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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代嫁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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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说的是真的!”那封嬷嬷的眼中露出一抹惊喜接下来又是恐惧。
马芳儿看在眼里,自以为得计,更加卖力的说道:“你不信我,总该相信太子!他如今就在这里,你总该放心了吧。”
太子冷着面孔,不置可否,却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说吧,今日是不是秦氏吩咐你过来的?”马芳儿开始诱导。
“正是!”
“你和秦氏是什么关系?”
“奴婢乃是秦夫人娘家时的旧人,因着家计没有着落,这才投奔过来。幸得夫人不弃,这才能在太子府讨一口饭吃!”
太子的脸色一黑。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府这般大,姬妾成群。有很多的奴仆都和姬妾们拉亲带故。他又不是养不起,自然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多加理会。
问题是,这个婆子分明是受过秦氏大恩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故意撞到秦氏呢?
可见这果然有蹊跷。
马芳儿得意无比,她早就想要铲除秦双双,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她却始终没有发现。今日要不是她提了一句……
她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太子妃。
哼,这个病秧子,反应迟钝。这次倒让她马芳儿在太子面前立下了大功!
“那你说,是不是秦氏吩咐你故意过来给她当挡箭牌,假装流掉那个不存在的孩子!”马芳儿突然发难。
不光太子皱紧了眉头,太子妃、楚王、楚王妃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那个被撂在一边的孙达,听到马侧妃说出这等不可思议之事,更是吓得丢了三魂七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藏起来。
柳静菡也明白马芳儿此刻当众发难,是为了怕太子将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真正的给秦双双定罪。
可是,她实在是太心急了,以至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太子那黑得如同锅底的脸——有哪个男人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家后宅的荒唐事?即便是太子和楚王关系再密切,也不会希望他知道自己的隐私!
想到这里,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司徒俊,心道,马芳儿这次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马侧妃,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大小姐怎么会没有怀孕!”封嬷嬷突然大呼小叫!
马芳儿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婆子到了现在还在为秦双双说好话。
“你的命都要没有了,还要维护她?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太子赎罪,确实不是秦夫人故意摔倒啊!是老奴……老奴因为年老体衰,结果行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夫人好心过来扶我,结果……一不小心就被老奴推倒了!”封嬷嬷低声说道,话语里装满了歉意和惊恐。
马芳儿惊得整个人定住!
不会的,不会的!
她刚才明明提前叫人过去试探——这个婆子一直大呼冤枉,说不是自己撞倒的秦氏!还含含糊糊的表示,是秦氏自己摔倒的!
怎么会突然反水!
看到那婆子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马芳儿突然觉得自己是跳进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太子听到那婆子的话反而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挥开还想要上前多言的马芳儿,张口说道:“把这莽撞的婆子带下去!”
那封嬷嬷也不多言,就顺从的被上来的两个粗壮婆子拉下去了。
“马妹妹,你太唐突了,怎么能当着楚王和楚王妃的面胡说!即便是想要替秦妹妹找到事情的真相,也不用就在此处审案啊?这毕竟是咱们府里的私事。”
马芳儿深恨太子妃现在才出来搅浑水。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其实也是变相为自己解围。
她勉强笑着对楚王和柳静菡说道:“让二位见笑了。都是我太过心急了。”
二人自然是直说无妨,仿佛之前的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柳静菡心里觉得,秦双双果然不是个一般的角色。
她必定是抓住了这个封嬷嬷的什么把柄,才能让她故意大喊冤枉之后又反水。
这个女人不简单!以后一定要多加提防。
“乓!”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
丽桥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跪倒在太子面前:“太子,大事不妙!我们夫人她……割脉自尽了!”
众人俱是大惊失色!随后又明白,想必是因为她在内室之中听到了什么,所以一时不忿这才寻了死路!
幸好已经隐成一团的孙达此刻立即清醒过来,他立马走出来说道:“快,快带在下进去救治。”
…………………………
一刻钟之后,脸色苍白的孙达,抹着头上的冷汗走了出来。
“夫人,乃是用瓷杯的碎片割脉。唉……伤口深可见骨,真是……幸而在下救治及时,否则这方才还流血不止,这又失血过多,只怕是……”孙达很惊讶于秦夫人的伤口之深。一个女人怎么会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而且刚刚小产还没复原,又哪里来的这样的力气?
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旁观者的太子,却是觉得满心的愧疚。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就这样大喇喇的在秦氏的院子审问那个婆子,又让马芳儿随意指责。任何一个女人听了这种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滥情之人必然多情。太子很显然就是这么一个滥情到了多情地步的人。怜香惜玉几乎已经成了他生命的本能。无论他心中实际上如何不把她们当回大事,可是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他对女人都是体贴呵护,关怀备至。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子义无反顾的倾心于他。甘愿为了他投入到太子府这个姬妾成群的大染缸。
谁知,这一会儿功夫,丽桥突然又跑了出来!
“丽桥,你不在房中伺候秦夫人,又出来做什么?”马芳儿出言指责。仿佛只有大声骂人,才能让她恢复往日的尊严。
丽桥看都不看马侧妃一眼,只是对着太子磕头——一个接着一个,那砰砰的声音砸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心动魄。
不一会儿的功夫,丽桥那白希的额头上就已经出现了血痕,有一抹献血顺着那圆润的脸蛋轻轻流下。
“好孩子,你有话就说吧,太子会为你做主的。你这样自残身体,又是为什么?”太子妃像是不堪这种血腥,别过头去,轻声说道。
太子也是于心不忍,这个丫头一向乖巧,也很是讨人喜欢,如今见她鲜血直流,他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吧。”
“请太子为我们夫人做主!证明她并非是居心叵测,证明她确实是小产!”丽桥说完又磕了一个头,这时候她确实支撑不住了,说完了这句话,终于是晕倒了。
太子摆了摆手,让人将丽桥扶到一边休息。
他双手扶额,心中感到为难——这要怎么证明?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孙达。
孙达会意,连忙摆手说道:“太子,在下只能说秦夫人的确是失血过多、迈向虚弱,这符合小产女子的病症。但是和小产类似的脉象实在太多,在下不敢赌个万一。”他是谨慎人,自然不敢把话说死。
事情陷入了僵局。
如今孙达不肯下这个准话,其他的大夫必定也是不肯的。就更加不要提宫中的太医了——那都是千年成精的泥鳅,滑不留手,是一句准话都不会给的。
再说,太子也不想把家中的丑事闹到宫中去。
要不就这么先敷衍着秦氏?
可是他的想法很快被太子妃否定了。
“太子,万寿节将至,若是在此刻逼出人命……”她点到即止。
太子心中一凛。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谁都清楚。他最近兴致正高昂,若是被哪个不开眼的倒了胃口,那……
太子觉得自己真是进退两难!
……………………
“无量寿佛!”一个清澈而悠远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瞬间就安抚了在场众人躁动的心。
“太子,贫道等候已久,您却始终不见回转,只能是亲自前来寻找。”
“明月道长!孤……实在是内务缠身,今日的讲道之事,只能是拖后了。”太子实在是觉得很失礼。
这明月道长乃是京城内人人趋之若鹜的神仙般的人物,如今主动要求为他讲道,他却因为这等内宅妇人之事无法聆听,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太子,有何烦恼,不妨说来,贫道或可帮助一二。”
明月道长年纪约莫五旬左右,面容清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三缕长须随风轻摆。一身博袖道袍,头上束着道冠,颇有一番仙风道骨。
太子听了他的话,突然眼前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明月道长也是杏林高手,只是因为身份轻易不肯出手,所以只有京城中的少数人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大本事。
他几步走到道长身边,三言两语低声说明情况——当然掩去了马芳儿发难,秦双双自尽等事——只说是想要看看这夫人是否还有后遗症。
他是觉得明月道长德高望重,说的话也有分量,应该可以安抚秦双双。
明月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这事简单。既然太子相求,贫道自然无有不答应的。”
说完,他也是三脚并作两步,匆匆入了内室。
虽然内室中此刻并无丫鬟,可是任谁也不敢出言质疑明月道长的人品。
“这老杂毛怎么来了?”司徒俊暗暗嘀咕。明月道长一向是不理世俗之事,今日出现在太子府已经是令人怀疑,居然还肯纡尊降贵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太子姬妾诊脉?
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是盏茶的时间,明月道长就皱着眉头,用一块洁白的丝帕轻轻擦着手,走了出来。
“道长,情况如何?她的确是小产吧!”太子特意放大了音量,好像是生怕秦双双听不到他的声音。
“正是!这位夫人气血两亏,脉象沉重、虚弱,正是小产!”明月道长声音也不小。
太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明月道长一句“不过”又让太子的心悬了起来。
“道长,可还是有什么不妥?”
“这位夫人本就身子虚弱,这次又大伤元气,只怕将来在子嗣上……就要艰难了。”明月道长淡淡说道。
“哎……原来是此事,无妨,无妨。”太子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他的姬妾众多,少这一个又如何?更何况,如今证明自己是可以有子嗣的,他只要再多加“耕耘”,下一个孩子指日可待。
“今日多谢道长了,此间之事,留给太子妃处置即可。四弟,你陪我一同去听道长讲道。”说完,太子就拉着楚王,和明月道长飘然而去了。
孙达听了明月道长的话,心里疑惑,那位夫人虽然是内亏气弱,可也是病在腠理,并没有伤及根本,何来子嗣艰难一说?可是明月道长是何等样人,又岂容他质疑?
他心底断定,必定是他学医不精,还没有能够找到隐藏的病灶,所以才会忽略了。他下定决心,今日回去之后,一定要少来这些王府诊病,这样也少了不少的麻烦,还不如多多在家研读医术是正经。
想到这里,他赶忙向太子妃请罪告辞了。
太子妃自然无有不准的。
柳静菡见孙达这个“外人”走了,就上前一步说道:
“太子妃,我想进去看看表妹。”
“也罢,她如今正是哀伤的时候,也需要人安慰。既然你不嫌晦气,我自然不会阻止的。”太子妃想了想,把决定权交给了柳静菡。
“马妹妹,你且同我来吧,方才的事情,本妃还有话同你细说!”太子妃冷冷的看了马芳儿一眼。
马芳儿心中一寒,想不到太子妃也有如此锋芒毕露的时候。她知道今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只能是略微有些垂头丧气的跟着太子妃慢慢走了。
终于院子里只剩下了柳静菡一个人。
她慢慢踱进内室。
她微微皱了眉头,果然还是有那么一股子血腥之气。看来这嗅觉太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轻轻推开了窗子,一股清新而又带着凉意的空气飘了进来,使得柳静菡精神为之一振。
却也令得依旧躺在床上的秦双双背脊发凉。
“是你安排的吗?”方才明月道长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等于是变相夺了她所有的恩宠。谁会对一个“子嗣艰难”也就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有什么兴趣呢?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柳静菡就说过——这件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价?
“表妹的话,我糊涂了。我有什么本事能指使得动明月道长?”柳静菡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
“只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你以后只要安生呆在太子府,不要再妄图牵连、连累别人,自然就会万事亨通。”柳静菡话锋一转,声音冰冷,“若是你执意用别人做踏脚石,不顾他人的死活,难保这‘子嗣艰难’将来会变成‘绝了子嗣’!”
“你!”秦双双气得想要坐起身来,咒骂柳静菡。奈何今日的确是失血过多,她居然无法起身。
柳静菡心中冷笑。这样的女人说起来是对自己狠,可那是在对自己有力的时候。说到底她最珍惜,最爱的就是她自己。
秦双双之前来信问柳静菡,怕月事的时候血量太少,会不像小产,有什么解决办法。她当时就说让她自己割脉出血,想来这女人是真的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了。否则今日又怎么会故意割腕,以便掩饰伤口。
她对自己都能如此的狠毒,那么对敌人就必定更加凶恶。
若是不能在此事震慑住她,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她最在意的就是她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那么柳静菡就要给她这种错觉。她柳静菡有能力控制她的将来,她必须要匍匐在柳静菡的脚下,否则她的所谓荣华富贵都必定会灰飞烟灭。
秦双双再不甘愿,此刻也不敢招惹柳静菡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惹恼了对方,只因为这段期间,她又找了柳慕风一次。虽然柳慕风没有理睬自己,可是显然柳静菡觉得自己这是在阳奉阴违。
她这是要给自己教训。
柳静菡居然能指使得动明月道长替她作假……想到这里,秦双双心里一阵冰冷。
她终于是松开紧握的双手。对方有这样的势力,自己实在不该去招惹。
“表姐,我知错了。你放心,今后我绝对不会犯同类错误!”
“表妹明白就好,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养身子了。”柳静菡施施然就走了出去。只剩下秦双双自己抖在凉风之中。
…………………………
两日之后,柳静菡又一次来到了翡翠山下。
这一次不同上一回,她全副王妃的高贵装扮,传的端的是富丽堂皇,珠翠满头,又特意乘坐了王府专门的豪华马车,带着百十号丫鬟、仆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清虚观。
这一路上,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围观侧目。
那清虚观的观主乃是一位道号玄清,年过四旬的中年道士。因着善于机变,又懂经营,这才被观内众人,推举为道长。最是一个长袖善舞,懂得逢迎之人。
他一听说是楚王妃驾到,又是这般的架势,便料定这又是一位豪主,自然是立即倒履相迎。
一谈之下,才知道这位楚王妃也是慕明月道长之名而来。他本来还觉得有些为难——明月道长从来都不会见突然来访的施主。
可是对方即时就奉上了五百两的香火银子,玄清观主立刻改变了主意,安排接见。
“苍松,还不快些去向明月道长通传!”玄清观主大声催促。
那苍松正是当日倨傲无比的小道童,他今日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模样。
“观主!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时候我师父在静思!是不见客的!”苍松竟然是不理观主的威严,直接拒绝。
玄清观主气得倒仰,他再没想到这个苍松平日里仗着明月道长的威名嚣张跋扈,今日居然当着王妃的面也这般不给自己情面。
他还要再加指责的时候,楚王却突然摆了摆手。
“无妨,本王妃既然是诚心而来,自然是愿意等的,也有时间等的。”柳静菡柔声说道。
苍松闻言一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就看见青凤那张印象深刻的小脸。她正低眉顺眼的跟在这个楚王妃身后,他似乎突然明白了。
“你是……”他有些惊喜的说道。
“不得无礼,当着楚王妃的面也敢你你我我的,你是不想活了吗?”观主看着小童实在是不像样子,赶忙出言教训。
苍松不理睬观主,却看见楚王妃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苍松是个伶俐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得明月道长的欢心,收为入室弟子。他立刻明白了这位楚王妃正是当日的那位神秘小姐。
可是,如今看对方的意思是不希望他揭破这件事情。
他会心一笑,说道:“王妃您且等着,贫道这就去向师父通禀。”说完就小跑着去了。
玄清观主被这个苍松弄得是一惊一乍,已经彻底糊涂了。然而见他肯去通传,也就不计较许多了。
果然,片刻功夫,那苍松就朗声说道:“楚王妃,明月道长有请。”
柳静菡第二次站在了这座静室之中。
香炉之中燃着的是奢靡昂贵的龙涎香,烟雾缭绕之间,明月道长肃然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面无表情。
“二叔,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
090 小心,你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没错,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明月道长正是柳静菡前世李如贞的二叔——他的俗家名字是李秉中。
只是这位二叔并不是李府老太君亲生,乃是她去世之后,李老太爷年老之时临老入花丛养的外室所生。他的年纪整整比李秉正小了十五岁。
当年李老太爷突然出了意外,被疾驰的疯马一脚踢中头部,当天就医治无效撒手而去。彼时,李秉正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而李如贞也是刚刚两岁的孩童。
他忙着父亲的丧事,又要应对宫中太医院的事务,早就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在父亲头七的那天晚上,居然有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自称李忠,找上门来。
他心中疑惑,一问之下才知道,居然是自己庶出的弟弟!
原来那外室听说李老太爷去了,也不含糊,当夜就一条白绫抹了脖子,随着李老太爷去了。只留下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走投无路之下,这才硬着头皮投奔而来。
李秉正见他容貌和李老太爷有五分相似,又兼知书识礼,且还拿出了李老太爷给的信物,心中已经是信了大半。又因着他多年都是独生子,骤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弟弟,他倒是惊喜多过惊吓了。
李禀正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便把这少年真心当成弟弟和半个儿子教养,教导他医术、诗书、礼仪等等,二年之后,已经改名的李秉中的李忠俨然成了翩翩少年。
然而,不知何时,府中居然传出了这李秉中乃是李秉正年幼时的私生子的传闻,穿得似模似样,有鼻子有眼,居然连李夫人都信了三分。
李秉正多番解释之下,还是不能取得夫人的谅解,而且还听闻自己的女儿居然跑去叫李秉中“哥哥”,更加是头疼得不行。
李秉中见因为自己之事,哥哥的头发都愁白了几根,又一味的维护自己,不肯和自己多说半句埋怨。他心中既感谢又惭愧。
他几经考虑,终于下定决心,给李夫人留书一封解释情由,孑然而去。
李秉正得知,大为悲痛,大病了几日。李夫人得知真相后也深感后悔,奈何人已离开,一切都追悔莫及。
数年之后,李秉正在宫中见到风头无两的明月道长,虽然容貌有所改变,但是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己的弟弟。他才知道李秉中居然年纪轻轻遁入山门,做了方外之人。
兄弟二人多年不见,一番唏嘘之下,也决定不要将彼此的亲缘关系公诸世人,免得有心人利用彼此的关系兴风作浪。
因此这世上,了解李秉中真正身份的人只有李秉正和李如贞父女二人,就连李夫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顶着柳静菡的脸孔依然取得了明月道长信任的根本原因所在。
明月道长微微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眸,他看着眼前貌似恭敬的柳静菡,依然有些不相信的虚幻之感。
他乃是方外之人,这神仙鬼神之说本就是他们道教立教的根本。说到底,如果不相信李耳——也就是老子是神仙,又何来这洋洋数百载,可以与释教、儒教相抗衡的道家之说呢。
可是死后重生此等虚幻之说真的存在吗?
明月道长觉得自己的修行似乎不够深,他需要时间来重新校正自己的人生观。
“如贞……不,静菡,你既然有机缘重活一世,就应该珍惜现在的所有。不要纠结于过去和仇恨不放手。”
柳静菡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明月道长:“二叔,当年我和父亲惨死的时候,您在何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明月道长一愣。的确,当年如果他人在京城,即便是保不住李如贞,也当能救下李秉正和李夫人。可是偏偏,提前半月,他被宫中贵人支出京城,说是要帮皇上勘查坟穴,找一个集天地之精华所在的龙穴。
这堪舆坟穴本就是长期而繁琐之事,自然不可能迅速结束。又因为有心人故意封锁消息,等到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兄长一家已经被灭门。
“唉……静菡,你年纪尚轻,又何苦沉沦苦海,不能自拔,耗费青春。”
“二叔,若是你不沉沦,你能自拔,又如何会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却苍老得仿佛过了四旬?又为何在室中燃着父亲最爱的龙涎香,又为何会依照父亲的书房的格局安排您自己的静室?”
明月道长多年来的修为和隐藏,仿佛一张脆弱的白纸,被柳静菡一捅既破。他突然觉得气血上涌,内心如千万只军鼓擂动,那种深入骨子里,压抑了多年的仇恨奔涌而出。
“噗”一口鲜血从明月道长口中喷出。
柳静菡吓了一跳,她用这激将法不过是为了让二叔竭尽全力帮助自己寻找当年害死李家全家的凶手,怎么料到,居然使得明月道长内伤至此。
“二叔!你没事吧。如贞不是存心的,你……我错了。”柳静菡有些不知所措了。
明月道长惨然一笑:“想不到贫道修行二十载,却不如你一个年级轻轻的丫头看得清楚。常年陷于这富贵之地,却使得我连最基本的修道根本都忘却了。”他本以为出世不如入世,在繁花迷人的俗世之中,才更能锻炼自己的意志和决心。却没想到,道法本讲究虚无。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自己这般的执着之心已经是入了魔道。
“你去吧。我前日帮你口出虚妄之言,已经是大损修行,你不要再来找我。”明月道长重新闭上了双眼,连唇边的血迹都没有擦。
可是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圣洁而不可侵犯。
柳静菡本来满是信心所来,此刻却是泄了气。她见明月道长决心已定,也不想多做纠缠。
“那个太子妃并不是什么柔软良善之人。你要留意。至于太子,则是……”
柳静菡听了这话,觉得蹊跷又惊讶,想要问个详细,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嘴。
“你要小心,我观你眉宇之间隐隐有黑气,只怕是你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柳静菡正要转身出门,却又听见明月道长沉声说了一句。
“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怕什么血光之灾!”说完,柳静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月道长终是身子震了一震,唇边溢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孩子,你的执着之心太重,终会让你忽略身边的真情,深陷于仇恨之中,无法自拔。
…………………………
玄清道长对于没能留住楚王妃这个大金主表示了深深的遗憾。
柳静菡见状,就吩咐青凤又送了五百两的香火钱,这才使得观主重新喜笑颜开。
柳静菡心事重重的回到王府,却是郁郁寡欢了一整天。
第二日,却有一个震惊整个京城的消息传来——
明月道长挂单而去了。
此事连圣上都惊动了,并且下了圣旨问责清虚观观主。
玄清观主战战兢兢的一番解释,太监又急急忙忙的一番传话。武德帝才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真相——诸如明月道长太过出风头而受到观内众人的排挤,或者是京城中某些贵族子弟仗势欺人。却是明月道长自觉修为不深,应该重新返回山中精心钻研,于是才带了小徒弟飘然而去了。
武德帝自然是很遗憾的。一方面是这明月道长深解人意,颇能派遣他内心的烦恼,另一方面,这位道长的堪舆之术确实过人一等,虽然不说是能断阴阳,但是也十言七八中了。
可是这样郁闷的心情也不过是维持了一天,就又被后宫佳丽的争奇斗艳给舒缓了情绪。
而明月道长的名字也终被湮没在纷乱繁华的京城之中。
…………………………
太子府中,秦双双经过了十几天的休息,终于稍微“恢复”了。
她虽然是小月,按照常理应该是要做满整个月的月子的。可是她自己不甘心,再加上本来就不是什么真的小产,她觉得浪费时间实在是不值得。
她倒也没声张,自己复原之事,却心里想着先要去和那人通一通气。
趁着众人都忙于替太子想办法为万寿节增光添彩的忙乱时刻,她倒是偷偷溜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院子。
这里仿佛是一处世外桃源,与整个太子府奢华精致的风格格格不入。
院子四周用一些栅栏围起,又遍植高大笔直的梧桐,周围天然的长着一些野花野草,也特意没有修建,颇带着几分田园野趣。
可是秦双双总觉得越是这样的生机勃勃,就越显得这里的人一团死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进了院子。
又快步走到内室,恭敬的说道:“太子妃,妾身秦氏前来请安!”
这里,居然是太子妃方氏的住处!
“秦夫人请进,太子妃前儿还提起来,说是担心你的身体是否复原。”一个模样异常俏丽、穿着体面的丫鬟掀了帘子走出来,亲自请秦双双进屋。
秦双双知道这位是太子妃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春意。
她赶忙谦恭的说道:“怎么敢有劳春意姑娘亲子出来。”
春意没有搭腔,只是愈发恭敬的弯下了腰。一点自得的模样都没有。
秦双双心里赞叹,不怪乎王妃这般宠爱她,这样的识礼,难得的是不轻狂,果然是调教的好。
“秦妹妹,你怎么这就出来了?小心风吹了,将来落下病根可怎么办?”太子温柔的说道,“最最重要的是,你好得这么快,又怎么能让太子联怜惜呢?你可不要急于一时,反倒毁了一世啊。”
秦双双的脸一红,知道太子妃是看出来自己的蠢蠢欲动了。
她恭敬的站在一边,脸上都是感谢,说道:“上次,多亏了太子妃相助,否则我又怎么会顺利度过难关。”
原来,秦双双每次放血的时候,都不敢在自己的院子里,生怕被人发现,再者也得处理她来月事的时候用的草木灰,所以总是走到僻静处的假山等地,才偷偷行事。
谁知道,那一日居然就被太子妃院子里的春意发现了——秦双双选的地方,本就离太子妃的住处不远。
太子妃偷偷宣了秦双双过去,几个问题之下,惊恐交加的秦双双就招认了。
“多亏了太子妃您不计较我的过失,还帮着我找到了那个陷害我的践人!”想到马芳儿,秦双双就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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