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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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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了半天,杜生生才一口水吐了出来,云霁松口气。

“循、循序渐进啊,不然我干嘛让你在河里游那、那么久,又让你一步一步的前、前进。”

云霁看到漂亮的杜生生叫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是、是,我知道了,再不敢胡闹了。”我看你训练我挺在行啊,我还以为你自己也很厉害呢。

“别、别高看我,我光是嘴巴厉害而已。咳咳!”

云霁点头,看出来了,正要说什么,身后一声清冷的叱问:“你们在干什么?”

云霁转过头,皇帝来了,穿的便服,旁边还跟着段康,很着急的样子给他们打眼色。

“还不快下来!”李谪暴喝一声。

云霁这从发现,自己还坐在杜生生大腿上,赶忙站了起来。

“颇有奇效,进展神速,你们就这么训练的?”李谪都快喷火了,他们一路过来,就看到这两人浑身湿淋淋的,暧昧无比的一躺一坐,有说有笑的。

而且,而且,湿衣服下,云霁曲线毕露。十四岁半,已经完全有了少女的曲线。那两人本来美得就跟谪仙似的,远远看着远山,瀑布,草坪,一男一女美得都近妖了。

看到李谪气得有点发抖的样子,杜生生一缩,赶紧告状,“皇上,奴才好心帮她,死丫头恩将仇报,把奴才往水里扔。奴才是九死一生啊!”边说还边蹲下淌眼抹泪的。

李谪愣住,看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我跟这家伙吃醋,和跟段康吃醋差不多吧。

云霁忙跑过去把两人的外衣拿过来,先给地上的杜生生披上,然后自己也披上,“皇上,段总管。”

看她这副样子,显然是乐不思蜀了。李谪不禁很呕,这提升自己体能对她的吸引力比自己大。而自己这半年几番忍耐,却是终于忍不住来此探望,聊解相思之苦。

“呵呵,方公子,这可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你都快成仙了吧。”

“没有的事。”云霁从北苑出来,用的借口是出去寻仙访道。段康于是在此打趣她。

地上蹲着的杜生生突然狂打起喷嚏,他可没有云霁的底子好,这浑身湿着给风一吹就受不住了。

段康立即过去,盘腿在他身后坐下,运气助他驱除寒气。

“你也把湿衣服烘一烘。”李谪淡然道。

云霁闻言便坐下,迅速入定,运气自行驱寒,头顶很快有白汽蒸腾,衣服也渐渐干了。比段康还要先收功。

58

李谪一直在旁边看着,感觉到云霁内力比之前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嗯,她既然能把杜生生扔河里去,力气应该也大了不少。

想不到杜生生的法子还真的歪打正着。当初他把寻回来的一些传闻回报时,李谪其实不抱什么期望。可杜生生说他觉得可以一试,这才让云霁跟他来试试。这半年多的回复也一直是进展很好。他今日才特意趁了休沐过来看个究竟。

不过,即使有效,即使杜生生只喜欢男人,让他们再这么练下去也不行。杜生生被李谪当日就派出去了,有任务交给他。而李谪自己,却在谷里住下。

云霁的脚步比往日更加轻盈,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这半年多与激流的对抗,的确令她受益匪浅只是罪也着实没有少受。有一回被冲去撞到石头,头破血流的。还有一次差点头从渔网被挤大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吓得杜生生立即找人加密。每一点进步都来之不易,但也更令人欣喜。

她在门口跟段康说:“段总管,你不知道,我每天除了被瀑布冲,我还要跳到树上,每天三千次。早晨也要游三千米才能吃早饭。我的训练量比那些斥候大多了。你看、你看,我皮都蜕了一层了。他还非逼着我擦特制的疮药,说这样皮肤才不会变太粗。害我每日得等着药效都吸收了才能下水,浪费不少练习的时间。”

段康捂着嘴笑,“所以你今天就把他扔河里了。”

“嗯,我看他说得天花乱坠的,以为他会呢。”云霁不好意思的挠头。

“快进去吧,皇上在等你呢。”

云霁不想进去,她这半年除了训练,真的什么都不想。可是李谪突然闯进她的桃花源里来,打碎了她的保护壳。段康说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可不是,虽然杜生生什么都没告诉她。但云霁知道皇宫里有女主人了,很多空置的宫室也有主了。

其实云霁觉得就这样在山谷里呆着,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甚至就这么放下了也挺好的。云霁没打算要嫁人,因为知道自己除了进宫想要嫁人是绝无可能,而她不想成为后宫三千娇花中的一朵,哪怕是皇帝心头最特别的那朵。

她在门口站了半日才进去,发现李谪在榻上似乎睡着了,她走到床边,他往里翻了下身继续睡着。兴许是太累了吧。明日休沐也只是不用上早朝而已,今天还是要上的,还有那么多奏折要批。听说应帝爷当年随手在乾元殿的屏风上写了‘折不压宿’四个字,而今就成了祖训。

其实要说一点都不想他,那是假的。特别是她在水里吃尽苦头的时候,总是想着如果是李谪在这里,肯定可以直接从水里把她抓住,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皮肉之苦。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么闲心陪她练习,就是以往,也只是指点一下精要之处,就扔给她自己琢磨、练习。

云霁在床边轻轻坐下,看李谪闭着的眉眼。她早就发现,他睡着的时候,特别是没有蹙着眉睡的时候,那眉那眼就像一幅静默的山水画,特别的勾人。这也难怪,何太后那么美丽,他的父皇也是美男子。

杜生生也美,可是云霁与他之间是一种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大小的笑闹。只有看到李谪,她心头才有心跳加快的感觉。可是,飞蛾扑火的下场就是焚身以火,而火却依然光耀、燃烧。

李谪其实是醒着的,他之前在屋里等云霁过来,等着等着有些困倦就上塌眯一下。结果死丫头在外头和段康说半日话都不进来。段康走了她还在外头站半天。他就索性不理她,还干脆把身子转向里侧。没想到她倒是甘之如饴的很,坐旁边细细打量他。要不是怕吵醒他吃挂落,怕是手也会用上。

云霁不提防他突然睁开眼,一下子站起来,陪着笑说:“皇上你醒了?”

“被你这么看着,我还能不醒。”李谪心情挺愉悦的,下午过来小丫头着实一点不热情,可是自己睡着了她就在旁边大胆的看。哼,装蒜!

云霁挠挠头,“皇上,你好么?”

“想知道我好不好,你干嘛半年多只言片语都没有。杜生生每日都有文书送进宫,你怎么就不想着也捎封书信来。”

“斥候哪是用来做这个的。”

“那是给你送家书的?”倒是孝顺,隔三差五就给先生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就俩字。”不是平安,就是安好。

李谪看她低着头,玩弄手指,心头一动,伸手一拉,想拉她趴到自己身上,结果居然没拉动。云霁遇有外力,自然抵御。李谪加大力道,总算如愿。因为云霁不敢跟他硬抗,撤去了抵抗的力道。

“师傅,我现在能在你手下走多少招?”她忍不住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此消彼长,他日日劳形案牍,她却是独辟蹊径,时时精进。

李谪没答她,托住她的下颚,细细吮吻。云霁想了一下,主动抱住他,很是配合。

“师傅,我还留在这儿么?”

“杜生生都出去了,你也跟我回京吧。”

“我可以自己练的。”

“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练武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应用,不然你还真的要在这山谷里精研武学。再者,外力也不只是水的力量而已。外界的历练也能增强你应变之力,和外界脱节半年就足够了。再多就不行了。”

云霁听了这话,知道她的逍遥日子到头了。皇帝又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了。好吧,她出山。她也有些想爹跟展姨,还有北苑的同窗。

李谪的马车进了城门把云霁放下,她快快活活的带着谷中的特产往家里走。这是杜生生心细,让人帮她准备的,说出了门该给家人带礼物回去。

云霁快步往方府走,经过一个专卖高档胭脂水粉的店子急急刹住脚步。

里头的人出来,正好和她撞上。

“三公子,你这是买给哪家姑娘的?还是我错过了你的喜酒?”

何立徳大感惊奇,“咦?你寻仙访道回来了。怎么样,这家的货色很好,要不要来一份?”

“好啊。”云霁进去,让伙计直接包了一份。这几月,吃杜生生的,喝杜生生的,自己的钱无意中就攒了起来。反正他花的是公费,云霁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一起出了门,何立徳小声问:“自己用啊?”

“给凤姨。你呢?”

何立徳沉吟一下,“说来话长。要不改日咱们再约出来详谈。”

“好。”云霁现在是归心如箭,何立徳也有事情,定下了三日后的相会,于是分手道别。

回到家,把东西奉上,方文清和展凤都说她比从前懂事了。云霁心头暗暗感激杜生生想得周到。

展凤替她恶补这半年发生的事。

皇帝选秀纳了妃嫔九人,另蒋侯之女蒋敏半月前入宫封后。最让云霁吃惊的是,魏无衣娶妻了,两个月前。

“真不够意思!”

展凤拍拍她,“我替你送了份贺仪去。你也别说他,魏将军自有他的考量在。你跟无衣都差点送做堆了。皇上心里怎么想的?魏将军不得不考虑。而且,无衣是独子,延续血脉也是他应尽的义务。”

“谁家姑娘啊?”

“吴侍郎家的二小姐,温柔贤惠,听说小两口举案齐眉,好着呢。”

云霁静默了一会儿,“那就好。我过几日去拜见嫂子。”

“那些特产我给你准备一份,再另备些礼。北苑你还去么?对了,何三公子也没去了。说是在家侍疾。”

“我也不去了,还有一年,大半的时间是安排去军营里实习。我去不太方便。不过,休沐的时候倒是要去看看那些同学,怎么说同窗一场,说不得日后还要多往来。”

展凤点头,“是,说起来你们是同年,多走动有好处。”迟疑了一下,“不过,你这样子好像真打算一直装男孩子下去了。说起来,该给你起及笄礼了。”

“不行。”行了及笄礼,意味着可以嫁人了。云霁不打算嫁人,也不想进那个已经有了女主人的皇宫。哪怕是去当皇后替补也不去。

“我当定方云纪了。”四年,好啊,到时候我就功成身退。我也没白吃白喝,白学你的功夫。我从来就不是贤良大度的人。

“那,你歇着吧。”

“嗯。”

三日后,云霁去京郊小树林见名为在家侍疾,实则不知在跟谁勾勾搭搭的何立徳。云霁来见他目标明确。要找回一年多前丢在他手里的场子。

“三公子,要不,咱先寒暄几句?”一边擦着小丁剑,云霁一边嬉笑着说。

“不必了,我也想知道你这半年多的成效。要说啥一会儿分出胜负再说。”

“好。”

云霁去年败在年纪小,力气不足上。这一年多一直寻思着要找何立徳较量,外家功夫与内力都不曾搁下。再加上这半年多的特训,何立徳一上手就感觉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年多没落下功夫的,不只云霁一个。

最后打得难分难解之下,以平手终局。

看看四周被他们糟蹋过的花花草草,“你还真寻仙问道去了啊?变得这么棘手。”

云霁简单说了这半年的经历。

何立徳摸摸下巴,“倒是个好法子,但常人很难有这个决心与意志去做。而且,还不断需要人以良药辅之,长此以往,的确很有助于提升内力。你那位先生有点门道。”

云霁点头,“恩,他很善于研究。”

何立徳买胭脂水粉给谁,是个人私隐。云霁没打算过问,不过他倒是主动说了。

“你当日助我救母,瞒着你就是我不仗义了。我和那个看押我母亲的丫头偷偷好上了,她叫寻梅。”

“你是为了……”

何立徳坦然点头,“是,我是别有所图。但她助我成事,我绝不相负。”

“你是告诉她,你喜欢她?”

何立徳给她个白眼,“我这样说,傻子才信呢。我时常去看母亲,她早留意我了。那日,在姑母宫中,她点醒了我。我开始对寻梅态度一直不是太好,恩,现在明面上也是。我是跟她实话实说,她说信得及我的为人。而且,这么多年,她的确把我娘照顾得很好。”

“那你是要娶她?”

“是,如果我们一起离开了,我便会如约娶她。”

59

“那你爹呢?何家呢?”

“何家已是将落之日,我爹近来很是收敛,但是他不会真的放弃的。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也不会再给他回头的机会。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我已经卖命这么些年,不想跟我娘一起为他殉葬。”

“这么说,你要走了?”

何立徳郑重点头,“是,我知道皇帝不会放过我。但我也是信得及你的为人,所以今日就算道别了。山高水长,希望撇开这京城的纷纷扰扰,咱们还有再会之期。”

云霁沉默了,按说她应该毫不犹豫的把何立徳要走的消息告诉皇帝。可是,在这样的信任面前,她要怎么卖友。

“你干嘛要告诉我?”

“我不说你猜不出来么?你只是回避这个问题罢了。小方,你真的要这样子一辈子跟着皇帝。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扫清障碍。在他有另一层需要的时候……”何立徳话没说完,挨了云霁一脚,“你别怪我把话说得太过直白,男女之间就这么一回事嘛。可是,我拿你当朋友,要劝你一句,外面天宽海阔。你头上那片天,不应该被人遮挡住。我爹生我养我,我听他话给他做事。可是我不能一辈子被他掌控。”

云霁挑眉,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何立徳投契了。两人的遭际差不多,甚至应对与想法也差不多。

她收剑入鞘,“好,我也期待着能和你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再会面。”

何立徳眼里一亮,伸出手掌,云霁抬手与他相击。击掌为信,来日再会。

逢到休沐,云霁在天香楼包席请北苑的同窗吃饭。众人自然都乐呵呵来了。

云霁逮着魏无衣,“无衣,错过了你的喜酒,我好生过意不去,这一杯向你赔罪。”

魏无衣无言的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这么一来,云霁倒不好继续打趣他新婚感受如何之类的话,不过其他同学可没放过他。拉到一旁拷问。

罗怀秋告诉她,三个月前他一直去看的那个赌王弟子死了。他之前曾在赌场人手下救过他一次,那次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可还是收不了手。所以,第二次他就没管了。

“唉,人心不足。”

何立徳也来了,连着那两个当初给他当打手开道,后来一同进了北苑的丁三、肖四。云霁过去招呼,各敬了他们一杯酒。然后微不可见的冲何立徳点了下头。她方才谈话之际,将小指甲里藏的药粉弹进罗怀秋杯里了。罗怀秋丝毫没有防范,也只好对不起他了。不过,这也是为了他不必为难嘛。

何立徳眨了下眼。

场上气氛一直很热闹,云霁也不藏私,把她在山谷里是怎么训练的告诉众人。只是大家都不相信,水滴还石穿呢,何况血肉之躯被瀑布冲。

这个,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首先本人要有坚韧的意志力,其次一定要不断以药物辅助,还需要时时有人以自身内力救助。这些,在杜生生那里都是不缺的。可常人要完成很困难。即便他手下出色的斥候,有人来试过后也打了退堂鼓。云霁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才能突破自身极限。她心头一直有再一两年,男女先天差别会让她被甩得很远的紧迫感,还有不想被当做无用之人锁进后宫的想法。这才一直坚持了下来。

便是现在,她也日日到河里潜水两刻钟。还有其他辅助训练,时时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虽然她酒量好,今日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敞开了喝,醉了不过是睡一觉。因为酒喝多了会产生麻痹。

罗怀秋很快不行了,浑身起酒疹子,魏无衣便扶他到客房休息。

“怎么回事你?平常没这么快倒下啊。”

众人言语两声,又和云霁继续辩论。还给她讲着半年在北苑的趣事。无人注意到何立徳与他的两个同伴相继出去上茅厕半日没回来。

待到散席之时,一众人已喝得东倒西歪。云霁安排让他们住下,不然这样回北苑影响不好。

她自己则踩着月色准备回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转头,“咦,无衣?对了,你要回去陪新婚的妻子。”

“小纪,你跟我来。”无衣把她拉到小巷子里。

“干什么?”云霁不明所以的问。

“你、你是怎么打算的?我本以为你会进宫去,所以才找名目先离开。可是,皇帝纳了九个妃嫔。现在,蒋皇后也进宫了,你怎么又钻出来。你跟皇帝……”

云霁看看老好无衣,“无衣,你别管了,别跟我走太近,这对你比较好。”

“他不是要让你做皇后么?你是方相之女,虽然是养女。但出身并不比蒋皇后低。为什么皇后不是你?”

“这个,你们魏家,我们方家都已经在他的船上了。他怎么还需要费力拉拢。”

魏无衣思忖了一下,“我明白了。可是,那你怎么办?就这样子?女孩子的青春也是有数的,经不起这么荒废。”

无衣,我要是嫁给你,一定被你捧在手心里。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害你,所以,我当初才准备要离家出走的。如今,你我的情谊就放在心中吧。

“这事你管不了,我自有打算,你回吧,别让嫂夫人久等。我就不登门拜访了,回头差人把我这回带回来的东西送到府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云霁抬头看方向,正是曾去过的何母的栖身之地那个方向。想起何立徳今日的安排,可是,也不至于炸房子啊。而且这效果,很像神机营最近在炼制的神火弹啊。何立徳怎么搞得到,搞得到也没必要用在这个时候啊。

她不及和魏无衣多说,直接往出事地方奔去。

周围很多人跑出来围观,云霁隐在人群里听他们说怎么回事。听到说看到何三公子和两个人进去,然后就没有出来。有动手的声音,然后就是这样一声轰天巨响。现在衙门已经封锁了现场,还听说找到许多残肢,都分不出是男是女。

天啊,不会吧。

云霁的眼在夜色中遁去的人里看到肖俊和几个熟面孔。不要,不要这么残忍。

“小纪”魏无衣在身后拍拍她,他轻功不如云霁,慢了一步。

“无衣,我们走,走。太残忍了,居然拿人家来试神火弹的威力么?

怎么会这样?眼看着何立徳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却毁于这一颗小小弹丸。云霁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人替她去找‘观音泪’。听说神机营就是拆除了‘观音泪’才造出改进的神火弹的。

魏无衣跟着她一路追着肖俊等人而去,远远听到他们说:“头儿,想不到这么大威力,这要是能大量制造,咱们炎夏的军队可就天下无敌了。”

肖俊却是一脸沉重,“可惜了何三公子,人中龙凤啊。”

“咱们也是听命行事,怪不得咱们。谁让他们是何太师的家人呢。再说本来也没有要用上的意思,里头的兄弟……”

肖俊叹道:“是啊,各为其主,没得选。走吧,回去复命。”

云霁拉住无衣,“无衣,你回家去,不要牵涉进来。我做什么都有全身而退的法子,你想想堂上老父和娇妻。不要被我连累。”

云霁说罢,甩开魏无衣,全力奔驰,赶在肖俊等人之前进了宫。

进宫她是熟门熟路,乾元殿也是常常去的。不过,这么偷偷摸摸的还是头回。好在一路并无惊动任何人。其实,到了这里,她才发现她来做什么?来质问么?以何立场。在山上何立徳也刺杀李谪,李谪杀何立徳也没什么不该。

东轩室的烛火通明,但段康与采郁都在室外。怎么一个也没在里头伺候?

里头有人在吧?皇后?嫔妃?

云霁打消了要进去的念头。转头往外走,发现肖俊正过来,忙隐到暗处。

肖俊请门口的小太监通报,一会儿端康出来,“肖副统领,事情怎么办成这样?”

“唉,我还是面秉皇上吧。”

“皇后在里头,等着吧。”

“是。”

原来是皇后。

云霁远远的看到窗纸上透出的两个靠近的身影,心头觉得有些东西终于放下了。她吐出一口气,何立徳,死了……

段康是李谪练武的陪练,十几年陪练下来,相差也不远了。他敏锐的察觉到异动,示意肖俊和他一起包抄过去。

结果在柱子后头,看到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的云霁。

“小方,你怎么在这?”肖俊问。

“我一路跟你进来的。”

“你来做什么?为何家之事?”段康忙问。

“是,为什么要别人死无全尸?何夫人何辜?”云霁瞪大眼,直视肖俊。

段康一看不行,让他们在这里吵将起来怎么行。让小太监把肖俊带到一旁的房子里,先处理下脸上身上的灼伤。然后交代云霁,“你跟我来。”一路把她带进西轩室,“在这等着。”云霁这个样子,如果让她这样走了,恐怕是不妥。

端康走到东轩室,在屋外躬身禀道:“皇上,奴才有急事禀报。”

李谪问:“何事?”

“肖俊回来了。”

“恩,敏儿,你先回去。”

云霁在西轩室,把窗打开,因为坐的角度,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外头瞧不见她。

皇帝携手送蒋皇后出来,蒋皇后软语娇憨的仰头说:“皇上晚间过来么?”

李谪瞧段康的神情,像是有什么大事,“不了,有事,你自己早些安置吧。”

“那好吧。”

云霁就在屋里看着蒋皇后的临去秋波,心头喟叹:我这时候跑进来不是自取其辱么?段康怕她看到我,于是让我藏到这里来。深深的屈辱感涌上云霁心头。

李谪问段康,“还有何事?”

段康往西轩室一比划:“方姑娘一道来的,在西轩室。”

李谪转头,给段康一脚,“狗东西,怎么不早说?”他刚才在这里,和蒋敏又亲又抱的。

进到西轩室,云霁起身行礼。

“不是早跟你说没外人就免了么?什么事?”

“我在外头听到爆炸声。”

李谪挑眉,然后道:“朕是让他们去把何老三的老娘弄走,可是如果遇到抵抗,为了自保当然什么手段都可以使。不然怎么办,让肖俊他们死么?你这么晚偷偷摸摸进来就为这个?为什么不走宫门?”

“是臣僭越了,臣告退。”

“等等。”李谪走到她站立之处向外看,他让段康站在他方才和蒋敏站的地方。从这里看出去,一览无余。

60

“你、你看到了?”

“皇上,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一直都很清楚。不恼不闹,在心底坚信你百花丛中过,心里爱的只有我。呵呵!”

李谪有点难堪,“你笑什么?”

“我现在情绪很不稳,如果你不想听我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赶紧让我回家吧。”好友的死再加上刚才的事,云霁觉得自己再不走就忍不住了。而他,即便不是她的良人,他也还是她誓死追随的君王。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先在这里呆一晚吧,让采郁进来伺候你。”李谪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令云霁愈加不满。

“是。”云霁无所谓的说,心头突然一阵轻松。也许这就是舍之无外尔尔。

采郁进来,把两眼有些发直的云霁扶进后面的浴室,让她泡在白玉池里安静呆着。

前头肖俊正候着,段康这时不敢让他进。好容易李谪说了声:“让肖俊进来。”

肖俊进去一五一十的回报:“正好遇到何三公子和两个人,于是打了起来,他们退进屋里,咱们也有两人被困在里头,后来神火弹就爆了。属下等幸好闪得快,威力果然很大。”

李谪看他的确是衣裳有几处开裂,脸上、手上也有处理过的灼伤。

“云霁怎么会和你一道进来?”

“属下当真不知。”

“下去吧。”

云霁泡好出来,见李谪还在,“皇上还有话要说?”方才肖俊的话她听到了。

采郁见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撵人,自动自发的走出去。她可不想留下来当炮灰。

外头段康看她出来,用眼睛问“怎样了?”

她摊摊手,不好说。

没一会儿,看到皇帝出来,两人都尽量若无其事。

李谪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云霁的平静反应让他有些吃不准。

不恼不闹,心底相信他。她一直说她明白。没错,这就是他希望她明白的,该怎么做不用他教。一直以来,他也认为云霁是懂他的,可是他现在突然觉得是他有点不懂她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谪一直望着西轩室紧闭的门扉,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霁安安生生的在睡觉,梦到何立徳同她告别的场景。她方才有想捅皇帝一剑的冲动。最后忍下了,赶他出去,拴上门睡大头觉。管它是不是乾元殿呢,这是他该担心的问题。她今晚势必出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想毁了从小到大的情谊,也不想方文清夹在中间难做。那就只好什么都不做。

何立徳发生的事何太后还不知道。不过,乾元殿西轩室住了云霁的事她知道了。

那西轩室她盛宠之时也住过。从御心皇后皇后开始,若是帝后琴瑟和谐,那里就是皇后在乾元殿的居处。如今那位皇后,听说今天主动跑过去,倒是进得了乾元殿,可惜进不了西轩室。

皇帝让方家那小子住那里是不是太过了?何未央思忖之后,还是没去过问。她这个儿子,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她也无谓为了这事和他正面冲突起来。所以反而代为隐瞒。

李谪几次走到西轩室前面想强行开门进去,不知怎的竟有些怯意。是,这个时候不能逼她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死丫头的话出口就会当真。

他煎熬了一晚上,次日上早朝,云霁还在睡。下朝回来,她正在吃早饭。看起来正常得很。李谪凑到她身前细细打量,没发现什么反常。

云霁斯文的拿手绢抹抹嘴,站起来,“皇上,臣昨日没回家,老父怕是着急了,臣可以回去了么?”

留她在这里,除非是永远留下来,不然,不好安排。

“小霁,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约定,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答应,“记得,皇上说由得我再玩四年,然后进栖梧宫。”

记得就好,“你可不能变卦。”

“断乎不会。那臣走了,我偷偷进来的,还是偷偷的走比较妥当。”

“恩。”

段康顾不得自己刚值了夜,安排了心腹带云霁从妥当的路径出宫。

云霁在侧宫门处如常的给了小太监银子,然后道谢出宫。

魏无衣昨日到方府把云霁进宫去了的消息告诉了方文清,所以他也没太着急,下衙后就安稳回家。结果听展凤说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方文清看看落日,不会吧,今日他值日,看过所有文书才回来的。难道皇帝要把人一直留在宫中。这样可不成,怎么都要过了明路才行。

他又急急进宫,到乾元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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