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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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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做了个疑惑的表情。
杭子茂为她斟了一杯热茶,推到她手边:“能心甘情愿给大央做傀儡的人,必然是在汗位之争中毫无胜算,背后毫无势力的人,可崇尚力量的草原诸部怎么可能承认这样的人做他们的可汗?届时必然会叛乱四起,而大央想要保住这个傀儡,定会投入大量兵力帮助他平定叛乱,可那样的话,与之前又有什么分别呢?还是大央与铁勒之间的战争。”
“而我和父亲想要的,是真正的和平。你方才在课上问我为什么不去为那些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我现在回答你,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一个人报仇,会让更多人死去。”
☆、第百零六回天祥瑞大悦帝王心(上)
九公主久久看着他,半晌,缓缓点了一下头:“知道了。”顿了顿又道:“那日松说你曾经拜托他尽力帮我,是什么意思?”
杭子茂微笑道:“你性子急,我怕你会沉不住气,所以拜托那日松尽力稳住你,让你不要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九公主道:“难怪他要费尽心力地去打通通政司那边的关系,还许诺会帮我扳倒曹德彰。”
杭子茂却道:“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本来也要去搞好通政司那边的关系,毕竟掌管着天下奏章,若是有意,能瞒下任何不想让皇帝知道的消息。”
九公主冷笑一声:“我自然知道通政司的妙用。”
当年那封陷害她的战报,不就是通政司扣下的么。
杭子茂又道:“至于曹德彰……朝中想扳倒他的不知我们一个,那日松在这里不过是起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可他既然已经打通了内宫和前朝的关系,我们索性不用白不用。”
九公主道:“内宫?他在内宫还有人?”
“孙知良和吴卫,都在为他办事,”杭子茂压低了声音:“我以为你知道。”
九公主大吃一惊:“吴卫?”
杭子茂摆摆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你不用太过紧张,内宫还有皇后娘娘坐镇,他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九公主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怕的人,幸好不是对手。”
杭子茂道:“所以如果你能帮他,那再好不过。”
九公主皱了皱眉:“你希望我嫁给他?”
杭子茂一愣:“什么?”
九公主道:“我能帮的,无非就是使太子哥哥支持他去夺位,可是你能考虑到的,太子哥哥必然也会考虑,只是现在那日松不信任太子哥哥罢了,所以才硬要与我绑在一起,你要我帮他,岂不就是要我嫁给他么。”
“这个……”杭子茂搓着下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九公主唇角挑起笑意:“那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杭子茂又把桌子上的一叠桂花糕推给九公主:“不强求,咱心意到了就好。”
九公主故意道:“这样……不好吧,诚然太子哥哥想得通,万一父皇想不通怎么办呢?万一父皇和太子哥哥都想通了,那日松还是不相信我们怎么办呢?要不……干脆就嫁了?”
杭子茂急忙摆手:“别别别,你千万不要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李劭卿过两天就班师回朝了,到时候连兵都不用调,直接就能打死我。”
九公主垂下眼睛,声音淡淡的:“他已经夺回了方城。”
杭子茂道:“战报送回长安了?”
九公主点了一下头:“大捷,还灭了赵城前来救援的五千兵马,这封战报是昨日送来的,传讯的锦衣卫说他离开广西时,昭平伯已经发兵去进攻赵城,按照他的风格,这会应该已经攻下来了。”
杭子茂偏着头看她:“你好像并不担心他会失败。”
九公主皱了一下眉:“他会失败吗?”
杭子茂笑了一笑,摇头道:“的确不会。”
不会失败的李劭卿这会正坐在赵城的知府衙门里翘着二郎腿哼小调,周维岳在一边安排战后防守和百姓安抚事宜,蔺既明在另一边帮他写第二封战报,广西守将这会已经被他的军事才能彻底折服,狗腿地站他跟前玩命恭维他。
李劭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打仗不怎么样,拍马屁倒是一绝,还不快滚去干活。”
守将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李劭卿站起来,百无聊赖地在周维岳案头跟前转了一圈,又去蔺既明案头跟前转了一圈。
周维岳道:“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考虑考虑下一场仗怎么打,如今我军士气正旺,不如速战速决,再拿下一座城,我之前研究了一下地图,觉得靳城就挺好的,距离赵城也近。”
李劭卿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当吃包子呢,打下方城立刻就进攻赵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下一个我们该打靳城了,靳城肯定已经增加兵力戒了严,如果现在去打,说不定会铩羽而归。”
周维岳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劭卿踱到地图前,想了一会,问周维岳道:“浙江兵到了吗?”
周维岳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这会应该到江西了。”
李劭卿道:“方城和赵城都没有发现那只浪人军队的踪影,想必是守在康城,如今柏大峥失了两城,必然会动用这支王牌部队,按照之前的情报,这支部队的人数足以分散到剩下的三座城里,不管我们进攻哪座城,剩下两座都能随时调配兵力支援。”
周维岳皱眉道:“我们带来的火炮还没有派上用场,硬攻的话,未必攻不下来。”
李劭卿有点不满:“为什么一定要硬攻?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尽力减小我军伤亡。”
周维岳笑了一下:“李兄真是爱军如子。”
李劭卿道:“废话,那都是老子的兵,他们都打死了,谁来给老子打仗。”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先前退出去的守将忽然又闯了进来,一副喜形于色的表情:“爵爷!大喜!”
李劭卿一愣,差点顺口接一句:“夫人生了?”
那守将道:“兵士们在城外发现了一头白鹿!爵爷,这可是天降祥瑞啊!这场平叛战役必胜无疑。”
李劭卿心里一动,立刻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白鹿?在哪?快带我看看!”
发现白鹿的战士们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鹿引到了军营里,皮毛洁白,油光水滑,头上的鹿角状如树枝,正悠闲地军营里踱步,并不惧怕一边兵卒们手里嗜血的利器。
李劭卿心里电光火石般的起了一个念头,哈哈大笑起来:“好!祥瑞,果然是天降祥瑞!”他说着,凑上去摸了摸鹿角,大声道:“谁先发现的?赏!重赏!赏百两黄金!直接从军饷里拨!”
周维岳跟他后面来看热闹,见到他这个似乎有些癫狂的表情,有点疑惑,低声问蔺既明道:“昭平伯还是位道友?”
蔺既明意味深长:“不是,但皇帝陛下是。”
到目前为止,皇帝还没有对李劭卿表现出明显的信任和倚重,他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大部分是靠曹德彰的刻意提拔,这也就决定了如果曹德彰倒台,那李劭卿一定死的比他还快,更何况李劭卿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投诚,他和杭子茂的计划一旦被曹德彰发现,那么受牵连的就不仅是他们二人,还有杭远山、郑之平、许英、甚至周磐,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都会万劫不复。
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唯一的办法是绕过曹德彰,直接和皇帝搭上关系,将这个天字一号的人物变成自己的后台,只要皇帝不点头,任何人都动不了他。
所谓正瞌睡来了个枕头,就在李劭卿不知该如何跟皇帝套近乎的时候,上天给他送了一只白鹿来,白鹿是什么物种,那可是传说里神仙的坐骑啊!
李劭卿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条金光大道正在他面前缓缓铺开。他命令士兵将鹿牵走,拨了一个马厩,安排人员每日为它采摘新鲜树枝嫩芽,专门饲养,就差将它摆上供桌,早晚上香了。
周维岳道:“为何要饲养?不如直接派人送给陛下,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
李劭卿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不着急,天赐良机,必须要妥善利用,一分都马虎不得。”
他说着,往蔺既明的方向而去,蔺既明一看到他过来,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摆手拒绝道:“爵爷,我不行。”
李劭卿愕然:“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干什么?”
蔺既明道:“我知道你要让我写奏章,与这头鹿一起送给陛下,但我笔力不够,写不出什么锦绣华辞,而且你也知道,这封奏章和这头鹿都至关重要。”
李劭卿似乎看到那条金光大道正在他面前缓缓崩塌。
蔺既明又道:“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人,你请他主笔,必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劭卿道:“谁?”
“许英。”
李劭卿:“……”
蔺既明瞧着他的神色,笑眯眯地点头确认:“就是你先前在蓟州时的帐下文书许英,我先前随军前往延绥查哗变案的时候,曾经在兵部看到过三屯营的战报,真是文采斐然,而且毫无累赘之语,每次都准确地切中要点,所以这封折子,非他不能写。”
李劭卿默默地给许英写纸条去了,一边写还一边想:老子帐下竟然养了一条大鱼,怎么先前没有发现?
许英在四日后的中午收到了这封来自广西的传讯,郑之平来给他送信的时候还啧啧称奇:“你说劭卿怎么这么好的命,出去平个叛都能逮着白鹿,他要是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搞不好铁勒早就变成大央国土。”
许英接口道:“所以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福将,见个公主都能让人家不可自拔,咱长得也不比劭卿差到哪去,怎么就没这么好命。”
郑之平将那张小纸条拍在许英桌面上,亲自为他磨了墨:“来吧大才子,成败都在你的笔尖上了。”
许英阖上双目,做了一个太极里的起手势,伸手拿起了一支羊毫。
苦读一生,只为今日。
☆、第百零七回天祥瑞大悦帝王心(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孙知良换上大内总管的官服,战战兢兢地到御前去伺候,为皇帝更衣时,头垂地很低,再没有先前的从容之态。
皇帝看了看他,道:“哦,你来了。”
孙知良急忙跪下:“老奴辜负了陛下的心意,罪该万死。”
皇帝沉声“嗯”了一声:“起来,继续替朕更衣。”
孙知良又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为皇帝系上衣带,抹平衣角的时候,听见皇帝问了一句:“辜负了朕什么心意?”
孙知良道:“老奴不该随意插手陛下的朝政,为陛下惹了大麻烦。”
“你的确不该对政事指手画脚,下不为例,”皇帝轻哼一声:“但朕气的不是这个。”
孙知良对他生气的原因心知肚明,此刻却装糊涂道:“老奴糊涂,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又蹭蹭地上火,抬脚将孙知良踹翻在地上:“朕看你当真是糊涂了,竟然连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都不知晓,枉费皇后在朕面前三番四次地为你美言,既然是这样,索性告老还乡,不要在朕跟前晃了。”
孙知良在地上滚了一遭,顾不上别的,赶紧跪好,连连叩头:“陛下,老奴不敢对陛下有任何隐瞒,老奴这一年在牢里日日夜夜都反思,整军屯一事,是老奴欠考虑了,才犯下了大错,但除此之外,老奴绝没有半分对陛下不忠不敬之处,请陛下明鉴。”
皇帝听他这样说,愈发火冒三丈,高声叫道:“吴卫,吴卫!”
候在门外的吴卫听到皇帝喊声,急忙弓着身子进殿:“老奴在!”
皇帝指着孙知良道:“撵出去撵出去,给他封一笔银子,让他出宫。”
吴卫看了孙知良一眼,后者正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哪里有半分先前大内总管趾高气扬的影子?然而他已经得了杭贵妃的训示,叫他无论如何先保住孙知良,于是也跟着跪了下来:“陛下息怒,长清真人特意嘱咐陛下,一定要心平气和,戒嗔戒怒。”
皇帝做了一个深呼吸,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下,让人进了一杯冷茶,端起来饮了,才道:“孙知良,你在朕身边时间不短了,朕对你一直放心的很,但你也知道朕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那日松求婚九公主一事有关两国安危,朕都已经嘱咐曹卿绝不可外穿,你为什么还将它捅了出去?”
孙知良做出一个瞠目结舌的表情:“陛下……陛下说的,可是老奴将公主的婚事捅了出去?”
皇帝怒视他,道:“当日得知那件事的除了朕和曹卿,便是殿中侍奉的内侍,朕宫中的内侍尽数归你管束,若非你授意,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朕对着干。”
孙知良立刻大呼冤枉,将头在地上撞得砰砰响:“陛下可真的冤枉老奴了,老奴与那铁勒质子并无往来,何故要因为他而触陛下的逆鳞,况且那时辰老奴刚领了板子,正在住处将养,哪里有心思将公主的婚事捅出去。”
皇帝脸上依然有怒气残留,勉强压了性子,道:“继续说。”
孙知良抬起头,眉心殷虹一片,他头发也已经花白,脸上长了代表衰老的纹路,此刻都褶在了一起,显得可怜又无辜:“陛下是天下之主,这宫里的内侍宫女,都是上辈子修了福才来伺候陛下,陛下不乐意的事情,给奴才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做啊,更何况奴才们将这件事捅了出去,除了惹陛下龙颜大怒,什么好处都拿不到,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故去做呢?”
皇帝的眉心紧紧皱起来,沉吟不语。
孙知良小心翼翼地觑了觑皇帝的表情,再接再厉道:“陛下,老奴在您身边服侍了一辈子了,老奴是个什么样的德行,陛下还不清楚吗,这件事,老奴真是冤枉啊。”
皇帝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又在他帽子边露出的鬓角上转了一圈,终于软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你?”
孙知良又叩头下去:“不是老奴。”
皇帝正要说话,殿门处忽然进来一个内侍,缩着脖子禀道:“长清真人求见。”
皇帝急忙站起来,向外迎了两步:“快请,快请。”
长清子今日换了一件青袍,麻布缝制,自他入宫后,皇帝令宫廷绣娘为他裁制了不少名贵丝绸做成的道袍,然而长清子却从来不穿,每日只着自己从宫外带来的陈旧袍子,却因此而显得愈发气质高华,似乎随时都能凭风而去。
“道长清晨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长清子看了皇帝一眼,皱了一下眉:“陛下又发脾气了。”
皇帝伸出手指,在眉心用力揉了揉:“一时间没能压住,发了两句火,不碍事吧。”
长清子凝神在皇帝脸上看了看:“不可再犯。”
皇帝急忙点头:“朕记下了。”
长清子“嗯”了一声,一甩拂尘:“贫道只是来告知陛下,今日将有祥瑞降临长安,请陛下做好准备。”
皇帝一瞬间激动起来:“祥瑞?需要朕设坛相迎吗?”
长清子摇了摇头:“陛下以寻常心接下,再去太庙祭祖一次便好。”
皇帝顾不上再管孙知良,急切地追问:“那祥瑞是什么?几时到长安?”
“待那祥瑞到了,陛下自然就知道了,”长清子说着,向皇帝鞠躬:“待那祥瑞入宫了,还请陛下请派人至三清殿知会贫道一声,贫道也好为祥瑞做场法事,感谢天神显灵。”
皇帝立刻便点头应了下来。长清子看着地上跪着的孙知良,轻轻叹了口气:“陛下今日不要再动气了,免得冲撞了祥瑞。”
皇帝立刻在自己心口顺了一下,亲自将长清子送出殿:“不知那祥瑞多久会到?”
长清子掐指算了算,道“唔……那祥瑞落于西南,为出征之将所得,至多今日午时四刻便会入宫廷,陛下朝会后请速速沐浴更衣,至三清殿来。”
皇帝想了想,忽然一挥手:“孙知良,吩咐下去,朕另有要事,今日朝会取消。”
孙知良惊讶地看了皇帝一眼,他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皇帝,皇帝在这一年里的变化让他心惊胆战,比如在他入狱时,皇帝还是灰白的头发如今焕发了生机一般,竟然变回了漆黑的颜色,比如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发怒时双目赤红唇色惨白,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健康人所能表露的状态。
再比如,自从他登基的三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因为旁的事情,取消了雷打不动的晨朝。
孙知良又将头低了下来,悄悄地抬起一只手来,握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
这是他效忠了一辈子的人,虽然他也曾经瞒着皇帝构陷嫔妃,加害皇子,也曾经玩权弄职,欺压直臣,可这并不影响他对皇帝的忠诚,但是如今……
他又抬了抬头,忽然觉得自己眼角有点濡湿的感觉,心中大骇,抖着手去在眼角抹了一下。
幸好,只是他的眼泪罢了。
心里的一些念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已经被压了下去,他更低地伏了伏身子,额头贴住了地上刺绣精美的毯。
皇帝再没有心情去管那件事的流言到底是谁放出来的,他正随着长清子向三清殿的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喜形于色地对长清子道:“昨日朕似乎在梦中登上了仙境。”
长清子微笑着看他:“哦?是哪一处仙境?”
皇帝仔细回想了一下,遗憾道:“朕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是一处仙气缭绕的地方,有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朕正在长长的游廊里走着,脚下是翻腾的云海,但那长廊极长,还未等走到尽头,朕便醒了。”
长清子点了点头,向皇帝深深鞠躬:“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这是已经开了灵窍了。”
皇帝又高兴起来:“当真?太好了,难怪朕近日总是觉得身轻如燕,时常有飘然之感。”
长清子对他微笑:“虽然如此,但陛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切忌心境不稳,反而堕入魔道。”
皇帝急忙点头,又走了一段路,孙知良匆匆从身后追了上来:“陛下,昭平伯有加急密折上奏。”
皇帝哪有心情再去看折子,当下便有些恼怒,道:“放着,朕自然会看的。”
孙知良不死心道:“陛下,传讯的锦衣卫再三嘱托,这封密折十分重要,请陛下务必亲自过目。”
皇帝一皱眉,正待开口,却被长清子打断:“陛下还是看看吧,兴许与那天降的祥瑞有关。”
皇帝这才舒展了眉头,接过那道折子。
那道许英以毕生笔力,全身才学而成的奏折。
皇帝只看了两句便喜上眉梢,看完一遍之后,竟然觉得不过瘾,便又读了一遍,这才将折子递给长清子:“真人料事如神!果然有天降祥瑞!昭平伯收复赵城后,于城外发现一只仙鹿,难怪他此次出师如此战绩卓然,原来是有天神护佑!”
长清子迅速浏览完那道奏折,露出喜悦的表情,连声道:“恭贺陛下!”
孙知良紧跟着跪了下去:“恭贺陛下!”
皇帝愈发龙心大悦,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好!天佑我大央!”
☆、第百零八回昭平伯说亲巡抚周
浙江兵在李劭卿攻下赵城的第三天到达了广西,在赵城巡抚衙门前接受检阅,周维岳全副铠甲站在阵前一同受检,因为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他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骄傲神色,因为是文官出身的武将,他身上奇异融合了文士的儒雅和军人的刚毅两种气质,不觉怪异,反而更加风度凛然。今日阳光很好,洒在他身上,愈发显得剑眉星目,气质俨然。
李劭卿站在高台上打量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侧过头去悄悄问蔺既明:“你觉得我与维岳相比,谁更俊俏一些?”
蔺既明愕然:“啊?”
李劭卿又道:“倘若你有个女儿,你是愿意将她嫁给我,还是嫁给维岳?”
蔺既明莫名其妙地看了李劭卿一眼:“这是什么问题?”
李劭卿道:“你快说,正阅着兵呢。”
蔺既明心说你还知道正阅着兵呢,问的这都什么神问题。
然而不回答又不行,因为李劭卿正侧着身子,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于是蔺既明敷衍道:“嫁给你嫁给你。”
李劭卿高兴道:“真的?为什么?”
蔺既明继续敷衍:“因为你俊俏。”
李劭卿喜滋滋地又摸了一下脸,道:“我也这么觉得。”
蔺既明:“……”
李劭卿又道:“维岳他妻子已经去世多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蔺既明道:“不知道。”
李劭卿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说维岳他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家中还尚又老母和弱子,是不是有点为难他?我想为他寻一门亲事,你觉得怎么样?”
蔺既明看了一眼校场中庄严列队的战士们,有点无语:“挺好的挺好的,不过这事儿不着急啊,爵爷还是先去阅兵,阅完了再说。”
得到肯定的昭平伯兴高采烈地继续去阅兵了,本着优待战败者的态度,他今天对周维岳格外友善,连他二人策划出兵方案时,周维岳对他的布局构思提出异议时,李劭卿都没上火,反而还语气温和地跟他详细解释了一遍:“你周巡抚在浙江抗击倭寇的卓然战绩,在大央上下都传遍了的,今日你们周家军抵达广西,明显就是来对付叛军里那支浪人部队,所以我想直接去攻击康城,迫使柏大峥将大部分兵力收拢到康城去,使周家军和第一军牵住他们的兵力,这样谒靳二城必然防守薄弱,届时使广西军大兵压境,定能一举拿下。”
周维岳看着他耐心又亲切的脸,勉力压住自己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所以爵爷的意思是,第一军和浙江兵只是个幌子,这一仗的目的是谒靳二城?”
李劭卿点头道:“对,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决定的作战方针,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意思,今日却一反常态,竟然来征求他的意见。周维岳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看着李劭卿的脸,怎么看怎么包藏祸心。
他急忙对李劭卿拱了拱手,恭维道:“爵爷英明。”
李劭卿摆摆手,甚亲切道:“你我都已经共生死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直接叫名字就是了。”
周维岳:“……劭卿……”
李劭卿欣然点头:“维岳。”
周维岳:“……”
反常必有妖,周维岳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一直捱到晚上部署完毕,实在是忍无可忍,私下来找蔺既明:“爵爷今日有喜事?”
蔺既明错愕地看着他:“啊?”
周维岳道:“我总觉得他今日有点不对劲。”
蔺既明想起阅兵时李劭卿跑来问他的那个神问题,仔细看了看周维岳,忍不住道:“维岳,其实你的眉眼长得真是不如爵爷,爵爷肤白,所谓面如冠玉,说的就是他那样子的,不过你这通身气派要比他好很多,爵爷身上杀伐气太重了,再加上他本性跋扈,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就很扎眼,所以我要是有个女儿,我其实还是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周维岳看他的眼神有点惊恐:“多谢……”
蔺既明摆摆手,十分大度:“不客气,我并没有恭维你的意思,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周维岳道:“那你忽然说这番话的意思是……”
蔺既明道:“哦,早上阅兵的时候,爵爷来问我倘若我有女儿,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还是嫁给你,我当时为了安慰他,就说了句口不对心的话,这时间看到你,特意来给你解释一下。”
周维岳默了默,有点无语:“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曾经发誓此生再不续弦,所以娶不了你女儿了,真是报歉得很。”
蔺既明急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并没有真要把女儿嫁给你的意思,毕竟犬女尚幼,而你已经而立了。”
周维岳:“……”
蔺既明又道:“不过爵爷对你的婚事很是关注啊,他今儿还找我商量,说想要为你寻一门婚事。”
周维岳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威远候膝下可有女儿?”
蔺既明兴致勃勃地问:“你看上了威远候的女儿?这不是正正好么,以你这次与爵爷过命的交情,前去提亲一提一个准啊。”
周维岳立刻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不瞒你说,爵爷他第一次见我就十分关心我的婚事,我在想是不是威远候的女儿,他的胞妹看上我,委托他来牵线。”
蔺既明道:“你们家不是和威远候住隔壁么?他家有没有女儿,你难道不知晓?”、
周维岳苦着脸道:“我只有每次述职时才会回一趟长安府邸,虽然从没有见过,但印象中似乎听人说起李家的小姐,所以才来问问你。”
蔺既明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威远候家里的确有个小女儿尚未出阁,不过这李小姐仿佛并未在长安居住,而去我听说威远候有意把那小女儿许配给蓟州总兵郑之平来着。”
周维岳大吃一惊:“郑之平?我怎么听家母说,郑之平要娶陶朱公的女儿呢?”
蔺既明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陶朱公久居苏州,怎么会和郑之平牵上关系?难道是因为郑之平要娶陶朱公的女儿,所以威远候的女儿没人娶,爵爷他才想将妹妹塞给你?”
周维岳被他逻辑严密的推理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道:“不行不行,我发过誓绝对不会续弦的。”
蔺既明一摊手:“是爵爷要操心你的亲事又不是我,你跟我发誓有什么用。”
周维岳抬手在额上抹了一把,转身往李劭卿的居处而去:“我要去找爵爷谈一谈。”
李劭卿正在居处给杭子茂写信,先事无巨细地写了广西战况和自己每日的生活状况,又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一下杭子茂的身体健康,到最后才露出狼子野心,状似无意地添了一句:“愿叩文誉公主安,望公主平安康泰。”
周维岳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搁了笔,正将宣纸封进信封里,他不敢大模大样地将信寄给杭子茂,只好在信封上写“吾妹琬言亲启”。
李琬言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侯府住上几天,后来李思从去了蓟辽边境,李琬言更是连过年都不回去了。但自从杭子茂离开蓟州回长安,李劭卿有信息要告诉杭子茂,都是假托琬言的名字掩人耳目,反正侯府的管家也知道,但凡是李劭卿寄来的,标着“琬言亲启”的信件,一律交给杭子茂。
但周维岳又不是李府的管家,他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当周巡抚看清信封上的字样时,只觉得天雷轰过心头——完蛋,猜对了。
李劭卿将他让到对面的椅子上,态度很亲切地问他:“维岳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周维岳战战兢兢地在椅子上坐下,呵呵干笑两声:“爵爷……哦,劭卿,劭卿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起过我的亡妻。”
李劭卿点了点头。
周维岳道:“那我一定告诉过你,我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续弦。”
李劭卿没有点头,反而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周维岳异常诚恳道:“况且令妹正当妙龄,让她嫁给我一个鳏夫,实在是委屈了她。”
李劭卿表情古怪:“我妹妹?谁要让你娶我妹妹?”
周维岳愣了一下,指了指那个信封:“不是你要为我寻一门亲事吗?如果不是令妹,那你干嘛要给她去信?”
李劭卿哭笑不得:“误会了误会了,我并没有让你娶我妹妹的意思,这封信也只不过是……我向她报个平安而已。”
周维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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