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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更新至210章)-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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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做到底,赏几块松烟墨给我们使使吧!”

    “就知道不能开口,”纪老太爷一副心痛肉痛的样子,“开口就要大出血。要砚有一方,要墨没有。你们是要还是不要?”

    大家都喜欢老顽童似的纪老太爷,笑着起哄:“自然是砚也要,墨也要。”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厅堂。

    纪咏呲着嘴,牙疼似得跟着纪老太爷身边。

    如果是别人,甩都不甩就会走人。可面对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赢过的纪老太爷,除了长幼之别,他还有种对强者的尊敬,虽然心中不愿,他还是陪着纪老太爷在厅堂坐下。

    纪老太爷就倾着身子对纪咏道:“你的房师杨大人对你赞不绝口,还特意写了封信给我。夸你通晓稼穑,非一般读书人可比。他如此看重你,我既然来了,怎么也人见见他――你明天陪

    着我一起去拜见杨大人。我们同为南直隶,远亲不如近邻,你平日无事,应该常去请教才是。”

    有什么好去的?

    每次去都说要农事。害得他到处找懂农事的管事寻问,这才没有穿帮……

    纪咏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纪老太爷脸上笑开了花,不再理会纪咏,和纪颂、纪颀说着话。

    去找陈曲水的事自然就泡汤了。

    不仅如此,纪老太爷还今拖着纪咏去拜访这个。明天拖着他去拜访那个,美其名曰地要介绍些老友让纪咏认识,纪颂和纪颀自然是全力支持,以至于纪咏除了去翰林院,其他的时间都用

    来陪纪老太爷了。

    转眼间就到了盛夏,纪老太爷却没有一点回去的意思,反而兴趣更浓,要把年轻时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没有走过的地方更是要弥补遗憾,更得走一遍了。

    偏生他的人来禀,说陈曲水过了几天就要起启回真定了。

    纪咏烦不胜烦,袖子一甩,不奉陪了。

    纪颀青筋直冒,教训他:“老爷子还有几天好日子,趁着他老人能吃能喝的时候,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敬,难道等他老人家入了土再孝敬不成。你要是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横来,你就给

    我去跪祠堂去!”

    纪家的祠堂在宜兴。

    纪咏索性跪在了供奉纪家祖宗画像的佛堂。

    纪颀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到处寻鸡毛掸子,要打纪咏。

    韩氏也觉得纪咏太过分,拦了来劝的纪颂:“百事孝为先。他若是连这都不懂,不如打死算了。”

    纪颂叹了口气。

    纪颀把纪咏打了一顿。

    纪咏道:“那我不用天天陪着曾祖父到处跑了吧!”

    纪颀半晌都没有说了一句话来。

    纪咏下了衙就去找陈曲水。

    陈曲水不在铺子里。

    田富贵十分殷勤地和纪咏说着话:“……七老爷请了陈先生过去说话,回来的可能有点晚。不知道纪大人找陈先生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传个话?要不,我跟他说您来找过他,让他明天去

    拜访您?”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姑母呢?

    纪咏寻思着,心不在焉地出了铺子。

    有马车停在他身边,撩了车帘喊他:“纪见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纪咏抬头,看见了一身锦绣坐在马车里的何煜。

    两人自从在醉仙楼打了一架之后,何煜觉得纪咏性格豪爽,纪咏觉得何煜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两人反而不远不近地走动起来――纪咏金榜题名,何煜送了贺礼过去;何煜成亲,纪咏去喝

    了喜酒。

    “没什么事,到处逛逛。”他下意识地不想让何煜知道这是窦昭的笔墨铺子。

    何煜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道:“我去醉仙楼喝酒,你要不要一起去――东道是陈泽西,徐志骥、杨云宵,还有蔡固元几个都在场。”

    陈泽西是礼部都给事中,今年才三十二岁。原内阁大学士陈炎的孙子,是朝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何煜娶的就是陈泽西的堂妹。

    徐志骥和杨云宵则是纪咏在翰林院的同僚,年纪也都不大。

    纪咏心里正不舒服,听说那个时时斜眼看自己的蔡固元也在。立刻来了兴趣,不客气地上了马车:“那就打扰了。”

    何煜最欣赏纪咏这副桀骜不驯的名士风头,哈哈大笑着朝里让了让,和纪咏一起去了醉仙楼。

    纪咏要是毒舌起来,还真没有几个招架的得。

    一顿酒没喝完,蔡固元已是脸色铁青。

    徐志骥和杨云宵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陈泽西瞧着这不是个事,朝着何煜使眼色。示意何煜和纪咏先走。

    何煜见这个蔡固元十分的无趣,也无意继续在这里粉饰太平,悄悄地和纪咏说了几句,两人喝完了酒盅中的酒,起身告辞。

    穿过走道的时候他不禁抱怨道:“不是说他才高八斗吗?我看也不怎么样……”

    一句话没有说话,旁边的雅间突然出来一个人,差点撞在了何煜的身上。

    何煜不由推了那人一把。

    那人喝得有点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何煜哪里听得这样的话,立刻揪了那人的衣襟骂了过去:“你他妈的说谁呢?你有种再说一遍!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不姓‘何’!”

    那个却“咦”了一声,醉醺醺的脸上堆起了谄媚地笑:“纪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纪咏吐了糟,正心情大好地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对方却把招呼打到他身上来了。他微微一愣。道:“你谁啊?”

    那人麻溜地站直了身子,笑道:“在下郑兆坤,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纪大人高中探花时,曾去府上道贺,见过纪大人一面。”

    纪咏哪里认得他。

    想到伯父是工部侍郎。这人多半是为了巴结伯父借着自己高中去送过礼。

    他“哦”了一声。

    何煜也不好和他算帐了,不悦地道:“算了,你给我陪个不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郑兆坤忙点头哈腰地陪不是,并热情地邀请:“何公子,纪大人,相请不如偶遇,请给个机会让我能敬两位一杯酒。”

    把何煜说的笑了起来,打量着他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机灵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郑兆坤身后的雅间扇门大开,一阵丝竹声和女子的调笑声传了出来。

    有人走了出来,扯着嗓子喊了声“郑兆坤”,抬眼见郑兆坤就在旁边,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醉意浓浓地道:“你他妈掉到毛坑里去了?”

    纪咏和何煜的不由朝雅间望去。

    就看见雅间主位上坐着个比小姑娘还要漂亮秀气的少年。

    他身边坐着两个姿态妖娆的女子,一个正在给那少年倒酒,一个则和少年旁边坐着的个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英俊挺拔的男子调笑着。

    那男子好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眉眼间带着几分尴尬勉强。

    感觉到有人看过来,少年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瞥了他们一眼,神态间带着几分痞气。

    何煜皱眉,低声对纪咏道:“是顾玉。”

    京都小霸王,万皇后的侄子,云阳伯顾全芳的嫡长孙。

    纪咏也听说过。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顾玉身边那个英俊的男子身上,眼神骤然闪过利刃般的寒光。

    “郑大人盛情相邀,我们不去喝两杯,也太不给郑大人面子了。”纪咏淡淡地道,走进了雅间。

    何煜愕然。

    只好也跟着走了进去。

    ※




第175章 偶然

    雅间里重新布置碗筷,丝竹声也重新响起来。

    郑兆坤给双方引见。

    “这位是云阳伯府的顾公子。”他笑指顾玉,然后介绍顾玉对面一个相貌平常却气质温和的青衣男子,“这位是延安侯府世子爷,”最后才指了顾玉身边的英俊男子,

    “这位是济宁侯爷。”

    何煜大吃一惊。

    他虽然知道窦昭的未婚夫是济宁侯,自尊心却始终压制住了好奇心——他并不认识魏廷瑜。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难怪纪咏刚才的神色有些异样。

    何煜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个抱着魏廷瑜的胳膊,几乎半挂在魏廷瑜身上的风尘女子一眼,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汪清淮。

    文臣和勋贵,是两个不同的圈子,偶有集结,也是泛泛而交。就算是这样,他也听说过延安侯府世子爷豪爽仗义的名声。他怎么和顾玉搅到一起去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汪清淮两眼。

    郑兆坤已经向顾玉等人介绍纪咏和何煜。

    “这位是新科的探花郎纪见明,”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伯父是我上峰的上峰纪侍郎,”他嘻嘻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并不让人感觉到冒犯,反而有种亲切,“父亲乃通政司左通

   政,淮安知府纪大人,是纪编修的九叔。”

    纪大人太多,只好以官职相称。

    汪清淮的眼睛不由闪了闪。

    淮安也是这次运河疏浚的河段之一。

    虽说与他和顾玉没什么关系,但漕运总兵府在淮安他们若是想染指漕运生意,或者是江南的织造生意,少不得要和漕运总兵打交道,淮安知府也就成了不得不结交的人物之一。

    汪清淮顿时对郑兆坤知情识趣颇为赞赏。

    郑兆坤哪里知道汪清淮的心思,他只是觉得顾玉等人既然是接了运河的疏浚,多认识几个与河工有关的官员有是好的。他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何煜身上。

    刚才他和何煜起冲突的时候,纪咏袖手旁观,可见这样自称姓“何”的公子完全有能力处理这样的纠纷,京都姓何的人家又长得这样的俊美……他想到了何阁老家的小公子····· 

    这引荐人的先后顺序是分长幼尊卑的,按道理,纪咏是两榜进士出身,又贵为探花郎,是翰林院编修,比没有功名在身的何公子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越是那些没有什么有耐的人,越是怕别人轻瞧了,越喜欢争这些虚荣,何公子也不能得罚啊!

    郑兆坤只好装糊涂,笑着朝何煜拱了拱手,对顾玉等人道:“这位是纪大人的朋友。”然后望着何煜道,“还没有请教怎么称呼?”

    “在下何煜。”何煜淡然地笑了笑,道,“是见明的朋友的。”其他的,并不欲多说。

    汪淮清起身招待他们,态度热忱但并不过份,很容易给人好感。

    顾玉却不同,一边剥着花生下酒一边低笑着和身边的女子咬着耳朵举止乖张,与魏廷瑜欲拒不能的拘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煜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这姓魏的这样的小家子气。

    就算是再不自在,逢场作戏地把这场面应付过去就完了何必如此的扭捏!

    可惜了窦家四小姐······简直是明珠蒙尘…···巧妇拌拙夫······

    他寻思着要不要和魏廷瑜说上两句话,也好解了姓魏的窘然,却看见纪咏端着酒杯第一个敬了魏廷瑜:“济宁侯,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让在座的诸人都面诧异。

    “窦四小姐自幼失悻,由我姑母养大。”纪咏笑道,“和我们家一向走得很近论序你得称我一声‘表兄,才是!”

    魏廷瑜恍然忙端起酒盅起身,倒也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表兄”。

    纪咏大笑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郑兆坤等人喝彩,嚷着“纪大人真是豪爽”之话的话几个陪酒的风尘女子则争先恐后地给纪咏斟酒。

    纪咏就笑吟吟地望着魏廷瑜。

    魏廷瑜刚才已经喝了不少了,可若是不喝······又有些不合时宜,他咬了咬牙,一口气喝了。

    “好!”纪咏带着抚掌,指了魏廷瑜的酒盅,“满上!我再和济宁侯喝一杯!”

    坐在魏廷瑜身边的女子帮魏廷瑜倒酒,人却快要坐到魏廷瑜怀里去了。

    魏廷瑜一把将那女子推开,不禁朝汪清淮望去。

    汪清淮也知道他今天喝得差不多了,怕他失态,笑着端起了酒盅,道:“这一杯,我和纪大人喝吧!”说着,把酒盅的酒全喝了,“我敬纪大人。”

    坐在纪咏身边的女子就媚笑着将酒盅端到了纪咏的嘴边。

    纪咏对那女子视而不见,夺过自己的酒盅放在了桌上,一把捂住,笑着对汪清淮道:“一码归一码——既然这杯是你敬我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却和济宁侯是两回事。”说完,也把

    酒盅的酒喝了,然后示意郑兆坤,“给我满上,这杯,我和济宁侯喝!”一说,一面踢了何煜一脚。

    何煜莞尔。

    想到陈家人来相看他的时候,大舅兄连出了十个对子给他对,见他顺顺当当地全对了出来,脸色这才好看些。

    赶情纪咏是要把魏廷瑜给喝趴下啊!

    他在家里是老幺,娶得又是陈家的幼女,通常都是被喝趴下的队伍,难得有机会把别人喝趴下,他立刻来了兴趣,端起酒盅敬汪清淮:“延安侯府世子爷,我久闻大名,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敬世子一杯。”说着,也不待汪清淮有所反应,一口饮尽。

    又示意坐在身边的女子:“给世子爷满上!”

    那女子娇笑着给汪清淮倒酒。

    汪清淮只好应战。

    何煜又把顾玉给拖了进来。

    一人对待两人,却也不是蛮喝,喝盅酒就要说大半天的风月,看着喝得多、闹得凶,却远不及纪咏和魏廷瑜一口一杯,没多大功夫,旁边已摆了七、八个空坛子,魏廷瑜更是喝得双眼发

     直,问他什么说什么。

    何煜这才知道,原来顾玉几个接了运河的疏浚,工部负责核算工价,工部哪敢压他们的工价,汪清淮几个就请了平里帮着结算的几个主事喝花酒,几个主事还不跑得屁颠屁颠的····

    他不由感叹。

    难怪大家都说汪清淮值得一交,就凭他这一手礼贤下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何煜倒真心萌生出出和汪清淮喝两杯的心思。

    酒渐渐地慢了下去,话却越来越多。

    顾玉觉得无聊,又见魏廷瑜喝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工部的几个主事更丑态百出地和身边的女子调笑着,衣衫都快脱尽了,是把空花米壳往桌上一丢,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

   !改天我们再聚。”

    魏廷瑜傻傻地点头。

    汪清淮的管事出面陪着郑兆坤等人吃喝玩乐。

    顾玉几个出了醉仙桃。

    纪咏道:“我们家老太爷来京都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他提议,“我们不如去赵紫姝那里继续喝酒!”

    赵紫姝是京都屈指可数的名伶,住在千佛寺胡同三进的院落,收拾得整整齐齐,带了几个眉清目秀的徒弟住在那里,请了京都的名厨在家里烧菜,等闲之人进不了门。

    何煜精通音律,擅写词话,素被赵紫姝视为座上宾。他几次邀请纪咏去千佛寺胡同听曲,纪咏都不感兴趣地推了,这次难得他主动提起,何煜当然是连声称赞好。

    汪清淮正想和纪咏拉近关系,也笑着应了。

    顾玉是个喜欢玩闹的,彼此又身份相当,见汪清淮都答应了,他自然是随波逐流了。

    纪咏就拽着魏廷瑜的肩膀上了马车。

    一行人去了千佛寺胡同。

    赵紫姝忙迎了出来。

    魏廷瑜一下子就看傻了眼。

    纤细的身姿,吹弹欲破的肤肌,如画的眉目,落落大言笑容,目光流转间却隐隐流露出几分千转百回的妩媚。

    他不禁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悄声问纪咏的衣袖:“他,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纪咏翻了个白眼,道:“你见过女伶人吗?”

    魏廷瑜讪然,却也松了口气,和纪咏等人进了宅子。

    绿树掩映着大红的灯笼,给静谧的院落平添了些许的旖旎。

    赵紫姝在花厅里设宴招待何煜等人。

    而此时景国公府魏廷珍的院落却灯火通明。

    明天是大相国寺一年一度的法会,大相国寺的主持会在偏殿亲自宣讲佛法,到时候不仅她们这些信奉佛教的贵妇人会去,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也会去。

    她屋里的丫鬟、媳妇们正在准备明天出行的衣饰。

    金嬷嬷望着魏廷珍手中的茜红色绣着十样锦焦布比甲,奉承道;“ 这件衣裳好看。夫人明天就穿这件衣裳去大相国寺吧!”

    魏廷珍没有说话,而是问身边的吕嬷嬷:“你觉得呢?”

    吕嬷嬷笑道:“我看还是穿件素净点的好——这都仲夏了,月白、湖兰,都是极好的颜色。”

    魏廷珍“嗯”着点了点头,吩咐丫鬟:“就那件月白色竹叶纹的杭绸比甲吧!”

    丫鬟应声而去。

    吕嬷嬷却不无得意地看了金嬷嬷一眼。

    金嬷嬷心头大恨。

    自从这老货说什么窦家四小姐八子硬,小小年纪就死了母亲,又没了祖父,夫人就待她另眼相看起来。

    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应该狠狠心,也这样把窦家四小姐说一通

    现在却是悔之晚矣。

    夫人处处给她体面,自己这时候和她争,岂不是自讨没趣!

    看来只有在明天的大寺国寺找回场子了。

    想到这些,她心中稍顺。





第176章 来往 

    魏廷珍的心情有点烦躁。

    几个月前,她主动去拜访王映雪,和王映雪说上了话。接着又今天派个嬷嬷送点这去,明天派个嬷嬷送点那去,端午节的时候,更是请了王映雪到三圣庵踏青。王映雪还的礼颇为讲究,

    和她一起出去踏青的时候更是出手大方,她这才很隐晦地表达要退亲的想法,谁知道王映雪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不接招。

    她心急如焚,让金嬷嬷找上了王映雪贴身服侍的胡嬷嬷,想透过胡嬷嬷递话给王映雪。

    胡嬷嬷回了话过来,说王映雪正愁着亲骨肉的婚事,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管窦昭的事。

    魏廷珍立刻承诺,只要这件事成了,她负责给窦明说门好亲事。

    那边却笑而不语。

    魏廷珍知道,王映雪这是见了兔子才撒鹰。

    她不得不仔细考虑起窦明的亲事来。

    照理说,窦、王两家都是高门大户,窦昭虽是妾生子,但王映雪是扶正了的,勉强也算得上是嫡女,虽然和名门望族的长子长孙联姻有些困难,许个一般官宦人家的次子、幼子也不是什

    么难事。难怪王映雪还想让她的女儿做宗妇不成?

    魏廷珍派了人去打听窦明的亲事。

    她这才发现,王映雪自来了京都之后,几乎不出门应酬,而且没有交到什么体己的人,她想打听窦家的事,竟然找不到能问的人。

    魏廷珍心生疑窦。

    金嬷嬷却道:“窦家怎么和济宁侯府、景国公府这样的簪缨之家相提并论,夫人不认识和与他们家相熟的人也是自然。不如我帮您打听一下――我认识一个人,在窦家的铺子里当差。”

    大户人家都是一样。

    很多事是欺上不瞒下的。

    魏廷珍欣然同意。

    金嬷嬷去了窦昭的笔墨铺子,找到了铺子里在灶上当差的婆子。

    那婆子对静安寺胡同那边的事也不大清楚:“我们铺子里的账目都要往真定报,七老爷那里,从来不曾到我们铺子里拿银子,偶尔派了小厮过来买些纸墨之类的,也都是照价给钱的。”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陈曲水。忙殷勤地道,“要不,您见见我们铺子里的账房先生?他正好从真定过来查账……不过我看他样子挺和善,应该很精明,我们铺子里的大掌柜和二掌柜见了

   他都有些发怵,或者是向那红姑打听打听。听说她是看着窦家四小姐长大的,又是个乡下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陪着她出去转的时候,三两银子的头

   面。说买就买,连个价都不还一下……她在窦家,肯定是有几分体面的。”

    金嬷嬷连连点头。

    那婆子称了金嬷嬷为姐姐,做了几个菜招待金嬷嬷,请了红姑来作陪。

    一坛金华酒下肚,满脸通红的红姑话也多了起来,说起四小姐,红姑眼泪涟涟。怎么没了母亲,怎么跟着纪氏长大,怎么讨人喜欢。怎么聪明能干……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临了还

    送了两条聂记的汗巾给金嬷嬷做见面礼。

    金嬷嬷满意而去。

    红姑忙跑回屋里咕噜噜灌了两杯凉茶,去了陈曲水那里:“我这样说能行吗?”

    “能行。怎么不能行了?”陈曲水笑吟吟地道,“金嬷嬷隐瞒了身份来找你打听四小姐的事,多半是受了济宁侯府的姑奶奶之托。你这样说,济宁侯府的姑奶奶听了,肯定会对我们家小

     姐又怜又爱的。”

    红姑连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把我们家小姐怎么体贴人,怎么和善,怎么会当家都跟那金嬷嬷说了。”说着,她呵呵笑道,“原来京都的豪门勋贵也和我们真定小户人家

    一样,会悄悄地打听姑娘家的相貌、人品啊!”

    陈曲水笑着颔首:“所以,你也别以为京都的这些人都三头六臂似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心里却道,订亲之前悄悄地打咱那才是相见好不好?像魏廷珍这样,纯属没安心好!

    红姑却放下心来,还寻思着要是那金嬷嬷再来,自己是不是把前两天在隔壁铺子里买那匹秋香色的尺头送给金嬷嬷,而金嬷嬷呢,传给很有魏廷珍的话就变成了王映雪怎么逼死了窦昭的

    母亲却在王行宜起复之后依旧被扶正了,窦昭是怎么被送给了窦家的六太太抚养,寄人离下,又是怎么讨了长辈的喜欢:“……一听就是个攻于心计的。我就说,窦家的太夫人怎么会给

    她出头呢?”

    金嬷嬷只要一想到自己在窦家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出来,巴不得窦昭被魏家退亲。

    魏廷珍听了直皱眉头:“看来,这个王氏与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样岂不是更好。”金嬷嬷笑眯眯地道,“若她没这本事,夫人托她的事,只怕她还办不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错!”魏廷珍道,“只是那窦明的婚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她之前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金嬷嬷笑道:“王氏怕我们说话不守信用,难道我们就不怕那王氏说话不算数?二太太娘家的弟弟不是要说亲吗,你只要放出话去,要为二太太娘家的弟弟保个大媒,王氏听了,还能不

    动心吗?至说是到时候您想为谁保媒,还是不全凭您喜欢谁,看中了谁!”

    她所说的二太太是景国公府二爷张继明的妻子石氏。

    石氏是长兴侯石瑞兰胞弟的长女,父亲任神机营佥事,还有个尚公主做了驸马的胞叔,石氏兄弟又没有分家,石氏的胞弟,也算得上是个金龟婿。

    魏廷珍笑着点头。

    王映雪得了信,却急得团团转。

    她早就被削夺了主持中馈的权力,召有这个能力去破坏窦昭的婚事。

    先前之所以沉默,不过是力所不及而已,至于窦明的婚事,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到魏廷珍还真的就帮着窦明找了户好人家。

    这样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她满脸的急切,“我们说的,魏廷珍都做到了。现在论到我们兑现了……若是还没有动静,不仅是这件事会黄。我恐怕也会被魏廷珍怀疑。魏廷瑜守孝三年,

    窦昭就等了他三年,临到要成亲,魏廷珍却要退亲了,可见这人的心肠有多狠毒了。”说到这样里,她不由停下脚步。“说实在的,我倒希望这桩婚事能成――有这样的一个姑子,只怕

     窦昭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王映雪冷笑了两声。

    胡嬷嬷不由道:“那我们别管这件事好了……”

    王映雪在窦家根本没有地位,说话根本没有人听,怎么可能拆散窦、魏两家的婚事?

    “那怎么能行!”王映雪道。“若是魏廷珍知道了,定会以为我们是在逗她玩。以她的禀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当着人说我几句不是。或是说几句明姐儿的不是,明姐儿的婚事

     就更艰难了!”

    她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答应了魏廷珍的条件。可心里隐隐又有些明白,能让窦昭退亲,让窦昭栽个大跟头,这诱惑太大了,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现在只好想办法先拖着了同,”王映雪不禁喃喃地道,“只能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了……”吩咐胡嬷嬷。“如果魏廷珍来问,你只说这件事七老爷不答应,说会让窦家颜面尽失。要
  
    她别急,待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胡嬷嬷应喏,通过金嬷嬷把话传到魏廷珍那里。

    魏廷珍安心等了两个月。静安寺胡同却始终没有动静,魏廷瑜却行了除服礼。

    当时延安侯夫人也去参加了祭礼。

    她望着英俊挺拔的魏廷瑜,颇有些感慨地对魏廷珍道:“你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吧?我们家清沅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说者无听,听着却有意。

    汪清沅年纪不小了,早些年延安侯夫人怕女儿嫁早了吃苦,现在却急着找婆家。

    魏廷珍坐不住了,催着金嬷嬷去找胡嬷嬷。

    王映雪只好模棱两可地反问魏廷珍:“我只能好心地劝七老爷,如果夫人有什么好主意,教我就是?”

    魏廷珍有些傻眼,让金嬷嬷帮着出主意。

    连魏廷珍都没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却被吕嬷嬷记在了心里。

    正好红姑派灶上的婆子给金嬷嬷送去两匹红色的夏布。

    吕嬷嬷心中一动,趁机和灶上的婆子搭上了话。

    过了两天,她提了壶金华酒去了窦家的笔墨铺子,只说是探望灶上的婆子。

    红姑得了陈曲水的指点,热情地款待吕嬷嬷。

    酒过两巡,外头有人找红姑,红姑只好抱歉地对吕嬷嬷笑了笑,吩咐灶上的婆子好生招待,自己去了铺子里。

    不一会,陈曲水找了过来,见吕嬷嬷和灶上的婆子在喝酒,“咦”了一声,道:“红姑呢?怎么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

    灶上的婆子忙起身道:“红姑刚刚出去。”怕陈曲水责怪她在厨房里摆席口,把吕嬷嬷介绍给陈曲水,“这位是景国公府世子夫人贴身的嬷嬷,特意来看红姑的。”又指了陈曲水,“这

     位是我们真定的账房先生,来查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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