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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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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自己便去了花架子另一头转了一圈,口中喃喃自语道:“老娘我才坐了半日,腰也坐酸了!”

意思是谁稀罕你们这里的杌子?!老娘我没坐过凳子么?

悠茗却围在宋家两位小姐身边,一左一右地劝道:“小姐快别哭了,夫人不过气急上来,怄得肝气上逆,一时犯了晕厥,也不是什么大病,看一会太医来,叫煎一服药就好了。”

她本意是安慰二人,不想宋梅置若罔闻只管哭,宋薇却一甩手里帕子,恼了。

“我本劝母亲不必到这里来,大哥哥玩乐二人自会回去。母亲只是心疼哥哥,这才屈尊过来。不想大哥哥也不知在这府里灌了什么迷汤,竟不听母亲的话了!母亲一向身子不好,来杭州路上又吃了些辛苦,母亲这样娇贵尊荣,本不必受这些疲累,如今病了,怎说不是大事?!还说什么太医?这里能有什么好太医?一向在京里,母亲的病都是太医院里,替太后把脉的正堂太医看视,几个月下来方调养些好些,如今到这种地方,竟一服药就能好了?!简直笑话!”

话里夹枪带棒,将悠茗,连带整个苏家都羞辱了一番。

祈男进太太院里来时,正值宋薇发此高论,她瞬时便挑眉冷笑了。

好在宋薇是背对着祈男的,不然见她过来,又如此冷笑着自己,必又生争执。

悠茗被宋薇好一通抢白,训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手也没地方摆了,于二位宋家小姐身边也站不住了,只好闭了口,向锦芳身边走去。

“五姨娘,你看可要不要给二位小姐上些茶水?”悠茗可怜巴巴地低声问着锦芳,生怕自己又打错了主意。

☆、第百六十章 请脉

锦芳先是摇头,她也为刚才宋薇的话生气着呢,凭什么看不起人?

“算了咱们少操些心!她二人爱哭就让她们哭去,多说多错!一会太医来了再说!”

正说到这里,锦芳突见祈男过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锦芳有些不太高兴:“太太不放心我们,叫你来看着是不晃?”

祈男笑笑:“姨娘没看见齐妈妈那头守着?太太哪里用得上我?不过我在那头反正无事,过来看看,两位姨娘有什么要帮的地方没有?”

锦芳撇了下嘴,对悠茗道:“你看这丫头会说话不会?明明她自己过来偷懒,倒说要帮咱们?咱们是白活了一把子年纪了?竟还不如一个小,”到底是在人前,她将丫头二字省了下去:“小姐中用?”

悠茗乐得跟锦芳说笑,也正好不必看那边两位的哭丧脸:“这话五娘可说差了,小姐自然是中用的,不信五娘你看着,若他日九小姐嫁了个好人家,你就又有福了!”

一个又字,戳中锦芳的心窝,明明知道对方是暗指祈蕙先好后败的事,她一时间竟无 话可回。

祈男微笑看向悠茗:“三娘好会说话,”斜眼向宋家人那边瞥去,又看一眼齐妈妈:“只怕太太不会喜欢这种玩笑呢!”

悠茗顿悟。出嫁这种话是不能在小姐面前说的,尤其还当了宋家人的面。人家本就瞧不起苏家,自己反还添柴加火?

眼见悠茗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祈男保持微笑,转身向门外看去:“也是时候了,太医该到了吧?”

因宋家人的重要性,陈太医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小心翼翼地请过脉之后,于宋家姐妹鄙夷不信任的目光中,陈太医还是说出了跟刚才悠茗一样的话:“夫人不过是肝气上逆,左肋作痛。因此至头晕目眩,下官正带有些上好的钩藤,叫下人们浓浓的煎出一碗来服下,相必就将大好。”

宋薇冷笑。转头对宋梅道:“妹妹听我刚才的如何?果然这里只是庸医当道,说什么只要一服钩藤?母亲金躯要紧,不如咱们回去,另请高明为是!”

其实陈太医 已是杭州城里最好的医家了,不过当然,这话在场的谁也不敢,不肯直说。

祈男心里的气已经憋到了一定地步,听了宋薇的话,立即垂眸,貌似恭敬地笑道:“既然如此。三娘五娘,齐妈妈,请二门外备车吧!咱们也不敢耽搁了宋夫人的病,路上多带些人服侍着吧。”

这就是请你离开的恭敬的说法了。

宋梅宋薇呆住。从来没有,在她们不长。十几年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决绝地跟自己说话。

当然祈男看似遵从了她们的意见,可语气!态度!如此高冷,如此,如此不看看咱姐俩是谁?!!

“我们自然也离开,也不用你们的人。看这些蠢头蠢脑的,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太医也是一样,白顶了个名号,却是什么事也不会。。。”

宋家姐妹气得要炸,正要领了下人扶起宋夫人走人,不想宋夫人自己倒推开了姐妹俩的人。口中呻吟几句,缓缓睁开了眼睛。

“母亲!”宋梅立刻扑了上去:“吓死女儿了!”

宋薇不甘落后,跪坐于宋夫人脚下,同样嘤嘤泣啼。

“是你二人莽撞了,我并无大碍。依那太医所说,煎了药来,我喝一碗就好了。”

不只是宋家人,就连苏家这边也都有些愣住。

“可是母亲,”宋梅狠狠地盯住祈男:“刚才的 话你没听见,这里人皆十分蛮横无理,且野蛮粗暴,何为温柔典雅人?何为待客之道,礼数优全?简直可笑!”

祈男淡然一笑,镇定自若地回道:“宋小姐的话请恕小女子不敢当。小女子自认已做到了厚待宾客。说请太医,太医已到,顺便提下,陈太医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也许比不上京里,不过有句话远水救不了近火,想必宋小姐学识渊博,一定听过。”

宋梅气急败坏,指着祈男口唇哆嗦说不出 话。

祈男依旧冷静:“其二,宋小姐刚才说要立刻离开,小女子不敢耽搁,也叫人去预备轿马,并令多人跟随伺候。请问,何处没做到礼数优全?何处令宋小姐可笑?!”

宋梅从没直接被人这样逼问过,以前从没人敢于如此,因此她不知应对,红了脸,也红了眼眶。

宋薇接替她,不来硬的来软的,抱住宋夫人的腿便道:“母亲,你看这家的小姐,竟如此欺负咱们,”她一棒子将所有宋家人都打下了水:“女儿也罢了,母亲是千金娇躯,如此忍得?!”

宋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其实她早就醒了,在来这里的路上就醒了,只是当了许多人的面,尴尬下不来台,少不得硬撑到太医来。

因此两家小姐的对话也都收她耳中。论理是自己女儿骄横了些,不过跟自己女儿一样,宋家夫人,是不 认理,只认自己的。

不过宋夫人到底为人老练,且通达世途,有些事女儿闺中不知,可她常于宫里宫外走动,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的。

这苏家说也奇怪,前些年仗着宛妃的势力,就连老爷也不得不给苏家三分颜面,这也罢了。如今宛妃倒了台,怎么这家的小姐还是这么横?

难道说,苏家于宫中还有撑腰之人?还是说,另有宦海他枝支持?

最近老爷总提到,朝中暗潮涌动,有人欲结派生党,暗中背后觊觎自己宰相的位置。

位高人也危,常有如履薄冰之感。这句话宋老爷如今常挂在嘴边,因此也于宋夫人心上留痕。

再说,儿子如今也住在人家家里。

“算了,梅儿薇儿,”宋夫人心里打定了主意,微微抬起一只手来:“不必多说,人家确实 也是好意。再说,我也好多了,不必就此回去。苏夫人特意设宴,大家都在呢,咱们走了,岂不没趣?就依那太医 所言,煎药出来,若服下不好,咱们再走,若好了,只管继续赏花戏水就是。”

宋夫人的话,让祈男有些吃惊。她本以为宋夫人必会与小姐一样,大发雷霆,甚至拂袖而去。

没想到,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留下了?

齐妈妈走上前来,重重看了祈男一眼,极为恭敬地对宋夫人道:“夫人果然淑姿天生,仁慈宽厚,原是九小姐冒犯了二位小姐,夫人不但不怪责,反体量海涵,实在令奴才汗颜。奴才替我家小姐向夫人陪个不是,望夫人看在我家夫人面前,别将此事往心里去。”

边说边眼神示意翠玉取水煎药,后者忙不迭去了。

宋夫人安详温柔地笑道:“原是小事,不必挂齿。且九小姐也无他错,不过性子急躁了些,好在还小,慢慢调理,大些保管就好了。”说着拍了拍依旧伏在自己膝下两姐妹的头:“我家这二个倒一向温顺可人,也不见她们动气,就省了我好些心呢!”

要不是玉梭及时将祈男拉到背对宋家人的地方,她简直就要大笑三声。这叫什么道理?还温顺可人?哈喽?!才差点诈了毛的是谁?!

“小姐算了,别用强,这事用强不中用!”玉梭低低劝着祈男:“反正这里也没事了,不如咱们还是去花圃为是。”

祈男不肯:“回去怎么回话?被人家轰出来了?太太岂不更加疑心?我没做错事怕什么?只管留下,看这些人如何蛮横无理就是!”

玉梭急得直拉祈男:“我的好小姐,就怕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倒愈发说得凶了!”

祈男嘻嘻一笑:“好啦好啦,知道啦!我不说就是了。”

很快翠玉就从自己屋里端了药出来,回说是自己亲自守着火煎出来的,请宋夫人放心饮用。

不料还没将碗送到夫人手里,宋梅一个眼色,春凳后陡然绕出个面色严肃的婆子来,自称夫人陪房,吕妈妈。

“这是什么水?”就着翠玉的手,吕妈妈狐疑地向碗里张了一眼。

翠玉没来头的紧张起来:“回妈妈的话,是,是,”她突然口吃。

齐妈妈到底老辣些,镇定接过话头来:“这位妈妈好,这水是我们二太太平日里点茶用的泉水,从城外取来,每日一回,保证新鲜。”

吕妈妈这才罢了,接过碗来,先看看汤色,又凑近闻了一闻,方才端到宋夫人面前。

祈男想笑,憋得不行,低头悄悄对玉梭道:“这妈妈成精了,熬出药来还能闻出水味儿?赶明儿我也得学学这工夫才行!下回伺候太太用茶,也不怕用错了水!”

玉梭不由得又是跺脚又是甩手:“小姐你这是害我呢!当了宋家人的面,怎好笑出声来!”

祈男一本正经:“咱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憋死我也得祸害你!”

二人说得兴起,不免声音大了些,宋夫人觉得了,眼角余光针似的睥过来。这就是宛贵人的妹妹?倒长得好个模样,要说这家里能看得上眼的,只有这丫头尚可了。

☆、第百六十一章 良药苦口

不过这丫头模样虽好,人品却十分之恶劣,尖嘴薄舌,轻浮爱笑,成什么体统?!还抢口抢舌地跟梅儿薇儿她们起争执,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端庄典雅的态度礼仪?

苏家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儿子是不成器的,女儿也一个个上不得台面!

宋夫人心里这样想着,顿时又生出酸楚来,偏生这样的人家,自己儿子就是赖下不走,好生没有面子!

吕妈妈将药送到宋夫人嘴边:“夫人请用!”

宋夫人哪看得上这样的东西?就连那只翠玉特意请示了齐妈妈才拿 出来的,太太平日也舍不得用的青玉花卉纹碗,她也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

“行了,我好多了。”宋夫人就吕妈妈手上呷了一口,钩藤本是极苦的药材,陈太医为使药效现快,又特意吩咐浓浓煎出一碗,其苦可想而知。

因此宋夫人顿时就蹙了眉头:“只是这药,太苦!”

她其实本无大碍,只因生气而做作出晕倒之态来,如今反为此要吃苦头,心头愈发不快。

吕妈妈陡然冷眼看向翠玉,鄙夷之情满溢。

一定是你们的药材不好了,劣质,水也差劲!

吕妈妈忙从夫人腰间缂丝绣花荷包里,取出半块蜜渍青梅,送进夫人口中:“此物过口极好。”

宋夫人含住梅块,脸色方才好转许多,手便伸将出来:“扶我起来吧,白耽搁了许多时间,太太奶奶们到了哪里?该去近水轩了吧?”

她其实才不关心别人,只是刚才过来时听说宋玦去了那里,才这样心急着要去。

翠玉为难地看着齐妈妈:“妈妈,陈太医还要人送出去,我又得看着太太院里。。。”

言下之意,没人领着宋家人去近水轩了。

锦芳冷眼在旁看了半日,这时突然出声:“不就是领个路么?我跟三姨娘伺候着贵客们去就便了。你们只管干你们的去,至不济,还有九小姐呢!”

宋夫人并无异议,反正于她来说。苏家人主子奴才是一样的粗鄙,并无区别。

悠茗似乎是被宋家人的气场震住,反正锦芳怎么说,她就怎么听,自己并不说话。

齐妈妈看看祈男,后者微微耸耸肩膀,意思是无所谓。

“那就这样吧。”齐妈妈也无可奈何,陈太医不是一般闲散人等,是有些身份的,若叫个小丫头送出去。只怕惹得人不快,说苏家简慢又生轻怠之心。医馆里也常滋生闲话,若有些不好听的传到太太耳朵里,倒给自己惹出麻烦来。

宋夫人带领自家一众人等,跟在祈男锦芳和悠茗身后。浩浩荡荡,向园子里水边行去。

宋梅和宋薇看着前方祈男婀娜身影,因其身量高挑,走路也不扭捏,反甚有飒爽英姿,尤其近水林荫下,一阵清风拂过。祈男缟袂临风飘飘欲仙的丰姿,让她们心里又酸又涩,简直恨不能拔高了自己,将祈男压缩下去。

“长得高有什么用?”宋梅眼见祈男伸手挡开一枝桃枝,低头从一株结出不少红桃的树下走过,口中冷冷地道:“到处撩枝子。累得慌!”

宋薇连连附和:“就是,身上又没有二两肉,看手碰上去,咯得慌不?除了衣服就是个骨头架子了吧?”

宋夫人只当没听见这样的话,只问着身边锦芳:“怎么还没到?已经到了水边。怎么不见近水轩?”

锦芳因要领路,离宋家人比较近,刚才宋家姐妹的话全叫她收进了耳里,瞬间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了双腮。

“回宋夫人话,我个长得矮,实在看不见前头还有多远,说起来这也是身量不高吃了亏,不然我问下九小姐?她个儿高看得近,不比我如此浅视!”

锦芳咬了牙回出句话来,宋夫人听着一愣,还没想起什么来,宋梅已经怒而抢白:“长得矮就浅视?姨娘哪听来的道理?”

锦芳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梅:“我说我自己呢,因长得矮而浅视,宋小姐倒会操心,替我着得哪门子急呀?!”

宋梅气结,脑子里转了半天弯才绕出一句话来,正欲开口回辩,锦芳早掉过头去笑对宋夫人道:“夫人,快看,那位临水而立的,可是夫人的大公子?”

宋夫人一听是宋玦,心眼俱开:“烦姨娘指于我看,在哪里?”

锦芳笑眯眯地高扬起右手:“就在那儿呢!”

宋玦远离众人,独自一人于近水轩外站着,心里烦闷不已。杭州来了已有经月,可该打听的只得一半。文人小说下载

按前世所存记忆,如今正是梁党暗中崛起之际,梁大人,翰林院大学士出身,如今位居户部右侍郎,不久将升任枢密院枢密使。

枢密使的权力与宰相相当,皇帝往往以此来平衡牵制两派势力。

如今虽则父亲身为宰相,如日中天,可不久之后。。。

“玦儿!”

正想到这里,宋玦猛地被那惊醒,回身看去,竟是母亲到了面前,来不及多想,先就躬身鞠了下去。

祈男眼见自己任务完成,先就松了口气,向锦芳使了个眼色,知道宋夫人宋家人眼里上此时已无旁人,遂也不打招呼,径直从其身边走了过去。

“母亲万勿动怒,儿子实在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你有苦衷只管说出来,我是你母亲你还。。。你父亲也。。。。家里都对你嘱以重托,如今你。。。”

祈男与宋夫人宋玦擦身而过时,断断续续听到些二人对话,她本无意窥探宋家*,可说实在的,女人都有好奇八卦之心,尤其听见些不成句的话之后,免不了要联想。

这花花公子还会有苦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哦对,会不会是因为江南女子貌美众多,他就留恋得不想走了吧?!

跟祁阳混得极好,想必是一路人,那就可知其为人了。

祈男目不斜视,直直从宋玦身边走过,心里的鄙夷,免不了显现到了脸上,宋家二姐妹一来因母亲哥哥说话插不进嘴,二来一向注意祈男,因嫉生恨,此时见祈男如斯表情,当下不满就从口中泄露出来。

“看那只鹤,也不知她整日趾高气昂什么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头是安在个棍子上,只会向上下不来呢!”

说话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祈男耳朵里了。

祈男明显是听见了,婀娜修长的身体,缓缓向那姐妹们转了过来。玉梭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小姐不能呀!小姐别在这里跟宋家人吵起来呀!太太就在几尺之外,跟众女眷们寒暄说笑呢,小姐别于此时此地惹出事端来呀!

宋梅宋薇不说话了,直直看着祈男居高临下地向自己踱步过来,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很快,不过不知怎的,这二人突然就啉住了口。

祈男面上并无怒气,一双秋水双波倒似含笑,越发流转明灿如水晶,明澈的眼风却似利刃般的飞了出去,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些许,目不斜视,直接穿过吕妈妈和宋夫人的背部,来到姐妹俩身前。

因身量优势,祈男明显高过二人近一个头,因此她虽一言不发,却已显得气势凌人。

“你想怎样?!”宋梅宋薇被震住,二人咀嚅半日,终于憋出一句,不料话音未落,祈男已倾身向前,又屈尊似的,低头弯腰,以最大限度地接近这两姐妹。

“你,你,你想干什么?!”姐妹二人愈发惊慌,因祈男明显是带了威胁的意思。

玉梭的心就要跳出胸口,千万不要呀!宋夫人虽心系宋玦,可吕妈妈一双招子正紧盯在这边呀!

“姐姐,你这新衣服上怎么沾上花粉了?可惜了这缂丝的料子,花粉不易清洗,怕是糟蹋了这件长衫呢!”

祈男扬眉,冷笑,轻轻伸出一只纤纤玉指,冷森森从宋梅胸前弹过,似乎是三伏天降下了寒雪,顿时就令宋梅打了个寒战。

祈男愈发笑得明媚,收回手来,不动声色转身,莲步凌波,倩影娉婷,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再度前行。

留下那两呆若木鸡的姐妹,和面露不悦之色的吕妈妈,祈男扬长而去。

玉梭心里简直对祈男不能再钦佩更多,见吕妈妈眼神瞟到自己身上,正想说些什么和缓下这有些尴尬,有些好笑的气氛,却不知是不是祈男刚才的举动鼓舞了她,一向温柔婉妙的玉梭,竟也板起脸来,正色看了眼吕妈妈,道:“妈妈请让让,我得赶前头伺候我家小姐去,小姐是娇客,不能耽搁了!”

吕妈妈张大嘴,吃惊不已,情不自禁,真的偏开半个身子,玉梭走到跟前,到底本性复苏,还是陪了声笑,这才穿了过去。

“小姐你刚才可真威风!”玉梭几步赶上祈男:“小姐你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怎么想出?前世电视电影里学的呗!

祈男亦有些得意,正要再向玉梭好好絮叨几句,自夸下自己的快速反应,不料苏二太太已看见她过来,招手将她叫了过去。

☆、第百六十二章 丢人

“宋夫人怎么样?”苏二太太已见宋夫人在水面与宋玦交谈,心里松了口气,便问祈男。

“已是好多了,”祈男回道:“太医看过,也服了药,夫人坚持自己过来,想必已无大碍。”

二太太点头,叹道:“宋夫人也是舐犊情深,若不是挂念着宋大少爷,哪里用得着这样劳顿?其实就回去也没什么失礼之处,才见她可气得不轻。”

一旁罗夫人便道:“可不是?吓得我心都要跳出腔子了。按说宋夫人一向尚德静正,尚容闲雅,这样大惊失色地闹出动静来,可算是头一回!”

祈缨拉过祈男来:“九妹妹你可来了,才二姐姐可在太太面前含枪夹棒地说了你好些不中听的。”

祈男耸耸肩膀:“她说她的好了,随太太听去,我无所谓!”

祈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妹妹你还没听见她说什么呢,就这么先不理会了?”

祈男拉她,沿楼梯走上第二层去,见家里姨娘和丫鬟们正忙着上菜,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道:“二姐姐不过想在太太面前诋毁我,替四姐姐五姐姐争些好处罢了。说实话,”祈男压低了声音:“二姐姐并不知道罗家的底细,她想让四姐姐五姐姐有一个能嫁进罗家,自以为这样就打击了你和我罢了。”

祈缨不说话了。

祈男抬目向外,楼台层叠,花木扶疏,芳草如碧毯平铺,清泉如水银直泻,水如萦带,山列主宾,多处不见其繁,少处不嫌其略,天然图画。辋川图不过如斯。

“姐姐快看,”祈男突然叫出声来:“谁将龙舟撑出来了?!”

祈缨但闻之下,即刻向外张去,余者丫鬟姨娘们。皆听见祈男的话,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阑干处,伸头向外,果然只听龙舟内箫鼓悠扬,清波荡漾的划将了出来。

“看那船头上站着一人,九妹妹你可看出是谁?” 祈缨其实早看出是谁,却不敢声张。

祈男心里叹气,除了祁阳,还能有谁?

六姨娘罗衣放声大笑起来:“好个大少爷,我说他是赏不按正经办事的。太太总说那船得等老爷回来再动用,如今可好,大少爷可是太太的心头肉,看太太如何发落吧!”

七姨娘媚如笑如银铃串珠:“太太说不准还得高兴呢!当了今日许多人的面,大少爷可算替她长脸。哎你们看,大少爷后头还跟着一人呢!是不是咱家三少爷?!”

众人竭力去看,果然是祁候无疑。

这下愈发让那些姨娘们得意起来,却让楼下的太太,面拢寒霜。

“吴妈妈!”太太顾不上一旁看得惊叹的罗夫人,回头厉声唤道。

吴妈妈被太太尖利的声音吓得魂也没了,急急赶了过来:“奴才在此!”

太太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叫你看着大少爷的。怎么闹出这事来?”

吴妈妈哭丧着脸:“老奴刚才是看着的,可大少爷非让老奴过来问太太再要几壶上好玉梅春酒,老奴没法子才过来,不想人才出来,就出了这事。。。”

太太怒极而动,只听得啪地一声。吴妈妈脸上着了一掌,顿时高肿起一片来。当了众下人的面,吴妈妈又羞又气,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叫你看着就看着,哪来这么多废话虚词?!你是我的人。大少爷要你怎样就怎样?你就是这样替我管家的?!亏我信你多年,你是办事办老了,脸皮也跟着长了!”

太太盛怒,吴妈妈一向得她宠爱, 于园内众人面前做威惯了,如今却让她当众丢脸,她不得不下这个痛手,以维护自己的面子。

“传我的话,吴妈妈自今日起,一个月内不得入园内来,管事一职另寻他人,且革去其半年月例,以示惩戒!”

太太雷厉风行,吴妈妈闻风丧胆。

“太太饶过我吧,求太太饶过我吧!”吴妈妈哀嚎连连,跪下来拉住了太太的裙袂,太太愈发生气,这事越闹越厉害,她的面子里子就快丢尽了。

“快拖了她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太太嫌弃之极地从吴妈妈手里拉出自己的裙子来。

一群看尽热闹的婆子们得令,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转眼就将吴妈妈拖了下去。

太太拭了拭额角上的冷汗,强笑对罗夫人道:“叫夫人笑话了,也是我管教不严,这才出了这样的丑事。”

罗夫人忙陪笑回道:“这也是常有的事,下人们不听管教不长规矩,我也平日总头疼此事。不过那龙舟倒确是好看得紧,贵公子也只是心浮气燥了些,这于大家名门也是常有的事,太太不必挂念于心。其实先撑出来试试也好,若有些不妥当也好及时调整,老爷回来时便无差池了。”

二太太听这罗夫人说话条理清晰,又十分地体贴人心,心是倒有些感激,于是脸上也微微有了些笑意:“倒是罗夫人这话有理,正是这话,如今既然撑了出来,大家乐一乐也好!”

说着便笑着招呼近水轩内所以女客们:“大家都去水边看看,也不负我辛苦了几个月,造出那东西来!”

于是一场闹剧,反被罗夫人淡淡几句话化解成好事了。

祈男和祈缨靠在阑干上,刚才罗夫人的话她二人皆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这夫人性甚机智,又能言善辩,最难得一点,心灵嘴巧,却十分体量人心。说出话来,有理有据,也不伤人,更是利已。有这样的母亲,想必少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家境也好,不必为生计烦忧,”祈男笑对祈缨道:“只可惜罗公子是天生傻的,不然姐姐昨儿对我说的主意,倒真是美事一桩呢!”

祈缨心里也是这样想,待姨娘们走尽,方才挽起祈男的手下楼去,边走边道:“如今再说也无益处了,其实想想,傻子又怎么样?于其爷们在外花天酒地的,一个又一个姨娘地抬进门去,倒还不如傻的,若再有些本事收伏了心去,说不定还得些安生。”

祈男心里一动,不觉抬头看了祈缨一眼:“莫非姐姐又动心了不成?”

祈缨先不肯说话,过后祈男又催又逼,这才慢慢又开了口:“其实刚才你不在,我也细细想过了。你没见宋家人对咱们的态度?太太尚不能在她们面前讨个好字,更别说你我这样的庶女了。宋家不过位居高位,且是如此,若真我命好能进宫备选,别人家的小姐又将如何对待像我这样的人?宋家小姐已经够受了,更别说还有太后皇后妃子娘娘之族。以我的心智,又将如何应对?”

这正是哽于祈男喉咙里的一根重刺,她何尝不是这样想?既为祈缨,又为自己。她倒不担心自己无法应付,只是想起要花大量时间心力于女人间的争斗上,不觉黯然神伤。

大好的青春,不能与自己真正的爱人相厮相守,反要与许多女人争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恩宠,这算什么生活?这有什么质量对于自己的人生?

前生祈男对生活的要求就是,质与量一样重要。她要活得好,活得精彩细致,活得自我逍遥。

如今到了这里,于尽可能的范围内,她也一样要维持这种水准。

“早跟姐姐说了,进宫这事不是这样容易的,”祈男眯起眼睛来,一半无奈一半坚决地道:“若有他路,我宁可不选此道。”

祈缨却愈发垂头丧气:“你我身为女子,还能有何出路?进宫已算上选,若,”说到这里,她小心地向前向后张望了一番,然后方道:“若你我将来夫婿如大哥哥似的,不管是姨娘还是正房,只怕日子都将不太好过。”

这话确实是真理。不过可惜的是,这世间,就祈男穿来所见人物中,偏就祁阳这样的人物,占了大多数。花心,多情,没有爱,只有占有欲。

尤其是大家名门公子哥们,祁阳的生活态度几乎是主流趋势。

“因此细想想,罗家也就不算坏了,如此看来,四姐姐五姐姐说不定还因祸得福了,也未可知。” 祈缨喃喃自语道。

祈男定定地看了她半日,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姐姐可拿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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