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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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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拿回去给小侄女玩,可以挂在摇篮上,风吹着很好听的。”
“好,我代她谢过,嗯,姑姑。”魏无衣见李凛一脸促狭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便把那声别扭的‘叔叔’改成了‘姑姑’。
“小霁,保重,我依然是你的好兄弟,有什么随时出声就是。”
“哼,小事我才不找你呢。你放心,我一找你的时候,一准是大事。”
“好,我走了,我等着你来找我。”魏无衣看她当真不是普通人那样哭啼,便大步转身离去。
“小霁,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没有,你自己说你不是小孩子了的。”
李凛再呆了一会儿,云霁也赶他回宫了,“你也回去吧。”
“嗯,那父皇问,我就说你看起来还算平静。”
李凛走出庭院,又跑回来,“小霁,过几年我也可以帮你的。”
“好,我知道了。”把他送出去,交到太监手上。
七日后,云霁把遣散费发了,除了死活要跟着自己的扣儿,还有仍然悲伤不已的凤姨,还有无处可去的老徐,其他人都遣散了。方府留下老徐看院子,她雇了人抬上棺木到了郊外的河边。
杜生生、罗怀秋、魏无衣还有李谪跟段康都在这里等着她。罗怀秋和魏无衣是北苑结业考核中的佼佼者,这次回来,便留在了兵部。
“多谢列位来送先父最后一程。”云霁一身孝服,扶着展凤退后。看雇来的人把方文清的遗体放在木柴上。
几人瞻仰过最后的遗容,云霁便一挥手,让人点火。
谁知在点火的时候,展凤突然挣开云霁的手,要投身火中。幸好云霁早有防备,合身将她扑倒在地,“凤姨啊凤姨,爹都说身归大化,无喜无惧了。你这样做没有意义啊。你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
李谪看眼云霁,她的表现除了回来路上的急切,一直很冷静,很理智。先生看淡生死,难道她也做到了?
待火燃尽,又冷却,云霁捧出骨灰坛捡拾骨灰。装好后,就负在身上。
“我走了,送我爹回家。”
云霁走前面,扣儿扶着展凤跟上,上了雇好的马车一路往方文清老家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就落脚在各地驿馆,皇帝已经让人传过旨意,让一路好生招待。
第一晚就住在离京八十里的驿站里,云霁让扣儿去挨着展凤睡,免得她再出什么意外。
她自己准备泡澡解乏,就让驿站的人抬水到房里。
以她现在的听力,再出现从前李凛走到大木桶前才被发现的事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她立即站起,三两下披衣而起,手一伸,小丁剑已在手。
们被推开,李谪避开刺过来的剑,看着满室雾气蒸腾楞了一下,“咳咳,我不知道你在……”
云霁把剑收起来,“皇上这么晚来有事?”
“厄,我来看看你。”
“臣很好,谢谢皇上关心。”
“小霁,先生不在了,我能体会到你的伤悲。展凤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但不能从她那里得到安慰,还得分心照看。可是,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压抑悲伤。别把什么都憋在心头,这样会出毛病的。”云霁身体没有擦干就套上衣服,是以身体曲线随着湿衣贴到身上,全勾勒了出来。李谪微微把眼撇开。
过了一会儿,听到云霁低低的啜泣声,他转过头来,过去拥住她,“哭吧,都哭出来,我在这里。”
云霁的声音越来越大,“呜呜——,我该早点回来的,呜呜——”
“都是我的错,不怪你。”
“呜呜——”
直到最后声音慢慢变小,李谪将她微微推开,面前出现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花猫,他找来手巾替她擦脸。然后安置她坐下,又过去拧毛巾过来重新擦过,这才把那些痕迹全擦掉。至于自己的衣服,现在是顾不上了。
74
云霁次日醒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几乎怀疑昨晚做了个梦。直到看到枕畔一个小金狮子,这是她当掉的那个。
回来后段康同她说过,这个东西给她时记了档的,丢失御赐之物是大罪一件。不过她也没上心。
今儿既然送回来了,那就让扣儿连那些东西一起收着吧。
从一路纵马狂奔回来,云霁心里一直憋着发泄不出来,也不敢发泄。因为方家就剩她一个了,凤姨也这样,她总不能抱着扣儿哭吧。
而李凛,毕竟太小。无衣,已经有妻有女。
如果不是李谪昨天来,她恐怕真会一直憋到事情办完,然后倒下。
然后便一路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半月来到个偏僻的农家。
方家十年前已经迁走了,但方母的墓还在。云霁找到村长,说明来意。村长之前见到了先一步赶来的扣儿的弟弟阿牛。已经知到本村出过的最大的官已经辞世了。
云霁就让他请村中长者做个见证。
长者们看到下葬的是骨灰坛而不是棺木都侧目,云霁只说是先父遗命。她找他们来做见证,不过是让他们宣扬出去,这墓里没埋宝贝。不用费心来挖,以免打扰亡者长眠。
安埋好后,云霁出钱请村里人吃了场流水席,便暂且在方家几件破烂的祖宅里住下。
村里人吃了人的嘴软,加之云霁又家家户户送了急缺的东西并一些碎银子,便都来帮忙修缮破屋。还拿来一些生活日用品。
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留下阿牛守墓兼读书,扣儿也留下。云霁便告别村长启程。她说来时皇帝交代她送亡父回乡便速速赶回京中听命。村长虽觉这样有些失于孝道,但皇命难违。
“也罢,贤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放心,你留下的守墓人村里会好好照看的。”
“有劳村长了。他过个一年半载,也要上京赶考。到时我爹坟前的香火就有劳您老人家照看了。这是香火钱,您收着。”云霁给了一个二十两的元宝,“日后村里有什么事,尽管捎信给小侄,如果能出力的,一定不会推辞。”
“好,这事你放心。前些日子,本地的县太爷还找我去,也给了香火钱,说是官中给的。命我等好生照看。”
“那就一切拜托了。”
云霁把那两姐弟的卖身契给了他们,“我走了,这里你们先照看着。回头大考的日期定下来,我在通知阿牛。”
“多谢小……少爷,少爷放心上路就是。”扣儿福了一福。
“少爷,凤姑娘一路保重。”阿牛一路背着行李送她们出村。
“好,回去吧。”云霁把行李接过来,跟一路回望的展凤说:“这地儿不错,山清水秀的,以后咱们来买块地修新房子住。”
“我不想走。”
“你要让我一个人回京啊,说好了咱们相依为命的。京里可全是吃人的狼。爹走了,你就不管我啦?”
展凤看看她,虽然面上没什么,但人却急速消廋下去,“好,我跟你回去,不过你不许打发我嫁人。”
“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好了。”
云霁在往京城赶,京城的人也在望着她赶紧回去。
边值夜边打瞌睡的段康听到动静睁开眼一看,这才三更呢,怎么又醒了?趋前说,“皇上,还早呢,您再眯会儿。”
“到哪里了?”
“还有三四日就进京了。”唉,这扶灵回乡,也才走了两三个月,怎么就一直惦记着。
“嗯。”里头再没声响,段康叹口气,继续打盹。
再过得三四日,云霁带着展凤、扣儿回来了。老徐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厨娘也做上饭菜了。吃过晚饭,云霁一股脑的把剩下的几千两银票和几百两银子交给展凤,“凤姨,你知道我手里攒不住钱,放你这,不然得喝西北风了。”
这一年多兵部倒一直把俸银送到方府来,毕竟她之前去江湖上,人人都当是皇帝遣去的。这倒也说得过去。她现在算是丁忧,没有银子可以领了。可方府还是要开销的。
展凤一路本还有些混沌,现在拿着钱,过了一会儿眼睛才清明起来。想想也是,让云霁管家,没几日钱就不知去哪了。便起身把银子放好。
云霁欣慰,总算活过来了。这就好!
“凤姨,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展凤摸摸她的头,“嗯,相依为命。”
正说话呢,有太监来传旨,皇帝召见,即刻进宫。
云霁只得叫扣儿给她找衣服替换。她不想去乾元殿,可是不去,保不准李谪就跑出来了。
展凤道:“这么急吼吼的,上吊还兴喘口气呢。”
展凤现在是顶不待见李谪,觉得方文清就是为他累死的。那日李谪走了,展凤便亲自动手,把云霁屋里的床单、被褥统统换新的,用过的丢掉。
云霁一路跟着太监进了乾元殿,路过中庭时段康一直打量着她的神色。没有半点异常,那日就是在这里见到蒋皇后然后走掉的。
云霁客客气气走到他跟前:“段公公,方云纪奉旨见驾,烦请通传。”
段康把眼一瞪,直接把殿门打开,“你给我说哪门子的废话,快进去。”就差推她一把了。
云霁这才迈步走进去,说是东轩室,其实是很宽敞的,她慢慢走进去,拐了个弯才看到李谪正在伏案疾书。
这做大当家的,也同事不同命啊。怎么叶惊鸿就那么闲适呢?
李谪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来了?”
“是,臣……”
“免了,坐过来。”李谪把笔搁下,望着云霁的眼睛。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往昔对他的迷恋了,不是藏起来了,是真的消失了。
云霁找了个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臣就坐这里好了。皇上,臣已将先父的灵柩送回老家安葬,接下来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谪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手按在她肩上,“你先歇一阵吧。”
“是。”
“小霁”
云霁低着头,“皇上有事尽管吩咐。”
李谪沉默了半日,但放在她肩上的手没有拿开,“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么?”
不然怎样?
“忘了那些不愉快,以前是我不好,太肆无忌惮,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我改!”
云霁微微移了下身子,可那只手那是搁在她肩上,也只好不去管它。
“皇上,臣在先父临终前发过誓的,您放心。”
“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个。”
“我知道,可是其他的,我已经是无心也无力了。”
无心也无力!
“小霁,真的不要我了?”
“皇上是天下人的,臣要不起!”也不想要!
李谪将手移到她背后,人凑过来,云霁侧脸避开,然后站起来,“皇上,要臂助还是玩物,二者只能其一,请皇上三思!”
李谪腾一声站起来,“玩物?我何曾把你当做是玩物。不让我亲,你想让谁亲?”
“我又不是后宫嫔妃,这是我的自由。”
李谪一把钳住云霁的下巴,云霁一惊,竟然避不开,看来和他的差距还是很大。
“你和叶惊鸿,都做过些什么?”李谪眼里要喷出火来,这件事这些时日一直在他心头,像毒蛇一样啃咬着他的心。
云霁有些着恼,凭什么一副捉奸的样子,于是抬头和他对视:“你真想知道?“
“你——说——”李谪一字一顿的说。在云霁离京期间,他已经陈兵南越边境,以为震慑。宗烨上次是让官方‘恭送’回了,江湖上已经知道惊鸿剑客是南越了主一事。
李谪陈兵布阵,就是不让宗烨再有机会窜入炎夏,甚至去跑去方文清的老家找云霁。如果、如果,他和云霁真有了什么,他这次非叫他付出代价不可。
云霁先拿手把他的手从下巴上拿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腰上,“搂过这”,然后指指嘴,“亲过这”然后移到胸口,“还摸过这里”。
“够了,闭嘴!”李谪暴斥一声,挥手把手边茶几上的钧窑茶盅扫到地上。云霁心疼的看一眼,可惜了,这个捡到点碎片都老值钱了。更别说完整的一只茶盅。
云霁只觉脖子上一紧,李谪的手慢慢收拢,眼里是嗜血的疯狂,“我、我杀了你!”
不像是来假的,云霁可不想丢掉小命,腿又刁又狠的往李谪□顶去。刚抬起腿,只觉身子一麻,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人已躺在榻上,李谪正压下来。
正式过招是讨不到便宜了,云霁用了最简单的办法,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凭什么这副样子?”
“我、我凭什么?”李谪挣开她的手,两手制住她的手按在头两侧。
“是啊,你自己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睡过了,我从前都没嫌过你脏。现在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跟什么人怎么样你凭什么这样?”
“男女怎么能一样?”李谪有些心虚的说,然后想起云霁刚说的话,“你说我脏?”还有,“你说谁跟谁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你再说一遍!”
云霁觉得手腕快被捏碎了,“好话不说二遍。”
李谪在上方看她半晌,然后笑了,“好了,小霁,你是要报复?那现在报复也报复过了,咱们重新开始吧。”
“不是报复。”
李谪刚缓下来的脸色又沉下去,“那你是当真喜欢上叶惊鸿了?”我非活剐了叶惊鸿不可。这就是李谪从听到云霁的搂过、亲过的描述后一直在脑中不停回响的一句话。
云霁无畏的点头,“我确实动心了。”
李谪认认真真的看进她眼底,她说的是真的,不是报复也不是赌气。李谪心头忽然出现一种恐慌:我真的失去这个女孩儿了!
不,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敢觊觎的统统都得死。
他重又抬起头来,“重新开始?”
“皇上,我爹还没走远呢!”
在方文清没说之前,李谪本来已经打算改变战略了。所以,他看到叶惊鸿的时候才没有出手,而是等着云霁自己把他的手掰开。
他可以不强逼她,等着她重新接受自己。但前提的,她得是他的。
云霁看他瞳色转深,“皇上,就算你要毁弃对我爹的临终承诺,也请顾忌我尚在孝中。”
李谪眼前出现方文清的容颜,颓然一叹,翻身在云霁身边躺下,大口喘气。他已经许久不召幸嫔妃,方才与云霁这样耳鬓厮磨,腹内早窜起一股火来。现在却要强自压抑。
“臣这就告退了!”云霁觉得不宜久留,起身想走。
“要是不想看我失控,你就老实躺着。”
云霁小声说:“可要臣请段总管召嫔妃过来?”
“我一想到你就有感觉,对着旁人却有点不行。”李谪气喘匀了,转头调笑的说。这个时候的确不是时候。
75
云霁不搭他的茬,只着急什么时候可以走。她进来已经想过会遇到这种事,只是没想到李谪这么无耻,居然说这样的话。
“你从前不是说不要名分也愿意和我,厄,共赴巫山?”
“此一时,彼一时!”
李谪的瞳色再次变深,“因为叶惊鸿?”
“不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再说我又不是马,谁抢先打个印戳子就是谁的了。”
李谪不再说这个话题,正色道:“你方才问我到底要什么,我只要你!”
云霁险些笑出来,你当我年纪小就好骗啊。你那十几个嫔妃还有皇后都是摆设不成。我在江湖上逍遥,你在宫里也没耽误生孩子呀。
李谪见他的表白完全没有效果,叹口气,“我知道你有主见,不愿意受人摆布。可是既然注定咱们要绑在一处,你抗拒也是无用。我说了,过去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会改的。”
云霁终于笑出来,“你打算怎么改?”脸上尽是嘲讽。
“用联姻让朝臣归顺是最省事省力的,为了你,我可以选另外的路。”
云霁脸上的嘲讽更深,“宗庙的事是蒋了丈做的?”
“不是,是太师。太师想一举置朕于死地,但他还留了后手,把事推给了丈。想离间朕与蒋家。”
云霁的心思转到这个事上,问:“皇上,外戚一直是个问题,为什么你还要树一个起来?”
李谪把手搁到头上,“权臣也好,外戚也好,都是避无可避的。皇帝要做的,只是居中压制,让他们分权却不能专权。现在朝中,蒋家、何家,咳咳,还有几家,这就不是何家一家独大了。”
云霁知道咳咳省略的,还有徐家,宋家。
“皇上,为何觉得你和蒋家的关系暂时不会被离间到?因为蒋家要掌权,还因为皇后爱您,是么?”
这个,是的。不过李谪不好跟云霁这么说。
云霁心头为蒋敏可悲。本以为是觅得贴心贴意的如意夫君,却不想对方只存了利用的心思。
再想想,自己从前也是。
她看眼李谪,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想说自己既然发誓了,就不会背弃。所以,对她,不用做感情投资了。但再想想李谪方才的模样,还是不要再惹他了。免得又发疯咬人。
李谪把眼闭上,瞌睡罕见的来了。他望眼云霁,闭上眼。居然在她身边,他除了欲望起得快,瞌睡也来得厉害。
“等我睡着你再走吧。“人是留不住的,来日方长,须徐徐图之。
云霁见他说睡就睡着了。暗道段康骗人,什么难以入睡,夜夜不安枕。她轻手轻脚从李谪身上翻到床外侧,然后出去叫段康。
段康起先听到瓷盅落地的声音,打着胆子张望了一阵,见云霁被抱到床上,赶紧合上门。这会儿见她出来,忙点着头说:“要走了?”
云霁比比里头,“睡着了。“
真的?段康侧耳细听,果然鼻息均匀,当下双手合十,就差对云霁说‘以后常来啊’。
“我走了。”云霁说完人已出了乾元殿。
段康叹口气,进去替皇帝盖被子。
云霁一路出了宫,然后到杜生生的住处去碰运气。结果他还真在城里。
杜生生恼火的披着外衣开房门,“半夜三更的,你扰人清梦做什么?”
云霁把袖里的酒拿出来,“找你喝酒啊,快拿杯子。”酒是在乾元殿偷的,李谪晚间批折子有时候会喝点,就搁在龙案的暗处。云霁给他顺了出来。
杜生生一看那瓶身,“你又偷皇上的酒?”云霁小时偷酒被逮到,让李谪按在腿上在她小屁股上拍过几巴掌。后来见面还|奇|嘟嘟囔囔的说酒是两个人|书|喝的,打是她一个人挨的。不过现在,皇帝哄她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再打她。杜生生摸摸下巴,打屁股的话就说不定了。
“你在动什么龌龊念头?”云霁警觉的问。
“没有,没有,我让人弄几个下酒菜来。”杜生生穿上外衣出去,一会儿就有人端了四五个菜进来。
“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杜生生便品酒边问。方相走了,怎么也是一个靠山没了。
“嗯,我正在想怎么样才可以外放。”
“你省省吧。”
“不然的话,我干两份活领一份俸禄我多亏啊。”
“噗!那你让他再发一份。”
“我有毛病啊,我躲还躲不及呢。”云霁没好气的说。
杜生生的酒杯顿住:“怎么?你真的变心了?”
云霁夹菜的手停了一下,“我也说不好,可是总不会像从前那样了。我只做臂助,不做玩物。”
云霁吃完摊手跟杜生生要钱。
“干什么啊?”
“我的零花钱,凤姨只给了从前的一半,你再给我点。”平常云霁也会找段康要零花,可现在,他被归入李谪一伙,云霁决定不跟他开口了。
杜生生起身拿了个钱袋出来,“你怎么跟罗怀秋一个德行,他那天也问我要钱花。”还说以后有事说一声,一定替他办。他用得着他么,斥候那么多人。
“罗怀秋跟你要钱花?”云霁一边摸着两个大元宝,一边琢磨,“你俩肯定有□!”头上被杜生生敲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滚!”
云霁揣上元宝回家,这才发现展凤就站在后门等着她。
她赶紧快走几步,“更深露重的,你要等也回屋去等嘛。”
“我怕你羊入虎口回不来,越想越不踏实。以前先生在,他多少还顾忌点,现在先生走了,万一他来硬的怎么办?”展凤担忧的说。
“嗯,这个,你忘了我还有个爹么?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云峰,云霁想起方文清的临终嘱托。他想挨着云曦姑婆。这个,惊世骇俗了些。明着说云相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云峰得到管家通报时,微一挑眉,然后小声说:“你先带她到书房等会儿,我稍后就到。”他正在陪客,自然不能说走便走。
云霁在管家的殷勤招待下,喝了茶水,吃了糕点,约莫小半个时辰,这才见云峰推门进来。
她忙搁下茶杯站起来。
云峰示意她坐,“你来找我,有事?”方才听到通报,还真是惊讶了一下。
“我、我娘的骨骸在哪里?”云霁有点结巴的说。
“你怎么现在突然想起这事来?”他把季璇波从漠北移到京城也有两年了。
云霁低下头,轻声说:“云相,陛下说要将我夺情起复,我想放外任。”
云峰皱眉,他也正为这事在发愁。不过,能想着来找他就是好的。
“你何不借此机会,恢复女儿身?”
“我不想被弄进宫去。”
云峰颔首,这个即便是他也护不住,若是恢复云家女儿的身份,只会更便于皇帝行事。看来这身男装她还得穿下去。
“你从北苑出来,虽然没有结业,但要进定然是兵部。这样,你再去找一下兵部尚书莫轻崖,请他从旁协助。这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好。我、我走了。”
“等一等,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看你娘。”
“哦。”
云峰亲自领了她一道往云氏祖坟去。到了山脚下车,然后走上去。自然是有人专门在此看守,伺候香火。见到家主前来,忙迎了出来。
“你就在此候着,我们自己进去。”
云霁跟着云峰一路往里走,先到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云峰粘香递给她,然后自己当先跪下,默默祝祷:不肖子孙云峰,今日带失散在外的女儿来认祖归宗。
然后让云霁过去磕头,云霁乖乖磕了。云峰再领她去看墓地。
云霁看着墓碑上以红色字迹写着云峰的名讳,然后旁边写着云门季氏。她上前跪下,头搁在墓碑上,忽然低低唱了一支童谣。
云峰听她唱得断断续续的,却是季璇波当年很爱哼唱的。
云霁记得不全,没唱两句就停住了。倒是云峰轻声唱完。
云霁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叫出来。
云峰的眼从希冀到失落,最后只说:“你一个人待会儿,我在门口等你。”
等他出去,云霁起身找到云曦的墓地,将方文清的骨灰洒在上面。末了再走回母亲墓前呆了很久。
她走到外面,低低的问:“我以后还可以来么?”
“你想来看她,尽管来找我。”
“嗯。”
“如果日后我也去了,找你二哥。”
云霁猛地抬头,看着云峰,眼眶一红。
云峰知她养父新丧,听不得这样的话,不过总算老怀堪慰,至少心头事认了他的。
“这是不可抗拒的,总有这一日,走吧。”
云霁回到方府,稍事休息,让老徐上街买了莫轻崖爱喝的酒,第二日就提了上门。
莫轻崖看到她倒是很欢喜,“小子,你的事都办妥了么?”
“都办好了。”
“坐、坐。”莫轻崖拿起桌上的酒,“我就好这个,还是你记得。”
说了些别来情形,莫轻崖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陛下既然要夺情起复,有没有说过怎么安置你?”
“我进宫去,陛下只说让我再歇一阵。我想,既然已经出来了,还是早些做事比较好。”
莫轻崖点头,“北苑这一批人,最出色的两个都没呆满两年,不能不说是遗憾啊。”
云霁想起何立徳,也没说话。
“我会上折子将你要到兵部,你可是这个意思?”
“正是。”
莫轻崖轻笑,罗怀秋太冲动,魏无衣太过恪守规矩,只有何、方二人是他心头未来的将帅之才。可惜何三公子与皇帝不是一个阵营的,又中道夭亡。
皇帝没说怎么安排,他原不当插手。但如此人才,如果是为了皇帝的私欲浪费掉了,未免太过可惜。
“老莫,谢了。”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后继有人,所以你不必谢我。”
从莫府出来,云霁走在大街上,居然听到有人在酒楼上叫她。声音还熟得不得了。抬头一看,居然是段康。
段康在雅间冲云霁招手,叫她上去。
云霁上楼来,“段总管,好雅兴!”
“我是在这里等你。来,坐坐。”段康拉开椅子。
“不敢,我自己来。有事?”
“小霁,我有一件麻烦事,想找你帮忙。”
“你自己的事,没问题。跟皇帝有关的话,就不用提了,我爱莫能助。”
段康想起皇帝说的‘她现在避我的感情如洪水猛兽’,叹气。
76
“我那日真不是骗你,皇上一直很难安枕。从前就有这毛病,但还不严重。自你走后,竟愈发的睡不踏实了。可喜那日睡了个囫囵觉。”
“段公公,你找错人了。”
“嗯?”
“需要安神药,应当去找太医;需要人哄皇上睡觉,应当去找徐夫人。”
“小霁,你——”
云霁推开椅子站起,“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凤姨还等着我吃午饭呢。”自那日回来发现展凤站在门口等自己,云霁晚间再不出去乱跑了。出门一定会说一声,然后按时回家吃饭。比方文清在时还乖。
段康看她下楼,也无可奈何,只得回宫去。
他今日不当值,宫人出宫的腰牌也由他保管着,便出了趟宫找云霁。可是李谪习惯性的叫‘段康’,他的徒子徒孙便交代了,大公公出宫去了。
所以,一回来李谪就问:“你去哪了?”
“奴才……”段康支吾着。
“算了,不必说了,也不必再去找她。她不会理会你的,徒惹没趣。”那日他若不是明旨宣召,怕是不会来的。
过得几日,兵部尚书莫轻崖上折,请求把夺情起复的方云纪调到他兵部。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李谪颔首答应。而且因为是方相之子,朝廷循例施恩,当即给了云霁一个直接上殿的五品的虚弦。
云霁听到莫轻崖的转述,傻眼,“这就是说从明日起我得上殿上早朝去?”
“是啊。”
回家告诉展凤,展凤直接的反应就是:“你起得来么?”那可比北苑上课还早一个时辰。
“起不来也得起啊,扣儿你记得一定得把我叫起来。”
扣儿苦着脸,“少爷,你没睡饱要打人的,我不敢。”
展凤道:“我叫你吧,反正我醒得早。对了,以前听先生说,到了时辰点班御史要点人头的,迟到了要扣俸禄。一个月五次以上就没银子领了。”
“啊?不会倒扣吧?”
“美得你,都迟到五回了,你还想立在朝堂上。”
云霁第二日是让展凤用水泼醒的,然后让扣儿直接给她更衣,拖到桌旁用早膳。
“没小厮牵马,你自己小心点,别睡着睡着摔下来了。不然,今天就叫老徐上街雇一个去。”展凤叮嘱。
“不用,能省一点是一点,万一我真没银子领呢。再说我现在哪还能打瞌睡,得赶过去呢。”
第一天踩着点到的,点班御史看她两眼,算是给方相面子,没记下来。
云霁远远的在朝班后列站着,腹诽:你睡不着我睡得着哇,干嘛把人拉来上早朝。可恨昨日罗怀秋和魏无衣还恭喜她。
李谪一边听工部尚书说着治河的情况,一边打量云霁。太远了,看不清楚。得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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