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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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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却有着极精密的机关,两个同心圆环活轴,,第一环形活轴,两端装置在球下部内壁上,与球开合处成水平方向;第二环形活轴,装在第一环形活轴上下两端,与球开合处成垂直方向。在第二活轴上装置小盂。亦成水平方向。

那小盂中便是放置燃炭和香丸之处。

香球最上端便系着一根长长的银链,此时正盘在祈鸾手中,熠熠生辉。

“好个精细的玩意!妹妹真是有福!” 祈鸾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捧着那银香球,赞不绝口不说。眼中的贪婪之色,就连桂儿都看出来了。

“小姐,”桂儿 将身子靠近祈男,担心不已:“我看二小姐这样,好像不预备放手了呢!”

祈男更比她看得清楚,好家伙,原来今儿上门说了半天废话。还浪费本姑娘一杯蜜茶,就为了要这个东西?!

这可不是一般的玩器!我的姐姐,您可真有眼光!还真知道,一出手就要拿上好的!

“这香球是好,说起来也是姨娘给我的,” 祈男只有先搬出锦芳来做挡箭牌:“原是大姐姐去年端午节从宫里赏给姨娘的。我见了喜欢,姨娘便说,借我玩两天。”

祈男将个借字说得极重,并直直地看向祈鸾的眼睛。

不过祈鸾是何人?打定主意为此物而来,岂能容祈男一句话就打发了?!

“看这东西品相。自然是宫里出来的没错了!” 祈鸾只当没听见借这个字,她本来就像着悠茗,长得细眉长眼,如今愈发笑得眼睛成了一弯小缝:“一向听说,宫里娘娘们都喜欢用此物浓熏绣被,”说着她凑上去细细重重地闻了一鼻子:

“我刚才闻见的就是这个味道!妹妹别怪我说实话,真不是你才拿出来的香饼的气息!”

祈男头上垂下黑线来。

您到底是闻见了香还是闻着了银子?

“那香饼姐姐是不是就不要了?” 祈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存得住香球,只得先保住别的止损。

“香饼妹妹你只管留下,这香球么。。。” 祈鸾愈发做出爱不释手的模样,反正就将银球捏在手里,左右就是不丢。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我不过摆两天,还要还给姨娘的。” 祈男做出怯生生的样子,再次搬出锦芳来。

“妹妹真会说笑,满园里谁不知道五姨娘满心只疼九妹妹?姨娘的东西,还不就是妹妹的东西?凭着妹妹去赏人,也没见姨娘说个不字!” 祈鸾笑得颇有深意,眼波留转处,都是话语。

祈男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快二小姐就知道自己给玳瑁赏了镯子的事了?玳瑁二面做间谍?还是别的小丫头看见了多嘴?

这时祈男又想起来,那日去太太房里,祈缨连看门的小丫头都打点到了,祈鸾比祈缨更为老辣,想必。。。

“姐姐这话,我不明白,” 祈男自然是死不认帐的,“姨娘的脾气姐姐是知道的,她的东西我哪敢私下里就赏了别人?再说,要赏也凭姨娘去赏,我一向遇事,不出头的。”

说到这里,到底脸皮嫩还不太会说慌,祈男便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祈鸾其实并不知道什么玳瑁受了祈男好处的事,不过她一向会使诈,不知道也装得极像心知肚明,不想祈男到底年轻,竟被唬住了。

一见祈男神情祈鸾便知,这事有了三成把握。她也不想打听出是谁受了好处,管他呢!这院子里有谁不是雁过拨毛?就看大雁是不是打自己头顶上飞过罢了。

只是祈男死不松口,祈鸾一时倒有些难以再继续。

于是她祭出苦肉计来,轻轻放下银香球来,不过还是放在桌上靠近自己的一边,又将右手放在其周围,将其环住,防止桂儿上收走了。

“我对妹妹一向诚实,” 将宝贝安置好,祈鸾这才叹息道:“不瞒妹妹说,嫁妆里样样齐备,只一件,没有这东西。昨儿翻书,看见易安居士有句:。。。。。。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倒羡慕得紧。没有这东西,哪得暗香盈袖?”

说着便又趁机捧起银香球来。

暗香盈袖?银子满袖才对!祈男心里恨得牙痒痒。桂儿悄悄凑近她耳边,低低道:“太太早赏了二小姐一对铜的,想必二小姐看不中。”

这还了得!太太的东西看不中,竟然还想抢我的?

祈男怒了!

“姐姐说得有理,不过香球好在小而精致,并不在乎是金是银是铜,” 祈男不看祈鸾,只对香球开口:“且里头香料也是关键,没有好香,再好的球也是个白求!”

祈鸾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白求?昨儿我替你求太太可不是白求吧?

于是她将这话直接说了出来,也是不将祈男放在眼里的意思了:“妹妹这话姐姐我却不解。凡事都有好坏,香球何物制造,自然也大有不同。人且不能说一事同仁,何况是香球?铜的上不得台面,正如有些人一样,金的?呵呵,那是宫里皇帝娘娘们用的,我也不求!倒是银的,我却觉得,正合着。。。”

她这里话没说完,外间传来一声冷若冰霜的声音:“银的确实是合适,只是不太合适二小姐,却合着我这个姨娘!”

是锦芳的声音!祈鸾的眼睛嗖一下转向身后,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

祈男吃惊不比她小,是谁请来这尊大佛?祈男撑起身子来,向外张望,金香从锦芳背后冒出头来,冲祈男微微一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五姨娘。本听说,姨娘病了,又听妈妈们说,姨娘如今声气不以前了。现在看来,全是风言风语,当不得真呢!“祈鸾眯起眼睛来,却并不起身。

姨娘只算半个主子,锦芳更可以不理会,祈鸾才懒得在她面前行礼。

锦芳不看祈男,眼睛盯住祈鸾,直直走到其面前,脸上一丝儿笑也没有,就连假装的社交性礼仪也没有。

“我也只当是谁,在九小姐屋里看中了那个,又看中了那个的,原来是咱家快出门的二小姐。一向听闻太太对二小姐不薄,既给找了个好婆家,嫁妆上又给得十分丰厚,十足十地赌了那些个说太太不重视庶女的人的嘴。如今看二小姐这样急吼吼的样儿,确也是不实的很呢!”

锦芳淡淡一番话,却比石头锥子还重还尖还利,祈鸾本是平静含笑的脸色一下变了,变得凶狠而阴毒,却还包含着十分的小心。

因锦芳的话里有二个十万斤重的字,她不敢不小心应付。这二个字就是:太太!

“五姨娘这话好笑,我可是万万不敢嫌弃太太给的赏赐,太太对我的好,是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

祈鸾的话被锦芳不耐烦地打断,她保持铁青的脸色,看上去真跟身子不舒服一样,其实身子还好,心里确实是很不舒服。

人还没死呢,头上就开始有秃鹫盘旋了?!

“太太此刻不在这里,二小姐这些马屁还是留着下回到正房里说才好,说给我们听,可不能保证替二小姐传到太太耳里!”锦芳冷眼看着祈鸾,唇边噙着刀锋般的寒意。

☆、第六十一章 香球之争

果然这才是五姨娘的真本事!祈男本欲出头的,这时倒向下缩了缩。她没经过五姨娘受苦受难的时分,自她穿来就是好日子,锦芳每日除了得意就是嚣张,别人对臻妙院除了忍让还是忍让,还真没见过,这般势均力敌,针锋相对的情形。

“姨娘这话什么意思?”随着话音,祈鸾缓缓从桌边站了起来,银香球依旧还在她的环臂之下,并不曾松动:“我对太太向是一片真心,女儿对母亲的心,尚能有假不成?马屁二字,实在不明为何意!”

锦芳被母亲二字深深刺痛了心扉。自己的女儿叫别人作母亲, 天下还有比这,更令一个女人伤心耻辱的事吗?

“二小姐对太太的心,我看不到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一片真心对九小姐!”锦芳咬紧了牙才没将娘这个字说出口:“虽是姨娘,心却不比母亲少!东西是我给九小姐的,不是借,就是给!不过九小姐做不得主,送不得人!”

祈鸾冷笑:“既然给了就做得了主!我跟九妹妹是姐妹,姐妹之情,姨娘哪里插得进手?!”

她果然厉害,搬出小姐和姨娘的身份之别来。这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锦芳再口利也说不过这个正理。祈男顿时从床上撑直了身子,预备替锦芳开口了。

可是锦芳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姐妹情深?那我一个姨娘确实插不上手。不过这银香球是宫里赏赐出来的,娘娘提着名儿给我的,宫里的公公进家门时,特意提了我出来,宛妃娘娘的懿旨上黑字白纸地写着,赐此香球,于苏家五姨娘养神定生,开窍生慧。”

锦芳的话一出口,祈鸾的脸便唰地一下白了。

锦芳嘴角翘起嘲讽的笑来。一字一字,继续了下去:“娘娘如今自然不是娘娘了,可旨意不变。听上回来的公公说,皇上也知道此事。此物乃内务府造,送出去时也是登上过册子的,给谁的,什么用。二小姐如今要了这东西去,”她故意顿了一顿,意在延长祈鸾心中煎熬的时间:

“莫不要有违圣意么?!”

祈鸾重重坐了下去,本来端放在桌上,环住香球的手,此时也终于,松了开来。垂了下去。

“皇上,皇上可,如今,娘娘已经,不是说。贬为,贵人了么?”小姐不出声,丫鬟来帮忙。吹香见祈鸾败下阵来,忙上来帮腔,可惜因急伤辞,咬文嚼字又不是她的强项,因此反招来锦芳一顿嘲笑。

“娘娘是被贬了。可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内务府的东西都是定了论的,除非皇上说收回,别人?想的美呢!”锦芳瞪起一双大眼睛,侧身向祈鸾的方向,直愣愣地盯住她:“莫非。二小姐一大早收到了圣旨?要替皇上来我这里收物件了?!”

祈鸾闹了个青头紫脸。她到底不过是个深闺小姐,锦芳抬出皇上二字,又是圣旨的,她如何经受得起?

顿时就坐立不安了。

“我不过看看而已,知道是内务府监造的。自然不俗,也因此就看住了,并没有就要占为已有的意思,”说着祈鸾起身,强作镇定直面锦芳:“姨娘也太小看人了,不过一只小小的银香球而已。太太早赏给我一对,”她有意将对字说得重重的:“并不稀罕姨娘的东西!”

话到这里,祈鸾突然想起一事来:“只是姨娘说是给自己的,为何又转送了九妹妹?若叫皇帝知道,岂不也是。。。“

锦芳淡然冷笑:“给了也在这臻妙院里,并不离开我一步!皇上要查,东西就在这里!比不得给了你,很快就要带去别人家了!”

祈鸾的脸瞬时由白转红,借着羞色盖脸,看也不看锦芳一眼的就向外走去,口中连连道:“姨娘说得什么话,我不懂!”

锦芳嘿嘿地笑,这不怀好意的笑声直待祈鸾和吹香的身影,狼狈地消失在门口,方才止住。

“姨娘好身手,不过三招二式就打退了二姐姐,今儿我算是长见识了!” 祈男歪在床上拍手,乐不可支。

锦芳转头向她,虎着脸,保持严肃的神情:“我问你,”她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祈男:“好好的,你炫耀个什么东西?!这香球怎么叫她看见了?!”

祈男也依旧保持嘻皮笑脸:“我没叫她看见,她自己看见的。”

锦芳大喝一声:“好端端这球会自己滚出来叫她看见?你当你姨娘我是呆子是不是?这球长腿了?在哪儿在哪儿?”边说边拎起球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没有腿!倒是你,长了一张巧嘴,只可惜,关键时刻,没有用!”

祈男嘿嘿地笑:“有用有用!正要用,姨娘来了,我就省得用啦!”

锦芳收下手来,将香球递到桂儿手中:“哼,就会说这些好听无用的话!还不快收起来,那起人都是眼馋肚饱的,保不齐一会又来了一位,我就整天不用干别的,只在这里挡驾了!”

祈男依旧笑,却笑得比刚才温柔了许多,又用手拍拍床沿:“姨娘累了,快来这里坐坐!”一付小女儿娇态。

锦芳心软了,脸上装得强硬,人却依祈男所言,轻轻走到其身边坐下,口中转换了语调,低低地问道:“可觉得好些了?”

祈男抬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好得很!若不为了装装样子,早起来了!”

锦芳一根手指就戳上了祈男的额头:“你就是这样好强!起来做什么?有人禁了你半个月,你起来也只有在院里胡混!”

祈男才不会被她吓住:“我好强像谁?再说在院里总好过在床上,病猫似的难受!”

锦芳突然语塞,想起来自己也是一样病时也闲不住,好强?那更不必说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 祈男的声音不大,却扣住了锦芳的心门,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刚才被祈鸾打疼的心。

“你还有力气没有?”突然锦芳站了起来,眼睛向窗外看去:“外头杏花败了不少,芍药也将下肥了,你有力气 ,就替我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是没有轻重的,毁了我的宝贝花可使不得!”

祈男差点就要抬手上额角,说句:yes madam 了。

祈男扶着金香,在院里看了会儿丫鬟们替杏树扯去败枝,小厨房里抬出一锅晾凉了的骨头汤来,是用早起送来的烂骨头烂肉熬的。

锦芳每年都要给臻妙院的芍药下几回肥,祈男美其名曰:催妆。所用皆是肉骨头汤。今日见那些菜不中用,锦芳便想起可以熬出来给花,倒也不至于浪费了。

因是小家出身,锦芳总对浪费一事深恶痛绝。

二个厨房里的婆子,抬了一只大铁锅出来,架在花圃前二块石头上,艳香挥舞一只大勺,一下一下地向里头招呼着。

“姐姐们好忙!”露儿笑嘻嘻从外头进来,口中笑道。

祈男见是她来,也笑了:“你去哪儿了?咱们现在可不受外头欢迎!”

露儿吐了下舌头:“我知道,不过品芬院的锁儿跟我是远房亲戚,算起来我还是她姨姐姐呢!她手巧爱剪纸,昨儿园子里碰见,说替我剪了一对新花样,叫我有空取去。”

“所以你就去了?” 祈男伸手要过那花样来看,口中喃喃道:“二小姐可才从我们这里去,想必不会有好脾气,你可撞见了?”

露儿吐出来的舌头简直就收不回去了:“好家伙!九小姐不说我还不敢提,二小姐回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冲院里丫鬟们发了好一通大火,我吓得没敢久留,趁人眼不见就溜回来了。”

金香接过祈男手里花样来看,也道:“算你撞上大运了。是五姨娘给了二小姐气受,只是苦了锁儿了。”

艳香听说,放下花勺也凑上来看,又指那花样道:“锁儿当真巧手,看那上头几只蝴蝶剪得多细?上头胡须一丝儿不乱,根根分明的。”

几句话挑起祈男的兴致来了,既然半个月不能出门,剪纸取乐怎么样?

前世她也算是个巧手,跟着乡下的姥姥学过,也剪过些小东小西的,手并不笨,姥姥甚至说,若有心学,将来可与她匹敌。要知道,姥姥可是国内有名的剪纸大家,上过电视登过报纸的。

说干就干!当下祈男就命金香扶自己回到屋里,翻箱倒柜地寻出些彩纸来,有黑有褐,有黄有灰,古代要求不能过高,彩纸并不多见,因此收有不多,不过么,尚可够一用。

只是没有红纸很遗憾,不过也没关系,有胭脂纸呢!

剪刀是现成的,针线篮里现在有一金一银二把小剪子。祈男歪着身子,坐在外间桌边一张垫了绣花软垫的坐墩上,顺手操起小银剪子来。

“上纸!”

先用黑纸,剪些什么呢?祈男眼珠子转了转,黑色?剪把伞好了。简单容易,连样子也不必画了,也正好看看,自己前世的手艺还在不在。

操起剪子,几乎一眨眼工夫,一枘精巧可爱,细细长长,撑开的小伞出现在金香露儿面前。

☆、第六十二章 重拾旧艺

“呀!”金香小心翼翼将纸伞接在手中:“小姐原来无师自通?从来没见过九小姐剪纸,不想剪出来就是这般惊人!”

祈男嘿嘿地笑,得意极了。

于是愈发高涨了信心,再接再厉,黄纸就是一人形剪影,灰色便是大朵的阴云,褐色则是一株干瘦的枯树,四样拼在一起,便是一付冬雨即景图了。

“真看不出来,”金香将四个纸样黏贴在一张白纸上,啧啧赞不绝口道:“小姐好大的本事!这人剪得跟真的似的,看这手臂肩膀!还有这树!虽是枯枝没有树叶,可因那颜色倒愈发对路!且放在一起,合衬得了不得!真真比画出来的还好看!”

露儿也赞:“就是,画出来哪有这样灵动?也更逼真了!”

祈男将一柄剪刀于手中上下摆动,笑得咯咯有声:“不是我吹,”其实她确实有些吹:“若论剪纸,那我可是。。。”

“好好的你不在院子里替我看着花,跑这儿来搅这些丫鬟的事做什么?!”锦芳鬼影一般在祈男身后出现,声音冷冷的,阴森森。

祈男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剪刀随之落地,桄榔一声,金香和露儿也吓一大跳。

“没有,我只是,站久了有些累,回来坐坐吧,正好也没事,正好呢,桌上有纸有剪刀,所以吧,就。。。” 祈男竭力想着借口。

锦芳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剪刀算是现成,这些纸是哪里来的?我怎么看着,都是往日里赏的各色笺纸?你一向不肯练字,这些纸白收在箱子底的,怎么今儿有空翻出来了?”

祈男哑口无言,顿时觉得锦芳跟前世母上大人一个样,都不好糊弄。

“没叫你一定在外头看着,”见祈男服软垂首不语,锦芳便将声音放软下来:“不过得了闲养养神是好的。又弄这起玩意做什么?这不是小姐们玩的物事,你将来是要成大事的,就比不上你大姐姐,到底也跑不掉个诰命。舞剪子是你该干的事?不如多看几本名家画册子多了!”

就知道逼人学习!干的事也跟前世母上一样!

祈男在心里叹气。前世好容易熬到上班。以为可以轻松了吧?不想睡一觉就回到了解放前,自己又成了十二岁,还有个大爆竹做娘!

“知道了,”祈男的声音小小的,“一会去看。”

锦芳哼了一声,甚觉满意,于是又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祈男这才长出一口气去,金香和露儿也相视一笑,将剪刀从地上拾起来。金香装作要将纸收起来,祈男慌了:

“别动!我还没剪过瘾呢!”

露儿笑得浑身打抖:“就知道小姐会这样说!”她将剪刀递上,自己则蹑足走到门口:“我替小姐把着风,小姐只管动手!”

祈男咧开嘴笑了,一双秀目熠熠生辉:“好丫头!一会中午赏你一对鸡腿!”

话到这里才想起来。去外头买菜的润儿怎么还没回来?

“金香你叫个人出去看看,润儿人呢?” 祈男边摆弄纸和剪刀,边吩咐金香。

金香忙向外走去,口中亦喃喃自语道:“就是,就算她自个跑到后门外买,这会子也该来了!”

祈男手里一支稚菊还没成形,金香就急匆匆带着润儿进来。后者气呼呼的,手里还挽着一只破烂不堪的竹制菜篮子。

“九小姐!这帮人可真是反了!”润儿看见祈男就跟看见亲人似的,眼里的热泪一下涌了出来,手里的篮子也似乎挽不住了,说话就要掉在地上。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金香忙一把将篮子抢了过来:“这里可是小姐的屋子!才水洗的干干净净的青砖地,你这腌臢东西怎么好就放上去!”

润儿红着眼睛。嘴翘得老高,不肯说话了。

祈男忙对金香道:“姐姐说得在理,就快将这菜拎去小厨房吧,叫她们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中午好糊出来给姨娘送去!”

金香知道祈男一向最喜欢维护弱者,主子面前维护丫鬟,大丫鬟面前就维护小丫头子,于是笑对润儿道:“你时运到了,九小姐又疼你了!”

润儿本是一肚子难过不满,倒被金香这话惹得想笑,只是眼眶里泪还没干呢,又不好意思就笑,倒憋得脸上紫涨起来。

祈男将手里白纸小菊轻轻放在桌上,笑嘻嘻地道:“你们都有时运,不过今儿落在润儿头上,谁让她今儿跑腿了呢!”

金香笑着摇头去了,润儿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开得了口:“九小姐你不知道,门外那起人都是烂了心肠坏到没治的货!以前受了咱们好处不说,现在看姨娘小姐蒙难,别说帮,就连沾也不愿意沾一下了!”

祈男在心里叹息,露儿在门口望风的,听见这话并没有回头,却也难过不已。

“收了银子也不肯?” 祈男有些不信,有钱还能叫鬼推磨呢,使唤几个小厮倒不中了?自己给的也不算少了,没道理使不动。

提到个钱字,润儿愈发生气:“那起人眼里出火,看见银子本来肯了,不想领头的那个却死活不放,说了多给他一份也不依。据我看来,倒像是收了别人的钱,有意要为难咱们似的。”

收了别人的钱?有意跟臻妙院做对?

谁有这样的闲钱?只这一项,众姨娘就不可能 ,以往除了锦芳,众姨娘可谓都活在太太的掌控之下,太太最是个银钱上精明的,不洒不泼,除了定例,姨娘们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的。

太太本人就更不可能了,恨归恨,出钱消火也是太太平日为人。

可除了太太,姨娘,还有谁跟臻妙院有这么大仇?

祈男双手团成拳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润儿你快说,既然他们不出去,那篮子里的菜你怎么弄来的?”露儿急着要听下去,久听不到声音,忙回头追问。

提起这个润儿更气:“他们既不去,还笑我!说我深宅大院里呆久了,怕连外头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了, 更别提买了!一个说一个应,就有本事就自己出去,后门就在夹墙绕出去,不过片刻也到了,后门处总有货郎兜转,说不定,说不定。。。”

话到这里,润儿脸红眼更红,泪珠儿成串,滚落下来。

露儿不吭声了,慢慢将头掉向门外。祈男知道必是小厮们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必是拿润

儿取乐了。

“这起没人伦的,你只别放在心里,若这样岂不更呈了他们的心?看明儿我收拾他们给你出气!” 祈男瞪起眼睛来骂着小厮,安慰润儿,又有意岔开话题:“你真去了?买到些什么?”

润儿抽出汗巾儿拭泪,想了想道:“我不去怎么对得起小姐嘱托?早起送来那些也吃不得。那起混账东西又激我,不去不更落了他们笑眼?!我偏就去了,一个钱也不给他们!”说着一双小手也叉去了腰间,祈男在心里暗笑,看起来这群丫头怕是怕锦芳的,其实个个都学她的强悍模样:

“说来也巧,到了后门果然也不少买菜的兜生意呢!有一个说是家里自种的,早市上卖了还剩下些,都在篮子里了。我看还挺新鲜,有小油菜有黄瓜,还有豆角和黄瓜,正好有个卖鱼的也上来凑趣,我看条鲫鱼不坏,做汤是好的,还有些虾,小是小了点,可数量不少,又极新鲜,剥出仁来炒一盘龙井虾仁岂不是好?姨娘正有好茶叶呢!”

祈男冲她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有鱼有虾,有蔬菜,夫复何求?润儿你极会当家,将来必受婆家宠爱!”

润儿本来心情大坏,倒被祈男这玩笑话弄得脸红心痒,偏过身子说了句:“九小姐又作弄人!”抽身就向外逃跑,跑到门口倒没忘丢给露儿个手帕包。

露儿拾起来一看,也笑了:“九小姐,里头还有不少碎银子呢!”

润儿人到了门外,倒还不忘记回上一句:“别看菜好,我也是跟人砍了价的!可不能说多少就给他多少!一共花了不到一钱银子,我捡最小的一块给的!随他们分去!”

祈男大笑:“这还用说?露儿你说我才的话可有理?这丫头会当家的很,谁也占不着她的便宜!”

润儿一听,比兔子窜得还快,露儿哈哈大笑,附和不已。

午饭时分,锦芳对着一桌子的菜有些狐疑:“早起我可没看见这些!哪来的这些东西?”说着眼神便瞟向艳香。

艳香摆手:“我不知道,一上午都在姨娘房里呢!”

锦芳冷嗖嗖目光随即转向祈男,后者正舒舒服服地靠在锦芳身后一张春凳上,一张梅花小几摆在身前,几样小菜安放其上,正笑眯眯地准备享用。

“是不是你?”锦芳逼问祈男:“你叫人出去买的是不是?”

祈男被锦芳问到眼前混不过去,只得嘻皮笑脸地回道:“看那起烂菜怎好叫姨娘下肚?我,我反正还有些碎银子,就想着,请姨娘吃一顿家常菜,也不是吃不起。。。”

☆、第六十三章 身世家底

“你就会乱花钱!”锦芳怒而呵斥:“那些钱是给你留下做不时之需的!你就这样胡花!谁替你路的腿?叫她出来!”

祈男吐了吐舌头:“没有谁。”她企图蒙混过关:“不过叫个人外头传个话,自然有小厮。。。”

她的话还没说话,锦芳人已经到了跟前,一根长长尖尖的指头便戳上了祈男的额头:“你当我三岁小孩,傻子一样好骗是不是?外头还有谁肯替咱们跑腿?你当太太是尊纸佛是不是?”

祈男额头上不过痒了一下,知道锦芳是嘴硬心软,嘴角便愈发上扬得厉害了,清亮亮的眼珠,笑盈盈地盯在锦芳脸上:“好姨娘,不过这么回事罢了。早起那些菜姨娘也不是没见,姨娘这样的人物,怎好下咽?我也是心疼姨娘不是?”

锦芳怒气灭了一大半,只是女儿心疼她,她也心疼女儿:“若叫太太知道了,你又吃不了兜着走!”

祈男心想您别这么霉嘴好不好?

于是二人用饭,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祈男便趁机兜售自己的主意:“姨娘,你看啊,”她咽下口中饭粒,一本正经地道:“如今咱在家里,真正是没了地位,太太不用说了,大小奴才也敢在咱们面前大声大气了,姨娘你看。。。”

她不敢贸然就提出自己的主张,便有意将话头收住一半,看锦芳如何接话下去。

果然锦芳上当:“我看什么看?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祈男偷偷地笑,清了清嗓子眼,愈发正经起来:“唉,如今菜也吃不上了,若照这样下去,岂不每日都要花。。。”

锦芳嗖一声回头:“不要你的钱!姨娘我自有私房,别的不说,三五年吃饭还不成问题!”她说得胸有成竹。志得意满。

也难怪,几年下来,确实锦芳攒下不少。

“钱不是问题,” 祈男抬出座大山来压人:“可太太那头不好办!”她愁眉苦脸。知道锦芳在看自己,双道秀眉简直要拱出个川字来:“姨娘也是知道的,太太羡慕姨娘的箱笼不是一天二天的,若知道姨娘私下里用钱,岂不送个把柄,叫太太好趁机收走姨娘的钱?”

一句话说中锦芳的心尖,顿时她便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祈男也不开口,一口饭就一口菜,不出声地吃着。不时瞥着锦芳,并不过份担心的模样。

果然,锦芳不过略思忖片刻就又抬起头来,眼中炯炯有神,胸脯也抬得老高:“我才不愁!箱笼有什么?正经大头我已经。。。”

祈男飞快拦截住她的话头:“我知道。姨娘说得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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