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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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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夹了香菇边吹边说:“哪能啊,就他这富得流油的样,我都想跟他均均贫富。别说外头那些土匪了。我估计日子能过得下去人也不会选择落草为寇。我这么做,是想收服外头那一千多人,还有程坤。”
“他不是要找你报仇?”叶惊鸿暗暗点头,果然如此。这两人一个围着就是不走,一个窝在城中吃火锅,倒是心有灵犀。按说程坤攻不下,官军又时时可能增援,他就该走了。可他没有。这两人原来都在看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那场攻守,看来真是跟儿戏一般。
“那算什么仇,他们声势大了迟早要被剿灭的。他估计也在为这一千多人的生计发愁。一千多张吃饭的嘴啊。他拉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也是别有所图。”
“这不是出来找财路来了,还大正月的就开工了。”
“噗!这只说明他的情况的确紧急。这冬天啊,就是吃火锅最舒服。别光顾着说话,吃啊,不然煮老了。”
两人正吃得热闹,徐家父子来了。
刘校尉一行人在这里,有人杀鸡宰牛的招呼,全无意见。可是徐老爷子看程坤围着不走却着了急了。于是去找刘校尉,刘校尉一推四五六,说他做不了主,得方公子发话才成。
“方公子,这程坤围着不走总不是个事儿。要不,请公子写一封书信,老夫再派人冒险送出去,请云大人增援。
云霁笑嘻嘻的请徐老爷坐下,“这恐怕不行,兵源本就不足,还有其他地方也在闹事。云大人还要安排巡城。哪还有人手啊?”
这老家伙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只守着他那些金山银山。云霁决定也替天行道一把。让刘校尉去暗示他得再出点血。
徐老爷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和刘校尉也说过,刘校尉还是说他做不了主。他也看出云霁别有打算了。
徐老爷问:“那得什么数?老夫年年都有孝敬朝里的,只是方相都不收啊。这是怎么说的?”
刘校尉摊手,“方公子怕是看不上,他是替那些土匪要的。大正月的,徐老爷破财消灾。现在他们攻不下又不肯退,您老就当发过年钱了。至少能比他们开口要的省下一大笔来。”
“好!”徐老爷子有破财的准备,只要不破城就行,给谁不是给。
云霁听了刘校尉的转述,笑笑,“怕是在肚子里骂咱们。这老家伙,这些家产,还有外头的生意,少说在三百万吧。他也不全是正经门路来的,我让人在城里打听了,平日也没少干吞并人田产的事。兄弟们替他花花,也算给他减罪。”
“那当然好。”
“你叫他再拿五万两出来,我约程坤在城门外涮火锅。给他三万让他撤兵。余下的两万,兄弟们出来一趟,一人三十两。死了的弟兄每人一百两安家费。再有的,刘校尉拿去分给府衙里兵营里没来的弟兄们。”
刘校尉觉得方公子这事做得漂亮,到时还剩一万一千两,五百两孝敬云大人,方公子和叶公子五百两。剩下的九千多两,其他没来的兄弟一人十两。上上下下都搁平了。当然,自己经手再从中赚点。
“行,这事交给我。多谢方公子带着弟兄们一起发财。”刘校尉挺高兴,领赏银不过再得十两。因为徐老爷和朝中大员有来往,他可不敢下死力敲他。云大人也没有明确表示。方公子这么做实在是不错。又减免了弟兄们的伤亡。
“不客气,反正不是我出血。这点对徐老爷是九牛一毛。”这样资产三百万的大户,估计朝中有很多牵连。那个徐静业一路飞黄腾达,想是银子铺的路。不然,又没上过战场哪有升的那么快的。
不过,方云纪是谁,用民间的话说,那后台多硬哪。
云霁笑,想不到仗势欺人也挺有意思。她就吃定徐老爷子拿她没办法。
派人出城定下了时间,程坤说要她到那边去,他自然有好酒好菜款待。
“好,我去。”
刘校尉苦劝不得只好说:“公子多带些人手。”为这么件事,若是丞相公子有损伤他可吃罪不起。
徐老爷也忙劝:“公子何必涉险呢,就让云大人增兵前来不是很好么?”
“没兵可增呢。”云霁笑着说。
“方公子,我想跟你去。”说话的是徐静功。相比乃父,他倒有一份武人的耿直。
奇—“好,刘校尉,有叶大侠随行,你完全不必担心。再说了,我姓方的也不是吃干饭的。”
书—第二日,云霁一行三人到了程坤地盘。程坤以刀斧阵迎接他们。
网—叶惊鸿在云霁耳边低语:“我给你当回打手。”剑抽出来一路打杀过去,所经之处那刀斧阵的阵势就全乱了。云霁再同徐静功在后头紧跟着走过去。
程坤选的是一块宽敞的靠山的地儿,一口大锅里头是沸油在翻滚。
“方公子,叶大侠,徐少爷,请坐!尝尝我老程的火锅。”
云霁往里一瞧,只看得见油锅和旁边的菜,菜色倒是丰富,只是没有烫菜的长勺。她微微挽起袖子,伸手抓了一篇嫩羊羔肉直接放到锅里烫,顷刻便熟了放嘴里大嚼,“嗯,叶兄,二少爷,味道不错。”
叶惊鸿也如法炮制,还请目瞪口呆的徐静功尝了一片:“二少爷,味道怎么样?”
“好。”徐静功再说不出旁的话来。他今日是跟着来长见识的,没想到这见识这么大。他是听说过铁砂掌,但没想到方公子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居然也是铁砂掌的高手。
云霁一口气吃了好几样,“程大当家的,给我们整几个碟,酱料味不要太大。”
程坤这才道:“你还当真是来吃火锅的不成?”
“哪是火锅啊,大当家的是拿油锅招呼我们啊。”云霁边说边又烫了一大片牛肉。
叶惊鸿拍拍她,“别光顾着吃,先办正事。大当家的勿怪,我这兄弟就是好吃。你们别光看着,一起吃啊。火锅就是人多吃起来才热闹。”
都到这份上了,也不能太丢场子,程坤也离座就手煮了一片羊肉来吃。不过,没想云霁那样不停口的吃,他吃完边说:“方公子,叶大侠你们谁说了算。”
叶惊鸿正在烫菜,用闲着的一只手指指云霁:“我是打酱油的,她说了算。”
“那,咱们说正事吧。”
云霁过来拉拉叶惊鸿,“别吃了,说正事了,你个吃货!”
叶惊鸿正往嘴里塞东西,这下完全无力辩解,只得恨恨的跟过去坐下。这个不吃亏的小丫头,说她一句好吃,她非得说你‘吃货’才肯罢休。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徐静功当真是想笑。这两人还真是闲适。
大家分主宾坐下,程坤说:“既然是方公子约的见面,你请先讲。”
云霁拿手绢抹抹嘴巴,“好,我讲。程大当家的,这样僵持下去无益,请你退兵。”
“凭什么?”
“就凭你们在我手上攻不下徐家庄。凭你补给本就不多,在此虚耗时日只能是一种无谓消耗。我没说错吧,不然你也不必大正月就上工了。实不相瞒,我已让人出去请云大人看情势增援,三日内你不撤,援兵须臾便至。”
69
程坤挑眉:“那你为何拖了这么久才请求增援?”
云霁摊手:“我不急呀,徐家家大业大养我们几百号人绰绰有余。如果不是住得腻烦了,我还不打算走呢。”看程坤瞪着她,她一笑,“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攻不下,为何没有撤?你不怕官军再剿你一回?”
“我山上唱的是空城计,也没财宝,我不怕。要说地盘丢了,再占就是了。”
“没诚意。”云霁往那边的油锅看看,显然还想继续吃。
程坤看着她:“好,开诚布公。我起先的确是想打打徐老爷秋风,让兄弟们能够吃饱饭。后来,发现是你守城,我当时有杀了你为三个兄弟报仇的想法。只是,我不是你对手。武功不如你,谋略看来也不及。”
云霁抱手,“你来抢镖局的金子,我护镖。谁死在谁手里,那都是各凭天命。后来的剿灭我事先不知情,但你们打家劫舍,难道不该剿灭?我说了这个仇你可以算我头上,我随时候教。”
“官兵剿匪,那我们当初受人欺辱的,他娘的官兵在哪里?兄弟们落草为寇,不过是为了吃饱饭。”程坤悲愤的说。
云霁看向其他人,也是一脸悲愤,“只是为了吃饱饭,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杀过无辜,没糟蹋过人家姑娘、媳妇?”
这下子,大家都一时哑口无言了。
“你们本是不堪欺压揭竿而起,可是如今,你们的所作所为和欺压百姓的人差距其实不远。只图了自己痛快而已。程大当家的,我相信你也不想这一大帮子人在你手上继续这样下去。所以,你没有带他们撤回山里,你在等我给你一个答复。”
程坤直起身子,“不错。”
云霁挠挠下巴,“你就不怕我再让官军剿你们一次?这回让你彻底翻不了身。”
“如果你想,或者说云大人想,我派出去的人探回的消息就不是云大人没有发兵增援的意图了。”
云霁笑了一声。
徐静功转头看着她,“方公子,果真如此。你置我徐家庄的百姓于不顾?”
“咳咳,我既然带你来,自然是要让你知道。二少爷,你觉着令尊真是为了保护百姓?他只是为了徐家大铁门里的金银财宝吧。按说不该当着人儿子,说人老子坏话,但令尊平素的所作所为你应该不是一无所知。我如此行事,将你徐家庄庄丁、护院的损失也减轻到最小。那些人死了,你们家打发些银子,真的就能完全心安了?”
徐静功默然。他爹没把那些人的命当回事,他知道。他本来也认为,他们这一役死了那是为了保护家园,死得其所。再说,家里还给补偿。可是听云霁这么一说,有点心虚了。
云霁把手摊开:“所以,如果处理得好,程大当家能找到他要的路,徐家庄能避免兵火。而你爹也只是小小破财,保住了你徐家的金库,何乐而不为?程大当家的,咱们继续说。”
云霁来时,云霆私下对她说的,云峰派他来这里,可不只是陪云霁过年,平时照看这么简单。他一点没小看他这个幺女。
他是要两兄妹联手把徐家庄控制在手里。
这也是方文清的意思。因为徐家,是何太师的一个小金库。
顺道收服这支土匪,却是云霁临时起意。按说也不是临时,她在西去的路上见识到二十八骑的实力,还有纪律性就有了这个心思。
不过,这一千多人的队伍,这方面却稍差些。
“程大当家的,你能在原先的地盘被毁后,这么短时间收服五个寨子,拉起这么多人,你也算是个人才。只是,如今再是威风八面也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对于将来,大当家可要好好谋划谋划才是呀。如今这样,终非长久之计。而今,百姓对你们是闻名而色变,你们大多也是本乡本土的。也不想乡亲们这样看待吧?让他们由畏之而为敬之,把你们从害民之人看做甘霖及时雨不好么?”
程坤手握扶手,“如今,官军剿匪剿了又剿,双方的梁子也不小,就算我们有投诚之意,心底也不踏实呀。”
有你这句话就好。“之前不过各为其主,当今的皇帝正大力招揽人才,唯才是举。过去种种皆可一笔勾销。说起来,你不是还要找我报仇么?咱们的干戈也就此了了如何?”
程坤倒了两碗酒,一碗推过来,“好,方公子,一笑泯恩仇!”
云霁一干而尽,“好,本来咱们自身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大当家,你来一趟,徐老爷子的意思也是不让你白忙活,他出三万两给你手下弟兄,你就拿这笔钱给大家做个辛苦费。你手下的弟兄们,意见都统一了么?”
两人谈的时候,程坤身后之人并无什么惊诧的反应。云霁就知道他们的确是通过气了。她走这一步是个险棋,起先从程坤的反应看出他有投官府之心。她派去请他面谈的人也得到客气的对待,回来说起程坤像是有这个意思,但终究不好说是不是诱敌之计。更何况,她还带了徐静功这个见证。但思来想去,还是冒险走一趟为宜。凭她与叶惊鸿,这七八百号土匪中还是可以来去自如的。何况,她身上还揣着观音泪。
徐静功,她也想拉过来。徐静业在朝中似有脱离何太师阵营的趋势,只是徐老爷子还紧跟着。这两兄弟如果能达成一致,倒去了个何惧的臂助。
程坤手下的人果真都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了,不同意的已经拿了银子走人了。他拉起这么大一队人,目的也在于能多些筹码和朝廷谈判。
“方公子,如果兄弟们从军,能不被分开么?军饷能照付么?”程坤继续问。
“这个,我不是朝中人,无法答应什么。你让人开了营门,去迎云大人进来吧,你们详谈。”
程坤挑眉,“好,老二,你去迎云大人进营。”
叶惊鸿这才知道云霁和云霆早通过气了,可是,通过何种方式他怎么丁点没有察觉。只知道绝不是云霁来时就商量好的。
程坤继续和云霁说:“方公子,哪日得空真要请你好好赐教。实不相瞒,程某那日被你一枪挑伤还是出道以来的头回呢。”
“这个,好说,以后应该有机会。”
“公子是奉皇帝之令来江湖上历练,不知几时回京啊?程某到时想投到公子麾下。”
“这个,不好说。你跟随我在军中的师傅吧,他正需要对西去路上熟悉的人。”
“令师是?
“我军中的师傅是莫轻崖莫大将军。”
程坤一笑,“久仰大名,是卫能将,而且士卒评价甚高。”
云霆进来,程坤站到门口迎接,一路将他迎进寨子。
徐静功也跟着云霁出去,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是在这位府台大人和方公子算计之中,可是,眼下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云霁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给云霆说了。她是通过刘校尉手下暗伏的云家人把话传出去的。
“哪,云兄,事情呢,我办完了。你就慢慢谈,我先走一步。”
云霆点头:“自己在外头,多加小心。叶公子,我这小兄弟还要靠你多照看了。”
“好说。”
程坤又让二当家送他们出营。
徐静功跟出去后对云霁说:“方公子,我大哥几次三番劝家父改弦更张,可他就是不允。但是,我兄弟二人是不想给人做陪葬的。如果家父能免于一死,我们愿意听从你和云大人的吩咐。”
云霁点头,“那你先回去,云大人接下来想必要安排程坤给你们徐家看家护院。你到时和他联系。”
徐静功看云霁说完就上马,又追了几步,“方公子,我想拜您为师。”
“这个,得我师傅同意才行。不过,如果你想学的是滚油中用手烫菜的法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没练过铁砂掌,叶兄倒是能凭内力坚持一会儿。我们是在你徐家庄的大药房里偷了些药配的无色药膏涂抹在手上。方子嘛,是我的另一个师傅教的。”
“你到底有几个师傅啊?”
“教我武功的是当今端帝,教我弓马的是莫大将军,教我杂学的是皇上手下一个能人。二少爷,咱们应当没有师徒的缘分。后会有期!”
云霁和叶惊鸿并辔纵马而去。
叶惊鸿问:“你好像不想久留的样子?是要避着什么人?”
“是啊,家师要让人抓我回去,我可不想回去呢。”
“你的哪个师傅?”
“教杂学那个。”
叶惊鸿思忖,云霁说的三个人只有莫将军是兵部的,那位能人到底是谁呢?
“小方,你怎么从不问我的来历?”
“如果你不想说,我非要追问,那不是逼着你骗我么?我知道你来历不简单,但大家交朋友,何必管那么多呢。”
叶惊鸿勒住马缰,“小方,我现在确实不能说,总之,能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好啊,我等着。”
云霁是坦白无伪,相形之下,叶惊鸿觉得自己怀着那样的心思故意接近很龌龊。他越来越觉得,方云纪此人,比她身上那些天子爱徒,丞相独女的光环还要耀眼。他下了决心,就算不是为了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只为了这个人,他也要做些什么。
他清清嗓子:“小方,我尚未娶妻,也未纳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你干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云霁也缓下马。
“我、我有资格喜欢你吧?”叶惊鸿看着云霁,耳根罕见的有点发红。
云霁愣了,她没往这方面想过。和叶惊鸿相处跟和魏无衣何立徳一样。说起来,这还是头回有人对她表现好感呢。
“我问得是直白了些,可是你也说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我可不想往后后悔没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云霁沉默了半晌,“我现在正在想要放下一段过去,虽然很困难。我没想过这么快要去喜欢另外一个人。”
会是谁?那个传闻中文武双全的何三公子?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是兄弟之情,说到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你不只是窈窕淑女,我当然是心动不已。至于其他的,都不急。你面对我不必有什么压力,成与不成,咱们都可以做朋友。而且,我不介意你用我来忘掉某人。”叶惊鸿很自信,不管是谁,他一定从她心头抹去。
70
云霁挑眉:“你姿态这么低?假的太过了。烈焰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做替身?驾——”
叶惊鸿在原地无语,他一直以后自己收敛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了。他的确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不必说出口,就有人争着送到面前来。不过,那样也没有意思不是。
“等等我啊!”他扬鞭追了上去,和云霁比肩,“我不会给你压力,你就当我还是以前的叶惊鸿就是了。”喜欢的人或物,自己付出努力得到才更珍贵。
云霁转过头来:“那好,你要是让我觉得不舒服,你就自己消失。”
这么厉害的女人?居然叫他自己识相消失。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管得着么呢?我就是要在你眼前晃。”
“那就别把那些话挂最边上,也别落实到行动上。”
叶惊鸿终归还是收敛了几分,不敢真惹得云霁发毛。一路只以好友的姿态出现。云霁觉得和他一起挺舒服,每走到一处他都能讲出本地掌故来,而且熟知那些特色小吃,带她一路吃去。
孰不知,这是叶惊鸿的收下先一步打探来然后告知他,以便他去讨云霁欢心的。
但是,一路说说笑笑,两人的距离自然拉近了不少。
这一天走到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住在渔户家里,叶惊鸿借了渔网去撒网捕鱼,让云霁提着笆笼在后面跟着。
“来了,接着!”
叶惊鸿捕鱼的技术居然很不错,云霁看着一条通红的鲤鱼飞过来,揭开盖子,让它落到笆笼里。
“哈哈,晚饭有了,晚上我来烧鱼。”
叶惊鸿抬起头,“你看我们这样想不想渔公渔婆?”看云霁瞪眼,他说:“我消失,我消失。”说着当真身子一矮不见人了。
云霁也不理会,自己挽起裤脚过去捡起抛在江面上的渔网,学着叶惊鸿的样子撒网。
她力气颇大,把网整个儿撒开,然后收网。
“完了,完了,被网住了。”云霁看到叶惊鸿就在网中央抱头蹲着,“你干嘛往网里钻,我的鱼都被你吓跑了。”
他钻出来,“恩人,我被人锁在水里好多年了,你现在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那好,你就日日在这水里,帮我叼鱼吧。”
叶惊鸿把嘴里的水草拿出来,“这活我可干不了。”嗯,有进步,以前这样说,小丫头一定不理他转身就走。
“我叫你小霁吧,好不好?”
小霁,家里人都这么叫的,包括他。
“随便吧。”云霁承认,自己跟叶惊鸿在一块挺开心的。和李谪在一处,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从小的师徒情谊,她总是比较弱势的一个。可是,跟叶惊鸿一块玩闹,他会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好像这样,也挺不错。最要紧是,他说他不怕皇帝。
“唉,外头都说你到江湖上是奉皇命来历练的,我怎么觉得你就光是一路玩耍。只有在云霆那里,才出了一次手。”
“我本来就不是奉什么皇命出来的,云霆找我帮忙,我帮他而已。叶惊鸿,你打听我的事,你自己的事却捂得严严实实的。那些时常来找你的都什么人啊?”
“我手下。我家里催我回去。”
“嗯?”
叶惊鸿扒拉下身上的湿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我家里有个哥哥待我很好,我们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家里的刁奴想欺负我们,幸亏有他一直帮着我。”
“这么说,你是你们家的当家人,你哥哥是庶出么?”
“不是,他的母亲过世了,我的母亲是续弦。我们都是嫡子。只是他喜文厌武,身子没我结实。他怕他当家,家产会被人夺走,所以主动让给我的。”
“家业很大么?”
“嗯,挺大的。”
云霁眯眼,“叶惊鸿,你到底是谁?你弱孑然一身不怕皇帝还说得过去。家大业大不怕皇帝,除非你不是炎夏人。”
叶惊鸿正色道:“是,我是南越人,慕炎夏的文治武功,所以会来这边。遇到你是意外的惊喜。”
“我爹是炎夏丞相。”
“当官而已嘛,又不是炎夏皇室的人。难道他看不上异族?”
云霁低头,“那倒不会。”
“小霁,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跑出来,但是看得出来,你不想回去。既然如此,你与其到处乱走乱逛,不如跟我回家吧。南越靠海,买船出海,哪都能去的。”
云霁心底一动,想起御心皇后手札中的异域风情。要是有机会去见识,开开眼界总是好的。
叶惊鸿看她异动,更是不绝口的说起南越风情,还有南越意外的那些海外小岛。
“你去过?”
“嗯,小时候以为海上真有仙山,跑出去过。结果没找到蓬莱,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云霁的眼扫向茅屋那边,“一路跟着我的人,你想必也知道了。如果你带我去你家,恐怕会祸及你的家人。”
“那咱们先不回家,先去海外,过些日子再回去。”叶惊鸿说着,又沉身入水。
云霁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脚,她一脚踹过去,然后放下笆笼,也沉下水去。她看到水,也是很亲热的。
两人在水里斗起了水技,你追我赶。
“好大一条鱼,我捉到了就是我的了。”叶惊鸿发力去追云霁。几次演到要捉到了,又被她滑溜的游了出去。
云霁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觉得心头的憋闷气都一扫而空了。不想一时大意,让叶惊鸿捉住。
“我捉住了!”叶惊鸿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快说,你是我的了。”
云霁一笑,“我是我自己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晃花了叶惊鸿的眼。他楞了半晌,云霁拿脚踢水泼他他才醒过来。
“还跑,捉住了绝不再轻易发过你。”
这两人在水里追逐得欢喜,暗中潜伏里的两拨人马却暗自心惊。南越一方的人想着,这怎么假戏真做了?不是说要从方云纪身上探听炎夏军情了事么。得早早报给王爷知道才行。了主年轻有为,怎么能跟个男孩子……
而炎夏一方的人都傻眼了,他们暗中缀着,没上头发话也不能出手。当然,面对这两人出手也是白搭。但从皇帝到山谷里来,杜生生手下的人倒是知道了皇帝跟方公子的关系不一般。这个,皇帝怕是不能容忍吧。
李谪当然不能容忍,当杜生生把斥候传回的消息一一上报后,他跟段康都低着头不敢抬起,不敢去看皇帝现在什么反应。但从逐渐粗重的呼吸中也能知道肯定是气坏了。整个乾元殿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什么时候开始的?”
“消息刚传回来,不过云大人收服土匪的时候,那个叶惊鸿就跟在小霁身边了。”
桌案上的东西忽然全被皇帝扫到了地上,“都给朕滚出去!”
“是。”两人往外走,忽然看到有小太监急匆匆的往这里而来,在门口被侍卫拦下。
段康看小太监是丞相值房那边侍候的人,担心出了大事,正要疾步出去问个究竟。就听那小太监扯着嗓子吼:“皇上,方相晕厥!”
什么?段康吓得站在了原地。身后皇帝也呆住,然后疾步从他们身边冲出去。段康和杜生生对视一眼,“你自己出去,我也赶紧过去看看。”
“我先不忙出去,等你回来告诉我方相的情况。”
“好。”段康叫来心腹照看杜生生,赶紧脚底抹油往丞相值房赶。他满意不赶到的时候,看到皇坐在榻上,把方相的头托在自己腿上,嘴里唤着:“先生,先生。”
皇帝是个冷面冷心的人,除非是那些在他身边多年,一点一滴渗进他心里的人,旁人都不放在心上。这里头就有他一直依赖的方相、徐夫人,还有一直跟随的自己和云霁那个小冤家。嗯,杜生生也可以算半个。
太医已经看视过,现在正战战兢兢的侯在一旁,等着皇帝问话。
李谪唤了半日,看方文清口眼紧闭,心头着慌,抬起头来。段康赶紧把太医推过去。
“方相这是怎么了?你说清楚。”
“禀皇上,方相一生操心太过,眼下、眼下”
“眼下怎样了?”
“有油尽灯枯之相。”
“什么?”李谪的手无力垂下。半日才说:“怎么会?那云相,还有何太师不也都是一身操心,他们怎么没事?”
太医谨慎的说:“云相和太师从小保养得好。而方相年少时际遇不太好,损了根底。”
怎么会这样?
“那还有救没有?”
“到了这步,只能是带病延年了。”
“带病延年,什么意思?”李谪茫茫然的看着太医,心头空落落的。
“就是、就是什么都不要再操劳,或许可以多活些时日。”
李谪静默了半晌,太医说得委婉,方先生这就是要离开了。
“来人,送方相回府修养。需要什么直接从大内药房取用。段康,这里交给你,方相的病情决不可走漏。”
“是。”方相晕厥的事,宫里人来人往这么多是必定要传出去的。可是,方相病到这步田地,目下却是不能让朝中上下知道的。
李谪脚底轻飘飘的走回乾元殿,杜生生一脸紧张的问,“皇上,方相怎么了?”杜生生是因为方云清替他说话,才能从地狱般的遭遇中解脱,其后也时常私下向方云清请教,是以情分很深。
“太医说带病延年。”李谪入内,自己动手换了件普通人的衣服。
“皇上要去方府,带我一道吧。”杜生生侯在外头。
“嗯,走吧。”方才在丞相值房,李谪不便有太多感情流露,心底放心不下,是以要偷着去一趟。以他的轻功,带上杜生生并不费事。
展凤整个人都懵了,看到李谪也忘了行礼。李谪走到床边,“还没醒?”
“没有。皇、皇上请坐。”看李谪凑到床前,展凤这才醒过来。不用她请,李谪已经在床边坐下了,杜生生也凑到床边看着。
“先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么?”
“他平素什么都没说过,但是我想,此刻定然是想小霁回来。”展凤压抑着泪水说。不是说要辞官和她们回老家么?这怎么突然就……
杜生生道:“皇上,不如我去,旁人恐怕叫不回来。只怕当咱们捏造消息骗她呢。”
“等你走到,黄花菜都凉了。”李谪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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