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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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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出版稿一定要河蟹到符合出版要求,可能会改得面目全非,甚至也有可能要求改成单吊结局……
鉴于此,本文就不出版停更了,只是暂且先请假一个星期对最后结局进行调整。
连载太影响写结局的心情了,等我存稿完毕再发上来吧。
网络结局不受影响,视剧情走向而定,能NP的话,尽量一个都不会少。
望天……你们觉得还能NP吗……
因为师傅,妖怪和飞鸟把我往死里拍,然后让我把师傅往死里写。
没想到有些误解已经多到不能原谅,成见深到无法挽回。
都说“如果活着也只是为了让别人能够幸福得心安理得,死了或许才是一种解脱。”
都说“女主要无条件信任和支持师傅。”
可是相处总比相爱难。
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也不明白。
有些人,怎么做都是错。
不曾诉苦,就已经让人怨他话多,若说得更多,只怕还是显得矫情。男人本来就不擅长表达。
于是选择沉默和相信,可是仍然会被埋怨有所隐瞒。但那些所谓的事实,他是真的开不了口,自我澄清:我没有出卖你,是陶清的主意。我没想过抛下你,这只是权宜之计。
把责任和过错推给别人,不是东篱会做的事。
抛弃和离开,他也从没有说过,或许在玉儿九死一生后他就决定再也不离开,只是一直被误解,从未被信任。说了会留下,是她不相信。
有人说我为虐而虐,87章太莫名。
那就看88章。
剧情走向,蓝锤子的出现,师傅的死,在玉儿出闽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这是所有偶然导向了一个必然。
蝴蝶效应也好,马蹄铁效应也好,其他的可以怀疑,但是师傅的感情,我觉得毋庸置疑,而那两个把我往死里拍的女人觉得,玉儿不配拥有。
还有没有关于师傅的未来,我也不知道。
不到最后一章,一切皆有可能。
89
帝都路远,我坐上马车,陪师傅回家。
燕离许是担心我悲伤过度,没有让我插手丧葬之事,暗中将一切办置妥当后,还坚持与我同行,陶清点头同意后,又让乔羽随行护送回京。
他放下了西北战事,回南方重新调度,我将虎符交给他,统领全国军务。
回到帝都的时候常听人说起一句话:大将名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陶清亲率的精兵三千衣白甲,攻必克,战必胜,横扫北方草原,若非此故,陶清也不能轻易从北方战场上脱身。
帝都朝堂已经过师傅清洗,留下的是干净的班底,只是空缺较多,我按着师傅的笔记,凡是被提名赞取过的,我都尽量给他们找合适的位子填上。
正式的登基仪式仍需补上,我主张一切从简,让国师一手操办,看了黄历,时间定在十二月十二。问起年号,我沉默了许久,才选了“明德”二字。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是师傅教我的第一篇文章,我唯一背得全的一本书。
阿澈被葬在皇陵,我去见了他一次,站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不想再去责怪他什么埋怨他什么,更多的错,在我身上。
师傅的墓地就选在皇城东面,站在未央宫最高的地方就能看到。这一切是燕离负责,我只是远远看着他离开,从日出站到了日落,最后是乔羽将我拉回了屋。
登基那天,南方经历了九战连捷后,终于彻底击溃了闽越,白族宗主宣布归附我大陈。蓝族在蓝正英蓝正琪兄妹死后,为白族一举打压下,白族掌握了闽越大权,虽对大陈俯首称臣,每年进贡,却保留了所有内政不受干涉。
国师称,双喜临门,普天同庆,应大赦天下。
于是我说,那就大赦吧。
那一天站在皇城上受万民朝拜,眼前乌压压地跪满了各色朝服,我看了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边,依稀看到了那人对我点头微笑。
那一年的除夕,帝都很热闹,未央宫里有我、乔羽、燕离、豆豆。
大年初一犒赏三军的时候,我与陶清唐思匆匆见了一面,然后他们又直奔北方,这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到他们。
陶清对我说:“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
其实道理我都懂,但节哀二字,说来容易,做来难。老国师是师傅在世时极为敬仰的一个人,每日跟着他学习处理政务,忙的时间一多,便也顾不上悲伤了。
闽越的战事了解后,燕离与陶清谈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燕离便离开了帝都,我想他是回闽越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元宵夜,乔羽带着我,换上便服出宫,看帝都灯市,一夜琉璃火,未央天,蓦然回首,已是一年。
花灯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首词。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透!
“莹玉。”乔羽接过我手中的花灯,声音里隐含担忧。
我微笑着摇摇头,摆了摆手,继续向前。
人,总是要一直向前的,灯火阑珊处已经没有那个人了,再向前走,总会在终点处遇到。
这是明德元年的上元节,第一个没有师傅的上元节,只有我和乔羽。
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半城灯火,我心中一动,偏过脸去看乔羽,恰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浩瀚,映着点点琉璃火。
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不会哄我,不会安慰我,只会用他的方式默默陪伴我,等待,再等待。
那一刻,因思念而孤单的时候,至少还能握住彼此的手。
我早已不是一个人在行走,有的人只能用来回忆,而有的人,还在等我携手共度余生。
我偎进他怀里,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乔羽,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他只手环着我,将我圈在怀里,低下头来,在我发心印上轻轻一吻。
燕离去了闽越许久,却只在上元后寄回来一封信,说是短时间内回不来,其他的事情却没有多说。
他会不会选择接掌宗主之位?
据我了解,他并非恋栈权位的人,一株千年灵芝在他眼里比权势更值得拥有,但是亲情却难说了。我相信他总是回来的,问题不过在于早晚。
果然,闽越一直没有传来立继承人的消息,闽越到陈国的商路已经开始修了,我们这边负责的人是白樊,闽越那边就不清楚了。燕离又来了信,说还有些事走不开,我回了他一封信问候,聊表思念,便再无话。
陶清与我半月一封信,月圆时一封,弦月时一封,他给我的信总是五百字谈公事,五百字说私事。他也不算话多之人,即便说起思念,也是淡得几乎看不出来。我平日里给臣下的圣旨加盖的是玉玺,给他的信件,加盖的是豆豆的手印和脚印,这一封封对比下来,依稀可以看见豆豆在一点点地长大。
北方连续打了四个月的仗,终于将局势完全掌控住,唐思实在受不了,找陶清告了假便溜回帝都。那夜里我睡得正沉,梦里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风声吹动了风铃,眼皮一跳,还没睁开眼睛,身上一沉,便被扑住了,睁眼一看,正对上唐思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的唇角尚未压下,又一阵疾风扫了过来,唐思一凛,在我身上一翻,避开那股劲风,身形在空中一顿,已经和后来之人交手了七八招。
落地之后,唐思破口痛骂:“乔老四,你真是一刻都看不得老子好吗?”
乔羽面无表情道:“私闯禁宫,我有责任抓你。”
“丫呸!”唐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找我女人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唐思哼哼一声,“就凭你这速度,要是我真心刺杀,李莹玉早见血了。你这效率也太差了吧!”
唐思往床上一坐,长手一身揽住我的肩膀,示威地冲乔羽一扬下巴。“以后她的安全问题就交给我了!”
乔羽沉默看他,然后转过来看我。
我笑了笑,在唐思脑袋上一拍。“得了吧你,他故意整你的。”
唐思一怔:“什么?”
“你没发现门没有开吗?他一直在屋里,你一进来他就发现了,故意等你爬上床才动手的。”
唐思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怒道:“你个乔老四,果然见不得我好!”
乔羽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看地板,又抬头看看天花板,最后看向我,温声道:“我先出去。”
他要留下空间让我们叙旧,唐思一听也不怒了,眉梢一挑,笑哼哼地看他离开,关门,这才又转身将我扑在床上。
“说!想我了吗!”唐思双手撑在我耳边,居高临下看着我,恶狠狠地问。
我笑吟吟看着他。“我说不想,你信吗?”
他埋首在我脖颈间蹭蹭,湿热的触感滑过耳后,耳垂被他忽地咬了一下,我嘶了一声偏头躲开。
“唐思,你属狗的!”
“为了惩罚你说谎,咬你一口。”他勾了勾唇角,细细看了我许久,收拢了手臂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低声在我耳边问。
“这才是正常的。”我回抱住他,微笑回答,“我们上次分开的时候,我刚生了豆豆,身上还有十来斤赘肉没减呢。现在的我,是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的模样。”
“比那时候瘦一点。”他紧了下手臂,“比蜀山上那次抱你的时候,瘦了一点。”
我脸上蓦地发烫起来。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起你。”唐思忽然转移话题。
“好话坏话?没骂我是昏君吧。”我警惕地竖起耳朵。
“说你勤勤恳恳,励精图治,还算个好皇帝。”唐思嗤笑一声,“还说你不苟言笑,君威十足,伴君如伴虎。”
我摸了摸脸颊,觉得有些无辜。“可能是对着那班大臣,我笑不出来。”
师傅选的班子,能力和人品是不足为虑的,但都有一个显著缺点,没有情趣,不会开玩笑。
“嗯。”唐思揉揉我的脑袋,“你笑起来太淫、邪,在外人面前别多笑,免得有损君威。”
我怒瞪他。
他继续道:“在我面前,能不能笑得真心点?”
我扯扯嘴角。
“再无耻点。”
我拍了他一巴掌,怒道:“我觉得已经够无耻了啊!”
他哈哈一笑,随即冲着我的嘴唇狠狠一吮,问道:“李莹玉,你回来了吗?”
我愣愣看着他。
他的手拂过我的唇角,轻轻摩挲,“他走的时候,我以为你再也笑不出来。”
我笑了。
“他没走,一直都在。”
我环住他的肩膀,轻轻靠在他的肩窝。“我们都在一起。”
唐思回来后不到两天便是清明,我按例劳师动众地去皇陵祭拜列祖列宗,结束时,已经过午许久。乔羽备好了素白的纸花,果盘,唐思抱着豆豆在东门口等我。
师傅不喜欢热闹,我们只是除了周边的草,撒几朵纸花,师傅不爱喝酒,便洒三杯茶。豆豆六个多月大,坐在树下,歪着脑袋看我们,眼睛睁得圆溜乌亮,似乎有些迷惑,大概也不知道我们做什么。她在宫里吃得好睡得好玩得也好,长得壮了起来,五官渐渐长开了,脸上身上皮肤也慢慢变白,难道真的跟名字有关?自从改名叫红豆,她就越发白里透红粉嫩起来,从黑米团子变成了红豆馅糯米团子。
这孩子不怕生,唐思又是个会玩的人,鼓捣出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来哄她,不过眨眼功夫,就贿赂成功认了爹。她喜欢让唐思抱着荡秋千玩,咯咯咯笑着,衬着那身圆滚滚花花绿绿的衣服,跟小母鸡似的,乔羽如临大敌在一旁盯着,生怕唐思一个不小心手松了把孩子甩出去。
唐思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把小红豆抱着怀里吃她脸上的嫩豆腐。“这孩子跟我亲,你吃醋。”
豆豆痒得咯咯直笑,抬手去抓唐思的头发。
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又选择性失忆了,其实唐思是豆豆的亲爹?
后来又有了一个解释——因为唐思是豆豆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雏鸟情节吧……
唐思摆着香烛果盘,乔羽拿着锄头除草,我把豆豆抱起,走到坟前停下,低头对她说:“豆豆,这是父亲。”
她瞪着乌亮的眼睛,微张着小嘴,扭头看了一眼墓碑,又回头来看我,噗噗冒了两个口水泡泡,小手抓着我的领口,咿咿呀呀喊了两声。
乔羽放下锄头,来到我身后,温声道:“可以了。”
我环视一周——
师傅喜欢清净,因此选的这块墓地比较偏僻,在东边围场和皇城之间,还在皇城管辖范围内,一般百姓也不能葬在这里,方圆几十里地里地,人烟罕至,绿草茵茵葱葱,只有这墓地周围的杂草明显比较稀疏,乔羽也不过片刻便除净了。
我手执毛笔,沾了朱砂,放到豆豆手中,我再握住她的手,顺着墓碑上的比划一字字描摹。
沈东篱
未亡人李莹玉
——师傅,原谅我那时候,没有勇气来送你……
豆豆仰头看我,啊啊叫了两声,我低头对她一笑。
——傻孩子,你的生日,是你父亲的祭日……
——你的名字,是你的父亲取的。红豆最相思……
——便当你是他,留给我的相思。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呵……
“回去吧。”
清明时节雨纷纷,走不到两三步,果然下起了雨。
乔羽想起附近有个地方可以避雨,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此地巡逻人的住所。
这个地方其实安全得很,东边过去是围场,有御林军守卫,西边过去是皇城,有禁卫军把守。这中间十几里地各在边缘,便设了个巡逻人意思意思巡山一下。
巡逻的是个退伍的老人,陪伴他的是只几乎同样衰老的马。看到我们三个人,他下意识地亮出兵器戒备,乔羽立刻出示他的令牌。到底是在军中做过事的人,认出了乔羽的卫尉身份,脸上肃然起敬,放下武器行礼。
我既是微服,便也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卫尉这个身份已经够用了。
老人自称姓张,我们便称他为老张,他恭敬又难抑兴奋地为我们四处奔走送干净棉布,送热水。
趁着他出去烧水,唐思捅了我一下,低声问:“喂,乔老四那什么令牌,位子很高很威风吗?管什么的?”
“卫尉。管皇城治安,禁宫守卫,也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答道。
“那也给我封个,位子比他高一点,离你更近一点。”唐思自信一笑,“我也能贴身保护你。说说看,有什么职位更威风的?”
一直沉默的乔羽突然开口回道:“大内总管。”
唐思楞了一下,转头问我:“总管?管很多吗?很威风吗?”
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是管很多……”只不过……
“那就这个吧。”唐思笑眯眯,“我也不想管太多,管管你就可以了。”
我艰难地点点头……
如果告诉他真相,这可怜的老房子会不会塌?
我偷偷看了乔羽一眼,他还能面无表情若无其事……
可怜的唐思,大内总管,都是阉人啊……
“热水来了。”老张吆喝了一声,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
“我进里屋给豆豆洗一下身子。”我回头对他们两个说了句,又补充道,“别吵架……”
唐思嗤笑一声,摇摇头走了。
乔羽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跟着走了。
唉……有点担心啊。
给豆豆洗过身子,用干爽的棉布包上,再喂过奶,她终于倦倦入睡了。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吧唧了下嘴,挥舞了下肉肉的小拳头,么么两声缓缓入睡。
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听着烦人,听久了倒也催眠。
我推门出去,移步到门口,听到唐思的声音。
“燕离最近有消息吗?”
可能是雨声太大,他们没有发现我站在门后。
“最近一次是半月前,他说已经有头绪了。”乔羽答道。
半月前……我楞了一下,不是两个多月了吗?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没有收到燕离的信啊!
“他到底有多大把握?”唐思烦躁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无论对错,已经做了。”
“我知道,可是……”唐思顿了顿,仰头看着阴沉的天说,“跟我想的,都不一样了……”
乔羽沉默片刻,道:“你想走,对不对。”
“什么?”唐思一怔。
“你想离开她,当初。”乔羽低声道。
唐思一滞,许久之后,无力辩驳道:“谁说的……”
“看出来的。你想走,又不想走。”
唐思憋了好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远远地看到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唐思说:“很明显吗?”
“嗯。”
“那她知道吗?”
“大概。”
“靠,你多说几个字是会死啊!”
“不会。”
“……”
唐思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老子疯了才跟你说话。”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坐下的那个背影。“其实你这人只要不说话,单看你砍人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
乔羽沉默了许久,唐思怒了,回身上前两步,推了下他的后脑。“你不会回句话吗!”
乔羽回头看他,莫名其妙道:“你叫我别说话的。”
“你……还真是选择性听话……”唐思后背剧烈起伏,几个深呼吸后,挫败地坐下了。
“好吧……”长叹一声后,唐思缓缓道,“你既然看穿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很早就决定离开了,在她决定当那个女皇的时候。你知道,老子跟你不一样,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唐门都呆不下去,更何况是皇宫。你跟我不一样,老子虽然有点鄙视你,但是你对她,是真的好。下手够狠,也能保护她。我想说,帮她把东篱留住,有你们在她身边,那我也能走得心安理得一些。”
“嗯。”
“我心想,打完那仗就走,以后天高任鸟飞,何必吊死一棵树,如果真想她了,大不了飞进宫跟你打一架,然后跟她睡一觉,反正她也打不过我。”
乔羽打断他:“你打不过我。”
“靠!你别忘了战场上我救了你七次!”
“我救了你十三次。”
“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救人几次都要数吗!”
乔羽默默地沉默了。
“那就算看在我救你七次的份上,我进宫你也该适当放水一下吧?”唐思冷哼道。
“不……能……”乔羽缓缓道,“职责所在。”
“真是个木头人。”唐思气呼呼地别过脸,“那女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块木头了,老子哪里不比你好!”忽地,声音一低,“也不知道老子走的话,那女人会不会跟东篱离开时一样难过得要死要活。”
乔羽想了想,准备说什么,被唐思打断道:“我懂了,你什么都别说,省得被你气死!”低声嘀咕,“那女人很久以前说过,我们五个人就像她的五根手指,握起来刚好是一颗心的大小,少了谁都不完整,切掉哪一个都一样疼……”
“乔老四,你觉得我选择留下对不对,?”等了一会儿,没声音,于是唐思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
然后乔羽回答:“随你。”
“切,你当然是希望老子离开。”唐思愤然,“老子偏不走!老子要当大内总管,我是老三你是老四,休想窜到我前面去。”
乔羽沉默片刻,点了个头说,“嗯。”
“原来想过,我们五个人谁对她来说更重要。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傻缺,纠结这种注定纠结的问题不是给自己找虐嘛,谁高谁低谁多谁少,弄清楚了总有几个不高兴的,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做一本糊涂账也就够了。以前她还问我,她和我大哥一起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那时我就骂她无聊了。其实我跟她也是半斤八两,在乎一些徒增无谓烦恼的问题。在一起就好了,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干什么。一年多时间下来,东篱我服了,二哥我服了,燕离服我了,马马虎虎也把你当个人了,就这么着吧,把皇宫当李府的话,也只是房间多一点。”
乔羽点点头说:“头脑简单的人真幸福。”
唐思:“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然后是熟悉的砰砰乓乓声……
我想……其实打架是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表现方式吧……
唐思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直到那一夜他溜进我的寝宫,刚刚让我封了他一个“大内总管”,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做了最后的决定,决定留下。
简单的人总是比较幸福,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太多迂回的想法,爱了就留,不爱就走,不是为了别人而委曲求全,是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接受。
看似水火不容的唐思和乔羽,可能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人,大智若愚。
只不过……
燕离是不是在闽越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觉得相爱相守还需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当然也要有个人空间。他们自己有点小秘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我……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哨子,庆幸还有完全隶属于我的势力能够使用。
直接问他们两个的话,打草惊蛇了还未必能得到确切答案,还是让五六一去查查闽越那边的动静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很饱满了。。。
90
国师求见的时候,我刚看完五六一的报告。
“陛下,求贤令已然送达各州县,国子监也已开始翻修,七月底太学府便能修成。”老国师立于阶下,缓缓道来。
我将字条收入袖中,垂着眼睑沉思片刻,开口道:“朕不谙政事,登基以来,朝中大小诸事多劳国师了。”
国师怔了一下,抬头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又颤巍巍地作势要跪,我也作势扶了一把。
“为陛下尽忠职守,乃微臣本分……”
“国师过谦了。”我淡淡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指尖触到字条,想法又坚定了几分。“朕有一事要国师帮忙,还希望国师切莫推辞。”
国师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下,没敢立刻回复,好一会儿才回说:“凡有利于江山社稷之事,微臣绝不推辞。”
呵,老狐狸。搬出江山社稷当挡箭牌了。
我勾了勾嘴角,继续说:“这事与江山社稷扯不上什么关系,乃是朕一点私心。朕长于民间,受义父养育之恩,只是义父早逝未能尽孝。我朝以孝治天下,朕为百姓楷模,不敢于孝有亏。因此想把义父墓穴迁回帝都,聊表思念。”
国师松了口气,微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此乃人之常情,微臣自然竭尽所能。”
“只是登基之始,国库空虚,如今与民休息,不宜再劳民伤财大兴土木,朕主张低调行事。”
国师温和点头:“陛□恤百姓,乃万民之福。”
“朕本拟将此事托付与国师,但国师近来忙于求贤令之事,恐无暇□,因此朕决意亲自前往。”
“什么?”国师一愣。
我继续说:“江南此去无多路,往返半月足矣。只是国事初定,朝中不可无君,朕外出之事不宜外泄,就劳烦国师多加隐瞒了。”
“什么?”国师继续发愣。
我笑得温良恭俭让,“相信国师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
五六一回报,燕离在闽越境内频繁出入于毒虫异兽繁多的山谷,更与不知名男子同食同寝,多次与乔羽有书信往来却瞒着我……
我这南下,到底说是捉奸好,还是私访好。若大张旗鼓地南下,乔羽这边必然会传消息给燕离,那里有了准备,我就只能扑空了。若要秘密南下,却也瞒不过这两个枕边人,更瞒不过满朝文武,尤其是国师那只老狐狸。
不过也让我想到这么个馊主意,打着孝顺的旗帜哄得国师站我这边,帮我瞒住满朝文武。回头来,我左边告诉乔羽自己要迎义父回帝都,他也不会起疑,而他身为卫尉不能擅离职守,只能驻守京师。右边让唐思自己一人去江南,待送他出了帝都,他向江南我向闽越,三边都瞒过了,我就自由了。
安全问题,有五六一就够了。
按着计划行事,两天后,我已经一人一马奔走在朝着闽越的方向上了。
唐思那里我倒也没有骗他,当年义父过世时被火化了,骨灰盒是街上捡来的,如此便草草埋葬,后来师傅陪我去过一次,立了个碑,就在山崖边上,背山面水,风水视野都算好,唐思按着我的指示去找,应该能够找到。
路过洛城的时候我停下来歇了一晚,站在李府门口看了许久,想了很多。
那时候师傅还在,陶二忙得脚不沾地,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回来。唐三和乔四互相看不顺眼,明着是三儿欺负四儿,其实想来,明知道容易唐三容易被激怒还故意撩拨他一句的四儿才是真恶劣,总是在我郁郁寡欢的时候闹一出鸡飞蛋打,我菊花一紧,哪里还顾得上蛋疼,什么忧思被这一打岔就成了喜剧——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得紧,燕离寸步不离地治我的伤,他们则用另一种方式治愈我的心病。
时间是一座山,只有跳出山外,才能看清过去的真面目。
因为看清,所以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懂得。
当上皇帝后,我学会了更多。冕旒垂在眼前,殿下群臣朝拜,同样是各自心思。师傅曾经说过,“置冕旒以蔽明”,“人至察则无徒”,为上者不可察察为明。
浮生一梦,难得糊涂。
其实对于感情何尝又不如是。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一个人,所谓的完美,是彼此契合的不完美,和包容这种不完美的心。
如果再遇到同样的事,或许我该握住那人的手,无所谓地笑曰:“那又如何呢,关键是我们相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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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是闽越到陈国的第一站,大路仍在施工,但已有不少闽越人来往此间。
燕离住在闽越境内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但因为大路开修刚好经过此地,村里顿时热闹了许多,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村里临时设了个驿站,我在驿站下马,环视了村庄一圈,找到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问起燕离的住所。
孩子仰着头迷茫地看着我,原来是语言不通,甚至驿站的人对陈国预言也一知半解。我无法,只有吹了哨子,躲在偏僻处等五六一现身带路。
燕离住的地方离驿站很有些距离,我牵着马徐行,往来奔跑的孩子见了我和五六一都停下来躲在一旁偷看。
“燕离在这里呆了三四个月,一直没有离开吗?”我疑惑地问五六一。
“是。只有密宗宗主来过一次。”
费解……
这村庄后面的山谷凶险无比,燕离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算来已有一季不曾见他了,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连豆豆都能放下……
燕离的小木屋盖在山脚下,与村落隔了一条浅浅的山溪,我把马拴在桥边的大树下,走过独木桥再走几十步就到了木屋下。
南方多雨,屋顶都是两边倾斜,屋檐嗒嗒滴着水,汇成一股水流蜿蜒着汇入山溪中。屋檐下的木格子窗向上开启,用一根竹枝撑着,白色的薄纱是窗帘,被撩起在一边,用铁钩勾起,下摆被山风一吹,悠悠晃动。
我远远站在桥边,听到稚嫩的声音借着山风送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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