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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番外2-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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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蝴蝶的形状,在衣衫下若隐若现,蠢蠢欲飞。看得朱棣口干舌燥,半天回不过神。
  “父王……父王……我难受……”
  朱高炽微睁开眼,另一只手直接攀上他的脖子,一张小脸顺势就往他脸上贴过来,想要寻求更多的冰凉,却没想到整个人就这么衣衫不整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在朱棣的脖子上,轻而易举便勾去了朱棣的三魂七魄。
  可他那一声声父王,顿时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淋了下来,让朱棣瞬间清醒,一把将他推开:“炽儿,你好好待着,父王去给你拿些冰雪进来。”
  朱高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拉住他的胳膊:“我不要冰雪,我只要你!”说完整个人再次扑到朱棣怀里,捧着他的脸急切的寻找他的唇瓣。
  朱棣心想不好,那果子的药性果然发作了,炽儿年纪尚小,身体虚弱,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强烈的药性?
  可他也不能……
  还不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朱高炽的嘴就啃上了他的唇。
  “炽……”
  朱棣刚一开口,朱高炽湿滑灵活的小舌就闯了进去,勾住他的舌尖儿吸吮纠缠。
  一时间天崩地裂,天旋地转,天塌地陷!
  朱棣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软玉温香,他没有道理不心旷神怡。
  朱高炽见他没有后退,胆子更大了些,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与他紧紧贴近。□渐渐膨胀的物什就那么跟朱棣的抵在了一起隔着衣料厮磨。唇舌交缠,舔舐吸吮着对方口中分泌的津液,一点儿也不浪费的全数咽入自己口中,喉咙里不断发出满足的呻吟。
  下身的摩擦几乎让朱棣崩溃,天知道他有多想直接把他摁到地上,揉进怀里,汲取他所有的娇吟甘甜。
  可他不能!
  他那张跟自己如此相像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是他的儿子!
  朱棣屏住呼吸闭上眼,再睁开时以自己强大的定力将朱高炽从自己怀里推开,并厉声喝道:“够了!朱高炽你给本王清醒点!”
  因为这一声怒吼加上朱棣用尽全力的一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朱高炽生生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抬起头来的时候先是有些迷茫,待看清了眼前人的表情后,眼中迅速蒙上一层难言的伤痛:“你不要我……”
  朱棣双手握拳,迫使自己不去看他那双水雾弥漫,摄人心魂的眸子:“炽儿,你别怕,药性很快就过去了,父王去给你弄冰雪。你别犯傻,忍一忍。”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朱棣!”朱高炽没有再叫他父王,而这似乎用尽了力气的呼喊也成功的让朱棣停下了脚步。
  朱高炽趁势忙跑了上去,从身后再次将朱棣抱住,滚烫面颊在他背上来回磨蹭:“我没有犯傻,我不要你走,不要走……”
  朱棣叹了口气:“炽儿,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朱高炽斩钉截铁,“我要你。”
  朱棣一怔,内心因为他的话掀起滔天巨浪,却没有办法转过身,将他紧搂入怀。
  他们的身份不允许,道德不允许,皇家的尊严不允许。
  于是,只能苦涩摇头,一点点掰开朱高炽紧搂住自己的手指。
  心不是不疼的,可伤自己总比伤了炽儿要好些。
  深深吐气,冷笑开口:“小毛孩知道什么是‘要’?身子还没长开呢,你不是本王的菜。”
  “是吗?”朱高炽咬着下唇,从他身后绕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因为药性而泛红的眼睛直直的望进他的眸子里。
  朱棣眼中有片刻的慌乱,尽管在瞬间恢复正常,却没能逃过朱高炽犀利的眼。
  朱高炽满意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魅惑笑容:“你不要欺骗自己了,你的身体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朱棣眼中的慌乱在他的话出口之后更加溃不成军,一把挡开他,朝外走去。
  他不能让朱高炽看出他眼中的欲望,看出他心中的渴望。
  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更重要的,他是他的儿子。
  他不想也不能在他中毒时趁人之危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父王……唔……”毒性侵入肺腑,朱高炽这具身体太过虚弱,竟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生生喷出一口腥红。
  朱棣听到他声音不对,回过头时,只见到朱高炽瘫软倒地的身影,忙三两步跨了过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炽儿!”
  朱高炽伸手抹了把唇角溢出的鲜血,抓住他的胳膊,露出一抹狡黠笑意:“不许再走了……”
  “臭小子,你到底在干什么!”朱棣气得差点儿就把他直接扔到地上去,都吐血了还跟他嬉皮笑脸,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事,别担心,毒血吐出来,也许就好了。”朱高炽虚弱的靠在他怀里,“扶我回草堆上坐一会儿……”说到一半儿见朱棣露出狐疑目光,只得无奈苦笑一声,道,“放心,孩儿不会再做越矩之事了。”
  对于医术来说,朱棣对他那还是比较信任的,加上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有疑,直接把他打横了抱起走回草堆。可他身上那持续高烫的温度着实让他放不下心。
  “现在有没有好点儿?”
  “嗯……好多了……”朱高炽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朱棣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血红的眼睛和因为隐忍而咬破的唇。
  可朱棣是何等人物,岂会不知道那药性有多强?别说朱高炽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就算是朱能那样壮硕的大男人,若是中了这蛇涎果的毒,怕也是生不如死。
  而这邪毒又只有那一种解法,若不尽快将体内毒素发泄出来,不出三个时辰,定会□焚身,七窍流血而亡。
  朱棣扣住他的肩膀,微一用力便将他推离自己:“你在欺骗父王?”
  朱高炽沉默要紧嘴唇看他半晌,叹口气不再佯装无恙:“是,父王恕罪,孩儿……孩儿真的……真的好难受……”
  “行了,别说了。”朱棣粗声粗气打断他的话,放开他起身在洞内抓耳挠腮来来回回走了N圈,最后终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停了下来,“炽儿,这毒性太强,父王怕你受不了……要不,要不……”
  朱棣“要不”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余下来的那几个字,急得朱高炽直想捡根棍子敲晕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就不要走来走去晃得他眼晕。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毒侵入髓,快要挂掉了?
  朱棣见朱高炽脸色不好看,忙蹲到他面前,硬着头皮把噎在喉咙里的话说完:“要不,要不……父王想办法帮你解决解决?”

  第十八章、原形毕露

  朱高炽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发现朱棣已经不见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不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过,话说……这一大早的,外面又是冰天雪地,他怎么又跑不见了?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衣,他真会以为昨天晚上是自己在做梦。
  洞内的火已经熄灭,只残留了点点的火星在烧烬的柴火中若隐若现。冷风从洞口呼啸而过,让朱高炽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身上烧灼的感觉已经退去,看样子毒性的确是已经解了。只是想到昨天晚上解决的方法,朱高炽就有想钻地洞的冲动。
  有时候,你真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只懂得上阵杀敌的武夫身上。
  本来他还以为朱棣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没想到他所说的方法竟然是打手枪。好吧,在昨晚那种情形下,好像真的没有比这个更环保更合适的方法了。毕竟他不能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把老爹给强 暴了。更何况要强 暴朱棣,他也得有随时会被反强 暴或者随时会暴尸荒野的心理准备。
  介于他这大好的年华还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于是某人不想死,再于是,某人只能在某老爹一脸诡异的严肃表情下挪到墙角去自己解决。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真是走到哪儿都是真理。连这个事儿都不例外。
  朱棣怕自己在旁边他会不好意思,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三更半夜的顶着风雪站到了洞外去。
  由于毒性太强,朱高炽这一晚上打手枪的次数比起他在现代二十多年还多。而朱棣,更是在洞外站得差点儿成了雪人。
  当然,在朱高炽看来,这都是他该有的惩罚。如果不是那家伙乱采野果回来,他也不会误吃果子中了毒,沦落到要同手解决自己的身理问题,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想到这里,朱高炽就忍不住在心底把朱棣祖宗十八代外加直系旁系亲属一个不漏的问候了个遍,完全忘记自己目前也在他的直系之内。
  而朱棣回到山洞,看到的正是朱高炽趴在地上,抓着干草咬牙切齿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把那干草当成了自己,想要大卸八块。
  外面一阵冷风袭来,站在洞口的朱棣忍不住也打了个寒颤,扯了扯唇角走进来。
  朱高炽听到脚步声,赶紧收敛表情趴干草上装睡,
  好吧……不能怪他,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棣。如果他有本事可以杀人灭口,他想他会好不犹豫的灭了朱棣,免得他把这件事情泄漏出去,到时候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朱棣见他那样儿,唇角的弧度拉了些,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脸,笑道:“别装了,起来吃点东西。”
  自己的小把戏被人看穿,朱高炽只能无奈的睁开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可当他看到朱棣手中捧着的所谓食物时,眼睛立刻瞪得比铜铃还圆,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父王你又想干嘛?你还嫌害我不够啊?
  朱棣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愣了半天才发现他的目光都在自己怀里。于是低头一看,突然明白了朱高炽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疼。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炽儿,这不是昨天晚上那种果子。”
  “哈?”朱高炽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一张小脸瞬间比朱棣怀里的果子还红。
  老天,哪里有老鼠洞,让我钻进去吧!
  他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怕他这辈子对这种红红的小果子都会望而生畏了。
  朱高炽扶额,转身,对着山洞的墙壁做了N个深呼吸。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望着洞外的白雪一本正经的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朱棣嘴角抽了抽,道:“是不错。”
  朱高炽闻言更加一本正经道:“既然天气这么好,我们还是不要再耽误了,赶紧找路回去吧。”说完连给朱棣回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淡定转身,朝洞外走去。
  朱棣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看着某人因为昨晚的“激情”而有些怪异的脚步,压根儿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某人走到洞口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暗骂了声“SHIT”,转过身来,尽量让自己露出跟平常没有两样的表情:“父王不打算回去?”
  “本王饿了没力气走。”朱棣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捡了两块石头错开一蹭,竟然冒出火星来。
  传说中的打火石?神奇的玩意儿!
  只见朱棣从身后的干草堆里随手抓了把过来,放在还未燃尽的火堆上,再以打火石引火,洞子里再次变得温暖起来。
  朱高炽环住自己的身子,摸摸鼻子又走了回去。
  朱棣把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野鸡再拿起来放火堆上烤,不肖多时竟然发出嗤嗤的香味来。
  雪山里温度低,跟个天然冰箱似的,野鸡放了一夜也没坏,只是他没想到朱棣会继续吃昨天晚上剩下的食物。作为一个王爷,他的野外生存能力竟比他这个在二十一世纪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还好,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他以为贵为王爷,必定是养尊处优,即使以前跟着朱元璋打仗那会儿吃过苦,受过累,但做了王爷,不免会有些高高在上。
  可朱棣没有。
  刚到明朝时,在军营。他看到朱棣跟士兵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操练;打仗时除了要运筹帷幄,指挥布局,还要策马扬剑冲在最前面;输了是自己用兵不力,赢了都是将士们拼死冲锋的功劳;他爱兵如子,从不严令苛责,却能让战士们恪尽职守,严明军纪,跟自己上下一心。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否则,怎么会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说法?这一点,朱棣比他的老子朱元璋做得好。
  朱元璋的天下是马上打下来的,并不是民心所向。不过,在这个时代,自然是谁的兵力强盛,谁胜了就为王,败了就为寇。
  于是,朱元璋做了皇帝。
  于是,做了皇帝自然就有了民心。
  可朱元璋的天下不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所以他做皇帝做得不安心,总觉得有一天别人也会像自己取代前朝皇帝一样取代自己,于是他想了很多的方式杀了不少战功赫赫,兵权在握的功臣,把所有军队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者分封到自己的儿子手里。没有军队,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反他了。可是民心到了现在,却不知还剩下多少。
  朱高炽对历史并不是很精通,只是从一些影视作品和书本中得到少许或真或假的参考,所以他没有办法评价朱元璋这个皇帝做得是成功还是失败。
  但现在,看到对面朱棣那张被火光映红的脸,以及他手中的棍子上叉着那半只野鸡,朱高炽的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皇帝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不管是谁,就算是个乞丐,当了皇帝也会让人可望不可及,不敢直视,不敢触摸,连言语表情都要蒙上一层是似而非的面纱。可所有人都忘记了,皇帝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而朱棣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真实能持续多久?毕竟……他以后也是要当皇帝的人。如果,当了皇帝便再见不着真实的他,那他宁可他不当皇帝……
  朱高炽的思绪游得远了,以至于朱棣举着烤热的野鸡在他面前晃了无数下,都没能拉回他的神智。
  朱棣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出声:“炽儿不饿?”
  “啊?”朱高炽的魂儿总算是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一把抢过那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棍子,“谁说我不饿?”
  朱棣笑笑,捡了个果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啃了一口没说话。
  朱高炽跟个恶鬼投胎似的捧着野鸡大快朵颐,边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要是来点辣椒面烧烤酱就完美了。”
  朱棣依然只是笑笑没有出声,继续啃着手里的果子。
  清脆的咀嚼声终于让朱高炽停下了大块朵颐的动作,抬起脸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对不起,父王,我忘记你也没吃早餐了。”
  “无妨。”朱棣将手中的果子晃了晃,这个就是了。说完还另外扔了个果子过去,“野鸡太油腻,大清早的吃多了不好,啃个果子吧。”
  朱高炽伸手接过果子,笑道:“父王也是懂得医理的,怎么就没见把自个儿的病治好?”
  朱棣难得的跟他玩笑道:“本王不是等着天上掉个神仙来治么。”
  朱高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乐呵呵的啃着果子没有接茬儿。
  朱棣也没再说话,啃完了果子抓起一旁的木棍掏了掏火堆,柴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燃得更旺了些。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再出声时竟然是同时开口。
  朱棣勾起唇角:“炽儿有何话说?”
  朱高炽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谦虚道:“父王先说吧。”
  朱棣点点头,眉眼都是笑,看得朱高炽突然萌发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朱棣下一句话一出口,朱高炽就异常想死。
  他说的是:“你确定今天能上山吗?”
  “什么?”朱高炽一口果子噎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么卡在了中间,爆发出一阵狂咳,憋得他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朱棣见状忙丢下棍子奔过去扶住他的后背,拍抚了半天才让他咽下去。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吃个果子都会噎到?”
  朱高炽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他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谁叫你突然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我今天能上山吗?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朱棣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本王是看你昨天晚上激情澎湃,怕你今天会腿软。”
  “你你你你你你!”朱高炽闻言气得差点儿死过去,指着朱棣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应该称本王为父王。”朱棣对他那个“你”十分不满,一本正经纠正他的称呼。
  “你你你你……”朱高炽那气儿还没顺过来,胸膛剧烈起伏,朱棣看着都担心他胸前的伤口会再次裂开来。
  “本王怎么了?”朱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看着气急败坏的儿子,挨冷受冻了一晚上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没事儿逗逗自己的儿子也是件很好玩儿的事?
  “你你你为老不尊,你你你不可理喻,你你你岂有此理,你你你……”朱高炽拍了拍额头,突然后悔自己在现代没有好好学习语文,竟然到关键时候卡壳儿,连句正常的成语都说不顺溜,平白无故的让这个老古董看了笑话去。
  朱高炽气得满面通红,直想撞墙,可朱棣却一脸的春风得意:“该不会昨天晚上做得太过了,脑子不灵光?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等回到王府得好好问问陆景之平常都教了你些什么。”
  扶额,我忍!
  “不关老师的事。”朱高炽瞪他一眼,指了指外面被太阳光照得明晃晃的白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来,“我尊敬的父王,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出去了?”
  “是。”朱棣认真点点头,摸了摸下巴,“不过,你确定你真的能走?”
  孰可忍,孰不可忍!朱棣你丫的&*%%¥#%%¥……

  第十九章、江山如画

  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有人评价朱棣是历史上唯一个“流氓皇帝”,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想着是因为马皇后生他那会儿朱元璋还在四处征战,朱棣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后世才有这样的说法。
  可今天,在他终于认清了朱棣的本来面目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理解那都是错误的。
  朱棣的本性根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痞子,真真实实的流氓!只是平常碍于王爷的身份尊严以及在儿子面前的威信,那种痞子流氓的性情才被他完美的掩饰了起来。
  更悲催的是,朱高炽发现自己完全对这个痞子流氓没辙。
  更更悲催的是,他发现自己还满喜欢这个真性情的痞子流氓。
  总结一句前辈的经典名言:姜还是老的辣。不管是严肃强势的朱棣还是痞子流氓的朱棣,他都别想玩过他就是了。
  朱高炽有种这辈子栽到他手里的感觉,所幸的是,这种感觉还不错。
  于是,从此死了心踏了地,一路跟着朱棣的脚步陪他走到人生的至高点。
  骡子岭雪峰林立,冰川陡峭。一夜北风呼啸,大雪封山,别说路,就连方向都找不到。
  出了山洞,目之所及,皆是苍茫。大片大片的冬季植物被积雪覆盖,银装素裹,在阳光的折射之下放出缤纷的光彩。
  湛蓝苍穹,干净得连一丝薄云都没有,银白雪地,衬得阳光格外的强烈。
  朱高炽甫一出山洞,就被那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朱棣迅速抬起手捂上他的眼睛:“别看雪地,小心雪盲。”
  朱高炽拿下他的手,笑:“谢父王提醒。走吧。”
  朱棣没多说什么,反握住他的手,转身率先举步。
  积雪大概有一尺厚,每走一步,再抬起来的时候都得废老大的劲儿。朱高炽总算知道为什么昨天他们摔下来没有挂掉。雪厚得都跟充气垫似的,又没有突出的山石,自然是伤不了要害的。
  只是这山崖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抬头望上去,就目测也应该有二三十米。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想要爬上去,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于是只能顺着崖底山涧往上艰难攀爬。
  朱棣走在前面,一只手抓着朱高炽,一只手不停的清理着路边横切出来的树木枝桠,口里还不断的提醒着“小心”之类的话。
  朱高炽望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那深紫色蟠龙滚金长袍在雪地之间就如同罂粟般耀眼绚目。
  其实,朱高炽觉得,如果能够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没有北平,没有燕王府,没有母妃,没有朱元璋,更没有靖难……
  可他同时也明白,朱棣是个不甘就藩的人,来北平,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理想不只是做一个安于现状的藩王,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老爹那张金光灿烂的龙椅的。
  可那龙椅,雪山里没有,朱高炽也变不出来。
  所以,是现实,就得面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跟上他的步伐,与他站在同一高度,才能看到同样的风景。
  比如,这座雪山。
  当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站在雪山之巅的时候,朱高炽立刻被大自然的恢弘壮丽震撼当场,顿时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佳句。
  当然,虽然这在现代地理书本中名不见经传的骡子岭根本没有办法跟泰山相比,但此时此刻,站在山巅,俯视被白雪覆盖的绵延群山,那层层叠叠如同云海翻腾的山峦却一点不比泰山的风景逊色。
  天空碧蓝如洗,晴空万里,金灿灿的太阳从千山万壑中冉冉升起,铺洒开来。顷刻,那如同绒毯一般展铺在山峦之间的苍茫积雪如同镀上一层神圣光晕,光洁厚润,无边无涯。
  绚丽的光线在山林间穿梭,投射于地面,再折射到半空,便可以看到五彩缤纷的彩虹,美丽至极。山风乍起,被皑皑白雪包裹的各类植被随风起伏,雄伟非常。
  群山峻岭在眼中,呈现为一副美轮美奂的山河日月图,让人在被大自然震撼的同时,心中会腾升起一股想要守护这大好河山的壮丽情怀。
  朱棣双手附在身后,看着眼前瑰丽美景,突然问道:“炽儿,你看到了什么?”
  “山河壮丽。”朱高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是啊,山河壮丽。”朱棣重复着他的话,夹杂着一丝自嘲,一丝忿然,却并未再多言语。
  朱高炽心知肚明,朱棣想说的,大概不只是这几个字。他想说的应该是“炽儿,你看,这就是我大明江山,是你皇爷爷率领诸将士用生命鲜血打出来的天下,是你父王浴血疆场,用生命守护着的壮丽山河。可是,这如画江山,竟要交到一个不懂得何为‘天下’的人手里,你说是不是很可惜?”
  虽然这话他没有说,但朱高炽听到了。他的心在说,他的眼神也在说。
  朱棣的野心他看得真切,看得明白。只是,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在他看来,历史是必然的,但这必然之中也有许多偶然会导致历史的走向不如自己所知道的那般顺畅。
  太子太过仁柔,各路藩王拥兵自重,其实都蠢蠢欲动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在这之中,朱棣无疑是最积极的,但也是掩饰得最好的。他沉稳,内敛,大度而且睿智。他知道朱元璋对夺嫡的深恶痛绝,所以断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异心,可一方面他又有自己完美的计划,只待时机成熟……
  这个时候的朱高炽并不知道,一个堪称完美的时机正在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朱棣的儿子,生与死,荣与损,他们都只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而他现在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与他携手,守这片如画江山,创天下昌隆盛世。
  只是还未等到朱高炽表明心迹,这寂静的雪岭就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凌乱脚步。
  两人转过身,看向正朝着山顶而来的人群。
  为首的朱能仰头见到他们,扯开嗓子就吼:“王爷,殿下,你们让属下找得好生辛苦!”
  朱棣双手附于身后,眯眼看着朱能张玉从下面费力的爬上来,才道:“我跟炽儿看日出呢,你们也来瞧瞧,美不美?”
  朱能张玉对望一眼,同时把目光集中到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上去,想着这俩人是看了多久的日出啊?难不成还要在这里等着看夕阳不成?
  “我说王爷……”
  朱能刚一开口,就被张玉给截了下来,一把将人拉到身后,笑眯眯道:“王爷,山上风大,殿下身子不好,还是随属下们早些下山吧。”
  “你扯我干嘛?”一旁的朱能还在唧唧歪歪表示不满,那边的朱棣跟朱高炽已经点点头率先绕过他们朝山下走去了。
  张玉看都不看朱能一眼,直接跟上朱棣的脚步:“你那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
  “张玉,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知道这句话是骂人的,你小子嘴里能吐出象牙来,那你吐个我看看——唔!”
  朱能话没说完,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栽到了雪地里,顺着山路就咕噜咕噜滚了下去,直接滚过朱高炽的脚边。
  朱高炽吓得一跳,抬起的脚差一点儿就踩了上去,定睛一看,竟然是朱能,而且还保持着匀速持续朝前滚动着。
  回头的时候看到张玉抬脚拍了拍上边儿的雪,对朱能挑衅的笑了笑,心下顿时明白是他在搞鬼。感叹一声,文人不可怕,就怕文人小心眼儿。
  别看平日里张玉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他私底下跟朱能斗得那叫一个水火不容。好在两人斗是斗,遇到敌人的时候绝对能默契十足,一致对外,所以平常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朱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
  朱能一直滚到被一棵横出来的松树拦住才停了下来,全身上下被白雪包裹得跟个雪人儿似的,让朱高炽乐呵不已。
  一路都听到朱能的大嗓门儿吵个不停,可人张玉压根儿就没理过他,偶尔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就能让朱能有动力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半个时辰。精力充沛得连朱高炽都自愧不如。
  到了营地,朱棣吩咐部下拿了些跌打损伤的药给朱高炽,然后自己又精神大好的骑马出去狩猎了。
  原本朱高炽是想再跟着去的,可朱棣说他昨天晚上元气损伤得严重,不能骑马,然后在朱高炽面红耳赤的情况下转身离开了帐篷。
  如果不是碍于有诸多部下在场,朱高炽真的很想发飙将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揍得满地找牙。
  可朱棣才刚出帐篷没两里地,就缓了下来,故意落在后头,任自己的部下一个个都冲到了前面去。
  张玉的马挨过来,与他并排慢行,递给朱棣一张卷成小手指大小的羊皮卷。
  朱棣也不惊讶,径直接过来展开:“什么时候收到的?”
  “昨天傍晚。”
  朱棣看了看羊皮卷上的字,随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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