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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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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接,反而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
长清子脸上又浮起冷笑:“殿下不会以为,贫道会加害皇后吧?”
太子没有说话。
长清子又阖上双目,语气软了一点,似乎带着叹息:“皇后曾于她有恩,便是于我有恩,殿下放心,贫道万万不会加害恩人。”
太子这才伸手接了过来,低声道:“多谢道长,那……我告辞了。”
他掩上殿门的时候,隐约听到长清子正低声长叹:“三清慈悲。”
皇帝在皇后宫里喝茶,对着皇后微笑:“朕准备给九娘择一门亲事。”
皇后在他对面坐着,看他愈发年轻的脸和更加浑浊的双目,笑意深深:“陛下怎么忽然惦记起这桩事?那日松不是上了折子要娶九娘么?陛下这是不打算同意?”
“如果他是以铁勒可汗的身份来求九娘做正宫,那还可以考虑考虑,但他一个质子,显然没有这个资格,”皇帝摆了摆手,又道:“朕刚刚和致珩一起选定了一个人,觉得很不错,朕还特意给他封了爵,让他娶公主时不至于太过低微。”
皇后挑了挑眉:“陛下有心了,不知是谁有如此福气?”
皇帝笑了起来,张了张嘴,忽然一愣:“是……是……”
皇后看他的反应,急忙接过话:“让臣妾来猜猜,九娘可是陛下最宠爱的掌珠,大央的天潢贵女,自然要嫁当世最杰出的青年。”
皇帝眉头舒展,点头道:“是,他的确是年少有为,战功卓绝。”
皇后故意沉吟了一会,轻轻拍了一下手:“啊,知道了,一定是昭平侯李劭卿,陛下,臣妾猜得对不对?”
皇帝笑了起来:“梓潼果然最知朕心意,致珩让朕来问问你这个嫡母的意思,但是朕觉得,你一定同意。”
“陛下选中的人,自然是最好的,臣妾又怎么会不同意呢?”皇后亲手为皇帝斟了一杯茶,又道:“陛下不如密旨问问李劭卿的意思,免得再像傅博彦那样,让九娘平白又被退一次婚。”
皇帝冷笑一声:“他敢!这世上还有比朕的女儿更优秀的女子吗?他们李家又非累世公卿,有机会得尚公主,已经是祖上修来的福气,怎么还敢退婚!”
话虽是这样说,但皇帝依然命吴卫去向李劭卿传了密旨,探听他的口风,李劭卿这才明白太子那句“静候佳音”的意思,于是压着内心一腔兴奋之情,淡定地点头表示同意,又跟吴卫寒暄了一会,将人送走之后,激动差点当地翻几个跟头。
太子殿下你简直太能靠得住了!明主!绝对是明主!
靠得住的太子殿下这会正在和他的情敌、铁勒质子那日松殿下喝茶,那日松的折子递上去没有音讯,正是忐忑的时候,专程过来找太子喝茶,顺便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早就出卖战友的太子很镇静,很无辜,很迷茫地看着他:“你又上折子了?我怎么没接到消息?”
那日松看着太子那张虚情假意的脸,顿时怒从胆边生,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我倒是听说你今日晨间去求见了陛下,还密谈良久,难道陛下没有告诉你我上了奏折?”
太子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的很多啊,连我与父皇密谈良久都知道了。”
那日松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我在前朝内宫消息灵通,你是第一次知道?”
太子将一叠荷花酥推到那日松面前,微笑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一定会知道?我在朝政上的地位,你难道还不清楚?”
那日松手里紧紧捏着茶杯,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除微笑之外的第二种情绪:“那你早间去求见陛下,说的什么?”
太子道:“父皇今晨修道出关,我前去道贺,顺便与他说了说近日我在内阁听政的收获,除此之外,在没有旁的了。”
那日松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可敢对我起誓,保证你没有欺骗我?”
☆、第百二四回贪婪人贪图贪心事
“你失态了,那日松殿下,”太子笑容变冷,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起誓?”
“凭心而论,你是非九娘不可吗?你需要的是九娘这个妻子,还是我的一个保证?”
“如果我告诉你,你想要娶九娘为妻,就要永远留在长安,此生不可以踏出大央一步,你还愿意娶她吗?”
那日松在他连番逼问之下哑口无言,竟然露出了些许狼狈的神情:“我……我只是……”
太子看着他的表情,又笑了笑:“你要的那个保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不管是大央还是我个人,都乐意与你这样的朋友做邻居,用结秦晋之好。”
那日松反问道:“秦晋之好?”
太子点了一下头:“如果你愿意,大央会很乐意下嫁公主为铁勒阏氏。”
那日松苦笑了一下:“而非质子妃。”
太子道:“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求娶大央公主,想比你自己也清楚的很,当年九娘尚还失势,你的奏折都没有打动父皇,如今她重新得宠,你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那日松沉默了很久,端起茶盏来一口气饮尽:“四月就是铁勒的四季节,如果我预料不错,五月之前,我就会启程返回铁勒。”
太子亲手给他斟茶,对他举起杯子:“望来日以王尊相见。”
那日松对他笑了一下,先前的狼狈倾颓霎时消失:“望来日以王尊相见。”
太子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来:“至于九娘……”
那日松立刻抬头看他。
太子笑了笑:“等铁勒可汗递国书求娶她为大阏氏的时候,我们在议此事不迟。”
那日松没再强求,只点了一下头,道:“好。”
于是那日松的奏折又被搁置了起来,皇帝没再提,大家也没再问,都已经是第二次了,皇帝依然冷处理,摆明了不想答应。
孙知良借往各宫送赏赐的机会去拜见杭贵妃,弓着身子禀报皇帝近来的举动政况:“陛下约莫是年岁已高,记性变得很不好,昨晚看到九公主批过的奏折,竟然认不出上面的字迹,还大发雷霆,问是谁擅自动了折子。”
杭贵妃道:“陛下又动气了?”
孙知良点头道:“是,陛下近来火气愈发大了,稍有不顺,便气的面目青紫。”
杭贵妃挑起唇角来笑了一下:“好,太子已经开始为陛下分担奏折了,是么?”
孙知良道:“是的,娘娘,老奴昨晚告诉陛下,在他闭关的时候,折子都是九公主批阅的,陛下还相当不高兴,说公主来批折子,太子难道去寻欢作乐了吗?当即就将太子殿下传来,训斥了一通。”
杭贵妃道:“真是老糊涂了。”
孙知良脸上陪着笑,背后却浮起一层冷汗。这是她曾经朝夕相处的男人,相伴一生的夫君,那个人曾经给过她让六宫都侧目的独宠,也曾经为她一掷千金,让她在整个帝国面前大出风头。
杭贵妃的眼角已经有细小的纹路,却依然不妨碍她眼中慑人的光芒:“孙公公是不是在腹诽本宫,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
孙知良赶紧谄媚地笑起来:“娘娘冤枉奴才了。”
杭贵妃又笑了一下:“九娘的婚事,陛下已经定下来了吗?”
孙知良道:“日前吴公公奉陛下之命去威远侯府传了口谕,听说昭平侯已经欣然领旨,约莫是定下来了吧。”
杭贵妃点了一点头,脸上的表情缓和些许:“这件事,你没有告诉那日松吧?”
孙知良心里一颤,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奴还是知道的。”
杭贵妃道:“本宫自然相信孙公公是有分寸的人,还请公公回去告诉吴公公,让他也跟你学这点,该拿的银子自然要拿,但不该说的话,还是咽下去烂在肚子里好。”
孙知良道:“老奴领旨。”
杭贵妃又问:“广西事毕,迟充仪的晋封典礼也该近了,本宫已经在陛下面前夸了海口,要为她办的风风光光,孙公公在前庭也上着点心,该花的银两不必吝啬。”
孙知良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娘娘,您下令户部拨款给迟充仪的晋封点,在朝中颇受诟病,御史台有朝臣上奏,职责您太过铺张。”
杭贵妃一点也不着恼,反而长长叹了口气:“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陛下的口谕,本宫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抗旨不遵啊,孙公公若是有机会,不妨替我向大人们解释一番,本宫虽然令户部拨款,但那些银子可是都用在了迟充仪身上,本宫没捞到一点好处。”
孙知良小心翼翼道:“娘娘的意思是……”
杭贵妃对他微笑:“让朝臣都知道,迟充仪是陛下的心头朱砂。”
孙知良立刻点头:“老奴遵旨。”
杭贵妃又道:“迟充仪年纪轻轻,又获专宠于陛下,按理说,应该有个子嗣才对。”
孙知良道:“娘娘说的是,只是陛下身体已经……再有子嗣,恐怕困难。”
杭贵妃冷笑了一声:“本宫说的是,她应该有个子嗣。”
她在“应该”两字上加了重音,话里话外露出毫不掩饰的残酷之意。
孙知良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开始发抖:“娘娘……娘娘请三思……只怕迟充仪她不一定情愿。”
“她会同意的,”杭贵妃道:“贪婪的人只会嫌拿到的不够多,而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
孙知良战战兢兢地点头:“那老奴应该怎么办呢?”
“陈科会告诉你该怎么办,”杭贵妃道:“你倒戈之后,曹德彰在内宫断了眼线,必然会抓住迟婕妤这根仅存的稻草,以图后进,以她在陛下面前受宠程度,你的动作如果不快一点,这个大内总管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孙知良定了定神,又俯首拜道:“多谢娘娘指点,老奴省得了。”
杭贵妃道:“这两天,陛下还是雨露均沾的好,毕竟后宫繁花似锦,不能让一朵野花迷了耳目。”
孙知良道:“娘娘既然有这样的打算,那迟充仪的晋封典礼,不如就按照封妃大典的规格操办。”
杭贵妃一挑眉,沉吟了一下:“好主意,就这么办,让钦天监择吉日,这日子选的久一点,推上两三个月,兴许到时候,就是货真价实的封妃大典了。”
孙知良低头应了下来,杭贵妃垂眸看了他一眼,向一旁的芦溪示意:“劳烦孙公公亲自往昭阳殿跑一点,这点小心意,拿去喝茶吧。”
孙知良嘴里说着谦逊的话,从芦溪手中接过那个荷包,放在手中捏了捏,荷包中发出清脆的金银碰撞之声,还有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应当是个小小瓷瓶。
他心中一喜,急忙跪下来感谢杭贵妃。
杭贵妃道:“公公尽心为陛下办事,自然少不了这些好处,本宫就不留您说话了,公公还请回吧。”
孙知良立刻磕头跪安,杭贵妃又嘱托了一句:“子嗣的事情,还请孙公公上点心,此事不宜太迟。”
孙知良道:“娘娘放心。”
“子嗣?”迟充仪皱起眉,惊愕道:“孙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我?”
孙知良在她面前完全没有面对杭贵妃的小心翼翼,颇有几分不客气道:“娘娘不会痴心妄想着,陛下如今的身子骨,还能给您一个子嗣吧。”
迟充仪后退了一步,被胡床下的脚踏一绊,险些摔倒:“那……那我也不能……”
“没有子嗣,您在后宫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陛下的后宫里繁花似锦,缺了一个也不算什么,可对您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了。”
孙知良看着她,语带嘲弄道:“况且,倘若有一日陛下归西,后宫中所有不曾诞育子嗣的嫔妃,都会被送到皇家寺庙中剃发修行,您难道也想去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迟充仪茫然失措地看着他,慢慢扶着胡床坐下:“那……那公公的意思是……”
“给您一个子嗣,”孙知良道:“如果您一直没有子嗣,那这一辈子都只是个九嫔,永远不可能封上四妃,来日您年老色衰,又没有子嗣可以傍身,您想拿什么在这后宫中立足,拿什么与那些更年轻的妃嫔相争呢?充仪娘娘,老奴可都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迟充仪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头点了下去:“有劳……有劳……孙公公安排了……”
孙知良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娘娘能想通就好。”
迟充仪又道:“只是今天,我还要去侍奉陛下……”
孙知良道:“这件事老奴自会为娘娘安排好,娘娘不必忧心。”
在孙知良的刻意安排下,皇帝当晚去了王贤妃的寝宫。在他踏进兰林殿大门时,一个年轻的侍卫被领进了迟充仪的居所,他的眼睛被宽宽的黑色布条蒙住,布条下露出高挺的鼻梁,薄唇和方正的下巴,上面隐隐带有泛青的胡渣。
迟充仪亲手解开那根布条,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挑逗的微笑:“真是一副好相貌。”
☆、第百二五回金银册再断朝堂人
关于草原的消息在四月中旬的时候从蓟辽传到长安,是蓟辽总督威远候李思从亲自写下的密信,一式两份,一份送给皇城里的帝王,一份送给远在华亭的卫国公杭远山。彼时皇帝正和迟充仪在御苑中宴饮作乐,还是太子先得到的消息。
“速去请昭平侯和文誉公主到御书房议事,”太子捏着那封密信,神情严肃:“请去御苑中请父皇过来,就说有铁勒有变。”
孙知良领命,又问了一句:“殿下,可要请那日松殿下过来?”
“暂时先不必,”太子看了他一眼:“闭紧你的嘴,在这件事尚无定论的时候,我不希望他得到任何消息。”
孙知良急忙保证了一番,才匆匆下去传讯。
九公主第一个赶到御书房,太子一边将李思从的亲笔信递给她看,一边道:“铁勒可汗在四季节上命大王子迪古代赐勇士宴,威远候说铁勒王位更迭或将临近。”
九公主便没再去看信上的内容,抬头对太子道:“我们应该送那日松回铁勒吗?”
太子道:“倘若派重兵护送他回去,恐怕会给人以大央傀儡的错觉,对他的即位之路造成不良影响。”
“但倘若不派重兵,又怕出别的变故,”九公主皱着眉想了想,道:“如果派大将前去呢?”
太子疑惑道:“大将?”
九公主信纸折起来,放到龙案上,解释道:“委派威名足以震慑铁勒的将军护送那日松返回铁勒王都萨汗,不必带太多兵,一来体现大央对那日松的重视,而来还能威慑草原诸部。”
太子沉吟了一下,还没说话,殿门处便传来皇帝苍老发虚的声音:“九娘此计甚好。”
殿中诸人急忙转身,跪迎王驾,皇帝大步走进来,坐到了龙案之后,伸手去拿那张信纸:“铁勒汗位要易主了?”
太子点头道:“铁勒可汗令膝下大王子迪古,代他赐宴四季节的勇士和草原各部的头领,祭天之后就再没有露面,威远候怀疑铁勒可汗或许已经病入膏肓,汗位更迭也就近一两月的事情。”
皇帝凝神去看信纸上的字,却觉得脑子一阵阵发晕,然而太子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他便将信纸随手放在一旁,问九公主道:“朕方才听九娘的意思,是支持那日松反回萨汗?”
九公主点头道:“如果那日松能登上汗位,对大央来说再好不过。”
皇帝抬头往殿中看了看,皱起眉来:“曹首辅和昭平侯呢?”
太子愣了一愣:“已经派人去请了。”
皇帝道:“致珩,你刚刚接触政事不久,切忌好大喜功,还是多听听内阁的意见,以后再有这样的大事,一定要先将曹首辅请来商议,不要自己乱作决定。”
太子将心底的冷笑压下去,低头拜道:“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吴卫在殿门处听到皇帝问曹德彰时便派人去文渊阁请曹德彰前来,饶是如此,曹德彰仍然是最后一个接到消息并赶至御书房的,他进门时看到殿中林立的人群,脸上浮起一个奇怪的笑容,脚步在门槛上顿了顿,才提步进殿。
皇帝将威远候的密信递给他:“曹卿以为如何?”
曹德彰快速将信看完,道:“应当送那日松质子回铁勒。”
皇帝点点头:“朕也是这样以为的,方才九娘谏言,应派遣守边大将领兵护送那日松,曹卿可有推荐的人选?”
李劭卿已经在殿里站着了,以他和曹德彰的关系,可以被推荐的明显就是他,但九公主心中却另有人选,皇帝这句话刚问出口,九公主就开始构思怎样不被皇帝反感地再加一人进去。
谁知曹德彰竟然道:“延绥总兵严检可堪此任。”
不仅是九公主,就连皇帝都有些错愕:“严检?”
曹德彰连一眼都没有看向李劭卿,只向皇帝道:“严检是世袭康县君,因祖上战功才有此封爵,而严检本人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派他前去正合适。”
皇帝很茫然地看了一眼李劭卿:“朕以为,昭平侯更堪此位。”
曹德彰又道:“广西战事未决,昭平侯此时不宜出京。”
九公主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看了李劭卿一眼,想出声问些什么,却被太子一个眼神压住,反而是皇帝问道:“广西叛乱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曹德彰却道:“昭平侯提交给兵部的战利品中,有一个名为‘金银册’的东西,据说是柏大峥向朝中官员受贿的记载,臣拿到此物后大惊,因为那份名册,基本涉及到了整个朝堂,六成以上的官员曾接受过他的贿赂。”
皇帝闻言大怒:“此事当真?”
曹德彰道:“不当真,因为臣曾下诏狱提审柏大峥,柏大峥说那册子……是假的。”他说着,正眼看向了李劭卿:“这就要请教昭平侯,那本真的金银册在谁手上?”
皇帝跟着曹德彰一起看向李劭卿,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九公主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她想出言为李劭卿辩解,然而太子又递了一个眼神过来,对她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接着自己对李劭卿发问道:“昭平侯将金银册提交给兵部了?”
李劭卿立刻道:“陛下明鉴,微臣从未提交战利品于兵部。”
太子眉心紧锁,又问道:“那兵部的战利品,是谁交上去的?”
李劭卿单膝下跪,以军礼拜道:“回殿下的话,在广西之战中,负责清点战利品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贺海荣,臣从未过问战利品之事。”
曹德彰冷笑了一声,道:“但贺海荣却告诉本官,昭平侯曾在康城伪宫中搜寻金银册,并将那册子私自拿走了。”
皇帝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喝到:“昭平侯,这是怎么回事!”
李劭卿赶紧低头道:“陛下息怒,那金银册的确是臣拿走了,但是……”
“昭平侯将金银册交给儿臣了,”太子沉声道:“因为大军还朝之日,父皇正在三清殿闭关,昭平侯便求见了儿臣,将金银册呈给了儿臣。”
曹德彰没料到太子居然会为李劭卿出头,一时间有些愕然:“那太子殿下为何没有将金银册公之于众?”
太子没有看曹德彰,只对皇帝拱手道:“父皇,那金银册中记载的内容十分骇人,况且其真伪尚未辨析,倘若是柏大峥有意为之,用意离间朝臣,那儿臣贸然将它公之于众,岂不是会引起恐慌?”
皇帝皱着眉想了想,问太子道:“那金银册是昭平伯呈给你的?”
太子镇静道:“是,昭平伯在班师当日便呈给了儿臣。”
皇帝又看向曹德彰:“但是贺海荣向兵部提交的战利品中,又呈了一份金银册?”
曹德彰这才发现他先前语言里的漏洞,有些慌神:“陛下,兵部侍郎冯坤为告诉微臣,是昭平伯提交的战利品。”
九公主忽然道:“贺海荣曾经告诉曹大人,是昭平侯取走了那份金银册,对吗?”
曹德彰点了下头:“是。”
九公主对皇帝道:“父皇明鉴,贺海荣告诉曹大人,昭平侯取走了那份金银册,然后昭平侯将金银册交给了太子哥哥,但广西之战的战利品里却神秘出现了另一份金银册。提交战利品的人,曹大人说冯坤为告诉他是昭平侯前往提交,昭平侯却说是贺海荣负责此事,他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说谎,父皇只要将冯坤为何贺海荣严加审问,定能得知真相。”
皇帝点头道:“九娘说的对,孙知良,传旨下去,令大理寺羁押冯坤为和贺海荣入牢候审。”
曹德彰道:“陛下,那么有关铁勒一事,就定下严检了。”
九公主冷笑了一声:“本宫不知曹大人为何如此大力地保举严检,难道仅仅是因为祖上颇有战功吗?”
曹德彰道:“九殿下此言差矣,严检本人任职延绥总兵,保延绥多年平安,难道还算不上是战功吗?更何况,倘若他身为武将而无军功,又是如何升任总兵的?”
九公主语气尖锐道:“本宫也想问问曹大人,严检的履历上,一个军工都无,为什么兵部武选司还会任命他做副总兵?而且从履历上看,严检压根没有做过百户千户,直接从兵卒升任了副总兵,在延绥总兵赵东池被杀后,严检更是直接接任了总兵一位,这难道是因为他的功绩吗?”
曹德彰不慌不忙道:“如果九殿下所言为真,那这必是武选司的失职。”
九公主咄咄逼人道:“曹首辅身为辅政阁臣,百臣之首,难道从来不过问这些吗?延绥是大央边境,任命如此一个废物守将,难道不怕被敌人打进来吗?”
曹德彰还没来得及回答,皇帝便在上首怒喝:“都给朕住口!”
九公主立刻下跪道:“儿臣一世情急,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压住了火气,先对九公主道:“九娘平身。”
九公主依言起身,道:“儿臣只是忧心延绥边防,并无他意。”
皇帝点了一下头,问曹德彰道:“当年任命严检的武选司郎中是谁?”
九公主抢在曹德彰之前回答:“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刘长兴。”
皇帝怒道:“如此尸位素餐之辈,竟然还能升任兵部尚书?孙知良拟旨,速速给朕罢免了他!”
曹德彰没料到皇帝居然真的因为九公主的三言两句,就罢免了一个三品尚书,一时间慌了起来:“陛下请三思,如今大央与铁勒关系未名,此时罢免了兵部尚书,又让谁来主持军政?”
太子立刻道:“周维岳可堪此任,父皇,周维岳在此次平叛广西之战中功绩卓绝,父皇还因此加封他为恪勤伯,由他来接任兵部尚书一职再合适不过。”
皇帝却皱起眉:“周维岳?朕加封了他恪勤伯?”
☆、第百二六回草主终返铁勒域
殿中一时间寂静,太子默默忐忑,生怕皇帝忽然回过味来,再想起来他当初选的驸马其实是周维岳,那李劭卿可就糟了。
正静着,吴卫忽然来报,说那日松求见,皇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太子赶紧道:“请父皇宣他进来吧,毕竟铁勒一事,那日松才是中心。”
皇帝点了点头,宣那日松进殿,让太子跟他简明扼要地说了四季节上的情报,然后道貌岸然道:“方才致珩与朕谏言,说应当护送你返回铁勒,继承汗位。”
那日松道:“陛下今日之恩,那日松没齿难忘。”
皇帝道:“朕打算派昭平侯领兵护送你回萨汗,你意下如何呀?”
那日松一皱眉,迟疑道:“昭平侯诚然是极好的,但只有一位昭平侯,恐怕……”
皇帝道:“那你可有旁的人选?”
那日松欠身拜道:“倘若卫国公能亲自前往,那就再好不过了。”
皇帝长长地“嗯”了一声:“卫国公……”
九公主看了那日松一眼,拜道:“父皇,那日松殿下此议甚好,卫国公镇守蓟辽边境多年,百战百胜,威名远扬,倘若能派他前去萨汗,一来能显示大央对那日松殿下的重视,二来还能使草原诸步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又看向太子:“致珩的意思呢?”
太子道:“儿臣附议。”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让陈科派人去华亭请卫国公出山,让他不必回长安,直接去蓟州与那日松一行汇合。”
曹德彰有点着急,插了一句嘴:“陛下……”
“让翰林院拟定圣旨,昭告天下,大央将送铁勒可汗的嫡子、草原继承人返回草原,继承汗位,”皇帝看了曹德彰一眼,冷声道:“曹卿近几日主审金银册案,不必再旁的事情上费心。”
九公主心里立刻就咣当了一声,让曹德彰主审金银册,他能趁机把非我族类全部审进去,到时候就不仅是李劭卿,恐怕远在广西的周维岳都要遭殃。想及此处,赶紧道:“父皇刚刚令大理寺将这二人缉捕,何不亲自前去听审?免得有人趁机从中搬弄是非。”
皇帝道:“已经羁押入狱了,朕想要亲自听审,有的是机会。”
李劭卿也道:“陛下,臣以为公主殿下此言有理,还请陛下立即开堂,免得夜长梦多。”
皇帝不悦地皱起眉:“夜长梦多?昭平侯这是想暗示什么吗?”
李劭卿赶紧道:“臣失言了,只是陛下,此案越迟一日查清,对臣和曹首辅的声誉便影响愈深,还请陛下三思。”
九公主紧随其后道:“还请父皇三思。”
然而皇帝却露出疲惫的表情:“朕晚间还要去三清殿修业,这件事就交给曹卿吧。”
九公主不死心地还想再劝,那日松却忽然插口道:“皇帝陛下,那日松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抬手道:“但讲无妨。”
那日松右手按在胸口上,欠身道:“希望您能允许文誉公主与我同行。”
李劭卿立刻情绪激动道:“公主殿下千金贵体,怎能……”
皇帝却摆了摆手:“昭平侯,那日松既然有此要求,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要急着反驳。”
那日松道:“在下曾两次上奏求娶公主为妻,倘若陛下允准,那公主便是来日的铁勒主母,在下以为,公主应该随在下前往萨汗,一来昭示大央与我铁勒关系甚笃,而来还能让公主殿下提前看看她即将主掌的土地。”
皇帝哈哈大笑:“的确是情理之中,不过朕还没有允准你的求婚呢,即便是朕准了,公主愿不愿意,也是个未知数。”
那日松立刻问九公主道:“敢问公主殿下可愿嫁我为妻,那日松在此立誓,如果您愿意做我的妻子,那我终生不会迎娶第二个女人。”
李劭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敌向自己的意中人当众求婚,简直想一口老血喷他们一脸。
九公主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李劭卿一眼,还对他挑衅地笑了一笑,才把头转回去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愿随那日松前往萨汗。”
李劭卿:“!!!”
太子怜悯地看他一眼,向皇帝奏道:“父皇,儿臣附九娘之议,但儿臣以为,九娘只可到蓟州边境,决不可入铁勒国土一步,待来日那日松殿下身登汗位,再来接她前往萨汗不迟。”
皇帝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准太子奏,九娘可随那日松至蓟州边境。”
那日松没有再做过多要求,低头道:“多谢陛下开恩。”
皇帝又道:“昭平侯,这一趟你就跟着,负责护卫公主人身安全,倘若公主有半分差池,朕必斩了你赔罪。”
李劭卿立刻单膝下跪,语调铿锵道:“臣万死不辞,请陛下放心!”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从书案后站起身来:“好了,诸位都退下吧,朕要去三清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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