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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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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谪点点头,“有劳大人远来,本王日前得了副团扇美人图,而今真的美人就伴在身侧。那团扇就转赠大人吧。”手下立即奉上一个锦盒。

送亲使酷好收集团扇,闻言且惊且喜。推却几次,便含笑谢过。

送走了人,李谪背着手站在亭子里。

“王爷,妾那日见一可爱男童,比那日坐床之人还精致几分,不知是何人?”

李谪想了一下,“想是方先生的儿子。他性子野,坐不住,没得坏了喜事,就找了旁人。”云霁是女孩子,自然不会找她坐床。那日找的是这漠北守将之子,也是五六岁的年纪。

“妾在家时就听闻方先生当世才子,却并未娶妻。难道是在漠北成的亲么?”

李谪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氏,她慌忙一整颜容,“妾失礼了,妾不当打听。”

“这倒也非关先生阴私,那是他的养子,来漠北的路上捡的。不过,先生视如己出,本王也高看他几分。”

“妾明白了。”

李谪沉吟,“你这么一说,本王倒也发觉,好长一段时日未见到那只猴子了。段康,她在干嘛呢?难道突然文静下来了。”

段康恭谨的回答:“王爷,小霁她跟那日坐床的魏无衣这段时日常一处玩儿。”

李谪大婚前,方文清就盯住云霁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跑到王爷那里去。她近日又得了同龄的玩伴,自然不会进来相扰。

“原来王爷喜欢小孩子。”

“不,本王不喜欢。”李谪背着手说。这座亭子,四周都围了厚实的毡子,是以坐在里头,其实是很温暖的。李谪说完,伸手把领口解开。

小孩子话又多,一会儿一个问题,还常常叫人啼笑皆非的。他是看在先生份上才没赶那小家伙出去,虽然她的到来时时给他沉闷的日子带来些欢笑。

柳氏笑笑,“王爷是少年英雄,肯定不会像妾一样,心里爱极了孩子。”

李谪眼微微一眯,这话像是有所指的。她不是想等如珠生下孩子,然后以这个为名去把那个孩子抱过来养着吧。正妻要一个通房丫头生的孩子,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可是,他的孩子,不能在京城来的女人身边长大。

段康静默无声,在李谪不发问的时候尽职的当着会动的家具。不过心头却寻思开了,王府里只有小霁一个小孩儿,跟她年纪相近些的也就自己和王爷了。所以,她才爱来找王爷么。然后,现在有了同龄玩伴就不来了。说实在的,他都有点习惯小丫头三不五时找来,一下子少个小人儿逗失了不少乐子。

“快点,快点,再快一点!”外头传来一阵笑闹声。段康一乐,这还真是说某人,某人到。外头可不就是小霁的声音。偷瞟眼李谪的神情,段康对柳氏说:“王妃,外头的应该就是小霁,奴才叫她进来替王妃解解闷。”一边推开一面的毡子,就要出声叫云霁。

却见外头云霁和魏无衣并肩站在一个简易的狗拉雪橇上,守将府的下人在前头控着狗。真满地儿乱跑呢。这个玩法,倒是有意思。

段康招招手,“小霁!”

云霁看到他,跟前头控狗的人,“明叔,停下来。王爷在那边叫,无衣,我们过去。”

两个小人儿手牵手走了过来,额上都还汗津津的。

李谪没搭理他们,倒是柳氏招手要他们站到跟前来,拿手绢替他们擦汗,“这么冷的天,出了汗不擦干很容易感冒的。”

“谢谢王妃!”云霁脆生生的回答。声音里还带着方才的欢快。魏无衣则只是腼腆的笑,不时抬头偷看一眼柳氏。这个表现与他将门出身着实有些不配。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离城五里的地方来了?”李谪端着茶盏问。

“没有一个人啊,我跟无衣一块儿,还有他们家的人带着。我禀过爹爹的。”

“跟本王说话也这么说话的?”李谪轻轻把茶盏放在桌上。

云霁与段康俱是一愣,她不从小就这么跟他说话么?

“回王爷的话,小人禀过父亲得到应允才出来的,守将大人也派了人接送和看护我们。”

柳氏手上牵着魏无衣,摸摸云霁的头,“好个伶俐小子,不愧是方先生教出来的。王爷,我们也早些回城吧。顺道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嗯。”李谪起身往外走。

云霁缩到后头,小小声跟魏无衣说:“我还没玩够。”

“明儿再来,我来寻你。”

柳氏在马车前蹲下身,先抱了魏无衣递到车上,然后又抱了云霁上去。他们腿短,搭着凳子也上不去。

马车里很宽敞,柳氏坐在李谪身旁,云霁同魏无衣乖乖在对面并肩坐着。

柳氏招呼他们吃果盘里的糖果。云霁从前从不客气的,今日见李谪与往日不同,笑着说爹爹说的,要换牙了,少吃糖。魏无衣则是一贯不吃。

到了王府门前,柳氏嘱人送魏家少爷回去,然后牵着云霁一路进去。

15

到了内院的门口,云霁把软软的手从柳氏手里抽出来,“谢谢王妃相送,我能找到路了。”

李谪问:“李谪一路怎生如此安静?”平日里就是在车上也必是要一路掀了帘子看外头,然后唧唧呱呱说个不停的。

“回王爷的话,小的是怕惊扰了王妃。”

“我倒不怕你惊扰,你常常进来玩儿吧,跟前有个小孩子总是好的。”

“是。”

展凤远远瞧见,忙过来牵了云霁的手,墩身一福,“有劳王爷王妃。”然后牵着她避在路旁,让李谪跟柳氏先行。

回去的路上,云霁小声跟展凤说:“今天王爷同我摆架子。”

展凤笑她,“是你一贯不知高低,王爷不同你计较罢了。快回去吧,今天煮火锅吃。”

“好耶,早知道就留无衣用饭了。”

“你当守将府没有火锅吃么?”

“这是我招待朋友的心意嘛。对了,凤姨你帮我找钓竿,明天我们要去冰上凿孔钓鱼。”

“只要你别又卧冰求鲤,你要干什么都成。”去年冬天,方文清染了风寒。小丫头跑到冰上睡着,可怕展凤吓坏了。已经病倒一个了,再病倒一个她可忙不过来。

李谪送王妃到她的居处,在暖阁里坐下,“初到此地,是不是很寂寞?”

柳氏小心的回答:“还好,妾会自己找乐子,王爷不必挂怀。”

“嗯。”

“本王同徐夫人说了,年后就把内宅给你管理。她也会协助你的,嗯,内院有些人,也该来拜见你这个女主人才是。”李谪说罢出去向段康说了一声,便往书房去。

一时间,后院的几个女人,以如珠为首都来王妃居处拜见。

王妃起身拦住如珠下拜的身子,“有身子的人了,不必见这个礼。”携着如珠的手到上首坐下,嘘寒问暖,却把另几个撇在一旁。她没叫起,自然是没人敢起的。

如珠只好提醒道:“王妃,地上凉,几位妹妹还跪着呢。”

柳氏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怪我看到你太欢喜,把她们给忘了。咏诗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几位姑娘搀起来。”柳氏带来的四人,分唤咏诗、咏词、咏歌、咏赋。不过,李谪都还没进过她们的房。平日家仍在柳氏身边伺候。

李谪去了书房,“方先生在做什么?”

侍卫过去看了,“回王爷,方先生在家吃火锅,问王爷是不是有事,他即刻过来。”

“啊,没事。吃火锅,走,段康,我们去叨扰先生一顿。”

展凤看到李谪一行人进来,忙下去再拿碗筷。

“先生,我们打秋风来了。”

方文清搁筷而起,“请都请不来呢。这不,怕打扰了王爷王妃新婚燕尔。快请坐,快请坐。”

云霁也从凳子上缩下去,站在方文清旁边。等李谪入座后,方文清才携着她坐下。展凤站后台给他们父子烫菜,段康则忙着照顾李谪的需要。

原本没有外人,展凤倒是一起坐着,一边给他们烫菜,一边自己也吃点。不过,有人来,女人是不能上桌的。云霁是因为扮作男孩儿,又小,所以才得以在方文清旁边占个位置。

展凤把菜先晾着一个碗里,“小霁,先凉一下,免得又烫到。”

“哦。”

“怎么,你被烫到过?”李谪笑问。

云霁放下筷子,“回王爷,我性子急,被烫到过。”

方文清把菜替她夹到小碟里,“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云霁嘴里‘晤唔’两声,埋头吃着。一会儿,放下筷子,“爹爹,孩儿吃好了。王爷跟爹爹请慢用,孩儿告退。”

方文清奇道:“今儿怎么这么知礼了?去吧。”

云霁牵着展凤下去,展凤戳戳她,“你就吃饱了?”

“七分饱了。”

“那你先下去吧,我还要伺候老爷。”

“他们有话要说,你就去厨房自个先吃饱,然后再去伺候好了。”云霁说完,放开她的手,在院子里堆雪人。

戴着皮质的手窝窝,倒也不怕冻。展凤还特意帮她把两个手窝窝用线连在一起,不戴的时候就挂在脖子上,很是方便。

云霁先滚了个雪球出来,和自己比比,嗯,差不多了。再去滚一个小的,搁到上头。然后拿着木炭等物做雪人的眼和嘴。

李谪和方文清说完话,出来就看到她玩得正开心。走过的时候问:“怎不再堆一个?”

云霁仰着头,“爹爹跟凤姨都太高了。我滚不了那么大的雪球。”

段康松口气,幸好没再来一句‘回王爷话’,没有生分就好。

云霁转头看着段康,“段总管,你要是吃饱了没事做,帮我滚一个好不?”

段康瞪她,“你才吃饱了没事做。”我连桌都没上。

“那你没吃饱也可以帮我堆一个不?”

看李谪没有异议,段康挽起袖子,“好。”他也才十五岁,私底下玩玩也不是不行。可惜他没有戴手窝窝,滚了个雪球就只好站在原地呵气。

“差不多高了吧?”他问云霁。

云霁对比着段康看看,点点头。

段康把手搓发热,然后又去滚了个稍小点的,搁到上头。

“嗯嗯,好了。你把眼睛鼻子画上。”

段康依言画上,云霁突然笑出来,“王爷,段总管真是时时把你放在心头。”段康一吓,仔细看一眼,要是硬说像李谪,也不是说不过去。

“你这画的是本王?”李谪抱手站过来看。

段康忙摆手,“不是的。”现在当然不能去改动了,不然就坐实了。

“嗯,走吧。”见李谪迈步往外走,段康忙跟上。

当夜,方文清叫了云霁过去,让她没事多到内宅去给王妃解闷。

云霁搓搓鼻子,声音闷闷的,“爹,我在无衣家里,有人送条小狗给他母亲,也说是让她解闷。”

“王妃喜欢小孩子。”

“知道了。”转头小声嘀咕:“不知道跟喜欢条狗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啊,都是。”

“你念叨什么呢?”

“没有。”

次日,李谪在王妃屋里吃到炸的小鱼,蹙眉,“怎么这么小?”

柳氏笑呵呵的说:“小霁送来的,说是她亲手钓到的。她跟我说今天和魏家公子到冰上凿孔钓鱼去了。”

“成日家到处跑,先生怎么也不管管她。”

“小男孩活泼些好么,妾小时候被拘于高墙之内,可没这么自在。还是到了王爷身边,才多了几分自由。”

“你是大家闺秀,怎能同她一只猴子相提并论。”

柳氏笑笑,不明白李谪怎么老说方云纪是猴子,明明那么乖巧一个孩子。

“对了,他好像想找你说什么。”

“他能有什么事。”话虽这么说,李谪用过晚饭有点空档,还是让段康去把云霁领来。

“听说你有事找本王?”

云霁站在椅子跟前,“王爷,我今天去魏将军府上,有个北戎人好厉害。打败了守将府里的五大高手。”连比带划,唧唧咯咯的把今天看到的比武场景如此这般描述了一番。

李谪挑挑眉,敢情今天出去还看了这场热闹。这个事他知道了,不过同他有什么干系。他就是被皇兄拘在这里的一个囚徒。

“干嘛,你还想找本王去打擂台?这话,是谁叫你说的?”他可不出这种风头,费力不讨彩。

云霁摇头,“没有人同我说,是我觉得王爷肯定比那个家伙厉害。”

下午的情形李谪已经得到消息了,魏晖实在无能,让炎夏失了大大的面子。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些事也是你管的。还有,知道的说你跟魏府小公子交好。不知道的,还当方先生甚或本王有意结交,你也别跑得太勤了。”

北戎一行人是借道于此,上京进贡的。在此,大挫了炎夏边将的颜面,甚是得意。

不过,三日后,传回此地的消息却是那位连败无人的北戎高手在路上受挫于以神秘的黑衣人。当时那人只说了一句:“小小蛮夷,真当我炎夏无人么?”然后便指名与那日在守将府出尽风头的北戎人较量,在五百招外,一击得手,大笑而去。

这个事成了一桩无头公案,魏晖等人查询无果只得作罢。

云霁听到消息后,缠着方文清说她要跟那个人学武。

“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哪替你找人去?”

云霁凑到方文清跟前,“爹,是不是王爷?”李谪到了此地,遇得高人相授,身手远高于普通皇子。这事,当然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云霁那时,时常就坐在台阶上看着李谪练习,由是知道。

方文清笑而不语,“只要你能说得动他。我可不替你去说项。”

“爹说过开了年请府里最好的师傅教我。”

“那可不包括王爷本人,爹请不动他。”顿了一下,“你才不满六岁,何必把一生都定下。你要是学了武,日后注定要为王爷出生入死的。”王爷要我教你谋略,已经是有意要你为他所用了,你又何必还要自己往上凑。

16

要说云霁怎么会对习武有狂热的爱好,先是源于幼时看李谪习武的样子,觉得特别精神,整个人就像朝阳下那颗晨露一般,在发着光。然后是府里侍卫私下在校场较量,她也爱跑去看个热闹。最直接的就是那日在守将府,见到那个北戎高手力克守将府的高手,眼里那种耀眼的光芒,目空一切。

可是爹爹不肯替她说项,她自己怎么才能说得动李谪收下她呢。要学就跟最好的师傅学,在云际眼里,这个师傅非李谪莫属。因为那位教他的高人已经飘然远去了嘛。

段康过来见她托着下巴在台阶上坐着,走过去问:“在这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哦,段总管。”云际抬起头,看他手里托着个托盘,“你端的什么啊?”

“刚挤的牛奶,王妃要用来洗脸。”

云霁有点吃惊,“王妃住在书房么?”

段康点头,昨晚王妃过来探视,后来雪下大了,王爷恐车辙打滑,便留王妃在这边住下。

“你有什么事啊?一大早坐在这里,你也不怕冷。”

见段康要走,云霁忙问:“段总管,你说怎么样王爷才肯收我做徒弟?”

段康看看她,然后摇头,“我想不出来,王爷的心思我可不敢乱猜。”

云霁挠挠头,“我也觉得王爷的心思不好猜。”眼前看起来有一条明路,就是走王妃的路子,王妃像是挺喜欢自己的。按这种过门三个月,已经能在王爷的逑园出入,看起来是很受宠的。可是,她前几日明明听到爹在问斥候王妃的根底。斥候可是王爷才能调动的力量。可别弄巧成拙了才好。

段康低头,“你这双眼珠子又在转,打鬼主意吧?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说话,王妃等着用牛奶呢。我得赶紧送去。”

云霁站到一边,把路让开。王妃在里头,她不便进去打扰,只好先回去了。

展凤看她垂头丧气的回来,“怎么?在王爷院门外坐雪不成啊?”

云霁撇嘴,“别说坐雪,就算是立雪、跪雪恐怕也不成。”王爷的性子,跟他来软的,抱着他的大腿哭肯定不成。来硬的,更不行了,你跟他仗腰子,他一定二话不说,抽你。她今天是想去探探路子,看有没有什么口风露出来。

“那怎么办?”

“我去校场。”徐徐图之好了,没有马,骡子也可以将就。反正是转益多师,说不定她也机缘巧合,能遇上什么世外高人,正在找骨骼清奇的徒弟呢。

冬去春来,虽然这个春天晚了一点,但终究是雪花云开了。云霁和魏无衣在后门处玩摔角。她比魏无衣小半岁,也矮一点。在被摔趴下几次后,她终于把魏无衣也弄趴下了。

“小纪,你刚才这下子很厉害呀。”魏无衣睡在石板地上说。刚才云霁急切间用上的是从校场看来的高明摔角技巧。

“呵呵,实用就好,你刚才把我绊倒的几下我也学会了,你以后再拿来对付我,可不管用了。”云霁的手肘压在魏无衣身上,得意的说。

魏无衣叹服,这半年多,他使出什么来,都会被云霁偷师去。

“小纪,你的确很厉害,我爹说你这样的人比我强多了。”

云霁继续很臭屁的笑着,然后看到一双靴子停在眼前,抬头往上:“王——爷?”咦,他不是一个冬天都在和新王妃腻歪,整日就在一起取暖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李谪的声音透着清冷。

“回王爷话,我们在摔角。”云霁赶忙从地上起来,站起来顺道拉一把魏无衣。

李谪看看他们,“魏公子将门虎子,你要请教大可大大方方的请教,走到这么偏的地方,旁人见了还当你们在打架呢。还弄得一身泥啊土啊的。”李谪说着还纡尊降贵伸手帮他们拍了拍泥土。

“有劳王爷,我自己来。”魏无衣赶紧说,见云霁没有推拒,很是奇怪。

见李谪去远了,魏无衣伸手推推云霁,“小纪,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晚上入了更以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床上起来,然后偷偷的,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往逑园的书房去。

方文清的屋里随后亮了灯,他披衣而起,长叹一口气,想不到,这么早就开始了。

斥候探得,李谪离京之际,皇帝曾有密旨给魏晖。内容不得而知,但想来绝对不会有利于李谪。这几年,李谪躲过了几拨暗杀。对他来说,在心怀绝技,周围又满是高手护卫的情况下,躲不开的反而是明枪。若是魏晖手里的密旨就是启动这明枪的,李谪自然不能容它现世。此地天高皇帝远,他一个亲王,没了凭证,何人敢妄动他。

而且,魏晖即便发觉失窃,也是不敢来讨要的。丢了圣旨,他的身家性命可就在李谪手里捏着了。虽然守将府能调动的兵力有限,但助力总比阻力来得好多了。

李谪已经派过斥候进守将府了,可惜无功而返,加之不敢惊动魏晖,一时间无有办法。这才想到了小霁。她时常过府去,年纪又小,想来魏晖也不会疑到她身上去。

今日拍泥土之时,李谪在云霁背后轻拍了两下,暗示她二更时分过去找她。云霁纳闷,在自家王府里,防谁呢,这般隐秘。继而恍悟,王妃。

云霁偷偷摸摸从小角门溜进去,然后被候在里面的段康一路领到一个屋子。

“王爷,王爷叫我来什么事?”云霁站在塌前,仰望着李谪。

李谪手里是一杯热茶水,“本王记得,你过完年就满六岁了?”

“是啊,王爷要补送生辰礼物给我么?”

李谪低头一笑,“听说你想拜我做师傅。”

“是。”云霁当然知道李谪费心叫她,肯定不是要送她礼物,现在还主动说起这个事,太奇怪了。

“本王看上了守将府的一件宝贝,你要是能替本王偷来,不,只要你弄明白东西在哪里,本王就收下你这个徒弟。”

啊,偷东西,还是偷无衣家的东西。云霁没有做声。

“不肯也没关系,你回去就是,只当没来过。”

“谢王爷。”云霁转身就往外走。

“本王府上从来不养无用之人,当日收留你不过看你或有用处,这才让你寄养在先生处。你若不为本王所用,本王养你作甚?本王一句话,先生也不会留你。”

云霁的脚停住,她在这里,亲眼见过被人丢弃的小孩是怎么个下场。

“即便你想到魏家,做他们家的小童养媳,本王也有的是法子让魏晖不敢收留。魏无衣一个毛孩子,可做不了主。”

“偷什么?”云霁转过身对着李谪。

“可能就是一张纸,也可能是什么信物。但绝对是魏晖最看重的东西。”

那怎么偷?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是人家最看重的东西。又不是随随便便放在无衣房中,她直接去拿过来就好。

李谪笑笑,“本王不让你白干活,你每日入更,就到此处来,本王传你一个时辰的武艺。能练到怎样就看你自己了。那个东西你也不用那么急切,慢慢找,只要让本王知道你在尽力而不是敷衍,本王都不会藏私,倾囊相授。”

云霁弯下腿,在地上跪下,“谢谢王爷。”

“怎么不叫师傅?”

“谢谢师傅!”

“去吧。”

云霁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发现方文清站在廊下等她,“爹!”

方文清摸摸她的头,“听王爷话吧,不但现在,还有以后。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王爷到了,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收场。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的早。”

云霁想问方文清,如果王爷说话,你是不是真的会把我丢出去?张了张嘴,还是没吭气。她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感觉,方文清教她读书识字,但似乎在感情上一直可以在疏远她。原本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儿,但今天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只有凤姨,一直当她是自家小孩一样在照看。

此后,李谪果然兑现承诺,教她习武。每日一个时辰,寒暑不断。不过,云霁在魏府出出入入,却总也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到了六月初五的傍晚,欢歌跑来告诉徐夫人,如珠要生了。

这是李谪的头生子,徐夫人自然重视。早早便备下了稳婆、乳母。就连柳氏,也三天一过问,不过并不插手如珠的饮食。

徐夫人镇定的安排着,一时间,如珠的小院立时便热闹恰里。烧水的烧水,掌灯的掌灯,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只是一直到了入更,如珠的阵痛还在继续,还是没能顺利生下孩子。

展凤也听到内院的动静了,问云霁,“你今晚还去么?”

“去,师傅可以不到,徒弟没有不到的道理。”

17

云霁到了,却发现李谪就在那里看公文。云霁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他。

“你这么呆呆的望着本王作甚?”李谪不悦道。

“王爷,您不是在生孩子么?”李谪瞪着她,云霁赶紧改口:“不是,如珠姑娘不是在替您生孩子么?”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李谪淡淡的说。

云霁便站在地上,把昨日教的拳法从头比划起来。一招一式都很正确,只是力道不足。

忽然手腕上一痛,被李谪用戒尺狠狠抽了一下。她方才是想起王大家的媳妇生孩子,她在旁边听到他说大夫说的,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踩在阳间,一脚踩在阴间。

她不敢呼痛,只得收敛心神,比划到某个招式,她停下来。

“你这家伙,每每乱改招式。说吧,又觉得哪处不妥?”李谪虽然骂她乱改,但实则他自己学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倒挺喜欢她偶尔练熟后把招式改得更实用。

“这里,我觉得这样比较好。”云霁在拳法中掺入的正是在校场上转益多师偷学来的一些小技巧,那些都是兵士们多年出生入死实践的使用技巧。

“你这小家伙够狠的呀,堂堂正正的拳法这么一改可就歹毒了。”李谪轻语,没让云霁听到。不过,要替他做事,还是要心狠一点更好。

“都练熟。”

“是。”

魏无衣正在写大字,见下人带云霁进来,欢喜的就想搁笔,又想想老爹手里的板子,只好先指指桌上的吃食:“小纪,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写完了。”然后深吸口气,静下心继续写。不然,老爹检查的时候看了出来,也是一顿揍。

待写完字,他便牵着云霁去看守将府的武士在小校场较量。守将府上的人,都是军旅出身的士兵。擅长的是马上厮杀,不过上次叫那北戎人连败无人,失了好大面子,由是平日里除了排兵布阵也加紧练习武技。

今日魏晖也在,见了魏无衣,便叫了他过去指点,小霁也跟过去看。

魏晖正在指责魏无衣的手势不对,忽然‘走水了’的喊声,四处响起。一时间守将府竟是处处火起,有魏晖的书房、起居室、魏无衣的屋子……林林总总竟有十几处同时着火。

魏晖一怔,然后挥手:“先救火!”旁人四散救火,魏无衣与云霁随魏晖站在原地不动。

魏无衣气愤的说:“居然赶到守将府来放火,胆儿太大了!”

魏晖拍拍他的头,“人家根本没把咱守将府放在眼里,才会来放火呢。”他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瞟眼站在魏无衣身旁咬手指的云霁。但见他生得玉雪可爱,这个咬手指的动作更是添了几分稚气。他摇摇头,然后看向起火的地方。

难道竟是想把东西烧了?

待到各处的火扑灭,云霁便声音不稳的告辞。

“无衣,送送你的小朋友,今儿把他吓着了。”魏晖挥挥手,让儿子去送客。

云霁上了马车,撩起车帘跟魏无衣挥挥手,然后放下帘子。见她这样闷闷的,魏无衣好生过意不去。追着马车走了两步,“小纪,回头我门去市集上玩儿。”

云霁应了一声,“你快回去吧。”

一路回去,她直接到了素日学武的地方。李谪真负手等在那里,见到她问:“如何?”

云霁暗道声果然。今日放火的事她事先不知,不过一愣怔间也知道了李谪的用意。当时自己正在魏晖跟前,这火便是趁着这个时机放的。为的,就是要她观察魏晖火起时会先去哪处。

“火起时,魏将军很镇定,哪处都没去,站在原地指挥人救火。”

李谪心头转了一下,已有计较,“哦,那依你看,东西他藏在何处?”

云霁挠挠下巴,今日差不多守将府要紧的地方都烧起来了,即便东西不放在那些地方,应当也怕火势蔓延波及才是。

“王爷,小的认为东西在魏将军身上。”

李谪摸摸她的头,“孺子可教。”

在魏晖身上,那可不大好办。

“来人,出去吩咐一声,本王要替大公子办满月。”

半个月前,如珠九死一生,总算生下个儿子,位分也得以晋升到妾的位置。只是,孩子一出生,柳王妃果然要让人抱到她房里。她是嫡母,这么做天经地义,徐夫人也不敢阻拦,只说孩子正是体虚,月中不敢挪动。然后让人报给了李谪。

李谪当夜笑着跟她说:“你们五个,还怕得不了个娃娃。还是不要放在身边,本王听说,这女子有身子要过段时日才知道。你平素倒也不做什么,这小娃儿放身边,肯定忍不住要去抱抱,若是已经有了身子而不知,因此动了胎气不好。还有,本王挺厌烦听到小娃儿哭闹。你若把他抱来,本王只好敬而远之。”说着一脸的敬谢不敏。

柳氏一想,他果然就只去看过两回,而且一早说过不喜欢小孩子。现在又说厌烦小娃娃哭闹。既然这样说了,她倒不好再提。不然,李谪说得出做得到,真的不到她这里来了,她可亏大了。不过,这大半年李谪先是专宠她一人,半年无孕,这才碰了诗词歌赋四人,结果也是无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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