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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番外2-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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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这些事都不需要他堂堂燕王世子亲力亲为,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去药铺为朱棣抓药。在北平的时候他都是写了方子交给王大夫,然后让他们去抓,但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还真是不放心,所以就趁着这个借口自己出去了一趟。
  可没想到煎好了药却迟迟不见朱棣回来,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见到他的身影。朱高炽兴高采烈准备把药送过去,却见他叫了徐王妃去屋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徐仪华出来跟他说,你父王累了要休息休息,先不要去打扰他。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朱高炽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想着大概是因为朱标去世,朱棣跟他兄弟情深,伤心是难免的。便端着药离开,没再去打扰。
  可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过去了,朱棣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没出来过。
  朱高炽着急上火睡不着,那药要是停了,他的痹症会很难根治的,于是只能半夜爬起来又把药热了一遍,往朱棣的住处送去。
  守门的侍卫见到是他,恭恭敬敬的说“王爷睡下了”,朱高炽指了指手中的药碗,道:“我是给父王送药来的,放下就走,绝对不会吵到他。”
  侍卫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便放行了。
  于是朱高炽怕吵着朱棣,也没敲门,就径直推了门进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棣根本没有睡觉,而是站在窗边赏月。
  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回头朝他看了过来,弄得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那么愣在当场不知进退了。
  “父王,对不起,孩儿不知道您还没睡,所以才没有敲门……”
  “无妨。进来吧。”朱棣见到是他,心里荡过一丝奇怪的涟漪,在心里突然加了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皱了皱眉头甩开刚才闪现在脑子里的念头。
  真是见鬼了!他是被朱允炆那小子搞得不正常了吧?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炽儿了呢?
  “谢父王。”朱高炽点点头,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进来,转身关上门才朝屋子中央的圆桌走了过去,“没睡就好,这药孩儿刚热过,快来趁热喝了。”
  朱棣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碗:“你到底带了多少药材?”
  “就带了路上喝的那几天,多了带着也不方便啊。这个是下午刚去药铺配的,父王赶紧喝了。”
  朱棣走过来,端起药碗吹了两下,毫不犹豫的放到嘴边喝了个干净。
  朱高炽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喝完,然后变戏法一般伸出手,递给朱棣两枚糖豆。
  朱棣仰头睨他一眼儿:“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老说这药苦么?喝完吃两颗糖豆会好些。”
  朱棣哭笑不得:“本王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能吃糖豆了?这药是真的很苦,我知道。拿着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别怕丢人。”
  朱棣无语,看也不看那糖豆一眼,把碗递回去:“滚滚滚,别在这儿妨碍你爹我休息。”
  “是是是,孩儿马上就滚。”朱高炽知道朱棣深夜不睡定是有烦心的事情,自觉的不再打扰,用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白色小瓷盒,将手中的糖豆放进去置于桌上,笑眯眯道,“这可是我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的老字号颐香斋的糖豆,父王要是不吃,岂不是辜负了炽儿的心意?”
  说完话,不等朱棣再开口,端了碗转身直接就出了门去。
  朱棣转头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小瓷盒,拿过来轻轻打开,里面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玉白莲子糖豆立刻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来。
  “老字号……颐香斋……”
  朱棣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死紧。
  捡了一颗放进嘴里,那沁人的香甜立刻弥漫口腔。耳边恍惚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父王,糖豆甜不甜?”
  “炽儿……”
  朱棣抚摸着手中的白瓷盒子,唇舌辗转,朱高炽的名字就这么逸了出来。
  很明显,他叫的不是现在的朱高炽,而是之前的朱高炽。那个身体羸弱,却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眼神如同现在的朱高炽一样倔强的炽儿。
  颐香斋的白玉莲子糖,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带他去颐香斋买些糖豆,放一颗到他嘴里,他便会开心的笑起来。
  因为他身体弱,那时年纪也小,徐王妃总不让他在外面乱吃东西。而这颐香斋的糖豆,便成了他们父子之间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可至从他就藩北平以来,炽儿便再也没吃过颐香斋的糖豆儿。他因为公务繁忙,也就渐渐淡忘了。
  可现在的朱高炽根本就不是炽儿,他怎么会知道颐香斋?他怎么会知道白玉莲子糖?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就要认为,现在的朱高炽其实就是自己的炽儿,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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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炽离开朱棣的住处,回到房间洗漱一番便倒床上呼呼大睡了。可他没想到刚一合上眼,便跌入了梦境。
  梦里有两个小娃儿在雪地上玩耍,都穿着颜色鲜艳的小棉袄儿,走起路来歪歪倒倒,咯咯的笑声异常清脆。
  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见他们可爱,一个个拿了些铃铛小鼓糖葫芦之类的东西逗他们。两个小娃儿开心的跑过去,同时伸手去拿某个太监手上那只可爱的拨浪鼓。
  其中一个小娃儿紧握着不松手,另外一个小娃儿笑眯眯的扭头看着他:“哥哥喜欢吗?那就让给哥哥好了。”说完放开手拿另外的铃铛去了。
  “你为什么要让给我?”拿到拨浪鼓的小娃儿歪着小脑袋问他。
  “因为你是哥哥呀,昨天听母妃讲了孔融让梨的故事哟。”小娃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是不是哥哥要什么你都会让给我?”
  “嗯。”小家伙开心的点点头。
  “那我们换个爹爹吧。”
  “咦?为什么要换爹爹呢?”
  “因为我喜欢你的爹爹啊。”
  小娃儿眨巴眨巴眼睛,十分不解。心想我也喜欢爹爹呀,可是为什么你喜欢爹爹就要让给你呢?难道你不应该喜欢自己的爹爹吗?
  好吧,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还太复杂了。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你的爹爹。”说完那个拿到拨浪鼓的小娃儿已经不等他的回答,蹦蹦跳跳跑开了。
  小娃儿顺着他跑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将他抱了起来,眼神宠溺的捏着他的小脸。
  小娃儿很委屈,眼泪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倔强的不让它流出来。
  因为那个抱着另一个小娃儿的男人,是自己的爹爹。那个怀抱,明明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再后来,自己的爹爹抱着他离开了那个很大很大的宫殿,带自己去了一家卖糕点的小铺,给他买了很多很多雪白雪白的糖豆。
  糖豆很甜很甜,直甜到了小娃儿的心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只要有这些糖豆,他的爹爹就不会不要自己。
  小娃儿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他捡了一颗大大的糖豆喂进爹爹的嘴里,笑眯眯的问:“父王,糖豆甜不甜?”
  父王揉着他的小脑袋,在他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一口:“甜。”
  ……
  梦境被一片雪白所取代,阳光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
  朱高炽被迫醒了过来,揉着有点昏沉的太阳穴,想着谁家的小孩那么霸道?被他撞见非得好好打他一顿屁股不可。作为哥哥不让着弟弟就算了,还要抢走人家的爹爹,这是什么道理?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被宠坏了,不教训都不行啊。
  还没等自己想出教育小孩儿的好办法,耳边已经传来某两只混世小魔王的吵闹声。
  朱高炽顿时有想去撞墙的冲动,直觉想到自己梦中那两个小娃儿很有可能就是此时正在他耳边吵闹不休的两个小家伙——绝对是被折磨得神经分裂才会连做梦都梦到他们。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前一后踹了门跑进来,嘴里不停叫着“哥哥,哥哥……”
  朱高炽吓得差一点儿灵魂出窍,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反正这俩小家伙叫不醒他也就会乖乖出去了。
  打定了主意,朱高炽便横了心装死,任凭那俩小子叫破了喉咙连哼都不哼一声儿。
  朱高燧扭头看着二哥:“大哥睡着了,我们还是自己去吧。”
  “笨蛋。”朱高煦没好气的瞪了小弟一眼,“睡着了不会叫醒啊?去,到花园里捉两只毛毛虫放他鼻子里,看他醒不醒。”
  ……

  第二十八章、猎马横祸

  如果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不是自己的弟弟,朱高炽真的有一巴掌拍死他们的冲动。为了让他起床,真正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他在鼻子里放毛毛虫!
  OH;MY GOD!
  那绝对是普天之下最最严厉的刑法!光想想就让朱高炽觉得毛骨悚然。
  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而朱高炽的死穴就是所有一切无脊椎生物,大到蟒蛇,小到蚯蚓、毛毛虫,他都害怕。其实也算不上害怕,就是想到这些无脊椎动物在地上扭动肥硕躯体的场景就让他头皮发麻而已。
  想当然尔,朱高炽一听那俩小子想用毛毛虫对付自己,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害得朱高燧以为他犯了梦症,吓得哇哇大叫。
  幸好朱高煦及时捂住了小弟的嘴,一记爆栗让他安静了下来。不然被徐王妃听到,三个人又得被一顿教训。
  朱高炽无可奈何瞪着俩小子,没好气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如果说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今儿我扒了你们的皮!”
  朱高燧直接缩了缩脖子,叫了声“大哥好凶”,直接躲到了朱高煦的身后。
  朱高煦很是鄙视的看了弟弟一眼,对着脸色不善的朱高炽呵呵干笑两声,走上前来:“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但绝对是好事儿,你可别说做弟弟的不想着你。”
  朱高炽挑眉:“什么好事儿?”
  朱高煦卖了个关子:“跟我们去了就知道。”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朱高炽见他俩说得那么神秘,便跟着去了。却没想到那地方还挺远,乘马车出了北城门,又行了半个时辰才到目的地。
  到了地方才知道朱高煦其实是叫他来做大头的,因为那俩小子年龄太小,又没太多银子,这地方他们进不去。
  朱高炽皱了皱眉头,听得室内一片喧哗,仰头看着门庭牌匾,上书“猎马场”三个大字,却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守门的几个彪形大汉见他们年纪都不大,伸出手臂拦住他们的去路。管事的中年男人一脸献媚的走出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言语间却依然不愿放行。
  最后在朱高炽丢出一锭大大的银子后才眉开眼笑的将他们领了进去,安排在二楼的一处圆台。
  朱高炽上了圆台,往下一看,顿时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哇!真热闹!”朱高煦朱高燧兴奋得直叫唤。
  圆台下面是一个猎马场,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矗立起高高的围墙,围墙之下,便是如他们所站的圆台一般大小不一的露台。每个露台上都站满了人,座无虚席。
  朱高炽趴在圆台的栏杆上,看着下面从栅栏里狂奔出来的数十匹高头大马,再看看场地另一头身穿盔甲手持套杆骑马朝那群烈马奔去的猎马人,脑子里反射性的就闪现出几个大字:角斗场!
  虽然这个角斗场不如罗马斗兽场那么惨烈,但一个人对数十匹烈马,那场景的惊险自然不用多说。
  朱高炽为场中的套马人捏了把冷汗,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其他的圆台,大多是穿着光鲜的纨绔子弟,个个神情激动,兴奋异常,口中不断爆发出阵阵热烈的喝彩。
  而站在自己身边的朱高煦和朱高燧也完全沉浸在猎马的刺激之中,回不过神来。
  朱高炽摇摇头,想着如今太子大丧,举国同悲,若是被朱棣知道他带两个小家伙来这种地方玩乐,不知道会不会拍死自己。
  “啊!套住了,套住了!”随着朱高煦一声大叫,朱高炽的目光再次被拉到马场当中。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做到的,在一群疯狂奔腾的烈马之中,竟准确无误的套上了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
  “好!”人群之中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连朱高炽也忍不住拍起手来。
  只见其他马儿均受惊四散奔逃,那匹黑马更是一阵嘶鸣,拼了命的在场中乱窜。套马人握紧套杆,勒住马儿的脖子,想要驯服它,却没想到那马儿竟然扬蹄扭头放弃了反抗,卯足了劲儿朝那套马人冲了过去。
  朱高炽心下一惊,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两匹烈马相撞的惨烈画面。
  可随着身边两个小娃儿兴奋的喝彩声以及观众激烈的掌声叫好来看,那样惨烈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朱高炽睁开眼,只见那原本骑在马上的套马人丢下套马杆,直接凌空飞了起来,稳稳当当落在那匹被他套住的黑马背上。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匹疯狂跳窜嘶鸣的烈马制得服服帖帖。
  那套马人骑着被驯服的黑马,摘下头盔,甩掉满头的汗水,在场中策马驰骋。待骑到离朱高炽他们的圆台近些的地方,朱高炽才看明白,那头盔之下,竟然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套马人在观众的喝彩声中退出了马场,所有马儿都被赶回来了栅栏。
  “没啦?”朱高煦仰起头,言语里不乏失望之色。
  “没了我们就回去吧,让父王……咳,让父亲知道,又该跪祠堂了。”朱高炽说着要走,那俩小子却是依依不舍,趴在栏杆上脚都不动一下。
  “大哥,再看一下嘛,你看你看,还有下一场呢。”朱高燧扯着朱高炽的衣袖死命摇晃。
  朱高炽揉揉他的脑袋:“行,就再看一场。不许耍赖,看完就走。”
  “好的好的。”俩小子点头如捣蒜,转身趴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马场。
  朱高炽见他们玩得高兴,转身叫来小二,给了些散碎银子,让他们准备些点心茶水之类的送来。
  可是等了半天,马场还是没什么动静儿。
  小二送点心过来的时候,朱高炽便忍不住开口:“今天是不是没有猎马了?”
  “公子是第一次来猎马场吧?”小二放下点心,毕恭毕敬问道。
  “是第一次来。”朱高炽点点头。
  “那就难怪了。”小二退到一边,“公子能进这猎马场,想必身份也是非富即贵……”
  废话,你这儿的“门票”就得一锭银子,普通人家一年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这个门儿。
  “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猎马场,因为这里好马多。猎马场巳时开,戌时闭,逢十闭市。上午下午各一场猎马,中间一场赛马。猎马一般是诸位主顾前些天就来马场看好的,出价最高者得。经过专门训练的猎马人会在场内表演猎马,表演完毕之后马儿的主人便可以领走被猎到的马匹。”
  “那刚才被猎到的马匹已经是被人买下的对吧?”在旁边听得起劲儿的朱高煦适时□话来。
  “是的。那匹马两天前就被人看中了。”小二转头看向朱高煦,“小爷也想猎匹马回去?”
  “猎一匹马底价是多少?”朱高煦兴致勃勃。
  “每匹马的底价都是不一样的,小爷若是有兴趣,可以去驯马场看看再做决定。不过,在这个马场内的马儿,最低的底价也要三百两银子……”
  “噗……”正在喝茶的朱高炽一听“三百两银子”,一口茶喷得老远。
  我靠!三百两!抢劫啊!
  朱高煦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实在很想跟小二说“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朱高炽接触到他的目光,擦了擦唇角的茶水,看向小二,一脸淡定:“三百两是不是太便宜了?我看这马场的马儿随便一匹都值五百两啊。”
  小二一听这话,心想还是个见过钱的大主顾,忙补充道:“小的所说的三百两银子是这儿最差的马匹,而且只是底价,如若有人跟价,当然是以跟得最高的获得。刚才那匹黑马,隔壁的耿公子可是花了一千两才领回家的。”
  一千两!
  这下连朱高煦都有点嘴角抽搐了。
  倒不是燕王府没那一千两银子,只是如果被他家老爹知道自己花一千两来这儿寻个刺激买匹马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连人带马一起给赶出来。
  大明新定,朱元璋跟马皇后一向都是节俭的人,所以满朝文武大行俭德,可这猎马场内却到处都是达官显贵的身影,想来不知在背地里贪污了多少。而这里的老板,想必也跟朝廷脱不了干系,不然怎么敢在这太子大丧之际还大张旗鼓的营业?
  朱高炽看了看两个弟弟,那俩小子听到要那么多钱,已经不敢多言,乖乖坐到一旁喝茶磕瓜子儿去了。
  “小二啊,我看你说得挺热闹的,来,喝杯茶。”朱高炽说着递了杯茶过去。
  “不敢不敢。”小二连连摆手。
  “有什么不敢的?喝了茶好好给爷说说,教教爷识马的功夫,爷好去驯马场好好瞧瞧。”
  “哎哟,公子说笑了,小的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二,哪懂得识别好马的本事?咱马场就专门教人识马的先生,小的可以叫他过来跟爷好好说说。”
  “这倒不急。”朱高炽见他没有接茶,也不强求,随手将茶杯放下,捡了颗葡萄丢进口中,不急不缓的继续开口,“我看这马场生意挺红火啊。”
  “这公子可算说对了,在这京城只要有些头面的主儿,谁没来过猎马场。”
  “是么?现在不是太子大丧,举国同祭么,你们还敢如此大肆玩乐?”
  “瞧公子说的,您倒是看看来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再说了,咱家主子后头是有人的……”小二说到一半,突然警觉起来,打住了话头,“公子不是要猎马么?可需要小的带您去驯马场看看?”
  “噢,猎马的事我瞧瞧再说吧。对了,刚才在场上猎马的那个人是你们这儿专门的猎马人么?”
  “小的不知。赛马快开始了,公子们先用茶,小的先告退了。”小二说着也不等朱高炽回应,径直退了出去,免得在这儿待太久,说多错多。
  朱高炽眯起眼,端了茶杯不动声色轻呷一口。
  朱高煦朱高燧直接扑过来,趴到桌上:“大哥,这儿就是个黑店啊。一匹马要一千两,哪个朝臣一年的俸禄有一千两?能来这儿消遣的,我看不是贪官也是污吏。”
  “你也看出来啦?”朱高炽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还看出什么来了?”
  “大明例律,民间不能私贩马匹,违者立斩。”
  朱高炽点点头:“你小子倒是记得清楚。我们走吧。”说完拍拍手起身走人。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这马场留不得。”
  “留不得也得暂时留着,就凭我们三人,要是打草惊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先回王府吧,等太子大丧之后再跟父王同商对策。”
  朱高燧一听要告诉朱棣,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告诉父王我们就死定了。”
  “别担心,我们就说是来明察暗访的。”朱高炽捏捏小弟的脸,拉着他的手出了门去。
  朱高煦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朱高炽的意思。
  三人离开猎马场,已经是正午十分。马场之外停放着数十辆装潢华丽的马车。三三两两陪同主子前来却不能进入马场的下人不是靠着马车打瞌睡,就是凑在一块儿说笑。
  朱高炽扫视了那些马车一眼,没看到马车上有家族标志,想来这些个家伙也还是很谨慎的。
  带着两个弟弟往自家的马车走的时候,朱高燧那小家伙说什么也走不动了,吵着闹着要吃饭。
  朱高炽实在没办法,可这马场在郊区,来马场的人都会直接在马场里面特设的酒楼里用餐,这马场之外除了些跟随主子一起来的家丁手下用餐的小摊儿之外还真找不到能吃东西的地方。
  可朱高燧死活不走,三人也只能就近找了家面摊儿随便吃点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概是朱高煦朱高燧平常在王府山珍海味吃得太多,一碗普通的酱肉面竟吃得异常满足。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平常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唔……大哥,真的很好吃,下回咱们再来……”
  “拜托,这地方很远的好不好。下回大哥在家给你们做。”
  “你会做?”俩小子异口同声表示怀疑。
  朱高炽无语:“煮个面条而已,是有多难?快吃吧。”
  三人吃得正爽,没想到自己桌面上突然横了把大刀出来。
  朱高炽抬头看了看一只脚搭在自己板凳上的彪形大汉,皱了皱眉头:“把你的脚拿下去。”
  那大汉跟身后几个兄弟模样的人对看了一眼,发出一阵大笑:“小子,这桌子爷要了,你哪凉快待哪儿去,否则别怪爷的刀不长眼。”
  “大哥!”朱高燧吓得丢下筷子就往朱高炽怀里钻。
  朱高炽安抚的拍拍朱高燧的背:“乖,不怕。”说完放下筷子,再次仰起头看着那大汉,“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吃完,恐怕不能离开,你还是找别的地儿坐吧。”
  “我管吃没吃完,爷今天要坐这里,识相的赶紧滚蛋。”那大汉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了下来,双手环胸瞪着面前的朱高炽,很是鄙视的样子,“瞧你细皮嫩肉的,最好别惹火爷,否则身上落下两条刀疤就不好看了。”
  “如果我说不呢?”朱高炽面无表情,冷冷看着那大汉,眼中无半点畏惧。

  第二十九章、巧遇沐昂

  话说朱高炽三兄弟在猎场外吃个面条都不得安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硬是要他们让位。朱高炽好脾气,不跟他计较,可不代表他就那么好欺负。更何况朱高煦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朱高炽冷冷瞧着那大汉,没打算让位。
  那大汉恼了,一拍桌子道:“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大汉话没说完,对面的朱高煦就一拍桌子将自己面前的碗朝他砸了过去:“哪来的狗奴才,老子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爷就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爷的腿快!”
  话音刚落,面前的桌子就被朱高煦一脚踹了出去,将那大汉直接撞翻在地。
  “高煦!”朱高炽扶额,抱着朱高燧退到一边,看着朱高煦跟几个大汉打成一团,心里直骂这小子沉不住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朱高煦这火爆脾气的家伙沉得住气,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他发火之前也得先看看情况啊,很明显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打不过那几个大汉的。虽然这几个人都是下人打扮,但一看就知道功夫不弱,想必是哪个武将手下的奴才,主子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留他们在外面晒太阳呢。大概是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找茬惹事儿,他这一怒,不就正中了别人下怀么?
  朱高炽眼看朱高煦要吃亏,忙将朱高燧放在一边,自己冲进了过去,硬生生替他挡了一记拳头,转身一个回旋,将那个打他的人踢出五米远。
  “大哥!”朱高煦扶住他,一脸关切。
  “没事……小心……”朱高炽话没说完,另一个大汉已经举着大刀朝他们砍了过来,忙将朱高煦推开,自己一个完美的下腰惊险躲过一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那人手腕儿,一个巧劲儿拧断那人手腕儿,那刀便稳稳的落进了自己手里。紧接着只听一声惨叫那家伙便被朱高炽一拳击中下颚倒了出去,
  “好!大哥好厉害!”朱高燧在一旁拍手叫好。
  “他妈的,给我上!”为首的大汉看到朱高炽的功夫,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气急败坏的揪着身边喽啰的衣领将人丢了出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是几个大汉举着大刀齐齐朝朱高炽砍了过去。
  “大哥,小心啊!”朱高煦看得着急,左右看了看,看到地上一根木棍,直接抄起棍子就又冲了进来。
  “你又来干嘛,去照顾高燧!”朱高炽一边应付打手,一边还得跟朱高煦说话。
  “我来帮你!”
  “帮……唔!”说话间,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砍了下来,朱高炽一把将朱高煦拉开,反射性的用手臂去挡那把刀。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遍四肢百骸,血流如注,染红他整个手臂。
  “大哥!”俩小子齐声惊呼。
  “臭小子,你是来帮我还是来添乱的?走开!”朱高炽将朱高煦推出战圈,举着刚才抢过来的大刀继续跟那几个大汉缠斗。
  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朱高炽在现代学的都是些近身搏击之类的功夫,再加上手臂受伤妨碍发挥,而这些大汉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一时间体力不支,踉跄后退之时不慎跌倒在地。
  呼啸的刀锋凛冽而来,朱高炽反射性的抬起手中的刀阻挡,却不料另一把剑早了自己一步横在那刀口之下。
  “一群大男人,欺负几个孩子,若是传到耿老将军的耳朵里,怕是不好听的吧?”
  朱高炽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手持长剑站在自己面前,挡住那大汉手中的刀,救了自己一命。
  为首的大汉见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恶狠狠的唾了一口:“哪冒出来的小杂种,既然知道我们是长兴侯府的人,就少管闲……啊……”
  大汉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出去两丈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朱高炽根本没见到站在面前的少年有多余动作,这速度实在是快得让人咋舌。
  传说中的高手啊,没想到自己能亲眼见到!
  “兄弟们,上!”其他人见老大被打在地,也不多跟他废话,举着刀就朝他冲了过来。
  那少年弯腰躲过,身手灵活的在人群中间穿梭来回,连手中的剑都未出鞘,就将那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一个个打倒在地,惨叫连连。
  朱高炽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两个弟弟面前,再转头时那少年已经收了势扶起被他们撞到的桌子在一旁安慰吓得魂不附体的面摊老板了。
  “臭……臭小子,你打哪来的?有种留下名号,我们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为首的大汉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少年连说话的声音都在瑟瑟发抖。
  “猎马人,沐昂。”少年转过身去,不卑不亢说出自己的姓名。
  “沐……沐昂……好,你你你给我等着!”那几个还剩下半条命的大汉一听猎马人三个字,吓得屁滚尿流,撂下狠话顾不得疼痛一溜烟儿跑了个不见踪影。
  沐昂勾起唇角笑笑,转身走向朱高炽三人,看了看他流血的手臂,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朱高炽正要开口道谢,却因为看到他的脸愣了片刻。
  他不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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