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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佳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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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他眼底腾起雪亮的光,低吟一句,“外头有人。”

三人均不言语,细细碎碎的声响传来。

外头,的确有人

又有人入了地宫密室?会是谁?

++++++

满是丹青的密室之中,一名精简黑衣的男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精致却冷厉的眸子。他在一幅一幅地细看壁上的丹青,似乎在找什么。

突然,他眉头旋紧。微微侧过脸,冷厉道,“朋友,我既然被你发现了,不如出来过招吧”

密室内的密室中,三人心下一惊。好惊人的洞察力,居然被他发现了……

梓晗朝藜湘和季天齐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且先留在此处,由她一人去会会那个神秘人。

她持扇握紧,才一转身,外头的又突然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无论你是什么人,擅闯地宫者死别怪我季某剑下不留情”

“季扬,也算我一份。”第三个男人厉声道。

藏身暗室的三人虽不能看清外边的形式,但都不禁低吟出声……

“季扬?”季天齐与梓晗异口同声。

“煜启?”同一时间,藜湘也不由心惊地低吟了一句。

刀剑摩擦发出清厉的声音,外边的人战成了一团。

二对一,煜启与季扬那方,应该……不会输吧?

“‘灵蛇’你是顾瑶蝉什么人”季扬的惊呼传入,藜湘听得心下一紧。

瑶婵姐姐的“灵蛇”,何故会落入那人之手?

暗室外,季扬与煜启举着剑,一前一后,配合默契。那黑衣人,短刀功夫深厚,虽不易,但也招招挡下了攻击。

此时,季扬才拔出手中黑剑,剑身出鞘之时,剑芒大盛,正个剑身晃亮如日光,这分明就是一把光剑

“墨汐宝剑。呵呵。”看到剑后,黑衣人眼底流泻出光彩,轻轻一笑。

季扬愕然,他腾身向后,定身,反手扣剑,“你知道这把剑?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还未回答季扬,此时,煜启一剑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将“灵蛇”一甩,一道青色的弧线划出,煜启见形势不妙,转攻为守,迅速将剑横直,护在他的身前,挡下那道飞袭而来的青光。

但,还是被震开几步,煜启以剑驻地,吐了一口血沫,脚底一软,差点单膝跪下这时,季扬的手迅速从煜启身后伸过来,扶住了他。

“煜启,是我分心连累你受伤。”煜启艰难地抬起头,半张着眼虚弱地看着季扬,强挤出一抹笑,“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用武交手,怨不得人。那黑衣人武功高强,你要小心。”

简单吩咐了一句,煜启与季扬默契对视,随即,季扬渐渐松开搀扶煜启的手,站直身子,立在黑衣人面前,冷言道,“如今我们一对一,你看如何,朋友?”

季扬“朋友”二字咬重。黑衣人一开始这么唤他“朋友”,此刻,他也这么回应他,把他当成一个值得交手的对手。

或许,这个黑衣人,本来就是“朋友”……

季扬眼底有笑意亮起,却是极致讽刺。

“朋友,我是该这么叫你,还是直呼你……”季扬顿了顿,笑意更浓,“半面少侠。”

正文 【一百五十】生死对决

【一百五十】生死对决

黑衣人索性以手拂面,扯下黑色蒙面布。他眉如剑锋,臂挺如山,唇薄,线条流畅。无论半截面具也好,无论蒙面布也好,那深邃宛若秋潭的双目,宛然如昨。

“季扬,别来无恙。”半面少侠勾唇,笑若渺云之端。

“果然是你——”季扬将剑身通亮的墨汐宝剑收回剑鞘,剑芒随着剑身插入而迅速收敛,“当初季某小看了你,以为没了墨汐宝剑你就废了。真后悔啊……”

“后悔没杀了我?”袖中“灵蛇”匕首露出半截,亮起青光。半面少侠扬起头,蔑笑两声,余光扫在季扬身上,如万剑穿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季大人,当初你算漏了一步,你不杀我,如今我便会用瑶蝉的‘灵蛇’手刃了你”

抱剑而立的季扬先是不语,随即,他肩头耸了耸,笑容渐展,愈笑愈甚。似乎,某个心中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我等的,就是你真正能成为我对手的一天。”季扬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如今,你真没让我失望。”

方才吃了半面少侠一招的煜启,一手按着胸口,一手驻着万宗宝剑强从地上撑起身子,他微微张开惨白的唇瓣,道,“季扬,我助你一臂之力。”

“哦?还要二对一?”半面少侠眼角泻下轻蔑的笑意。

季扬侧脸响着煜启,简单解释一句,“煜启,这是私事。只能由我一个人来解决。”

趁煜启不备,季扬一指点住煜启穴道。煜启动弹不得,“季扬你这是在做什么”

“煜启,委屈了。”季扬转向半面少侠,言语冷厉,“你我死人恩怨与三皇子无关,你作为江林第一剑客,侠义之士,应该不会卑鄙到滥伤无辜吧?”

半面少侠饶有兴味地听着季扬的话。

季扬说得不错,江湖中人讲求“义”字,他的确不会伤害无辜人士的半根寒毛。

“好,就依你,出招吧。”

随即,季扬便从煜启手中拿回本属于他的万宗宝剑,煜启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松手任他拿去。

突然,手持两剑的季扬,握紧了万宗宝剑,而将手中的那把墨汐宝剑朝半面少侠飞去,半面少侠双眼一张,来不及多想,便迅速接下。

季扬将万宗宝剑指向半面少侠,道:“这墨汐宝剑本是你的佩剑,如今,你拿着你的墨汐,我拿着我的万宗。公平决战”

半面少侠灵蛇隐入袖中,缓缓在眼前拔出墨汐宝剑,剑身再露之时,光芒大盛。

好熟悉的手感,多久没握这把剑了……

半面少侠眼底光彩游动,星星点点。

“好我应战,直到有一方战死方休”半面少侠亦举剑相向。

两人持剑点足,掠风近身,很快,万宗与墨汐,两大名剑相交,碰撞之时,如光爆一般,火花四溅。

剑气所过,披开空气,壁上的丹青被剑风撩乱。贵妃丹青上的贵妃以温柔的姿态,在另一个世界,看着这个世界的生死搏斗。画中人安逸,画外人生死决斗,一时格外分明。

“季扬我来助你”煜启关切对武形势,直觉季扬被那名叫“半面少侠”的人招招压制,而那人应对之时还时有喘息的空挡。

若记得不错的话,此前季扬深受重伤养病季府小阁,也正是由于这个名叫“半面少侠”的人,看来,天下之间,唯一能成为季扬对手的,也只有他了

“不需要”季扬来不及面向煜启,艰难地挡下半面少侠的剑。

一个反手,半面少侠将剑抵上季扬,逼着季扬退至墙根。

两剑相抵,半面少侠蔑视地看着季扬,冷冷道,“从前我与你交战从未拔剑尚能打成平手,如今,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说过,华丽的招数虽然好看,但并不实用。天下第一侍卫,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半面少侠完全居于上风,丝毫不肯放过任何讥讽那个曾经暗算过他的季扬。

华丽的招数虽然好看,但并不实用……

暗室内,梓晗听到外头传来这句熟悉的话,心底一阵波动。

曾经,她和半面少侠一战牡丹丛,他也这么对她说过……

是不是他忘了?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而不是季扬。

不,他也许没忘,当初季扬也是在场的……

当初季扬好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伏击半面少侠,如今,半面少侠重获新生又怎会放过他?真是天意弄人。

虽不能亲眼观战按时外的打斗,但是,作为习武之人,梓晗听着剑声,也知道季扬处在下风。

“这样下去,季扬会死的。”梓晗低吟了一句,似乎故意说给被铁链束缚着的季天齐。

身旁的藜湘立即会意梓晗话中深意,帮腔道,“是啊,季扬不让煜启相助,而现下季扬又不敌半面少侠,‘直到一方战死方休’,这么说,季扬他……”

沉默不语的季天齐终于面露焦色,他仰起头,想说什么,硬是咬着唇,咬出了血也没道出一个字。

梓晗张扇,直面季天齐,信心十足,道,“季大人,你若是想救你的儿子,我可以为你斩断身上的铁索。”

季天齐额上汗涔涔,他咬着唇,眼神变幻莫测,似乎在做一番堪比决定生死的选择。

倘若挣开铁索去救扬儿便是对皇上不忠扬儿若是看到为父这般摸样……

他还在犹豫不绝,暗室外传来季扬肩头被墨汐剑刺伤时发出的一阵怒吼,季天齐惊恐地张大双眼,脸色惨白。

“季大人,外边生死攸关的人,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欠了他二十年的感情,难道,你就打算见死不救么?”藜湘话中施了一把火,将季天齐内心搅得混乱。

“你再不决定季扬就要死了”

藜湘与梓晗一唱一和,默契非常。她们狡黠相视,似乎能料定季天齐的最终选择。

可众所不料的是,季天齐并未要求梓晗击断他身上的铁索——

季天齐扯开喉咙,声音朝着打斗声的方向,“丹田汇气与食指与中指,以内力推剑,剑锋往左,刺敌”

暗室外,受伤强挡半面少侠袭劈来的剑的季扬,猛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心下还未来得及细想一番,便自觉地循着那个声音所说,反击。

季扬用内力推万宗宝剑偏左而击,一股强大的剑气劈开空气,将半面少侠双鬓的发丝吹往耳后。

半面少侠一个反手抵住入浪一般一波一波袭来的剑气,不由得身体震开五步

“噗——”半面少侠一口血沫喷出。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冷眼看着季扬:“你有帮手卑鄙”

“季扬,擒拿他”暗室内的季天齐再次发声,暗室外的煜启与季扬不知声源所在,目光四处扫视。

因为经历的一番打斗,密室内的丹青纷纷落下,散落了一地。整个房室一片狼藉,但仍不见有外人的身影。

这声音就像从墙内发出——

正在这时,半面少侠的目光撞上地上散落的一幅丹青,踏破铁鞋无觅处,那正是二皇子要找的“贵妃戏猫图”

他趁季扬不备,掠者轻功拾起那幅丹青,一个腾身,逃出了密室。

“他跑了”煜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面少侠从密室离开,他目色焦急,看着季扬愕然的侧脸,“季扬,半面少侠跑了”

被煜启一声惊呼,季扬拉回思绪,迅速为煜启解了穴。随即,季扬掠身出密室追击半面少侠,身影骤然不见之际,只听得一句交代——

“煜启,你继续找藜湘,我不能让半面少侠活着离开皇宫”

煜启想跟上他,可正在他也要离开密室之时,耳畔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煜启,我在这。”

煜启心下一惊,错愕地转过头。只见壁上的一个木柜子自动移开,内有一暗门正在徐徐打开,他看到了藜湘站在门后,眼角泪光盈盈,浅笑着看着他,这一幕,让他感觉血液在一股一股地流回心脏。

煜启以为她入了地宫九死一生,看来,上天眷顾藜湘,也眷顾他,让他还能再次见到她

不知是哭还是笑,煜启已经不能道明心中的感觉,这一刻,他疾步上前,一把将藜湘揽在怀中,梗咽不已。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这地宫给烧了”

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为何忘了说安慰的话,他这霸道的话说出来连自己也觉得幼稚,而藜湘听着窝心,在他怀里轻轻一笑,泪濡湿了他的白衣。

“若不是姜小姐,怕是我真的见不到你了……”藜湘缓缓抬起脸,凝视着煜启。

“姜小姐?”

煜启疑惑之际,暗门后又显出一名气宇非凡的蓝衣女子,她摇着扇,笑道,“三殿下重情重义,梓晗佩服。”

那个女人,冷若冰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傲如冬梅。这不就是……

“你是姜严清的女儿,姜梓晗?”

梓晗微微颔首,不否认。

“姜小姐世传为天朝传奇女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煜启话语添了几分温柔,“多谢姜小姐出手相助。藜湘才能平安,季扬也得以从半面少侠手中脱险。”

梓晗收扇,心忖。这个三皇子殿下,怕是误以为方才指点季扬的是我了吧?

在她正要解释之时,暗室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同虚空中传出——

“微臣季天齐,拜见三皇子殿下……”

正文 【一百五十一】为谁倾心

【一百五十一】为谁倾心

昭和一袭绒裘拽地而出,他身后肃穆的侍卫殿中,有还在单膝跪地的侍卫们齐齐发出的恭送之声,那些声音洪亮厚重,划破夜空。

“恭送太子殿下——”声音整齐得连尾音落定时都不曾发出一丝杂音。

直到,昭和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渐渐在地板上缩小、然后不见,那些侍卫才愕然地直起身子,看着殿下离去的方向,均是不知所谓。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侍卫署,仅是为了找……一个女人?

……

侍卫署外,萱萃站在一面墙下,她在失神地看着地面,似乎在专心地想着什么事,月光照得她眼底一片璀璨。

面庞突然被一轮阴影盖过,她抬起头,发现昭和与她擦肩而过,却仿佛没有看到她。

“太子哥哥,你要去哪儿?等等萱儿啊”她来不及多想,提起裙边欲要跟上昭和。

而她的太子哥哥,自顾自地行走,既不回头应声,也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在他的世界,除了要守护的人,其他都可以熟视无睹。即使皇妹也一样。

“太子哥哥,等等萱儿啊”

萱萃不明了为何太子哥哥今夜也会在侍卫署前出现,莫非他也知道侍卫殿中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一定要跟上太子哥哥,问个究竟。

但奇怪的是,昭和身子虚弱,即便是萱萃小跑着也跟不上他……

怎么会这样?

萱萃驻足,怔怔地看着太子哥哥,之间他在胧月中看似虚弱地行走的,但这速度,却不像是一个病重的人的速度。这时,萱萃才发现,太子哥哥的裘衣下摆,被风扶起浪层之际,又一轮缩放不定的阴影在他的脚底……

太子哥哥……会轻功?

病弱的太子哥哥,会轻功

脑中一片混乱,为什么,这么多事她都像蒙在鼓里似的,好像,渐渐入了一个局,里边有好多熟悉的面孔,如今,都那么陌生——

夜行的二皇兄、会轻功的太子哥哥、藏着诸多秘密三皇嫂……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萱萃眼看着昭和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为何,那种漠凉的感觉有掠上心头,太子哥哥对她不理不睬她早就习以为常,总之,那个皇兄的内心想法她不懂,但是,他始终是一个病人,越见他拒人千里之外、傲然要强,作为皇妹,她就越有几分不忍。

这时,昭和抬起手,似乎是挡在了嘴前,只听得几声咳嗽,模糊在夜风中

不由自主地,萱萃对着他的背影,缓缓而道,“太子哥……”

还未说完,头顶上又有黑影掠过

在地上的投影看来,不只有一个人,而是两个他们一前一后,各自佩剑,似乎在打斗

萱萃猛然抬头,太子哥哥人影已经不见,来不及多想,她转脸向两道黑影掠去的方向——

是季扬还有那个神秘人

他们各自的轻功都出神入化,窜入树丛之中,仅一眨眼地功夫又到了另一棵树枝上。

宫道上巡逻的侍卫有所洞悉,他们纷纷拔剑,萱萃听得周围全是刀剑出鞘时刺耳的摩擦声,那些刀面上发出的冷光一时照亮了一条通道上的宫墙。

其中一个侍卫高声惊呼道,“有刺客快保护萱萃公主”

须臾,萱萃还未反应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周围就被持着刀剑的侍卫们层层围住,她在中间,紧张地左顾右盼。

在树枝上持剑相交的两人,听到地下传来“萱萃”二字,纷纷往下望去,一时忘了打斗。

季扬对树底下厉声一喝,“快带公主撤离快”

当季扬回头时,半面少侠已经放弃了决斗,而是从树枝上飞身而下,如风一般往萱萃所在之处而去——此时此刻,仿佛一切都丧失了意义,他只想见她一面。

半面少侠稳步落地,他手中的发光的光剑上还有血成股顺着剑刃流下,此时,他似乎忘了身处险境,可他看到了那个就未相见的小公主,他和他,就隔着一层人墙,对望。

他看到了萱萃双眼因讶异而睁大的表情,这一刻,他才开始忐忑——

她会恨我么……

失神之际,季扬举着剑正腾身朝半面少侠刺来,而他只顾着看萱萃,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萱萃看着半面少侠时眼底的泪光流动着,直到她猛然看到身后的季扬举剑刺来,她才慌乱神,惊呼一声:“不要——”

她迅速用手扒开挡在她身前的侍卫,往半面少侠的位置冲过去,她快步越过半面少侠,来到他的身后,如同展翼一般张开双手,闭紧了双眼,身怕季扬的剑伤害到半面少侠。

然而,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将她的发丝吹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微微张开双眼的时候,季扬的剑停滞在她眼前一寸的地方。

那把万宗宝剑,在季扬的手中微微的颤抖,持剑的季扬,眼眶涨红得吓人。

萱萃的目光循着万宗宝剑一直望去,看到了季扬的表情痛苦的脸,她心底也突然腾起一阵疼痛——

“对不起……”

除了这三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或者,再说什么也已经没意义了,她给他的承诺,已经在刚才她张臂保护半面少侠的那一瞬间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挽回,也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达心中的歉意。

“啊——”

季扬悲愤涌出喉间,他红着眼暴喝一声,随即将剑锋一转,从萱萃的脖侧而过,直刺她身后那个男人

万宗宝剑照亮半面少侠的双眸,他立刻从这冷光中回神,“铛——”的一声,挡住了季扬的剑。

季扬似是一只发怒的狮子,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侍卫风度,忘了剑招的路数,只是朝着半面少侠往死里挥剑而刺

他要他死,要一剑封了他的喉

所有侍卫举刀,欲要助季扬一臂之力,而他暴怒地大吼了一声,“你们全给我滚这里交给我一个人”

侍卫们惊愕地举着刀剑,看着季大人不顾生死地斩杀刺客,他们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听从季大人的话。

“季扬,不要”萱萃焦急地在一旁叫停,她眼眶涌出泪来,那两个男人,无论是谁受了伤,都会令她崩溃

季扬眸中的杀气变得可怕——

这个时刻,她还在帮那个人原来,她心底根本没有我

季扬几乎穷极毕生所学,将剑气汇聚,剑招迅猛。半面少侠一时艰难抵抗,几欲不支。

这个时刻,半面少侠突然唇角勾起微笑,他挡招虽然艰难,但似乎却无心恋战,眼神被一旁的萱萃吸引了去。而那样暧昧的眼神,更让季扬感到愤怒

“万宗合一,片甲不留”季扬低吼,他的剑在化开空气,一道刺眼的蓝光随剑划出,直逼半面少侠。

而半面少侠,眼带笑意看着神色慌张的萱萃,在他眼中,那个小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可爱……

“真好……”半面少侠情不自禁地轻轻说出。

季扬的剑已经阻止不了,一瞬间便刺穿了半面少侠的肩膀。他重伤倒地,季扬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令他连挣扎起来的权力都没有。

季扬眼神斜低看着脚底的那个剑客,不知是哭是笑,“你我约定‘决一死战,直到对方中有一个战死为止’半面少侠,无论相战多少次,你始终还是输给了我季扬”

被死死踩在季扬脚底的半面少侠反倒清然一笑,还微微将头往萱萃的方向看去,眼底泻下如月光一般的温柔,“不,你很清楚,今夜是你输了。”

“我从来不会输”季扬暴怒着,双眼血红,他高高举起剑,就要朝着半面少侠刺下

“季扬你住手”

萱萃的高呼一声,季扬的剑还是因她停在了半空之中没有刺下。

所有人都转目望向萱萃,她手中拿着一只发钗,用发钗抵着自己的喉咙,她梗咽着说话,不小心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肉,有血流下,“季扬,如果你杀了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哐当——”万宗宝剑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扬漠然地看着前方,万宗宝剑从手中落地时的声音却不如心碎的声音那般清晰,那声音在这一刻,淹没世上所有声音。

一声一声,清晰,残忍。全身觉痛。

季扬的脚离开半面少侠的胸口,缓步往前,走至萱萃跟前,他单膝跪下,眼神并没有看她,而是空洞的,看着地面。

这令萱萃觉得害怕,她手上的发钗也松开,落地。

“微臣令公主殿下受伤,请公主降罪。”季扬淡淡道,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又再次陌生地称她为“公主殿下”,一切都因这个称呼而变得陌生,那些他为她在宫中牵马、他低头温柔地吻她的情景,已经渐渐地,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刻,萱萃会觉得心如刀割般痛,是……舍不得么?

该如何开口,回答季扬,要怎么说?说什么?谁来教教我……

“对不起……”

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没有什么能更好地掩饰萱萃的心虚。

侍卫们突然挥刀向前要斩杀刺客,萱萃晃过神来,再次惊呼了一声,“不许伤害他”

“你们都退下让那个刺客平安的离开”季扬快语接上萱萃的话,但依旧冷淡如冰,萱萃熟悉的那份温柔已经不再。

“那是公主殿下的命令。”

季扬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令萱萃无法呼吸……

正文 【一百五十二】荣生落幕

【一百五十二】荣生落幕

“微臣请求与三皇子殿下单独叙话。”

暗室内,被铁链束缚着的季天齐,仍艰难地以一个前朝第一侍卫的姿态,单膝为煜启跪着。

煜启低眉凝视怀中藜湘,才张口要对她说什么,而她却已经料中他心中所想,“我在暗室外等你。”

心有灵犀的这一刻,他眼弯成月牙,半晌,微微对藜湘点头。

“姜小姐,藜湘的安全,就且先拜托你了。”煜启入内之前,还不放心,侧身对梓晗诚挚地拜托。

梓晗持扇,优雅地对煜启微微颔首,“梓晗绝不负三皇子殿下所托。”

随即,煜启走入了暗室,走入黑暗之中,在机关启动之时,暗墙合上,他的身影迅速收敛,不见。

藜湘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暗门关闭,还不舍得移开目光。仅须臾,藜湘眼中依恋的目光幻变,一时间,有焦虑,有疑惑,有担忧……

直觉不对,藜湘猛然抬起头,正好撞上梓晗的目光。

梓晗的目光与她一样,犹疑。

“季天齐二十年前受困于此,怎会知晓煜启何人?”藜湘低吟一句,不安之意表现在她攒紧的手心上。

相比藜湘的不安,梓晗显得从容几分,“你不必担忧,季天齐受困暗室,周身被铁索束缚着,纵使武功再高也不会伤害三皇子殿下,若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相告……”

重要的事……

藜湘再次垂下眉目,心中暗忖。

季天齐此前说过的话突然窜入藜湘的脑海中,“知道我存在的人……都死了……”

莫非……

“梓晗,我很好奇方才季天齐口中所说那个曾经知道他存在的人,到底是谁,能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在知道了季天齐的存在?”

一向心思周密、从容睿智的掌司大人,与如今焦虑不安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梓晗却隐隐明白,她心底一定想到了什么,能令她心慌意乱的事。

“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为何要再问我验证你心中所想呢?”

梓晗如此一说,藜湘惊异地凝视她微微翘起的凤目,随即,藜湘眸中惊异之色褪去,她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相处日浅,最懂我心思的人,居然是你。”藜湘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走近梓晗,两人齐眉,“若真如我们想的一样,那么,十五年前的案子,就快解开了。”

……

暗室内,本是寸光不透,但季天齐身上满布冥磷石的粉末,所以在墙角的他,通身发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站在他面前的煜启的双眸。

印象之中,季扬与煜启相处十多年,兄弟相称,可他却少有提起自己的父亲。若季扬提起之时,只是在用自己的父亲警示自己,身为天朝第一侍卫,世袭了父亲的官爵,就应该尽忠皇上,守护皇室安危。

对于他的父亲的事迹,他只是简单地说过了一句,“死了,就死在二十年前,为皇上夺取天下大业的那个夜晚。”

二十年前的事,就成了煜启与季扬之间禁忌的话题——毕竟,季扬的父亲,是为了煜启的父皇而死。

作为下一代的他们,无论情谊多深,但各自身上流着的血,都注定了他们要君臣相称。

煜启他重情重义,自然不愿 ,于是那些事,没有再敢“冒险”地提起。

而如今,现实还是赤luo裸地袒露在了煜启的眼前——季扬的父亲被残忍地囚禁在皇室的地宫最阴暗的角落,不必说,囚禁季父的,正是煜启的父皇,当今圣上

煜启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虚地不敢看季天齐,正如同愧怍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他,“你真的是季扬的……父亲?”

季天齐此时此刻仍不卑不亢地以那个标准的侍卫行礼姿势,给煜启单膝跪着——纵使铁链撕扯他的皮肉,让他有生不如死之痛。

他因忍着疼痛,声音断断续续,额头上冷汗涔涔,“微臣正是……季天齐,见过……三皇子殿下……”

煜启心下一慌,他快步至前,伸出双手,扶住季天齐的肩膀,“季大人不必多礼。”

季天齐身形稳住之后,稍稍缓和了身体的疼痛。始料不及之时,煜启突然用手拂起衣摆,双膝跪地,给季天齐磕了一个响头,然而,他额头还未离开地面,梗咽着道,“季大人受苦了,就由我轩辕煜启代替季扬给您磕头”

“三皇子万万使不得”季天齐想伸手扶起煜启,可手才伸出一寸,束缚住他的铁链又猛烈地撕扯他的皮肉,让他不由吃痛地吟了一声。

“轩辕皇室欠下季家的债,抵上江山社稷也还不清。季大人委屈于此二十年是我无能”煜启的额头依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他眼睛肿胀,眼角有泪光闪烁。

煜启突然想起父皇,那个人明黄龙袍加身,威仪天下。

从小到大,父皇始终对他疼爱有加,时时袒护。他叫那个人“父皇”之时,早就没有对他还怀有赐死母妃的恨意,已经真正地把他当成了一个父亲,而不是一国之君……

可,这好像都错了,一切都错了——

父皇当初能杀兄弑父,夺去天下大权,平定四海,开创盛世,若非这些忠臣,他又怎能坐稳龙椅兔死狗烹

父皇,你慈父圣主的面具之下,竟然是这么残忍的面目……

好让皇儿失望……

“三皇子无须自责,微臣当初助皇上夺权,早就违背了‘忠心护主’的信条,如今这被囚的二十年,是微臣罪有应得”

言语中的激动,让穿过季天齐皮骨的铁索都动起来,发出“哐哐”的声音,长短不一。这些声音让煜启声声入耳,听得心碎。

若季扬没出去追击半面少侠,看到了自己生不如死的父亲,再如何淡定从容的他,都会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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