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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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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金香暗中推了艳香一把,后者才勉强开口:“小姐别急,太太也没别的说,不过说小姐倒会自己开药方子的?”

“那你怎么回的?” 祈男心急如焚。

“我说,姨娘一向心口疼就煎这些药材,都吃了近半年了, 所以才。。。”艳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太太听了也没说别的,不过,不过说她也没有紫芝了,叫姨娘自己买去。。。”

话到最后,声音减弱到几乎听不清了。

祈男依旧沉默,直到外头窗下传来品太医告辞的声音:“不敢劳动,明儿若还有不好。小的再来看视。”

走了?!事办成了没有?

祈男立刻吩咐艳香:“去叫露儿进来!”

不料话音刚落,艳香还没来得及转身,露儿喜孜孜地自己进来了,手里一左一右。抱着两大封银子。

祈男大惑不解。

若说事没办成,露儿这丫头乐得这样又是几个意思?

“小姐小姐,”露儿跟走路捡到钱似的,乐不可支地走到祈男床前:“银子人没肯收!”

祈男急了,没收一定事儿不给你办啊!你个小丫头嘴巴张得这么大是幸灾乐祸的节奏么?!

“不过方子开出来了,”露儿可不是傻瓜,她精明的很,一见祈男眼睛瞪大了,不待她开口发问,自己立刻就接下去道:“上头紫芝是头一味。还说小姐预料的没错,就是要这个药。”

祈男即刻转忧为喜,想不到世上真有不爱钱财之人!哈哈,中彩了!

突然她又转喜为优,同样。世上也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前世手机上总有短信提醒,若有便宜,一定是诈骗!

“为什么他要这样帮咱们?”金香替祈男将这话问了出来。

可是问谁?品太医并不在这里。就算他人在,这种问题也不好直接问出口的。

“要不要,”艳香抬眼看着金香:“姐姐你去问问?”

祈男立刻出声阻止:“不可!”

万一有鬼,问了愈发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方子开好了,咱们乐得糊涂,就太太问着,总也与咱们无关!

打拿主意,祈男吩咐道:“艳香你回姨娘那里,露儿自去歇息。金香你就留在我这里,大家保持正常原样,太太找不出把柄来,想也无法生事。”

不料众人刚刚安歇下来,院门又被敲开。露儿已经困得头直点,眼皮直打架,手里的灯笼几乎也捏不住了。

“是谁?”露儿揉着眼睛,没看清来人,便先问了一句。

“你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一日好饭好肉,越发养活的你这懒货出来了,平白连我也看不出来?!还守着院子做什么?滚出园子去是正经!”

露儿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推到了一边,几乎没跌坐在地上。

原来说话之人,便是太太房里最为受宠的妈妈,太太的陪房,余妈妈。前几日她回了老家, 想不到这时候竟会出现在臻妙院里。

一向余妈妈为人严苛,太太又最信得过她,园子里丫鬟婆子下人们,没有不怕她的。要说没有忌讳,也只有臻妙院众人了。

不过那也是以前,现在只听余妈妈的口风,便知现不同以往了。

锦芳听见外头吵闹,早遣了艳香出来,几乎是同时,金香也从祈男房里出来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余妈妈,”金香赶在头里,陪笑迎上前来:“妈妈回来了?怎么这时候到这里来?”

余妈妈一张脸板得铁紧,昏黄的灯下,黄登登的眼珠子中陡然迸射出凛冽煞气:“我才到得太太房里,就听见五姨娘这里病了,太太信不过别人,少不得叫我亲身过来看看!”

金香艳香弯腰低声:“有劳妈妈了,这黑天夜深的,又才到家,倒是辛苦了!”

余妈妈四十余岁,白净面皮,腰粗背厚,胖大身体,说话声音更是如钟一样洪亮:“怕辛苦就不要当差!太太的吩咐我不怕耽搁!倒是你们,一向懒散惯了,小丫头连问也不问一句就开了门,开了门又看不清人!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

露儿吓得大气不敢出,躲到了艳香身后。

“妈妈何必生气,有话进来说吧!”金香保持镇定,上前来搀扶余妈妈,趁机将这事绕了过去。

众人走到台阶下,金香方道:“姨娘已经喝了药睡下,小姐更是早就歇息了,妈妈您看。。。”

若是旁人,听见这话,又见两边屋子里都熄了灯,少不得也就回走了。可余妈妈不是一般旁人,若是,她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上了。

“你去掌灯,”余妈妈冷着脸吩咐艳香:“我进去看看姨娘!”说完又看着金香:“你刚才从小姐房里来的?想是玉梭挨了打,由你伺候小姐了?也罢,你只管回去,我不叨扰小姐!”

金香看了艳香一眼,示意其小心行事,自己便退了回去。

祈男早憋在屋里急出火了,待金香进来便问:“什么事什么事?!”

金香冲她摆手:“别出声小姐!我说你已经睡下了,一会儿外头听见,又要生事!”

祈男心想我哪儿睡得着?凶神都已经杀进院子里来了!

凶神,是园子里众人给余妈妈起的外号,十分确切地形容出其一贯作风。

“你悄悄的,”祈男低声对金香道:“到门口听着些,万一有事,你好出去打点!”

金香点头,蹑足走到外间门口,消没声息地听了一会儿。

祈男恨不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可惜受伤口所累。

皇天保佑,五姨娘别发火才好!

大爆竹遇见凶神!唉,这可怎么好!

很快,金香无声无息地回到里间床边:“小姐,没事,我听只有余妈妈的声音,姨娘倒是一丝儿声音不闻的。”

祈男在心里捏了把汗,祈祷锦芳能忍住性子。

好容易熬到余妈妈出了房门,金香恨不能将耳朵伸出门去,整个人身子都倾倒在门板上,大气儿不敢出。

“看起来姨娘病得不轻呢!”余妈妈声音倒大,别说金香,就连里间的祈男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平日里多么威风凌厉一个人,如今竟一个字也说不口了?”

语气中所含讥讽,连祈男听着都有些难以忍受,难得锦芳,依旧缩在房内一声不吭,不过可以想象,一定是将银牙也咬碎了。

“妈妈请慢走!”艳香急切要送余妈妈走,殷勤向外引着:“烦请妈妈回过太太,姨娘也不过是老毛病罢了,请太太放心!”

余妈妈故意走得慢吞吞,有意要延长折磨众人的时间:“太太那里我自然要回的!不过放不放心的,左右这姨娘的病也不过人,太太有什么不放心!”

艳香语塞,再接不上话了。

送走凶神,众人皆松了口气,这时才听得锦芳屋里传来骂声,一声接着一声,祈男算是开了眼,原来古代女子骂起人也可以这样连绵不绝,如滔滔江水。

锦芳这一发作,已经远超出了她以往的水平,甚至连祈男都觉得,可以入围世界级别的骂站高手了,直骂到小金自鸣钟打了十二下,方才罢休。

一觉睡到天亮,祈男在梦里将身子撑得直直的,成大字形躺在床上,嘴角上扬,笑得美兹兹,可惜醒来依旧只能侧着身子,屁股上疼得倒好些了,只是仍然不可平躺。

金香将她扶起来,问可好些,祈男不愿还歪在床上,骨头都养疼了,便说要下来走走。

“可不能大意,”金香忙摆手,正说着,艳香揉着眼睛进来了。

“姨娘起来了?”金香好奇问她,艳香点头,又摇头:“昨儿晚上根本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直在床上闹腾了一夜。

祈男一听,愈发要起来:“我看看姨娘去!”

“要你看我!”随着一声轻喝,锦芳板着脸起来了,果如艳香所言,锦芳眼圈整个是黑的,脸也有些浮肿。

走到祈男床前,锦芳凶巴巴地盯住被窝里的祈男:“你不好生养的,起来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实说给你,些许小事,还不至于就难死我了!”

☆、第五十五章 夜叉上门

祈男心里同情锦芳,嘴上却油滑嘻笑起来:“那是不假,咱姨娘是谁?说是英雄能伸能屈,咱姨娘厉害起来,还能滚能爬呢!”

锦芳的巴掌呼地到了眼前,祈男怔住,过后脸上,却轻轻被抚了一把。

“滚你娘咧!”锦芳的话,让屋里连丫鬟也一齐笑了起来。

可不你就是我娘么?!祈男嘿嘿然。

小厨房里来一个婆子进来,有些愁眉苦脸,偏生锦芳正背对着她,因此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

祈男眼尖看见,忙微微摆头示意对方出去,这下倒落在锦芳眼里了,回头蹙眉问道:“一大早的,有什么事?莫不热水也没了么?”

婆子挤着声音回道:“热水总是用的,柴火总是够的!”

锦芳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对方的回应倒让她有些生气:“那什么没了?”她的音调不自觉地高了八度。

婆子愈发胆小:“有是有的,就是,不太好。”声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

一语既出,众人突然想起玳瑁昨晚来提到的话,一下心便都凉了。

“我看看去!”锦芳突然迈出脚步,一个将那回话的婆子拨去一边,箭步如飞地向外走去。

祈男只恨自己受伤口拖累,只有歪在床上的份了。

锦芳来到厨下,外间果然堆放着些刚刚送来的菜蔬,有肉有鱼,也有时鲜蔬菜,不过品相都不太好,鱼是几乎不动的,肉是一丝儿红色夹在大片的肥白中的,蔬菜呢?蔫头搭脑,扒拉开来细看,竟然底下还有不少是烂的。

“这是什么玩意?!”锦芳见之勃然大怒,双手随即叉到了腰上:“谁送来的?叫他来我要问话!”

一把尖细的声音响起:“是我!”原本正坐在地上抠着指甲的一人。慢慢站了起来:“今儿菜是我送的,姨娘有什么要问?”

锦芳满怀怒火,看见这个人后,突然无声无息地灭了下去。

此人一身旧蓝布袍。上头又是泥又是灰,还有不少头油烟灰,本来的蓝色看不出来,倒显得灰不溜逑,那右边袖子,同后边坐处都破了,头戴一顶旧毡帽,也有几个破处。脚下一双旧玄色布鞋,走起路来踢踏作响,黑瘦面皮。花白胡子。

“怎么是你?!”锦芳有些吃惊,心里却隐隐有些明白。

“他大姑娘,成管家吩咐了,今儿叫我送菜来不说,还必得亲自送到你院里来。我也是没法子,本是路也不 认得,求了二门外一个小哥才领了进来。”

原来此人是锦芳娘家亲戚,名叫李平。锦芳背手撺掇着,便由成管家做主,园子里每日所用蔬菜,买办们一多半是叫他送来。他不够的。再添着别人送来。

李平本是这街上一个串后门的货郎,自得了这个好处,家里便发达了不少。不想今日锦芳一见,其人灰头土脸不说,送来的菜也跟人一样,要死不活的。

“既叫你送。你好歹也送些看得上眼的来吧?!”锦芳抓起一把豆苗,问到李平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也是人吃的?!”

李平苦着脸,左手紧紧抠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沟处,局促不已地回道:“大姑娘,这可不是我做得了主的!我领着儿子送了一车的菜来。人家分好了才叫我送,我哪有眼看呢?!更别提插手了!”

锦芳气起来,脸也涨红了:“你没眼看,也没长嘴?!成管家站着,你就不知道跟他提一提?”

李平抠着手指甲,被锦芳这样指着面门发问,心里也有些动了气:“大姑娘还提什么成管家?从头到尾,人家只说了一句话:‘太太吩咐,今儿五姨娘院里,你送!’只这十几个字,说完人就不见了!拿给我的菜是这样,我敢跟那起大爷们说个不字?我说大姑娘,这成管家一月收咱们二三百银子,办得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锦芳气得眼珠子就快瞪出了眼眶,一对拳头在身体两侧捏得直发抖:“叫他来!叫他来!”她陡然回过身去,不管不顾地冲着身后的桂儿道。

桂儿为难地看着锦芳,李平替她回了句话:“才我进来时,成管家说了,他要去老爷书房,太太等他回话呢!”

锦芳转头就是一个巴掌,正正打在李平右脸颊上:“就你知道!你既知道,怎么不。。。”

不什么?锦芳突然没了声音。

李平捂着脸,大气儿不敢出,桂儿垂下了头,一声不吭。

身后,祈男扶着金香,静悄悄地站在自己房门口。其实她昨儿听玳瑁那样说了,便知今日必有此事。只是没想到,太太这样精明厉害,竟叫李平来送。

就算有火有气,有怒有怨,要打要骂,随她打骂自家人去!

太太这一招果然厉害,祈男越来越清楚,对方的实力了,而对方呢?也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总没人说话,锦芳怒气冲天,却只有原地打转,李平挨了打,更不敢开口,桂儿恨不得躲开了,也不肯开言。

祈男想了想,只有自己出头,打破这个沉默的局面了:“平叔一早就来,还没用过早饭吧?”她慢慢扶住金香走下台阶来,婉转浅笑着道。

锦芳并不回头,嘴里没好气地道:“你别过来!养你自己是正经!”

祈男只当没听见,吩咐桂儿道:“厨房里必有早起熬出来的白粥吧!还不快盛一大碗给平叔?”

桂儿和李平如闻圣音,瞬间就躲进了小厨房里头一进的灶间去了。

锦芳张了张嘴,本想叫住那二只逃猫,可不知怎么的,她竟发不出声音来。

“姨娘何必动气!” 祈男缓缓走近锦芳身边,知道这话没用,可无用也只有说这话:“太太的心意大家都明白的,成管家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从。”

“可他收了我的银子!”锦芳知道自己的话没有道理,没有道理却愈发说得大声大气,是给自己壮胆,也是说给别人听:“天下哪有白收了银子不干活的好事!”

祈男微笑着,并保持自己语调的平静:“成管家一向照顾姨娘,也算做得很好,如今太太那是里风声太紧,他少不得有所避讳,也属人之常情。姨娘细想,若还有他在,现在不谈,将来总还有个可以指望的对像,若现在径直将他惹恼了,又或是他为了姨娘引得太太动了肝火,将来真有事,不是也指望不上了他么?!”

锦华被说得丧了气,望着一地烂菜死鱼肥肉,什么心思也没了。

“算了,我回房去,今儿早饭也不必送了,我屋里还有几个果馅饼,艳香你泡壶好茶来,我自用了就是!”锦芳面如铁板,丢下这硬绷绷的话就转身走了。

艳香也为难起来,茶叶是现成的,可水呢?本来每日,园子里专管水房的都会遣人送来城外新汲的泉水,这是给各房主子们泡茶的,每人一坛,风雨无阻。

今儿臻妙院却没人送来。

别的院里有没有?艳香不知道,也不想去问。

祈男不出声音,只以唇形示意艳香:“别的水也可以!”然后冲锦芳背影笑道:“今儿用盐渍金橘泡茶可好?再配些松子?”

锦芳懒得回头,更懒得点头,直通通走回了自己屋里。

艳香冲祈男竖起大拇指来!这两样茶果子都是气味十分浓重的,放进水里,哪里还喝得出是什么水?!

于是又化解一场危机。

“小姐累不累?回去吧!”金香生怕祈男有个闪失,见锦芳走了,也要拖祈男回去。

祈男摇头:“走,看看玉梭去!”

金香微笑起来,心知祈男必有此一说。

进了玉梭屋子,这丫头正皱眉斜靠在床头,一手撑坐,一手端着碗豆浆,慢慢喝着。

“哟!”金香先开口叫了一嗓子:“看起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替你的差事也可以不用再做多久了吧?”

祈男却于此时正经起来,脸上也没了笑,板成如锦芳刚才那样的铁板一块,严肃认真地移到玉梭跟前,细细打量她的脸色,玉梭微笑起来,并不出声,配合着她的检查。

半晌,祈男放下心来:“嗯,”她微微颔首:“看起来是好多了,现在长伤口,豆浆富含植物蛋白,多喝点也好!”

玉梭听得一头雾水,复函?给谁复函?职务单摆?谁的职务?谁显摆了?

不过多喝点三个字她是明白的,心里也十分有数,祈男只会为自己好,断不会有别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歪歪扭扭,一步三摇地走来看自己了。

“小姐这样,奴婢可受不起!“玉梭忙放下碗,想要站起来,却又实在力不从心,只好求了金香:”小姐这样站着,我实在不敢坐!求姐姐,我这床头是才换的枕面儿,尚且干净,扶小姐靠一靠吧!“

祈男身子斜斜靠着,终于落了地,嘴里长出一口气来:“舒服,舒服呀!”

玉梭再次预备站起来,本来豆浆是小厨房里半晚磨豆腐所出的副产品,祈男和锦芳一向都不喜欢,所以都赏了她们。

☆、第五十六章 主仆连心

不过既然刚才祈男说对伤口好,那自然也要给小姐来上一碗的。

“你别动!”祈男看出玉梭心思,一伸手就将她拦了下来:“我要喝有得是,你只管自己就行了!伤口还疼不疼?我看得养上十天半个月的!”

玉梭忙摇头笑道:“哪要?依我看,今儿就可以。。。”说着便欲从床边下来,不料脚尖才将落地,一阵巨痛沿大腿直升到心窝,她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脸却扭曲了。

祈男摇头叹息:“我就知道,你何必用强?”

金香也忙安慰玉梭:“我不过玩笑罢了,看妹妹你怎么就认真起来?说实话,你这份差事可比我以往的轻松多了,咱悄悄地私下里说,我倒真想跟你长久换一换呢!”

玉梭也笑了:“这话可别落到姨娘耳朵里,不然有你这蹄子受的!”

三人一齐笑了起来,倒是这几天来难得的轻松时刻。

“你们说,”金香边想边开口:“太太下来要做什么?现在小厨房的福利也没了,又明着叫进平叔来,这不是有意敲打姨娘,又是什么意思?”

祈男在心里点头,金香这丫头确实有脑子,比她主子强些。

“依我看,趁平叔走之前,悄悄地,叫他过来问几句话。” 祈男低声对金香道:“倒是先别告诉姨娘,想来问出不会是什么好话,免得姨娘又要动气!”

锦芳的私房钱,一多半都悄悄通过成管家,送回了娘家,这事园子里不时有人非议,不过成管家到底老成,做得周密,也算无懈可击。

如今却不一样,成管家明显有倒戈太太的意思,刚才锦芳面前的话不过是祈男为了安慰她所说。其实心里,祈男更比锦芳担心得厉害。

成管家开始不过苏家一个无名小卒,能做到今日这样的身份地位,说明其最是个识时务之人。现在让他投靠锦芳这边,几乎全无可能。

这一点,经过职场训练的祈男,心里可谓明镜似的。

太太要对五姨娘下重手了,这一点不言自明,因此此刻,锦芳的私房才显得尤其重要。

可这命根如今也有一半捏在了太太手里,怎叫祈男不急?

“小姐等着,我叫他去!”金香隐约猜出祈男的心思,立刻便要去叫李平过来。

“不要。”祈男忙拦着她,“姨娘听见又要生事。这样,你去厨房里,悄悄问平叔几句,你是个机灵的。知道问些什么,总之大概听说些也就罢了。隔墙有耳,万事小心些也不为过。”

金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祈男:“九小姐莫不说我们中有人心不忠么?九小姐看出什么来?是谁?”

就连玉梭也怔住了,双眼直直看在祈男身上。

祈男忙解释:“我不过多个心眼罢了,也不曾真有这样的事,不过现在非常时期,多个心眼也总是好的。”

这话并不能解决金香心头疑问。不过此刻她也无暇多问,李平吃过饭就要走的,她只有先赶着出去了。

见屋里没人,玉梭忙问着祈男:“小姐心里,只疑着谁?”

祈男正要说话,玉香一身新衣从外头进来了。

“你回来了?” 祈男忙收了话头。笑对玉香道:“家里可好?”

原来玉香回了趟家,说家里哥哥生子,自己也做了姨妈了。

“都好,哥儿胖得很,一身的肉!”玉香说着收起笑来:“只是可怜了小姐和玉梭姐姐!”说着放下包裹。便要上来伺候,只是走到祈男面前,又没什么事做,只好轻轻从她头上拂了一把,又将本自梳得清光齐整的发髻带毛了。

玉梭皱起眉头看着玉香:“你看这毛手毛脚的!这里且不用你,你回自己屋里换了衣服再来吧!”

玉香看看身上新衣,嘻着嘴点了点头,顺手捞起桌上自己的大红毛呢包裹,想了想,从里头抽出二小包黄纸包好的酥糖,一包给了玉梭,另一包,不太好意思地给了祈男。

“过周的喜糖,穷人家没什么好的,小姐别嫌弃,吃起来,倒也挺甜!”玉香脸红红地对祈男道。

祈男笑着点头,将纸包收进手中:“知道是个心意,也知道你心里有我!行了,快去吧!”

玉香这才出去了,刚刚走出门口,四下里张了张,见无人,便又转身,将耳朵凑到了并没有合严的门缝处。

祈男眼光一直追到玉香出去,见其关上门,并没收回眼光,反倒盯着门下阴影看了半日,玉梭好奇要说话,祈男冲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半晌,自己先笑起来道:

“咱们如今也算长了个学问,从今后再不敢惹太太生气了!”

玉梭对祈男陡然转换的话题大惑不解,不过她也是极聪明的,见祈男如此,少不得配合道:“可不是?这通打可叫人受死累了!小姐这样说,我也记在心里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都不算小,玉香在门外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嘴角上扬轻笑,这才施施然走了。

见门缝处阴影消失,重新又透进阳光来,祈男这才哼了一声,转头指着道:“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玉梭这才明白,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姐,这,这。。。”

祈男一声冷笑,密密的长睫陡地掀起,露出了那对点漆似的灵动双眸,清澈如水银中养就的一对黑曜石:“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偏生姨娘遭难,她家里就有喜事?这也罢了,玉香比你月例还少着一吊钱呢!你可有她那样好的一身新衣?”

园子里丫鬟们做衣服都是有定例的,玉香身上那件琥珀色素面杭绸褙子,对衿处一双妆花楣子,可不是丫鬟们衣服上能有的。

身份到了姨娘才能穿这样的衣服,丫鬟们都是光面的对衿,不可能有绣花楣子。锦芳并没有赏这样的衣服给她,那这件是哪里来的?!

若说是别的主子赏的,玉香向来跟着祈男,衣服又是新的,祈男并不知道有哪位姨娘这样好心,太太就更不可能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

玉梭的心情荡到了谷底,一向臻妙院以人心齐闻名于园子里,不想竟出了玉香这样一号人物。

“玉香不是这里的家生子,老子娘也都在外地,只有个哥哥在乡下。因姨娘说屋里少人伺候,才买了她来。自小在咱们臻妙院里长大,虽说眼皮子有些浅,可再也想不到,她会。。。”玉梭心里难过,便有些说不下去。

祈男轻轻道:“我也不过疑心罢了,究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她那衣服太过耀眼,倒是不假。如今咱们这样,自然得多长个心眼,就算她没心向着外头,只这爱听人墙角的毛病,有些话就该避着她才好。”

玉梭点头,又叹道:“玉香是跟我一起长大的,算起来也都是在小姐身边快十年的人了,说来也怪,她就是一付捂不热的表情,许是跟小姐无缘?”

祈男便笑:“这样说来,你倒是个有缘的了?绕了半天弯子,原来是自己在夸自己!”

玉梭这才笑了,嗔道祈男道:“九小姐还是这样爱开玩笑!”

说着,金香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说外头李平已经走了,也不敢通报锦芳,只待过会子其心情好了再说。

祈男便急问:“问出什么没有?”

金香脸色不太好地回道:“平叔说,昨儿他去了姨娘老娘家一趟,这个月他又见底了,想去通融些银子,不想家里竟没人,于是又去了乡下,也没寻到人。”

原来锦芳的钱一半是现银子,一半则交由她哥嫂,乡下买了几十亩良田。

祈男愈发急了:“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听见风声不好,躲出去了?”

金香脸色惨白,半日方吐出一句话来:“还不止呢!平叔在乡下听说,姨娘哥哥寻了人要卖地!”

这还了得!明摆是想跑路的意思了!

祈男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腿脚刚刚用力便想起,自己身上是有伤的,可惜迟了,只听得一声惨叫,便见其又翻身向后,倒了下去。

“哎呀小姐!”玉梭金香同时叫出声来,急切探身来看,祈男头向下栽倒在床上,面朝下看不清楚其表情,只看见她的身子微微起伏。

难不成是哭了?!

玉梭愈发着急,顾不得自己,扑将上来要看祈男,金香不敢伸手去扳,只好将脸贴近床上,欲看祈男。

“哈哈,哈哈哈!”

二人急得要死,不想祈男自己翻头过来,嘴里发出的,不是意料中的哭声,反倒是哈哈大笑。

敢是小姐摔傻了?玉梭怔住了,金香呆掉了,皆如木鸡状。

“你们还别说,” 祈男自己艰难地挣扎起来,口中振振有词道:“经这一摔,我还真摔出个主意来!”

金香顿时眼前一亮:“小姐有什么主意?”

玉梭眼中闪出兴奋的光来:“说出来我们听听!”

祈男手上没了力气,一把拉住金香:“先扶我进来,慢慢说给你们!”

听过祈男的话,良久之后,金香和玉梭从木鸡变成了泥胎,依旧是一动不动。

☆、第五十七章 灵光一现?

祈男得意洋洋:“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金香不答,暗中捅了玉梭一把,示意这个鱼头她先来拆。

玉梭心里开了锅似的,左右为难。小姐这个主意可谓险中求胜,太太是何样人物,万一。。。

想到这里,玉梭抬起头来,迎着祈男期待的眼神,重重地,摇了摇头:“不行,小姐,这个主意不好!”

纳尼?!祈男头上响过一个焦雷,她内嫩外焦了。

怎么可能不好这简直是个绝妙主张除了灵光一现自己再不可能有机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怎么就不好了?既可以避让太太,又可以让我和姨娘逍遥自在,又可以趁机看看姨娘乡下田产,三全齐美的事怎么就不好了?一般人还这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呢!” 祈男连珠炮似的开火了。

可这样的话听进玉梭金香耳朵里,无疑于胡闹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别的不说,太太那一关就过不了!”玉梭摇头:“我劝小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就是,”金香连连附和:“虽说这主意是兼顾了三头,可到底不是太好,出去哪有家里自在?就名声上,也不好听!”

苏家在杭州城外,祖上传下来不少田庄,每年取租子也算是一项受益。祈男的主意便是,趁着自己身上有伤,锦芳又正好装病,说服太太,让臻妙院众人下乡疗养一段时间。

祈男自觉这个主意不坏,苏家乡下庄子里,清明祭祖时她也曾去过一回。本是大小二处庄子合在一起,共盖了三间卷棚,三进十几间厅房,还有叠山子花园修在后头,松墙,槐树棚。井亭,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个小小的度假山庄。

就连大老爷二老爷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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