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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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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又瞥了我一眼,继续淡淡道:“莲儿姑娘昨夜是要来通秉的,后来说是老爷累着了,便没有吵醒老爷。”
我默默流了三滴汗。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审讯人?”
“在刑堂。”
刑堂,一般来说就是谁犯了个什么事被三堂会审的地方,李府建府至今,只有老爷我有幸上过几回。
我拎着裙子,朝着刑堂一路小跑。脑子里想着都是那个姓刘名澈的少年,这两个小贼莫不是他派来的人?又有哪个客人登门上来了?我们李府已经淡出洛城交际圈很久了。
到了刑堂外,我不急着进去,就放轻了步子蹲在外面竖起耳朵偷听。
隐约听得唐三自言自语说:“从最轻的开始,扎手指吧。”
我轻叹了口气,心道:三儿你好生那么残忍,总是扎人手指,就不能扎扎脚趾吗!
这没叹完气呢,又听他说:“要不要把外面蹲着的那个抓进来一并处置了呢?”
我:“……”
一家之主的魄力 。。。
三儿,我知道,你恨我……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拍拍下摆,敲了敲门,干咳两声,还没酝酿好说辞呢,门就开了。
三儿剑眉一挑。“老爷,好早啊!”
我干笑两声,脸上很有些臊,眼角往堂下一瞟,耳朵狠地一疼。“哎哟哟……三儿你轻点!”我龇牙咧嘴地被他揪到一边,躲到屏风后面。 这刑堂我虽然只来过两三次,却也熟悉得很。一道铁屏风隔开空间,屏风这面有茶有酒,端的一个好去处,屏风那面却是修罗地狱,两旁铁架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多半是唐三的独家发明,他闲来无事便爱折腾这种伤天害理、有违人道的东西,我常建议在刑堂旁边为他设个佛堂祈福,结果被他拍了……
此时此刻,老爷我被他一手拎着衣襟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握在腰间,脚尖离地三寸,左边小木架上摆着唯二两样老爷我用过的刑具——算盘和搓板。我猛咽了一下,目光从那物事上移了回来,对上唐三颇有些凌厉的双眼。
“三、三儿,有话好说!”我呼吸困难,咳了两声,脚尖晃来晃去,两只手抓在他肩膀上维持平衡。
“李莹玉,你行啊!”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恨恨道,“老子在这边半夜捉贼,你倒销魂得紧,嗯?解禁了?开荤了?躲起来吃独食?”
“没有!”我忙道,“不然我叫四儿来也让你尝尝!”
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这距离近的,我都听到他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了,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手在我臀上一托,我腰上一用力,双腿就势环上他的腰,他埋首在我颈间恨恨地磨牙,真的是磨牙诶,痛死我了……
“李莹玉,你这流氓!”
“唐思,你这恶霸!”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啊!”突然想起一件事,猛拍唐三的后颈,“三儿三儿,旁边还有两个小贼呢!”
他头也不抬地说:“放心,他们现在不但是瞎子还是聋子。”
我惊道:“你竟如此残忍,还废了他们的耳目!”
他这才抬起头来,白了我一眼道:“我封了他们的经脉穴道。”说罢又欺了上来……
我抱着唐三的脖子,无语凝噎地承受他泄愤般的强吻,唉,蹂躏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心存怜惜……我是风中凌乱的油菜花……
如果不是顾虑到我这把老骨头雄风不再,估计这刑堂就变成春 宫了。我呼吸困难地在走火前推开唐三,深呼吸了几口气,安抚道:“三儿,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看我们做点阳光的事好吗?”
他深深地鄙视了我一眼,压下眼底的小火苗,这才把我扔一边凉快去,我正想问他怎么处置那两个小贼,外边便又有人敲门了,这时间压得凑巧,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等到这会儿才来叫门。
来人是莲儿,她剜了我一眼,这才对唐三道:“大公子说了,这两人我们不能动私刑,有违陈国法规,还是移交官办。”
你看,这当官的跟当恶霸的政治觉悟就是不一样。
跟在莲儿身后的是福伯,得了令领着两个又瞎又聋又被封了武功的小贼去县衙报道。
“莲儿啊……”我陪着笑问道,“外面来的是什么客人?”
莲儿哼了一声,一扭腰,一转身,下巴一扬,“你自己看去。”最后一摆臀,杳然远去……
瞧她那小身段,我要是个男人都爱她!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师傅亲自迎接?虽然说府上充门面的陶二不在了,乔四不善于交际应酬,但好歹还有个唐三啊,师傅来到洛城后最是喜静,从未见过客。本来,我作为李府主人,初来乍到,倒还是与左邻右舍交际相识了一番,但这一番下来,险些没去了两斤肉!
第一次把,是左近王府的王老爷——也是个女老爷,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刚来不久,我身子好了便互相拜访了一下,带着莲儿在她府上看戏喝酒,进行女人间的深入谈话,喝得微醺,得意忘形起来,那王老爷招来戏台上的名旦,我一不小心摸了摸那戏子的小手,被莲儿逮了个正着,回来就跪了一夜搓衣板……虽然跪到半夜便睡着了,醒来后是在师傅床上,但师傅仍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又有一次,又是一个张老爷请我过去,这回还是个女老爷(男的一般近不了我的身),燕五奉命随侍左后,实为监视,我那回就没有喝酒没有看戏没有摸小手了,只不过没想到那王老爷看了燕五后眼睛都直了,竟然开口向我讨要,还云云府上侍郎随我挑,她只要燕五……我一口茶喷了出来,燕五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匆匆告辞,后来被以“交友不慎”为由,又跪了半夜的算盘,醒来之后却是在某人的床上——这某人我就不说了……
自此,我李府便成了洛城最神秘的宅子,淡出了洛城的交际圈……陶二说,女人有钱就变坏,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我这一路寻思着,究竟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贵客竟能劳得师傅出门迎接,难道是方小侯爷?不对,他这几日都没怎么找麻烦了,而且师傅素来逼着他。难道是墨惟?也不对,丫见师傅还用得着走前门吗,直接走后门了吧!
这低头琢磨着,一不留神便撞了一个清香满怀。
“玉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师傅淡淡笑着,将我接了个正着,我抬眼偷偷打量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也可能是他伪装得好。
“师傅啊……”我顺势挽住他的臂弯,与他十指交扣。“师傅啊,那客人是谁啊?”
师傅的手指温良温良的,薄薄的茧子,着实让人爱不释手啊……
“嗯……一个叫刘澈的人。”师傅随意答道,“在我们府上小住几日,玉儿,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哪里会呢……”我呵呵干笑,师傅你都不介意了,我介意什么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让他住进来?
师傅眉心微蹙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既然你身体康复了,便做场法事,或是驱邪,或是祈福吧。”
师傅,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我不担心自己了,只怕是师傅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手中,这才被迫引狼入室!偏生陶二又不在这里……
咬牙咬牙!陶二你关键时刻怎能不在!
我绞着师傅的手指,冷不伶仃地脑海里又闪过师傅那句话——既然你身体康复了……
果然……师傅,你装得云淡风轻,原来也是在意的啊……
此时此刻,我也装得云淡风轻,其实在心里抓狂、挠墙!
这一碗水要端平,那得多难啊。
陶二燕五还不在,他们要在,估计我真得被五马分尸了……
小油鸡有无数只,但李莹玉只有一个,真烦!
师傅吩咐了让莲儿收拾了甲园与刘澈住下,要做足七日道场,我暗中吩咐莲儿,让她派人严防死守,盯紧那刘澈小儿!
莲儿白了我一眼。“这还用你吩咐!”说着又要扭她的小蛮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老爷,还有吩咐?”她扬眉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话真不知道该不该问……
“老爷。”倒是她了解我了,“你是不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干笑道:“是有那么点意思。”
莲儿叹气道:“老爷啊……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公子们也不好干涉你,你若自己选择了忘记,谁敢逼着你想起来?再者,有些事,自己想起来,跟别人告诉你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你现在到底快不快活?”
“快活……吧……”我吞吐了半天,不确定道。
应该是快活的吧,虽然,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六口之家,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声音,兴许是还没过磨合期,以后总会好起来的吧。
“唉……”莲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瞪了我一眼,“你这样子啊,扶不上墙!待这个好怕那个伤心,五个都想顾着却忙死了自己,作为一个有五个侍郎的女人,你好歹拿出点一家之主的魄力啊!”
莲儿这一席话,振聋发聩啊!
我双目含泪,用力握住她的手:“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她一把甩开我。“得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我被她无理习惯了,也不敢多追究,只是怯怯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看,今天晚上,我睡谁屋里好?”
莲儿冷笑。“你睡大街上去吧!”
说罢,扬长而去……
老爷啊老爷,你倒是拿出点魄力啊!
我双手握拳,发功——“啊!!!……”
上天赐我点魄力吧吧吧……
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摘了一朵花骨朵,一边扔花瓣,一边念:“找师傅,找唐三,找师傅,找唐三……”
说实话,莲儿说的记忆什么的,我是真不怎么在乎。满目山河空念远啊,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可是到底该练取眼前哪一个人呢?如果我先找师傅呢,唐三那边的怨气会加成,结果可能会导致老爷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如果先安抚了唐三,师傅那张床,我就未必爬得上去了……
这不是逼着我三人行嘛!
我悲愤欲泣,扔了手中的花骨朵,开始绕着院子跑步——生命在于运动,身体是运动的本钱,看样子只有先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有享受幸福生活的本钱啊!
这跑了一圈的结果,就是发现刘澈小儿竟真似模似样地摆起了道场,支使着我府上的下人到处张贴黄符洒杨枝水,见了我,态度颇为恭谨,遥遥一笑,倒也没有过分亲热的举动,这又让我疑惑了一下。究竟那厮跟师傅说了什么?
我招来前厅伺候的下人盘问,那人老实答道:“大公子让小的们都撤了出来,没听到说的什么。”
我咬咬牙问道:“那可有二公子和五公子的消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莲儿姑娘说了,快则三日,迟则五日。”
迟则生变啊……
我烦恼地揪头发。“你,立刻让人送信给二公子,就说家里出大事了!有狼崽子上门了!”
不成,刘澈那厮要真是只冲我来也就算了,但眼下看来,似乎还扯上了师傅,不知道与陶二燕五的事有没有关系?
莲儿说得对,老爷我再这么装傻下去可不行了,总得发一次威!
先找个机会,跟师傅坦白了说!
就今天晚上吧!
难念的经 。。。
对于我要搬回沈园的做法,这回没有人反对了,之前还一直说着我一个人住不安全,非要让乔四贴身保护,难道现在狼崽子入了室,反而安全了?
我白天狠狠运动了一番,晚上又被强制泡了药浴,据说燕五打算把我打造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女金刚,我觉得……委实没有必要,他们也都喜欢我弹弹软软的好拿捏不是。
我药浴泡了许久,师傅早已沐浴过,穿了一身白色的宽松睡袍倚在软榻上翻看着什么,但我瞧他那眉眼不展的模样,估计心中有事,没怎么看进去。
我窝进师傅怀里,把干毛巾塞他手里,他自然地接过了,帮我擦干头发,动作轻柔适中,我舒服地叹了口气。跟唐三在一起刺激,跟师傅在一起就像泡在温水里,那才叫放松啊……
擦了半晌,估摸着快干了,我斟酌着开了口。“师傅哇,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师傅嗯了一声,收起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我眯了眯眼,索性在他怀里蜷缩起来,闻着他身上清冽却又温暖的气息,差点快睡着了。不行!别忘了正事!
“有事就说吧。”师傅淡淡笑道,轻轻捏了下我的耳垂。
叮——
师傅,你在调戏我吗!
收起有些不正经的心思,认真开口道:“我最近老做恶梦。”我微眯着眼睛说,“醒来之后,又不太记得了。”
师傅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记不得了,怎么知道是噩梦呢?”他轻声问。
“那感觉还是记得的,而且醒来之后,总是心慌得很。”我把脸埋进他怀里。“师傅,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师傅亲了亲我的唇畔,眼里有淡淡的怜惜。“别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这阵子睡不安稳所致?让燕五给你开些凝神的药吧。”
我摇摇头,挫败地垮下肩。“师傅,不是这样的,其实有些事吧,我心说,想不起来就算了,没有什么比眼下更重要的了,可是……”我垂下眼睑,有些黯然,“过去和现在,不可能如此简单地一分为二。过去没有了结干净,就不会有未来。”
“玉儿,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师傅的手指轻轻按上了我的太阳穴,缓缓揉按。指尖的温度也是淡淡的温凉,我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轻哼一声:“我本也不想回忆了……”双手环抱住他,微撒娇着说:“现在有你们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只不过……”我睁开眼,“若有些人的出现,会危及你们,我便不可能无视。师傅,刘澈同你说了什么?”
师傅的动作停了下来,周围也似乎在一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玉儿。”师傅低下头看我,柔声问道,“你是担心他会危害到李府?”
我点点头,退开少许距离,直视他的眼睛。“他是不是手中握了什么把柄威胁你?陶二和燕五的离开,与他有没有关系?他到底是什么人?”
师傅还是淡淡微笑,“没有,他没有威胁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那就更清楚了,他若不是威胁你,便是抓准了你的弱点,让你不能拒绝。师傅啊……”我无奈一叹,跪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缓缓道:“玉儿与你十年相依为命,你的志向所在,心之所系,我总是比旁的人清楚一些。他若不是拿我的事威胁你,便是拿家国天下逼服你,你这心里,”我的掌心贴着他的心口,手底下,心跳平缓有力。“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浅浅唇边一吻,眼里含着笑意:“人心拳头大小,你说能容纳多大的天下呢?我已选择了你,你又有什么不安?”
听他这么说,我心口酸麻得厉害,便如被蜜蜂蛰了一下。“小时候我便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这天下而弃了我。”我闷闷说道,“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成为千古名相,辅佐明君,开创太平盛世,跟这天下比起来,我渺小得很。”
“不渺小。”师傅紧搂了我一下,“我的玉儿是我所有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你身边。”
是了,他是这么说的。
——玉儿需要我,而天下黎民并不是非我不可。
可听他这样说,却让我依稀有种错觉,仿佛他的陪伴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感情而委曲求全,我需要他,而他并不需要我。
大概,女人总是多心而好猜疑的,哪怕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
东篱啊,师傅啊,你最会骗人了,连自己都骗得过……
“当时……”我眼眶有些发涩,“若不是我命悬一线,你是不是就会离我而去了?”
那年帝都重逢,纵然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但得知陶清、唐思的存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震惊与悲伤,还是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我的记性总是在某些地方发挥超常,记住了牵挂之人所有的悲伤喜乐。
师傅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和燕五一样,那样的人,便是与旁人共用杯碗也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是相伴一生的爱侣。我早该知道,那一瞬间,他便决定了退出,如果不是我濒死时仍喊着他的名字,或许此时此刻,这洛城李府,便不会有沈东篱了。
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刺痛他的心,但他看上去依然平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耳后的肌肤,“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无事大过死,只要你活着,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他笑望着我,却不知怎的让我很想流泪。“我为什么留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留下来了。你知道我,不在乎过程,只注重结果。”
就像他的为官之道,他只要国泰民安,不在乎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与肮脏,这官场诡诈之道,看着清澈如山泉清风的东篱,却也玩得风生水起,他这般洁癖,仿佛是刻意想回避自己政治上污浊的一面。
可感情的事,那怎么能一样呢?
我到底是说不过他的……【小说下载网﹕。。】
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结,直到现在,仍未解开。
是两厢厮守,还是与他人共享伴侣。是大隐于市,还是大济苍生?
我心里总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而我没有理由挽留他。
“刘澈找你,事必关国计民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平缓问他,“是不是和闽越国有关?”
他直接地点点头,“不错。”
“方小侯爷来也是为此?”
“算是。”
“那陶二和燕五呢?”
“这是他们江湖事,我并不清楚。”师傅淡淡答道。
其实官府中人对江湖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侠以武犯禁,我小时候便听师傅说,那些江湖人动辄群殴械斗,江湖事江湖了,全然没有把朝廷法令和人命看在眼里。
所以师傅对陶二唐三和燕五,虽没有名言,但到底有些说不上话。乔四算起来也是半个官家人,师傅这才对他另眼相待。
反过来说,唐三他们那样的江湖人,对官府也是同样反感。只不过师傅贤名在外,他们也算对他敬而远之。
看样子,具体的情况只有等陶二回来再行盘问了。
“玉儿。”我正低头沉思,突然听到师傅轻声喊我的名字,一仰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什么原因,让你终于想面对现实,不再醉生梦死了?”
“这啊……”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黑瞳映着烛火闪烁,深沉浩瀚,一不小心跌了进去,心口猛地一荡,“因为……莲儿说,老爷我不能再这么堕落消极下去了,要当个好老爷,保护你们……”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保护他们,凭我,能够吗?
师傅都笑了,嘴角扬了起来,唇线优雅,看得我舌底生津,猛咽口水……
“真是个傻孩子。”他叹着气揉了揉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额角,“很晚了,休息吧。”又道,“这样也好,以后有事情便同师傅说,不要都藏在心里。”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连连点头。他下得软榻,竟又俯身抱起我,我没有准备,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攀住他的脖子。
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师傅至少能抱起我这只加重的小油鸡!
我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向他传递求欢的渴望,他笑而不语,不给我官方回应,直到我被塞进床内侧,这才明白是被默拒了……
“师傅……”我又爬过去,手指爬上他胸口,被他一把抓住。“你的身体不宜过度劳累,昨夜既做了一回,白天又跑了许久,今天晚上便好生安歇吧。”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那句“不会过度劳累”便说不出口了。
这话若说出来,倒像是我讥讽师傅不行似的。不过师傅又不是陶二那等人,会以为我是在激将,若激将有用,我倒也想试一试……
唉……难道师傅是嫌弃我,被人用过了,不想与旁人共享……
这个想法又袭上心头,我默默收回了手,翻转过身,面壁思过,忍着撞墙的冲动,揪头发……
“唉……”
一不小心叹气出声了……
不对,好像不是我的声音?
“玉儿,你又胡思乱想了。”师傅用的是陈述句,手落在我肩膀上,把我扳回来面对他。烛光晦暗,更隔着一重帘子(哦这该死的帘子),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估计他看我也是模糊。
“你嫌弃我……”我哀怨地说。
“我是关心你。”他纠正。
“莫要骗人骗己了。”我强忍着心酸和眼泪,“你一直在敷衍我……”
我纠结,师傅估计也纠结,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傻丫头,该拿你怎么办呢……”说着俯□来,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睑。
这回,我不动了,一动不动,摆出一副“心中有气,但任君采撷”的坚贞模样。
师傅失笑,手自我肩头滑落,落在腰间丝带上,暧昧地来回摩擦了几下。“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这个时候,让坚贞见鬼去吧!
我用力点头!
“那什么,生命在于运动,尤其是床上运动!”我干咳两声,声音有些走调了。
于是我明白了,对什么人使什么计,对师傅,那就得使苦肉计苦情计,以退为进!
腰间丝带被抽去后,这宽大的睡袍一拉便开,幸亏今夜这药浴气味不浓,还有丝淡淡涩涩的香。
我辛苦忍着反扑倒师傅的冲动,忍得全身紧绷,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比第一次还紧张……
师傅舌尖在我胸前的伤痕上扫过,抬眼看我,声音已然低哑,笑道:“你紧张什么?”
我深呼吸道:“师傅你再不快点,玉儿就要变成大灰狼了!”
他一副慢慢开动的模样,却不知我已想了他许久……
听了我这话,他仍是不急,他真是个有耐心的人啊,十年都忍得了,此刻也不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一屈膝,分开了双腿,引他入来,他却只用唇齿逗弄着我的耳朵。
打小我坐他怀里练字,他便喜欢用毛笔撩拨我的耳朵,所以我的耳朵有多敏感,他是知道的,难道那时候他就想扑倒还粉嫩青葱娇滴滴的我……咳咳,是我太邪恶还是师傅你太邪恶啊……想到这里我又热了几分……(其实是规定只能写肩膀以上,还不能深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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