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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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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殷素秋的入宫,本就是他精心甄选的,搅乱趺苏疑心的美人棋。为趺苏行事,被趺苏推上风浪尖的殷贵妃,实则什么也没为他做,却也是为他所做最多的。乱趺苏本就狐疑的心思,真正攸观全局。还有那皇后,本也是他自己人。趺苏狐疑目光全在殷贵妃身上时,放在皇后身上的别样目光自然就少了,皇后私底下做了什么,趺苏岂再能尽数晓得?京城无趺苏一兵一卒,连守卫皇宫的三万兵马,也是皇后父兄的人马,明明只南宫绝派系的势力,还‘大乱’引得杨垲分神应对:那里虽无趺苏在意的人或物,但到底是我梁国王宫所在。
“无论是与素秋还是皇后,我都只有兄妹朋友之情。”到此,他望着我,始才开始正面回应。
终于释然。“……我又何需在意?”我恬然看他,接他的话道。
相对会心一笑,尽是心意相通的默契。
他与她们关系清白,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在意了,逞强与北皇漓说着与我有何关系,还在云州城门口等他。
我知他们情分只在哪里,他亦晓得。望着我,他笑的一脸释然。
心神通明了,视野也显得越加广阔清远,加之脸上泪渍早干了。从他臂膀往后看去,这才觉察臣相府尾随我们的军队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迹。再环顾其他方向,依旧没一影踪,不由脱口道:“他们人呢?”
他大笑,“见我们同行,他们不远远回避着,岂不太不知趣了?”
自是嗔怪起他,他见马儿早没有走,不知在原地停驻了多久,索性道:“看来此处风景真的宜人,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歇。架火烧点水,也好洗洗脸。”他看着我脸上干涸的泪渍。
自然没有异议。
本不觉得冷,篝火旁烤着,莫名觉得冷了起来。加之天色渐晚,温度骤降。于是他拢我坐在他身边,再无抗拒之力。又因为渔歌唱晚,晚霞瑰丽,蝶双飞,人双影,那样情景贪恋都来不及,怎还起得了念破毁?与他偎依坐于篝火旁,火红的光亮照得他面庞一片通红,想必我容色也是嫣然。他看着我,不觉看得痴了,唇无意识地靠近,吻恍惚落在我脸颊上,落在我眉目上,落在我鬓发上……四唇相贴的那一刻,他的手臂也带过我,放我躺到地上,他的身体俯了下来……我的手臂勾缠住他的脖子,风月旋旎地回应着他温柔的吻……他的手掌抚上我的身体,过处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熬不住地游弋摆动……
吻得难解难分的那刻,并不晓得他的手指在挑我的衣带,只感到背脊处蓦地一阵疼痛,似给尖利石子硌着了。热情硬生生被惊扰。本还欲忍耐,到底忍耐不住,不可克制也不合时宜地蹙眉呻吟。因为顾虑我,他也只得喘着粗气停下动作,唇摩挲在我颈边,声音粗哑地道:“怎么了?”
硌得实在受不了,我侧身欲坐起,他扶我,暂且拢了欲挑开我后背衣服察看。果然是有尖利石子进了我后背衣服里,他捻着那边缘尖利的石子轻笑。我将石子从他手中取过,亦是轻笑。笑的泪落。激情被中断,他眸中暗色未褪,手掌抚摩因挑开我后背衣服取里面石子露出的细腻肩胛,眸中暗色又增几分,看着我,与我道:“反正天就要黑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弦外之音,再清晰明白不过。
刻意不在意他暗哑的嗓音,我揽衣坐正,推拒道:“冬日天气冷,我不欲露宿荒郊野外,前面就是营地了……”
只以为我是羞怯,托词推拒他的激情,岂知不过倏忽瞬间,理智战胜情感,适才他面前的我已不复存在,我又回到了过去。
虽然知道是我推拒的借口。然而我借口天气冷,他不得不顾虑我,只得索然一叹,亲密无间地抱紧我。
因着这许久没看顾篝火,火势渐弱,架在篝火上烧煮着的水更是毫无沸腾的趋势,鲜少做这种事的他愕然片刻,无奈一笑,过去添置起柴火。
我拢着衣服抱膝坐在那里,看着他添置柴火的侧影。
就在片刻前,在马背上与他袒露心情,哭得一塌糊涂;就在片刻前,与他宛如一对孩子都有云肆那么大了的恩爱夫妻,相依相偎;就在片刻前,因他而意乱情迷,仿佛久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霖,若不是那枚石子硌疼了我中断了这个黄昏的激情,此刻怕已然与他颠鸾倒凤,如他早年所祈那般地巫山云雨。
我侧首望着身畔那枚石子,它什么时候不碍事,偏偏那时候教我疼痛,也是在提醒我,警醒我罢。
一次的情不自禁,一次的激情忘我已是足矣,与他,断不可再有下一次。甚至,断不可再有类似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感情晋好的时候。
无声地伸袖揩泪。
目光无意识看顾腰间衣服,那下面的肌肤上就有刻着他名字的烙记,栩栩如生的凤凰刺青……不是还恨毒了他,不是报复他,只是不愿,也不想与他同走人生余下的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吃一堑长一智怕再在他身上犯同样的错误,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愿,只是不想。哪怕我们曾经同床共枕,有着世间最亲密的关系,哪怕时过经年,这世上,多了一个与他血脉相连,也与我血脉相连,与他与我关系都最亲近,叫做南宫肆的孩子。
如是,在他细致入微,为我拾添柴火烧煮热水时,抿唇微笑:“一直就梦幻着我们有这样温情的时候。”我亦幻出一个笑容,回道:“是啊!”感叹的语气多了唏嘘,我看着他道:“梦幻就只是梦幻,醒来了,梦就灭了。”
他抿唇微笑那话的时候,脸颊上还余留着红晕,那不是晚霞的映照,晚霞早已散了;亦不是柴火的烤照,那边脸颊是背着火光的……那是沉陷这刻温情的欣悦,是激情被石子无情中断,却并未消退,残存在他脸颊的燥热,是回想那旖旎香艳片刻欢情的贪恋痴往……那望着篝火,薄染绯红的黑眸写照着一切。
他望着篝火的黑眸那样熠亮,面庞上的神色那样恬然。
却在我的话毕,陡然失却了神采和颜色,侧转头,目光黢黑地望著我。
惊诧,不可置信,慢慢转作了凄惶,受伤,最后,下沉到万劫不复的地狱。
梦真的破了,也灭了。
篝火已经重又熊熊燃起,却暖不融身心。
只是心中恰似此刻寒霜北风刮过般萧索哀凉,他到底看不见。只见我笑如琼花轻绽。
我不退避,便那样笑着迎视于他。
那只是一个梦。
真的。
下部 第37章 给予的情凉薄(1)
冬日的天空如轻扬的羽帐缓缓洒落,覆住了呼吸,连感官都只局限于那一色的灰蒙,日头不知哪里没精打采去了,从东方露出淡淡鱼肚白,到西天昏暗整个世界渐至锅底黑,都是那样沉闷压抑的天气。那样的沉闷压抑,让人觉得随时都会有爪牙袭来,要将人拖进无底深渊去,那月明星稀倒像是希望,然而银汉迢迢,也只觉伸手不可及。
我与他并乘一骑,没有再多买一匹坐骑,落那样的刻意,总归马鞍上看来身体挨近的两个人,心离的那样远,那样远……
倒也不同于回来京城前与北皇漓之间那样的近情难安,不像那样,只是心里沉重,好像有一把钝刀在心口割着,刀子那样钝,割又割不掉,而心却一刻不得清闲,在等死中无望活着,望着霍霍声响的刀子绝望恐惧着……那样的气氛中,每一刻钟都是煎熬。度日如年。扭头看他,他也是不好受。自己心里的不好受何尝比他少,甚至因为负载着两个人的钝痛,更苦不堪言。
信马由疆,缓缓前行,懒得催促马儿的脚程快一些。明明知道往南阳走已走了许多日。而南阳那里有着怎样的大事要做,时间何等珍贵。却懒得,懒得催促马儿快一点。什么都懒得,那种懒怠,是从心底里生起的灰心无力。
许也是因为心灰意冷,他的身体都是冰冷的,倒以保护的姿势在我身后,不离不弃。
这一点,倒与已杳去的感情晋好的时刻,与过往岁月别无二致。
去往南阳的路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足以让我与他就这样天荒地老走下去。
……没有尽头也好,至少这一刻在一起,永远这样下去……
……然而路终有尽头……
到南阳的那日,正临近岁末,大雪纷扬。仿佛几年前随他到来南阳也是这一日。也是这样纷扬的大雪天。不由慨叹真与他回到了过去。——几年前,我与他也是这样背道而驰的关系。便连鱼水之欢,也是虚与委蛇。貌合而神离,心向两个方向没有交集地背离。
“娘亲,爹爹……”
“姑姑……”
南宫世家门口,云坤和春带着云肆和佑儿早在大门口迎接我们。一见他俩,已是下了马飞跑过去。因为想念两个孩子,亦因为终于行路到了终点,从因为与南宫绝同骑钝痛更深中解放出来。
拢过云肆和佑儿,才过问他们可安好,身后阴影渐重,显然是南宫绝走近。心一滞,带着更加疏离隔膜他的刻意,挂念问云肆道:“你父王呢?”
云肆望著我道:“父王到了南阳后,便四处游山玩水去了。秋姨和冬姨也跟去了。——爹爹!”望着南宫绝,又往南宫绝身边扑去,“爹爹,我会背《出师表》了,路上表哥教我的!”说着就背起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敞……
完全没感触到南宫绝身上僵默的气息,云肄琅琅上口地背诵着。听着纯稚的童音,望着天真无邪的儿子,南宫绝不觉爱怜展露笑颜,这一路来,第一个笑颜,蹲着身,问云肆道:“到南阳多久了?”
一路来,我们之间便再无多余的话,许是久不开口的缘故,他的声音涩哑而堵塞。然而云肆也只理解为那是深刻父爱,并不曾想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缘故,投桃报李,血浓于水,对他爹爹更是依恋,“五六天了,还一直奇怪爹爹娘亲怎么还没回来……”所以一直等在家门口。显然是指眼见的我们同坐一骑,云肄莞妩一笑,“爹爹娘亲是‘一起’回来的。”那个一起,经由他口中说出来,说不出的暧昧温暖。
心中又泛起哀凉,甚至于不忍再在童真的稚子面前待下去,我绕过众人,先自往大门口走。
不去在意已是起身,同样哀凉,目注我背影的南宫绝。
临踏进南宫世家大门,我不由顿步了。
我走在最先,随着我的停驻,众人的脚步都只得停了。
望住“南宫世家”四字熠熠的阔第高门,没有忘记几年前第一次到来南宫世家,殷素烟予我的“见面礼”。不是还对殷素烟对过往耿耿于怀,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迈过这道门而已。一如不愿,也不想与它的主人携老余生。
那样哀凉地先隅而行,本就引起了不止南宫绝,所有人的注意,随在我身后进府,亦是判研地望著我。此刻春更是犹疑唤道:“郡主……”
正转头望春,蓦然觉得脚下腾空,身体一轻,望在瞳仁中的人也不是春是南宫绝。而因着猝不及防,虽深知置身自己人中无有危险未下意识惊呼,却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低首看我,抱著我,迈过了南宫世家的大门,一步步稳稳当当地走进他的祖家,他的故居。
显然也知我犹疑什么,他以抱我入他家门的方式请我进去。这是诚挚地,甚至是对往事负荆请罪般的态度,更是一个男人尊重珍爱一个女人的态度。
在他怀中,哀悒望着他的面容,没有消退的钝痛汹涌地自心底泛起。
想着推拒他,绝情斩断情丝,然而……望着他的脸庞,终究不舍和贪恋……
这是最后一次亲近了罢。
姑且纵情自己一回。
虽然南宫绝在众人面前抱我进了南宫世家,但不过两三日后,身边的人还是感觉到了我与他之间的僵默。“明明同坐一骑回来的……”春喃喃道。花嬷嬷绣着鞋样,偏头不知与春私喁着什么。奶娘实在无事可做,拿着抹布在我一尘不染的卧房中抹着,藉此在这里待着,在我面前待着,抹一下器具,觑一眼,就要说一句:“回来这么久,臣相对我们挺好的……”在边地时,北皇漓就对我们不好么?因为云肄,而对北皇漓不放心,始终存着戒备之心,总感觉与北皇漓同住一起不自在,回来京城住于臣相府,奶娘倒是自在了?“臣相是在汝阳王府我看着长大的,他心眼不坏,十二三岁就家破人亡,寄人篱下,也怪可怜的!”奶娘叹息,“本来也是阔人家的孩子,”奶娘看顾室中金玉良器,“最阔绰的本就是商人,到底是富可敌国的南宫世家,你看看这茶壶,这杯具,是什么烧的……”
以前对北皇漓印象,待北皇漓又哪里不好,亦说他心眼好,人好,去一次边地因为云肆而猜疑印象就变了。反倒觉得南宫绝可怜起来口是看着南宫绝长大的不错,南宫绝身世悲苦也确实不错,然而是屈居臣相府过的,南宫绝做过的坏事,奶娘她不也看在眼里吗?怎么就记的他的好来?北皇漓予人的好就一点也记不住?而身世悲苦的又何止南宫绝,我不也是么,佑儿不也是么?……不是还对南宫绝耿耿于怀,实是奶娘态度让人愕然不已。而赞叹南宫世家之殷实,事实上昔日汝阳王府,甚至是臣相府,更或者居于边地时的齐王府又差多少了,并非没见过世面,那论调,那语气,倒像为人牵线搭鹊桥的媒婆,一套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的说辞之外,总免不了把人家家底也掀显一翻……
“这是臣相自己的卧房啊……”还在为南宫世家的殷实感叹着,为南宫绝对我心意感叹着,见我一直不说话,怕我听不懂,奶娘望着我,这回明着道:“我看臣相改头换面了,又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对你也不错……”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是住在几年前他的房中,这是他的卧室。当时他直抱了我来此处,看顾卧房,已是不欲。他道:“我不住在这里。”我才没有再行推拒的。望住我,说过那话后,他果真去了别处。这两三日,亦再没见到他。便连膳桌上,也是不见他的人影。每每云肆问及,我也是笑言,最近爹爹事多,忙呢。从京城辗转来南阳,又经过与趺苏之争,云肄便是一孩子,也感觉的到形势不乐观。遂也不再疑心。
然而南宫绝是忙,又怎忙到连与我们同桌用膳也没有时间呢。
倒好,只有奶娘一人游说和劝服。毕竟与南宫绝感情的升华和恹息再无第三人晓得,虽觉得此来南阳我与南宫绝关系比在臣相府的和乐融融还不如,到底缺了根据依判,连亲近如春和花嬷嬷也只私喁揣度。秋冬随北皇漓游山玩水回来后,对我与南宫绝关系也有所觉察,到底也只停留在春和花嬷嬷那程度。也是,都如奶娘心思那样匪人所思,我不还得窒闷死。然而却忘却和低估了北皇漓。他不过象征性地过来南宫世家拜访,连我让他住过来,他也说他在南阳的朋友已为他备好下塌之处,他实在不便推辞。然而不过与我品茗下了局棋,之前不欲太殷勤往南宫世家走动的他,在他辞别时我邀他有兴致时再切磋棋艺,他已是不假思索地应下。并且翌日再来拜访。当院中大雪有尺厚了,才恍然一连四五日,他日日都有过来南宫世家。
下部 第38章 给予的情凉薄(2)
如是除了不便推托在朋友处起居,日常北皇漓是在南宫世家虚度光阴的。南宫家的小少爷,云肆镇日跟在他身后父王父王地叫着,倒引了无数下人侧目惊震。云肆乐此不疲,北皇漓也不以为意。与云肆佑儿夭伦之乐,与北皇漓这位友人执棋品茗,哀凉的心情,倒很快欢乐了起来。亦本就为着转移心情。
然而这样情景被南宫绝一日不期遇见,虽同住在南宫世家,但他家府邸那样大,这些日子他又对我刻意回避着,哪里想会遇见他。本就脸色寒沉的他,更见僵滞,最终却也只面无表情地走开。
对我与南宫绝关系,北皇漓显然是有所感觉的,然而并没见着什么,一直也只按捺着对此缄口不提,此时见着了,自是看我,“你们怎么了?”一局棋正好下完,他大略装敛了棋子,伸手与我,携我走开这里——因为将近年关,除旧迎新的关系,佑儿和肄儿围着这里嬉闹,实在吵人的厉害。
“刚才你小胜了,依气象,本该杀的我全军覆没的,可是他们吵闹使你分了心?”间隔一拳,并肩走着,靴底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偶尔积雪压断树枝,也会发出嘣哧地响声,就笑了出来,“可见真正清净之地是没有的。”他是有话想与我说的。而我不想再走了。
于是就在脚下地方停了下来。是梅园中的回廊。雪的白,梅的红映景下,寒冷陡峭却让人神清气爽。北皇漓脸上有浅浅笑意,“你们之间的问题比我们当初更严重,是吗?”
虽是揣度的语气,却开门见山。让人不好回避,却易于回答。“你是想趁虚而入吗?”我笑盈盈望住他。
“你当作玩笑来说,我却不当作玩笑来听。”北皇漓含着笑,偏着头道:“这时候我在你身边,若能为你指点迷津,使你茅塞顿开,你与南宫能走到一起,与肄儿阖家团聚,我则为自己积了福;若抱得美人归,嗯,‘趁虚而入’是恰如其当的。”
“噗嗤”笑出声,我望著他道:“上次云州脱险,因为情况危急,不宜多说,然而我看得出,你是释然了的……”
他的神情闲闲的,颊上挂一缕微微笑意,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确证:“所以这些日子与我相处,你才能顺应自如?”
我敛容不语。他的唇角微微牵动,呼出的气息促短而悠长,“嗯,是释然了的。与其苦苦纠缠让你为难,不如放手。”他往回廊旁侧走了两缓步,望着梅花竞艳,话锋一转:“然而南宫与你有那么大的前嫌,你都能为之消融,还给过皇上一次机会……这机会,我腆上脸也得与你讨一次。他们与你隔阂深重,尚努力争取,我又怎么能不思进取?”他转身,目注于我。
微微一惊,抬首直视着他。半响,勉强笑道:“你是说笑的吧?”
他不自觉沉下脸,“你明知道我是说真的!”
他仰脸叹息:“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你心意,始终没有改变……”
很安乐平适的相处,很温馨怡人的气氛,到此,好似穿越时空,又回到了几月前的凉山幽州,才熟稔的适然自如,又似将杳去无踪。他仿佛也看到重又适应的和乐美好幻作青烟从掌间飞走,不及我作出反应,已是握住我的手臂,言辞恳切道:“别想着又像从前那样逃避,臣相府一住两月也不过来瞧我,终于来看我了,又落入皇上眼线了,”他停一停,目注于我:“你对南宫到底怎样态度,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想,也不愿意与他共度余生。”他看着我,眼中无限痛惜与怜爱,“既然如此,我也不失为你未来人生的伴侣。——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如我们从前居住在边地一样,有名无实……”
他摆头,“没有名也没关系,就以好友的关系生活在一起,彼此做做伴,说说话,就像这几日一样,下棋品茗,踏雪赏梅……”他的声音渐至凄迷,望着梅树上高挂的红灯笼,垂掉的红对联,那样的喜红,南宫世家随处都是,连串鞭炮声应景地入耳,却是在远处嬉闹的佑儿和云肄抢着在放爆竹,他喃喃成语:“你看,除夕马上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团聚在一起,未来还有那么多个除夕呢,你也是不喜欢孤单的吧……”
他那样神态,倒仿佛他惧怕孤单,渴求我陪伴一样,让人不忍拒绝。感念他一番用意,更难得的是他予我矢志不移的心意,不自觉眼眶湿润,簌簌泪光的迷蒙之中看去,他的面庞和气度温润如玉。不由恼怒和谴怪,“未来几十年朝朝暮暮看同样的一张脸,你就不嫌恶么!在边地隐居的三四年,你还没受够么!”……负他避他,周而复始,还没受够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脉脉凝注于我:“……只要能看到你,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怔怔涩苦道:“我已经不求其他了……”
终于泪落。
良久,他温柔投眸看我:“我问你,你真不打算与南宫共度余生么?”
真不打算么?心中骤然一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汩汩涌上来,仿佛整颗心都被拘得空空的,再也无法填满。早有决意,早有肯定的答案,但正因为如此,心才会空虚才会痛。虽不愿意欺骗北皇漓,但还是因为本能的意愿摇头,因为本能的意愿矛盾,茫昧吐字道:“我不知道……”
北皇漓凝神看我良久,容色渐渐带了灰败的憔色,但还是道:“倘若你决意弃南宫而去,远走天涯孤独余生,一定要叫上我。”他看着我,目光仿佛行走沙漠的旅人乞求淡水:“答应我,行么?”
我倒抽一口凉气,回过呼吸来凉意已变作了曼延的温暖。无法也不忍拒绝他,想一想见我与他和乐融融的画面面无表情走开的南宫绝,确实,北皇漓所说是最好的我的去路,终于颔首。
北皇漓眸中一亮,咧唇间唇齿间已蕴上了温暖的笑意。
傍晚正独自坐于卧房望着桌上膳食愣神,蓦然听闻久旷的熟悉声音传进耳中,“怎么没去膳厅?”南宫绝望着我,待触及到我抬头看他的目光,不由锁眉凝神,“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道:“我进来了这样久,你也没觉察?”
他就站在我面前,之前却一点也不晓得,甚至于他何时踏进来的都不晓得。
收了心神,起了身,给他摆碗接筷,我和婉看他道:“吃过了吗?还要吃吗?……”“铛!”却是慌忙间翻了碗。
从没有待他这样客气过,从前在汝阳王府没有,再回来京城亦没有,哪怕在他身边虚与委蛇的日子……他似受了惊,却非受宠若惊,而是疑惧防备地觑着我,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对此局面显然手足无措,更慌忙间,筷子又落到了地板上,我想也没想弯身就去拣,头脑似混沌淆乱作了一团。这时候他倒是及时拉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却满是狐疑和试探,甚至伸手捂了捂我额头。不由啼笑皆非,有这么恐惧吗?从没对他好过,我不过是想对他好一点。如此想,心中更觉悲苦。以前,我真的对他很不好吗?
他收回了手,但发觉我并没发烧烧坏脑袋,他看我,眼中狐疑更甚。我只平静坐下,之前并没有食欲这时却拾了筷。他看着我,亦是坐下来后渐渐故作镇定,问我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摆头,实话实话道:“只是想对你好一些。”
他“哦”了声,站起道:“那,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搁了筷子,望著他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他醒过神来,“有事,不过……”他又疑虑看了看我,道:“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站起身来,“现在说吧。”
“还是明天再说吧。”
“现在说吧。”
“还是明天再说吧。”
……
…………
“……还是,明天再说吧。”他有些不耐了,望着我,之前锁着的眉头凝着的神就一直没舒展过。既如此,我也只好顺应他,“哦”了声。这样重复地推委和答复,本没想这一次话毕就能休止了的,见我让步,他又是一阵错愕,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也因为没回过神来,见我应同了,他本能地往卧房门口走,那样本能地走着,颇有些类似没了灵魂的偶人。终是回过了神来,他顿步,蓦然回转过身来,触及他的目光,在那眼眸中,我重又看到了灵魂和生机。
他恶狠狠地盯著我,不善的目光射着凌厉光芒:“今天你和北皇漓在梅园里都做了什么?!”
目光里的疑虑还是没有消去,然而疑虑的内容却全变作了对不堪画面的假想,他的目光里有屈辱,羞愤……
蓦然明白过来,我之所以对他好,被他理解作了与北皇漓私情后的心虚。
错愕笑了,笑毕,看着他道:“你以为呢?”
还是那样的和颜悦色,丝毫也不见懊恼。这样的好脾气,便是他恨怒未消,也是发作不出的。只是研磨地盯着我看。我莞尔,和声细语道:“在棠梨宫二十日,面也没见着,也不见你疑心,怎么倒对北皇漓疑心起来了?”我消他疑虑道:“光天化日之下,梅园里人来人往的,又是在你南宫府,我与北皇漓能做什么?”
怎么对他解释起来了?难道我私心里也觉得他乃我的良人,便是弃他而去,不会与他在一起,地位亦屹立在我心中的良人?连之所以对他解释,是因为我就要走了,这也是对他好的一种,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都不想哄骗自己了,心底只剩涩苦悲酸:怎么心往他那里漂移了,怎么到头来把心遗失到他身上了,乱了,也错了,而明知错了乱了,却懒得再去挽回矫正了,就这样吧,”
酸苦遁去,好生地无奈。
这样的解释,是合情合理的,听在他耳中,便是他之前那般疑心,也全然消了疑虑,才动了嘴唇,目光懊丧,不安地觑我神色,不知要与我说什么,我已先想到一事,微眯目光,看着他别有意味地笑道:“你去了梅园?”若不然,怎质问出那样的话来?
忐忑间,连扯个慌都不会了,他神色极度的不自在,连说话也不能自在了,“……就……就去了一下……”
也为自己神态羞愧难当了,他皱眉,再抬目看我,不免色厉内荏,切齿道:“若没有做什么,在梅园里,你们又哭又笑是为何故?你点头,可是答应了他什么?……是……是要和他还做‘夫妻’,还是重修旧好,或者……与章武帝之间纠葛一了结后,就双宿双飞?”
心口漏跳了一拍,虽是孤疑之下盲目猜测,至少说中了一种可能……双宿双飞……是和北皇漓,而不是他……源源涌溢的苦楚汇作了置气,藉此嗔怪道:“那你呢?你若真在乎,也不会几日来都不见人影!”挑眉,了然笑了,“喔……是去殷府了。”
这一嗔怪,他的问题显然就被糊弄过去了。
“我即便去殷府也是为了正事!”他恶狠狠看我,带着提及殷府我满脸暧昧笑意的懊恼,不满道:“不像你们,踏雪赏梅,光天化……”
许是想以“花前月下”这样郎情妾意,有机会于深夜行见不得人的事的词愤懑我与北皇漓的梅园之行,因着不是深夜是白日,如是说了个“光天化日”说出来,才觉得意味完全不是那样,遂住了声。而我已经笑起来,捧腹笑起来。他本就懊恼不自在,被我一笑,更见懊丧,回味自己的用词,完全不能想象怎地就那样脱口了,终于也笑了起来……渐渐都收了笑,两两对望,一个在门口,一个在膳桌旁,却都容色残存笑意。望著他,我并无笑色道:“我们去踏雪赏梅吧。”
我正正经经道:“没有太阳,没有日光,不能光天化日,但可以花前月下。——就现在。你有时间吗?”
下部 第39章 给予的情凉薄(3)
他仿佛没有听清,懵昏地望著我,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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