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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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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怒火在我跨进海水之后,渐渐冷却下来,我再一次想起了大哥杨天。他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盗墓之王”,当年他风光无限时,大亨还没有出人头地。所谓“各领风骚十几年”,也就是说的这个英雄更替的江湖规则。

人不可能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一统江湖,总有一天会老、会颓败,而后有新的江湖高手站出来,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只要年轻,总会有机会超越一切前辈,或许大亨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会成为超越大哥的新一代‘盗墓之王’,名扬天下。”

我缓慢地划着水,一直向塔身的最底部游过去。如果瑞茜卡真的出了事,身子会沉在水底,这是必然规律。

当我有意向外面游去的时候,大约在距离塔身十米的位置,便触到了那层玻璃屏障,并且这屏障是浑圆的弧形圆柱体,将塔身包裹在中间。相信此刻玻璃盒子之外,必定是暗流汹涌,而我们却像是水族箱里的观赏鱼类一样,可以自由轻松地游来游去。

当一个人的心境慢慢变的平和的时候,摒住呼吸的限度会自然而然地延长。这一次我绕着塔身转了一圈,并且触摸到了底部的玻璃地面,然后才回到塔内。

关宝铃已经心事重重地从塔顶下来,站在透明的地面上等我。

“我们被罩在一个玻璃圆柱体内,只是我并没有发现瑞茜卡,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我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水珠。浸湿的衣服死死裹在身体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硬撑着。

没发现瑞茜卡,让我的思路又被拦腰截断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就凭空蒸发了?

在我能够搜索到的空间里,没有海藻,也没有微生物,但我能判断出自己接触到的全部是货真价实的海水。既然是海水,怎么可能永远保持清澈而不产生微生物?除非是有人对这部分水进行过特殊的净化处理——

关宝铃站在塔门边,脸色晦暗无比,跟在寻福园时的珠光宝气、春风满面截然不同。

瑞茜卡是《探索》杂志的记者,体能与应付紧急情况的能力肯定不及我的十分之一,那么她会去了哪里?难道玻璃罩子上会有不易察觉的暗洞,可以容她通过。可是,她总不会傻到把自己置身于几百米的深海里做鱼饵吧?

“风,你有没有听说过‘海神铭牌’这种东西?”关宝铃皱着好看的眉,犹如捧心的西施,让我情不自禁地心疼。

我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摇头:“没有,那是什么?”

关宝铃指着塔门外面,用十分困惑的语气回答:“我不知道,但瑞茜卡总共进入水中五次,第四次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在塔身上嵌着一块牌子,上面用奇怪的文字镌刻着这句话。她的表情很奇怪,因为那些文字,不是想当然的日语,也不是全球通行的英语或者海盗年代随处可见的西班牙语,而是——中国古汉字……”

“什么?”我怪叫起来。

“是,是中国古汉字。瑞茜卡重复了四五次,用很肯定的语气,那些文字是中国古代秦国统一六国之后,由丞相李斯创立的小篆。”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觉得关宝铃说的这句话简直、简直是离奇之极。

关宝铃困惑地跺了跺脚,苦笑着分辩:“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好笑,所以才没有全部告诉你。我虽然对中国古文化并不精通,却也知道在日本的佛塔身上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而且是什么‘海神铭牌’——她消失后,我一直都想走出去看个究竟,但我的潜泳技术实在差劲,又没有这种勇气……”

我笑了一阵,为了保存必要的体力而停止下来。几次潜水,又没有必要的热量补充,我已经感到自己的体能在迅速下降。

“在第四次与第五次潜水之间,她只休息了很短的时间,大概不超过三分钟,因为她看上去非常兴奋,脸颊发红,双眼放光,仿佛发现了足以颠倒乾坤的宝物一样。我不明白‘海神铭牌’到底是什么,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返回枫割寺。她没说更多,便匆匆返回水里,结果就再没出现过。”

关宝铃平静地叙述完这件事,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关于‘海神铭牌’,就这么多。我在想,她不在水里,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沿着某条暗道进入了……进入了……”这句话没有继续下去,看来她也不知道在茫茫无际的深海里,就算发现暗道,也不可能通向地面。

关宝铃很聪明,如果不是瑞茜卡离奇消失,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让我取笑的。这样的故事说给任何人听,只怕都会引人发笑。

“其实很简单,我只要游出去,绕塔一周,就能确定有没有什么牌子的存在。放心,如果发现生路,我不会抛下你,永远都不会!”我很想紧紧地抱她,虽然她一遍遍提及大亨,一次次有意无意地刺痛了我的心,但我没法放开这种刻骨铭心的深爱。

“唉——风,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不想让你误会,或许应该等到离开这个困境之后……”

她又开始语无伦次,不停地轻轻跺着脚,凝视着脚下在海沙里钻来钻去的十几只巴掌大的荧光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想再听任何有关于她跟大亨的话题,多重复几次,真有可能会逼得我走火入魔、血冲七窍而死。

“关小姐,等我做最后的努力,回来之后,再多的话都可以慢慢说,好吗?”不等她回答,我已经走向塔门。

“好吧!”她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跨入了海水里。

没有方位、没有角度、没有氧气设备,要在七层高的塔身上寻找一块牌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明白,既然瑞茜卡几次出塔都是从第一层这个门口出去的,必定隔着那牌子很近,高度不会超过第二层门口。

我几乎是大踏步地在水中缓慢行走着。遥远的深海里,很多自然发光的水生物飘忽游走着,有的速度快得像瞬息即逝的流星,有的却像是对开的车灯,一直向我这边游来;有的走直线,有的又像萤火虫一样划着不规则的舞蹈……

当我在塔门原点的位置准备向上移动时,猛然发现就在门口上方四十厘米的高度,有个长一米、高五十厘米的凹洞。我伸手比划了一下,凹进去的深度至少在十厘米以上。

“似乎就是这里了,如果塔身上真的嵌着某个牌子的话,于情于理,都应该嵌在这里才对。牌子哪去了?难道被消失的瑞茜卡一起带走了吗?”

回到塔里之后,我觉得浑身的所有关节都在酸痛着,特别是双肩跟胯骨,在不停地水下划动情况下,这两处地方出力最大,也就最先感到脱力的危险。

如果有瓶烈酒、或者有堆篝火就好了,至少能驱驱寒气,但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粮食和水。毫无办法,一切只能忍耐。

我看看表,又过了二十四小时,在这种半昏不白的光线下,根本分不清黑夜与白天。

“我需要睡一会儿,太累了。醒来之后,我会继续找那块牌子的下落,或许一切逃生的关键,就在牌子上……”我肯定是发烧了,因为一直觉得冷,浑身都在颤抖。

从离开意大利之后,我从来没生过病,早就忘记了药片的滋味。当我倒在冰冷的石阶上时,尽量地把身体蜷缩起来,希望能忘记寒冷,尽快地恢复体力,再到海水里去寻找——体能的衰减只是威胁的一部分,当我们开始变得饥肠辘辘、口渴难忍时,才是最致命的恐慌。

我真的病了,除了害冷,身子一直抖个不停,并且浑身一片滚烫。迷迷糊糊中,我觉得关宝铃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我,用自己的身体吸收我发高烧时候的体温,而且她的两臂一直环住我的脖子,脸贴在我的额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几次从昏迷中醒来,我知道关宝铃在用力揉搓着我的额头,用中国人最传统的刮痧发散的方式替我治病。我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一会儿是“通灵之井”里的神秘星星,一会儿是满身金甲的藤迦平静地躺在棺材里,一会儿又是自焚的龙僧、自焚的兵见、自焚的布门履大师——

“苏伦、苏伦、苏伦……”我听到自己的心声,此时此刻,最迫切需要的是苏伦在我身边,而不是去那个该死的阿房宫。

阿房宫被项羽的一把火烧成废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多史学家、盗墓者都考证过了,何必再去漫无目的地刨根问底?

自己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水泡声,一串串地从幽深的海底翻滚上来,带着无比神秘的启迪。

“大哥!大哥!你到底在哪里?”我不会忘了到北海道来的正事,永远不会忘。记得自己曾经起意要把寻福园书房里的所有书籍翻个遍的,把那些跟《诸世纪》神秘预言有关的书本单列出来。除了《碧落黄泉经》之外,《诸世纪》也是揭开大哥失踪之谜的关键。

“大哥从《诸世纪》上发现了什么?他毕生与盗窃古墓为伍,绝不会只是为了钱、名声、死人的珍宝,而是有更远大的追求,我确信这一点。否则,他也就不会在功成名就之后仍旧飘泊江湖、苦苦追寻了。”

头痛得厉害,仿佛要四面开花地炸裂一样,我正在极力地调整呼吸,希望以内力循环来驱散侵入身体的风寒。我心里还有个不屈不挠的信念,就是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教不可一世的大亨在我面前俯首。如果要彻底赢得关宝铃的心,就一定要战胜大亨,在钱、权、势、能上全面超过他。

“我要找到破解黑巫术的办法,帮大亨尽快摆脱怪病困扰,然后做公平竞争的对手!”迷迷糊糊中,我在冰冷的台阶上不停地翻着身,额头上几乎时刻能感觉到关宝铃凉滋滋的掌心。

“她是我的,她属于我!她一定是我的!”一想到关宝铃,我下意识地攥紧双拳,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永远留住,永远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昏迷加怪梦,持续在我脑海里上演着——

我看到有十几艘灰色的军用潜艇从玻璃盒子上空掠过,但它们根本发现不了在海藻掩盖下的我们,雪亮的水下探照灯笔直向前,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它们的眼皮底下,还藏匿着这么大的一幢古怪建筑物。

我想大叫,喉咙里像塞了块棉花,又哽又疼,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甚至不能说话,不能喘息,如同一只被丢上沙滩的鱼,奄奄一息,坐以待毙。

“怎么才能……回到地面上去呢?能够无意中进来,会不会无意中出去?海神铭牌又是什么?为什么会用中国古汉字撰写而且是嵌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建筑之上?瑞茜卡呢?她去了哪里?那块牌子去了哪里?”

我醒了,仍然头疼欲裂,但起码思想正在逐渐走向清醒。其实我是被吵醒的,因为关宝铃一直在哑着嗓子大叫:“风,快起来!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害怕!我害怕……你快起来……”

她已经惊惧得一边叫一边大哭,用力摇着我的胳膊。

头大如斗的情况下,我用力睁开眼睛,自己此刻是斜躺在台阶上的,身子底下垫着关宝铃的黑色狐裘。

她跪在玻璃地面的中心,双臂上扬,无力地空中挥动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撑起身子,浑身虚脱无力,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几乎无法控制地再次跌到。似乎从来没发烧到这种程度过,虽然没有体温计,粗略估计,也要超过摄氏四十度以上。关节酸痛,胃里也像是喝了过量的烈性烧酒,灼痛得厉害,伴随着一阵连一阵的干呕。

“我们脚下,有个神秘的大洞!你看,是个……洞,一个带着玻璃盖子的洞……那是什么?那是海神的宫殿还是魔鬼的十八层地狱,快过来看……”关宝铃的声音颤抖得音节断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根本就词不达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提聚内力,让丹田里储存的热流缓缓在经脉里滚动着。这种剧烈的病态下,实在不适合冒险施展“兵解大法”,只能慢慢来,一点一点撑起身子,用力扭动脖子,向关宝铃脚下看去。

重病之下,身体的虚脱也令我的眼神涣散,视力模糊,经过十几秒钟的调整之后,我才看清那层玻璃地面之下,正在发生着奇怪的变化。

仿佛有一架强烈的鼓风机正在疯狂地向沙床上吹着,米白色的海沙正在被大片大片地卷起,所有的海藻、碎石、沙虫都随着飞舞旋转的沙龙被一起赶走。海沙移动最厉害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深的沙坑,沙坑里正有一阵奇异的红光投射上来,像是下面有一只蒙着红布的强力探照灯正在工作。

红光穿过玻璃地板射上来,直打在一层的屋顶上,形成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红色光斑。

我距离那个沙坑位置有六米远,视线受了阻隔,看不到下面是什么,但能感觉到红光的来源非常古怪——虽然称之为“光”,但它的成分组成又与地球上的灯光完全不同,因为它实际上不是简单空洞的光线,而是像具有实际质量的浓稠的“光雾”。

如果有高倍的光学放大镜,我想肯定可以分析到这是一种挟带着无数微粒的“光雾”,可是雾怎么能通过玻璃进入这个空间?难道已经把玻璃击穿了吗?

“快起来!风——我的脚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救救我……”关宝铃跪着的位置,就在沙坑侧面。这是在莫名其妙的深海海底,并且相隔的只是层玻璃,那种历历在目的恐怖感,又岂是一个柔弱女孩子所能承受的。

到处都是沙龙在翻卷着,却看不见工作着的鼓风机是安装在何处的。沙坑在持续扩大中,逐渐地延伸到她的脚下,于是红光迅速包围了她。

“这种光雾看起来真是怪异,会不会是某种强烈的腐蚀射线……”我不敢再耽搁时间,内力骤然提升,屈膝跳起,踉踉跄跄地向前扑了过去。本来标准漂亮的鱼跃动作,在大病之下走形得厉害,脚下一滑,身不由己地一头撞出去,滑倒在地板上。

借势翻滚中,我及时伸手拉住了关宝铃的手臂,将她带离那片光雾。

关宝铃尖叫了一声,跟我一同撞在墙角。

我挺起脖子,看着身子下面飞舞的沙龙。无数海沙呈四面开花的形状向外翻卷着,可以推断风的来源是在海底。沙坑最深的地方已经达到两米,而那种红光正有越来越强大的趋势,照射在屋顶上的时候,甚至会令我担心,整座建筑物都要被红光穿透摧毁掉了。

“风,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什么?”关宝铃搂住我的脖子,冰冷的脸紧贴过来,牙齿也在得得打颤,像只被吓坏了的小猫。

我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开口。面前的古怪现象,或者可以解释为潜水艇将要浮出水面时的排水程式,然后会慢慢地把艇身背脊浮上海面,各部位缆绳、标杆次第打开,信号灯也发生作用。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自嘲地向着怀里的关宝铃低声说:“没事,或许只是一艘潜艇而已。这样的怪物,是海洋里的不速之客,据说潜伏在太平洋里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六千七百多艘,分属于全球十二个国家。”

我不是信口胡说,六千七百多艘的数字是来自五角大楼的秘密报告。

超级黑客小燕总会时不时地发些绝密资料进我电子邮箱,比如某国总统的小蜜裸照、某国元首在瑞士银行的最新账号密码之类的,更多的则是美国人视为七度绝密的五角大楼黑暗渠道报告。

他喜欢探测一切五角大楼方面的机密,声称要让自己手指上的“红旗”光芒解放那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这一切让我啼笑皆非,因为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的兴趣爱好是盗墓和古董,这种资料一般是不会出现在五角大楼的报告里的。

如果脚下只是潜艇,对我和关宝铃来说,反而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不管它来自哪个国家,总算是属于人类的,即便是把我们当作研究对象俘获运走,也比永远囚禁在这个古怪的玻璃盒子里好。

精神大振之下,我忽然觉得有了力气,倚着石墙盘膝打坐,尽量地让丹田之气冲进身体的奇经八脉,驱散寒湿毒气。就算是要做别人的俘虏,也不能太狼狈,总得保持一点形相。

“只是潜艇吗?可是、可是它怎么会埋在海底的泥沙里?我虽然没坐过潜艇,但去年拍过一部关于海战的片子,很明显,它是没法在沙子里工作的。风,告诉我实情,我真的……快被吓死了——”关宝铃伸手揉搓着自己的心口,脸色苍白,大眼睛里放射出绝望的寒光。

她用力地蜷缩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红光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大,喉咙里可怜兮兮地抽咽着。

我“啊”了一声被噎住了,一定是过度的高烧的确让自己的思维出了问题。

潜艇不是挖沙船,肯定不能在沙床下工作,否则它的循环系统、螺旋推进系统会被无孔不入的海沙全部毁掉。它的机体进入沙虫的最大限度绝不超过三分之一,但现在很明显的情况,发出红光的物体是严严实实地被埋在沙里的,而且深度不低于八到十米,否则也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而我们浑然不知。

“抱歉,我脑子有点糊涂了——”我在自己百会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借着内力在颅骨里的震荡,让自己能够变得清醒一些。

关宝铃只是在发抖,左手尖尖的十指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当红光逐渐笼罩了全部的玻璃地面之后,我拼尽力气拉起关宝铃奔向楼梯。

这种“光雾”的特质无从考证,我怀疑其中会带有不明来历的放射线——在很多科学纪录片里,我见到过氯气弹破裂后发出的绿色烟雾,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能将活生生的彪形大汉化为血水。

关宝铃喘得厉害,几乎要瘫软在我身上。

密闭的玻璃盒子肯定是连声音一起挡住了,否则如此强劲的鼓风系统,所发出的气流声、水流声、沙旋声会把人的耳朵震聋。

第164章 沙床上的神秘洞口

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玻璃地面下的海沙已经被全部清空,露出一个深十米的垂直洞穴。我们坐在楼梯转角处,视线略受阻挡,只能看到洞穴最底下是一个光滑的平面,而红光就是从里面射出来的。

“这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面探照灯,对不对?”我低声自语。任何人都可能犯常识性的错误,比如我刚刚以为下面会埋藏着一艘潜艇的事。关宝铃两年来与好莱坞方面的强势导演合作过四部以上的战争片,耳闻目濡,对二战以来的军事设施也会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才不会盲目相信我说的话。

关宝铃颤抖得更厉害,目前看来,我们所处的这个玻璃盒子很可以坠入洞穴里面,被无边无际的海沙掩埋。

红雾已经充满了空间的第一层,竟然沿着楼梯向上一直蔓延着,犹如成群结队的红色蚂蚁沿石阶向上。我扶着关宝铃跌跌撞撞地一直爬上顶层,希望能够暂避一时。

“看,你看——”关宝铃从我手中跌倒下去,用力伸手向上指着,表情惊惧到极点,雪白的牙齿叩响的频率越来越快。

不仅仅是她感到恐慌,我也毫不例外,因为此刻玻璃屋顶外的海水已经被红光映得一片通红,特别是近处的海藻,红得像品质最优秀的极品红珊瑚一样。

“别担心,别担心,没事的……”我想不出更巧妙的词汇来安慰关宝铃,这种状况根本无法估计最后的结果。我的目光追随着一只惊慌失措地企图从红雾里逃窜出去的海蟹,至少它比我们幸运,不必手足无措地在这个既定的玻璃盒子里枯坐等死。或许,当楼下的红光蔓延到我们脚下时,一切就到了结束的末日。

我再次看着腕表,时针、分针、秒钟都静静地停着,故意跟我作对似的,一动不动。

“看来,我该换一种手表牌子了!”我自嘲地笑起来,红光、深洞、随之而来的海沙的埋葬、生命的彻底结束——很多人到北海道来寻找“海底神墓”,是不是其中大部分还没找到传说中的“神墓”,却先给自己设下了埋葬一生的“海墓”。

“下面到底是什么?海底军事基地吗?外星人的巢穴?UFO的发源地?或者是神话中的海神宫殿、深海地狱……”想像力可以拉扯得无比遥远,但红光却已经彻彻底底地爬上了第三层,按照这种升高速度,很快这个玻璃盒子就会被红雾占领。

“风,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关宝铃用力清了清喉咙,挺身站起来,表情严肃。

我觉得情况还没她说的那么糟,自己绝不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于是抬手制止她:“不必说了,我不想听。我们还有机会,瑞茜卡已经从玻璃盒子里逃出去了,我们也能,一定能!”这不是我的盲目乐观,我相信自己的身手要比瑞茜卡敏捷强悍十倍不止,她能逃出去,我当然也能。

暂且管不了深海水压、海底凶鱼之类的,怀着对红雾的无名恐惧,我们先顾眼前再说。

我走向塔门,一路大声地做着深呼吸,希望先把自己肺里的病菌毒素呼出来,免得影响到潜水时间。

“你做什么?风,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关宝铃叫起来,声音悲苦凄厉。她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这几句话的,沙哑的嗓子突然失声,嘴张着,后面的词句一点都叫不出来了。

我跨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就要仆倒的身子稳定住。

“不……不要……”这两个字,我是从她的口型里读出来的,然后她浑身一阵急促的颤抖,长发抖了几下,骤然昏厥过去。

“我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就算大家免不了一死,都会死在一起。”我把她平放在地面上,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海水中。

海水已经全部变为红色,像是刚刚洒进了一大把染料的水缸,不过此时的视线变得一片明朗,正好可以快速游动着寻找可能存在的瑞茜卡和那块所谓的“海神铭牌”。

试想一下,瑞茜卡在最后一次离塔之前,告诉关宝铃自己有重大发现,并且表现得非常兴奋,足以证明那块牌子非常有用,能给自己提供很多感兴趣的资料,所以她才会不顾疲惫再次冲出去。

“牌子呢?不在一层塔门上方嵌着,肯定是被瑞茜卡拿到了。她不带着牌子返回塔里仔细解读,却不知去向,难道这牌子有令人穿越时空的力量,把她瞬间送走?”

借助某种特殊物体穿越时空,在二十一世纪已经不是太令人费解的桥段,我可以轻易接受这种推论。只是,我还想游到玻璃盒子的底部,希冀从外围观察一下那个可以发出红光的洞穴。如果一定要死,多看一些新鲜事物岂不快哉?

有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境,才能真正让自己身心极度放松,手臂划水的阻力也变得轻了许多。

水底完全被红光照亮了,我游到塔身的第三层门口时,才发现那个十米深的洞穴口径极大,已经超过了玻璃盒子的范围,像一个平地上挖开的古墓发掘坑,四周的沙床呈四十五度角外翻,到处都弥漫着红光。

“这种情形,玻璃盒子应该会落入洞穴底部才对啊?有什么理由能够毫无支撑地悬浮在半空呢?”

盒子刚刚落到海底的时候,借着沙床的支撑可以岿然不动,但现在沙床已经被彻底卷走了,洞穴里只有浮力有限的海水,盒子肯定会自由下坠。

我放平身子,趴在地面上,内力运达头顶,集中精神向洞穴里望着。红光的核心部位太过耀眼,无法看清,但能感觉到光源是来自无限远处的某一点上,在它的侧面,是很多辨不清颜色的巨大支架。支架旁边,则是分割得非常整齐的四方盒子,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环绕在支架旁边。

如果我的推断成立的话,目前展示出来的洞穴表面,只是某个建筑物的一部分——“建筑物?神秘的水下建筑物,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海底神墓’?”我的情绪立刻变得紧张而兴奋,嘴里灌进来几口冷水,随即吐出一长串红色的水泡。

我需要一个望远镜,哪怕只是民用级别的也好,至少可以看清那些支架的构建方式或者被分割开来的盒子里有什么。人在红光中看任何景物,都会被视觉差异误导,把个人的幻觉成分加入进去。可惜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凭借肉眼观察,并且是在视线并不清晰的情况下。

我突然想起了土裂汗金字塔里棋盘结构的墓室,那些平均分割为三百六十一个房间的平面结构,如果从顶上俯视,会不会也是现在这样的视觉效果?

进入一层空间换气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红雾笼罩着,不过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氧气也足够用了。一阵急促呼吸后,相信此刻我的肺里已经充满了这种不知成分的东西,不清楚会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结果,暂时随它去好了。

重病之后,我的体能锐减到了平时的三分之一,索性趴在地面上向下观察。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如果玻璃盒子坠落进沙坑里,再想逃离出来,就真的需要翻江倒海一样的奇迹——我不是海神,当然也没有那种超乎想像的能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块长方形的牌子,但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是塔门上嵌着的那块,因为它位于沙坑底面的上方,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在满目红光里,我看不清上面有没有刻字,但某些镂刻的部分却清晰地组成了一幅弯弯曲曲的图画。

一个人,一个仰面弯弓拉箭的身材高大的人,斜向上方四十五度角——“后羿射日?”看到这幅画面的第一反应,就是中国最古老的神话传说。箭头所指方向,有十个圆孔,如果我第一步的猜测没错,那是代表天空中的十个太阳。

“天出十日,后羿射之,去九存一,天下太平”——这段神话,已经成了中国学龄前儿童都能复述的精彩段子。

十个孔的下方,是无数个更小的圆孔,不必一一细数,就能判断出足有几百个,像是一张被无数次刺穿的白纸。小孔的排列次序非常繁复,乍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盛开的植物,有狭长的枝叶,也有铺散开来的花朵。

“这是什么?”体力正在缓慢恢复,但却没有纸笔可以记录下这个古怪图形。

要知道,我是在一个沉入海底的玻璃盒子里,寻找瑞茜卡未果,却在海底空间里发现了悬浮的牌子。它是不是瑞茜卡发现的所谓“海神的铭牌”?如果是,瑞茜卡去了哪里?被红光融化了,所以只剩下牌子吗?如果不是,瑞茜卡与牌子同时消失了吗?同时穿越时空或者是穿过了透明玻璃,直接沉沦进了深海?

玻璃地面仍旧冰冷,我听到关宝铃急促的脚步声一路跑下来。

她真的很善解人意,手里竟然握着我丢在顶层上的钢笔。

“下面是什么?你能想像得出来吗?”我一边迅速地在地面上描绘着看到的图形,一边哭笑不得地问她。

“后羿射日的图画?但我知道,这样的东西没来由出现在海底。风,它会是瑞茜卡发现的‘海神铭牌’吗?我很怕……怕得没有办法,宁愿这是场无休止的噩梦,至少还有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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