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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守则-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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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江家还有什么可用的?不过是拿着个父亲以死换来的爵位度日吧。皇后之位?”她勾起个大大的嘲讽,清澈的眼睛熠熠生辉:“不敢担啊!”
沈河急道:“先帝本就是指你为皇后的!”
江笑影揉着额头:“沈河哥哥,我累了!你出去吧!这些话以后莫要再提了。”说完,径直关了门。
月亮浅浅的淡黄色光华如水银般倾泻一地,整个宫殿都笼罩其中。江笑影并没有睡着,托着下巴,发着呆。过了一会儿,才问于辛道:“沈河哥哥走了吗?”
于辛道:“还在外头跪着呢。”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江笑影道:“说白了都是为了楚煊赫。”可是偏偏,她是最不想让楚煊赫好过的人。最好,朝堂越乱越好!
此时已经很晚了,江笑影不由得有几分倦怠,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沈河默默地看着宫殿里的灯光皆灭,双手紧握着拳头,跪了好久,他才站起来,朝夜色走去。
第二日一大早,一个炸弹砸在所有人的头上。
在早朝上,一向不理朝事的余太后突然来了,并且带了先皇的遗诏。当着众人的面,宣读给大家听:“立江栋华之女江笑影为皇后!”
众人大吃一惊。面色各异。
这道遗诏被朝上的各个老臣看过,的确是先皇的笔迹。赫然盖着帝王印。
先皇居然留了遗诏给太后?而这封遗诏太后藏着,前面混淆试听了那么久,让众人都以为皇上与江笑影没什么关系,要另立皇后的时候,这封遗诏被拿了出来。
一时之间,京都大乱风起,各大世家一派紧张,庶门一阵欢欣,大雪天里,激荡的暗流在厚重的冰层之下急速的涌动着。
而此时,作为当事人的江笑影还未醒。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得知真相!!
一阵大风平地而起,卷起白色的雪花,皇宫里那么安静,天上没有飞行的飞鸟,只有一朵朵从远处飘来的乌云。
正如江笑影的心情一般。
昨天,沈河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提防的。
一切都来得毫无预兆,那立后的遗诏像是滚烫的油,一下子就在乌云密布的阴雨天气里炸出了噼啪的火花。
她沿着长廊走过,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手上执着一柄长剑,没有愤怒,没有慌乱,没有激动,没有恨,没有……原以为心里会掀起惊涛骇浪,直到站在御书房的那扇门前时,她才发现,心中竟是骇人的平静,死一般的平静膈。
立她为皇后?
三年守孝期过完婚?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蜘!
爹爹死了,丞相府已经名存实亡了。她以为他就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吗?不用她的时候,可以尽情的欺辱她,折煞她,什么先皇的遗令都可以不管不顾,只为了东方念,如今,东方念走了,朝堂大乱,倒想起她了!他们两两相看彼此厌恶,之前也说得那么明白,所以她以为她可以放下心来。
楚煊赫之前已经把话堵死了,不会封她为后,他自己说的,如今,却跑出一张遗诏来。
上一世为什么没想着顺着遗诏呢?她卑微低贱,她不配,可好歹也是爹生娘养的一直疼在手心的,却由着他一直利用!
物尽其用!这就是他的手段。
江笑影站在御书房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站在他的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此时的御书房门口一个内侍宫女也没有,所以,她很轻易的便来到御书房,指尖触及大门时轻轻地颤了一下。她咬着嘴唇,推开门。
江笑影推门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御案前站着,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奏折,明明听到了推门声,身形却动也未动,他好像没感觉到任何人进门一样,就这么捧着奏折在那里批改,眉间微微蹙着。御书房高而阔,此刻殿里没人伺候着,便尤其空寂。外面是乌云一片,大殿内点了灯。一点桔色灯火摇曳着,光影明灭,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了那么长那么长的影子,
这就是楚煊赫,她一直认识的帝王,从小到大的玩伴,她这辈子上辈子恨透骨髓的人。
楚煊赫终于抬起头。
四目对视,大殿里剩下的只有寂静,静到甚至连心跳声都没有了。不知过了多久,楚煊赫放下手上的奏折,困难地扯着嘴角冲着她笑了下,缓缓站起来,对着她唤道:“你来了?”
见了他的笑,江笑影的心,似乎突然间就被刺中了,生生的疼。
这个人利用了她两世,难怪,之前怎么突然对她好起来,殷情的照顾她,就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虚伪至极!虚伪至极!虚伪至极!
楚煊赫沉默了许久,风通过大门吹起他的衣衫,那么冷,他没有穿大袭,站在高高的御座上,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他缓缓开口:“这一件事情我也是早朝的时候才知道……”
“皇上!”声音出口后是无比的艰涩,江笑影强迫着自己和他冷漠的对视,可是忍不住,让愤怒就如火把一般在眼底烧着。
楚煊赫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点,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江笑影抬起手里的剑对着他,已经连呼吸都摒住了,那剑尖就在男子身前的左下方映出寒栗的冷光。她知道,只要她手腕稍微一动,那锐利的剑就会刺破楚煊赫的心脏,所有痛苦的根源都会解决。“为什么?”她哑着声音问。
楚煊赫望了一眼的剑,脸色淡淡的:“我不知道母后那里会有遗诏!”他猜对了谰言身上的遗诏,却没有想到他的母后身上也有先皇的遗诏!更想不到,沈河会去求母后,原是想求太后来劝笑笑的,没想到,太后却直接拿出了一封遗诏。
不知道?江笑影想笑,她是不信的。
光芒一闪,那剑却是对着她的脖子而去。楚煊赫的瞳孔猛地缩紧,伸出手握住刀锋,剑尖在她的面前滑过,虽然没有碰到她的脖子,可那凌厉的剑气还是刺破了她面颊上的皮肤。没有觉得痛,她的左脸上突然多了条细细的红线,一条细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线,然后就有细小而圆润的血珠缓缓地渗了出来。
楚煊赫的手心上都是鲜血,一用力,那剑柄并从江笑影的手里飞出去,哗啦一声落在柱子上,掉落地上。
他瞪着赤红的眼睛愤怒地看着江笑影,急促的呼吸催得他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如同一只被猎人的箭逼得暴怒的野兽:“你就只会拿命威胁我!”
江笑影冷冷地看楚煊赫,努力地控制着声音的音调说道:“皇上,有给我活命的机会吗?”
楚煊赫脸上似覆了一层寒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半晌,冷笑,剑眉入鬓,“横竖,我在你眼里,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场心计,都是有阴谋的!”
江笑影直直盯着他,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她咬着唇道:“皇上,事到如今,当真是无须再做戏的,一切,我们都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她深吸一口气,“皇上是帝王,笑影不过是蝼蚁尚且偷生罢了,自问再无任何资本与精力来站在皇上身边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笑影心思重,凡事喜欢想复杂做复杂……笑影,不配为母仪天下的人,一点也不配!做不好皇上的棋子,也斗不过那些世家……这些日子,我真的是累了,不想复杂了,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真是好一个绝妙棋局,她若成为皇后,是一个多好挡箭的盾牌,可以为他遮下多少明刀暗箭。
她再精于算计,再呕心沥血,亦是逃不得他的手心。
她觉得绝望了。
这些日子,绝望一次皆一次,她都习惯了。甚至认为,死就可以解脱这一切。
江笑影道:“皇上,还是直言了吧,你封我做皇后,其一,不过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在老百姓在庶门为官之士中名望很高,是不是,想着以此,激励那些庶门之士,再者,我爹爹已死,你也不必在担心外戚强大;其三,便可以挡了世家,做好挡箭牌,便是彻底的安了您的江山?”
楚煊赫那深不见底的目光颤了颤,唇角抿了又抿,许久,才道:“一直都是这样的……”抬眉看女子仍旧青白沾瘦的脸旁,嘴角动了动,略有些嘲讽的说道:“我横竖都是错的,你总是如此用力又用力的将我做的事往深处去想,总得绕了再绕,纠结再纠结,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来,真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
江笑影看着他,眸光灼灼,问:“难道,我说错了么?”
“不,你没错,从一开始错的便是我!”楚煊赫道。他望着面前的女子,依旧是是她记忆中最初的模样,恍惚间阳光炙热的洒满了他们的全身,风在耳边激烈的吹过去,他们手牵着手,前途满是灿烂的希望,就如同他们曾经以为的那样。可是,如今他们却往如陌路。
错了,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不会再让自己错下去。
楚煊赫道:“笑笑,遗诏已经颁发,你不想要也罢,想要也罢,总归是要做这个皇后的。”
江笑影怒不可赦!她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假意欢笑,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做着她的皇后!这一刻,所有的怨怒愤怼倾泻而出,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化作满身是刺的兽,狠狠的,恨恨的,不顾一切的,张开牙齿咬住他还在流血的手。
看他愈是如此,积压在心头的气在瞬间膨胀到极致。如果不是他,她的爹爹如何会撒手人寰,弃她而去?她的素晴如何会在豆蔻年华,便是永远的走了?而她,又如何会一步步地痛失所爱之人?
浓郁的血腥在唇齿间满溢,楚煊赫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只是将她紧紧的搂抱在怀,任由她拳打脚踢。
江笑影这一刻完全失去该有的冷静与自持,只在他怀里挣扎,只不顾一切的伸手推他,甚而是伸腿踢他,用指甲去抓他。
楚煊赫完全无动于衷,任由她在他身上厮打。
“撕……”指甲划破他的衣服。
大殿里到处是暖气,楚煊赫只着了一件常服,这一撕一咬,衣服裂开。
江笑影只觉得比若有一座山压在了肩上,让她透不过气,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的肩膀。
楚煊赫的肩膀上赫然一块大大的伤疤,像是被人撕咬的一般,伤疤上面,有一个十字型的伤口,是弩箭穿肩而过的箭伤!
江笑影往后退,一步步往后退,只觉得背后被硬物一挡,竟是已经避到了柱子前。身后已经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了。
她的嘴唇,颤抖着。深吸着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些。却并不成功!
魔鬼!魔鬼!魔鬼!
他是魔鬼!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了伤害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她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做这种事,扮两种角色!为什么!
原来,从来她就是那只猎物,耍再多的诡计,猎物,始终是猎物,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一次次的被耍,一次次的被玩弄!一点也没有改变过!
江笑影觉得整颗心就像浸在寒冰池里一般,冰得无法呼吸。若然真的如此,也就是说,芙蓉苑树底下的撕咬,郊外新野的互诉衷肠,还有,一次次的救命,都是他有意的安排!
这是为什么?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费尽这么多的心思?为什么想这么多的计谋!他,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能得他这么费尽心思的玩弄戏耍,当真是荣幸至极啊!
所有的认知在她的眼前崩塌,大殿空旷冷寂,霎时间,安静得好似这世上的一切都死了,只到下她自己,她静静的盯着面前的伤疤,盯着那个男人,身体像是刚被水泡过一样,干涩的冷。
很多的事,那些她原本来不及细想,也无暇细想的事。突然,一股脑的冲进脑子里,一切缘由便是清晰起来。
江笑影瘫坐在地上。她不愿意去承认和面对这个问题,于是,就逃避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里,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笑笑?”楚煊赫缓缓蹲下来,在她的面前。
江笑影这个姿势也不知维持了多久,突然,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着,俯身过去,一口咬住他肩上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明是她和慕容玥的,他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这个人一次次的伤害她!一次次利用她!一次次欺辱她!凭什么?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恨他,已经太深,太多!深到,她想到他便是慕容玥,便要崩溃了!
这是假的!
她爱上的恋上的迷上的慕容玥与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直到闻到口里的血腥味,江笑影才知道,她,竟然把他那处伤口,咬了下来!
楚煊赫居然还在笑:“你那么恨我?”
江笑影将嘴里的肉吐掉,冷冷道:“你不配!”
当年楚煊赫拒绝娶她的时候,便是讲了这句话!她当时便没有想到,东方念竟是他爱慕已久、念念不忘的女子。直到他下旨求婚,她才知道她与他的过往不过都是一场笑话──什么身份卑微,什么不配,什么善妒跋扈……当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时,他是真的恨不能把月亮也摘下来讨好她。只要能扶爱人上位,他都不会顾虑,什么都可以成为把柄!
何况东方念如此堪怜,江笑影却如此可厌。
东方念上台之后,使得曾经青梅竹马的感情再无回环余地,便是丞相府诛心的开始。
当然,细细追究起来,她上一世落得如此结局,固然该怪楚煊赫残忍,她自己却也不是全然无辜。
一次次被骗,被耍,被玩弄掌心,活该,活该,她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她缓缓站起来,努力不去看面前的这个人,她恨透的人,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般,她一步步朝御书房的大门走去。
御书房外,下着大雪。
大雪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只想着离开皇宫,离得远远地,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是楚煊赫使出来的诡计阴谋,他为了让她做皇后,所以,又使了阴招!他喜欢的是东方念,所以要陪她华山看明月的慕容玥不是他;他巴不得自己快点死,所以一次次冒着危险救她的慕容玥不是他;他心心念念的是灭了丞相府,所以他更不可能爱她!
上一世,他若真的爱她,便不会为了娶东方念而将她弃若敝履。若他真的有一点点心,丞相府也不会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依旧爱着楚煊赫。不然也不会白痴似的站在大雪天里等他,便也不会白痴似的在她成婚要嫁给周均的前一个晚上去求他。他那时候若是有心。只要一句话,她便不会嫁给周均,就算终生不嫁也好。
她十六岁嫁给周均,十九岁自杀而殁。而他,却好好的和东方念活着。
江笑影走到马厩,冲进去,骑上马,飞奔而走。
冷风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皮,眼睛像是火一样的疼,仿佛有字深深的刻在上面。她的双眼赤红,眼前像是有鲜血将她整个人埋葬在其中。
诡计,都是诡计!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阴谋诡计,做某件事情都有直接的目的!
他才不会是她爱的那个慕容玥。
她要去找慕容玥,找他问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才不会去做傻事,爱上同一个人两辈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途叵测!
天空突然开始下雪,乌云满布,大风呼号大雪夹着暴雨滂沱,雷声滚滚。
江笑影策马在冷风冷雪中狂奔,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己竟然会这么蠢,蠢到无可救药了!
两旁的枯树在狂风暴雪中剧烈的摇晃着,发出唰唰声响,马踏在雪地里,雪花乱舞,天地间一片白亮。狂烈的风呼呼吹着,江笑影的长发被风吹散,漆黑的流水一般漫天狂舞。
身后,一阵马嘶声顿时响起,马蹄滚滚,踏着白雪而奔来。
楚煊赫追上她,并驾齐驱,马缰一挥,便将她的马缰卷住,他赤红着眸子道,“笑笑,停下,听我说!辂”
他还是穿着那件常服,衣领口大大的开着,露出那不容忽视的伤口,血还在流,染红了他的衣襟,如同血腥盛开的鲜花!在这洁白的雪景之中,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冷冷的狂风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江笑影看了一眼他,那伤口,宛如一把尖锐利刀,直直的刺入她的心窝!
楚煊赫!你真的是个好棋手呀!把性子掩饰得那么好,装得那么像,竟然连她,也骗过去了纣!
她明明知道的!明明就该知道的,楚煊赫哪有这么可能让她好过,而自己竟然傻乎乎的忍不住对他动心,动了情!
不,她江笑影从没有对他动情过,她爱的,从来,就只有慕容玥而已!
马在大雪里狂奔,一点也没有停下来,喉咙里还是血腥的味道,刚才,她真的咬断了他一块肉!呵呵,只是,远远不够!她定定的望着他的眸子,半晌,提起马鞭,对他的手猛抽下去!他吃痛,却还是没有松手。
“父皇临终前有一道遗诏……”他急急的说道。
遗诏,立她为后的遗诏?真是好笑!江笑影才不会让他继续用遗诏来压她,摘下绑在头发上的玉钗,对着他连射过去。
寒光划破白雪,楚煊赫敏捷的侧过身子,然而,他坐下的马却没那么好运,战马一声鸣叫,猛然竖立而起,鲜血霎时喷射而出,弥漫眼前!
楚煊赫松手,跃下马匹。
江笑影一夹马腹,马儿便飞奔起来!
“笑笑,回来!”楚煊赫跟着马匹跑了几步,然而,若然真如他想象的那样回去,那么,她便不是江笑影!
在雪地上,楚煊赫黑发散在白雪之间,不断的跟着马匹飞奔,那样的绝望。
为什么,她竟能感觉到他的伤心?他在伤心什么?伤心,她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被他所用!
上一世的丞相府,到了她十八岁那年,外面看着光鲜,内里却几乎什么也没有了。当年楚煊赫能轻易将丞相府灭掉,可见虚成什么样子,也可见他谋划得有多周全。
而当时她的父亲却仍是相信他的,只能说楚煊赫心思太深了──深到谁都看不出来。
想到她又再次的恋上这么个处心积虑利用她的人,不觉又恶心起来——人都是有极限的。当年家族尽灭,她对他恨到了极点,只觉一派黑暗。等再活一次之后,她只求能安稳平淡的过日子。唯一挂念的,也不过是江氏一门的前途与安危。然而,算计了那么多次。亲人还是一个个随之离去,她心中再一度悲愤至极,看到他也无法平静理智的去思考。
大雪打在她的脸上,她不曾回过头去。她不会去想细想这与前世有多少的不同,楚煊赫就是慕容玥这一个事实她无法消化,有些东西,她不想去承认,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疏忽,明明小时候她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楚煊赫和慕容玥的,然而,如今,她却忘了,一再的被蒙骗。而她自己竟然沉浸在这种感觉里。她宁愿从来不知道,便可以自我欺骗,便可以自我安慰,彻马狂奔,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绝望!
她只想离开这里。内心里,对楚煊赫所怀有的憎恨,夹杂着对自己的厌恶,恨不能在雪天里发泄得一干二净。眼泪,也流了一路。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根玉钗,她闭上眼,松开手。玉钗便随着跌宕的狂风而飞,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天里。有些仇恨,注定无法忘却。
此次一离,便不会回头!
雪花密密麻麻吓着,就像是一层大雾,令景物氤氲。
江笑影眯起眼睛。大风冲撞到她的面上,坐下的马匹举步维艰。
然而,身后传来一道隆隆的马蹄声。江笑影以为楚煊赫又追了上来,挥鞭策马,厉声说道:快点!
“我们又见面了!”一声邪魅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一匹雪白的马从雪里窜了出来,与她的马并驱齐驾,冷风吹起男子乌黑的长发和红色的衣服,男人容貌美得不似凡人,一手握缰,一边转着头,望着江笑影,唇角弯着笑容道:“可还记得我?”
江笑影眯起眼睛,诧异道:“是你!”
“是我!”卫风玉冠束发,眉若剑,眸若星,唇若桃,媚眼如丝:“好几日不见,你可有想我?”
他怎么在这里的?江笑影蹙着眉头,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举手一挥,“涮涮唰!”几声鞭子打在男子坐下的马匹上:“滚!”
白马哀鸣一声,却仍旧与江笑影的马并驾齐驱。卫风抚着下颌作沉思状:“怎么,你不喜欢这匹马?好吧,我也不喜欢它。”于是,男子身形飘然一跃,离鞍而起,一个轻盈,稳稳的落在女子的马背上,江笑影愣住了,只感觉到有一双手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那人的呼吸温热,丝丝屡屡喷在她的耳后。
江笑影怒不可赦!马鞭朝身后男子挥去。
男子哈哈哈一笑,伸手接过她挥来的马鞭,江笑影只觉得手背一痛,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手一放开,卫风就稳稳接过马鞭,侧过半个身子,发丝随风飘扬:“我来帮你赶马!”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江笑影划出衣袖里的匕首,刀片轻薄小巧,恍得她的脸孔一片白亮。
旋转、握柄、出手!
卫风身体突然侧开,森寨的匕首方向不变,江笑影惯性而倒。卫风的手搂着她的腰,声音暖昧的说道:“好个烈性的女子,我喜欢!”
刀片森寒的弧线陡然直下,对着卫风的脖子而去。卫风嘴角含笑,刀影离他脖子只有一寸的那一刻,他身躯下仰,一只手一推,一只手还扶在江笑影的腰上。
江笑影顿时眉头一皱,刀片如旋风一般转瞬袭上,对着他的手砍去,卫风一闪。长风呼啸,天地雪雾弥漫,红白相间,合着纷飞的大雪,身体交错,又滑开,刀身交错,动作迅捷,行云流水!
红衣男子哈哈哈一笑:“好,武功不错!”
江笑影面无表情,向他撞去,卫风尤若惊鸿,总是能在刀锋快到的时候似影子般闪过,却还是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他一边躲着,一边勾起嘴角大叫:“你太棒了!”
“是吗?”电光石火间,江笑影眼神狠辣,嘴角冷笑:“你高兴的太早了!”她的另一只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掌心,刀锋紧紧的抵在男子的肚子上,稍一用力,即中要害。
冷风陡然刮起,夹杂着冰冷的风雪吹打在两人的脸上,卫风面带笑容,眉梢一挑:“是吗?”江笑影感到背心一凉,不用回头也知道一把刀锋已在她的背心,同样的,只有用力,一刀毙命。
竟也被他算计了!江笑影暗暗恼怒,脸上却依旧没有变,厉声问道:“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卫风得意一笑:“服不服?”
江笑影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明亮倔强,又透着冷静的坚定,心里在急速的思考,这男子身份莫名,上一次还提醒她及笄日不要出门,可见他对将要发生的事是知情的,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早已让她对任何人、任何事抱了警惕之心,突然,她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过去,一点也没有留情。一点也不在乎男子对着她后背上的匕首。
卫风瞳孔猛缩,似乎也没有想到在如此情况下她会如此狠厉,往后倒去,手上的匕首被他收回,就想躲开她手中的利器。
可是刹那间江笑影动作敏捷,另一只手的刀片飞快而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招而过,好似准备了千百遍一般,划过卫风的脸。
一道血珠洒在白雪里。
卫风微微张嘴,似乎有一些不敢相信,他眼神妩媚,嘴唇殷红,即使漂亮的脸上一道殷红,血滴流下,却依旧放荡不羁淡笑道:“你的脸上也有一道血痕,莫是要我和你一样?啧啧,夫妻相连。”
江笑影脸上的血痕是在御书房里与楚煊赫争斗时留下来,此刻,听到卫风提起,更是气愤:“你去死吧!”
“啧啧,没那么凶,抹杀亲夫啊……你对我狠,可我可舍不得杀你……”他在笑,手一扬,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
江笑影不查,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她侧身而倒,似乎想滚下马,然而,此刻的觉醒似乎仍日显得有些太迟,卫风的手臂突然发力回拽,将她搂在怀里。
“好了,不陪你完了……乖点比较好……我可是在皇城外等了你多时了!”男子脸上带着一抹淡淡邪意的笑意,搂着已经昏倒的女子。
大雪跌宕的落着,扑朔朔的打在一红一白的身影上,马匹向着远方而去。
而另一边,楚煊赫追了很远,竟像是不管不顾的疯子一样追了一路,大风鼓舞,白雪纷纷,哪里可以见到人影。白雪扑哧的打在楚煊赫惨白的脸上,这一刻,语言已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他像是一个木头一样呆呆站在雪地里,望着远方。
她走了。
他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直到冥宗的宗主谰言出现将他请回去。
在一处安静的山坡,一个黑衣银面的男子跪在一座陵墓面前,望着手里面的纸,过了许久,许久,他闭上眼,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燃烧的信纸,突然轻轻一笑,仰头望着天上那瓢泼的大雪,纷乱的大雪,寂寥的天幕,笑容里充满了嘲弄:“母亲,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苍茫的天空无人回答他。
在遥远的大胡边境,一个美人下了马车,大胡的气候很是恶劣,大雪瓢泼,美人眯着眼睛望着前面前来迎接的人。
“主子,你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子摇曳的走上前,举止高贵而文雅,眼神一扫落在美人已经却了手的右臂上,又不动声色的转开,笑得很是真诚:“主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此美人正是从大源逃出生天的东方念,她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女子道:“李锦,久违了!”
而此时,靖城的王扑正在视察军情,靖门关外的胡军乌压压的一片,往边境线退后了几百米,似乎有退兵的趋势。王扑回到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前,用剑尖顺着地图指到阳城和靖城的位置,默默不语。
云层漆黑,乌云密布,压得人透不过来气,大雪不断,东边晨光隐隐一现,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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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榻上,点点金光宛如流水一般的滑过女子的面容。
江笑影在睡梦里很不安稳。她的眉头一直皱着,睫毛宛如蝶翼,忽闪两下终于缓缓睁开双眸。她脑子还晕晕的,一阵恍惚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的空间很小,却装饰得富丽堂皇,银丝的厚锦被盖在胸前,上好的檀香在炉子里缓缓升起,弥散了一屋子的香气。
江笑影揉着脑袋,她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很快,她反应过来,首先先查看自己身上的武器,衣袖里的刀片没有了,怀里的匕首也不见了,她抬手摸了摸头发,才想起来,那玉钗自己给扔在雪地里了。
如今,她再次沦为刀板上面的鱼俎。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朔风吹散她一头长发,有几缕搭在眼帘处,粗糙的砂石随着朔风吹进眸内,江笑影搭着眼睫,望着外面。
她在一座马车里。马车现在停在一个酒楼边。这里风沙极大,绝对不是京都。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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