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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第一部 离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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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师执位 01 离魂》作者:樊落

文案:

  聂行风对张玄的初次印象,简直不是「恶劣」两字就能形容。
  年幼时差点被满嘴胡言的骗子神棍害死,造成他长大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痛恨深绝,而坐飞机时,身旁这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一开口就踩他地雷!

  什麽!这个小神棍居然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本以为机场一别就能甩掉这讨厌的小神棍,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又再续「孽」缘……

  「老板,你印堂黯淡无光,近期必有祸事发生,不宜出行啊……」
  「……」

  可恶!要是他再敢乱说一句,管它什麽劳基法,他都要把他Fire--

  第一章

  聂行风对张玄的初次印象,岂是「恶劣」两字所能概括的。
  他本来还对邻座这位相貌俊美的男子抱有一丝好感,可惜这份好感仅保持了五秒钟,就被张玄一声兴奋轻呼吹得无影无踪。
  「哇,景色好美啊!」
  此刻晨雾尚未散去,从逐渐升起的飞机里向下俯视,属于意大利固有风格的古老建筑物在淡淡雾色中与葱茏树木连在一起,透出一种无声庄严的美,不过……
  拜托,阁下已是成年人了,装幼齿请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好不好?
  对于坐飞机就像坐车一样平常的聂行风来说,这种景色早已司空见惯,不过很显然,张玄是不常坐飞机的那类人。
  他激动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冷峻男士,友好的伸过手去:「你好,我叫张玄,很高兴在这次旅程中和你同座。」
  聂行风彬彬有礼的回握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他不喜欢多话的人,更不喜欢跟不相识的人攀谈,张玄一开始就犯了他两个大忌。
  小帅哥穿了套休闲西装,但一眼便可看出是从夜市买来的地摊货,这样的服装搁在头等舱里实在太刺眼,这家航空公司的头等舱价位高得吓人,周围乘客随便揪出一个,也是年薪百万的白领阶级,张玄能坐在这里,让聂行风有些惊奇。
  不过疑惑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移到座位前的电视萤幕上,拿起遥控器和耳机,开始选频道。
  可他的邻座显然并不想放过他,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把耳机摘下,很不好意思地问:「节目该怎么调啊?」
  聂行风皱皱眉,接过张玄递来的遥控器,问:「想看电影?还是听音乐?」
  「电影就好啦,就比如你现在看的这个,好像很有趣呢。」张玄指指他的萤幕。
  聂行风先帮他点选到电影频道,然后戴上耳机,谁知一分钟不到,张玄又把他从个人世界里揪了出来。
  「能不能调成中文啊?」
  这架飞机是从意大利开往国内的,节目选项中虽然有中文,不过电影对白却是意大利文和英文。
  聂行风皱眉道:「影片没有中文翻译,英语行吗、」
  张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的英文听力不是很好,那你帮我换成卡通影片吧,卡通影片对白简单,我看得懂。」
  聂行风随便转到迪士尼卡通频道,把遥控器还给他,随口问:「从国内来时你看的是什么节目?」
  「我来的前一晚被朋友们拉去喝酒,然后半醉半醒的上了飞机,几乎是一觉睡到了意大利,连用餐都差点错过。」
  原来他邻座这位不仅举止俗浅,还是个酒鬼。
  聂行风环视一下四周,希望能调换座位,但客满的机舱让他打消了念头。
  糟糕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在聂行风忍受了两个多小时的笑声噪音后,张玄终于看完了卡通,期间还将免费提供的食物餐具、小包奶油、果酱、干果零食都收拾到随身的旅行包里,看到他这一系列动作,聂行风用手抚住额头,强迫自己无视。
  当然,这些行为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些无可挑剔的小毛病,但问题是张玄现在正坐在客机最昂贵的座位上,还与聂氏金融集团的总裁为邻。
  聂行风自小在祖父严格教育下长大,个性沉静严谨,可惜他这次倒霉的遇上了张玄,看着这位神经似乎十分大条的小帅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之后长达九个小时的飞行旅途中,自己要将忍耐力和承受力彻底发扬光大。
  真后悔没听秘书的劝告乘坐下午的班机。聂行风看着报纸,很郁闷地想。
  吃完饭,又喝完免费提供的高档白兰地,张玄意犹未尽,按铃把空中小姐叫来,很客气地说:「请再给我一杯。」
  「谢谢,十美元。」
  张玄愣了愣,转头看聂行风,小声问:「不是免费吗?」
  乡下宝宝的英语听力有待加强,人家刚才明明说这种高档酒只提供一杯免费服务。
  不想让人误会自己和张玄认识,聂行风低着头解释:「这酒要另收费,不想多掏钱,就换其他免费酒类。」
  张玄立即向空姐回道:「那就不要了,谢谢。」
  等空姐离开,他把目光转移到聂行风那杯尚未动过的酒上。
  「你好像不太喜欢喝酒哦?」
  聂行风认命了,一语不发地将自己那杯白兰地放到张玄的桌板上。
  完全没察觉到他的不悦,张玄笑着解释:「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喝酒,不过既然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唉,小离最喜欢品酒了,可惜这么好的酒没法带回去。」
  他拿酒杯时,聂行风看到他右手腕脉处有个极浅疤痕,弯弯的像是个「S」的印记。
  酒足饭饱,张玄很快便进入梦乡,聂行风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见他身子一歪,把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喂,搞清楚状况,他不是靠枕!
  聂行风将张玄推到里侧,可惜对方在摇晃了几下后,又向他靠过来,并且坚决不转移阵地,硬是将他的肩膀当做天然枕头靠。
  在相同的推挤动作重复了N次后,聂行风终于放弃了他的坚持,昨晚工作到深夜,他也累了,靠在椅背上,闻着张玄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飞机已在城市上空,高大建筑物依稀可见,看来马上就要着陆了。
  没想到一觉竟睡了几个钟头,这在聂行风以往的飞行旅程中是绝无仅有的事。
  张玄早就醒了,冲他笑问:「睡得好吗?你把我的肩膀都靠麻了,我怕惊醒你,一动也不敢动呢。」
  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靠在张玄肩上,这让聂行风有些尴尬。
  明明开始睡时不是这样的,谁知怎么会在睡梦中角色互换。
  可能是因为张玄身上那股熟悉的CK清香吧。
  聂行风大学时曾交过一位女友,那女孩最喜欢的就是CK,可惜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在聂行风向她求婚前提出了分手。
  一晃几年,女孩的模样他已记不清了,不过那悠长的淡雅味道却深深印在自己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脸色不太好啊。」张玄打断他的回忆,皱眉说。
  面对面相望,聂行风发现张玄长得很秀美,五官柔和,双瞳像汪清澈静谧的碧水……没错,他的眼瞳是蓝色的,月光石般的蓝,给人一种混血儿的感觉,不过长相却完全是亚洲人的轮廓。
  「我很好。」聂行风随意应了一句,将眼神移到别处。
  「不对,你印堂黯淡无光,近期必有祸事发生,不宜出行,尤其是深夜,千万不要出门。」
  聂行风这次连礼貌性的回应都懒得做了。
  这家伙不仅是酒鬼,还是个神棍,真可惜了这副好面相。
  见他不答话,张玄继续说:「这位先生……」
  聂行风很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想休息,请不要打扰我好吗?」
  幸好飞机很快就着陆了,当听到可以出舱的播音后,聂行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电源,拿出行李,随人流向外走,无视张玄在身后的大呼小叫。
  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弟弟聂睿庭的笑声。
  「大哥,我现在在机场大厅,让我猜猜,你有没有带回来一个漂亮高挑的意大利女孩?」
  白痴弟弟好像还没睡醒,在那里说梦话。
  聂行风没好气地说:「见面再聊。」
  入境手续办完后,聂行风去旋转台取了行李,正要离开,忽听身后有人叫:「先生,请等等。」
  不是吧,都下飞机了,他怎么还阴魂不散。
  聂行风很不耐烦的转过身,果然看到张玄飞奔而来。张玄还没来得及取旅行箱,急急奔到自己面前,将一道黄符塞过来。
  「拿着它,关键时刻也许用得上。」张玄笑着向他眨眨眼,「就当你请我喝酒的回礼好了。」
  灿若星辰的笑容让聂行风一愣,等他回过神,张玄已转身离开了。
  聂行风展开黄纸,上面龙飞凤舞的画了些红色怪符,好半天他才搞明白张玄给他的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搞什么迷信!
  聂行风哼了一声,拉起旅行箱向前走,符纸被他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道符飘飘悠悠落在桶盖上,然后轻轻一晃,像有线拉住一样,飘到聂行风身后,轻轻黏在他西装下摆上。
  聂睿庭早在外面等急了,见他出来,立刻奔上前,揽住他肩头大叫:「大哥,好久不见!」
  聂行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上个星期好像有去意大利度假不是吗?」
  「呵呵,大哥,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聂睿庭帮忙把旅行箱接过来,突然在他身上连嗅几下,奇道:「大哥,你身上有CK的味道,是不是和以前的女友重修旧好了?」
  聂睿庭的性格和聂行风正相反,乐观健谈到三八的程度,当年聂行风和女友交往时,他一直厚着脸皮去充当电灯泡,所以知道那女生喜欢CK。
  见弟弟不断往自己身后张望,聂行风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我邻座的乘客的香水味。」
  聂睿庭立刻眼睛发亮,连声问:「她漂不漂亮?你有没有对她一见钟情?电话号码有留下吗?」
  从接机大厅到停车场,聂睿庭的话都没停下,直到坐上车,聂行风回复了他两个字。
  「开车!」
  没收集到任何情报,聂睿庭泄气的耸耸肩,把车开动起来,一边转方向盘一边嘟囔:「在意大利待了两年,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样下去就算是有女朋友,也一样会飞掉的。」
  聂行风把头靠在椅背上,做闭目养神状,对弟弟的怨言只当听不见。
  他命犯天煞孤星,这辈子不可能找到伴的,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虽说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未必可信,但如果连着听上十几年,任谁也会认命吧。

  回到聂行风在国内的高级公寓,聂睿庭帮他把行李提到十八楼的住家,也就是自己家的对门。
  聂行风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服,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拿出来,接着又跟弟弟一起来到郊外一所僻静的花园住宅区。
  这是爷爷聂翼的家,他从懂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进入大学。
  「你先进去吧,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聂行风在门口下了车,庭院里幽深寂静,一名花匠正在草坪灌木前修剪枝叶,见到他,忙打招呼:「聂先生,您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您呢。」
  聂行风道了个谢,走进房里。这个时间聂翼通常是在静室品茶,他来到二楼的和室前,敲了一下门,然后把纸门拉开。
  聂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岁月沧桑在这位老人脸上并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正将沏好的煎茶注入茶杯,见聂行风进来,花白粗眉一扬,脸上堆起淡淡的笑。
  「行风,你终于回来了。」
  聂行风上前和爷爷紧紧拥抱了一下。
  「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吧,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何必急着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不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聂行风在聂翼身边坐下,把从意大利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爷爷,我特意为你订做的西装,回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聂翼品着茶,笑道:「你订做的,不用试也一定合身,正好有朋友约我下个月去参加他的私人酒会,就穿你送的这套西装去好了。」
  「是谁的酒会?我陪爷爷一起去吧。」
  「呵呵,你如果知道是在哪里聚会,只怕逃的比谁都快。」
  「是……」
  脑里灵光一闪,聂行风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外面有个清亮声音传来。
  「喂,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进去?我都两年没见行风哥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聂翼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晴晴听说你要回来,从前天就一直打电话问你的行程了。」
  冯晴晴是聂家世交冯邴成的独生女,小聂行风四岁,自小就喜欢缠着他。冯邴成曾跟聂翼提过婚事,被聂翼以双方还小的理由回绝了,这次酒宴聚会就在冯家的郊外别墅。
  聂睿庭的笑声传来,「两年没见,你一样没长高,模样也没变,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我没长高,我高了三吋……」
  「哈哈,那正好是你高跟鞋的高度吧?」
  「聂睿庭!」
  聂行风开始头大,弟弟跟冯晴晴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碰上就吵,一吵就不停,绝对不分任何时间场所。
  他来到窗前,探出头,一看到他,冯晴晴立刻大叫:「行风哥哥!」
  两年不见,冯晴晴比以前漂亮了好多,不过还是小孩子脾气,一见到他,就兴奋的连连招手。
  聂行风也向她挥挥手,对聂睿庭道:「你先带晴晴去客厅,我跟爷爷有事要谈,回头去找你们。」
  他把窗户关上,下面立刻安静下来,聂翼笑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晴晴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前一阵子邴成又向我提起你们的事,让我回绝了,你怎么想?有没有跟她发展的意思?」
  「爷爷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把晴晴当妹妹看,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千万不要答应冯伯伯。」
  聂翼摇头叹道:「这一点你放心,你跟她没缘分,不管邴成怎么有心,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你将来会跟谁在一起啊,本来还期望你的另一半在国外,所以术士们才算不出来,这两年你在意大利就没碰上中意的人吗?」
  「这种事急不来,我才二十六啊。」聂行风微笑道,这才是爷爷将他调去意大利的真正目的吧。
  经商的人大多都很迷信,聂翼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热衷。自从聂行风的父母在他幼年出车祸去世后,聂翼为了两个孙子能凡事消灾避祸,曾不止一次的请卦师为他们卜算,聂睿庭倒是行运卦相,聂行风的卦却相当古怪。
  那年他七岁,只记得卦师临走时对聂翼叹道:「你的长孙位武曲居戍,乃紫府同宫命格,为大福大贵之相,此生必定福禄双全,只可惜命格纯阴,阴煞太重,乃是孤星之命,恕我道行太浅,算不出他的命定姻缘。」
  他听得似懂非懂,聂翼却在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后来又请了数位有名望的卦师问卜,其结果相同,无人能算出他命定之人的命格来。
  他原来名叫聂睿风,也因命格关系而改名,不过对一个孩童来说,改名字也好,有无姻缘也好,都是极遥远的事,所以算命这件事并没让他有太多反感。真正让他对算命术士深恶痛绝的是他十一岁时的那场经历。
  当时他淋了一场春雨,有些小发烧,本来一针退烧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一个神棍说成是阴魂缠身,逼他喝香灰符水,又在他面前作法,一直折腾了半夜,导致他上吐下泻,神志不清。最后还是聂翼看出不妙,及时将他送进医院,才避免引发肺炎的危机,那个神棍见势不妙,早趁人不注意,逃之夭夭。
  从那以后,聂行风便对一切与算命有关的行为恨之入骨,而聂翼对术士也不那么推崇备至了,但在姻缘方面,老人家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他才将聂行风调到意大利去,老人家认为卦师算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有缘人在海外,可惜聂行风让爷爷的希望再次破灭,这两年他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仅没交女友,连跟女生私下交谈都没有几回,一个人走,又一个人回来,当真是来去无牵挂。
  「爷爷,你不会过几天再把我调去美国吧?」聂行风半开玩笑地问。
  这很有可能,因为美国也有聂氏的分公司。
  聂翼摆了摆手,摇头长叹:「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是命中注定没有伴侣,我就是强求也没用,倒不如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让你们兄弟俩多陪陪我。」
  「谢谢爷爷!」
  太好了,终于不必再跑去异国他乡,其他的都可以将就,最难忍受的是吃不到美味道地的中华料理,这两年意大利通心粉吃得他整个人也像通心粉一样细了。
  「好了,下去看看晴晴吧,那孩子一直盼着你回来,现在恐怕都等不及了。」
  聂行风出去时,又被聂翼叫住,「你衣服上有张什么东西?」
  聂行风看看衣服下摆,见黏了张黄纸条,他摘下来后,才发现是在机场张玄塞给他的护身符。
  奇怪,他明明将这张纸扔掉了,刚才还在公寓里换过衣服,它怎么还会黏在自己身上?
  「是平安符啊,原来你也相信这些东西了,不过符纸要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没提机场的那段经历,聂行风点点头,将符纸放进口袋。
  冯晴晴正在客厅跟聂睿庭喝茶斗嘴,见聂行风下楼,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行风哥哥,我等你好久了,都是聂睿庭不好,不让我跟他一起去接机,否则……」
  「否则你就会在机场唠叨个不停,我们到现在也未必能到家。」聂睿庭接口。
  冯晴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对聂行风道:「行风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意大利那么远,你一个人一定很寂寞,要是那边没人管理,就让聂睿庭去好了,反正他整天闲着没事……」
  「喂,冯大小姐,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这边整家公司都是我一个人在管理耶,现在大哥回来,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哥,我也挺你,不要再出去了。」
  聂行风冲他们笑笑:「刚才跟爷爷谈过这事,暂时不会出去了,希望这能帮到你。」
  「耶!」
  聂睿庭和冯晴晴闻言,啪地互击一掌,同时发出欢呼。
  聂行风被他们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虽然平时针锋相对,但关键时刻绝对是同一战线。

  第二章

  次日一早,聂行风随聂睿庭来到公司。
  聂氏集团的大厦共二十三楼,最上面三楼是财务部、总务部、董事们的办公室,及助理和秘书的办公室,直达这三楼的电梯有三部,搭乘电梯时,各部门职员都很自觉的挤在一起,给高层们腾出一个大大的空间。
  到了顶楼,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聂睿庭这才说:「大哥,你第一天上班,至少要给大家露个笑脸,你没看到刚才电梯里都鸦雀无声吗?」
  「搭电梯不应该安静吗?」
  「错!」
  聂睿庭晃了晃手指,纠正:「我们聂氏集团的职员平均年龄是三十二岁,你能指望他们搭电梯时像老头子一样安静吗?是你的冷脸把大家吓着了。刚才进公司时,你有没有看到挂在大厅上方的横匾——亲和、勤奋、务实,在一家公司里,亲和力很重要。」
  「我看到了,不仅看到那几个字,还看到它旁边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哦,没想到我们这一楼也有,我还以为是进了道观。」电梯门一开,聂行风指着高挂在墙上方的铜镜说。
  铜镜呈暗灰色,中间以曲线隔开,形成阴阳两极,古朴质雅。因挂得较高并不太显眼,可惜聂行风的视力有2。0以上,想无视都难。
  「嘿嘿……」被揭到短处,聂睿庭只好以笑作为掩饰。
  来到办公室,聂睿庭按铃要秘书李婷把咖啡送来,又向聂行风讨好:「大哥,这房间你还满意吧?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聂行风环视了一下,满意点头,「谢谢你没在我办公室里也挂上一面照妖镜。」
  「那不是照妖镜,是辟邪法器。」
  「有什么不同?」
  聂睿庭想了想,觉得要解释清楚将是个很艰难的过程。
  「理论上讲应该没什么不同……大哥,喝咖啡。」
  接过弟弟殷勤送上的咖啡,聂行风示意他坐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聂睿庭对玄学虽不排斥,但也不推崇,会在公司里大挂法器,自然有他的原因。
  果然聂睿庭很神秘地凑上前,说:「最近公司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游魂?厉鬼?」
  「什么都没有。」
  「哈?」
  「就是什么都看不到才最恐怖。」
  「拜托用我听得懂的语言解释!」
  聂行风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无法消化聂睿庭的话实在情有可原,毕竟他在国外待了两年。
  「是这样的……」
  一周以前,财务部开始无缘无故彻夜亮灯,窗户大开。当时没人在意,以为是最后离开的人忘了关,可是奇怪的现象很快传到总务部,接着是电脑室、秘书室,而且许多加班晚走的人还听到走廊上不断传来脚步声,可出门一看,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大哥,你说恐不恐怖?」
  聂行风摇头。
  没得到共鸣,聂睿庭很泄气,全天下最铁齿的可能就剩下他大哥了吧。
  「可是别人都觉得很恐怖啊,你也知道现在的人有多迷信,没一天的时间,全公司就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安定军心,我只好请林先生来帮忙看风水,还好他说大厦阴气不重,只要在各楼层挂上法器,就可避免怪事发生,所以我就照做了。」
  「林先生又是谁?」
  「你在国外待久了,连林纯磬都不知道,他可是当今神相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听说他道行高超,还敢跟厉鬼斗法。」
  「跟厉鬼斗法?你亲眼见过吗?」
  再次为大哥的铁齿叹气,聂睿庭摇头,「没有,嘿嘿……那种事,还是不见比较好吧。」
  「那挂上法器后,怪事还有发生吗?」
  「没有,一切都回归正常,你说奇不奇怪?」
  聂行风不信鬼神,不过却深知安定人心的重要,只要大家能静心工作,挂挂法器倒无伤大雅。
  「既然如此,那就挂着吧,不过这一层的摘掉,这层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怕什么鬼神,你不要告诉我你怕鬼。」
  顶楼这层除了他们两人的办公室外,只有几间大小会议室,平时开会才用到,所以聂行风这样提议。
  「谁说我怕?大哥想摘就摘好了,我挺你!」被将了一军,聂睿庭立刻不甘示弱地回答。
  于是那面挂在走廊上的法器被摘了下来,聂行风拿着铜镜正反看了看,随手丢进了抽屉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餐时李婷进来,把从公司餐厅买来的便当拿给聂行风,她本来是聂睿庭的秘书,被暂调过来帮忙。
  菜香很快充斥了整间办公室,吃完饭,聂行风关了空调,走到窗前,想将窗户拉开透透气,谁知窗户滑槽涩得很,他折腾了半天,才勉强将窗拉开一半,外面夜风轻袭,已是万家灯火。
  他伸了个懒腰,又转回办公桌继续做事,等工作暂告一段落,已过了十一点,百叶窗帘忽然被卷起,夜风将桌上纸张吹得哗啦作响。
  聂行风忙跑去关窗,好不容易才把窗户拉上,正想放下窗帘,忽见玻璃上隐约映着一个人影,长发飘飘,正立在自己身后,他忙回过头,却不见有人。
  长时间看电脑果然不好,看东西都会出现重影。
  响亮铃声传来,聂行风打开手机,是聂睿庭。
  「大哥,你还在公司?」
  「是啊,你在哪里?这么吵。」
  「酒吧啦,我当然要趁着年轻享受生活,不像你,就知道工作。怎么样?要不要过来一起喝杯酒?」
  「不去了,我直接回家。」
  看来他也要像弟弟那样学会享受生活才对,比如说,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
  挂了电话,聂行风拿起公事包出了办公室,正好有一架电梯停在顶楼,他走进电梯,刚按了去一楼的按键,就听见一阵高跟鞋响,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快步走过来。
  聂行风忙按住开门键,等她进了电梯,这才松开手。
  女生并没对他的礼貌做任何表示,半低着头,长长秀发垂下,遮住了她半边脸庞。
  电梯在二十二楼停下,门一开,三个女生叽叽喳喳走进来,但在看到聂行风的同时,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其中一个是李婷,她向聂行风点头打招呼,聂行风向里移了移,给她们让出空间,三个女生连声道谢,但仍是很拘束的挤在一起,跟他隔开距离。
  想起聂睿庭的忠告,聂行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扬一下亲和力,于是主动打招呼。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晚?」
  一个女生说:「月底有好多文件要处理,下班就晚一些了,正好李婷姐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十一点以后他们的消夜打七折,所以我们约了一起去。」
  「别太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谢谢董事长,我们坐计程车回家,又住同一栋公寓,不会有事的。」
  电梯直达一楼,电梯门打开后,聂行风按住身侧的开门键,示意女生们先走,三个女生道谢出了电梯,可是和他一起进电梯的那名女生却仍立在那里,没有出去的意思。
  聂行风奇怪的看她,觉得开口询问有些唐突,犹豫了一下,便出了电梯。
  他向前走了几步,下意识地转过头,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依稀闪过,随即楼层灯逐渐向上移去。
  可能是她错过楼层了吧。

  聂行风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开出车位,谁知刚拐进车道,就看到有人立在正前方,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事出突然令他来不及踩刹车,只听砰的一声,车头重重撞在那人身上。
  第一反应就是撞伤了人,聂行风慌忙跳下车,车前方却什么都没有,停车场的灯光并不太亮,但仍可以清楚看到笔直的车道线上没有任何东西。
  车头光滑如镜,完全没有撞过的痕迹,聂行风皱眉看看四周,又向前走出几步,在确认车道上没人后,他拍拍额头。
  一定是劳累过度产生的幻视幻听。
  他转回去,正要开门上车,眼神扫过后视镜,忽然看到镜里人影一闪。
  急忙转过身,谁知那人就紧贴在他身后,两人面贴面站立,骤然看到一张放大的五官,聂行风吃了一惊。
  「你……」
  有股冰冷的气息传来,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见对方衣着像是刚才跟自己一起乘电梯的女生,不过面孔被发丝遮掩住,看不清楚,停车场的萤光灯发出惨淡银光,只看到她的手腕白得惊人。
  「小姐,刚才我有没有撞伤你?」
  女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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