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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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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做傅家长媳,曹德彰再想对付杭家的时候,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然而杭贵妃却摇头,语带责怪:“先前催你完婚,你左推右挡,现在杭氏落难,你却同意完婚,分明就是意图借傅家的势来挽回杭家的局,君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九公主抬起头来看杭贵妃:“那我们怎么办呢?”
杭贵妃又在她手上拍了拍,虽然已经身处落魄之局,可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依然骄傲从容:“你若是想嫁给傅博彦,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嫁给他,结一桩皇家和傅家的美事,若是不想嫁,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出卖婚姻来换取什么。我们杭家世代为兵为将,出生入死,什么样的情形没见过,还不需要依靠我女儿的婚事来改变什么危局。”
九公主眼底一酸,眼泪又掉下来:“母妃,我们能走出去这个危局么?”
杭贵妃低头看她,柔柔地微笑:“一定能的,阿九,别担心。”
☆、第四十一回中宫诺一诺重千金【沉峻钻石加更③】
她今晚就宿在了贵妃宫里,连日来奔波劳累,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早就疲累不堪,洗漱后躺进床榻里,才说了两句话,意识就已经模糊不清。杭贵妃着了寝衣,卸妆后坐在塌边,摸摸女儿的面颊,微微一笑,对身边宫女吩咐:“明日我们去与皇后娘娘一道用早膳。”
皇后和杭贵妃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处的相安无事,主要还是因为杭贵妃没儿子,唯一的一个女儿又从小和太子混在一处,兄妹感情深厚,是个坚定不移地太子党,再加上皇后曾经亲自教导九公主举止礼仪,与旁的庶女比起来,心里上也更亲近。
杭贵妃一大早带着九公主去给皇后请安,彼时皇后的早膳刚刚端上桌,见杭贵妃母女来了,又招呼宫女加菜。
九公主一向有些怵这位不苟言笑的嫡母,行礼跪拜的动作一丝不苟,战战兢兢:“儿臣叩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唇着挑唇微笑:“我们的九将军回来了。”
九公主勉强着自己笑了一下:“母后取笑儿臣了。”
皇后轻轻颔首,一抬左手:“好了,平身吧,含霜,给贵和公主赐座,看茶。”
九公主又和杭贵妃一同屈膝致谢,面对面在皇后左右边,挨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皇后垂眸抿了口茶,闲闲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昨天刚刚星夜兼程而来,今日怎么不好好休息?”
以皇后的心智和人脉网,如何不知昨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这么问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九公主看了杭贵妃一眼,又低下头:“我大央以孝治国,儿臣远游而归,理应来向母后请安,昨日因事未来,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又笑了一下,顺水推舟地问:“哦?所为何事呀?”
九公主讷讷道:“昨日去觐见父皇,一时性子急,与父皇……顶了两句嘴……”
皇后这才拿正眼看了她,忍俊不禁:“这么弯弯绕绕地说话,真是难为你了。”
九公主见皇后松了表情,赶紧打蛇随棍上,可怜巴巴道:“母后,求母后劝劝父皇,让他消消气吧,儿臣知错,永不再犯了。”
皇后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道:“本宫看你今日精神爽利,怎的没有去博望苑读书?”顿了顿,又道:“傅大人前几日与太子一起来请安,还提起你,说数日不见,惦念得紧。”
这话里话外暗示意味极浓,九公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期期艾艾地又看了一眼杭贵妃。
杭贵妃跟着笑:“老觉得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转眼竟然已经定亲了。”
她昨日才与九公主说此时不宜与傅氏结亲,今日又说这样的话,九公主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问,只好在心里强压着,正好宫女奉了一盅碧梗粥来,她接过汤勺,示意宫女退下,亲自舀了一小碗,殷勤地捧到皇后跟前。
皇后看着她优雅袅娜的动作,侧过脸来对杭贵妃微笑:“年前本宫教阿九举止礼仪,你还心疼太苛刻了,说说,本宫教的怎么样?”
杭贵妃在椅子上向她微一欠身:“娘娘深谋远虑,自然不能与臣妾一届妇人同见识,常说慈母多败儿,若不是她幼时臣妾宠她宠狠了,现在也不至于教人如此忧心。”
皇后点头道:“为人母亲的,理应为儿女多操着点心,不然本宫与你坐在这说些什么呢?本以为儿子行事稳妥,用不着费心,却没想到原来上天安排好了,送来一给省心的儿子,可不得再塞一个费心的女儿么。”
☆、第四十二回龙凤斗公主见宝林
杭贵妃得了皇后这一句承诺,放下心来,笑着打趣了两句。早膳过后便是嫔妃来请安的时间,皇后用了漱口茶升中座,对九公主抬抬下巴:“既然不怎么累,就去博望苑看看吧,含霜,令本宫的肩舆送九公主去东宫。”
九公主领命而出,一路往博望苑而去。正走的好好的呢,忽然看见孙知良领了一队宫女内侍,抬了一抬肩舆打东边过来,看方向似乎是从麒麟殿出来,往椒房殿去的。
九公主眯着眼看了看,那肩舆上抬的是个面孔陌生的女人,眉目含情,身姿娇弱,她眉尖一动,目光挪到抬着她的那柄肩舆上——雕云龙刻团龙,的确是皇帝所用的不错。
就这么两眼的功夫,两队人马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孙知良先看到皇后的肩舆,以为是皇后出行,早早停下步子,正招呼龙舆上的女子下轿,进了才发现肩舆上抬的是九公主,便躬身施礼:“老奴叩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身后的那女子下了轿,楚腰盈盈一欠:“臣妾叩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需要向她行礼,看来是位品阶较低的新妃。
九公主“嗯”了一声,拉长了音问道:“这位是?”
女子答道:“回殿下,臣妾迟氏,居六品宝林。”
九公主又“嗯”了一声:“迟宝林,宝林这是何处去啊?”
迟宝林没答话,只看了一眼孙知良,孙知良陪了笑脸,代为回答:“奉陛下之命,送宝林前去椒房殿叩见皇后娘娘。”
九公主笑了一下:“龙舆亲自接送,宝林的面儿也够大。”
迟宝林面色一红,羞答答地低了头,孙知良以为九公主要发难,正想说什么,九公主却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去吧,迟了就不好了。”
孙知良愣了一下,才与迟宝林一同屈膝:“恭送千岁殿下。”
九公主的大度倒不是装的,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不要随意树敌的道理她早就烂熟于心,等走出一段距离了,才探着头跟含霜打听:“刚才那位迟宝林,是个什么路数?”
含霜老老实实的回答:“最近新封的后宫,很受陛下宠爱。”
九公主默默把身子靠回去……毕竟是爹的私生活,她一个当闺女的不太方便管。
然而含霜却把脸凑过来,还一幅揪心到死的表情:“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九公主最烦这样拐着弯说话,明明话都到嘴边了,非得多次一问地加一句“当讲不当讲”,非得等着你说个“当讲”,然后在一脸“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表情,看似痛苦实则痛快地吧啦一通,问题是吧啦的内容也不一定是肺腑之言。
于是九公主大袖一挥,斩钉截铁道:“不当讲!”
含霜:“……”默默缩了回去。
肩舆继续悠悠地前行,九公主端坐于上,时不时拿眼睛余光去扫含霜的表情,而含霜也不愧是在皇后跟前混的大宫女,虽然吃了个瘪,却没有丝毫不满的表情,更没有抓心挠肺一定要告诉你的纠结感。
☆、第四十三回君子玉如切如琢磨【杨羊羊咩加更①】
傅博彦昨日晚间得到九公主回宫的消息,晨课上便频频走神,太子提醒了他好几次,到最后终于忍俊不禁:“博彦,不然今日孤王与你一日之假,去寻阿九来,我们清谈一日。”
傅博彦面皮薄,还没张嘴就先红了半张脸:“殿下说笑了。”
太子索性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地转了半个身子:“九娘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她背后的杭氏已经成了一个陷阱,你有胆量用傅家去填平这个陷阱?”
傅博彦沉静地微笑,摇了摇头:“我要娶的是共白头的妻子,也希望我妻子是抱着共白头的目的嫁给我,更何况傅家在朝堂上并没有多重的分量,可以去填平一个陷阱。”他顿了一下,口齿清晰:“殿下,我可以拥护您的每一个决定,但傅家还不想与首辅大人为敌。”
太子失笑:“你太小看傅家的影响力了,自从先昭宸太后任命你的玄祖纾年先生,任职昭宸大学首任校长之后,傅家便世代在大学之中任职,这么几代下来,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傅家的政治态度将直接影响,甚至能决定将来入朝士子们的态度。曹德彰爪牙满朝,顺畅逆亡,却偏偏对你傅博彦客气得很,以你的聪慧,不会不知道各个原因吧。”
傅博彦点头道:“我知道,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代表家族表示出什么立场性的态度,我并不想被卷进党争之中。”
太子“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忽然问道:“可是……倘若九娘她卷进了党争之中呢?”
傅博彦呆了一呆,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还没这出来,内侍就已经在殿门外高声唱诺,通报九公主驾到,太子对傅博彦使了个眼色,两人假模假样地又把书拿起来,随意针对其中一句话展开了讨论。
九公主在宫里比较注意礼仪形象,入殿时姿态翩跹,先向太子行半礼请了个安,还不等傅博彦向她行礼,便胡乱挥挥手免了,走上去拿了两人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尚书》《尚书》又是《尚书》,我走时你们就在讨论《尚书》,我回来了居然还在讨论,”说着娇嗔地横了太子一眼:“父皇就不该听曹德彰的,让你等弱冠后再接触政事,看看把人清闲的,分明是读烂了的书,还要反复讨论。”
“先贤典籍自然需要多反复诵读,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太子笑着把书拿回来合上,放在桌案上:“之前听杭太师说你掌兵之道不错,得他真传,不知公主殿下愿不愿意给我等讲一讲,也让我们开开眼呢?”
他一提这事,九公主的眉心就锁了起来,蔫蔫地在傅博彦对面的案几后坐下:“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当初硬是立下军令状,要求上边关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明明是去挽危局,可现在看来,好像造了一个更大的危局。”
傅博彦道:“殿下将边关的挽危局收拾的很好,至于如今的危局……”他短促地低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四十四回东宫殿郑重约三章
九公主现在深刻后悔当年长身体的时候没有顺便多长点心眼,导致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整治曹德彰的办法,就是打他一顿狠的……
太子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当务之急,是尽快催促父皇下令,将杭将军从狱中放出来。”说完,还用力瞪了九公主一眼。
九公主更加沮丧,顺带还想一掌拍死自己:昨天明明是跑去邀功,怎么就跟父皇吵起来了呢?要不是吵那一次,估计现在杭子茂都坐家里喝茶了。
于是九公主愧疚地低着头,讷讷道:“刚刚我和母妃去求了母后,希望能请母后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
太子皱着眉想了想:“今日午时,你与我去麒麟殿,与父皇一道用膳。”
九公主继续低着头:“茂哥哥的事情,宜早不宜晚。”
太子继续皱着眉想了一会,忍不住又瞪了九公主一眼:“你这个脾气,真得好好收敛,且不论那是一国之君,单只论孝道,为人子女,能和自己的父亲发生如此激烈的争执吗?”
傅博彦轻轻笑了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还是想想解决办法吧。”
太子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慢啜饮,一杯饮完后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脸上的笑意收起来,表情严肃:“九娘,今日我与你约法三章,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九公主看他不是说笑,也跟着严肃起来,还站起身向他敛裙一礼:“皇兄请讲,臣妹必牢记于心。”
太子点点头,道:“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朝堂上的事情,而我和母后都不能过多的与前朝政事有所牵扯,所以东宫和中宫都没有办法表现出立场性的态度,甚至在父皇问起的时候,你都不能说我和母后态度如何。”
九公主点点头,自古到今无数太子都因为参与政治参与的太积极,从而被自己的皇帝老爹废掉,毕竟皇权之下无父子,皇帝不允许太子在行冠礼前参与朝政,这态度就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了——你爹我还没死呢,近期也死不了,你就老老实实在东宫读书,不该管的别管。
于是九公主异常上道:“太子哥哥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请父皇赦免杭子茂是我一个人的主义,与太子哥哥有何关系?”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其次,从今天开始,你绝对不可以再与父皇有任何言语争执。”
九公主后悔的连连点头:“是我太鲁莽,冲撞了父皇。”
太子又强调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与他争执,甚至他要给杭子茂判重罪,你都得低头听旨。”
九公主迷茫地看着太子:“如果父皇给茂哥哥判了重罪,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太子摇摇头:“杭氏父子虽然失了圣心,却还有军心,曹德彰没有找到能与杭远山匹敌的人物,就不会轻易试图去撼动他的地位,但你只是区区一位公主,他想整治你易如反掌,所以你必须先保住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只要父皇心里还偏向你,曹德彰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九公主垂下眼睛:“臣妹知道了。”
太子又道:“最后一条要求,你务必尽力而为。”
九公主道:“臣妹自然会尽力。”
太子吐字清晰:“修复与你与曹德彰和曹派的关系,起码不能让朝野上下人尽皆知,你对曹德彰深恶痛绝。”
九公主愣了愣,经过前两条的铺垫,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太子这番话的用意。先前杭远山在朝,杭派与曹派势均力敌,现在杭远山和杭子茂父子全部落难,杭派元气大伤,再像以前那样硬碰硬,难保不会激怒曹德彰,引发痛下杀手之类的不良反应。
九公主抿了抿嘴唇,郑重地把头点下去:“我保证。”
☆、第四十五回午时膳新妃见旧人(上)【杨羊羊咩加更②】
太子点点头:“那好,我给你说一个人,你方回宫,或许还没有见过她……”
迟宝林最近心情好,作为皇帝近期专宠的新妃,虽然只是区区六品,可显然没有哪个年老色衰的高位敢来挑她的刺,就连今日来给请安请迟了,皇后都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皇帝特意指派龙辇送她来中宫,害怕皇后发怒,还遣孙知良来赔罪。
迟宝林是聪明人,聪明人才不会因为一时的好运就得意忘形,皇帝已经年近花甲,虽然身体还很硬朗,可不管多硬朗也不能再蹦跶个几十年。而皇帝在位了多少年,皇后便执掌中宫了多少年,恩威并施之下,整个后宫一片祥和,深得皇帝敬重朝野赞颂。
迟宝林扪心自问,她的确没有那个本事能赶在皇帝还蹦跶欢的时候,顺利干掉皇后取而代之,只能极尽巴结之事,希望能在皇帝那个啥以后,她不管有没有子嗣,都能留在皇宫当个太妃颐养天年。
皇后大风大浪三十年,她的那点小心思自然能一眼看透,对于有心依附,而且还是目前在皇帝面前正得好的人,她自然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故而当迟宝林诚惶诚恐地跪地自责请罪时,皇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下不为例”便揭过了这一章,转而继续去和杭贵妃亲亲热热的说话。
迟宝林偷眼看着这一幕,默默把杭贵妃也划到了自己人的队伍里,至于待会还去不去贵妃宫里请安……鉴于最近杭贵妃地位有点尴尬,还是先看看情势再说。
她这厢还在观望,皇后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迟宝林出面去帮九公主说好话,跟杭贵妃聊了两句,便将话题带给迟宝林:“迟宝林还没有见过九娘吧,有机会引你们见一面,我们九娘可是宫里最招人喜欢的公主了。”
有女儿的妃子们都半真半假地笑起来,纷纷附和:“是啊,九公主性子直爽活泼,惹人欢喜。”
迟宝林在座位上欠了欠身:“晨间来椒房殿的路上,和公主见了一面,不过殿下令有急事,臣妾只请了个安,她便走了。”
皇后点点头:“是了,她赶着去东宫读书,急了点。”说着又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自幼和哥哥们混在一起,才染了一身的男儿习气,本宫老早就劝诫陛下,九娘大了,该学学女工刺绣、琴棋书画这些女孩儿家学的东西,总把她送去和太子一道学文习武算怎么回事呢,你们猜陛下是怎么说的?”
底下又是一阵虚情假意的附和追问,皇后掩着嘴笑了笑,点了点杭贵妃:“你来说。”
杭贵妃也跟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陛下没说娘娘什么,反倒回头把我训了一顿,以为是我和娘娘进了言,才让九娘去学刺绣的。还说我妇道人家,自己没见识就罢了,还想把公主养的也没见识。”
皇后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妃子们赶紧也跟着笑,大家的笑点在此时奇异融合,于是椒房殿一片欢声笑语,看着分外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迟宝林直觉皇后这番话别有用意,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还不敢问,只好也跟着干巴巴的笑,笑到一半发现不怎么发自肺腑,急忙调整了一下表情,诚恳又真挚地笑起来。
皇后抿了口茶止住笑意,道:“陛下喜欢有见识的女孩子。”
杭贵妃笑着向下看了一眼:“迟宝林就是个有见识的,难怪陛下喜欢。”
迟宝林赶紧站起来向杭贵妃行礼:“娘娘折煞臣妾了,早就听闻娘娘出身将门,气概不凡,臣妾怎么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卖弄见识呢。”
杭贵妃摆摆手:“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宝林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这么说,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
皇后取笑杭贵妃道:“你这才是妄自菲薄,养了个文能赋诗武能领兵的女儿,还在这假模假样地夸赞别人有见识,一看就不是发自真心。”
迟宝林赶紧顺着皇后给她的台阶往下走:“时常听闻公主殿下的事迹,臣妾钦慕已久,可惜公主不在宫里,无缘得见。”
皇后顺水推舟道:“九娘这不是回来了么,午间把她传来,我们一道用膳,让宝林也见识见识这个陛下放心尖上的女儿,证明一下我们阿九可不是浪得虚名。”又问迟宝林道:“你意下如何?”
迟宝林当然不敢不给皇后面子,当下边欣喜地拜道:“多谢娘娘成全臣妾,能和公主同桌用膳,是臣妾的福气。”
☆、第四十六回午时膳新妃见旧人(下)【杨羊羊咩钻石加更③】
皇后派内侍去东宫通传的时候,太子刚刚把迟宝林的祖宗十八代跟九公主普及了一遍,九公主一边死记硬背一边回忆着清晨时那一面之缘的脸。说实话那一眼印象还不错,虽然被皇帝专宠,可言行举止上也没看出来小人得志的傲娇感,依旧恭敬谦卑,唯一的疑惑就是对她骤然得宠有点想不通,毕竟走的时候宫里还没听说过这一号,回来就已经成灸手可热的红人了,果然是人生如戏,充满了神转折。
九公主向来有个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去钻牛角尖,反正再大的疑惑都有解决的一天,当下也没多问什么,只把这份履历记在心里,便又和太子东拉西扯起来。
太子的意思是让九公主去跟迟宝林搞好关系,反正这会皇帝正色令智昏,搞不好只需要迟宝林吹吹枕头风就能解决问题,毕竟自己闺女能文能武能征善战,的确是个面上有光的事情,到时候再找几个御史说几句好话恭维一下,顺理成章把杭子茂从牢里捞出来,你好我好大家,齐活。
九公主基本赞同这个流程,内侍来传皇后口谕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然后歉疚地看着太子:“那就不好意思啦太子哥哥,中午不陪你去和父皇用午膳了。”
太子点点头,忽然问了一句:“阿九,关于你的及笄礼,父皇母后有没有说什么?”
九公主眸色一暗,摇了摇头:“多事之秋,谁还有心情管劳什子及笄礼呢。”
太子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对,多事之秋,推一推也好。”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博彦一眼。
他这一眼看的实在太明显,九公主想装没看到都不行,于是下意识地跟着他也看了傅博彦一眼。太子那一眼含义万千,九公主那一眼虽然完全是无心之举,但因为跟着太子,于是那无内容的一眼也显得含义万千,傅博彦这小伙本来就思虑长远,换言之就是向来擅长多想,这两眼看过来,理所应当的又想多了……
到膳点的时候,皇后又遣椒房殿的肩舆去东宫接九公主过来,含霜也没表露出大惊小怪的模样,领了命就理所应当地出去,竟似已经习以为常。
迟宝林心里又开始打小九九,她得宠之前,将将得了一位贵人的提醒,说九公主即将失宠,杭贵妃不足为虑,可这几日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先前九公主还没有回宫的时候,皇帝时不时心神不宁,三屯营寄来的每一封战报都要亲自过目亲自存放,而皇后这边更不必说,亲近的就像亲生女儿。
情报有误啊……她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九公主又被皇后的肩舆的接回去,心里不免就有发憷,今天的待遇太好了,车接车送,往日都是她徒步走小半个皇宫过来的,所谓反常必有妖,九公主又凑过去跟含霜搭话:“今日母后传膳,可有什么要事?”
含霜依然很沉稳:“娘娘说,今日为殿下洗尘,特意邀了迟宝林作陪。”
九公主脑筋转了一转,忽然就醍醐灌顶,皇后和太子不愧是母子连心,居然同时将主意打到了一个人身上,太子建议她去找迟宝林拉关系,皇后索性开了个饭局让两人同时参与,正好省了她找理由去见迟宝林的功夫,想到这九殿下不由得眉开眼笑,由衷地感叹:“母后待我,真是视如己出。”
含霜点头:“娘娘一向将殿下当做亲生女儿。”
是故九公主再见皇后的时候就觉得异常亲近,用膳时更是亲自侍奉,而皇后声色不动地照单全收,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迟宝林别有用意地夸了一句:“皇后娘娘与九殿下投缘。”
皇后淡淡一笑:“合该我们有母女的缘分,这还要多谢陛下。”说着,又瞟了九公主一眼:“去给你父皇赔罪没有?”
九公主立刻苦了脸:“还没有……”
皇后明显有点不高兴:“怎么还没有?”
九公主低着头,讷讷道:“阿九害怕父皇余怒未消……见着阿九……更生气……”
皇后想了想,问迟宝林道:“陛下昨夜诏寝,可有跟你说起公主的事情?”
迟宝林犹豫了一下,皇后捕捉到了她这一刻的摇摆不定,又瞟了九公主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按辈分,迟宝林也是你的姨娘,不如你去求求她,让她替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九公主笑嘻嘻地对迟宝林道:“那阿九想要劳烦姨娘,不知可以不可以呢?”、
迟宝林在皇后和公主的笑容里哆嗦了一下,立刻把那位贵人的话抛到脑后,果断确定了战略立场:“公主严重了,陛下挂心公主挂心的紧,既然公主已有悔意,臣妾自然乐意为陛下和公主传话。”
☆、第四十七回昔日影今日沙盘计
事实证明太子作为这个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果然是有点水平,在迟宝林的枕头风下,皇帝很容易就消了气——也可能本来就没有特别生气,于是一日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下午时分,皇帝批完了折子,无所事事之下,把吴卫招了过来:“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吴卫卑躬屈膝:“九公主殿下回宫,太子近日正在与公主探讨用兵之道。”
皇帝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九娘真是愈发野了。”
吴卫听这个话的语气,五分无奈三分宠溺外加两分不悦,当即便知圣上已经对九公主消了气,立刻打蛇随棍上:“殿下自边关归来后,于兵道仿佛大有心得,太子殿下与公主推演兵法时常惨败。”
皇帝果然生起几分兴趣:“哦?那朕还真要去看她一看。”
圣驾驾临博望苑时正赶上九公主和傅博彦在沙盘上厮杀,太子在一旁观战。要说起兵法,傅博彦是当之无愧的行家,他博览群书的范围极广,兵书自然位列其中,而且过目不忘,记忆力极佳,甚至他读过的一些兵书,就连杭远山都没听过。
不过这世上的人才分为理论型和实践型,而且理论型一般都干不过实践型,这个真理在九公主和傅博彦身上得到了彻底验证,她用兵方法诡谲,行军路线和攻击时间地点时常出其不意,傅博彦和她对决几次输几次,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一局终,九公主得意洋洋:“傅大人,还要继续吗?”
傅博彦脸色郁郁地盯着沙盘看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对九公主施礼:“殿下聪慧,傅某甘拜下风。”
太子站起身,走到他们刚刚激战完毕的沙盘前,心中将九公主刚刚的排兵布阵仔细过了一遍,忽然发问:“阿九,我记得之前与你推演时,你并没有这样用兵的习惯。”
九公主施施然坐在太子对面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答了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太子点点头,忽然又道:“不过你的行军风格,与我记忆中一人颇为相似。”
九公主好奇地问了一句:“谁?”
太子却忽然笑了笑,又看了傅博彦一眼,打起了扇子:“兵贵神速,果然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九公主的动作一顿,忽然明白太子说的那个人……的确,太像了,一样崇尚速度,崇尚兵者诡道,甚至连临时更改行军路线的习惯,都被她学了来。
她垂下眼睛,心里突然蔓延开一片乱麻,下意识地将杯中的冷茶一口吞下去,失魂落魄地将茶盏放回桌子上。
那个名字,那个人,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来过,可他却用另一种方法渗透到她生活里。
九公主又伸手握住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语调淡淡:“臣妹只是兼顾了百家之长而已,皇兄多虑了。”
太子笑眯眯的没有答话,傅博彦更是不动声色,其实他比九公主更快地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也更明白太子提起他的用意:九公主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随时可以婚嫁,诚然圣上曾经御口钦定他们两人的婚约,可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傅家无意,陛下估计不会强求,更何况九公主心里还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并不是非他傅博彦不可。
他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也看了他一眼,眉峰轻轻一挑,似笑非笑。
没错,我就是想借你们傅家的声势地位来挽救杭氏一门,你当然可以拒绝,只要你的开的了口,狠得下心,从此与九娘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三个人各怀鬼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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