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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佳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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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儿,来……”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微笑着朝女孩挥挥手,他们的脸上様着幸福的表情。

女孩握着花,奔跑,爹娘好近,她跑得好辛苦,却仿佛永远到不了爹娘身边。

“爹娘!你们在哪!”她依然在跑,却泪涌不止。

“湘儿,来……”

“湘儿来……〃

……

泪落时分,藜湘从梦魇中转醒。

醒来发现自己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之中,绣着金边细纹的白色华袍紧贴着自己的脸,有丝丝冰凉的质感,却使人感到不可言状的惬意,这个怀抱太熟悉,似乎有种能使自己不自觉

沦陷的魅力。

迟疑了一会,藜湘仍是决定要挣脱出来。

“别动。”说话人鼻息的温热触到她的额头,她的心一惊,反而更加急切地要挣开。

无力,还有周身的疼痛,藜湘喜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动弹不得。泪,如珠链断开,濡湿苍白的脸。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煜启双眼通红,内心愧疚不已。

苏月娘说得没错,单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保护她。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不值得。”藜湘的话轻轻的。她能想象得出,这个人在救出她以后,就一直这样拥着她,一刻也不敢合眼。

此刻,她已经动容,但自己手腕上的梅形红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已经定格了他们的未来,也不能有可能。

“湘儿,当初为什么那么傻……”

湘儿?多久了?他没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了。

藜湘屏住呼吸,听他说完。

“听我的话,离开秀香楼。”

藜湘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地仰起脸看着他,那双笃定的眼神一眨不眨与她对视。

诧异,慌乱,各种情绪同时涌上——

“你……你都知道了?”

煜启浅浅一笑,抬起藜湘的手,朝他手腕那梅状的红色印迹吻了上去:

“你要我心怀天下之志的苦心我一直明白,你要把十多年的冤案查出为我母妃洗刷清白我也知道。当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爱,现在我明白了……”

他还是知道了……

煜启含着泪,痴痴地笑,藜湘听不出他笑声中的意味。

“没有人能控制你的命,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翠柳色的筒子,深情地看着藜湘。

“与你体内成对的情蛛的另一只在我手上,你的命不在秀香楼,在我手上!”煜启一字一字地说,极力让藜湘听明白。

“不可能,月姑不会这么做的!”藜湘惊叫起来。

煜启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将袖挽起。

光滑的手腕上,有一只梅状的印迹与藜湘手上的一摸一样,只是,这个印记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

“不!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命和月姑做交易!”藜湘狂躁起来,身上的伤痛被内心的痛掩盖,似乎更能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毁灭,她拼命朝煜启胸口敲打起来:“你这混蛋

!混蛋!我恨你!”

他将她拥过来,稳稳地拥住,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你的命在我手中,我的命在苏月娘手中,这很公平。”

藜湘使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生不如死,一切的一切全毁了,费尽心思在宫里为娘娘复仇,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天下拱主,然而……

“不!”撕心裂肺地呐喊,藜湘喉间的一口血涌出。

煜启重新将她揽在怀里,有几许泪光。

“如果你要我去和皇兄们争取江山,我会照做,只要你喜欢要我做怎么都可以!”他的语气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你,这一切都没意义……”

藜湘怔住,泪已覆盖苍白的脸。她再也无法故作逞强,头深深埋进煜启的怀里,手紧紧抓住煜启的衣裳。

一样很轻的语气,伴着哽咽的哭腔软绵无力,却已经暴露了她一直爱着他的心事:

“我会恨你……”

她默默地在他怀里哭泣,仿佛许多年前,回到那个在他的保护之下的女孩。他们之间,

他拥着她,感受她的脆弱。那道冰封已久的爱恋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冰释……

此刻,煜启无比地坚定,这怀里的人,将是要倾尽所有去保护的挚爱。

谁也无法夺走……

正文 【四十九】颜未宫

进了这个地方,就不要再幻想明天。无所谓浮华,无所谓宠爱,一切冷寂——

颜未宫。

宫内冷清,外边是盛夏繁景,而这方天地却如同为过冬的秋末般带着将死的灰色气息。

万贵妃,颜未宫之主,谁可料想这位身患绝症的贵妃曾经风尘绝上,盛名天朝?她原是燕平国公主,十六年前燕平向天朝称臣,世称燕平国第一美女的万蝶公主万里之外踏尘而来,以盟国交好为目的与天朝联姻,皇上赐封为贵妃,并赠颜未宫为塌下寝宫。

她的美不同其他三贵妃,王贵妃的美如梅,孤傲清丽;郑贵妃的美如兰,脱俗恬静;姬贵妃的美如柳,万分柔情。而她的美带着异国风情,神秘令人向往,天朝口口相传,这宫中四大名贵妃之中,万贵妃是其中身份背景最高贵的一位,极有可能成为一国之母。

更何况,万贵妃入宫一年之内,颜未宫夜夜歌舞,皇上喜爱万贵妃,留宿忘返。四大贵妃之中她第一个喜怀龙种,却不幸意外滑胎。

没人敢过问为什么十五年前的某个清晨醒来便痛失龙子,御医断论这是自然滑胎,而这件事,令盛名一时的万贵妃命运发生极大的转折——终身不孕。对女人来说这是残酷的,这意味着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对宫中的妃子来说,这个意义远远不及于此。于是,万贵妃日渐日地憔悴,清瘦得如同纸一般,身体虽勉强地撑了下来,但她心中得了症结,时常咳血,御医也为此无策。

富有戏剧性的是,万贵妃滑胎不过三月,郑贵妃疯了,赐毒而死。

人心惶惶的年月,有人笑有人哭,辗转了十多年之后一切记忆早已糊。

颜未宫,将是她最后的归宿。

说罢,也只是一个弃妃的墓穴。

清晨无事,万贵妃衣束简朴,髻上无钗,只有插着一只翠色的梳篦。她独自在桌案上抄写佛经,这是每日的习惯,意在告慰皇儿,愿亡儿在天国安好。

突然想起,颜未宫里唯一的宫女若双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谁会甘心呆在颜未宫,也罢……

也只是皱了皱了眉头,万贵妃抛开杂念专心抄写。

小而暗的屋子里,若双趴在床上抽泣,她肩上,腰上,臀上,红红紫紫全是微微隆起的伤印。出了颜未宫后第一件事办得糊涂,这是皇后娘娘给的惩罚。

重新回到颜未宫,没有光线的屋子,有霉味的被子,她的恨更加深刻。

没错!就是郑藜湘!都是你害的!

当初你把我逐出了掌司局,如今我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你!”

怒意一转,她的嘴角浮起一丝邪笑。

“你也快死了吧?哈哈!”若双大笑。

这个地方,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被宫里人察觉。因为这是颜未宫,被皇宫遗忘的地方。

长公主生辰大典前夜,这个年方十六的小宫女偷偷潜入掌司局,那个地方她在熟悉不过,很轻松地瞒过了所有的人。

入了内堂,她也只是稍稍在烟火筒上做了些手脚……

“郑藜湘,你没想到吧,这都是你教我的,如今我用它好好报答你!哈哈!”

身上的痛已经无法超越内心的快感,若双眼中的杀气异常可怖。

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若双。”

万贵妃唤了几声却无人回应。

“若双。”

许久,若双才出现万贵妃面前。

“娘娘有何吩咐。”若双的话极不耐烦,也未对万贵妃做宫礼。

万贵妃并不在意这些,作为失势的妃子,能有人肯留在她的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前几日你都去了哪?”万贵妃将抄好的佛经在桌案上稍作整理,把笔墨摆好。

若双随便答了几句,敷衍了事。

“羽遐公主生辰,我去帮了掌司局的忙。”

万贵妃“哦”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稍稍垂下。

“你受了伤,是谁打的?”

“贵妃娘娘多虑了,若双并未受伤。”

若双的话依然淡淡的,并不在乎主子的好心慰问。

万贵妃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将鬓上的碎发往耳后别了别:“本宫听说掌司局出事了,若双你还是少去那头走动,惹上事端不好。”

若双不答。心下暗喜:事端?那分明是好事。

“若双,你是不是不喜欢颜未宫,若是有别的娘娘肯受你,你便和她去吧。”

万贵妃走到若双跟前,双手捧起她的手,温柔地抚了抚若双手上的血痂:“本宫看得出皇后娘娘很器重你。”

若双心中一惊,看着万贵妃苍白削瘦的脸,有些慌忙无措。万贵妃一直深居颜未宫,怎么会知道……

“若双……若双喜欢颜未宫,不会离开娘娘……”

贵妃微微一笑,从腰间的绦带里拿出一只镯子,放在若双的手心。

“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你拿着,当是本宫给你的纪念品。”

若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从入了掌司局以来,本以为姐姐们会疼她,可却被掌司大人打发到颜未宫。如今,连一同入宫的琳春也不再理会自己,这个贵妃,为什么待我这般好?从不使唤,像对待亲人一般……

若双静静地看着掌心的那只镯子,她记得藜湘手上也有一只刻有兰花异纹的镯子,可她手中的这一只,远远不是藜湘的那只可以比的,这是异国皇室的物品,应该是万贵妃的陪嫁物吧?

“娘娘!”若双的泪滑落,滴到掌心的镯子上。

万贵妃为她擦去泪水。

“去吧,你还年轻,呆在颜未宫里可惜了。”贵妃的话是软绵无力的,很轻很轻,这都是长年体虚所致“昨天赵嬷嬷来找本宫要人,本宫已经答应了。”

“谢谢娘娘。若双铭记娘娘的大恩大德,有朝一日报答娘娘。”若双握紧镯子在万贵妃跟前跪下,含泪为她磕了三个响头。

入夜,没了若双颜未宫更加惨淡寂寥。

万贵妃兀自看着窗外笑了笑,这个笑容,充满着异域神秘。

正文 【五十】劫持公主

刺客事件以来,萱萃总会看到有个挺拔的身影投射到她寝房的窗上。

萱萃无法联系御医,自己又不懂医术那些望闻问切。想想平时只有别人伺候着她的份儿,如今反倒是她要时时刻刻伺候着藏在房里的人,这是个男人也就算了,是个刺客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还身负重伤,再拖下去怕会有什么危险。

“银絮,季大人他一直守着惠仁宫,难道,难道就没上过一次茅房!?”萱萃气急攻心,眼看火烧眉毛却无计可施。

“公主殿下,这……”银絮煞红了脸,低下头扯着手支支吾吾。自从季大人认定有刺客潜入了惠仁宫后,他便日夜守着一步不离,银絮时常朝他偷偷看几眼,宫里的婢女,有谁不仰慕年轻有为的季大人?银絮自然也不例外。

萱萃看她的脸红得如同大红灯笼似得,怒气之下一把拧起她的耳朵。

“好啊,光顾着看侍卫大人,忘了本公主的吩咐啦?”

银絮叫疼不已:“公主,银絮知错了……”

“水……”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萱萃心头一惊,放开银絮,提着裙边快步到床榻边。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

他要喝水!

萱萃喜极而泣,忙呼银絮:“银絮!快倒水来!”

萱萃接过银絮递来的水,忙呼她到寝房外瞧瞧状况:“在门外守着,千万不要让季大人进来!”

银絮点点头,但依然担忧公主:“公主,他是刺客……”

“他救过我两次,是好人!”萱萃摆摆手“快出去守着!记住本公主的话!”

银絮见公主一脸认真便不再多言,她开了寝房的门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出房将门合上。

“水……”

重伤在床的少侠咳了咳,却没有醒来的意思,他说的话就像梦中呢喃一般,轻轻地。

萱萃一手生涩地将他的头部抬起靠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将水送到他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

喝了一小口,只见他眉心一皱,硬生生地将水又吐了出来,那被吐出来的水还伴着几点血,萱萃看得是心惊肉跳。

接连几次又喂了他喝水,依然又被他吐了出来。

“水……”

他还在叫唤……

“呜呜……你……不要再吐出来了……”

萱萃的豆大的泪珠不停地滑落,看着少侠难受,她亦觉得自己和他一样,似乎能感受他的痛。

“水……”这一声,小得就快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及多想,萱萃立刻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闭上双眼对着少侠的唇贴了上去。她慢慢地将口中的水送到少侠的嘴里,少侠感到唇上湿热,又皱了皱眉。

几度感觉少侠要将水吐出,萱萃更是堵住他的唇不肯有丝毫松口……

少侠的睫毛似乎被什么打湿,他稍稍有了意识,眼睛无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小缝。

是她的泪,濡湿了他的睫毛,少侠隐隐地看到了,一张好熟悉的脸,在哪见过?

记忆中这张脸总是在哭,到底是谁……

无意中见他转醒,萱萃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动作僵持了半晌,萱萃才意识到什么立刻将他推开。

脸上浮起红云,周身似乎燃烧了起来,萱萃慌忙地别过脸擦掉脸上的泪水:“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喂你喝水……”

“哦。”

少侠简单应了一句,一把抓住床上的黑色长剑后艰难地起身。

“你别乱动,受着重伤呢。”萱萃依然不敢抬头看他。该死的,怎么脸红了,快点恢复正常!

“公主殿下?”看清了她,如今身着华丽衣裳,比在宫外更加灵动几分。少侠还注意到她的发髻上带着那支曾经被他亲手插回去的钗——孔雀翎玳瑁钗。

萱萃双眼明亮起来,笑道:“哈,你还记得!”

袒露的半张脸丝毫没有笑意,平静地看着她:“怎么从这里出去?”

见少侠直接绕开话题,萱萃的目光黯下光彩,心中不悦。真是小气,明明就是记得人家。

“季大人在外边守着,还加派了人手。不过这是我的寝房,没有命令他才没有闯进来。”

“那么,我只能硬闯了。”少侠又咳了咳,捂住胸口握紧剑欲要离开。

萱萃想也没想,立刻冲到他的面前张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

“我不许你出去!这样你会死的!”

少侠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死了也好。”

少侠没向前一步,萱萃便朝着他向前一步,两人左右上下地僵持着。

“你这个猪脑袋,你可以劫持本公主啊!”

季扬握着腰间的万宗宝剑在惠仁宫外一丝不苟地寻着。银絮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他,身怕他又贸然闯进寝房。

“救命啊——”

寝房传来萱萃的求救声,季扬握紧宝剑撞开了萱萃的房门,快步掠进寝房。侍卫们跟在季扬身后将寝房围得严严实实。

万宗出鞘,直指脸色苍白的黑衣少侠。

“放开公主!”

萱萃被少侠掐住脖子动弹不得,配合地哭喊着:“季大人救救我!”

“叫你放开她!”

季扬怒目相对,少侠只是强笑着:“我若不放呢?”

“你再不放她,我季扬定要你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看到季大人如此愤怒,他面对对手一向胜券在握,无论是怎么样的此刻他都可以沉重冷静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但现在……

“只要我能出皇宫,就放了公主,绝不伤她。”

季扬强忍怒意,嘴角猛烈地抽动狠狠地说:“好!”

侍卫一步一步地围着少侠离开惠仁宫,到了宫墙边,少侠将萱萃的身体猛地一推送到季扬怀中,便一个飞身出了宫墙。

几名侍卫欲要翻墙追击却被季扬厉声制止:“不用追!待他痊愈后我亲自解决他!”

侍卫得令侯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依在季扬的怀里的萱萃看这架势大气都不敢出,身子微微地在颤抖。

刻意支退所有侍卫,季扬才放开萱萃,他脸上带着愠色:“日后请公主以万金之躯为重,千万别轻易放走了刺客。”

说罢,侍卫握着腰间的剑离开。

萱萃呆在原地诧异不已。

他看出来了……

正文 【五十一】牡丹丛中又见伊

半面少侠逾过宫墙,落地时长剑驻地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脚底软绵,仿佛踩着棉花行走,才移动几步差点要栽倒下地。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纤白的手扶住少侠的手臂。

“还有人能伤你?”

少侠稍稍站稳,侧了侧目光,身侧面容冷丽的素衣女子正是秀香楼第一女使——顾瑶婵。

“你在关心我么?”少侠的嘴角扶起一抹浅笑,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女子。

顾瑶婵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目光,别过身不加以理会。然后,瑶婵一手抬起,朝南面打了个怪异手势,顷刻,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南边一处巷弄中驶出来。

“走。”瑶婵低吟了一声,抓紧重伤的少侠一步飞身掠上马车,很快就进了车帘里。马车穿过喧嚣的集市,低调地向东边的小楼驶去。

---

永和宫的日子十分寂寥,梓晗终日周旋在宫中,心事繁重。不想与宫中之人交谈,她时常独自一人来到沁园不远处的牡丹丛中习武。

几招下来,似乎使得力不从心,握着手中的檀扇连“流影扇”的第八式也使得勉强。方练到一半,梓晗收扇,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潞儿,皇后都已经知道了夕贞道观被窃国宝之事,或许知道的人还会更多,千万不能令这事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既然堵不上悠悠众口,那么只能将早日将半面少侠找到,讨回墨汐宝剑!

那个烟火绚烂在天幕的盛典之夜,梓晗与一名宫中女官独处沁园莲池私密交谈。不料那时突然听得大典场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惊叫连连。

“不好!”女官朝着大典会场看了一眼,惊叫起来。

未来得及多想,女官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匆匆道:“现在请小姐提我收好这封信函,若是我死了,就请将它烧掉。大恩大德藜湘铭记在心。”说罢,没等梓晗开口,藜湘已经将信塞到了梓晗的手中,神色慌忙地转身往会场方向奔去。

翌日,梓晗听得宫女们在传——汶金国王子致死,掌司局藜湘被关押暴室。

二皇妃的贴身婢女秀洙口述,大典之夜,掌司大人藜湘突然离开会场不知所踪,然而,无论暴室酷吏如何询问,她也没有透露半个字。她仅声称,此事与掌司局众人无关。

只有梓晗是她唯一的证人,可是,绝对不能说出去,这样一来想必会更加复杂。

唯有等到有一些眉目了,再作打算……

“咳,咳……”几声咳嗽突然从牡丹丛的某处传来。

“谁!”梓晗警惕地往话花丛四顾而望,却不见半个人的身影。她的没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檀扇,小心翼翼地在牡丹丛中移动,精致的缎鞋轻轻踏过混有花瓣的香土,又听一阵咳嗽,她迟疑了一会,还是一步一步地接近……

直到眼前那一道由高枝的牡丹簇成的花障面前,梓晗才停下了脚步。她抬起手,缓缓压低一株牡丹,粉色的牡丹正好压低到她的颔下。然而,眼前是一个这样的画面——

花丛之中有一方窄小的空地,空地上置有一张雕工精致的木榻,榻上,一身着龙形暗花图纹衣袍,面色清俊的男子蜷卧着,眼睛是眯着的,似乎在假寐。他苍白的脸色与周身簇拥着的大红牡丹分外分明。右手握着一张白色方帕捂在嘴前不住地咳嗽。

这不是太子殿下昭和么?

梓晗松开手,那珠牡丹一晃又回到了原来的高度,姜梓晗的脸挡住。她转过身欲要循原路离开,花障另一侧的太子殿下开了口:“姜小姐使的扇式很美,可以再为本宫使一次么?”

听他一说梓晗止住脚步,怔了一会。刚才他一直在看?

顷刻,猜想得到了应证——

“这几日,本宫一直在欣赏小姐习武。”他强忍着还是咳了一声“比舞姬的舞还美。”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前几日误入太子殿见到他,他还眼露厉色叫她“滚”,今日所见,他栖于花丛之中就是为了看她弄扇么?

“殿下抬举了。”既然被发现了,梓晗还是开了口,只是隔着花障,也不知对面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咳……”他没有回答,强咳了一声,白色方帕上立刻绽开一朵腥红的血花。

她走了么?

太子殿下突然感觉花障另一头没了动静。

他浅浅地笑了,眼神涣散。那种笑,总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走了也好,否则看到本宫这个鬼样子……”他低吟着自言自语,又突然一阵咳嗽,方帕上的血色更加的醒目,像极了周围开得绚烂的牡丹。

突然,不远处似乎有风由花丛之中冲起,那股香风卷起无数牡丹的花瓣,凌空花瓣肆意飞扬,一道蓝影随之飞舞而上,又忽儿隐下花丛。熟悉的扇式从女子手中脱离飞旋着,不久又被她稳当地接住。

愈加多的花瓣再次腾起,仿佛下了一场盛大的花雨。蓝色丽影与牡丹的花瓣交错迷离,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木榻上的昭和太子眯起了双眼,还沾着血迹的嘴角勾起一道明显的弧度。没想到这个女子……

看着飞舞的花瓣,昭和的眸中深邃。作为一个病人,他也只能选择在无人的时候躺在木榻上享受一份宁静,贵为太子又如何?还有一年,生命就快到了尽头了吧?老天你在垂怜我么?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为我准备了这样一道风景……

花瓣随风而来,飘落下。太子伸出手接了一片花瓣攥在手心,冰冷的身体似乎由这片花瓣而注入一股暖流。

直到花瓣不再飘零,她似乎已经走远,木榻上太子殿下才轻轻说一句:

“谢谢……”

正文 【五十二】一刻暖爱

藜湘坐靠在三皇子殿下的华床上,她周身的伤口已经有愈合之势,不过,即使这样依然不能令他放心。

“还疼吗?”煜启温柔地抬起藜湘还带伤着的手,手臂上交错着数条隆起的红色印记,有些愈合地快已经结成了血痂。他看着心疼万分。

藜湘轻轻一笑,摇摇头。这傻瓜,今天问了不下十遍了吧?

“不疼。”

寝房中的依稀还有幽兰的香气,记得窗棂边上的吊兰绽开那夜,她也曾像这样躺在他的华床上,只是那时她受人袭击昏迷不醒,如果她醒来了会不会又急着跑掉呢?

不过,现在是不会了,煜启也不会再放她跑掉。

“咳,咳。”候在一旁的御医陆兴似乎被这甜蜜中的俩人无视了,故作几声咳嗽提醒。

“若殿下没有没有什么吩咐,微臣这就告退。”

煜启今日收起了以往盛气凌人之势,恭敬地对陆御医点头致谢。

陆御医朝煜启微微颔首,转身拿起药箱就要离开,正在转身之际,床上的藜湘突然发了话:“辰风辞了官以后,宫里的一切都麻烦你了。陆……御医。”

“掌司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陆兴吧。”

藜湘怔了一会,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陆兴。”

“段大人希望我做一个好御医,即使再累,我也不会后悔,不能让段大人失望。”

陆兴眼神笃定,也不愿再多下留片刻,手有力地攥紧肩头上药箱的皮条,仿佛握住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一般。藜湘就这样有些失神地看着他离开煜启的寝房。

辰风,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在夫君面前看着别的男人,藜湘你可知罪?”

煜启炽热的一句话令藜湘立刻回了神,本由于体虚而略显苍白的连立刻浮上一抹红云,慌忙无措地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殿下,藜湘本是带罪之身……”

差点忘了藜湘如今的处境,她这么一提,煜启方才惬意在浓情蜜恋里的心思被淡淡的忧愁取代。他收敛起笑意,轻轻拥过藜湘,沉默了好一阵子。

藜湘对刚才的失言后悔不已,只静静地贴在他的胸口,锁着眉头听他心跳的律动。汶金国王子致死,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煜启终日为自己周旋着,压力一定不小。从未为他做过什么,却一直令他那么累……

贵妃娘娘,您在天有灵你可否告诉湘儿,湘儿该怎么办……

“先喝药吧,否则就快凉了。”

煜启打破沉默,一手拥着她,另一只手端来置放在床头不远处的汤药。褐色汤药浓烈刺鼻的气味立刻袭上来,煜启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藜湘抬手欲要去接汤药,煜启却极不情愿:“你别乱动,我来喂你。”

她的双眼突然睁大,就这样怔着看煜启。道不清现在是何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藜湘不太确定这种种,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

“嗯。”藜湘的眼眶内有光点闪烁,她微微张了张口,喝下煜启温柔地递到她嘴边的汤药。藜湘眉心稍稍皱起,却只是一瞬间。然而这一瞬间还是逃不过煜启的眼睛。

“很苦吗?”煜启英俊的脸上满是担忧。

藜湘赶紧摇摇头,不让他担心:“不苦,一点也不。”

煜启自然不信她的话,兀自舀了一勺浓汤药喝了下去。药才入口,煜启英气的眉宇就蹙紧了,责备又心疼地看着藜湘。

“如此难以下咽,你怎么说一点也不苦?”煜启随即将药放回桌上,舌苔上的苦涩之感依然深刻地残留着。

“没事的,陆御医这么做也有道理。良药苦口不是么?”藜湘耐心地解释着,看到煜启口中含苦所做出的表情,又忍不住偷偷一笑。

“不行。我让人换药。”他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

见藜湘无措应答,煜启缓和下语气:“你皮肉受苦,连喝的药也是苦的,我不忍心。”

“我……”

藜湘欲要说什么,却如鲠在喉。煜启抚了抚她墨黑的长发,俯下身子在她额上盖了一吻。

“我去叫人给你换药,你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许再擅自跑掉了。”

藜湘垂眸,没有回答。藜湘知道他的“再”是责备她上次不告而别。

煜启轻轻将她的身子放下,待她躺好又亲自给她盖上锦被。两人互相凝视了许久,煜启才从床上站起身子,打开房门时,煜启朝着藜湘笑了笑,那一笑幸福而又令人沉沦,藜湘微微一笑回应他。

她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煜启离开寝房最后的背影,眼角一颗剔透的泪珠在和上门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煜启站在寝房门外未走,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

良久,他侧过身对一旁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吩咐了一句:“我有事出宫一趟,你到御医署给准皇妃换汤药。”

听得三皇子殿下还称身为罪人的藜湘为“准皇妃”,宫女不禁有些错愕,但也不敢对殿下不敬,恭敬地回应道:“是,殿下。”

突然想起了什么,煜启又多加叮咛:“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休息,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煜启的话很重,一如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宫女瑟瑟发抖地不敢看煜启的表情,只能连连道:“是,是……”

说罢,他便快步离开了轩宝斋,向宫门而去。

正文 【五十三】小姐有嫌疑

季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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