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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光的爱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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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叶临也掐得很好,短短七天,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程程,然后告诉她,他要走了。七天中,他带着她玩,带着她吃,瞒着大家偷偷地对着她好,给了一个小孩子无比关爱,然后瞬间给掐断,让她回味无穷。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很卑劣,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走啊,如今的他若不为自己想续命的办法,到了以后连追求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走的那天,程程伤心无比,低低哭泣,抱着他的大腿。叶临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以后他还会回来,告诉还有相思结可以相互通情答意义。无论如何,心中已觉得无限宽慰。上次走的时候她并没有这种悲伤的神情呢。除了程程与月白白之外,其他人对于叶临的走都是开心得很。
  叶临走后,月白白细想着此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便将原先瞒着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程独,程独听罢,本想责怪月白白为什么事先瞒着他,看到月白白可怜兮兮的样子,淡淡道,“在程程十八岁之前,就将她给嫁掉。可不能再让她与那短命鬼沾上什么关系。”
  月白白惊呼,不会吧,“这样不好……”
  “你十八岁的时候不是将我骗到手了么,虽然对宋羽凰没有什么好感,宋子扬也算是从小看大的,品性不错,嘟嘟也行,总之这世上配得上程程的男子还是有的,不必要一名异族的大龄短命男子。”
  唉……月白白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柔声道,“孩子啊,你还是做男孩吧,否则你爹一定对你未来的丈夫挑三拣四。”
  程独面色稍缓,扯了一抹笑容,过来将月白白搂在怀里。
  毕竟是小孩子,感情再深,还是有些没心没肺的。在叶临刚走的几天,程程还哭哭啼啼地说要见他,过两日便如往常一样,做每天该做的事情。宋子扬这次是真的学乖了,开始从他娘哪里了解,如何对女孩子好。
  而且讨好女孩子的同时还要讨好她的父母。宋子扬从这日开始也不再任性妄为,虚心向宋羽凰学茶道,然后日日早上来程府来替程独泡上一壶明前龙井。还有模有样地向程独了解一些知识。经常在傍晚时分来替月白白捶捶肩膀,揉揉腿。很快宋子扬在程独心中的地位升高了。这地位,便是做女婿的地位。
  宋子扬还天天从家里带着厨师做的小点心来讨好程程,偶尔让远行归来的宋羽凰带点新奇玩样儿来送给程程。
  两个小家伙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越来越融洽。不再有事没事就打架。程程甚至妥协剪掉了自己的长指甲,表示自己不再抓他的脸。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夏日,月白白临近产期,程独便让刑七与毒六住近院子。六月之时,月白白诞下一名白胖小子,程程多了一名弟弟,取名程陆韦(卤味),当然,这又是月白白的杰作。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程程发现似乎满府里的人都在关心着月白白和那个刚出生的弟弟,而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宋子扬。

  她就是那三宝

  时光荏苒白马过隙,转眼便是十年。
  传说在华阳城有三宝。一宝乃象牙雕,因为宋羽凰对玉雕的兴趣,让这象牙雕在短短十年成为风靡全国的奢靡赏物。二宝便是这天织锦,这绸缎在程家的经营下已经成为这富人炫耀的专属品,宫中的娘娘为有一件衣服是天织锦而沾沾自喜。
  而这三宝,便是程家大小姐程沐尔。
  闻言这程家大小姐乃天下仅有地上无双,是一朵娇艳无比的奇葩。传言她的容貌美艳绝伦,仿佛经过精巧的雕琢那般,见过真面目之后,再看其他的女子便觉得索然无味。还传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过人。更有那神算的能力,再大的账目在她的手中一整理,也会变得十分简单。
  不过传言只是传言,在人们以口经口传播之后,程沐尔成了华阳城的神话。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程程懒洋洋地窝在秋千上,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摇晃着。像只慵懒的猫,舒服地眷入这美好的时光。对于这些所谓的传言,她很是不屑,“切,非要将我传得跟个青楼女子似的么?”
  “青楼女子不好么?”程陆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的身边,姐弟俩长得很像,眉目之间带着相同的一份狡黠,唇角带着一分邪魅的笑,露出洁白的贝齿,“长得特漂亮……”
  程程稍眯了眯眸子,声音带了一丝慵懒,“小卤味啊……风四叔叔是风流人物,听他的,你绝对吃亏。要靠近的人嘛,还是毒六叔叔比较好,稳重,成熟。”
  “哼,你知道毒六叔叔为什么娶不到老婆吗,就是因为太稳重,太成熟了。风四叔叔嘛,人家虽然风流,却也是个敢作为敢担当的好男人,我就挺佩服他的,呵呵……”
  程程有些不屑地瞥了瞥嘴,“切。”
  好吧,她对风四也挺有好感的,谁让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英俊成那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风骚又邪魅,依然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对他趋之若鹜。可是她就是看不惯,明明都是有家室了的人了,为嘛还那么招摇。
  “小木耳,我昨天听到爹爹说要把你嫁了,嫁给我崇拜的宋大哥。”程陆韦叹了一口气,小心地瞅了瞅程程,“开心不?”
  “开心啊,很开心。”程程笑得特舒心,眼神冷得让程陆韦发寒,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唉,娘想我了,我走了啊,走之前告诉你哦,宋大哥今日回来。”
  程程深思略微有点愣神,伸出左手,瞧了一眼手上的相思结。心不由一抽,红线是爱情的牵引,月老手中的姻缘结呢。不知道心中从什么时候藏了一个临哥哥,可是宋子扬呢……
  不是她三心两意。而是她真的不明白……
  爹爹这几年总是给她说,年纪不小,该嫁了,可是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不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用力大叫,叫完之后才觉得烦闷感少了一份。
  “沐沐,有什么不明白的。”宋子扬远远地就听到她在大吼,不由快步地走了上前去。声音带了一分轻佻。十六岁的少年身材已经高挑,头发用一个玉口冠成一束,带着几分潇洒。明眸闪烁,神采飞扬。
  本来大家都叫她程程也没有什么不好,宋子扬非要弄个独特的称呼,沐沐。刚开始程程还觉得别扭来着,后来想沐沐就沐沐吧,总比尔尔好。
  宋子扬刚从西城办事儿回来,家还未回,反而是先来看她。程程瞧得明白,他的水蓝色的华服还沾染着灰尘,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程程尴尬地笑了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哪里有什么原因呢。”
  这几年程程长得是越发别致,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传神,却也是对了几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缺少了几分灵气,更况且生性好动,脾气略为暴躁,那只小卤味就是她经常“泄愤”的对象。
  宋子扬见她不回答,摇着了手中的扇子,“沐沐,听说最近很乖啊,天天腻在家。”
  “别提了,我爹可将你当准女婿了,没有你陪着我,他不让我出去。”程程还是懒懒散散地靠在秋千上,无意识地摇晃,口气中多了几分懊恼。
  她想逃出去还是比较容易的,被爹抓回来就得干些令她痛苦的事情了。程独发现这些年有些治不住她了,终还是找到了一样办法,让她磨药。
  宋子扬轻笑,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很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那,什么时候陪你出去?”
  “现在。”程程转动狡黠的眸子,“等等我啊,我去换身装束。”
  想出去可以,但是得换男儿装束。程独也没有想到女儿会长了一张祸水脸,不上妆,清纯淡雅如兰花,气质清冽干净,微微一笑,便绽放倾国倾城的姿色。若是一上妆,标准的祸水啊祸水……因此绝不让她以女装示人,免得过于招摇。月白白偶尔还会拿着黑色的墨笔来将她的眉毛涂粗,脸上涂黑,程程也会挣扎下,月白白便道,“宝贝啊,长难看了,娘才安心让你出去。”
  不过一会儿程程便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出来了,领口袖口都绣着华丽的图腾。头发如宋子扬那般冠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带着几分飒爽的英姿。宋子扬微微眯眼,有些眩晕,其实他不爱着黑色,甚至有几分敌对。他瞧见她耳垂上还带着对耳坠,伸出手就要拿。程程以为他想轻薄她,想也不想重重地一掌劈了过去,宋子扬轻盈躲了过去,“沐沐,耳环忘记摘了。”
  “耶?”程程忙收回掌力,将耳朵上的那对白玉兰花耳坠儿拿下,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为什么一直都是这对耳坠,我送你的难道不好看?”
  程程答非所问,“你看我,干净得跟朵兰花似的,不觉得这对耳坠很适合我带吗?”
  “是啊,很干净,浑身黑不溜秋的,土里爬出来似的。”宋子扬打趣道,“这眉毛画得太有水准了。”
  “你在质疑我和我娘的品味吗,我娘说,这叫做潮流,哼。”程程边跟他拌嘴,边跟着他往外走去。
  “爹,姐姐真的要嫁给宋大哥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程陆韦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程独。
  程独脸色无异,虽然已是中年,脸色无一丝皱纹,皮肤光泽如初。他盯着他女儿与宋子扬的背影,外表看起来很登对。他瞥了一眼程陆韦,“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
  他习惯性地歪了歪头,“可是他们老拌嘴。”
  “你娘说,这叫做欢喜冤家。”
  “但是娘也说了,她和临哥哥是缘定天成。”
  “你娘说的有些话是至理名言,有些话就是胡言乱语,你要分得清楚,不能因为她是你娘,就全盘接受,被蒙蔽了双眼。”
  “可是爹爹,你对娘言听计从。”
  “因为我是你爹,有错误的权利。”
  程陆韦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程独几眼,换了话题,“为什么每次他们出去,你都要派人盯梢。”
  “免得那宋子扬拐跑了你姐姐,又或者对你姐姐做出什么禽兽之事。”
  程陆韦无语,转身走了,他还是去看点书吧,跟爹爹讲话总是绕不出来。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喧哗繁闹,两名出色的“男子”走在街上,惹来许多女子的倾慕。程程不由得意,“宋子扬,你和我,谁的追求者多。”
  “你。”宋子扬眼眸一闪,带上三分假笑。
  程程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为何?”
  “无论如何,你还多了一个我……”后面的话,他自动省略,程程也略微明白,不过不以为意。
  拐过几个弯,程程便与宋子扬钻入了赌场,这家小时候被丢出来过的赌场成了他们俩每次出去都要消遣的地方。反正有他陪着,她爱去这些地方也没有什么关系。
  华阳城的赌场在整顿细细看来可算是风四的产业,应该来说整个华阳城的一些乌烟瘴气的场所都是风四的产业。这里的赌场已经不如十年前那般乱糟糟的,一进去就是酒气与喧闹。里面装饰格调都十分别致,一些赌博道具也都是用甚为名贵的材料铸成,摸在手中特别有财气而来的感觉。
  个个包厢里装饰得金碧辉煌,还放了很多熏香,一进去便知道此是一个极品销魂窟。
  程程毫无顾忌,任何包厢都敢进去,宋子扬到是不肯,见到很多财大气粗的男人光着膀在那里大声吆喝,便拉着程程往下一间带。程程不觉稀奇,冷哼一声,“男人不长得都是一个调调,多瞧几眼又不会怎么样?”
  “我介意。”他也不多言,冷冷甩回一句。
  “……那下一间。”
  下一间包厢里背对坐着一名男子,手旁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饮。时不时地端起来小抿一口,他的背影里削瘦而沉默。茶香混合着这个房中的茉莉香气带着一种朦胧感。
  男子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可否与我赌人生?”
  经过这个房间的人不少,听到男子的这句话都将他作为脑子不正常,摇了摇头走了。而程程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反问,“何为人生?”
  “我什么都没有,输了,便是整个人。”男子端起茶轻抿一口,又放下,声音中有意思不易察觉的淡漠。
  “整个人?有意思,那若我输了呢?”程程眉目之间一丝狡黠一闪而过,笑容轻扯。
  “送一样你身上的东西给我就行,如何?”
  程程推开宋子扬要拉她走的手,缓步走了进去,坐在男子的对面,粗着声音了喊了一声,“有意思。”
  男子将微侧的身体转移过来,一道醒目狰狞的伤疤显现,程程先是一怔,随即平稳了自己,小心打量起对方,若是左脸那道伤疤忽略不计,也应该算是一名美男子吧。那俊挺的鼻子很悦目。他的额发很长,将有脸盖住,眼睛显得很是朦胧,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带着点诡异。
  宋子扬在在程程旁边随意坐下,听得程程道,“我们赌什么?”
  “随意,挑选你喜欢的。”男子说话的时候,脸部肌肉几乎不动,有些干巴巴的。
  “就丢色子吧,很简单,谁大谁赢。”
  “好,你先来。”男子伸出一双长年不见日光的手,有些苍白,指甲倒是修剪的整整齐齐,十分圆润。
  程程满是自信地拿起道具,将三个玉石雕刻的色子丢了进去,开始摇晃起来,然后一个高空抛起红木色盅,在掉落的时候用肩膀接住,甩了几个漂亮的动作,潇洒利落,接着将色盅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抛掷,大喝一声,“三个六。”眼眸中全然是自信。
  打开之后,的确是三个六。
  对方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样子。
  程程眯眸,脸上带了几分喜悦,“你输了,如何实现你的承诺?”
  对方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唇,“输赢哪里分辨得那么简单,漂亮的动作并不代表赢。”
  他左手抬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拿起色盅一兜,三枚玉石色子全都被兜到里面,他随意转了一圈,便色盅放下,在程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开色盅,三个六,还多了一点。
  “啊?”程程瞧见其中一个色子被劈成两半。
  “谁赢?”男子的声音依然很淡。
  程程喟叹一声,愿赌服输,“你。”
  她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不,我不要。我要你身上一件对你重要的东西。”那男子摇头,那双朦胧的眼睛死死盯住程程,“比如那块血玉,或者耳坠……”
  程程看到宋子扬微微一顿的神情,她可没有告诉他过,小时候那块被摔碎的血玉已经复原。她来不及想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什么,也不管他是不是有透视眼,从怀中掏出两只玉石耳坠递给他。
  “不用,给我一只就够。”他接了过来,声音低喃,“兰花……够别致,够用心。谢了……”
  “宋子扬,我们走吧。”程程心中有些失落,却也不想再在此处继续逗留下去,拉过宋子扬就要往外走。
  “陶熏然,后会有期。”身后的男子声音依旧平平,听在程程的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回家?”宋子扬看到程程似乎舍不得那只耳坠,也不说什么,没了最好,她会带他送的,他的唇角越发灿烂起来。
  “风四叔叔不是刚开了一家青楼吗,去看看,听说第一日免费送酒水茶点。”
  宋子扬本想拒绝,然而深知程程性格的他知道即使拒绝也于事无补,便与她去了。
  青楼离得远,落在河畔边。程程远远地便瞧见一座气派雅致的水上小筑,不像是青楼,反而像是一些书房茶室。水墨味极浓,有了些江南的清雅韵味。远远就听到竹音缭绕,配着青楼姑娘们那吴侬软语的柔媚嗓子,一首首艳曲子颇为挑逗人心。
  程程道,“啧啧……听说以前这里本来就是青楼的,后来被拆了,现在又建了,以前此处妖娆女子大方出来迎客的,如今倒是带了几分雅趣,与其他地方的相比,收敛了。”
  宋子扬走得地方多了,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走得近了,便见到那镶着红砂的底牌上写上三个滚金大字醉胭脂。
  两边是一副对联。
  莺啼婉转,软玉香生枕衾暖,
  花影婆娑,珠蕊微动蜂蝶忙。
  程程读了两次,脸色微红,“风四叔叔的造诣真是高深。”
  宋子扬见了那对联,脸色还倒正常,“这对联是风四让我爹写得……他说我爹的字大气。”
  程程默……
  “我们还是走吧……”程程想了想道。
  “扬扬?”有人唤住宋子扬,听到风四熟悉的声音,程程一顿,忙转了身子,拉着宋子扬让他跟她快走。
  “哟,是小程程啊。”风四的声音带了几分玩味,“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你爹那儿,我替你们罩着。”

  不似真实

  程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笑脸盈盈的风四。心中暗自懊恼,她不该一时兴起来的,反正到了最后事情特定要传到爹爹的耳中。若是被她爹知道她来这种地方,回去还不要磨上整天的药。
  风四看到程程踟蹰懊恼的模样,翘起一丝蛊惑的邪笑,“小程程,现在想回去已经迟了,你爹早知道了。反正结果都一样,还不如进来玩玩,尝尝我新开的醉胭脂里的茶点?”
  程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风四叔叔的意思是,她被盯梢了。反正都得罚……唉,进去吧,进去吧,进去吧。
  宋子扬倒是一脸无所谓,有风四这个熟人在,也不会这么样。见程程脚都踏进去了,便也跟进去了。
  这“醉胭脂”走得还真的是那种风雅路线,一进去看到的不是那种晃人眼的金碧辉煌,给人一种清雅的风格,几个角落里放着几个紫竹子大盆栽,和着紫色的木砖地板,相映成趣,墙壁上挂着几幅墨宝与山水图。乍看一眼觉得画工了得,画风温文雅致,古趣幽幽。可是细细一看就该喷血了,程程看得其中一幅淫词便是——
  樱桃乍破绽芳心,罗裳褪却玉体陈。最是春梦惊觉处,蝶翼蹁跹待鹏鲲。
  她脸上再一次充血,这个也太……
  字迹又明显别于门口,程程心想,宋伯伯即使是在想帮着风四叔叔,也定然不会替他写这些淫句。那些山水画的那种隐藏着许多的春宫图,仔细看便能发现有好几对正在……她哪里见过这些,如今再镇定也掩饰不了自己的不自然。
  风四仿佛看透,也没有说破,只让程程跟着他来。宋子扬刚想跟上去,两名妖娆的紫衣女人便走上前,一左一右挽住他的手臂,纤纤十指留的长长得,涂着红蔻的手指在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宋子扬一愣,刚想挣扎,却发现两名女子内力高深,而此刻他还清楚地看到风四对他做了一个不要跟进的手势。他略微沉吟,便随着两名女子去了一个包厢,任由她们送上茶点。
  程程一路跟在风四身后,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由问道,“风四叔叔,你干嘛开青楼啊?”
  “开青楼赚钱,而且里面的女人特漂亮。”风四在前面带路,又拐过了一个弯。
  真是越到里面才能感觉到何为青楼,门面的装饰再清幽,也无法改变内层的销魂本质。妖冶的熏香吸在鼻孔中,程程不由打了一个喷嚏,“那你以前为什么关闭呢?”
  “还不是因为你爹,唉,当年你爹刚娶了你娘的时候,对你娘可不好了,于是便到这里寻欢作乐,因为……后来觉得做了对不起你娘的事儿,便勒令我将这里的青楼给关了。”
  程程一听,不乐意了,拨高了声音,“你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否则你认为我为何关了这青楼呢。”
  程独与月白白十年如一日,如胶似漆,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插不上两脚,爹何时对娘不好,虽然偶尔冰着张脸,那也是娘无理取闹。他对娘做的好事,他们姐弟俩都看在眼里的。程程冷哼一声,“不要把这些事情赖在我爹的头上,否则我向爹爹告状,让他明儿过来拆了你家青楼。”
  “小程程……”风四摇了摇头,“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切,”程程撇过头,一脸我就相信我爹爹是无辜的表情,“风四叔叔,唉……你自己风流成性就算了,别拐带我弟弟啊。你自己生个儿子去养。”
  风四如今是越长越年轻,衣服越穿越名贵,每次去程家的布坊都要订上十来件最甚名贵的衣服,非要穿素白色,款式上却十分挑剔,哪里要绣什么样的图纹都要一一交代清楚。程程当初问过他,干嘛要穿白色的衣服。
  他的回答便是,因为更加更流倜傥,白衣飘飘有一份纯洁的气质。
  唉,可能一个人缺少什么气质,总是会想着如何弥补那份气质吧。
  风四听了她的话,也不搭理她,自顾往前走。
  “咦,宋子扬呢?”这个时候程程才想起来宋子扬没有跟上去,不由转过身来寻找。
  “我让人将他带走了,有他在,不好办。”风四轻笑,桃花眸子带了一分促狭。
  “啊?”
  他带着她从一扇暗门中出去了,程程心中越发好奇起来,跟着他绕了出去。绕出去之后发现自己身至蜿蜒曲折的走廊,眼前似乎是一座水榭。走廊两侧垂下了层层的淡蓝色纱绢,清风一吹,整个走廊上似乎荡漾了一阵轻柔的海浪。程程只觉得自己身处幻境中,风四指了指前面,“你自己走过去,那里有想要见你的人。”程程望着走廊的尽头是一间豪华的阁楼,她只一眼便见到那里坐着一名黑衣男子,跟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逐渐吻合。
  程程全身一怔,右手上的红线阵阵紧缩,带着一种记忆中的相思,她抬头看了一眼风四。
  风四摊摊手,“你自己看着办。”随即转身而走,风吹起他华丽的下摆。
  亭台水榭映其间,阁楼中的黑衣男子微微转身,清澈眼眸微含笑意。
  他们遥遥相视,呈现一片祥和的宁静。
  程程忙转过身来,看到旁边有一盆水,便掏出条帕子沾湿将那涂黑的眉毛给擦干净,擦干净之后又对着那盆水照了两下,才满意地朝黑衣男子走去。
  当她走到他离得还有几步的时候,他伸出有力地双手将她一把抱住,将她搂靠在胸前,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临哥哥,真的是你吗?”程程轻轻说道,叶临每年只在她生辰的时候才来见她一面,见面的时候总会将她搂在怀里,所以程程对他的怀抱从来都不会抗拒。如今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太真实。
  “是我,我来了。”叶临缓缓地将她放开,有些流连,有些不舍,他的手规矩地从她身上放下,垂在身体两侧,直直地盯住她,“这次不走了。”
  “啊?”程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中出现惊喜以及疑惑。
  叶临上下打量了她几下,皮肤白皙细腻,如若凝脂。虽已是男儿装扮,却掩盖不了身上散发出犹然天成的妩媚。长睫密如羽扇,微微上翘,绝美的面颊上,精致的五官被橘黄色夕阳照耀得多了一层细润的光泽。叶临心中惊叹之余,不免忧心,这祸水般的脸怎么就长在她身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觊觎这张脸打她主意呢。
  叶临带在她桌前坐定,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唇角带起一抹淡笑,“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见到你。”
  程程显得有些口渴,将茶一饮而尽,脸上尽显笑意,“嗯,嗯,我也没有想到呢。”
  叶临看着她这身装束,“又偷跑出来?”
  “不算偷跑出来,跟宋子扬一起出来的。”程程解释,见到叶临眉毛一挑,乖乖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接下去我会住在这里,若是有空便与你见上一面。”叶临拿了茶壶替自己沏了茶,刚想喝,程程便伸手将他的茶躲了过来,“你别喝。”
  “嗯?”
  “你本来就睡不着了,喝了茶就更提神,更睡不着了。”
  “其实都一样。”他低低说了一句。
  程程不悦地嘟起了嘴,带了几分霸道,“我说不许就不许。”
  “好。”叶临单手支住脑袋,“程程说不喝,我就不喝。”
  “以后都不许喝了。”
  “好。”叶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程程,也不说话,直到程程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他才微笑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程程说道。
  “确实,你早点回去,晚上我去找你。”
  “嗯,好。”程程与他约定好,便要走。才刚站起,又想起了什么,朝四周望了望,想看看似乎能寻找能够烧灰的柴火。
  “要找什么?”叶临问道。
  程程噤声,然后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呃……有火柴什么的吗?”
  “有。”叶临从怀中掏出一盒火柴递给她,然后看到程程带着火柴盒跑了。他偷偷地跟了过去才知道,程程将一些小草木烧了灰,往脸上涂。叶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没有上去点破,笑得很舒心。原来她懂得在别人的面前隐藏自己的容颜。
  当程程再绕回青楼的时候,便见到宋子扬正在前面处等她,他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悦,“往哪儿跑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人呢?啧啧,这脸怎么弄得脏兮兮的,去刨土了么?”
  “哼。我挖煤去了。”程程气鼓鼓地回了一句,“哎呀,回去啦,再迟,我爹要罚我的。”
  风四走一边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纸袋,他将纸袋放到程程的手中,“里面的糕点味道都不错,拿回去给你爹娘都尝尝。下次出来玩,记得到我这里转转,后花园的那只小白鼠就送你了,不过你爹娘定然不会让你带回去,就放到这里养着。”
  “好,谢谢风四叔叔。”
  “什么小白鼠?”宋子扬问了一句。
  “就是风四叔叔从外地回来,带了一只小白鼠给我,很可爱哦。不过我娘怕那东西,绝对不会让我养,就放在这里给风四叔叔照看。”
  宋子扬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带着程程回去了。
  走到程府门口的时候,程程见宋子扬还要将她送进去,不由好奇,“你不回家?”
  “跟你爹说几句话,免得你受罚。”
  “宋子扬,你真是好人。”程程有些狗腿地赞扬道。
  却未想到,两人才往里面走了没有几步,便见到程独手负于背后,拦截他们,声音微冷,“去哪儿了?”
  “玩儿去了。”程程答。
  “哪儿玩呢。”
  程程缄默不语,“……”
  “磨药去。”程独直接说出了受罚项目。
  宋子扬见到程程苦着脸,忙道,“程叔叔……”
  “你闭嘴,身为男儿,居然跟着她瞎闹。”程独直接打断了他,声音冷了几分,“再有下次,就别再给我踏入程家半步。”
  平日里去赌坊,程独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不跟他们小辈见识,如今居然往青楼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叔叔……”
  程独横了一眼程程,“程程,还伫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程程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便朝药方跑去。
  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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