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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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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秀妈妈此番轻轻一开口,竟将夫人的话抹了个干净。

当下众夫人小姐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苏二太太自以为聪明,想必这妈妈因见锦芳寻死,担心自己和祁家失了面子,方才说出如此宽慰人心的话来。

“妈妈才不必如此,”因此苏二太太即刻从夫人堆里站了出来,冲地下锦芳便啐了一口:“要死凭她去死!丢人现眼还不够么?在家就最是个不成体统的东西,如今愈发纵坏了她,坏了太后贡品不说,还敢在夫人面前寻死觅活的?!你这是要吓唬谁?谁受得你吓唬?实告诉你,如今就算宛贵人也救不了你了,我的好五姨娘!”

宋夫人一听,愈发冷笑起来:“我说是谁?原来这就是宛贵人的亲生姨娘?怪不得高人一等,连我这样的一品诰命也不放在眼里!常听太后说,宛贵人对这姨娘比对太太还亲,我就说这该打该教训!一个姨娘罢了,不过借她肚子走一遭,到底正经还是苏家的女儿,姨娘算哪一门出来的玩意!”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宋夫人也是嚣张跋扈惯了,就没想到,自己的话可将平春堂里的所有姨娘都得罪完了,俗语说,甜言美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二位姨娘就算真做错了,罚也罢了,又何必连带当面羞辱别人?

可惜,以宋夫人现在的心境和心气,是绝对想不到这个道理的,因此也就不放对面一片怨郁的眼光在心里。

锦芳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愈发横了心,将头从地上高高扬起,嘴角因刚才撞得猛了,又被拽被拉的,因此渗出缕缕血丝来:“如今不是我做的,夫人太太也硬说是我,那还有什么可辩?横竖要我一条命罢了,废话少说,拿了刀来,我赔给你们!“

宋夫人对此嗤之以鼻:“你赔?你贱命一条赔得起么?太后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能放于口中乱嚼的?实告诉你,就算带了你进京,如今发落也得听太后她老人家一句话!你以为你死了就中?还给你刀?若真进了宫,凌迟也不算什么大事!“

凌迟!!

“宋夫人,太太,且听我一句话说。”正当众人被上头那两个阴森可怖的字惊掉了真魂时,陡然传来一声凛然冷静之语。

祈男如山崖间的雪松般,站得笔直,黑白分明点漆似的明眸里,眼波溜转处熠熠生辉,刚才那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清脆悦耳的声音,便来自于她的口中。

听见这话,别人也罢了,唯有苏二太太,恨不能直扑上来生吃了祈男。

☆、第百九十一章 不得不出头

这种关键时刻,小丫头片子挑出来搅得什么局?她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了?多少夫人太太奶奶们尚站在这里不出声,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小姐,能有几斤的份量?

最要不得的是,还跟着锦芳一起,丢尽了苏家二房的脸面。

“九丫头你给我滚回去!这里长辈们说话呢!你少没规矩!”苏二太太阴气飕飕地厉声喝道:“别跟着没有人样的东西学!”

宋夫人冷笑连连,一个没规矩也罢了,算是姨娘,不成器也有理由,现在连小姐也这样起来,难怪宛贵人落到如斯田地,家里根底子就是烂的!

祈男却不肯退缩,甚至脚步也没有向后移上一寸,依旧倔强地站在前面,与地上锦芳月香并排而立。

“这事经纬尚未理清,如何就要断定行判了?!”祈男的声音冷静得如绝壁上挂出的冰锥,迫人的气势竟是令周围人皆是浑身一震,因没想到,苏家这位小姐如此硬气,回嘴自己太太也就罢了,宋夫人明显的不悦竟也不放在眼里,反强出辩词。

“依你这么说,”宋夫人的冷笑变成了好笑:“倒是我们本来东西坏了,偏要诬赖你家姨娘了?她刚才寻死竟也不是畏罪,竟是个冤屈了?”

哈哈哈哈!宋夫人身后,除了苏二太太和祁夫人,余者各位皆配合着宋夫人口吻,放声大笑起来。

“表小姐,”赵夫人再度开口,装作温婉可人:“我劝你算了。知道你心疼自家姨娘,可到底是她办坏了事,一时手贱,怎么怨得人呢?人生在世,最重要一点道理就是,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多少王公大臣们尚且如此,况你一介小小的姨娘?听你姑妈一句劝,在这里强出头硬辨理没有好处,反落了人家笑眼。你是有远大前程的小姐,又何必为此事坏了自己闺誉?”

旦听得远大前程四个字,秀妈妈由不得跟前一亮,跟着便上上下下,愈发仔细地打量起祈男来,甚至站在后头看得不过瘾,还特为推开几个小丫头,站到祈男身后来。

“宋夫人,”祈男不理会陡然冒出来的赵夫人,和许多正在无声耻笑自己的夫人小姐。水光盈盈的明澈双眸,冷静地直面那位高傲的贵妇:“我并不敢说夫人诬陷,相信夫人对此事也是全然不知。我只是觉得,如今不该细究如何惩治罪人,毕竟还是如刚才所说。是谁犯下此过还并不一定,没有人亲眼看见姨娘碰坏了屏风,且就算真治死了姨娘,也换不回太后的贡品不是么?”

宋夫人眯起眼睛来,烦躁与愤怒淹没了她的心智,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挑战她的权威,从来没有!

这丫头敢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要索性连她一起押解去京里?!

“夫人。”正当宋夫人心中暗下杀机时,一直没说话的秀妈妈,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苏家九小姐说得也不无道理,此事症结还在那屏风上。若苏九小姐能有法子,另弄个屏风来,且得一模一样地。替换了这件,左右太后面前说得过去,也交得了差,夫人也并不一定非要人性命的,是不是?”

宋夫人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对方是秀妈妈,她的话,就连宋夫人也不必不听。

“自当如此,我又不是那地狱里的罗刹阎王,只管要人性命做甚?若能弥补太后贡品,饶过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夫人此言一出口,祈男立刻接过话头来:“夫人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如此, 我有办法让夫人消此一难!”

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这小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此屏风乃候王出海于异地小岛上所得,一般再难寻见,因此才献于太后,做了贡品。听这丫头口出狂言,倒好似随处可见一般,简直可笑可鄙!看来不出几句重话,是压不住苏家这丫头狂妄的气势了!

可秀妈妈却又一次抢在了宋夫人前头。

“既然苏小姐如此说,想必已有备选?”秀妈妈说得风轻云淡,一点儿也没被祈男的话震惊似的。

祈男早看出来,比起焦躁跋扈的宋夫人,这位秀妈妈才是不好糊弄的主儿,因此转身看向对方,因对方身量不高,便微微垂了头,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覆盖眼帘,掩去了眸中那抹犀利:

“回妈妈的话,备选倒是没有,不过修补之法,小女子不才,倒有一个。”

什么?!

今天随宋夫人过来的小姐太太们,只顾得上吃雷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异接连击打在她们身上,令她们先是受惊受慌,过后便是幸灾乐祸,现在?则有些心摇目眩了。

苏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哦,生出这么个不知好歹,没有眼力劲儿的丫头片子来!姨娘做死也就罢了,连小姐也是个没有狂妄自大,不知山高水厚的!‘

宋夫人怒到极处,反笑了起来:“好好好!”她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其中包含的怒气,直可以将平春堂都击穿:“既然苏九小姐这样好本事,连天然完美的琥珀屏风也可以修补得好,那我们可真要开开眼界了,我活了三十几年,也算见过些风光世面的,上至内务府,下至民间精工匠人,就没听说过,琥珀也可以修补,若打磨也罢了,修补?呵呵呵!”

以一声完美的冷笑,宋夫人结束了她的话。

祈男沉默下来,她不屑于宋夫人对嘴,反将目光投到秀妈妈身上。

“妈妈觉得如何?”

秀妈妈回视祈男,祈男这才发觉,对方的眸子有别于一般长者,竟明澈若清泉,幽黑如子夜,让人细看之下, 竟有陷进去的感觉。

这人怕是身怀绝技!

“既然苏九小姐这样说,”秀妈妈慢条斯理地回答:“夫人也那样说,不如一试,倒也好。”

宋夫人一口气险得没上来。

自己刚才的话明明是反话好不好?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吧?反话,反话懂不懂!

这也罢了,只怕老婆子是有意给自己难堪!那小丫头片子托词罢了,老婆子一向精得鬼似的,竟会听不出来?世上还有人能修补琥珀?

“妈妈的话,也罢了,”宋夫人突然心生一念:“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用些什么金线银线的,添减着缝补上去,破获了屏风天然的喜庆,我这里是过不得关的,我既然看不入眼,那太后就看不会要了。到时候,敢问苏九小姐,姨娘们不必说了,你又怎样呢?”

“若经我手修补后,不能令夫人满意,则当以戏弄夫人罪处,凭夫人处置,小女子我绝再无二话!”祈男铮铮有声,貌似恭敬,眼神却冷酷如冰锥,周身更迸发出森寒气息,以证明她没有在开玩笑,是真心自己性命投进去一搏的。

苏二太太连气也出不均了,不知该骂这个女儿愚蠢呢,还是勇敢呢?!

苏大太太凑近她耳边,细声细语地道:“你家女儿不是我说,当真与别人家的不同!好也不同,坏也不同,呵呵!”

苏二太太几不将一口银牙咬了个粉碎。

“好了,你们听见苏九小姐的话了?”秀妈妈看了丫鬟们一眼:“还不赶紧将楼上最好的那间房收拾出来?就请苏九小姐将就住进去,从此时开始,苏九小姐就留在咱们府里,凡衣食起居,一应咱们供给,修补用料,也一并咱家所出,夫人您看,可好?”

最后六个字不过是形式主义,这里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其实都是秀妈妈在做主。

“妈妈这样说,”宋夫人话里的勉强,听聋子也听得出来的:“想必就是咱家老太太的意思了,她老人家虽身不在时在,眼耳口心却是一刻不赶放松了,要不然,妈妈也不必跟我过来了!老太太要这样行,我这做晚辈的,少不得只有依了。不过事已至此,我丑话只有说在头里,若到日子不能修补完成,姨娘九小姐不必说了,妈妈也少不了是要掺一股子罪在其中的!”

连唬带吓,一个也不放过,这就是宋夫人嚣张外表下的,阴毒本性。

“这是自然,不劳夫人费心,老奴我伺候了老太太半辈子,这点子道理还是知道的。”秀妈妈回得极快,半点犹豫也无。

于是事就这么定了,丫鬟们即刻忙了起来,玉梭被祈男点名留下,苏二太太羞愧难当,跟在宋夫人身后,又是陪不是,又是说好话,前者却毫不理会,径直就甩手走了。

苏大太太和赵夫人也并肩回去,看也不看祈男一眼,倒都对秀妈妈十分好在,临走还多看了她一眼,又窃窃私语不止。

祁夫人含着泪走到月香身边,因姨娘们都要被宋家扣下,少不得嘱咐几句,月香磕头受了,亦垂泪不止。

祈男也要来看锦芳,却被后者推开去了一边,锦芳如今头也抬不起来,脸更偏去了一旁:“如今被我连累,愈发没脸见你!”

☆、第百九十三章 预备开工

荷风将房里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便对祈男道:“小姐还有何事吩咐?若没有,我替小姐看看外头去,若小姐的衣服包裹到了,我便顺手带将上来。”

祈男点头,又将书案上,自己刚刚写得的一张单子递了上去:“这上头是要修补屏风所需物品,请姐姐带给秀妈妈,劳她购些来。”

荷风接了欲下楼去,祈男回身看向窗外,若有似无地道:“秀妈妈真真是个心灵透之人,如何知道有人将要住到这里?床铺不用说了,就连笔墨也一应预备好了?”

荷风身子顿了一下,笑了笑,一字不吐,下楼去了。

“才你与这里丫鬟们整理房间,可曾打听得姨娘们被关于何处?”祈男甩了甩头,似要将烦恼甩开,遂问玉梭。

玉梭忙回道:“我知道小姐必为此事悬心,因此看准时机问了其中一位姐姐,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便趁他人不注意,悄悄告诉我说,这事是秀妈妈做主张的,想必关进秀妈妈下处的耳房里了。”

祈男跺脚不已:“果然不出我所料!”

玉梭观察祈男神色,半晌终于问出个问题来:“小姐,”她斟酌着用词:“这位妈妈到底什么意思?不是我说,这事只怕有鬼!咱们姨娘是绝不会去碰坏什么贡品的,若真如秀妈妈所说的那样重要,那也不该放在要宴客的地方!且不说这妈妈是如何精明一个人,就照大家规矩,也没有这般行事的!”

祈男叹了口气:“你也看出来了?秀妈妈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没听见刚才她与宋夫人的话?刘家小姐没了,如今正要下找替死鬼呢!”

玉梭先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过后细想,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就急了:“不好不好!小姐这事办得不好!既然她们是这样想头,小姐明明看出是个圈套,还要敢着跳进去。岂不是,岂不是。。。”

她连说二个岂不是,下头的话无论如,也接不下去了。

祈男垂下头去。玉梭且如此说,以她的资质心性,又怎会不知?可知道又怎么样?放着锦芳不理,凭宋家押解她入京么?

宋夫人不是玩笑的意思,秀妈妈更是晦涩难辨,若她今日不替锦芳出头,站出来说修补了那件屏风,锦芳和月香的命运,就真的很难说了。

“有什么岂不是?不就是出塞做个单于妃么?这有什么不好?”祈男换上笑脸来,反安慰玉梭:“横竖太太也安排下了。不日就要送我入宫,选秀女还得慢慢熬呢,也不知是不是熬成个妃子,这下倒好,直接省事了!哈哈。哈。。。。”

到底这话说出口,是有些惨淡凄然的,因此祈男强作出来的笑,虽有几声自壮自勇,到底还是流于无声了。

“小姐,”玉梭突然抓住祈男的手,不管不顾地叫道:“咱们跑吧!跑出这园子去!”

祈男不禁哑然失笑。既被她的忠心感动,亦有些寒柝凄怆之感。

“跑?往哪里跑?回家是不中用的,太太一定不会允许,别处?又能去哪里?再说我留下是为何事?放着姨娘不理,竟自己跑了?岂不令她罪加一等?”祈男的话,条理丝丝不乱。仿佛说得都是别人,与她无干一般。

可唯有如此,玉梭方听得出,这冷静到极致下的,绝望。

“苏九小姐!”楼下有丫鬟的声音响起:“荷风姐姐说。让我给小姐送东西来!”

祈男笑着从里间走出来:“请上来吧!”

一个垂着双绦,打着双髻的小丫头,蹦跳着上来的,笑嘻嘻地将一个半人高的包裹抱在怀里,问祈男好:“这是小姐家里送来的,苏二太太说了,是让小姐院里丫鬟姐姐们收拾出来的,想必小姐合用。”

祈男忙让玉梭来接过东西,又道声辛苦:“你才进这园子吧?看身量还小呢!”

小丫头却笑得咯咯大笑:“若说这园子,算是才进,可京里的宋府,我却是老人了呢!”

祈男吃了一惊,再上下打量这小人一番,见其长得眉清目秀,一身柳青色长衣长裤,端得是伶俐可人的模样,难不成是家生子儿?

“小漫!”楼下又有人叫,这回是荷风的声音了:“叫你送东西,你就玩住不走了,姑姑在后头叫你呢!”

“哎,来了!”这叫小漫的丫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然后冲祈男玉梭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糯米白牙,掉脸就向楼下冲去。

“小心脚下!”祈男看她走得匆忙,怕她滚下去,好意从背后提醒了一句。

不料小漫的回答即可就漾了上来:“小姐不必费心,这点子楼梯我闭着眼也能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长串银铃似的笑声。

玉梭走到楼梯看,探头向下看了看,口中情不自禁喃喃道:“这小丫头倒有趣!不过刚才听见荷风说姑姑,想是园子里哪位妈妈的亲戚?又不太像,因说她在宋府年份也不少了。”

祈男也道:“怕是家生子,不过家生子也没有太小就进府里的道理,因太小不会伺候反要麻烦婆子们管束,婆子们也是不肯的。”

玉梭抱着包裹进了房间,边走边笑:“想是宋家规矩与别不同,也未可知。”

祈男跟着玉梭,将包裹打开收拾,先就看见一个金香常挂在身上的香囊,大红的底缎配上鲤鱼跳龙门图样,玉梭一见就红了眼圈。

“这还是旧年过端午时,大小姐从宫里赏出来的,姨娘给了金香一只,我也有一只,她平日宝一样挂着,没想到今儿倒舍得了。。。”玉梭哽咽着说不下去。

祈男将那香囊拿于手中,略思忖片刻,便挂到了床前银构上。

“好了,衣服都收进床后的两只箱子里了,”玉梭从床榻前抬起头来,向正立在屏风前凝神不语的祈男道:“还有些妆匣用物,这里没有妆台,小姐说放哪?”

祈男头也不回,顺手向身后墙角一指:“那里不现成有个柜子?随便放放好了。”

玉梭嘟了嘴,心说这是什么规矩?小姐的胭脂水粉倒跟古董放在一起?不过见祈男此时极为认真思虑之中,也不敢上前打扰, 只得默默依言安放了上去。

祈男直到屏风面前站了半个时辰,方才回过头来,不料就见玉梭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逼近自己身后站住,差点两人就贴了个鼻尖。

“玉姐姐你做什么?”祈男哭笑不得:“没事吓掉我的魂了!”

玉梭一脸严肃地看着祈男:“我看小姐盯着那东西出神,只怕内中有什么古怪,小姐又不让我问,只好自己也上来看看。”

祈男脸上似笑非笑起来:“这样说来,玉姐姐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玉梭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知道东西是好的,确实上头也有三五条裂缝。”

祈男正起脸色来:“且不说那裂缝,如今我倒有个主意。玉姐姐我问你,蝙蝠一般什么时候会倒垂起身子来?”

玉梭想了想道:“这个容易说,睡觉的时候呗!”

祈男击掌叹道:“可见是人人皆知的了!如今要修补那东西,就要玉姐姐这个容易说三字!裂缝正在蝠子头顶下方,若从那里斜穿出一枝老干槎桠的虬柏来。。。”

玉梭先只怔怔地听,后来听见虬柏二个字,瞬间板得紧紧的小脸就涨出笑意来,情不自禁拍起后来笑道:“小姐可主意!怪不得颜色里小姐要多些赭石,原来为做老柏枯枝!”

祈男忙一把掩了她的口,小心走到门帘处向外张了张,见外头无人,方才小心翼翼回来道:“小心隔墙有耳! 被人听了去,再寻出些什么馊主意来捏弄咱们,那就坏了!如今咱们也不说话,若秀妈妈来问,你与我只含混过去,凭她再有心计,看不出咱们究竟做什么主意,想使坏也没处使去!”

玉梭再次被祈男的心计折服:“小姐何时这样聪明起来了?”

祈男佯作生气地上来拍她一把:“说得我平日里只是蠢笨似的,怎见得我不能聪明?”

玉梭不好意思地笑:“我只记得,五姨娘往日里常说,我养二个小姐,一个是福大贵重,另一个就只要享福做贵罢了,原来九小姐平里也只是不用,若真用起心思来,比大小姐还来得呢!”

祈男有些好奇,看来这位一进宫就做上皇妃的蕙姐姐,也是位厉害角色了?可惜自己穿来得晚,赶不上亲眼见一面,也不知她与自己姐妹情宜到底是怎么样?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想那许多,构思柏枝图形尚来不及呢!

玉梭有样学样,也跟着祈男似的对那屏风想了片刻,突然嘴里蹦出一句:“柏枝有叶无花,既然是白蝙蝠,不如用枝老梅可好?雪地里探出一枝艳丽,衬着那一双蝠子,岂不更加好看?且梅花又比柏针来得容易做,轻巧又讨好!”

不料她自作聪明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祈男已是又甩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百九十四章 先礼后兵

“小姐你笑什么?”玉梭有些不解,自己这话难不成不对?觉得挺好的呀!

祈男笑了半日,方才清了清嗓子眼,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好个厉害的玉姐姐,人家送东西给太后,恨不能直将喜庆万福万寿装裱在头里,只愁太后看不见,好牛气的玉姐姐,竟反其道而行之,还大胆直接说太后没福!”

玉梭瞬间就傻了眼,再一想可不是?梅花加蝙蝠,可不就是梅蝠?于是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确是我自作聪明了,小姐说得对。”

祈男上来拍了拍她,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内里饱含了安慰人心的温暖的力量:“玉姐姐来帮我想想,那一枝柏形该做成什么样?趁有纸笔,咱们画几张样子来斟酌可好?”

玉梭自是点不止,于是二人坐于窗下,边看屏风边商量 着,祈男执笔,玉梭从旁提点,不一会,竟也有七八个雏形了。

“苏九小姐!”房外有人敲门,听声音,是荷风。

祈男忙应了一声,玉梭则不待她吩咐,早会心将草稿藏到了无用的杂纸堆下。

“荷风姐姐请进!”玉梭将门拉开,祈男笑着立在里间门帘处。

“才苏二太太已经家去了,叫我给九小姐递个话儿,只说小姐不必挂心家里,安生将这里事完了便罢。”荷风说得极轻巧,可祈男心里明白,这只怕是经过了几重修饰的言辞,以苏二太太的真心来说,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平和温婉的话来。

“嗯我知道了,多谢姐姐,还劳烦姐姐跑一趟,我实在心有不安。”祈男心里那样想,嘴上却这样说。还得保持嘴角的稳定弧度,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多线程处理能力。

荷风也笑,仿佛与祈男心有默契,有些话不言而喻似的。过后方福了一福道:“秀妈妈要我留下,本就为伺候小姐,再说不安,那可不真真才要折杀奴婢了?对了小姐,楼下丫鬟已送了买得的颜料器具来,这会子就送上来可好?”

祈男忙说再好没有,只是倒奇来得真快,仿佛早准备好似的。

荷风依旧保持镇定自若的神情,边看小丫头们搬东西上来,边清点手里单子。边竟还有空回答祈男的问题:“这没有什么,正好许多东西我家大爷外书房里有,再现成不过了,大爷听说是苏九小姐要,丢下话说要多少拿多少。有不合用的,请小姐说一声,爷亲自吩咐了人买去。秀妈妈倒好笑起来,只说夫人吩咐也没见大爷这样勤快的。”

祈男偏过半边身子去,不让荷风看见自己微微泛红的脸:“想是大爷同情我了,又或是宋府一向待客有道,门风如此。”

荷风刚才不过随口一句。意在混过祈男的提问,不想见祈男如此,心里倒反也有些好奇起来:“莫不苏九小姐见过我家大爷?又或是,年幼时一处玩耍过?记得大爷三岁之前,曾在杭州住过一年半载的,苏九小姐是不是那时候认识我家大爷的?”

祈男不敢说没有。更不敢说有,其实她哪里知道,都是自己穿来前的事了。

好在玉梭替她回了:“这倒没有,我家小姐一向没出过家门,我也不曾记得。宋大爷来过我们苏府,想是宋大爷一向对人热心,又担忧太后贡品之事,方才如此热情吧。”

荷风也就算了,见小丫头们搬完了,便将单子交于祈男,请她过目。

祈男走到八仙桌前,一一看去,见颜色有赭石,广花,藤黄,石黄,石青,石绿,管黄等等,每样都用个带盖的胖身瓷罐装得好好的,又有蛤粉四匣,胭脂十片,大赤飞金一百帖,青金一百帖。

看到这里,祈男不觉笑了出来:“这也太多了,”她指着那二叠金片道:“我就开佛像铺也全不了这许多!”

玉梭忙朝天念了声佛,只说小姐情急,请佛祖莫怪。

荷风也笑道:“我也说用不了,小姐单子上也没有,只说金线一样,也只要少许,可我家大爷哪里听这些话?凡他有的,不管单子上有无,都叫奴才们抬了来,没有的也已打了快马让人买去了,看这架势,是恨不能直将颜料铺子现成搬到这楼上来的!”

玉梭听见这话,先就憋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祈男嗔了她一眼:“好个耐惊受怪的小蹄子,这里又有你什么事?还不快搬了东西到书案上去呢!”

荷风注意地看了祈男一眼,也没什么多说,看着玉梭收拾东西,便预备退下。

“姐姐请慢走,”祈男却突然叫住她:“我今儿尚有一事未明,还请姐姐指条明路。”

荷风脚下慢了一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笑:“小姐请说。”

“我家姨娘,虽有些心浮气躁,却不是会对人家东西垂涎,动手动脚的人物,黄绢之物,更没有这个胆子伸手。如今我既答应修补,当了姐姐的面,少不得要说句实话,屏风的事,我敢说不是我家姨娘做的,姐姐觉得如何?”

荷风依旧微笑:“若说不是苏家姨娘,那就是祁家姨娘了。”

只见祈男秀美的眉峰慢慢锁紧,眉心里,拢起了几缕若有所思的皱痕,唇角微抿,春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暗光闪烁,摇头轻道:“那更不会,”她凝神注意着对方表情,“月香姨娘最是个乖巧不过的,且祁家姨娘名声这城里无人不知,说她坏了贡品?全无道理。”

荷风见这九小姐逼人至此,心里暗叫一声果然厉害,言语间一丝错漏没有,直叫人无隙可钻。

“既如此说,那就还是苏家姨娘坏的。”只是荷风还是不肯让步:“左右没有旁人,不是她们俩,还能是我家夫人特意放个坏的在这楼上?本来又不知小姐会修会补,要弄这一出做什么?”

“我知道这话不是姐姐真心,不然姐姐为何看见姨娘们上楼,忽地要叫她们下来?”祈男步步紧逼,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我知道姐姐有心解救姨娘,只是可惜迟了一步,她们已经上去半天,再下来也说不清了。”

荷风身子由不得震了一震,本来一直冷静的表情也开始有些松动了,张口咀嚅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这还是头一次,祈男看见对方失语。

“姐姐必定知道些什么,又何必有意隐瞒于我?反正,”祈男决定使出杀手锏来:“反正我如今人已在这里,秀妈妈不论做何打算,我都已算是入瓮而来,又不怕我跑了,何不让我死个明白?”

荷风尴尬地笑了:“九小姐说话真如金刚钻在人身上打钻一般,一句是一个洞,刺得人想避也避让不开。”

祈男也笑,却不是不肯相让:“我不过嘴皮子动动罢了,哪比得秀妈妈?她不过三下二下,直将我和姨娘三人都扣下了,这才是正经路数呢!”

荷风无话可回,愈发尴尬之际,却听得门外秀妈妈的声音响起,还是一样的明亮爽快:“原来小姐在屋里赞我?可惜了的,我竟来得迟了,说些什么也没听着。”

荷风趁机向外溜去:“妈妈来得正好,小姐正有事要问呢,夫人那里还等我回话,我先下去了。”

秀妈妈果然依言进来,开门让荷风走了。祈男冷笑看着,先不说话。

“确实夫人等着那丫头回话,小姐别怪罪她。”秀妈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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