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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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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缘故,他已经没有了昔日锐意进取的豪迈之气,处处谨小慎微,缩手缩脚。

我接过枪,再次点点头,表示感谢。

“其实,真正遇到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人类研究制造出来的枪械,太微不足道了。它只能杀伤普通动物或者我们的同类,对于那些——”飞鹰猛地闭嘴,意识到这样的环境里,不该说太沮丧的话。

远处的树丛里,传来类似于猫头鹰的鸟鸣声,凄厉而单调,忽远忽近。

队伍经过半小时的休整,继续前进,并且刻意收缩了环形阵势的半径,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飞鹰显得很沉默,大步向前,左手片刻不离枪柄。

飞月紧跟在我旁边,仿佛永远不懂得闭嘴似的,前进了五百米后,又低声向我发问:“风先生,你说,苏伦会去了哪里?会不会被巨型野兽叼走了,或者跌入了某个隐秘的地洞里?”

飞鹰回头瞪了她一眼,飞月吐了吐舌头,辩解着:“走路有助于人的思路拓展,我希望咱们在到达石墙之前,对失踪事件有合理的解释,难道不对吗?”

的确,人在行走的过程中,大脑的活跃程度会被动加强,考虑问题的能力也能随之提高。

她的问题,就是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的同一个问题:“野兽?野兽不会叼走苏伦而放过席勒;跌入地洞的话,席勒的昏迷又如何解释?”看目前的情况,我宁愿解释为他们遭到了某种突如其来的袭击,来不及用对讲机发出告警信号,便被制住。

席勒浑身没有一点伤口,我到达妃子殿的时候,检查过他的全身,皮肤毫无损伤。我认为他之所以昏迷,是吸入了某种特殊气体所致,就像绑匪们惯用的液体乙醚一样,瞬间致人昏迷,事后不留痕迹。

我取出口袋里的卫星电话,向飞鹰晃了晃:“可以打电话吗?”

飞鹰苦笑着:“当然可以,最好能请几个帮手过来,否则的话,我马上就要焦头烂额了。”

飞月不满地“哼”了一声:“大哥,你总是说丧气的话,给兄弟们听见,大家会怎么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精致的白色耳机,塞进耳朵里,气呼呼地大步超过飞鹰,走在前面。

飞鹰忍不住又一次开口:“这种环境里不能听音乐,小心一些。”

他对飞月的任性无可奈何,就像世界上每一个当大哥的,都会拿自己顽皮可爱的小妹妹毫无办法一样。

我的过度沉默,引起了飞鹰的不安:“风,苏伦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孩子,作为冠南五郎大师的关门弟子,她的本领你肯定清楚,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微笑着点头,按下了一个长长的号码。

苏伦的本领我的确清楚,只要有一线生机,她总能化险为夷、脱困而出。

电话那端传来电子机器生硬的提问:“请输入你的口令?”

我在键盘上按了一组数字,电子机器立即发出悠扬的欢迎音乐,竟然是一段“婚礼进行曲”,随即转接到了另外的一条线路上。如此的程序重复了三次,音乐也从第二次的“四小天鹅”转换到第三次的“欢乐颂”,最后才响起真正的人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声音懒洋洋的,永远都给人刚刚睡醒的感觉。

“我是风,需要妃子殿向南二百公里方圆的气象预报,要求每一小时的动态数据。”我只提要求,并且知道对方肯定能做到。

“哈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声音提高了八度,怪笑着。

“没时间解释,还是用‘特洛伊密码’发到我的卫星电话上,另外小燕让我问你好,还说,任何数据任务都可以安排你来做。作为天下第三的黑客高手,我希望这个任务没有难住你。”

如果放在平时,这些开玩笑的话,应该是以极欢愉的口气说出来的,但我现在实在做不到。

“天下第三?他老是这么说我,然后谦虚地自称天下第二——总有一天,我要压过他……好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噢,我懂了,你是为探险队的事而来?为苏伦小姐而来?哈哈,我够聪明吧?”

我叹了口气:“对,除了天气预报外,如果有什么跟兰谷、天梯有关的动态资料,记得一并发给我,急用。”

“嘿嘿,妃子殿以南,那可是龙格女巫的地盘啊,千万小心那个女人,她可不是吃素的哟——”

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无线电信号噪声,过了约五秒钟,通话才得以继续。

我振作了一下,提高了声音:“我明白,记得我的事,别睡过了头,什么都忘记了!”

“好说好说,我‘红小鬼’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江湖救急,奋力争先……”对方是个比小燕更语无伦次的黑客,有时候真不明白这种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的人,怎么能在互联网里纵横无敌?

收线之后飞鹰试探着问:“风,你的意思,咱们一直深入进去,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苏伦失踪的地方?”他很聪明,知道我要的二百公里方圆的天气预报结果,已经把天梯所在的位置包括了进来。

“对,你已经搜索过失踪地点,除了继续推进,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直觉上,我认为苏伦的失踪会跟天梯有关。在这片神秘的西南丛林里,任何怪事都可能发生。

飞鹰扬起右手一挥,有些古怪地苦笑着:“那个人说得没错,这里都是龙格女巫的地盘,那个神秘的女人,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变化多端,有时候是个老妇人,有时候是妙龄少女,还有时候……竟然会以一个白发老头的面貌出现。她的性情非常古怪,杀人伤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还豢养着大量的蛊虫和细菌,随时让人中招,防不胜防……”

江湖上盛行易容术,个中高手,的确能随时在男、女、老、少间变化,毫无破绽。我回想起那个老妇人的样子,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只是龙格女巫诸多形象中的一个?至少我没招惹她,也没中她的招,所以,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的了。

飞鹰变得非常怕事,想当年,他是手术刀最好的兄弟,胆色和魄力跟手术刀不相上下。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或许跟他失去的左手小指有关吧?

队伍在沉默中前进,直到曙色来临。

四面的树木和枯藤用力纠缠着,结成一道又一道天然屏障,重重阻隔住视线。我开始明白飞鹰这队人马为什么全部配备短武器了,这样的环境里,长距离狙击枪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视线几乎无法通过两百米的距离。

第二次短暂休息,是在一个小树林里,侧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地向西流淌着。

队员的背包里携带着压缩饼干和水壶,没有人愿意碰那些溪水,即使自己手掌上已经沾满了泥土,只在膝盖上随便蹭一下,便直接捏起饼干向嘴里送。

飞月捡起一根树枝,在溪水里搅动了两下,冷笑着说:“溪水很清,不过带着一种腥气。我敢保证,溪水的上游曾流经一个蛇窝,蛇涎滴在溪水里,把它变成了一种极其隐蔽的慢性毒药。人畜喝了,都得慢慢死掉,运气不好的话,便成了野兽的美餐。”

溪水下游,穿过一大片腐叶和突兀的树根,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常在丛林里闯荡的人,都明白溪水是毒气的最佳载体,即使渴到嗓子冒烟,也不敢沾一滴不明来历的活水。

苏伦应该会携带着足够的装备——那么,她现在是做了什么人的阶下囚吗?就算这样,也可以出声联系、向对方承诺给钱给物重获自由吧?

我知道,每次神秘事件的答案揭开时,都会让人恍然大悟:“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希望这次失踪事件带给我的,是惊奇而不是惊骇。

飞鹰攀上了一棵大树,举着望远镜向四面瞭望着。

我看了看腕表,是早上七点钟,再过五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达石墙了。如果那溪水的上游来自于兰谷的某个分支,相信里面会携带着来自“会飞的蛇”的毒液。

“风先生,要不要……来条鱼?”飞月沉腕一刺,一条青色的小鱼在树枝尖上摇头摆尾挣扎着。

我摆摆手,取出手枪,检查枪弹情况。对付毒蛇之类的危险,射速快、子弹密集的微型冲锋枪似乎更能发挥威力,队员们脖子上悬挂的,正是这种枪械,而且也是美国人的产品。

“喂,干吗死气沉沉的?给我大哥说怕了?”飞月不依不饶地走过来。

我把手枪放回裤袋里,看着那条痛苦地挣扎在树枝上的鱼,温和地笑了笑:“不是,急行军了半夜,有点累了。”

“哈哈哈哈……”飞月大笑,引得席地而坐的那些队员们都扭头望着她。

“这么一点距离就会觉得累?你的身体是不是该好好调理一下了?我们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去做‘铁人三项’的运动员,要不要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她咄咄逼人的过分态度让我略感奇怪,但却丝毫没有动怒的打算,只把她当成不太懂事的小孩子。

围坐在一起的队员们情绪持续低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在一个比较漫长的探险过程中,每个人的情绪,都会影响整队人的效率,并且直接关系到最后的成败。

“风,上来看一下?”飞鹰在招手叫我。

他骑着的那个树杈离地面约有六米,飞月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风先生,要不要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轻功?或者我可以叫别人先做个示范动作?”

我摇摇头,走到树下,纵身一跃,抓住一根横在空中的树枝,身子一荡,直抛起来,头下脚上地冲向树顶,掠过飞鹰身边时,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借力翻身,骑在另一个树杈上。

如果不能恰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只怕会给队员们造成疑惑,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城市白领,对探险工作毫无用处。

队员们鸦雀无声地仰面看着,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轻功!”飞鹰笑着,把望远镜递过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有什么发现吗?”

树下,飞月已经悻悻地走开,逼我显露真实武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了?我举起望远镜向南面望去,焦距已经调整到极限,但仍然只见荒芜的山坡、怪树、死藤,偶尔看见几只铁青色的秃鹫抖着翅膀昂立在树尖上,缩着脖子四处张望。这种猛禽不但对腐尸感兴趣,对落单的人和动物也会随时发出致命的俯冲一击。

“距离石墙还有多远?”我看不到他们说的石墙影子。

“三个小时的路程。”飞鹰向南指了指,脸色越来越难看。

第237章 小女孩的哭声

阳光下,笼罩在丛林上空的雾气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了,极远处,灰色的山坳里,闪出成片成片的白色,那是背阴处终年不化的积雪,更是人迹罕至。

“飞鹰,你心里有事瞒着我?”我把望远镜交还给他。比起探险队那些没心没肺的乌合之众来,飞鹰这队人马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重压抑。

飞鹰苦笑着,把望远镜放进胸前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小块压缩饼干,慢慢咀嚼着。

“昨晚失踪的两人,并不是第一起,对不对?”从他对待失踪报告的态度上,我能看到的,不仅仅是处变不惊的高手本色,也掺杂着一部分无奈的麻木不仁。

“对。”压缩饼干的碎末从他唇边落下,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胡楂,已经占领了他的两腮和下颌,让他看起来显得苍老而狼狈。

“跟我说说真实情况,包括飞月的异样反应,可以吗?”我的目光追随着踱个不停的飞月,她正在跟着耳机里的音乐低声唱着歌。

“风,你听到了吗?有个小女孩在哭——”飞鹰忽然挺直了脊梁,向左前方望着,神色无比紧张。

我侧耳谛听,除了风声和偶尔的怪鸟唳叫,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哭,一直在哭着找妈妈,很清晰的,就在前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你真的听不到?”他扭头看着我,饼干碎末可笑地粘在胡须上。

我认真地向前看着,按他说的距离,不必用望远镜就能看清楚一切。

“没有。”我摇头,拨开眼前横着的枯枝,再次凝神观察。八九岁的女孩子身高至少超过一米,即使有树枝遮挡,也会看见身体的一部分,不至于毫无发现。并且,我可以肯定自己的听觉足够灵敏,不至于连这么突兀的哭声都听不到。

飞鹰的左手又一次落在枪柄上,手背上的青筋全部暴跳起来,四指更是神经质地颤抖着。

“飞鹰,你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告诉我关于队员失踪的事——”我伸手拍向他的肩膀,但他的反应非常激烈,竟然右臂一翻,用他成名江湖的“大力鹰爪手”反抓我的手腕,风声飒然。

以他的手指功夫,就算一根坚韧的毛竹都会应手而裂,我当然不会让他抓到,手腕一晃,随手将一根一寸粗的树枝弹入他的手中。“喀嚓”一声,树枝从中断开,木屑乱飞。

作为江湖上独树一帜的门派,“淮上鹰爪门”已经屹立千年不倒,门下分支极多,而飞鹰则称得上是西南这片地域上的一流高手,即使是在极度的惊惧中,出声的方位、力道仍旧惊人。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防备他再次冲动出手。

“是有小女孩的哭声,相信我……风,我不会听错的。”他喃喃地收回了手,右手的饼干继续向嘴里送去。

“我猜,你肯定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不存在的,即使能听到她的哭声,但找不到她,对不对?”这就是幻听的本质,听到但找不到,与“海市蜃楼”的幻觉基本相同。在这种荒芜的大山丛林深处,由于地磁、光影、毒瘴的共同作用,探险者出现幻听和幻觉是很常见的事,并不值得惊骇。

飞鹰愣了几十秒钟,抬起左手,在额头上轻轻拍了几下,若有所思地说:“哭声没有了。”

他的左前方五十米范围内,全都是怪树枯枝,如果出动人马搜索,大概几分钟内就能有分晓,相信他以前也这样做过了,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一定也引起过大家的恐慌。

“没有小女孩的哭声,飞鹰,告诉我队员失踪的事,这已经是第几次?”我希望能弄清队员失踪和苏伦的失踪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第四次,前面三次,都只是每次一个人,在落单的时候突然消失,五十米范围内不见任何痕迹,就像被看不见的怪兽一下子攫走了似的。有时候能发现失踪者最后留下的脚印,有时候则什么都没有,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随时都会发动袭击,但是——”

他又一次用力挺着胸,仿佛是要把肩头的担子向上顶一顶:“为了找回苏伦,我没有任何选择。”

接二连三的失踪事件,当然会让大家惊慌失措,我现在明白飞月故意对我做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为了分散队员们对前路的恐惧感,真是用心良苦。

“谢谢你,飞鹰。”我诚恳地向他伸出手去。

“我是手术刀的好兄弟,苏伦是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就像飞月一样,所以,就算死,也得把她找回来。”

我笑了,握紧了他粗粝的大手:“探险者最忌讳的就是说‘死’字,难道手术刀没告诉过你?”

每个人都会死,在普通人眼里,探险的过程充满了与死神亲密接触的机会,但我明白,我们只是要揭开谜题的真相,而不是刻意求死。其实每一个成功的探险家,会比正常人更怕死,只有怕死,才会“永远不死”。

“飞鹰,苏伦有没有对你说过,她要去寻找什么?”这才是探险活动的正题。

“一座神秘的古墓,就在兰谷尽头的‘天梯’下面。”他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盗墓者,跟手术刀的人生性质不同,所以对专供死人居住的古墓不太感兴趣。

“对,一座古墓……”我皱皱眉,抬起双手,反复搓着自己被风吹得发干的脸。天梯下面,到底有什么仍是个未知数,我希望苏伦能成功地发掘出阿房宫,但更希望她平平安安,不出一点状况。假设一下,如果那里真的存在一座阿房宫,里面会有什么?一座空荡死寂的地下宫殿?到处都是历经几千年的干尸?就像秦始皇的地下陵墓一样……

从苏伦谈及“第二座阿房宫”的话题开始,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隐忍着没有问出来:秦始皇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已经被探明,并且逐步开始发掘,但历史上的阿房宫,是供他享乐的地方,怎么会挪移到如此偏僻的大山里?以秦代的交通工具,到达兰谷尽头,费力之极,他总不会为了进宫享受一次,就经历千里跋涉吧?

古代皇帝修建享乐场所,一直喜欢弄得高高在上,体会“把酒临风”的快意,所以纣王才会建“摘星楼”,唐皇才会传下“骊宫高处入青云”的风流典故。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帝王的皇宫会建在地下,哪怕是地势凹一点的都绝对没有。皇帝自称为龙,讲究“飞龙在天”,怎么可能钻入黑乎乎的地下去享乐?

“走吧?”飞鹰把最后一角饼干丢进嘴里。

我们跃下大树,飞月走过来,压低了嗓音:“大哥,我又听到了——”

飞鹰点点头,兄妹两个交换了一个复杂之极的眼神,随即传下命令,继续前进。

白天行军的速度至少超过夜晚一倍,并且队员们的情绪有明显的好转。飞月仍跟在我身边,不过这次不再随意开口,每隔半小时左右,便把手伸进口袋里摸枪。这种环境下,能够给人以安全感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枪械了。

我向她示意,稍微落后队伍几步,低声问:“你也听到了哭声?”

荒无人烟的丛林里,突如其来地听到哭声,的确是很诡异的事。

“是,这是我第四次听到,大哥也是,每一次失踪事件发生后,几小时内肯定能听到哭声,持续三分钟左右,距离很近,绝不超过三十米半径,真的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情节,可笑吧?”她摘下帽子,挥袖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双眼直视着我。

飞月的眉很重,带着男孩子一样的眉峰棱角,充满了难以名状的野性。

“会不会是幻听?”

飞月用力摇头:“不是,因为我跟大哥同时听到了那种声音。如果仅仅是幻听,不会那么巧,一下子发生在两个人身上。还有,大哥是就在西南闯荡的人,有足够的丛林实战经验,不可能被幻听所迷惑。”

我笑了,每个女孩子提及自己的大哥,都显得无比崇拜信任。飞月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苏伦提到手术刀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笑什么?很可笑吗?”她烦躁不安地用力挥了挥帽子,将手边的枯枝打断了好几根。

飞鹰回头,又瞪了她几眼,却没再说什么。

“你怎么看?是山精树怪?抑或是妖魅鬼魂?”我加快了脚步,同时向左右丛林里张望着。

队伍已经变成一字形,前进速度越来越快,相信肯定能比预定时间提前到达。

“都不是,我觉得应该是龙格女巫在作怪,要知道,这一片大山都是她的地盘,不容许别人侵犯。苏伦的失踪和队员们的失踪,恐怕都是她在暗中出手,我跟大哥商量过,命令所有队员,一旦发现异常人物出现,任何人都有开枪的权利,格杀勿论。”

在莽苍丛林里,即使是手榴弹的爆炸声也会被树木、草皮吸收掉,不会传出五公里之外,俨然是个脱离现实世界而独立存在的空间。在这里,武力能够解决一切,法律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只限于书本文字的条条框框。

“格杀勿论?”我摸了摸下巴,胡楂也钻出来了,硬硬地扎着手指。

“对。”飞月重新扣好了帽子。

关于龙格女巫的传说,在西南边陲随处都能听得到,这几乎成了山林之神的代名词,但我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却只是普通人,即使是她所豢养的毒虫看起来有些令人惊骇,却跟“山林之神”这样的身份差之甚远。

飞鹰与飞月的话,对“小女孩的哭声”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帮助。即使我承认他们没有进入“幻听”的状态,那又说明了什么?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女孩,独自一个人在这片山林里,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始终跟他们在一起?

我需要知道所有龙格女巫的详细资料,能帮我的,就只有“红小鬼”,那个大陆的超级黑客。

又一次拨通电话后,红小鬼显得很兴奋:“嗯,又是你?有什么需要效劳的?”黑客们的生活习性和做人原则跟常人迥异,他们往往对传说中的人物非常感兴趣,却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比如我跟他只是第一次通电话,他表现出来的热情,比几十年的老朋友更亲切。

“我要龙格女巫的资料,全部的,官方正式报表和民间逸闻都要,发到我手机上来。”我想起了无所不能的小燕,如果他在这里,应该会及时帮我汇总并精简提炼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他天生对神秘事件有浓厚的兴趣,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好帮手。

红小鬼明显迟疑了一下:“龙格女巫?别碰她,别试图对抗她,在你之前,已经有不下五十个人从我这里调用过她的资料,但你知道吗?这五十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只想得到龙格女巫的详细情况。为了苏伦,我敢于向这片山林里的任何权威挑战,直到救回她为止。

红小鬼听不到我的回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嗯嗯,风,我多嘴了。其实你们这样的江湖豪侠,是不在乎自身生死的,只求抛头颅、洒热血,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对不对?五分钟后,资料传到你手机上,祝你好运。”

他说的话,永远都是半文半白、半通不通的,让人发笑。

“谢了兄弟。”我立刻收线,节省精力。

上午九点半钟,石墙已经出现在望远镜里,诚如飞鹰与蒋光所说,石墙上写满了红色的符咒,张牙舞爪地向两侧蔓延着。

“到底是什么人画的这些东西,恐怕得费不少功夫呢?”小关在我们身边,低声自语着。他正在用力系紧战靴上的鞋带,随即起身向飞鹰请示,“老大,我先带几个人前面探路?”

飞鹰观察了至少有五分钟,才缓缓点头:“好,不要接触石墙,不要冒进,不要……不要说对神灵不敬的话。”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小关猛地一愣,黑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困惑:“什么?”

飞鹰放下望远镜,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大家小心。”

行进途中,我已经看了红小鬼传过来的所有资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龙格女巫,只有许多似是而非的片断资料。官方的报告上,将这些传说指斥为荒谬的唯心主义怪论,要求各级部门调查谣言的来处,对有关人员严惩不贷,以平息民众的恐慌情绪。

另一份比较长的调研报告,更是把龙格女巫跟丛林土匪混为一体,并且猜测,龙格女巫是从缅甸、尼泊尔一带流窜过来的异国大盗,专干烧杀劫掠的勾当。这样的结论真是可笑得离谱,真不知道汇总这个报告的是何方高人,竟然具有超一流的想象力。

民间逸闻的部分,提炼之后大致是这样的:女巫具有几百个化身,男女老少都有,她很善良,对被困丛林的人一向都慷慨大方地伸出援助之手,提供食物和水,并且每次都不厌其烦地把迷路的人带出来。不过,对于觊觎大山里的宝藏的外来人,她又是恐怖无情的,会发动狂风,把寻宝人吹下万丈深渊;或者驱动毒蛇猛兽,让寻宝人尸骨无存;有时候还会利用虫蛊、毒药,令寻宝人身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是人?还是神?没有任何一段文字能解释我的问题,也没法跟我见过的老女人对应起来。

在没有肯定的结论之前,我不想公布自己的资料,免得惊扰人心。

小关带着四个人直奔石墙缺口,其实在阳光下看起来,那道石墙并没显露出太恐怖的成分,甚至可以诗意地把它当成是抽象画的展示板,那些符咒,只不过是展示板上的涂鸦画而已。

望远镜里,小关一行人谨慎地接近缺口,仿佛那石墙后面,会埋伏着随时择人而噬的野兽。我有预感,他们什么都不会发现,这道石墙目前来看,毫无危险,大家不必在这里徒劳地浪费时间。

果然,五分钟后,小关发出了安全信号,这边的大队人马立刻赶了过去。

墙体是用山里特有的青石板垒成的,中间铺垫的是树叶和烂泥的混合物,高度两米,宽度半米,采用了很规矩的“咬缝”砌筑法。缺口的宽度也是两米,比小路宽出很多,最起码能容一辆马车顺利通过。

之所以想起马车,是从秦始皇和阿房宫的传说里联想到的,如果前面真的有一座阿房宫存在,秦始皇要到那里去,至少会乘坐马车,而不是像我们一样艰苦地徒步跋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这道石墙的砌筑方式里可以看出,当年的建造者是人而不是山神或者野兽,除了人类,任何物种都不会懂得用“咬缝”来增加墙体的整体抗风能力。墙的走向为正东正西,在这条狭长的山路上,恰好需要承受南北两向的大风冲击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稳固,早就被风吹倒了。

红色符咒的笔画非常潦草,连一个完整的汉字或者图形都看不出来。不知是何种动物的血被当作了画符的笔墨,年岁久了,已经变成诡异的深褐色。

我站在石墙的正中,向南眺望着,可惜除了小路和丛林,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风,有没有什么想法?”飞鹰显得有些迷茫。

在如此广阔的丛林里,随处都能藏得下一个或者十几个人,凭我们这队人马去搜索,实在有心无力。

“把人马分为两队,分头搜索石墙的两头,看看有什么发现?”我用的只是商量的口气,毕竟这些人都是飞鹰的部下,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指挥。

飞鹰将人马分开,一路由小关带领向西,搜索右翼,一路由一个叫做“梁威”的中年人带领搜索左翼。

“上次仓促搜索过,两翼都结束在丛林山涧里,除了这种自始至终贯穿的红色符咒,没有其他发现。”他取出了军用地图,平铺在地上,用几块小石子压住四角。

“我们在这里。”他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圈,就在原先的大红圈的外围。

我蹲下来,看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禁不住有些踌躇。如果苏伦失踪后仍然留在近处,没理由搜索不到的。她会去哪里?会被某种力量带走,已经脱离了半径几公里的范围吗?

“这个缺口,就是苏伦跟探险队分手的地方。我们等探险队后撤,然后隐蔽地追赶上去,这段间隔,大概有十分钟到十五分钟。按照驴子的前进速度,他们可能移动了半公里左右,所以我想再向前一公里到三公里的范围,应该是她失踪的大致位置。下一步,过了石墙之后,我想把队员布成扇面阵形搜索前进,这种拉网式的行动,若再一无所获的话,就真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飞月插嘴问:“大哥,再找不到,咱们进还是退?”

我跟飞鹰同时望着她,一刹那,她的脸倏地涨红了:“我是说,这里太危险,咱们应该寻找更多外援加入,免得以卵击石,到最后……”

她的想法,或许代表了大多数队员的心声。苏伦的生死,与他们无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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