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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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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祈男的回答,直接将她没说完的话打断:“昨儿晚上睡压了膀子,手酸抄不得。”

顿时满屋里又安静了下来,众小姐们此时心中,对祈男当真是又敬又妒,死丫头好大的胆子!太太却是气炸了肺。

☆、第二百四十章 警告

祈男这方转身走了下来,不料她才走下一步,就听见六姨娘罗衣对四姨娘石竹低低地道:“看这嚣张模样!还没怎么样呢就这么抖起威风来!也不想想,她是走了,五姨娘还在太太眼皮子底下凑日子呢!”

四姨娘还没开口,七姨娘揉着被祈男踩得生疼的手,狠狠地咬牙道:“真要让我去挑粪,我就有本事天天让那妖精吃粪!”

几个姨娘顿时吃吃地笑了出来,齐妈妈也跟着嘿嘿,太太更是松了口气,正要也换上笑脸来,不料却见祈男陡然转过身来。

“五姨娘的的事,不经几位姨娘提醒,我险得就忘了。”祈男神情淡雅,眸光清冷地将太太面前一堆人扫视一圈,刚才说话那几位,没一个疏漏:“还请太太好生照顾五姨娘,本来有老太太在,我也操不上这心,不过到底小人难妨,也难说有人不怕死非要自己难堪。”祈男重点看了齐妈妈和媚如一眼:“好在眼线一说,不止太太,姨娘们有,我虽不才,到底也有些本事。若将来得信,听得不好二字,”

说时迟那时快,祈男眼光斜处,顺手捞起桌上一只青花瓷碗,里头本是满满的细小清粥,却只听得咣当一声,祈男手起碗落,瞬时地上,粥泼碗碎,一片狼籍。

满屋人都被吓住。从来苏家长大的小姐,哪有这样明而显之动过脾气的?就连太太也被吓了个动不得。

“凡五姨娘有个不好。凭你们信或不信,你们如何对她,我必三倍五倍。加重返还!”祈男将手在桌布重重擦过,厌恶地向上看了一眼,口中冷冷地道。

屋里无一人接话,太太用手捂住胸口,几乎倒仰。她一向只当祈蕙是逃出了自己掌手,自己无法操控的,没想到祈男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祈男谁也不看。一步步慢慢走了出去,裙摆的暗色云纹如水荡漾而过。带动了屋里几近窒息的空气,一身清冷风华,艳绝满室。

四姨娘六姨娘,并半坐半跪在太太跟前的七姨娘。望望被溅得满裙都是的清粥点子,面面相觑,一字说不得。

玉梭紧紧跟在祈男后面,回到了臻妙院。路上她几回见祈男有些脚步不稳,可待自己伸手去扶时,祈男却重重推开了她的手。

午后,吴妈妈抱着一只随身包裹来到祈男房里,说是太太让过来的,今晚就歇在这里。明儿一早好方便出发。

祈男回说如此甚好,玉梭便领了她出来。

“九小姐今儿可算威风了,太太气得早饭也没吃。几位姨娘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听说太太真下了狠心,要赶七姨娘去给老太太菜园子浇粪呢!”吴妈妈边走边对玉梭道。

玉梭摇摇头:“小姐心里苦到极处,妈妈哪里知道?若不是太太这一手太狠,小姐也不至于如此。”

吴妈妈点头,却又叹了口气:“我的姑娘。这算什么?若说这就是狠,往后日子也别过了。宋家只怕比咱们这里有过之无不及。小姐事前有个预备也好。”

玉梭听说。心里由不得忧心重重起来,只是当了吴妈妈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将其领到自己屋子里,让道:“妈妈跟我凑和一晚,别嫌弃。”

吴妈妈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一个老婆子,倒嫌弃你了?只是看你这里还有不少东西,都不带了?明儿早起就走了,包裹只该早交出去的。”

玉梭微笑道:“都是些粗笨家伙,带去只有麻烦,不如少些,路上轻减些分量,也容易行路。”

吴妈妈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来,又道:“对了,听说咱们是与宋家一路同行的?我今儿早起扣宋家来人报说,宋夫人有些好转,也好行得了,于是跟咱们一起,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玉梭听说这话只有冷笑:“若说照应只怕不敢。求这位好夫人别再半路整出什么妖蛾子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吴妈妈苦笑道:“才我就说到这里,如今你愈发来了!这一路算什么,将来嫁进去,日子长长远远,有得熬呢!现在就怕了,那也不用过了。”文人小说下载

玉梭却不以为然:“这也不一定的。我看那位秀妈妈倒好,人虽清冷些,话也不多,到底心里还是向着咱家小姐的。还有她背后那位宋老夫人,虽说不曾见面,于这门亲事上,也确实是向着小姐的。”

吴妈妈好笑起来:“看不出来,你一个小毛丫头,心思倒多,不过也难怪,你家小姐那样,你自然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只是话虽如此,还得走一步看一步。那家的老夫人可不比咱们家,那是个皇上太后面前也说得上话的主儿,宋夫人见了也只有倒气的份儿,咱家小姐若真能拿捏得住她,那方是一件幸事!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锁儿从外头进来,口中嗔道:“您二位这是办事办老了?说话声音恨不能比过外头打雷,小姐人虽在屋里,耳朵可没关上,小心她听了去,愈发心里难了!”

吴妈妈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对玉梭锁儿道:“你们可别小看了小姐,慢说我这几句,就再添上些,也压不垮咱九小姐!再者,我这点子心思算什么?小姐只怕早就虑到了!”

玉梭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祈男一人身上担那许多责任,心里有些替她发酸,嘴上少不得笑道:“行了行了,妈妈越发嘴碎了!”转头又问锁儿:“你不在屋里伺候小姐,又出来做什么?”

锁儿指了指外头:“你们前脚出来,后脚便有人从太太那里送东西来了,说是宋家命人送来的路菜,还有几只大包裹,里头也不知塞了些什么。”

吴妈妈忙起身跟着锁儿出来,玉梭也好奇来看,果然院里站了七八个小厮,手里满满皆是盒子包裹。

祈男也出来了,正站在台阶上,眉头微蹙,听领头的那个回话:“。。。太太说了,这里东西都是宋家那边,特意预备给小姐路上使的,因此太太一件没留,就都叫送到这里来了。”

祈男心里对那句一件没留鄙夷又好笑,便点头道:“既然太太这样吩咐,你们只管放下去吧。”

小厮们将东西搬进屋里,桌上放了一半,另一半放不下,只好堆在春凳上,然后告退走了。玉梭吴妈妈们遂上前来检看,先打开最大的那只,口中顿时就:“哇!”地叫了出来。

祈男听见,便也上来,一见反是皱起眉头来了,原来里头是几件大毛,最上头是一件上好白狐皮里子,石榴红底子彩凤团花刺绣出风毛披风。

“看这毛儿!”吴妈妈眼都看直了,将披风翻过来,小心翼翼抚过油滑的毛面,口中啧啧地道:“我也算经过些事,见过世面的了,就没见过这样精致玩意!这么大幅面,得多少只白狐?看看,一根杂毛没有!只这一项,怕就值了许多!”

玉梭也张大了口:“妈妈是见多识广了,我却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说起来大毛小姐也有几件,哪有这样上好的?不过是黑狐一件,海龙一件罢了,就这样咱家小姐里也算拔尖了,别人哪有?”

锁儿本就见之震惊,再听二人如此高论,愈发受惊不已,手抖抖地想上来摸摸,被吴妈妈一把打了下去:“爪子洗了没有就上来蹭?这可是白狐的!看染上一点汗渍,卖了你也不够赔的!”

吓得锁儿瞬时就缩回了手,口中直念佛道:“哦米拖佛,我的天神!这怕不得值五十两银子?“

吴妈妈啐她一口道:“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金子还差不多!你知道现在外头行情。。。“

“行了行了!”祈男听不下去了“我这里又不是皮货行,看你们越说越起劲了,还不收起来!”

并不是说祈男不喜欢,世上哪有女子不喜欢精致美丽的东西?更别说是稀有罕见之物了。不过想到这里经了宋夫人手送来的,祈男心里实在就只有恶心二字可以形容。

“怎么就收起来了?”玉梭拉了祈男的手上前来:“得先试试才好,看尺寸合不合?”

当下她与吴妈妈死活拉了祈男,锁儿捧宝似的将那件披风高高捧起,直喊重死了,披到了祈男身上。

“还真是怪了,宋家怎知小姐身量尺寸的?”见此物几乎天衣无缝地帖服于身,吴妈妈脸上直笑,心里点头,看起来对方是用了心的,虽有刁难,可心思到底也没少花。

“要我说,还是秀妈妈。”玉梭话只说到一半,被祈男瞪了一眼,后半截便缩了回去。

秀妈妈。那样一双淡然云轻,却仿佛一切尽于掌握的眼睛。人间大小事哪有瞒得过她的?身量尺寸这样的,在其面前,恐怕不过只是针尖般的小事罢了。

“这可难说,”吴妈妈瞥了祈男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我可听说了,宋家大爷亦是个格外有心之人。别的话不敢说,打听些小事,只怕那大爷还是能办得到的。再说这狐皮不是一般外头随处市卖可见可得的,皮货大号一二年间怕也出不得一件,也只供给贵客。要我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奉亲

“要我说你们都是要热死我了!”祈男白了吴妈妈一眼,将那披风向后一抖,玉梭吓得几乎没了魂,好在手快接了下来。

“这才十月间就穿大毛,身上痱子也要捂出来了!”祈男不理那三个被白狐披风收了魂的人,也不看包裹里余下的东西,左不过是些皮货,转身又走到春凳前,动手开了一套叠得高高的黑漆雕花食盒。

前世是个吃货,如今也没忘了这脾性。穿的且放一边,咱还是先看看有些什么好吃的再说。

路菜路菜,顾名思义就是路上吃的菜。祈男犹记得前世于舌尖上的中国上听说过,路菜有三个特征:好吃;不容易坏;好带。

一来,古时存储条件有限,二来交通不便利,所以有此上一说。

因此路菜便以腌制之居多,肉丁、鸡丁、笋丁、酱黄瓜、鱼干之类,都是常规路菜。不过祈男心里倒对宋家路菜存些期盼,想来如此钟鼎之家,置办的必不同一般凡响吧?

果然先就看见最上头一层圆盘里,竟是个什锦盒子,一圈八个格子,中间一正方小格。外头一圈俱是些盒子菜,各色肉菜切丝,这也罢了,中间那一格却放着一小堆虎皮鸽子蛋,也不知用了些什么香料调配出来的,揭开盖子就闻见一股子扑鼻的香气,馝馝馞馞,浓郁鲜美之气瞬时便在屋里弥漫开来。

“好香!”锁儿缩了缩鼻孔:“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吴妈妈却立刻抽身将那堆大毛用包裹皮裹了下来。又慌张张地抱进里间,口中喃喃道:“可不该,可不该!染上味儿就完了!”

祈男笑她:“妈妈你这一路只管吃那大毛就完了!”

说着将这只盖子合上了。又看下面一层:见是带皮羊肉,烂炉得异样梅酥,肉冻颤颤地直在眼皮底下打抖,祈男细闻了闻,这香料又与刚才不同,浓郁麻辣,香气烂漫。花椒想必没少放吧?

一层层看下去,别的也罢了。祈男也见过,唯有最下面一层,打开就先看见满满当当铺了一面的虾子,鲜腥之气随即而来。细品之下,竟还有些上好五加皮的气息。

“哦,这玩意我知道,”玉梭也被食物的香气吸引,凑到祈男身边向下一张:“上回老爷从京里回来,就带了一小盒这个,说叫什么虾子咸鱼的,用上好的陈酒蒸出来,下饭过粥是道好菜。到家还没吃完。姨娘便依言将最后几块用上好的绍酒蒸了出来,就这几块咸鱼,特意用了不少好菜去配。光笋尖就削去了一小筐,我记得姨娘还陪老爷大醉了一场呢!怎么小姐竟忘了?”

话说到这里,玉梭方才觉出了失言,于是不敢抬头看祈男,只得轻轻又添了一句:“不过日子也好久远了。对了这菜见风不好,容易变质。小姐还是合上盖子为是。”

祈男咚地一声丢下盒盖,掉脸就出了屋门。

这真是命运跟自己开的玩笑!自己中意的男人。偏有个对自己最最看不眼的亲娘!这种八点档常见路数竟套到自己身上来了?!

为什么他宋玦就不能有个知情识体,对自己赞赏有佳的娘亲呢?自己这么温文可爱,上得台面,入得厨房,虽然后者还不曾实验过,不过会吃一定会做,这一点祈男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为什么她宋夫人就不能对自己青眼有加呢?!自己这样有才有智,有貌有心之女子,又是千年之后穿越来的,她上哪儿找去?!

自己看上他宋家是给他们面子,要不然凭我,哼哼!别说皇妃,只要我愿意,皇后我也不在话下!

反正史书我都读过了,历史熟知于心后头发生什么事我通知道,一一报于皇上,还不拿我当个仙女似的供起来?

便宜你家还不知个字!害我不成又害我姨娘!

正当祈男郁郁不平之时,玉梭悄悄跟了出来,心里惴惴不安,口中待说不说。

祈男觉得了,闷闷一声问道:“又怎么了?”

玉梭想了想,陡然问道:“我才发现,还有些=醉蟹呢!还有一大箱各色细竹丝编出来的不知什么用途小篓子,我不敢贸然就开,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祈男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玉梭变着法儿安慰自己,欲令自己开心的意思。自己虽生气,可玉梭到底没错,将气泄到她身上是不应该的。

再说只管怨气有什么用?生活已用无数事实证明,强者为胜,怨天尤人只有郁郁而终一个下场。

“嗯嗯,那就进去看看。”祈男深深吸了口气,反身又进得屋来。

果然有一筐醉蟹,数十个齐放于一个深青色的坛子里,并有一张小纸条贴在坛口,祈男细细看去,口中慢慢念道:“三十团脐不用尖,老糟斤半半斤盐,好醋斤半半斤酒,入朝直吃到明年。”

边念嘴角边情不自禁地高高扬了起来,祈男心想这不用说,必是宋玦手笔。秀妈妈绝没有这样子小情小调,送就送了还写什么歌诀?宋夫人更不必说,这些东西过没过她的手都难说。

玉梭见祈男笑了,也就心头一开,又向里间喊吴妈妈,又对锁儿道:“看宋大爷这字写得,风骨朗硬,笔意恣肆,真当得起人才二字。”

祈男听这话马屁得不像,又不文不古,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人才呢!才人吧?!

吴妈妈忙不迭也出来,看见祈男的笑,顿时天也睛了云也散了,满屋里气氛便又活跃了起来。

“要说还是宋大爷三个字管用,一提起来,小姐脸上光就耀出来了。”玉梭偏了头低低对吴妈妈笑道。

“你懂什么小蹄子!这才叫天作良缘呢!”吴妈妈也是一脸禁不住的笑意。

“姨娘虽苦了些,到底还是替小姐成就了一桩美事,也算所得不虚了。”玉梭微微叹息,趁祈男细看纸条之际,悄悄地道。

吴妈妈顿时捅了她一把:“才就是你惹出来的事,当我不知道呢!在里间都听出小姐的不高兴了,这会子你还说!看一会出去我打不打你!”

玉梭忙说再不敢了,于是又看那些小细竹丝篓子。每个小篓上俱亦贴着红纸条注明,原来是各色果丁子,肉丁、鸡丁、笋丁、酱黄瓜、鱼干之类,别的也罢了,唯有一只上头写着山家三脆。

祈男一见就笑了:“山家三脆乃嫩笋、小蕈、枸杞菜,怎么这里也有么?”

于是命玉梭打开来看,果然是那三样,切得整整齐齐,垒得细密结实。

“这东西可不容易得,”祈男指那小蕈道:“尝有诗云:“笋蕈初萌杞叶纤,燃松自煮供亲严。人间肉食何曾鄙,自是山林滋味甜蕈。”有了它,我是连肉也可以不要的。”

玉梭心里一动,不觉抬头看了祈男一眼,果然祈男跟着就道:“这一小篓留下,本就不是路菜,新鲜东西怎么好带上路去?一天下来就坏了。寻个妥当人,给老太太佛堂那边送去。”

吴妈妈有些犹豫:“九小姐,老太太是不吃外头来的菜的。”

祈男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这是不一样的。你只说我送来的,给老太太养神益气便是了。”

吴妈妈还要再说,玉梭上来拦了她不叫开口,自己则拎起篓子来:“她们通不会说话,我去吧!”

祈男嘴里嗯了一声,又道:“此三素用油炒作羹,加胡椒尤佳,再放些面条进去,便亦名谓:三脆面,奉亲最佳。。。”

最后几个字几乎小到听不清楚,可屋里余者却皆闻之红了眼圈。

“小姐放心,老太太不收我就跪到她收!”玉梭咬了牙,捧起菜篓出门去了。

祈男呆呆看着一屋子包裹器具,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是空到头,沉到底,反又生出些希望来了。

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个身体活了十四年,灵魂却刚刚才有些熟悉的地方。虽是新到,却也有些感情了,尤其对着臻妙院。

锁儿看祈男眼神中有些怅然,心下不安,便看了吴妈妈一眼,后者会意,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左不过是这么些东西,小姐也看乏了,锁儿你就先收了,一会再叫人来扛到二门外,就放在小姐车上吧,一路上要用也好拿,不必跟在后头大车里。”

锁儿忙就上来收拾,眼角余光不住睃着祈男,祈男觉得了,抬头瞪她:“看我做什么?实告诉你吧,我今儿晚上要吃人肉包子,正愁没有肉馅儿呢,你惹恼了我,小心我剁了你!”

锁儿吓得一哆嗦,向后撞上了吴妈妈,后者向地上啐了一口,又是好笑又摇头:“这也是小姐嘴里说得的!也不嫌嘴酸!”

祈男愈发一本正经:“嘴是不酸的,只不知人肉酸不酸!”

这下连锁儿也听出来了,小姐这是开玩笑呢!知道自己做不成包子了,心里松快,脸上便也肯笑了,祈男自己到底也憋不住了,遂也笑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离家

深秋日头短,说话就走到了头,玉梭回来时,屋里已掌起灯来,淡淡的黄光将一切都笼在温柔的气息里,就连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比白日温婉多了。

“姨娘气色倒比前几日还要好了,老太太竟无一字推辞,且让姨娘亲手出来接的,说晚上就命人做了,看滋味如何。”

玉梭的话,几没让祈男落下泪来,她坐于窗下,这时便偏了头向外看去,一轮斜日颤颤微微地于枝梢上挂着,气势不足,却还在强撑着向外散出暖意的倔强模样。

“嗯。”祈男只说得出这一个字,再说就要勾出泪来了。

玉梭知趣退了下去。

宋玦对自己的用心和体贴,让祈男心中甜蜜欣喜,只是锦芳一事,到底令她心有不足,好在老太太是个明事理又对自己青眼有加之人,锦芳在她那里,倒也一时无忧。

用过晚饭后,祈男本还想再看会子书,玉梭催她道:“小姐,今儿晚上就别用功了吧?明儿天不亮就得出门,看迟了睡,起得早必得身子发软。”

祈男听了只得放下书来,只是想想又拿到手上,道:“上夜的还没来呢!我等她们来了有话说。”

玉梭只等依她,又替祈男将桌上油灯拨亮了些。

好在上夜的说话就到了,祈男不过才看了半页,就听见桂儿的姑妈,金妈妈在院里说话的声音了。

“妈妈来了?”祈男忙将手里书放下。脸上堆出笑来,走出院来。

金妈妈忙上前来请安,口中问好不已。又说些祝贺之词,祈男微笑一一领了,亲自走下台阶来,将其扶了起来。

“妈妈身子倒硬朗很,别的妈妈半年总有个小病小灾的,只有妈妈,一天也不差。日日得见。”祈男笑道。

金妈妈忙道:“小姐过誉了,也托大家伙的福。也好在家里平安,因此倒也舒心得过了些日子。”

祈男凑到玉梭耳边说了些什么,玉梭应了,忙忙就去了。祈男便叫桂儿:“去请几位妈妈厨房里坐坐,我记得晚饭时还有不少老火炖出来的母鸡清汤呢,请妈妈们一人喝上一碗,去去寒气!再有什么现成的点心上几碟子,明儿我就出门了,今儿也算我请请大伙儿!”

妈妈们先是假意推辞,过后架不住热汤点心的诱惑,便看金妈妈眼色,后者笑道:“也得亏今儿出来得早。原想着九小姐要早些安歇,怕迟了打扰小姐,没想到倒给自己谋些好处了!”

于是妈妈们也都笑了起来。桂儿便与章婆子一手一个,将人都拉进了厨房里。祈男使个眼色,金妈妈会意,遂又道:“你们只管吃喝去,我四处巡一巡就完了,出来就好走了!”

妈妈们少不得感激道:“只麻烦了你。一会有好点心,我替你袖上几个!”

待人走清。祈男招手将金妈妈叫进了自己屋里,正好玉梭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二张银票,祈男接过手来,玉梭便去了门外守着。

“这里两张银票,”祈男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就塞进了金妈妈手里,且随即就反握住了对方手掌,不让对方有推辞的机会:“一张给妈妈,一张劳烦妈妈,带给后楼的尹妈妈。别说不要的话,妈妈只管收下,若收下,我后头的话才好说下去。若妈妈有意跟我推辞,我便不好开口了。”

金妈妈怔了一怔,心里念头一转而过,突然明白过来,本来硬要推回去的手,缓缓收回劲来,口中略有些迟疑地问:“小姐,可是为了五姨娘?”

祈男闻言,即欣慰地松了口气,脸上亦有些真心笑容了:“只这一句,我便知没错托付了人。确实为了五姨娘,她在这里,虽有老太太,我亦有些不太放心。家里姨娘太多,五姨娘又与人结下不少前怨,太太又那样,”祈男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很快,便又扬了起来:

“劳烦二位妈妈,能看顾时多看顾些。我必每月有一信到,随便想了什么法子托了什么门路,必有信到。也请妈妈每月给我回信,我知道你二位当家的都是识字的,只可请他们代笔,别人一个也不能信任。到时我亦自有门路让妈妈的信带到京里。”

金妈妈点头,又连连叹道:“以前总说五姨娘养了大小姐是个有福的,如今看来,真正的福气,是养了个九小姐!”

祈男心底亦是叹息,嘴上却不吐一字,反将金妈妈的手重重握了一所致,然后方才丢了开去:“劳烦劳烦!”

一切尽在那四个字中了。

次日出门。

祈男梳洗完毕,辞别院里众大小丫鬟,又再嘱咐一遍看好姨娘屋里东西,有事只找金妈妈尹妈妈说话。

各人自是应了,又洒下不少不舍之泪,方才丢手。

走出二门外,祈男看见的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太太领着众小姐,姨娘们,正于门首处一字排开,身后又是不少丫鬟簇拥着,正各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齐妈妈老鼠眼尖,先就看见祈男出来了,忙咳嗽一声,太太本正和四姨娘说着什么,这时便回过头来:“哟,九丫头,今儿怎么穿得这样素净?”

祈男懒得理会这种问题,其实她今儿穿的一件淡青底子刺绣纹样镶领缘袖口白底琥珀色折枝花卉刺绣褙子,配里头一件妃色偏襟对眉竖领袄子并一条浅金色百褶裙,其实也不算很素了。不过在太太眼里,今儿送出祈男便如同送嫁一般,只要不穿成经霜的柿子似的,想必都不合她心意吧?!

“给太太请安!”祈男微微福了一福,心不在焉的模样。

太太也就心领神会地受了:“你这一去,自有老爷教导你,我倒也不必太过费心,不过一应事体你还该小心应付,总之别叫人笑话咱们苏家就是。”

别让人笑话你不会教女儿才是真的吧?!

祈男依旧心不在焉地听着,正好老爷出来,太太便一阵风似的扑到那头去了,祈男先也过去行礼,又受了些教导之言,方才退到后头。

祈缨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道:“九妹妹,你昨儿叫人送来的箱笼我都收到了,只是怪臊的,平白给我这许多好东西,只是若不收,怕又便宜了别人。”

祈男一听这话对味,不觉就冲她笑了:“倒还是你知道我的心些。你若推脱,那可真便宜,”说着向太太那边瞟了一眼:“实话说给你吧,我就一齐毁了也不肯交给那边的。”

祈缨会意点头,又悄悄在祈男耳边道:“五姨娘的事,你只管放心。我在一日,便看顾一日,就我出了门,”说话间脸色微红:“还有二姨娘呢!因哥儿还小,二姨娘今儿不便出来。不过她让我转告九小姐,上次生产的恩德,二姨娘是一丝一毫也不敢忘的,五姨娘只管包在她身上就是。”

祈男微笑起来,回握祈缨的手一把:“二姨娘如今也算得扬眉吐气了,你就明儿出了阁,想必心里也松快些。”

这才叫积福积徳呢!祈男在心里想。自己帮她们母女二人,看来也是帮对了。

总算将老爷那边打点完毕,老爷上了车,太太方才得空来看祈男,却也已经上车了,玉梭在车前看见大对人马过来,忙对车上道:“九小姐,太太来了,要不小姐还是下来吧!”

祈男冷冷地声音透窗而出:“不必了,就这里说话。”

其实哪里还有话说?刚才礼也行过了,客套也客套过了,祈男实在没那个心情跟这些人玩什么社交游戏。

太太见祈男如此,顿时脸就有些挂不住了。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可当了众人,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这也是太太,以及大家后宅各位掌家娘子的特长,面子功夫。

如今见祈男索性连这点子门面工夫也懒得做了,太太自是失了里子又失面子,又被许多人盯着,少不得忿气满怀无处着,双腮红上更添红,当下要发作,老爷又在前头车上催了:“怎么还不走?”

太太少不得忍了气,肚子也鼓大了,眼见车队出发,还不得不高高扬起手里帕子,做出悲不自禁的模样来,直到车尾巴也看不见了,方才向地下啐了一口。

“太太今儿可累坏了吧?”齐妈妈有心,将一切收进眼里,趁人还没散了,便高声大气地道:“起了个大早又站到现在,身子不乏才是假的。不如请了五姨娘来,替太太捏捏腿脚可好?”

太太哼了一声,算是默许。齐妈妈大喜,叫个婆子就去佛堂传话了。

祈男人还没走出大门呢!这里就刁难上了?祈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却不吭声。她心里有数,这样明门张胆地,只怕老太太那关就过不去。

果然那婆子一会儿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老太太连门也没让我进,只让个地里管菜的出来传话,说这会子正做早功课呢,没得空。我就说等等,得空再去也行。不料后头就连个回话的也没了,地里又正浇肥,我,我就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来了来了!

齐妈妈一个巴掌,打得那婆子捂着脸没处躲没处藏的,口中更骂:“这点子小事也办不成,要你何用!”

太太愈发气个倒仰,却也无可奈何,因为那是老太太,她动不得,下不得手。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太太竟如此护卫那个妖猸子狐狸精!

祈缨背过身去,偷偷笑了。

再说祈男这边,出了苏家正门,就看见道路两边光溜溜的,苏二老爷心里有些不太自在了,怎么一个相送的地方官员也没有?

直到出了城,这个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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