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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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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男知道,此时必得低眉顺脸,五姨娘发起火来不是玩的,自己受气也就罢了,没得带累玉梭。再者,自己刚刚吃饱,心情很好,也乐得哄哄对方。

“姨娘别气,才在外头拔藜蒿拔得手上身上都有些脏了,怕玷污了屋里东西,若有人来,看见了也是个琐碎话头,何不能免就免了?因此我才去净房里整理了一下。”

五姨娘摒了半天的气,这时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细论起来,其实自己这个小女儿很会说话,句句字字在理在情,打在点子上,她说不过这丫头。

“算你说得有理。”五姨娘眼珠子一转,方才想起正事来:“对了那湖边藜蒿还有多少?都在什么地方?找个小厮来你细说给他,叫人再拔去,才带回来那些太少了。快些寻了回来,我用热油沾了根,即刻封进坛子里,下午好叫户部驿站快马送进京里去!”

祈男温柔地浅笑,小脸上绽开一朵最明媚可人的花:“湖边没了,所有都叫我拔出来了,就那么一小把。”

“什么?!”五姨娘眼珠子险得径直从眶子里滚落出来。

“没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寻了那许多时日就只寻得这样一小把?”一见五姨娘眉头高挑,眼露凶光,玉梭便开始手抖心颤,倒不为自己,她只担心祈男。

“姨娘息怒,此时不是动气生怨的时候,外头菜市上只怕还有,即刻二门外打发人买去,至不济叫几个买办满城里搜寻,想必还能寻出不少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此时不便发火,凑齐宛妃的爱物方是正事!

五姨娘立刻抽身回头而去,多一个字也没有了。

祈男回头,正撞上玉梭会心的笑,于是她也嫣然回应。

“其实姨娘没什么不好,”送走碗碟之后,玉梭坐在外间,捏起针线来,欲替祈男一双大红睡鞋上添上一双粉蝶,口中犹自劝说道:“她是进门外受的气大了,如今好容易熬出头来,有些心高气傲也是难免。对九小姐急燥了些,也是望好心切,九小姐别认真计较。”

祈男双手托腮坐在她对面,看其一双玉手上下翻飞,顷刻间一只欲灵欲现的蝶儿就现在了鞋面子上。好一双巧手!自己提马加鞭也死活赶不上的。

其实玉梭是全然好心,只是不必。祈男心里明白,五姨娘活得才是正道,每日兴兴头头,精神抖擞,不像自己,整日只知混吃等死,不然又能怎么办?她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对这个时代。

“我不会跟姨娘计较,说句对太太大不敬的话,我是姨娘生的,她是我亲娘,自然不会害我,就对我凶些,也是为我好罢了。”祈男知道,自己的心里话就算对玉梭也是不能说的,因此只有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玉梭点了点头,手里针线下得更急了,正要再说,外头有个清亮亮的声音响起:“九妹妹?在屋里么?”

是苏祈缨,二姨娘所出,家里排行老六,

六小姐是也。

说起这六小姐来,也是苏家一能人。二姨娘最是老实不出声的性子,偏生托生出这样一位,肚里全是运筹谋画,最会看人眼色依势行事,嘴上说好,心里百万个不是,又最会随风倒舵、顺水推船的人。

声音刚刚传到,人就已经迈进屋里来了:“九妹妹做什么呢?怎么也不出个声儿?”

玉梭早丢下针线,笑着迎上前来,祈男懒洋洋跟在后头,她实在有些懒得周旋,应酬虚词不是她的强项。

“六小姐怎么有空过来?用过午饭了么?”见祈男只咧着嘴笑不开口,玉梭没法子只好打个圆场。

祈缨用一方缨络珍珠碎八宝儿的杨妃色罗帕捂着嘴,笑得遍体打颤:“怎么会没空?我都来得半天了!早听闻五姨娘这里事多人忙,又是给宛妃娘娘的寿义,太太千叮万嘱的要好,我左右屋里闲坐着也是无事,自然要来这里给姨娘打个下手!”

玉梭捅捅祈男,后者眼见自己再不开口就将冷场,只好陪着笑了几声,然后道:“六姐姐真真有心,怎么早来了我竟不知道?”

祈缨愈发笑得花枝乱颤:“听姨娘说了,妹妹寻了一上午的蒿子杆儿,正在屋里好睡,我就没敢进来打扰。后来姨娘过来说话,听说妹妹已经醒了,姐姐我这才过来,看看妹妹。”

祈男讪讪地笑:“姐姐是个有心人,比妹妹我强多了。”

厉害!知道一有事就往五姨娘这里钻营!咦,那方帕子看着眼熟,仿佛早起还在五姨娘手里见过?

祈缨见祈男眼光停留在自己手里,忙放下来道:“妹妹看中这帕子了?原是姨娘才见我替她看着小厮们打点箱笼,太阳底下晒出一头汗来,偏生丫鬟们又不曾带出我的帕子来,这才将她自己用的一方赏了我。妹妹喜欢?给妹妹也是一样。”

说着手便伸了过来,不过,帕子是捏在拳头里,捏得紧紧的。

祈男好笑起来,谁要你的帕子?你即便是面子上过不去,也不必拿得这样牢吧?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你!

真想看看自己若就手来接,抢不抢得过她?可惜玉梭在背后偷偷拉住自己的衣服,不然祈男还真想一试。

第六章 家有喜事



“姨娘给了六姐姐,自然就是六姐姐的了。妹妹我哪有争抢的道理?于情于理,说不过去。”祈男暗中向后捞了一把,将玉梭的手打开。

玉梭放下心来,便问祈缨:“六小姐喝茶么?或者还有上好的果子露,姨娘才送了一小瓶给我们小姐,我兑二碗来,给小姐们尝尝?”

祈缨放下罗帕,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果子露罢了,横竖太太昨儿也赏了我。倒是今年新得的碧螺春,本是进上的贡品,听说二老爷特意叫留下两罐给了九妹妹。求妹妹赏个鲜儿吧?”

说着话儿,祈缨又露出她惯常的笑来,三分讨好,三分请求,三分贪婪。

玉梭有些犹豫。这不是一般的碧螺春,诚如祈缨所说,是进上的。也不是二老爷特意留下,是五姨娘死皮赖脸求来的。她倒不是为了喝,只为了要强要面子,要证明自己在二老爷面前地位非凡而已。

不过茶叶是好的,可算仙品。祈男也只分得了手掌高的瓷罐一小罐而已,自己平日且舍不得拿出来常用,如今倒好,六小姐上来提着名儿就要这个。

祈男就知道,这人来就没好事,说是帮忙,先捞了姨娘一方帕子,现在揩油就揩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她又能怎么样?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总不能说,不给,因为是好茶,我还得留下自用呢!

对方不要脸,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不要face。这种话她苏祈男不管前世今生都说不出口。

无可奈何茶落去。

祈男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对玉梭点了点头:“将我床头拣妆开了,拿那釉里红芭蕉纹小罐出来。将茶好好沏出来,我与六姐姐共赏。”

真真浪费!祈男和玉梭皆在心里遗憾。一来给祈缨用了浪费,二来自己刚刚才用过茶点,此时再用,犹如画蛇添足。

祈缨笑逐颜开,看见玉梭进里间去,不忘提醒一句:“多放些茶叶,墩得浓浓的,水也要好的!”

玉梭脸上笑着应了,心里直骂娘。

祈男指着桌边一张椅子就祈缨坐下来说话:“姐姐忙了半日,听说汗也出了不少,想是累了,别再高声大气,丫鬟是知道姐姐喜好的,凭她去做,必是好的。姐姐只管坐下来等着享用吧!”

祈缨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将身子挺得直直的,先四下里张望一番,见玉梭出去后,方小声娇笑地道:“近日家里要有喜事了,九妹妹可曾听闻?”

祈男想了想道:“姐姐说得什么喜事?我只知宛妃将近生辰之事,别的么。。。”

祈缨在心里鄙夷,自然你是不知道的,整日躲在五姨娘翅膀下,除了吃喝逛园子,你还知道什么?

也难怪她会这样想,祈男从她瞟向自己的目光里也能感觉得出来,自己就是这样,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无所谓,祈男在心里耸了耸肩膀,随你怎么想,对我也是无所谓的。

半日等不到祈男的回应,祈缨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开了口:“家里大哥哥要提亲了呢!”

大哥哥?哪一位?按二房排行来说,老大自然是太太所生的苏祈阳,可若将大老爷那边也算进来,那老大该是大太太所生的苏祈繁才是。

“是大表哥?还是大哥哥?”祈男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祈缨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有这样傻的一个人?

“自然是咱家的大哥哥了,大太太那边怎么称得上是咱家?”祈缨眉头蹙起,比祈男挑得还高。

大太太向来跟二太太好得蜜里调油,说起话来都是咱家咱家的,再说都住在一个园子里,怎么不是一家了?

不过想必其中有些关节是自己不知道的。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宅斗文,祈男觉得自己脑袋深处有些隐隐做痛。

老天保佑!宛妃永立不倒!这样自己就可以躲在这小院里,不跟人斗,人也不敢跟自己斗了。

等了半天,祈缨有些不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祈男。怎么没有反应?她简直不能理解。八卦该是女人的天性,就算对方只有十二岁,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祈男知道对方期待些什么,不过大哥哥娶亲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哦对了,太太会因此大放善心,打开时间通道的开关,自己就可以回到朝思暮想的几千年后,属于自己的时代里去啦!

可惜是白日做梦。太太连什么是时间通道都不知道,更别提手里有开关了!

玉梭适时地送上茶水来,并随之配上几样小点心,祈缨这才放过祈男,眉头也放了下来,不然祈男真要以为,那一双柳眉要飞去九天了!

“姐姐请用!”祈男拿出主人的势态,微笑伸手,请祈缨举杯。

祈缨端起粉彩小盖钟,先揭开盖子长长吸进清香入窍,又重重吐出一声夸赞:“好香!”

祈男正要随口附和,祈缨根本连个机会也不给她,接着就呷了一口茶水,啧啧又赞:“好茶!果然贡品是与别不同的!”

祈男呵呵自笑,也饮了一口,看来对方此时不用自己开口,只茶水就可叫她满足了。

点心也是好的,胖师傅给五姨娘这里送来的,总是最精心,最尽力的产品。

祈缨吃喝过后,满意之极,咯咯地笑了起来:“妹妹真正享受!厨房里一日也向我院里送过不少点心,总没有妹妹这里的精致!就说这翡翠饼,我总觉得。。。”

祈男简直没了耐心,放下茶钟直接就道:“姐姐才说到,大哥哥要提亲了?”

快说正事,说完走人!

不过话是这样说,脸上,祈男还是充满了笑意的。

祈缨愣了一下,忙也笑了起来:“看姐姐我这记性,妹妹提醒得对。昨儿我早上去给太太请安

,听见太太提到,宛妃娘娘的事过后,就该给大哥哥提亲了。人家也已经寻好了,倒是不远,就在城里。”

祈男脸上配合着笑,心里却想,昨儿我也在太太那里,怎么就没听见提起这事?哦,想必人家跟太太比自己亲近,这些消息就进不到自己耳朵里了。

第七章 春心萌动??



话里有话,明是说八卦,暗证自己与太太关系非比寻常,好手段,祈男觉得自己受教了。

“是吗?”祈男装作极有兴趣的模样,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陪对方玩玩好了,正好也实战演练练下自己宅斗的本事:“太太怎么说?到底是哪一家?”

祈缨满意了,这才是她期待要得到的反应。

“妹妹想想,大哥哥是家里长子,咱家在城里又是望族大户,大哥哥要寻,必得是门当户对,这样想去,城里还有几户?又正好有适龄的小姐。”

这话可难倒了祈男,她才穿到这里半年,多半又不爱打听这些,她哪里知道?

玉梭悄悄走到祈男身后,不让祈缨看见,用手里的托盘轻轻点了祈男一下。

小姐别傻!不知道不能说不知道,知道也不能直知道!这是后院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门清儿的!

祈男觉得背后一痒,心里明白了。

“说起来,是不是那家?”祈男捏起桌上碟子里的莲子糕来,口中若有似无地道:“我觉得应该是那家,太太几回提到,都说那小姐好,想必就是她家吧?”

祈缨有些泄气,怎么这丫头知道?

不过也可能是诈唬!

“嗯,就是那家。”祈缨咳嗽一声,也有样学样,将桌上另一碟荷花饼一小片一小片扯了个稀烂。

祈男恨得咬牙,到底是哪一家!

“嗯,真是那家?”没办法,只有玩起车轮战来,眼看莲子糕捏完了,祈男拍拍手中饼屑,镇定自如地道:“那家的姐姐很不坏,若进门做了咱们嫂嫂。。。”

她有意收住了声音,大哥哥不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混,嫂子就不一样了,提起这个来,看看祈缨上不上钩!

祈缨犹豫着要不要提前说出来。这事除了她,太太说过,没告诉别人。是信得过她的意思。

不过太太的话,向来也不可全信。说不定也告诉了这丫头?毕竟,宛妃的亲妹妹,太太有时面子还是要给的。

又或者是,五姨娘从旁人处打听到了?也有可能,五姨娘如今手眼通天,这事虽说太太只是有了意向并没动作,也不叫人知道,不过五姨娘是谁?

别看这是小事,可后院里拼的就是人脉和消息,祈缨决定了,还是自己先说出来的好。

若祈男不知道,自己告诉她算是卖她个人情,将来总有机会讨要回来。若她知道了,自己则正好就此打听,看看对方有哪些眼线,将来有机会,可以去太太面前卖好。

不论怎样,自己总是不吃亏!这才是祈缨行事的一贯原则。

拿定主意之后,祈缨眼波流转,笑而轻语:“就是她呢!祁家的三小姐!”

祁家!

说起来,整个杭州城里除了现在的苏家,也就只有祁家算得上是拔尖的门户了。城里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算起来不过一只手掌,其中苏家可排第二,那也是自宛妃入宫以后,而祁家,则一直是名列首位,近百年来不曾动摇。

当然,这点子常识祈男还是有的,后院家眷来往,祈男也曾见过祁家人,一看便知不凡。不过其具体家世祈男还是不知。一来她才穿到这身体里不过半年,二来她不关心这些事,亦不主动打探。

“原来是他家!”祈男缓缓点头,不得不敬佩太太的眼光,虽不详知祁家底细,可人家到底出了位当朝安廷候中书令,乃直接向皇帝上奏的密奏“封事”之人,可谓位高权重。

别问祈男是怎么知道的,五姨娘对这些人和事总是念在口中心里不忘,吃饭闲聊时,她略有些艳羡地提过对方家里姨娘。

“不过再好也出不了一位贵妃!”艳羡归艳羡,最后五姨娘总不忘以这句话来作结尾陈词。

祈男动了动身子,眼中颇有玩味之意:“当真?若是祁家的小姐,太太可算攀上一门好亲呢!”

祈缨笑得花枝乱颤:“可不是?不过妹妹话说岔了,不是太太攀上门好亲,是咱家都有了福运!妹妹还不知道吧?祁家还有二子尚未婚配。。。”

祈男心中一动,再看祈缨,早已娇羞地以罗帕捂脸,低下头去了。

怪不得!就知道若是与已无关的事,这丫头不会这么上心!

祈男笑得怪怪地,直盯住祈缨:“原来如此!姐姐这样说来,岂不早有了打算?”

祈缨放下手中帕子,再抬起脸来,又是一派端庄正色了:“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提到祁家,便将其家事一并说说而已。妹妹多心了。其实婚姻大事自该父母做主,你我这样的人家,女儿家是提也不能提到一个字,方才是大家规矩。”

祈男笑得猫一样狡黠,黑曜石般的瞳仁闪闪发光。

提也不能提?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婚姻二字确是你说出来的,我可一字没漏!

欲盖弥障,苏家六小姐果然玩得一手好把戏,可惜,关键时刻,自己的野心让她掉了链子。

送走祈缨,祈男长舒了口气,身子软软地摊在春凳上,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玉梭带了小丫头进来收拾桌子,听见声音,并不回头,待小丫头扫了地出去,也不出声地笑了。

“哎梭儿你说,”私下无人时,祈男爱这样称呼玉梭,她总当对方是自己的闺蜜,而不是丫鬟:“这六姐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玉梭坐回桌边,继续刚才的针线活计,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小姐别傻,六小姐的话跟春心没有关系。六小姐见也没见过那祁家公子,知道人长得是正是歪?不过看中祁家家世罢了。说起那尚未娶亲的祁家公子爷,我听人提过,一位是正出,祁家三老爷的幼子,另一位则是庶出,祁家大老爷四姨娘所出。”

祈男咦了一声,声音懒懒地:“你倒知道得比我还多!小丫头,哪儿来的消息?”玉梭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绣片抬头看着祈男:“我的好小姐,我是小丫头?正经比小姐大上好几岁呢!”

第八章 母上驾到



祈男慌得堆上笑来,她总忘了自己现在不过十二岁,不是前世的二十几岁了。

“我不过跟你玩笑罢了,看你,说说又当起真来。”

玉梭笑着摇头,小姐这脾气不是一天二天了,自打半年前大病一场之后,行事举止便有些奇怪,总爱装个大人相,时不时地冒出些老成不合时宜的话来。

也许是病得重了,所以一时难以恢复。大夫也说,本是治不好的病,不想无药而愈,想必留下些癔症什么的,也在所难免。

不过时间久了,慢慢好了许多,现在只是偶尔才有这样的现象了。

“小姐总不理会这些事,不过别怪奴才我多嘴,后院里偏生就是这样的消息走漏得最快。小姐若想上进,也该多留心这些才好。”

要上进就得留心各种八卦,嗯,祈男托着腮部若有所思。

“六小姐不是太太生的,自然有好事一般落不到她头上。所以她才想着各种法子跟太太亲近。不过咱家太太可不是好哄的主儿,六小姐那些小伎俩太太只怕看不入眼。”玉梭说得煞有其事,祈男听着不禁菀尔。

“这你倒知道?诚如你才所说,太太是不好哄的。可太太的心思连你都看得出来,六小姐那样精明,又怎会不知?”祈男嘻着嘴,有意跟玉梭抬杠。

玉梭早对她的脾气了若指掌,见她这样说,咧着嘴看着手里的针,半晌方吐出一句话来:“六小姐知道也没有用,她是利令智昏了。”

哈哈哈!祈男大笑起来。一针见血,她就喜欢玉梭这一点。

“这丫头不会又睡着了吧?!”五姨娘的影子鬼魅一样从窗前飘过,随之而来的,是她语气不详的声音。

“没,没睡下,”玉梭赶紧将针线再度收进小篮子里:“才将六小姐送走呢!”她替祈男媚笑着迎上前去。

祈男简直无语,这一天就不能让自己清净下是怎得?送走那位又来了这位!

“姨娘!”想归想,到底也是混过半年了,知道什么该行什么不该行,祈男知道被姨娘看见自己烂泥一样赖在春凳上的后果,半日耳根子将不得清净,于是嗖地一声,泥鳅一样,麻利地窜了下来。

“你怎么总也闷在屋里不出去?家里多少姐妹,你就不能跟她们亲近亲近?这么大个丫头还一点人事不知?整日只知闷在在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老太太一样,诚心向佛呢!”

五姨娘口中的老太太,说得便是苏家二位老爷的母亲,家里的老祖宗。不过人年纪大了,总是病病佯佯的不断,因此前年发了狠心,就在园子东南角修了座佛堂,吃坐皆在里头,自此再不出来,也不理家了。

说来也怪,老太太自打住进佛堂,吃斋念佛之后,身子果然比前硬郎了许多,因此愈发信佛信到心底,整日只知念经打坐,不肯迈步出佛堂一步。

五姨娘从身边经过,嘴里哼了一声,一双妖艳的细眼眯缝起来,暼向祈男。五姨娘长得是且艳又媚,尤其是太太口中的一双狐狸眼,眯起来直能将男人的魂也勾走。

若不然,怎么能只一眼,就让二老爷留了心收进眼里再拔不出来?

这丫头不知将来长成个什么样儿?五姨娘边打量自己女儿,边在心里嘀咕。若是跟老大似的,像自己多些,想必也是个出色的。

不过目前看来,倒是跟老爷相像的地方多些,眼睛大而亮,鼻子高立挺拔,眼眉处虽还有些没长开,不过也将就看得出来,是大气雍容而非婉转娇柔的路子。

也不知有没有她姐姐的福气,五姨娘心底的声音几乎要冒出口来,若家里再出个富贵娘娘,那可就太好了。

祈男一脸恭敬,笔直站在五姨娘面前,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暴雨狂风。

“就算你是累了半天,此时也该歇好了吧?你说你整日闷在屋里,是能修成仙还是能坐化成佛?家里那许多姐妹,人人都知道相互走动,探听些消息,为自己多少谋些好处。唯有你,除了吃就是睡,倒也不长肉,真不知道那些好东西都叫你吃么什么地方去了!”

五姨娘果然如祈男所料,冲着她便没头没脑地乱轰炸起来。

一累就要发脾气,这是祈男前世老妈的做派,不想到了这里,换了个母上大人,祈男还是一样抹不掉这厄运。

“姨娘息怒,我,我本自也没闲着,才六姐姐来过了,我陪她说了会子话。”待五姨娘噼里啪啦将话说尽,祈男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打短五姨娘的话自然是万万不可,可一句话不说也是不行的,不然五姨娘要说自己连个耳朵也不长,不理她也是一项罪过。

嗯?五姨娘敏感地支起耳来。

“六小姐?”五姨娘若有所思:“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她来做什么?!必有个说头!”

祈男真不想将自己搅进这趟混水里,可身不由已。好在外头不知哪个小厮传话进来,救了她一把:

“回姨娘的话!给宛妃娘娘的寿礼,定好的箱子不够用了,还有两匹进上的蟒缎小的们没寻见,太太说,请姨娘再好好找找,帐目上明明记下了,怎么会短小?”

五姨娘才息下的火瞬间又被太太的话点燃起来:“怎么会短少?这话太太倒问得奇了怪!蟒缎是稀罕物品,老爷信里特意叮嘱了要请太太过目后方可入箱。我前儿才打点整齐了送去太太屋里,一样不少,怎么现在说少了?少了也不是我的事儿!”

随着话音,人已经到了八丈之外,一阵风似的,向太太那边去了。

祈男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向玉梭做了个鬼脸。

后者叹了口气,看看窗下花几上的小金自鸣钟,问了一句:“小姐,今儿午饭怎么用?”

原来苏家上下,光小姐就有好几位,大房自占了东边半个园子,二房则在西边,不过面上二位太太要好的很,日常时在一处坐息,早午饭有时也在一起,只晚饭各自用。

第九章 午饭吃啥?



小姐们到了饭点,自然要去上房与太太共同用饭,虽不过形式,若大太太不在,便也就留下伺候太太了。

不过只有祈男除外。五姨娘风光无限,风头一时无出其一二者,因此总留下祈男给自己做陪,美其名曰:一个人吃下不饭!

姨娘们则各自为政,有要好的便一处用了,也有不愿多事的爱清净的,就自己一个人也无妨。

园子里有大厨房,照料一家子饮食,二位太太院里各自还有小厨房,照看来人茶水点心,并太太自己的饭菜。

姨娘们则各显神通,有本事,也开个小厨房,没有本钱的,只好凭大厨房送饭罢了,若跟厨房里人关系好呢,倒也还省力省劲,吃得也不差。可若是老实口笨又不会讨好人,再加上手里没有多余银两的,那可就难说了。

园子里这样受气的人,可也不在少数。一来二位老爷都是情种,带回来的姨娘不少,二来姨娘来自各种路数,又不是人人都有二房五姨娘那样的好命,受宠期一过,自然各有窘态了。

因此每日苏府午饭,虽是小事,却也看得出家人各人地位与份量。

虽说祈男总被五姨娘扣下,可玉梭私底下却常劝她:“。。。小姐也该多与太太亲近些。到底太太才是小姐的正经母亲,别的不说,将来小姐出阁,太太的话就比姨娘重要得多。再者,姨娘在家里风光,外头却没什么路数。要找好人家,也得全凭太太择选。”

意思无他,姨娘的爱总是在的,太太呢?却得用尽心力才能得到。因此该在太太身上多花些力气。

趁现在五姨娘不在,玉梭又开始教育祈男了:“这会子正好姨娘去了太太那里,眼见又到了饭点,小姐不如去二小姐屋里坐坐。”

为什么选二小姐?也是有玄机的。

二小姐祈鸾,二老爷的三姨娘所出,年纪比太太所出的第二位公子大上一年,因此排行第二。

祈鸾去年已落红定,可谓气定神闲,又可算是半个外头人,园子里大事小事闲事,她也不太有心去混,只等来年出阁便是了。

所以选祈鸾,不会有偏倚之意,家里大小势力各有几股,她和二姨娘都不算在内的。

三姨娘是个最老实不过的人,因此入门后很受了些委屈,因此养就了祈鸾伶俐机灵的性子,八面玲珑却还谈不上,却也有几分圆融。

太太面前,祈鸾也可算很得几分其欢心的。一来她母亲不生事不争宠,太太喜欢,二来祈鸾自己也很本事,几句话就能哄得太太笑上半天,且这一哄,就是连续不断的十几年,从她知人事,一直到现在即将出阁。

因此太太也算将祈鸾放在心里,到了年纪便替她着眼细选,最后选中一户,苏州城外,一家乡绅,季家。不算世家,却胜在有钱,因上一辈通了不知什么关节领了盐引,自此便发起来,造堂建所,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人也是不坏的,当家的长子,季太太不能生养,几个子女都是姨娘生的,因此并无嫡庶之论,祈鸾嫁过去就是长子媳妇,算是当上半个家了。

自定下这门亲事,苏园里多少双眼睛都艳羡地盯在了祈鸾身上,也多少看出了些二太太的手段。

家里再怎么样,跟外头大家堂客贵妇们打起交道来,姨娘到底还是姨娘,提不上筷子的,太太的话,才是正经。

也不尽然吧?五姨娘不就养出个皇妃来?也有人不服。

那全是她走了狗屎运罢了!答案在笑声里流传。

因此玉梭才让祈男去寻祈鸾,学不到骨肉,学些皮毛也是好的,一时亲近不到太太,亲近些与太太交好的人,也算合宜。

祈男知道玉梭的用意,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心里有些犹豫。

到祈鸾那儿?跟她说话也太累了,一句话里能给你绕出八百个弯来,稍微脑子钝些就跟不上对方思路,太累。

且那丫头能装得厉害,眼里明明是一把刀,脸上能给你笑出一朵牡丹来,二面三刀!不知怎么的,玉梭眼里的本事人,到了祈男这儿,就成了奸猾小人。

不过也对,奸猾小人才是本事人,这到哪个时代都一样,正经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是么?

可这话,就算是对着玉梭,祈男知道,也是绝不能出口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丫头又来逼我!好容易姨娘去了太太那儿,我正好两头不用伺候落个清净,你又来赶我!二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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