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明月照我还-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果然,来人说了几句便冲云霁唤:“方公子,皇上召见。”

云霁只好跃下来,一边拍身上的灰一边对李凛说:“大皇子,我去了。你加紧练习。”

李凛‘嗯’了一声,又独自对着木头桩子发泄,手打得通红也不管。

到了乾元殿,李谪直接就问:“你同那个何老三走那么近作什么?”

“臣是奉命看着他点啊。”

“没让你上学放学都一道,课间还一起马场河边的。”

云霁实话实说:“臣是觉得何公子难得的文武双全,是个良伴益友。一处探讨也可进步更快。皇上放心,我们不曾说及与武功、排兵布阵无关的东西。”

李谪盯着她:“你心底有没有男女之别,魏无衣也就罢了,那时还小。可何立德从小就鬼精鬼精的,你在他面前很难掩饰住女儿身的。”

云霁猛地抬头,她只顾着和何立德斗得开心,倒真遗忘了这一点。这一点如果暴露出来,朝上那些老冬烘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连皇帝都要担不小的干系。

其实李谪何尝不知道用云霁有这层风险在。但是的确是个人才,再好好培养可堪大用。难得的是对他没有半点隐瞒,绝对的忠诚。而且,他也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只是锁到后宫未免太浪费了。

后宫,后宫光那三个女人都能唱出一台大戏来。如珠,小小一个丫头出身,现在挟两子以自重;宋佳玉,随着她哥哥的官阶往上升,她的气焰也比从前高了不少,还时时以两个丫头的名义请他过去,一心想再生个儿子固宠;余美人倒算消停,一心保胎。

结果前些日子,他娘还嫌他的后宫太冷清,又让花鸟使给弄来不少美人。他现在可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结果,那几个小丫头全让他大发去陪太后念经去了。真是,这个时候,添什么乱。他收下了还得费劲去查身家背景。

还有就是明年的选秀。历来,后宫就是朝堂的缩影。可以说,明年选秀中选的名单都已在他脑子里了。可是,眼前这个小丫头要如何安置呢?

“小霁”

云霁正在低头反省呢,一时忘形差点惹下大祸,猛然听到皇帝叫她,抬起头就看到李谪已来到身前。

李谪也发现这几个月云霁猛蹿了一头,以前只到他胸口,现在居然到肩膀了。

云霁发现挨这么近,直觉就退了小半步,被李谪扣住肩膀:“你躲什么?姓何的可有离你这么近过?”

“比划的时候是有的,平时没有。”最多说的兴起,两人在马上靠向对方。云霁发现,她好像越来越忘了何立德该是敌人的事。

下巴忽然被挑起:“你在想什么?”李谪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臣会记得,和何公子保持距离。”

何公子,何公子,往日不是都一口一个‘姓何的’。李谪伸手圈住她的腰,贴向自己,另一手刚要插到她脑后,云霁忽然在他手上一个侧身,人已到了他的身后。这一招是何立德使过的,云霁看了就学会了,这时不小心就使了出来。

李谪手上一带,就把人抓到跟前。云霁忽然展颜一笑:“皇上终日案牍劳形,臣陪你过招,松泛松泛筋骨。”

李谪挑眉:“在这里?”

是啊,不妥,这里是乾元殿,他还身着龙袍。

“去练功房?”云霁还真想试试自己现在在李谪手里能不能走过三百招。

看她一脸的跃跃欲试,李谪倒也有几分心动,这个时候的云霁其实是最吸引人的,只是她不自知而已。忽然想到这一面,除了她还有魏无衣见过,现在又添个何立德。他心头陡然火气,“你这是拉朕陪你过招呢。”

云霁瞟瞟龙案上,好像是没什么公事了,不然也不会叫她过来说话了。

不过,看李谪现在目光闪烁,如果现在开打,肯定要被收拾惨。

“皇上要是抽得出时间,还是要多动动好,成日坐着对身体不好。咱们现在去练功房,以三百招为限,既活动开了,又不会耽误皇上处理了事。”

“你想得倒好,朕要是没尽兴,你不准走。”

“啊!”云霁哀嚎一声,趁着李谪入内更衣,她琢磨着是不是想法子把罗怀秋骗进宫来。当然不能用段康的老招数假传圣旨,段康上回把她骗进来,皇帝会替他圆谎。她这么干了,只会被暴打一顿。连累罗怀秋也被暴打一顿,然后她又会被罗怀秋恶整。

打不过人家真是很窝囊啊。

她被迫跟着起驾往练功房去。好久没来,这里又添置了不少神兵利器。看着都眼红啊,她在里头穿来穿去,一会儿拿起这个摸摸,一会儿又放下去取另一样。

“选好了没有啊?”

云霁拿起一把短剑,比正常的短两寸,刀刃极薄,刺入人体不留滴血。是几十年前横扫江湖的剑客小丁的佩剑。

“小丁剑法?使来看看。”李谪随手取了一把剑。

《小丁剑法》云霁是细细读过的,李谪还罕见的从头到尾示范给她看过。现在看她的起手式,不错,很得其中精髓。而且她的身姿比之从前,又轻盈了几分。

云霁这回真的罕见的撑到了三百招,不过三百招一过,她立时把剑一丢,“三百了。”

李谪把剑收住,越来越无赖了,居然这样喊停。这是云霁急切间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你怎么这么无耻啊?”

“师傅,弟子在你手上走过三百招了。”云霁边说边盯着入鞘的小丁剑。

“原来你还可以更无耻。”李谪把剑搁下,不过,这样撒娇耍赖的云霁他更喜欢。

看到一记大擒拿手到了眼前,云霁脚下急退。她也有法子应对,就用轻功绕着李谪奔走,但就是不跟他接实了。这一项可是她的强项。

“小滑头!”

段康听到里头笑声不断,只觉天朗气清,心旷神怡。这样多好,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他没留意到,外边柱子后藏着的李凛。

云霁一直抱着小丁剑不松手,在旁边插科打诨的。李谪心头好笑,看来是真喜欢。他故意不搭云霁的话茬,让她着急。一把剑而已,值什么。只要她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凭是什么他也替她弄来。再说这剑原也是替她寻来的。正想着什么时候给她,难得她这么喜欢。

“对了,斥候传回的消息,找到‘古武道’的一些眉目了。”

“真的?”云霁这下把小丁剑忘了,就抱在手上乐呵。有眉目了啊,有眉目。如果她练成了,配上不假思索的出招,应该就可以在何立德那找回来了。

“看你乐得,最后的线索都在七十年前了。有一处深谷,是那一派的高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朕派人去了。”

“谢皇上!”

“你怎地不叫师傅了?”以往想要什么,早叫上了。

云霁看看手里的小丁剑,轻声道:“君臣有别!”

李谪忽然挥手一拂,一股劲气击出,旁边的兵器架子应声倒地,“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云霁手里抱着小丁剑一时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于是跪下,放到脚边:“皇上,美人是很容易就能被替代。我想做您的臣子。”这样,我也能看到更广阔的天与地,而不是在某一座宫中等着你心血来潮的临幸。

“君臣之道,哼!天生男女,禀赋不同。乾坤阴阳,各司其职。你爱胡闹,朕由着你。可是,朕的退让是有限度的。”

云霁跪在地上,眼神清明,“可是,我不愿意入后宫。如果,如果皇上一定要,我不介意的。”她也喜欢皇帝,所以,她愿意。

反倒是李谪愕然看着她,“不,朕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你。”

没有嫔妃的名号,她或许日后还能全身而退,可是一旦领了金册,那就真是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了。

方文清给讲的那些故事,云霁还是上了心的。她觉得与其信一个皇帝的爱情,不如让自己成为他的股肱臂助。这样的距离她会接受。

“皇上,此时何家未除,皇上的大事才开头,臣希望能在一旁,跟着皇上,一步一步让您的宏图伟业变成现实,流惠下民。”

“好,朕就让你跟在一旁。”李谪弯腰扶她,云霁不敢再躲,搭着他的手起来。一站起就落入他的怀抱,李谪紧紧搂着她:“听着,不准避开朕,也不准跟何老三走那么近。”

“我、我也不能突然拒人千里啊。”

“哼,你不是很会不动声色的就把人推倒你不想接近的圈子外么?”魏家那小子挺知趣的,知道男女有别,自己避开了。

“嗯,知道了。”

李谪把她微微托高一点,方便亲吻。云霁的反应还是一如上次的青涩。

“既然叫了师傅,这个也一并教你吧。”

48

云霁提早了一刻钟出门,继续坐得笔直眯眼打盹。忽然,一缕指风袭来,她身子往后一仰避了开去。望向左侧,何立德正在街边小摊上吃早饭。云霁愕然,在这里吃?

“小方,来来,请你喝王大嫂的豆浆。”何立德放下筷子招手。

云霁下马过来坐下,看桌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不过着实很难想象太师公子就在这里吃早饭。

“看什么,坐啊!”何立德招呼再上一份。

云霁摆手,“豆浆就好,我吃过了。”

王大嫂端了豆浆过来,一身衣裳旧虽旧倒是挺洁净,“我还说三公子就够俊了,想不到真还有比他俊的,方公子,请!”

云霁点点头,看王大嫂又给何立德添了一碗。她也不是没在府外吃过,不过都是在酒楼。这种小摊还真是头回来。她看何立德吃得香,也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嗯,很是醇正。

“好喝吧?我喝了十多年了。”

“啊?”云霁再次表示惊讶。

“这条街上的小摊我都很熟,你以后就这个时辰出来,我带你到处去吃。”

“凤姨都有叫厨房帮我准备早饭。”不只早饭,连零食都有。

“随便你,真正好吃的东西不在那些酒楼里,反而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小铺子。”

这个云霁也承认,这家的豆浆很好喝。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吃早饭。”吃完了,一路往北苑去。云霁实在忍不住说。

“小时候家里下人带我出来吃过,我觉得这些人比府里的人真诚,口味又好,所以常跑来吃。”

“你爹不管你么?”这是云霁最纳闷的。

何立德笑笑,“我小时候不是在何府长大的。”

再问就涉及人的私秘事了,云霁闭上嘴。何立德倒是不介意,“我娘只是我爹春风一度的酒娘,大娘不愿意让我们进门,所以在外头长大。是爹后来看我还不错,七岁上接了回来,归在二娘名下的。”

“哦。”想不到是这么回事。

其后也有碰到的时候,云霁有时就刻意留着肚子跟着何立德去吃那些小摊。展凤看她吃得比平日少,偶尔还带些好吃的酱菜回府,就问是怎么回事。云霁说有同学介绍的。展凤按她说的去买了回来,难得方文清也说好吃。

他们都以为是学堂里的哪个贫家子弟介绍给云霁的,结果听她说是何三公子。方文清筷子上的酱菜直接落回了盘子里。

何家那些事捂得紧,外人只知道三公子幼时送到高人处□,这段过往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这种后院的事,不在斥候的调查范围内。

展凤唏嘘的说:“想不到何三公子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方文清瞟她一眼,她赶紧闭嘴。又看向云霁,“你是不是也突然母性大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我又没当过娘,我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

“这世上,谁活着容易?”

云霁低下头,何立德那样的人品、才学,配上这样的出身,在深宅侯门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呀。

“记住,他是何家人。和皇上不能两立的。你可别把自己的角色弄差了。”

书上说‘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云霁看过信陵君礼遇引车买浆之流的故事,问何立德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和他们结交。

当时何立德冷然看她一眼,“我没存这样的用心,我说过,我是酒娘的儿子,我就是在这些人中间长大的。”说完就驱马前行。

云霁在后头挠挠头,她从小在王府长大,见惯了人与人之间如何交换。人心可以收买,忠诚可以交换。她见何立德以太师公子的身份同这些人结交,只当他存了这样的目的。没想到他打马就走,还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

“何兄,等等,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

“你要懂得尊重别人,即便是引车卖浆的人,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其实,有时候我倒希望我只是个酒娘的儿子。”

云霁知道不该和何立德多接触,但他带她见识到的这个天地太新奇了。她跟着去酒坊看酿酒,去染坊看染布,一切都很新鲜。

她还跟着何立德去赌场,无师自通的就学会好几种赌法,还学会了听骰子的点数。

“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做,就每天来就可以了?”她好奇的问。

“如果有高人,自然有高手出来摇骰子。这些赌徒,十赌九输。”

“那为什么还来?”

“想翻本啊,一开始总是能赢的。走,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赌神。”何立德领着她一路穿街过巷,云霁很奇怪的看着这附近低矮的民宅。小隐隐于市,就这样么?

最后何立德带着她躲到一家民房上面看。

破落的院子里,一个青年正在打扫落叶。

“他?”

“不是,他是三个月前来的,在这里做杂活。”

云霁定睛看看,那人穿得其实不错,不像做杂活的人。

“他是为了拜师。”

他们看了一会儿,那人从扫地,挑水,整理房间,做饭无所不包。

云霁一直瞪大眼等着赌神出来,结果最后看到个干瘦的老太太,忍不住问:“她?”

何立德点头,“你别不信,我可是看了两三年才确定的。”

“怎么说?”

“你信不信,这个人离死不远了?”何立德指着做好饭,殷勤为老太太拉椅子的年轻人。

“怎么说?”

“他很有诚心,耐心也十足,朱老太快把绝活千术教给他了。”

“那怎么说他离死不远了?”

“他学了朱老太的绝活,一定收不了手的。下场就是被赌场雇的人乱棍打死。”

“这么猖狂?等等,那为什么朱老太没被打死,因为赌场的人敬老,不会吧?”

“因为她懂得收手,她只要赚够了生活费用就好。这样子的人,谁知道她是出千老手。而这份定力,年轻人哪里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附近有一次地震,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看到家家户户都受了灾。于是让人买了必需的物品一户一户送去,那种情况下又是打着官家的旗号,都收下了。只有朱老太说她不需要,我好奇她有什么来源,结果是去赌场。后来再查,才知道是二十年前的一代赌王,后来被大理寺的人捉拿归案,又不知怎么跑出来的。不过,她的手伤了,所以只能小打小闹。可能从这小打小闹里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吧。反正这二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云霁点头,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真正的高人在民间啊,“哎,你每天闲着没事就挖这些啊?”

“我爹自从知道我比夫人的两个儿子中用后,把我接回去,每天就是那些师傅不停的向我灌输东西,一刻不得闲。”

云霁露出一个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她也是啊。

“我有时候受不了会跑出来,但总还是要回去的。但到这附近来晃一晃已经成了我放松的方式。忘了告诉你,我就在旁边那条街长大的。”

“何立德,你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为什么会接近我?

何立德蹲在墙上看她一眼,“因为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有求于你。”

云霁心头闪过警觉。

“放心,不会是太让你为难的事。”

“为、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我没时间去找别人了。而你,看起来,似乎值得结交跟托付。”何立德很认真的说。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承蒙您看得起’呢?哼,如果是与我做人原则相抵触的事,我是不会干的。你求我也没有用。”

何立德嘴角嘲讽的翘起:“你做人的原则是什么?忠于皇帝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与教养大恩。皇上跟我爹,是我绝不会背叛的。”

“虽然愚忠了一点,但就是因为你有原则,所以我才觉得你值得托付。”

“我愚忠,你难道不是么?”云霁不服气。

“是,我也是。可他是我爹,我能有什么办法。大义灭亲?他其实没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争权夺势,皇帝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只不过他占了个好出身。前些年,先皇帝病病歪歪的,要是没有我爹,朝政早乱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撇开对先帝李灏的作为,何惧其实没干什么,反而做了不少利了利民的事。譬如开河渠,便于黄河泛滥时可以改道,两岸的人家也可以灌溉,又促进了商贸。再有,如果没有他,前些年想趁势而起的人肯定不少,那些藩王就不能安分。哪还有李谪今日翅膀硬了,再掌乾坤。

可是,何太师不能留下。他背后的势力太大了,影响到皇权的稳固。皇权不稳,了家就容易生乱子。何立德说的没错,李谪比起何惧,是占了个出身在皇家的好处。但这种规则是绝大部分人都认可的。在现有的条件下,李谪掌权怎么都好过何惧掌权。

“令尊就不该一次又一次派人去漠北行刺,在先皇不行了的时候,应当主动站出来迎立当时的端王。而不是想凭着你们家的娘娘再立幼君掌权。说他没有私心谁信?”

“你我各有各的立场,即便我父拥立当今的天子,他又真的能放过何家。”

“令尊是身后有余忘缩手,为什么就非得要权倾天下。”

“权势一旦在手,很难有人能放手。你当周公是那么好做的。有朝一日,当你也能一言以决天下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一天?”

“别人不好说,方姑娘你,难保没有。或者方相,将来也会步上我爹的后尘也说不定。”

云霁一听这声‘方姑娘’,差点从墙上摔下去。他真的知道了?

“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倒是没露馅,我从魏无衣的反应上猜出来的。还猜到皇帝横刀夺爱,是不是?”

“不是。”

何立德耸耸肩膀。

“你为何愿意替我隐瞒,因为你将来或许对我有所求?”

“对。还有,折了一个你,其实对事情并不会有真正的影响。”

云霁沉思,何立德这个所求怕是不小,“我还是不能就答应你。”

“放心,不会违背你的原则。”

49

“到底什么事啊?”

“我现在还没有必要说。”

云霁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下起雨来,这老天跟小孩儿脸一样。何立德说声:“跟我来。”领着她几个起落窜进一户人家。

“谁呀?”他们刚刚站到大门外就听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云霁一惊,好灵敏的耳朵啊,要不就是高手。可听着不像。

“高老伯,是我,何三。”

“是三公子啊,你等着,我来给你们开门。”

“不用、不用,您别出来淋湿了。”何立德说着,直接翻了进去,云霁也有样学样,这雨一来就是大雨,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

两人几下子窜到低矮的屋檐下,里头吱嘎吱嘎的门开了,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脸,把他们往里头让,“快进来,快进来,这雨可大。”

云霁发现,那老人是看不见的,这就难怪他耳朵特别灵了。

屋里挺暗的,何立德像是挺熟,找了两张凳子出来,对高老伯说:“高老伯,这是我的同学,方公子。”

奇)“请坐请坐,小老儿这里难得来贵客啊。来,我给你们倒两碗水。”

书)“老伯您客气了。”云霁和何立德衣服都有些湿,两人喝了水,各自运功烘干。老人听说他们还没吃晚饭,张罗着找出了几个白薯在灶里烤。

网)“高老伯,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好,有三公子你安排人逢十就来给我们这一片的人看病,还赠药,我好着呢。”

云霁闻言瞟何立德一眼,看不出你还做这些。

老人把烤好的白薯扒拉出来,云霁还没吃过这东西呢,学着何立德的样子左右换着手剥皮,因为烫。不过,贼好吃!

何立德一直陪高老伯絮絮说着话。云霁一边吃一边心思转动,派人逢十给这一片的人看病,对这里熟得不得了,看来,何立德的秘密这在这一片了。可是,要追究么?他说,让她学会尊重人。

雨势稍小,两人便要告辞。他们是甩开小厮出来的,再不回去,回头两家人找起来就闹大了。今儿是休沐,何立德邀云霁出来玩的。

高老伯留他们不得,说:“你们等等。”然后让他刚回来的孙子到隔壁借一件蓑衣,他们家只得一件。这处巷子,窄得马车都赶不进来。

“高老伯,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到家让人给你送来。”

云霁披上借来的蓑衣,跟着何立德往大街上走。

“你这一面让我很疑惑。”

“人都不会只有一面的。你是对这样的生活好奇。”

“其实凤姨说给一些给我听,可是我没想到真的有人家徒四壁成这样。”方才高老伯家那真是空荡荡啊。可他却把能找到的好吃的都给找出来招待他们。听他说,何立德还时常给他们那片的穷人送钱送粮的。

到了大街上就碰上坐着马车出来找人的展凤了,看到她瞪了两眼,对何立德笑道:“何公子,请上车一道回去吧。”

远远又听到马车声,何立德也笑,“多谢了,我家的马车也来了。小方,你把蓑衣给脱下来,我让人这就给送回去。”

“好。”云霁脱下来递了给他,然后在马车上招手:“那明日见。”

何立德点点头,上了自家的车。

马车的声音远去了,展凤戳戳云霁的额头,“玩疯了你?怎么跟何家的人走这么近?”

云霁穿上展凤带出来的衣服,靠在她腿上,说了跟着何立德长的见识。

“我小时候怎么没遇上这么个好心人哪。”展凤听完,感慨了一句,“但是,你还是不该和他走得太近。小心”她压低声音,“宫里那位喝醋。”

“要战胜对手,首先该了解他嘛。”

展凤换了个话题,“眼看着要过年了,过年了你就满十四了,今年想要什么?”

云霁挑眉,“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伸手圈住展凤的腰。

展凤蹙眉,“你以为我不想么。”

临近过年,北苑的课自然停了。家贫的学子都领到了些过冬的一些物品,这是从应帝年间开始的。逢年过节,不但是这些考上了的,连那些在京城准备明年应试的秀才们也是一样。有过冬的衣物等等领取,府衙还管年饭。

官宦子弟自然是没有的,云霁跑去帮无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其实这两三个月,倒是十来年里两人难得生疏的时候。

“没什么东西,随便收一收就好了,小纪你不用动手,旁边坐着等我就好。”

云霁看确实简单,反正过完年又要过来的。便在旁边坐着,眼睛四下里瞟,看到枕头下面压着本书,走过去抽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就被魏无衣抢了,“不、不能看。”

如果是以前,云霁肯定直接抢过来,可看无衣脸都涨红了,她撇撇嘴,“不看就不看,你急什么?”

魏无衣把书塞到箱子里,这是隔壁的罗怀秋借他看的。里头的东西可不能让小纪看到,她是女孩子。

魏晖嘱咐过他,跟云霁得有距离,但又不能太远。不然,外人会说他们将军府和相府有隙。这个距离魏无衣拿捏的很辛苦。看到小纪跟何立德越走越近,他几时想提醒她又犹豫,也许小纪是有什么任务。

“可以走了么?”

“嗯。”

两人拿着东西出来,结果转角碰到罗怀秋,他死乞白赖说自己没地方去,要跟云霁回相府过年。

云霁想了一下,他之前住端王府,后来不是一直在四方馆住着么。四方会馆是专门给行商之类的人住的。

“罗兄,不如到我家去住吧。”魏无衣邀请。他知道罗怀秋和几个同学赌钱,把来年头三月的俸禄都输光了。

“不去,你家老头子一板一眼的。”

魏无衣气结,当我没说过。悄声告诉云霁,当然罗怀秋能听到:“他输得只剩身上穿的这身了,所以什么都不用收拾。”

“噗!”

罗怀秋射眼刀给魏无衣,你小子给我记着。

云霁忍着笑,“那走吧,我老头子还算不一板一眼。”

北苑门口,相熟的各自约了某日到谁家。一时众人骑上马往各处去,住四方馆或是客栈的便一路去喝酒。

魏无衣的东西让下人带回去,这三人便也一道去天香楼喝酒。北苑里禁酒,可把有些人憋坏了。二十个人到的很齐,包下了天香楼最大的包间。一时有人提议去叫些姑娘来唱曲助兴。

姑娘很快来了,唱的是《长相思》,有人说没劲。

“有劲,有劲得进宫看《破阵舞》去。”《破阵舞》演的是神将将军的事迹,是宫廷的保留项目。

“可惜我等去不了了,但总有一日,也要效神将将军,克敌于沙场。”

“是、是,那会儿就该演你老兄的事迹了。”

……

一时酒坛子流水价的往里送,这群人小的如云霁十四岁,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一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畅快得很。

何立德跟魏无衣都在偷眼瞟云霁,见她喝得很是投入,不管是谁的酒,酒到立干。这哪看得出是个小姑娘。

“不过瘾,不过瘾,要不咱改地方,去醉春风。”说话的是个三品京官的儿子窦天德,这群人里数他年纪最大。

有家贫的说:“不去,不去,醉春风红姑娘的夜资我三个月的俸禄都不够。”

“我请客,都去。小方,小魏,跟哥哥开开眼去?一看你俩就是雏儿。”窦天德边说便挤眉弄眼的。

“不去。”魏无衣拒绝得很直接。

“我也不去。”

“怕大人,没用。不怕的,都跟我走。”一时呼啦啦走了大半。

云霁问罗怀秋,“你怎么不去,有人请客呢。”

“元阳早泄对练最上层的武功没好处。”罗怀秋难得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还看……”魏无衣看云霁看过来,立马知道失言赶紧闭嘴。“我叫小二来结账。”众人凑的份子钱在他手里。

云霁回到家,展凤迎上来:“罗公子,快请进,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缺什么你就直接说话,不要客气。不然,没把客人照顾周到可是我的不是。”

“凤姑娘放心,我不会客气。”

“那就好。”

云霁领着罗怀秋过去,他小声问:“怎么方相也不正式纳了凤姑娘?”

“长辈的事,我怎么好过问。”

“可怜肖俊一看到就‘凤、凤、凤、凤姑娘’。”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对了,二十三的宫宴你去不去?”腊月二十三有宫宴,三品以上的重臣可携眷参加。

“我不用去,我又不是三品官。再说了,宫宴中看不中吃。皇帝面前谁敢放开了肚子吃。我劝你也别去。”

“我怕是躲不了。”她有半个月没进宫了,就算李凛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