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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上眉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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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年,我跟人合伙诈了个外地来的商户,分了几钱银子,吃饱喝足之后便想看看你们母女,于是买了几样小孩子爱吃的东西,远远的到了你家外面,也不敢敲门,只趁着夜黑风高无人的时候隔着墙扔了进去。第二日悄悄守在外面,想看看你们中不中意我送的东西,等了半天只见到一个穿的极为俗艳的女人出来倒马桶,这才晓得你们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后来我也再去看过你们,但却几乎已经认不出你跟姐姐了。你站在门缝,又瘦又小的往外看人,眼神比一只畏缩的小老鼠好不到哪里去,哪里有以前见人就憨憨傻笑的胖囡囡样子。而姐姐,还是一样的漂亮,却开始不相信人,我见到她跟人大吵大闹的争半只鸡,拿扫把把大哥哄出门外,便知道她定然是不愿意见到我的,所以就悄悄的走了。”

“其实这次来,故意装疯卖傻混吃混喝的在你们这里住下,就是想着帮上你们一些什么。毕竟你长大了,家里怎么说有个男人在还是好些。姐夫当年对我好,我也应该像对他一样对你好,可是我没办法变得像姐夫那么厉害。我很没用,你受委屈了,既不能帮你打架,也不能帮你出气,连带你出门看场戏找个乐子散个心还遇上房子塌了,真是无能到不能再无能……”

“看着你跟那两个人,见着人家走了也舍不得,我就知道,喜梅你想爹了是不是?”王强勉强笑笑,然后难过的摸了摸她的头,“你总归还是需要一个更像爹的爹来陪你的,是不是。”

第25章 驾崩

“我没有。”喜梅看着王强那样子,知道他是怕自己更倚重别的人,当时又感动又难过,伸手抓住了舅舅的手,“我只是去道别而已了,我才不要什么爹,我只要有娘就够了。”

“可你……”王强握着那软软的小手,低头看这个小大人似地外甥女,“你总该有个真正的……”

“不用,其实舅舅也很好啊,虽然不是我爹,可是跟爹一样的接送我上学,会关心我有没有受欺负,会想办法让我开心……”喜梅抱着王强的手,甜甜的笑着,“不管结果如何,舅舅有这份心就比别人强一百倍。”

“你……”王强看着这个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孩子,动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舅舅赶快点,我们再耽误的话回家晚了的话,娘就又要起疑了。”喜梅拉着王强的手,使劲儿的把他往前拽,算是就这样了结了这一话题。

那日喜梅和王强回家比往常略晚了片刻,但所幸喜梅娘并没有回家,倒也混了过去。待晚上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喜梅娘见了几日未见的女儿,心中甚是欣喜,便拉着她絮絮叨叨的问了许久,在官衙里吃什么住什么听了什么戏啊,幸好喜梅早就编好了词,又跟王强串了供,总算糊弄了过去。

第二日,喜梅醒来跟往日一样坐车上学,到学校里跟着几天未见的小朋友们打了招呼,谢了众人的关心,然后照旧听课写字弹琴,日子波澜不惊,当她看着窗外碧空如洗的蓝天时,觉得前几天的日子恍然如梦。

午饭时,谢婉凝照例拉了喜梅说闲话,她一直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自家母亲还给喜梅打了趟掩护,是以跟其他孩子一样以为是喜梅是病了,问长问短。喜梅正愁着自己这小朋友太过热情难以应付时,忽然听到学院的钟声猛然间咚咚咚的响了起来,顿时椅子上站起来,好奇的四处张望,“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好的会有钟响?”

“这个是集合的钟声,想必院正大人是有事要吩咐吧。”谢婉凝也跟着她站起来,攀着栏杆往外看,满院子三三两两坐着吃午餐的姑娘们都乱成了一团,显然跟他们一样一头雾水。

顾喜梅和谢婉凝见着其他人都在往教室跑,于是丢了丫鬟们在远处收拾东西,自己顾不得风度的提着裙子一路飞奔,等到了教室时发现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叽叽喳喳的闹声一片,显然也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骚动一直到授课的夫子来了他们才知道,竟然是皇帝驾崩了。

皇帝是四天前驾崩的,因为南阳城偏僻,所以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过了三天才收到消息,县令大人知道之后,赶紧通知全城,号令不得饮酒作乐嫁娶迎亲,全城缟素,歇业三天,以示哀恸。

小孩子们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只是听着可以放假三天,顿时都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在底下窃窃私语,夫子也懒得教育她们,只申明以后几天的衣服不可以穿大红深红桃红,不可唱歌弹琴之外,便让她们在这里等着家里人来接了。

奇怪,这本来是挺普通一消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忽然的驾崩却让喜梅忽然想到刚刚走的阎顾二人。她总觉得他们出现在南阳这个小镇有些蹊跷,搞出那么大一通事更奇怪,而忽然的离开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我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不着调。乱想了半天的喜梅忽然清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胡乱的猜测有些不靠谱,忍不住笑着否决了这个可能。听阎青和说,他们两人出京都已经三五个月了,哪里有人会预测到皇帝三五个月之后会驾崩,所以说这应该是的的确确的巧合。

自己只是只认识这两个来自京城的,所以习惯性的都把什么事往他们身上靠一靠吧。

不过,来自京城的,这个字眼忽然却让喜梅想到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刁蛮少女了,她当初也是说家里有亲人病重,急着返京的,算算这世间,恐怕也是差不离的该到了吧。

因为学校的杂役人手不够,派去通知学生家长来接人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喜梅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听其她女孩子议论,只是那篇叽叽喳喳中,却有听见一些令人意外的东西。

“你是说,新皇是先皇的弟弟?”喜梅本身并不熟悉那些王啊侯啊的,还以为继承大统这件事是子承父业,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开放到兄终弟及,顿时颇感意外。

“是啊,因为先皇没有儿子,所以他驾崩,皇位自然是由他的弟弟寿王继承了。”反正屋子里都在乱糟糟的议论,所以谢婉凝也没有刻意避讳,只是坐在那里跟喜梅说一些她知道的辛秘打发时间。她一个小孩子所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对于一无所知的顾喜梅,那又几乎可以称得上渊博了。

顾喜梅听着谢婉凝一说,才知道先皇在百官心目中的口碑并不算太好,早年也曾经英敏神武过,但自从继承大位之后,糊涂事便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做,若不是朝中还有一帮子尽忠职守的大臣,这国不定败成什么样子了。

“听我爹说,早年只不过是十税三,先皇登基后因为要大建宫室享乐,竟然硬生生的把税收提到了收十赋六。南阳是南北枢纽,商业发达,种田的不多,所以你还感受不到这个的危害,可是听着爹爹说南边和北边一些种田的大县,都纷纷出现了整村整村的逃亡。”

“只是收十赋六,倒也不至于居家迁逃吧。”喜梅听着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乡下生活辛苦她倒也是知道一些,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因为赋税的原因。

“可落到百姓头上就不是赋六了啊。”因为谢婉凝父亲是做这个,她也常听父亲抱怨,所以略有所知,“皇帝给下面定的是赋六,可是地主们若只收这个不就是没有活路了,所以他们给佃农加码,赋七赋八比比皆是,若再遇到个狠心的长官,赋九也不是什么稀奇。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收入九成都被拿上去了,根本就活不下来,不跑才怪。”

喜梅倒是听到这个,惊讶的张了张嘴,“那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城里啊,要不然到大户人家家里做奴仆啊。”谢婉凝扳扳胖乎乎的指头给喜梅算到,“城里人多,找活路也容易。举家迁往城里,有手艺的卖手艺,没手艺的卖力气,反正城里处处都缺人手,只要勤快一点都能吃饱饭。如果不愿意来城里,那也可以去大户人家做奴仆,反正那些人都有后台,多半是不用交赋税的,在他们家种地,就算给主家上供了六成,却也比自己种来的强。”

“这,那空着的地呢?”喜梅挠了挠脑袋,只觉得这模式有些熟悉。

“或买或卖,反正大把肥沃的良田,想要的人多的是。”谢婉凝挠挠头,皱了皱鼻子迷惑的说,“这个,连我爹都搞不懂顾大人是怎么想的,据说那地就是他给皇帝出主意让他卖给大户的。”

“啊?”想到前几日相处的那个令人莫测的男人,喜梅下意识的就问了句,“他给皇帝出了什么主意?”

“卖地啊。不是有很多老百姓弃地跑了嘛,一个村子百十人都不够,当时有人建议要把这些百姓抓起来,可顾大人说那个太麻烦,派军队去要钱要米粮,还是算了吧。而且他还向皇帝建议说这是个发财的机会,反正人那么少,建个村子也难以管理,不如让五六个村子剩下的人并成一处,然后把空着的地按照肥沃程度标成小块,竞拍给那些大户,当做他们的私产。”谢婉凝并不太懂这些做法的意思,只是把父亲的话死背给喜梅听,“皇帝对这个当时很是高兴,因为土地本来是百姓的,皇帝每年除了收点米粮之外也没什么进项,但现在他可以把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卖掉,凭空得一大笔钱。当他用这部分钱去盖宫殿养美人买乐师等等,也不用担心被言官劝谏,所以他很喜欢顾大人,还给他升了官。不过民间有很多人骂顾大人是佞臣,反对浪潮很高,好多人都说他非得掉几级不可,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他们越骂,皇帝就会越宠信顾大人……”喜梅这时已经想通了,笑着接了下去“而且他们的这些骂也不会对顾大人造成什么影响,他的官只会越做越大。”

“呃,你怎么都猜中了”谢婉凝本来想要卖个关子,却没想到喜梅已经猜出来,顿时有些失落。

“因为他没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反而交好了真正握有实权的人啊。这事儿有三种人受益。第一是皇帝。他当时名望正高,皇帝对他多有防范,可他出了这自黑的主意,既让皇帝赚了钱,又让皇帝放了心。一个名声好能干但不为自己着想的大臣和一个名声不好除了依附自己别无其他可选的大臣,皇帝当然会更喜欢这个。第二个就是朝中的大臣,这种情况下还敢买地的人,多半都是不用交赋税的,他们家族里常常有很多人在做官,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他们不反对,其他的人叫嚷的再厉害,也不会危及顾大人半分。”喜梅点点头,说着说着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

“一、二,你只说了两种,那第三种是谁呢?”谢婉凝板着手指等她的下文。

“第三种就是那些弃田而跑的农民,顾大人劝退了皇帝抓逃民的心思,使世家大户可以肆无忌惮的收留这些人,等于变相的给了他们一道活路。他们不管是为奴还是去别处讨生活,都不用再担心自己被抓回去,所以自然是感激顾大人。”咬着嘴唇说道,猜出了结果,却猜不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样做,顾凤璋纵然不会受到半点损害,可这个国家却被搅得一团乱,这难道就是他求的?

第26章 见到不想见的人

顾凤璋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这个问题喜梅真的很难回答,不过三天,要看透一个人的本性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跟迷雾似地难以捉摸呢。

喜梅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她是固执的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旁人说的好与不好对她来说只是浮云。哼,那些个褒奖或针砭,谁知道是不是又是某些有心人导出来的一场戏?

喜梅在书院里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等到王强带着车夫来接她,待出门走到路上时,掀开帘子一看,外面也都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走的走跑的跑,店家红红绿绿的牌匾布幔全部被取了下来,换成了连浆糊都没有干的素白纸板。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看着转眼从五颜六色变成一片惨白的街道,喜梅咋舌称奇,王强也跟着点头,“就是,我长这么大才第一次见着皇帝挂掉,没想到竟然是这番景象,这下卖香表寿布的可赚大发了。”

“皇帝死那是山陵崩,不能挂来挂去的,小心让人听见了抓你问罪。”旁边刚好一列敲锣打鼓吆喝着要百姓着孝服的兵丁走过,喜梅放下窗帘冲着王强做了个手势,倒真把他给吓到了,于是一路上规规矩矩,再也不敢开吐半个字。

刚回到家,喜梅娘却也意外的在家。原来饭馆也接到了通知,说是要休业三天,喜梅娘只能给所有的工人放了假,自己在屋里呆着了。母女俩见换了衣裳,喜梅娘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喜梅便大略的给母亲讲了一遍,正说话着,外面的门却又被擂的山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这时上门?”喜梅娘疑惑着,喜梅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隔壁来借东西,于是便让绿柳去开门,没想到那丫头去了片刻之后,又跟见鬼似地跑了进来,哆哆嗦嗦的禀报道,“夫,夫人,外面有官差上门……”

“官差?”喜梅也吓了一跳,想着自家今天可曾犯了什么忌讳了?下意识的望了母亲一眼,心想难道她最近又偷买倒卖什么违禁品被人盯上了?到底是母女,她一个眼神喜梅娘便明白她的疑问,当下连连摆手,“我最近规规矩矩半点祸都没惹,绝对不是来找我的。”

“是,小姐,那门口的大官人说,是要请小姐你去衙门喝茶的。”绿柳总算匀过气来了,磕磕碰碰的说道,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去衙门喝茶向来都是抓人的另种说法,她是在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就犯了这种事儿……

“找我?”喜梅也是一脸莫名,但想来想去想不到缘故,索性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娘,既然他们找我,那我去问问什么事好了。”

“站住!”喜梅娘怕过之后,这会儿也缓过神来,却是一声叫住了喜梅,把她往后堂推,“傻丫头,哪有这样去见人的。你且藏在后面,我把他找来问问有什么事,若是不好的,你转身从后门跑出去就是,那里有直戳戳往人面前送的道理。”

“就是就是。”王强也是一拍脑袋,“车夫还没走,马车就在后面停着,我去让他在后门里待着。”

“我,我又没犯法啊。”喜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帮人的紧张劲儿,“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人家是来抓我的。”

“谁说只有犯法了才会有人抓你,衙门里几时抓过犯法的人。”喜梅娘哼了一声,却是让绿柳架着喜梅到了后厢,又让王强收拾了车马候着,这才吩咐桃红去前门把客人请进来。

待那人进来之后,喜梅娘笼袖行礼,待抬头看来人打扮时却是一惊,因为来的并不是常跑腿的皂隶青衣,而是一个戴着黑色吏巾,身着青色盘领衫,外罩一件白色丧父的老者。喜梅娘认得这是府衙中师爷的打扮,心中当下一紧,赶紧让座上茶,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女儿这是犯下了怎样的事,竟劳这人前来。

那老汉见着喜梅娘似乎也不甘托大,恭恭敬敬的对着喜梅娘还了礼,这才说出来意。原来他是奉县令之命,请喜梅去县衙的。说是先前县令夫人见着喜梅的功课,非常赞赏她的字,因而这几天便想请她去县衙里帮忙着抄付几分佛经。

喜梅娘虽然是个一心想要攀高枝的,但却并不糊涂。如果县令夫人只是要女儿帮忙抄佛经,那送过来抄便是,为什么非得把人接去不可?她想不通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便找了个理由推脱,“多谢县令夫人抬爱,只是小女昨日偶感风寒,病情颇重,连带的手也抖得写不了字,实在是去不了。”说着还偷偷的塞了一两银子给那师爷,意思就这样算了罢。

喜梅娘往常也跟公门中人打交道,知道这些个人是最认银钱的,若想要办事,只管银子开道便是。县太爷一月也不过三两多银子,她送这么多算是厚的了。可是没想到那人却不吃这一道,不动声色的将喜梅娘递的钱推了回来,笑眯眯的说,“若顾小姐抱病微恙也无妨,府衙里此刻刚好有几位名医在,让他们帮小姐瞧一瞧,倒比在家里好得快了。”

喜梅人虽然在后面,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小桃红不一会儿就会奔过来通知她一声,所以她也知晓。现在看着那边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喜梅怕母亲再拖延会激怒人家,所以赶紧吩咐桃红去告诉母亲,自己去便是了。

“我常听人说那衙门是好进不好出的,若是小姐这次去遭遇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待着桃红去前面传话,绿柳在后面担忧的对喜梅说。她向来不算聪明,人也憨直,这会儿把自己担忧的话一股脑的就说了出来。

“你几时见着有人这么恭恭敬敬上门抓人的?这是请我过去又不是抓我过去,你们就放安心,别自己吓自己了。”喜梅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笑着安慰了她两句,但心里却自己对自己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这小胳膊拧不过人家那大腿,除了放宽心的从上一回外,还有什么选择。”

喜梅娘在外面好话说尽也无法推脱这差事,只得唤了女儿出来。喜梅看着母亲眼里隐藏不住的恐惧和忧虑,尽力的安慰了他几句,便随着来人上了轿子。不过这些人对自己态度都甚为恭敬,这让喜梅心中的不安渐渐少了些。就像她对绿柳说的那样,天底下哪有扛着轿子来抓人的衙役。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到了昨天刚离开的地方,跟着一起过来服侍的桃红扶着喜梅下了马,喜梅见着那门口布置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门口的牌匾打鼓上装饰的红色绸带被换下来布成了白色的不说,连门口的石狮子也被人绑上了两朵大大的白色绢花,活像带着一条花围脖。

“小姐,请随小人来。”那去请喜梅的老头从另一顶轿子里走了下来,弯腰躬身邀请道,喜梅赶紧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往内走,不敢有半分分神。

喜梅先前在这里住过三天,对于环境布置倒十分熟悉,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倒是小桃红头一次到这么大的地方来,见着后面的房舍园子颇为惊讶,左顾右盼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被喜梅瞧瞧踩了一脚才醒悟过来,从此目不敢斜视的跟在喜梅身后不敢有半点分神。

“咦,这个,怎么会到这里来?”喜梅跟着走了半晌,到了一扇熟悉的拱门面前停下来,顿时心生疑窦。她记得这是客房,前些日子顾阎二人就是住在这里的,自己也赖了几日,这会儿应该是空的才对,怎么会又把她带到这里来?喜梅心中疑惑着,还没等着想通,忽然听着内里一阵喧哗传来,她赶紧拉着桃红站在了路边的石子阶梯旁。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死,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哼,若顾凤璋就此而一命呜呼,那也算是我大衍朝的福份了。”那喧哗声渐至,其中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格外响亮,喜梅没顾得上其中的内容,却被那似曾相识的声音给骇住了。

这小魔星怎么竟然在这里,她不是已经上京去了吗?喜梅偷瞄了一眼,果然看到那被一堆人簇拥着走过来的正是跟她几度见面的蛮横姑娘,而且锦儿也正在她身边耐心的劝着,显然不是喜梅错认。

见着她走过来,喜梅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想转身掩着脸不被她认出来,却没想到她的眼睛尖的很,早一步发现了喜梅的存在,毫不客气的对喜梅叫道,“喂,你,就是那边站着的那个小锉子,过来给我瞧瞧。”

小锉子?喜梅本来在想着怎么蒙混过去,但听着这种称呼当下怒火却不由得升了起来。因为个子一直不高,她最讨厌人家拿自己的身高说事儿。本来还想着赔笑脸混过去呢,没想到这姑娘出言如此不逊。

我矮点怎么了,姑娘我又不是长不高,哪像你这样一跛一跛说不定这辈子都这样了。喜梅在心里愤愤的反骂道,但处于理智的控制,她还是忍着怒气走了过去,“见过小姐,不知道小姐召我来有何吩咐。”

第27章 写字

喜梅心情不好,因而说话也带了几分火气,态度着实不善,可没想到那向来难伺候的姑娘这会儿却没有发怒,反而噗嗤一声笑了笑,站在那儿伸手比了比喜梅跟自己的高度差,“几日不见,你倒是又长的矮了些,这本事真厉害。”

她本来就比喜梅高一些,这会儿又站在石阶上,自然比喜梅高了许多,一比划喜梅勉强够得上她的胸。

“你……”喜梅牙齿咬得紧,闷闷的正想发怒时,旁边却又响起一道洪亮的男声将她救离出了苦海,“郡主殿下,你怎么还在这里?”

喜梅惊愕的抬起头,来的人竟然是昨日才分别的阎青和,只不过跟昨日的意气风发相比,今天的他憔悴了许多。(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怎么,你这破园子我就呆不得啊。”那少女凤目一挑,很是自然的说道,完全没有把来人放到眼中的感觉。

“不是,臣只是觉得,既然殿下旅途劳顿,那就应该早歇着去,这里风大,万一冻着你,又该是小的照顾不周了。”阎青和拱手弯腰,态度恭恭敬敬的跟往日的粗枝大叶判若两人。

“你,哼,我知道你唱的什么戏,只可惜盘算的再好,少了下棋的人也是白搭。”被成为郡主的少女愣了片刻,而后又提高了声音讽笑着,再也没看喜梅一眼,一跛一拐的在簇拥下走开了。

待到那少女走的不见影儿了,喜梅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回头看阎青和也是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起来。听口气他们与这女孩儿相识匪浅,但看起来两帮子人的关系却不算太好。

“阎叔叔,你怎么还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那顾叔叔怎么样?你们跟刚才那位小姐认识吗?”喜梅心中有好多问题,这会儿只剩下阎青和和自己人在场,她便迫不及待的连珠弹似地把问题问了出来,但阎青和显然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吩咐送她来的人回去之后,便匆匆的拽着她往后走,一直到书房外才止住脚。

“阎叔叔,你这是做什么?”喜梅惊愕的看着他二话不说的抱起自己放在那个高高的太师椅上,又在自己面前摊开一卷纸的时候,心中惊讶极了。可是阎青和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怪异,只是皱着眉头吩咐道,“喜梅,帮叔叔一个忙,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写字?些什么字?”喜梅有些差异的看着阎青和,她本来那些人说自己的字只是个借口而已,因为淑女必备的琴棋书画中,她也就只有书拿得出手,可没想到看现在的架势,这个似乎是真的要让他写字。

“虽然写两个就是,内容不要紧,我只是想看看你写的字是什么样子的。”阎青和竟然已经屈尊降贵的来亲自为她磨墨了,喜梅也见状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得想着早上的功课,随便写了几个“窗外雨潺潺”之类的句子而已。

“果然,竟然,居然……”喜梅写了不过五六个,便听到阎青和在自己身后的抽气声,三个然字念的非常小声,惊讶之意却不减半分。喜梅知道自己的字写的还成,却也不会自恋到认为能让别人见着大惊失色,于是狐疑的停下了笔,转过头望着阎青和。“阎叔叔,你叫我来是做什么的,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等等。”阎青和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喜梅一句,自己却是抽了她刚写字的那张纸,拿去在窗前细细的看着,仿佛想要从里面瞅出一朵花来似地。喜梅坐在椅子上望着他,却只见他翻来覆去的将那句“连这也让他料到了”挂在嘴上。

什么东西让谁料到了?喜梅打从进来便没有一件事弄明白过,见着阎青和这会儿跟入了魔似地自己念念叨叨,她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嗓门,“阎叔叔!”

“哦,喜梅。”阎青和被她这一声惊的,猛然回过神来,脸上却是带了几分喜色,当下从书房旁边的一个架子上报过来一沓信件,“喜梅,好孩子,你来的正好,帮叔叔回些信。低稿我已经打好,你照着抄便是。”

“回信?”要回信府衙里有那么多文书,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女孩儿来莫名其妙的承担这份工作。喜梅心中疑惑着,握着笔的手霎时就送了,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阎青和,“这是为什么。”

“唉,这个,因为在这里只有你跟凤璋的字最像。”阎青和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字递给喜梅,“你瞧瞧,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写出来的话,我还以为那是凤璋的手书呢。”

“这……”喜梅狐疑的结果阎青和手中的册子,果然一打开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字体,银钩铁画,每个字都透着股不屈,她越翻越精奇,最后忍不住出声惊呼道,“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非要把她弄来写吧,顾喜梅下意识的就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过这种很普通的字体,应该有很多人会吧。”

“普通?”阎青和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喜梅,“这是凤璋自创的字体,虽然京中仿效的大有人在,可我还没有见过有人写的比你更好。”

“自创?”喜梅看着自己手边的毛笔,觉得心里仿佛有哪根弦被触动了的感觉,“这个不是一两银子一副的大路货?”

“当然不是。凤璋这人小气的很,从不肯随便给人题字,京中就算有喜欢他的字想仿效之的也异常困难,因为别的不说,就是那字帖都不好找。”阎青和随便解释了几句,然后抓着毛笔塞到了喜梅手里,“好了,别发傻了,赶快写吧,我们这里还有好多要回复的。”

喜梅抓着笔杆子在那里愣了半天,然后猛地一撂开笔,跳下了座位往门外跑去,“顾叔叔在哪里,我要见他。”

“老顾受了重伤,这会儿出得气比近的还多,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人找你个丫头片子抵事。”阎青和一把抓住了喜梅,将她仍旧拎到了椅子上,没好气的抱怨着。喜梅这才发现他眼圈黑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怎么会受伤?你们不是很多人,你们不是很厉害……”喜梅这才想起门口那个郡主的话,当下就慌了,更是挣扎着想往下跑,“他受重伤了,我要去看看!”

“别闹,喜梅,别闹!”阎青和开始不留神,被她挠了好几下,等到发狠将她梏在怀里,这才渐渐停止住了乱动。

“他受了伤,你又不是大夫,去瞧了有什么用!”阎青和把她按在那里吼道,“你要是想要帮点忙,那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那你得告诉我,你们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忽然转回来?如果你不答应,那我死也不会动手。”喜梅被这么一吼,安静了片刻,然后板起小脸提出了这个要求。

“好。”阎青和沉吟片刻,却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其实这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原来,阎顾二人昨日离了南阳城,便顺着官道往京城出发。这一路上本来极为安全,何况他们还带着百十号人,就算遇到小型的劫匪也不怕。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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