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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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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妈妈果然依言进来,开门让荷风走了。祈男冷笑看着,先不说话。

“确实夫人等着那丫头回话,小姐别怪罪她。”秀妈妈平平静静地走进屋来,先对祈男行了个礼,口中也十分恭敬。

祈男心想这才是先礼后兵的标准模样呢!就看这妈妈有没有勇气实话实说了。

“才我的话,相信妈妈并没有什么也没听着,不然如何能恰到好处地出现,放荷风姐姐去了呢?我并不恼荷风姐姐,只是妈妈这事行的,唯实让我心里有些不快。”祈男开门见山,因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没必要磨叽绕弯子。

秀妈妈比荷风确实老练得多,且平日就不是付笑模样,现在就更不笑了,一双黑黝黝地眼珠子,平淡如水地看在祈男脸上:“是,这事是我一手操控的,也是九小姐福气来临,不然别家姨娘怎不上楼来,偏就九小姐的姨娘上楼来了呢?也是佛祖庇佑吧?”

这话连玉梭听着都有些生气了,因此不待祈男开口,她便抢身出来,微带怒气地道:“妈妈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我们不知道你弄出这许多事来,只是为和亲挑人?我们小姐也是为救姨娘,要不然依小姐的见识,才不会无缘无故上你这个贼当!”

秀妈妈这下反低低地笑出声来,眼中颇有些意外之情:“原来你们也知道了?”她转了转眼珠子,恍然大悟地道:“是不是早先我和夫人在那边楼里的话,被你们偷偷听了去?怪不得呢!我看你二人先前站在姨娘堆里,神色就是与别人不同。别人家小姐只是惊慌,苏家祁家别的小姐也不过多些难堪,唯你家小姐,”她定定看在祈男身上:

“眼里又怒又恼,仿佛知道些什么,又不能直说出口似的,也怪不得她一口咬定,贡品一定不是姨娘弄坏了,原因竟出自此处。”

☆、第百九十四章 正面对峙

玉梭瞬间就傻了眼,再一想可不是?梅花加蝙蝠,可不就是梅蝠?于是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确是我自作聪明了,小姐说得对。”

祈男上来拍了拍她,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内里饱含了安慰人心的温暖的力量:“玉姐姐来帮我想想,那一枝柏形该做成什么样?趁有纸笔,咱们画几张样子来斟酌可好?”

玉梭自是点不止,于是二人坐于窗下,边看屏风边商量 着,祈男执笔,玉梭从旁提点,不一会,竟也有七八个雏形了。

“苏九小姐!”房外有人敲门,听声音,是荷风。

祈男忙应了一声,玉梭则不待她吩咐,早会心将草稿藏到了无用的杂纸堆下。

“荷风姐姐请进!”玉梭将门拉开,祈男笑着立在里间门帘处。

“才苏二太太已经家去了,叫我给九小姐递个话儿,只说小姐不必挂心家里,安生将这里事完了便罢。”荷风说得极轻巧,可祈男心里明白,这只怕是经过了几重修饰的言辞,以苏二太太的真心来说,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平和温婉的话来。

“嗯我知道了,多谢姐姐,还劳烦姐姐跑一趟,我实在心有不安。”祈男心里那样想,嘴上却这样说,还得保持嘴角的稳定弧度,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多线程处理能力。

荷风也笑,仿佛与祈男心有默契,有些话不言而喻似的,过后方福了一福道:“秀妈妈要我留下,本就为伺候小姐,再说不安,那可不真真才要折杀奴婢了?对了小姐,楼下丫鬟已送了买得的颜料器具来,这会子就送上来可好?”

祈男忙说再好没有。只是倒奇来得真快,仿佛早准备好似的。

荷风依旧保持镇定自若的神情,边看小丫头们搬东西上来,边清点手里单子。边竟还有空回答祈男的问题:“这没有什么,正好许多东西我家大爷外书房里有,再现成不过了,大爷听说是苏九小姐要,丢下话说要多少拿多少,有不合用的,请小姐说一声,爷亲自吩咐了人买去。秀妈妈倒好笑起来,只说夫人吩咐也没见大爷这样勤快的。”

祈男偏过半边身子去,不让荷风看见自己微微泛红的脸:“想是大爷同情我了。又或是宋府一向待客有道,门风如此。”

荷风刚才不过随口一句,意在混过祈男的提问,不想见祈男如此,心里倒反也有些好奇起来:“莫不苏九小姐见过我家大爷?又或是。年幼时一处玩耍过?记得大爷三岁之前,曾在杭州住过一年半载的,苏九小姐是不是那时候认识我家大爷的?”

祈男不敢说没有,更不敢说有,其实她哪里知道,都是自己穿来前的事了。

好在玉梭替她回了:“这倒没有,我家小姐一向没出过家门。我也不曾记得,宋大爷来过我们苏府,想是宋大爷一向对人热心,又担忧太后贡品之事,方才如此热情吧。”

荷风也就算了,见小丫头们搬完了。便将单子交于祈男,请她过目。

祈男走到八仙桌前,一一看去,见颜色有赭石,广花。藤黄,石黄,石青,石绿,管黄等等,每样都用个带盖的胖身瓷罐装得好好的,又有蛤粉四匣,胭脂十片,大赤飞金一百帖,青金一百帖。

看到这里,祈男不觉笑了出来:“这也太多了,”她指着那二叠金片道:“我就开佛像铺也全不了这许多!”

玉梭忙朝天念了声佛,只说小姐情急,请佛祖莫怪。

荷风也笑道:“我也说用不了,小姐单子上也没有,只说金线一样,也只要少许,可我家大爷哪里听这些话?凡他有的,不管单子上有无,都叫奴才们抬了来,没有的也已打了快马让人买去了,看这架势,是恨不能直将颜料铺子现成搬到这楼上来的!”

玉梭听见这话,先就憋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祈男嗔了她一眼:“好个耐惊受怪的小蹄子,这里又有你什么事?还不快搬了东西到书案上去呢!”

荷风注意地看了祈男一眼,也没什么多说,看着玉梭收拾东西,便预备退下。

“姐姐请慢走,”祈男却突然叫住她:“我今儿尚有一事未明,还请姐姐指条明路。”

荷风脚下慢了一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笑:“小姐请说。”

“我家姨娘,虽有些心浮气躁,却不是会对人家东西垂涎,动手动脚的人物,黄绢之物,更没有这个胆子伸手。如今我既答应修补,当了姐姐的面,少不得要说句实话,屏风的事,我敢说不是我家姨娘做的,姐姐觉得如何?”

荷风依旧微笑:“若说不是苏家姨娘,那就是祁家姨娘了。”

只见祈男秀美的眉峰慢慢锁紧,眉心里,拢起了几缕若有所思的皱痕,唇角微抿,春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暗光闪烁,摇头轻道:“那更不会,”她凝神注意着对方表情,“月香姨娘最是个乖巧不过的,且祁家姨娘名声这城里无人不知,说她坏了贡品?全无道理。”

荷风见这九小姐逼人至此,心里暗叫一声果然厉害,言语间一丝错漏没有,直叫人无隙可钻。

“既如此说,那就还是苏家姨娘坏的。”只是荷风还是不肯让步:“左右没有旁人,不是她们俩,还能是我家夫人特意放个坏的在这楼上?本来又不知小姐会修会补,要弄这一出做什么?”

“我知道这话不是姐姐真心,不然姐姐为何看见姨娘们上楼,忽地要叫她们下来?”祈男步步紧逼,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我知道姐姐有心解救姨娘,只是可惜迟了一步,她们已经上去半天,再下来也说不清了。”

荷风身子由不得震了一震,本来一直冷静的表情也开始有些松动了,张口咀嚅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这还是头一次,祈男看见对方失语。

“姐姐必定知道些什么,又何必有意隐瞒于我?反正,”祈男决定使出杀手锏来:“反正我如今人已在这里,秀妈妈不论做何打算,我都已算是入瓮而来,又不怕我跑了,何不让我死个明白?”

荷风尴尬地笑了:“九小姐说话真如金刚钻在人身上打钻一般,一句是一个洞,刺得人想避也避让不开。”

祈男也笑,却不是不肯相让:“我不过嘴皮子动动罢了,哪比得秀妈妈?她不过三下二下,直将我和姨娘三人都扣下了,这才是正经路数呢!”

荷风无话可回,愈发尴尬之际,却听得门外秀妈妈的声音响起,还是一样的明亮爽快:“原来小姐在屋里赞我?可惜了的,我竟来得迟了,说些什么也没听着。”

荷风趁机向外溜去:“妈妈来得正好,小姐正有事要问呢,夫人那里还等我回话,我先下去了。”

秀妈妈果然依言进来,开门让荷风走了。祈男冷笑看着,先不说话。

“确实夫人等着那丫头回话,小姐别怪罪她。”秀妈妈平平静静地走进屋来,先对祈男行了个礼,口中也十分恭敬。

祈男心想这才是先礼后兵的标准模样呢!就看这妈妈有没有勇气实话实说了。

“才我的话,相信妈妈并没有什么也没听着,不然如何能恰到好处地出现,放荷风姐姐去了呢?我并不恼荷风姐姐,只是妈妈这事行的,唯实让我心里有些不快。”祈男开门见山,因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没必要磨叽绕弯子。

秀妈妈比荷风确实老练得多,且平日就不是付笑模样,现在就更不笑了,一双黑黝黝地眼珠子,平淡如水,无风无浪地看在祈男脸上:“是,这事是我一手操控的,也是九小姐福气来临,不然别家姨娘怎不上楼来,偏就九小姐的姨娘上楼来了呢?也是佛祖庇佑吧?要怨,也只有怨自家姨娘,怨不得别人。”

这话连玉梭听着都有些生气了,因此不待祈男开口,她便抢身出来,微带怒气地道:“妈妈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我们不知道你弄出这许多事来,只是为和亲挑人?我们小姐也是为救姨娘,要不然依小姐的见识,才不会无缘无故上你这个贼当!”

秀妈妈这下反低低地笑出声来,眼中颇有些意外之情:“原来你们也知道了?”她转了转眼珠子,恍然大悟地道:“是不是早先我和夫人在那边楼里的话,被你们偷偷听了去?怪不得呢!我看你二人先前站在姨娘堆里,神色就是与别人不同。别人家小姐只是惊慌,苏家祁家别的小姐也不过多些难堪,唯你家小姐,”她定定看在祈男身上:

“眼里又怒又恼,仿佛知道些什么,又不能直说出口似的,也怪不得她一口咬定,贡品一定不是姨娘弄坏了,原因竟出自此处。”

祈男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叹一声姜是老的辣了。

☆、第百九十五章 傲骨风范

“妈妈果然厉害,确实我们听见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了,妈妈费尽心力演这么一出好戏,如今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不如放了那边的姨娘,反正我是随你们去了,姨娘留下又有何用?”祈男索性豁出去了。

秀妈妈敛起笑容来,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那可不行。姨娘若放回去,这戏就圆不回来的,外头人看见了必说,怎么白留下苏九小姐,宋家一定别有用心,到时反坏了我家名誉,我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好交差。”

祈男咬紧了牙关:“只你宋家是人,别人家都成了狗,随你们怎样是不是?弄出这许多花样,其实还不是为了你家二位小姐?她们不愿去受的罪,就一定要我们来受?妈妈你可别忘了,刘家小姐那头还尸骨未寒呢!”

秀妈妈眼皮子微微颤抖二下,可嘴角还是抿得极紧,半晌方道:“这事怨不得别人,只是那小姐没有福气罢了。”

祈男心头怒气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她没有福气?这样上好的福气,你家小姐怎么不急着自己去捡?何苦白白让给别人?妈妈说这种寒酸话,就不怕那小姐半晚做了鬼,来寻妈妈讨个公平么?!”

玉梭悄悄从背后拉了祈男一把,生怕她这话说得过了,惹恼了对方,毕竟还要在这妈妈眼皮子底下过上几天呢!

可祈男猛地挣开了玉梭的手,她的话还远远没有说完呢:“谁不知道远嫁塞外是桩苦事?只你家小姐是父母生自家养的?别人家就都是抱来的不成?你家小姐丢下不要的,我们就得狗儿似的上来抢食?妈妈你可听好了,今儿这事我只为救我姨娘,和亲的事,对不起,还得另议!”

姑奶奶我可不是一粒元宵,随你搓圆搓扁!

秀妈妈饶有兴趣地看着祈男,眼里流露出几分敬佩的意思来。她其实很想问问,怎么个另议法?事到如今,小姐莫不还有别的选择么?

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位如雪中青松傲然挺拔着身姿的苏家小姐。脸上身上有股子凛然让人不可侵犯的神气,秀妈妈一时间,竟问不出这个似乎有些冒犯的问题来。

“无论如何,请小姐将屏风修补好再说。”秀妈妈向后退了一退,让了一步。这于她是很难得的,因就算在宋夫人面前 ,秀妈妈也是不常退让的。

祈男冷哼一声:“这不劳妈妈费心,既然我许下这话,少不得给妈妈个圆满罢了!”

秀妈妈几乎要在心里击掌了,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惋惜。为这小姐,也为。。。

“小姐没别的事吩咐,老奴这就退下了!”秀妈妈此时的心境已与来时大为不同,对祈男的感觉也有不少改观,这小姐聪明伶俐劲是有的。傲骨风范?倒也见识了。

祈男转身回头,她简直不想再搭理宋家的人了!实在欺人太甚!

玉梭默默陪着祈男,将柏枝形状画了出来,又修正到满意为止,然后祈男动起剪刀,玉梭也帮着修剪。

因柏树叶形状特别,因此便需先剪出大概形状。然后涂色,再手工塑形。

待到掌灯时分,祈男和玉梭已差不多将所需的叶片纸形剪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祈男抬起头来,拍拍发酸的脖子后部:“怪不得觉得头疼起来。”

玉梭听见,忙丢下手里纸片,上来替祈男捏弄肩膀:“小姐可累坏了。在家哪有这样拼命了?整坐了一下午没动过身子,不酸痛起来才怪。”

祈男才要说话,却听见外间门口处有响动,以为必是荷风来了,忙嘘了一声让玉梭别说话。不料二人静悄悄又等了半日,却又没了动静。

玉梭先耐不住,拔脚向外走去,祈男没拦住,只得也跟了出来。

待走出外间,将门板推开,玉梭伸头向外看了看:“小姐,这可有奇怪了,怎么没人?刚才明明听见响动的。”

祈男低头想了想,突然转身回到里间,扒到窗口向下一看,不出她所料,一个身影正箭一般消失于平春堂外的暮色中。

此人身形高大英伟,身后,漫天的夕阳洒下一地金光,将他身上本是玉色的长衫,也辉映得耀眼夺目,因那衣料相贴身细薄,便更勾画出此人瘦销却结实的身形来。

厚实雄壮的肩,向下却是一个不小的弧形,倒三角勾出浑厚有力的腹部来,晚风猎猎,吹起衣袂,也一并拂过此时楼上的祈男,发烧发烫的脸。

是他!宋玦!

他守在自己门外!

守了多少时间?!

“小姐,”玉梭懵头懵脑地回来:“确实刚才外头没人,不过我才伸出头去没多久,小丫头小漫就从楼下不知什么地方过来了,问我可是要掌灯?说晚饭也预备好了,只是没敢就送进来。”

没敢就送进来,是因为外头那个人,不让她们进来,怕打扰了自己么?

他知道了?又知道多少?

祈男心头乱作一团,面上强儿镇定,只是对玉梭淡淡地道:“既然人问,送进来就是,反正这会子也看不见活计了,先点上灯,用过饭再说。”

玉梭有些担心地道:“小姐用过饭也早点洗了歇息才好!后头还有不少活呢!熬一晚也做不完,不好养养神,明儿再做!若一时逼得急了,熬出病来怎么处呢?这里又不是咱家,冷热谁管呢?”

一句话,说得祈男又是心酸,又有些感慨起来。

臻妙院,自己的那个小家,原来出门时竟不知道,要再回去,会是这样的困难了!

就算将屏风修好,自己就能回得去么?

“别说那许多,”祁男见小漫在门外探头探脑地,便先冲她笑了一笑,然后对玉梭道:“先吃饭吧。”

小漫听见吩咐,忙转头向楼下吆喝:“姐姐们,苏九小姐说行了!”

厨房里送饭的丫鬟们这才纷纷动作了起来,将预备下的热菜细粥,从烧得通红的铁板上,瓷碗里倒进精致粉彩套碗里,然后再放进食盒里,小心翼翼提了出来。

饭菜摆上桌来,荷风也来了,忙着在屋里四处点灯,原来除了原有的三五盏灯,她又拿了半打六盏落地海棠灯来,再加上桌上放着的二盏绛纱灯,床前挂起的四盏小明角灯,瞬间将屋里照得雪洞似的透亮。

“小姐请看,这菜还可用不可用?”小漫待厨房里的丫鬟们走后,笑着问祈男道。

祈男走上前来一看,喝!又是满满一桌子佳肴。

先是四样冷菜:酥姜皮蛋、酥炸鲫鱼,豆腐皮裹松仁鲜蔬,素白菌拌笋尖,然后又是四样热菜:蟹黄鲜菇,芙蓉鸡片,百合虾仁,清蒸桂鱼,最后中间放着两只大碗,一碗甜汤,粟米薏仁桂花栗子羹,然后是一大碗鸡汤馄饨。

玉梭先替祈男舀出一细碗羹来,放在唇边吹了吹,不觉叫道:“好烫!”然后问着小漫道:“才你们不是在楼下等了半天?怎么上来还这样烫?莫非厨房就在这平春堂后头?”

小漫笑了:“哪呀!大厨房离开这里远的来!不过是我家大爷,生怕小姐的饭菜凉了,又不让我们进来怕叨扰了小姐,这才特意让烧了铁板,将菜饭都放进大海碗里,上下铁板夹住,这方保得滚烫不凉。待要吃时,再倒进摆桌的碗里,也就是了。”

玉梭不禁吐了下舌头:“也亏你们,怎么想出这法儿来的?倒这样费事起来!平日里,夫人小姐也是这样?”

小漫摇头道:“哪有?你也知道是费事了!这法子本是宫里御膳房伺候皇帝,并各宫主子的办法,后来我家老爷因常于京中府邸招待贵客,有一回皇帝甚至也暗中到访,这才学了这个法子去。后来在这里修别院,少不得也如法炮制,夫人生怕老爷将有时日在这里养身,到时若没有,岂不让老爷失望?因此才造了几块一样的铁板。说起来,”

话到这里,小曼笑眯眯地用手指着祈男:“九小姐还是咱家头回用这法子的人呢!可是不是好福气?”

是呀,祈男在心里苦笑,先是自己要被送进宫去,然后再远一些,直接要送出关外了,如今享受下皇帝老儿的热菜法子,自己的福气,当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小姐是不是救过咱家大爷?”小漫因年纪尚小,一派天真地问道:“大爷早起出门,下午才回来,听说了九小姐在这里的事,忙得衣服也没换就赶到这里来,守了大半日,刚才离开,若不是小姐救过大爷,大爷又怎么会。。。”

“我饿了,玉梭替我布菜!”祈男陡然坐了下去,打断了小漫的话,接过玉梭的细碗,慢慢于嘴边呷了一口,不料还烫,于是便被逼得眼里浮出一片水雾来。

就算他是真心,就算我亦真心,可如今我命运已被划定,真心,又能挽得回人生的无稽,和命运的无常吗?

“好烫,好烫!”祈男捂着嘴,偏过了头去,不让众人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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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六章 宋老夫人

宋玦知道她看见自己了,虽然自己不情愿,因此走得极快,可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祈男在楼上窗户那里,看见自己了。

为什么?因为背上如被烙上火印般,刺骨铭心。

斜阳西下,却还是有着不可低估的力量,飘摇的金光仿佛将一切景物都印射得扭曲虚幻而模糊,照射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目,因此,便目涩心酸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出门后直忙到午后,家里宴席散了才回,不料回来拜见母亲,就听见了这个让他心肝俱裂的消息。

“不行,绝对不行!”当下他就爆发了出来,本来拜于地上的,瞬间站了起来,双手紧捏成拳头,握于身侧。

宋夫人奇怪不已:“这有什么不行的?难不成你想自己的妹妹被送去了荒蛮地界?苏家去一个,总比咱家去一个的好吧?你可别忘了,”宋夫人有意加上一句:“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宋玦的心如被撕裂般,痛不可遏,可他竭力提醒着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看起来,一向睿智仁德的老祖母,在牵扯到自家利益时,也免不得利令智昏,自私自利起来。

秀妈妈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不发一言,只默默于夫人身后站了,平平淡淡地,向宋玦脸上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宋玦便猛然间平静了下来。

老太太的决定,没人可以驳回。宋家能有如今的权势,大半得益于宋家这位老封君,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出身将门,家族元老曾是开国元勋,上至皇宫,下至庶民,提到宋家元老,无有不明里暗里赞叹的。

可以说。没有这位元老,就没有如今皇家的江山。

到老太太这一代,一门出过五位大将军,无不对国家社稷出尽了心力。就连如今的太后,年幼时也曾受过宋老夫人教诲,因太后娘家当年曾是宋门部下的缘故。

因此自太后起,宫里诸人见着这位宋老夫人,没有不恭敬,没有不极之理待的。

且这位老太太最是仁德,有仁,也有徳,这是先帝对老太太的评价,且赐下御宝。上头便高书仁徳二字。

便是说,宋夫人虽极有权势,却从不以此欺负他人,凡事以大体大局为上,有时甚至委屈自己。也不在话下,不见一句怨言。

这也才是,宋家屹立至今的最主要原因。

这唯此件事,老祖母办得极之不公。皇帝曾有意要送宋家女儿出关和亲,老太太亲自出马,入宫给太后请安,二言二语间。便在太后面前将这事化解了去。

正好刘大人奏折也到了,皇帝这才落旨,许了刘家女儿出关。

没想到,刘家女儿死活不从,自缢身亡。

如今,又要轮到苏祈男了。

苏祈男。

光只这三个字从舌尖上走过一遭。便已让宋玦心疼不已。什么时候这小女子已住进了自己心里?谁许她这么狂妄自大地闯了进来?!好大的胆子!

可惜,这些狠话在那小女子面前是无用的。

她无声无息间潜了进来,牢牢占据,如今却再想拔出去?

少了她,自己的心上便如少了一块。再也不能完整了。

不行,一定,不行。

不过宋玦知道,此时不是用强的时候,越到危急时刻,越要冷静,胡乱出招,愈易失败。这也是祖母平日里常教导他的一句话,如今可笑,倒反过来,要应在自己身上了。

退下来后,宋玦便孤身一人来到平春堂。他不用问也知道祈男被关在这里,无他,只跟住荷风和小漫就行了。

荷风是秀妈妈的人,小漫更是秀妈妈收养下的孤女,此事夫人倒没有什么,只怕全是秀妈妈的首尾,因此宋玦知道,看这二人在何处,祈男便于何处住下了。

很快他就守在了平春堂二楼,祈男的房间外了。

于是祈男忙了一下午,宋玦也守了一下午,丫鬟们上来,被他打发了下去,生怕打扰祈男的工作。

他也知道会因此传出去闲话,可事到如今,他连人也保不住了,还在乎区区几句闲话?

同时宋玦也思虑了一下午,该怎么办。

拱手相让?这可不是他宋家长子的品性,这个女人是他的,他想要她,别人,就算是皇帝,或者什么关外的单于,都得靠边让让。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来时,宋玦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它偏偏来得如此自然,施施然间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仿佛这是天地间,最正常不过的事一般。

宗旨已定,后面的事,便是如何制定计划,以及如何让计划成真了。

自然不会容易,要从皇帝眼皮底下抢人。不过好在,一切都尚未落定,一切,都还隐隐约约间,有些转机。。。

从平春堂出来,宋玦即刻便去了秀妈妈下处,她住在别院深处,西北角门边,抹过木香棚,两边松墙,松墙里头,三间小卷棚,名唤无音轩即是。

“大爷来了?”秀妈妈听见脚步声,人便出到门外,见是他到,忙从台阶上下来,脸上半惊半喜,不过待看清宋玦脸色,那惊喜便成了忧患。

“妈妈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曾来给妈妈行礼,是我冒失了。” 宋玦知道,秀妈妈在宋府中地位非与他人,就连自己母亲,宋夫人,平日也得给这妈妈三分颜面,何况自己?

再者,又是有事相求而来。

因此,宋玦先端正行了个大礼,然后方抬起头来,冲秀妈妈一笑道:“妈妈来了几日,人倒忙瘦了些。”

秀妈妈淡淡一笑:“大爷这话说得,老奴竟没得话回了。不过是奉了老太太指令出来,瘦不瘦的,老奴一向如此,想胖也胖不得,如今只求将老太太这事顺顺当当办成了,也就算出京一趟,老婆子我功德圆满了。”

宋玦双目炯炯有神,逼住秀妈妈,高大英武的身躯傲然而立,虽不发一言,却有些十足十的威力。

“我知道,大爷跑了一上午,又坐了一下午,怕是又累又饿,我也正要用饭呢,都是大厨房里送来的热汤饭,我给她们说一句,给爷的饭也送到这里来,爷不嫌弃我老,我也伺候大爷一回。”秀妈妈浅然一笑,竟不放宋玦的示威在眼里似的。

宋玦思忖片刻,微微颔首。

于是秀妈妈吩咐下去,不到片刻,热气腾腾的饭菜就送进了无音轩。

宋玦进屋坐了,见这里外间竟也钟鼎琴书,摆设得十分精雅,中间隔着一重红木冰梅花样的落地罩,外间摆着两个小书架。一个多宝橱,上面一张小木炕,米色小泥绣花的铺垫,炕几上供着一个粉定窑长方磁盆,开着五六箭素心兰,迎面而来就是扑鼻的清香。

“妈妈好兴致!” 宋玦心里烦闷,嘴上却不得不应付着些,秀妈妈引他炕上坐了,自己则站在一旁,看丫鬟们将食盒里腾空,方打发她们下去。

秀妈妈亲自动手,替宋玦舀出一碗甜汤来,口中笑道:“虽没有铁板炖着,到底还是热的,大爷将就用些吧!”

宋玦心中起疑,忍不住幽眸微敛,看向对方:“妈妈对我一举一动,原来都收进眼里了?谁做的耳报神这样快?记得荷风下午不在平春堂的。”

秀妈妈笑得不动声色:“老婆子我在这别院里手眼通天,大爷可别怨人,荷风并没说这话,不过大爷既然做得出来,想必就没有忌讳,也不怕人说的。”

宋玦咬了咬牙,眼中精光一闪,乍然变得深邃起来:“苏九小姐不可送去和亲!”

开门见山,他知道,对这妈妈不必走弯道绕圈子,其实于这点上,倒真和祈男有些默契了。‘

对他,秀妈妈也不得不说实话,因为这是宋家的嫡长子,将来宋家的一切,都要经他手掌控,老太太吩咐过,这家里唯大爷是可造之材,别人的话秀妈妈可以不听不理,可老太太的话,她从来都是奉为天音圣旨的。

“苏九小姐样貌出众,心性机灵,灵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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