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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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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会趁人之危的人么?”
“不是,从来就不是。”
何立德也很惊奇,这一次居然如此轻松就过关。他并不愿意去的,但父亲以母亲相挟。他尽全力了,命也差点丢掉,可何家一个人都没出来找过他、看过他。这一回他不欠他什么了。
一向骄横的二哥出事,他只有一种悲凉。何家的确今时不同往日了。看来,是时候了。
下学的时候,云霁还特地在北苑门口牵着马等何立德一道走。他笑一下,若无其事的上马,忍着胸口隐隐的疼痛。
“何兄有伤在身,不妨歇歇。功课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明日,若我没来,还请小方你代为请个假。我就不必再遣家人过来了。”
“好。”
第二天一早,云霁便让下人去替她告事假,替何立德告病假。然后摸到高老伯家附近蹲守着。果然,没过多久,便等到了易容后的何立德。他反穿着羊皮袄,戴着一篷胡子,哑然看着突然现身巷口的云霁。
给人看到云霁在这里,他的事就办不成了。他飞快的拖她进了旁边的,厄,羊圈。
云霁捂着鼻子,真不好闻。
“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有事相求与我么,不如今天就告诉我,我也好揣度要不要帮你。”云霁很恳切的说。
“我时间有限,很快家里就会知道半道去看大夫的不是我。”
“我不会妨碍你。”
“那,跟我来吧。”何立德往嘴里塞了一颗药,起身出去。
云霁随后跟上,这个药的味道她很熟。
“比试的时候是你在我床头放的丸药?”
“嗯,我不想太过胜之不武,早知道你直接认输,我就省了三颗好药。”
云霁不再说话,一路跟着何立德穿过这些蛛网一样的小巷子,最后来到一户还算小康的人家后墙。
“我帮你吧,反正也来了。”不待何立德开口,云霁主动说。
“那一会有人出来,你死命缠住。”
“好。”云霁在头上一阵瞎弄乱抓,又弄泥水抹了脸,“怎么样?”
何立德纵使紧张,也笑出来:“行了,纵使是凤姑娘和你当面撞上,一时也认不出来。”还真舍得自毁形象,看着跟个疯子无异。
“那就成,别让人上我们家告状,我告诉你,顶水盆不是好受的。”
“尽量拖延就好,你那件薄甲穿了么?”
“穿了,你怎么知道的?”
“宫里内线传出来的消息,说有人开了库取了。你后来不是没让砍成两段么,我估摸是给你了。等我给你信号,你就可以闪了,到高老伯家找我。”
“好。”
何立德带她一同溜进去,看到一栋小楼前看守的两人,“就这两人,帮我引开。”
“嗯。”云霁走出去,还没迈两步呢,就听人喊:“站住!”
她乖乖站住,暗中戒备。何立德既然这么小心,还问她穿薄甲没有,估计对手不好对付。
待那人走到身前七步,她突然暗器出手,是从李谪那里顺来的暴雨梨花钉。
胡乱发了一通,那人避开,她全力施展轻功往小楼冲去,被人当头拦阻。这回这人没容得她发暗器,就一刀斜刺里劈来,她用剑硬接了一下,虎口立时发麻。剑是何立德的,小丁剑实在太有特色了。
云霁吃了亏,立时展开轻功逃窜,从那两人的夹击中闪身而出,然后又不顾一切的往小楼冲。她要想把人引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对方必定不会上当。她只能以最上乘轻功缠斗二人,让他们无法进入小楼。
她的意图很快被获知,有一人乘隙拉响了楼外的铃铛。成群的人像水一样冒出来。
没办法了,她可缠不住这么多人。可是何立德的信号还没有来,怎么办呢?
她急中生智,从容站定,从衣带上扯了颗纽扣下来,握在手上。那两人刚才见识了她的暴雨梨花钉,以为又有什么厉害东西,当即制止众人。然后要让人进入小楼去看究竟。
云霁立即作势欲扔,“想不想试一下我手里这颗‘观音泪’的威力。”观音泪是关中霹雳堂最厉害的霹雳弹,个头最小,但此弹一出,众生罹难,是故观音落泪。江湖人言,观音有泪,泪不轻弹。因为,杀伤力极其强大。听说,至今例不虚发,十步之内,就没有能逃生的。
那两人愣住,赶紧阻住要进楼的人:“小子,观音泪爆炸,首先尸骨不全的就是你。”
“这么多人一起上路,我怎么都够本了。楼里的人出事,太师不会放过你们家小吧。我连里头的人一块炸死。”
“你——你不敢。”
“试试?”云霁眼中射出狠光。
那两人犹豫了,这小子轻功上佳,硬抢肯定不行。
“你到底要做什么?”
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想知道呢。云霁牢牢捏着纽扣,结果看到何立德从小楼里出来,“你进来吧。”
嗯?怎么回事,云霁摊开手,把纽扣给那两人看,那两人气结,“三公子,你带的什么人来?”
“朋友。”
云霁越发一头雾水,跟着何立德进去,接看到一个俏丫头正把手放在梳妆台前妇人的脖子上,“三公子,好没良心。奴家这些年伺候老夫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来拿刀对着人家。”
“少废话,把你的手从我娘身上拿开。”
那妇人坐着一动不动,云霁只好从梳妆镜里去看她。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只是整个人有些呆滞。
“伯母怎么了?”
“疯了,我被抱走她就疯了。然后我爹找人给治,就治成这样。”
云霁明白了,何立德是想把他娘带走,结果被这小丫头拦住了。她感觉得到这小丫头功夫不高,可是亲娘在人手上,何立德不敢乱动。他起先只是怕惊动了旁人带不走人,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才是最难过的那关。
“三公子可不要怪寻梅,一切都是太师吩咐的。”
何立德苦涩的说:“他真的说如果我硬来,你可以杀了我娘?”
寻梅不出声,何立德叹气,远远看看妇人,然后转身就走,云霁赶紧跟上。那两个人还放眼刀射她。
刚走出大门,就见何府的管家带人押着何立德的书童来了。
“三少爷,你要来看你娘,太师又没不许你来,何必让人假冒你去保和堂看病呢。咦,这位是谁?好生面善。”
“放了他。”
“是,三少爷叫我放,我不敢不放。”何府管家不住打量云霁,还是想不起来是谁。算了,三少爷就爱和些打铁的、修鞋的交往,回头再查。
云霁不声不响的走了,管家让人瞒着何立德跟上。书童偷偷指给何立德看,他笑笑,这样就能把方家的小狐狸跟上?何惧在家总叫方文清老狐狸,方云纪自然是小狐狸。
云霁在这蛛网似的地方乱走,脚下越走越快,后头的人哪跟得上。她还特意多绕了几圈,再回去羊圈拿了小丁剑。然后才到河边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回家去。
那么凑巧,撞上方文清下朝回来正下轿呢,看到她在街角出现,眼一眯,“过来!”
云霁暗叫一声倒霉,走到他跟前,“爹。”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在家?”
云霁不想回家的,可是一想回头她老爹去兵部随口问问,她今天没去的事就瞒不住,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呆着,不然罪加一等。
“孩儿请假了。”
“做什么去了?”
“见义勇为去了。”
“感情你知道今天不去学堂,出去乱晃悠能路见不平呢?”
“嗯。”
方文清蹙眉,“先进去再说。”
到了书房,云霁问:“爹知道三公子母亲的事么?”
“你跟他走得近之后,我请斥候专门查了,略知一二。”
“我帮忙救人去了。”既然知道,那这事就能说。不然,云霁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原委。何立德肯定不乐意她告诉旁人他有个疯了的亲娘吧。
“没救出来?”
“嗯。”
“如果是别人,倒是可以用皇上的的人手帮上一帮,但人救出来,何立德也不可能大义灭亲,就没有必要了。”
云霁摇头,“救不成,那个丫头奉太师之命,宁可杀死伯母也不让三公子救出去。”
方文清摇头,“其实,她哪敢真杀,只是何三公子投鼠忌器罢了。如果不是他的母亲,倒可以试一试,那丫头即便要下手也会有一瞬的犹豫。可是他不敢赌啊。”
云霁小声说:“谁都不敢赌吧。”要么是救母恩人,要么是杀母仇人,她也不敢。
“随意逃课,嗯?”
“我出去给凤姨顶洗脚水去。”云霁认命的站起来。
“回来,地上都结冰了,水在外头放一会,怕是要冻上。你要冻坏你凤姨么?”
云霁知道这是心疼她,立即便站住了。
方文清往书房的角落一指,“那里、那里,去给我倒立一个时辰。”
又有新招数啊,云霁过去以手撑地,倒立起来。别看她从小练过不少功夫,可这倒立的功夫着实没练过。
两刻钟过了就有点受不了了,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冲,这个滋味真是不好受。猛然想起有一门内功心法,可以血脉逆转的。她之前试了几回不得法,这个时候拿出来一试,好过多了。一时灵台清明,渐入佳境。
56
方文清原本以为她一会儿自己就会讨饶,到时放过她就是。于是安心在一边看文书,等他抬起头看钟漏,一个时辰早过了。
他走近云霁,蹲下细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专门对付倒立处罚的功夫不成。他让人找了展凤来看,展凤的功夫也是那时在王府东拼西凑学的,但是总好过他这一介书生。
“我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缓,触手还有抵触反应,应该是在练内功。算了,别管她了,就由得她这么倒立着吧。搬动可能反而不好。”
带到云霁收功,外头早黑尽了。她觉得一个时辰应该早过了,便不待人唤自己下来。果然,屋里空无一人。方文清听说这是在练内功,便安心出去吃晚饭了。还交代人都不得进去打扰。
云霁出去,扣儿就侯在屋外,忙领她回自己小院用晚饭。
云霁正吃着,杜生生让人给她传话,让她抽空过去一趟。这么许久,她得到都急死了。无奈,没有召唤,不敢莽撞的跑去。立时,把碗一个,奔到彩晖班的驻地。
杜生生看到从院墙翻进来的人,蹙眉,“你怎么这么进来了?”
云霁说看到外头的客人一律被挡驾了,她问杜生生,“先生,是不是可以开始教授我了。”
“我细细研究过了,这个并不是你认为的神奇法宝,而只是借助训练,让女子的体能发挥到最佳。”
“只是这样啊?”
“你知道很忙,人的体能也好,智力也好,我们用了的都很有限。如果有恒心将潜能开发出来,是很惊人的。其实这个东西,跟斥候的训练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要怎么做呢?”
“不然回头跟皇上说一声,你跟我去斥候的基地呆一段。”
云霁有点犹豫,北苑的课程,她其实已经能自学了。特别是和何立德一处讨论之后。她本来是迫不及待想去深谷。可是,经历了昨日救人的事,她觉得不能这么就走了。
方才没有吃饱,看旁边有点心,云霁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看杜生生煮茶。等他煮好,她凑上前去,杜生生不给她喝,“你这牛饮的家伙,浪费我的好东西。”
“我渴了。”好说歹说,杜生生给了她一杯,不敢真的一饮而尽,一则烫,二则要真的牛饮,一定没好果子吃,这人自恋的紧,见不得人糟蹋他的劳动成果。
“干嘛外头全挡驾了?不是要查达官贵人家的事么?”
“有些事已经不用我出马了,你当我这些年没训练处徒子徒孙来?而且,太轻易路面就掉价了。唉,听说宫里在开始选秀了。”
云霁一滞,“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选来跟我钻被窝。”
“你——,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另有打算呢?”
“由得了我么?我是走走不成,留留不得哇——。”云霁吊着嗓子唱了一句。
“不同你扯了,我倒是过些日子要进宫去。”
“唱戏?”
“嗯,太后钦点的。”
杜生生进宫之日,选秀之事基本算是尘埃落定了。入选的三十名秀女正跟着教导嬷嬷在宫中生活,一个月后才会根据其性情、言行以及皇帝喜好,选出妃嫔或者配给各皇子皇孙王公大臣。不过,李凛李冽小哥俩还小,王公大臣嘛那当然是皇帝挑剩的才轮得到。
云霁摸着下巴看帘内绰约的数十个身影,皇帝不会全接收吧?那可辛苦。她今天是借着给太后请安进宫来的,然后就被留下一同看戏。太后的戏安排在休沐的时候,皇帝自然也在座。
见云霁打量帘内那些秀女,太后笑问:“怎么,小家伙莫不是也想娶媳妇了?倒有几个和你年纪相当的,想必皇上肯割爱。”
怎么说到这来了,云霁挠挠头,“太后,小臣要练最上乘的武功,不宜早早成亲。”
太后嗔道,“一个二个都这么说”转头同皇帝说:“前儿你那活宝师弟也这么说。得,小家伙,你告诉哀家,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哀家替你留意着。”
“嗯,要比台上的杜先生漂亮才行。”
“你直接说得比你自己个儿还漂亮不就成了。这可不太好办。这一批的秀女里有没几个比你漂亮的。”太后细细看云霁,当真是越长越漂亮,能和自己年轻那会儿比肩。可这小子长这么漂亮做甚。回头都没姑娘敢嫁。
“母后,看戏吧。”
“嗯。”太后的心还在给云霁说媳妇上头,末了叹口气,“可惜何家没有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了,不然应该能跟你差不多标致。”不过,我自家侄女,肯定是不能嫁你这个娈童的。
一旁的纤羽倒是听得眼睛眨啊眨的。小声问她三舅:“三舅,我有方哥哥好看么?”
何立德今日是进来看姑母的,也给留下了。闻言赶紧道:“你没他好看。”乖乖,你不是想嫁给她吧?不行,她可不是男儿郎。
“哼!”
他们说的小声,太后没听到,李谪却是听到了,他瞟眼何立德。这小子应该伤还没全好,甚至可能为了掩饰伤口,还在原伤口上有别的伤势。居然真的就坐在这里谈笑风生的。他还不知道何立德背后编排他是熊瞎子,不然一定恨不得当场补他一掌,送他回老家去。
云霁为了避免再有什么火烧到自己身上,认真看台上的戏。台上无非是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戏目。但杜生生演得好,让人真的心有所感,一时到了后来,生死离别的时候竟真的有人唏嘘起来。
内里贤妃、宋昭仪统统都落下泪来,那些刚刚进宫的秀女也有几个伤春悲秋起来。
太后笑喟:“还是我这老太婆见的事多,唱戏的得疯魔了才能唱得动人,这看戏的疯魔了,可就是傻子了。”
李谪微笑,他娘才是十足的傻子,别人是看戏落泪,她却是真的疯魔入戏,拿情爱当饭吃了。忍不住瞟向云霁,她正托腮不知在思索什么。察觉到他的注视,忙敛了疑惑,坐直身子。
中场的时候,皇帝离开了。这可叫后宫嫔妃和秀女们大失所望。那些秀女大部分是官宦子女,在宫宴时见过俊朗出众的少年君王莫不内心悸动,得偿所愿入宫来,却一时不得接近,只能暗自懊恼。
云霁认认真真看到一局终了,太后留她和何立德用饭。
“搭着筷子数米,你也疯魔了?”太后没用几口就说用好了,让他们随意。何立德见姑母走了,当下不客气的敲云霁的头。
“我在想,什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当真是疯魔了,吃饭最实在。”他娘又何尝不是疯魔了,他小的时候,他娘时常抱着他坐在门口,望着外头的大门,指望他爹能出现。身为何家人,他爹自然也有很吸引女人的皮相。在他七岁的时候,终于把人盼来了,却是亲手把她的爱儿抱走。
他看着云霁,看的出来,云霁跟皇帝之间有什么。
“唉,你不会真的疯魔了吧?”
“没有,我在想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处处算计,步步为营呢?”
何立德心道,那是因为你所遇非人。“情啊爱啊的,那都是不用为生活发愁的人闲得闹出来的,搁穷人那里,这就叫过日子。”他娘要有这个心思多好。就不会对惊鸿一瞟,春风一度的人终生不忘了。
“你可真实在。”云霁低头扒饭。
饭后云霁告辞出去,何立德留下想找他姑母想想法子。何太后和亲嫂子不睦,但对何立德的母亲却不知怎的充满了同情,觉得是同病相怜的人。
云霁跟着小太监到乾元殿去。一路还在想她的疑惑。
李谪正在奋笔疾书,他是抽空去清宁殿听了会儿戏,想放松一下,结果着实听不进去。也不知杜生生怎么就那么投入的。
“听说你看完了整场?”
“嗯,看完了,太后留了饭。”
“是么?朕还没吃呢。”
云霁望着那一跺厚厚的折子,想着何立德说的爱情是人闲得闹出来的。也许帝王的情爱就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这么活着不累么?
“当然累了。”李谪没好气的说。
云霁这才发现自己问出口了。看李谪停笔看着自己,“怎么着,你有法子让朕解乏?”宋昭仪倒是有心替他捏捏,可惜手劲跟挠痒痒差不多。不过也难说不是本来就是想弄得他心痒痒的。他对这种费尽心机的女人倒足了胃口。
“我?”
“认穴你总会吧,过来替朕捏捏,手劲得大点。”
“好。”云霁挽起袖子就上前,当真不客气。她在家也替方文清捏过,估计力道得再加大才行。
结果第一下就差点让李谪叫出来,“你轻点,朕又不是木桩子。”
“我以为皇上肯定比我爹得大力些。”云霁陪着笑脸说。跟她爹一样,肩胛紧得跟什么似的。费心费力抢这个皇位来做什么。
要唱什么为了天下苍生的高调她却是不信的。
因为之前脱口而出的话李谪也答了,她便问出来。
“哼,朕只做刀俎,不做鱼肉。”
嗯,这绝对是大实话。
“行了,让人传膳吧。”
云霁出去对采郁说了,很快就有太监抬着膳桌进来。云霁在旁边想起那时候刚进宫,在这乾元殿偷先帝的御膳给李谪送去的事。他那时还嫌口味过于清淡。
“听说你不太乐意跟杜生生去?”
“我、我……”
“想清楚了再说。”
也是,捏造什么怕耽误北苑课程的谎话肯定直接被戳穿。
“怎么,还想去路见不平呢?”李谪一时眉眼俱冷。
“我从没离开过我爹,也没离开过师父你。”这倒是句真话,猛然要离开这么久,还是有点不舍的。“我是想去的,毕竟是长久以来的期望。既然师父说了,那弟子就在此叩别师父。”
云霁知道如果她出声给何立德求情,只能是适得其反,那件事一时半会没有起什么变化,自己也出不到什么力。还是跟杜先生去增长能力,突破体能极限最为紧迫。
“行,有很么要道别的地方别落下了。”
云霁知道这是反话,她要是去跟无衣、何立德道个别,李谪一定让她印象深刻。于是,只去同眼巴巴望着的李凛说了一声。
“小纪,你爬山要爬到几时啊?”
“不知道啊,到顶或者到我死吧。”
李凛赶紧拉住她,“快点说你童言无忌,请过往神明不要见怪。”
云霁望望天,跟谁学的?
57
李谪此时让云霁跟杜生生去斥候的训练基地,有几个用意。第一,云霁的确需要提升体能的训练,不然将来很容易被同龄男子在这方面甩下;第二,把云霁和何立德隔离开,他们走得近他不是不知道,但直接阻止容易引起云霁的反弹。而如果在他兴办的武学讲堂产生什么故事,那他会气到吐血的,当然不能再让他们多接触;第三,接下来一段日子,他势必要纳妃,立后。经由前面两次的事,让李谪起了警觉,这样下去,小丫头一定会跟她离心的;第四,是他察觉云霁在他心头的分量有越来越重的趋势,他也想借由这次分离,来测试一下这个分量到底有多重。
他防何立德,防魏无衣,却丝毫不防杜生生。因为杜生生就只喜欢男人。
他其实也是官宦子弟出身,但年纪尚幼时父亲卷入官场纷争,全家跟着遭殃。李谪知他幼有才名,因为方文清曾着意夸过因弹劾何太师下狱而死的杜御史的幼子。后来辗转把他救出来,他坦言自己被卖了几次,遭遇许多惨事,如今已离不开男人了。
李谪顿觉明珠蒙尘,甚至后悔自己多这番事。他本是要寻一个可用之人,现在却救回一个被特殊手法训练过的绝色丽童。
杜生生何等人,立时便知他这番心意变化。于是表明自己从小心慕梨园,想在这行讨口饭吃。出入官宦士族之家,可以为王爷探听消息。
其后李谪也发现了他的众多才艺,到后来竟把费心打造的斥候交由他管理。杜生生果然也不负所托,十来年下来,两人倒是宾主尽欢。
当下云霁辞别了方文清,又到云府同云霆道别,然后就跟着杜生生启程了。
她是准备赶远路的,哪知就在京郊的一处隐蔽山谷里。
“就这里啊?”我骑马一个时辰就到了。
“就这里啊,你以为哪里?”杜生生让人带着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半日,下午去见他。
杜生生自己练武他吃不了苦,但钻研武学他很有热忱。也乐于看自己的设想在别人努力下变成现实。为了替替云霁找提升体能的法子。他拿着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只言片语的古武道配合已知的方法琢磨了月余,最后替云霁定下了一套训练方案。那就是借助外力来开发自身潜能。而他找的这个外力,就是水。水至柔也至刚,可以循序渐进的运用。
“什么?你就叫我游水啊?”云霁至为失望。
“你做是不做?”杜生生手持钓竿,悠闲的问。
“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肯定不做。”
杜生生瞟她一眼,“先把你这么功利的用心收一收。这个可是终生能用的,通过水的力量,让你的状态一直保持在最佳。”
云霁的水下功夫并不好。因为漠北冷得要死,她没有无衣那么厉害,寒冬都敢下水。
第一天杜生生就教她基本的水下技巧,交代她自己日日来练习,然后他就失去了踪影。
云霁将信将疑,好在她内力已有小成,便忍着料峭春寒下水练习。每日都有人将饭菜送来此处。直到七日后杜生生才来验收她的练习成果。
“勉勉强强吧,离我的要求还有距离,不过至少不会淹死了,可以开始潜水的训练。”
云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你心急什么,早说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于是开始让她潜水,每日到深水中找出预先藏好的物件,日日不同。
云霁无奈,只有照做。
如此又过了月余,云霁隐隐觉得自己内息是比从前绵长了些。看来真的有好处。
就在她能够真的如鱼得水之后,杜生生给她换了训练场所,直接领她溯流而上,到了山谷深处的瀑布下方。
看着怒吼着落下的激流,云霁问杜生生:“你要我在这里潜水?”不现实吧,直接就被冲走了。
“潜水?不是。你站瀑布下边去,运功抵御,被冲跑了也不用怕,看到没,前面五十米的地方,【奇】我让人横江拦了网。【书】可扎实呢!【网】冲跑了就到那里去捡你。”杜生生无比愉悦的说。
“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啊?杜先生。”站到瀑布下去,云霁想想就不寒而栗。她是人,不是木桩子。
“去啊!”杜生生在岸上拿钓鱼竿戳云霁,云霁避让开,“我不去。这到底真是古武道,还是你自己揣测出来拿我做实验的?”
“都有,一半一半吧。你要是放弃,我乐得少一件事。我还不想两头跑呢。”
云霁站在淹到腰的水里,试着往前面走了一步。此处离瀑布不远,阻力相当大。她走这一步已是艰难,杜生生还让她直接走到瀑布下面去。
“再走五步,我算过了你现在走到那里没有问题。每日试着加一步。”
云霁一边运功抵御着水流,一边说:“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你的玩具啊。”
杜生生笑两声,“别出声,看劲气泄了。”
话没说完,云霁下盘不稳,已让氺冲得东倒西歪,忙重心下移,用千斤坠让自己的马步扎牢,然后再试着往前走半步。
杜生生扔条又长又韧的绸缎给她,“绑腰上。”杜生生自忖如果云霁被冲走,他没那么大力气能拉住她。于是在斥候里找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女子负责在岸上合力紧握住那条长绸缎。
如此几次,终于达到了杜生生五步的要求。
“好,在这站半个时辰。”
到最后被捞上来的时候,云霁已经全身乏力了。和这激流对抗比跟绝世高手比拼还费内力呢。
她浑身瘫软的倒在草坪上,杜生生把御寒的衣物随手搭在她身上。
“累死了,饿死了。”
就这样,每日前进一小步,站半个时辰,到了第七天,云霁实在无法支撑了,脚下一松,而那两人被绸缎拖了几步,奋力要稳住,结果水流的力量加她们二人之力,再扎实的绸缎也从中开裂,云霁便被激流直接冲走。还幸好缓冲了一阵,不然冲力更大。
杜生生站稳就跑到拦网处,看她面色惨白,被网在渔网中,他不厚道的笑,然后让人下去把人捞上来。看云霁拿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瞪着自己,他赶紧安慰,“别气馁,别气馁,你已经比我预想的好了。你看再七步,你就能走到瀑布正下方了。”
这剩下的七步云霁整整花了半个月才走到,期间被冲走无数回,腰带改用天蚕丝的结果就是岸上的人被带着跑。幸好,杜生生的渔网当真是结实无比,也不晓得是什么材料做的,横江一拦,云霁这条美人鱼就被网住了。不然她就要跟着不知飘到何方了。
看到她脸上、身上被勒出的红痕,杜生生总算心软了,“要不,歇歇?”一边把药膏递给她。开玩笑,这要是破了相,或者在身上留下痕迹,皇帝一定饶不了自己。
“不,歇一天,我可能就在这里站不稳了。”
这回,云霁能明显的感觉到抵御水流冲击,自己的内劲增大,连力气都大了不少。看来杜生生琢磨的法子管用。
到后来站在瀑布下方,被冲走的机会实在太多。
这样日复一日,终于能渐渐站稳。半年后,云霁在瀑布下能扎稳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发展到能在激流中坐于石上打坐了。那两名辅助人员自然用不上了。
这日她从水里起来,竟抓住杜生生的腰带把他整个儿丢进水里去了。她现在比杜生生矮半个头,用肩在他腰上一顶,就把人扔进去了。
杜生生直接被冲走,云霁忙施展轻功奔到五十米外,跳进水里把他捞起来。结果,杜生生喝了一肚子水,都快没气了,人也一动不动的。
云霁知道这回玩笑开大了,坐到杜生生身上,拼命挤压他肚子里的水,“杜先生,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
压了半天,杜生生才一口水吐了出来,云霁松口气。
“循、循序渐进啊,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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