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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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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嘴硬吧?”给兰陵翻过来,扯过个丝被面盖上,“今日暂且就放你一马。”

    “别放啊,可是能死你呢。”兰陵吃吃笑了起来,一捞手臂将我围住,“挨住歇会,都不知道你来商量什么事,两句话没说完就着你道了。躺妾身跟前养养精神,小心一会骑马绊蒜。”

    “没问题,最近状态神勇,就是飚马也不要紧。”半搂着兰陵,握着弯臂显示下似有似无的二头肌,“哦,对了,我来找你什么事情?”

    “你问我呢?”兰陵笑着藏我怀里,臊道:“怕就是为刚刚的事情,这是夏天天长,下了差就朝我这里钻。想就想,非得拿事挡着,你就是没事跑来,妾身就不应允了么?”

    “别打岔。本来真有事,一来见你伸胳膊撩腿的就变得无所事事了。”搬起兰陵水汪汪粉脸端详起来。妖,实在是妖,看得脑子里更没了头尾,事情就算了,先凑上去啃几口再说。

    “小心回不了家。”兰陵仰脸收臂,将我揽在身上,“最后一次,晚上坐我马车回去……”

    坐马车就免了,出门凉风一吹,恍然清醒,坏了,事还没说!反正月光皎洁,再晚点也不要紧,再求见。

    “郎君是打算在妾身这里留宿?”兰陵歪在塌上背对了我。连身子都懒得翻,“不想动,您上来说话。”

    “嘿嘿,”拉个凉枕靠在兰陵对面,笑道:“最近爱忘事。昏天黑地差点就回去了。”

    “那可看场合,是光在我这忘呢,还是见了大姑娘家都忘?”兰陵脚丫在我身上捏捏,自嘲道:“这样好,起码我也算有一次分量,都比你家花露水作坊重了,妾身是不是该庆贺一下?”伸手指指跟前的茶碗。

    “看你说的。”起身端茶碗喂了几口,“拽很,咋不指指钱柜子让我替你花了?”

    “你可没我钱柜子重。”兰陵轻笑着朝胸脯上捶打几下,“早料到你会回来。”

    “明明知道也不说提醒下。”凑茶碗上干了一杯,“剑南那边怎么了?上半年积压那么些个,内府上出什么事了?”

    “内府上没出事,就是吐蕃那边有了变故。”兰陵伸手过来,示意我给她扶起。“吐蕃已经着手限制花露水买卖,年前连续增加税收,但还能保证销路,可从上月初就已经禁止了。我也才接到消息,如今只能暗地销售,销量大打折扣。”

    “这么大事情怎么不给我说?还叫我来找你。”对王家来说。这剑南一出事,两成收益就泡汤了,本来还指望由剑南的作坊朝陇右直接提供资金支持,理想与现实差距过大。

    “我正要动身找你,你风风火火就跑过来,两句话没说完就给你摁到床上……”兰陵羞涩地轻轻踢我几下,“刚还纳闷呢,这人忽然转了性子。”

    “最近发育,你不懂。”胡乱敷衍几句,“看来吐蕃人清醒过来了,这往后花露水生意做不做得成还是两可。”

    “这到不操心。不过短期内那边的确要艰难一阵子。不光是花露水,瓷器甚至纸张都有限制,好些利润大的东西如今……”兰陵懒洋洋起身拿了份邸报,“如今缺粮食,从意思看,那边已经察觉这次饥荒与我朝有关,已经禁止捕杀那种鸟了,连续几个月都没收多少鸟嘴。”

    “人家又不是瓜子,就算不明白其中道理也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现在只能走私,相对来说走私的利润高点吧?”

    “不见气,打通关节上需要的花销不少,销量也比不上以前,”兰陵拉上来个方凳,将一打帐本放上来,“你少动,又不是你家帐。”

    “不稀罕。”撇撇嘴给手里帐本扔凳上,“这几年你内府没少掏人家吐蕃钱财,光算花露水上我都能大约算出来你的收益,加上杂七杂八的奢侈品,在八百万朝上说话。”

    “也就这么多,”兰陵翻了帐目查询,“吐蕃一年进项也可观,向我朝售卖不少货物。若不是吐谷浑一役伤了元气,泥象城以南早就被吐蕃移平了。细作回报得清楚,吐蕃人早打算从南边出雪山峡口过佛陀河攻占珈业一带。”

    “天竺?”地名很陌生,从方位上大约能判断出来。“吐蕃人长本事了,也不知道咋翻过山去的。”

    “听说是峡口,不用太翻山,我也不太清楚。”兰陵摆摆手,“有过去的人,听过些风俗。从说法上都不算国家,你一块我一块的,以吐蕃人的战力或者能得手。”

    “哦,那地方人估计不行,干不过吐蕃。想想佛教从那地方传过来也不容易,玄奘法师当个宝贝地跋涉过去拿几本经书……”

    “胡说,”兰陵使劲踢过来,“和你一扯就远,打不打和尚和咱有什么关系?花露水作坊你也别发愁,剑南那边不愁销路,价钱自然要低得多,内府一直没有在剑南售卖就是怕吐蕃人钻了空子。”

    “没知识吧?堂堂公主说这话也不怕别人笑话。谁给你说天竺就只有和尚?”鄙视一眼,搬过兰陵脚腕挠了把,“剑南那边先不急卖,限制咱商品也是暂时的,等谈判时候就给这条加上,反正是他们着急和谈,咱漫天要价。”

    “也没那么容易。”兰陵摇摇头,“人家就是收兵回去,咱也无可奈何,现在就是借着吐蕃内斗才能坐收渔利。他们现在缺粮食,粮食……”好像想起了什么,支肘沉吟许久才问道:“给他们种子么?就象给我的那种?”

    “啊?”兰陵这话让我吃了一惊,匪夷所思。“说明白,不说清楚我就去衙门告你里通外国。”

    “呵呵……”兰陵仰脸娇笑,“不知道那种鸟多久才能缓过劲来,既然人家吐蕃已经禁止捕杀了,往后就是有也不好收。他们缺粮食,按这么看今年收成应该不高,若两方撤军,人家内斗分出了胜负,不出十年又是个祸患。他们青稞不知道是怎么个种法,若三两年后就坏了产量的种子……”坏坏的朝我眨眨眼,“这一年丰收能补上年的亏欠就不错了。再丰收一年就忘乎所以地强行推广,到第三、四年连续两年没收成,再大的国家也得分崩离析。”

    “哦,”换我朝兰陵踢两脚,“先不说成与不成,光你这想法就够缺德的。”

    “别打,”兰陵笑着躲开。从帐本上抽了个吐蕃地域图摊开在眼前,上面将吐蕃主要农作物按地域细致地标志出来。“从与吐蕃通商就开始规划这个,你看,吐蕃那边也不全是青稞,有好些地方都种植麦子、高梁,以青稞为主罢了。”

    “你怎么打算?”兰陵计划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不过既然有了这么清楚的作物分布,往后祸害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你别急,事关重大,也不是咱俩能商议做主的,现在有了这个想法就尽量收集这方面的资料。你是农学少监,尽量私下里找懂行的问问清楚。”兰陵合了地图,“花露水作坊的事你别操心。内府已经有人过去沟通了,以吐蕃现在的底气,一意孤行吃亏的是他们。”

    “不一意孤行也沾不了光。你这话我先放心,不过适度减产还是必要的,记着咱有合同,你若完不成合同上的销量,我就扣留你的预付担保金。”

    “合同上的事自然依照合同办,”兰陵无所谓地转转手腕,怪声道:“关键是今晚你若再不回去,俩夫人就能在家里开道场咒我这狐狸精。”

    还好,道场还没支起来,披星戴月赶回来时颖正在咒人,不是兰陵,是老四。剑南的消息让颖很不爽,老四成为埋怨对象,对这点上已经习惯了,一个咒一个吃,反正如今家里西瓜多。

    既然兰陵给了准话,有支付的担保金垫着能多少挽回点心情,趁二女老四洗澡的空档问道:“内府那笔钱真能落咱家手里?”

    “有合同,他卖不够自然是咱家的。哦,咱和陈家的。”我提醒颖不要在钱财面前突发健忘症,下来嘛,着重欣赏颖的表情。

    “可钱在咱家……”颖绞着手指很为难,“有点舍不得。”

    “小心老四和你断绝姊妹关系。”颖的表情太有意思了,看得笑。“该咋就咋,沾便宜的时候还没到,再等几年。”

    就和兰陵说的一样,吐蕃人着急,急不可耐。吐谷浑依旧有条不紊地心复着失地,大唐帝国的火器实战测试仍在继续,吐蕃第二拨使节团已经到达长安。据可靠消息,两个使节团有不同之处,上次吐蕃大相派出,而这次却是吐蕃国王的亲信。

    看来吐蕃国内矛盾在加剧,前线战局左右着朝局势力的演变,这就更不好谈了,谈妥一方,另一方概不认帐也是麻烦。唐政府面临一次艰巨的外交考验,既要把得分心把复仇心切的吐谷浑拉到桌前,又要选择吐蕃能保证谈判的结果的有效势力,还不能让有效势力在吐蕃国内发展成绝对势力,谈判结果直接影响到唐帝国今后国际政策走向。太深奥了,外交这东西玄机太多,即便是打胜了也不那么轻松,大伙都在头疼该怎么应对的时候,李义府勇敢地站出来主动请缨负责三边会谈。

    谁都没想到这多年的老滑头有这份勇气,我也没想到。按崔彰的话说,李大人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看来老李日子不好过啊,经过清洗再清洗,虽说上次的事件清流也蒙受了损失,可毕竟比新崛起的李、许一派根基要扎实许多。办好了,力挽狂澜,重震声威,办不好,那就……

    多方势力纠缠,怎么让吐谷浑觉得不吃亏,又能让吐蕃接受联军开的价码情况下保持国内不发生激变;还得照顾军方的利益,老少将领们的意愿都要照顾到;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当今圣上失望。这么复杂的和谈在历史上为数不多,可参考的模式几乎没有,老李很被动啊。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措手不及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7…7 16:38:37 本章字数:7987



    青稞,高原耐寒、耐旱作物,由于吐蕃疆域广阔,各地地理、气候环境差异较大,不同地区种植各不相同,不同颜色的种了生长周期长短大致分为四类,周期大约从六个月到十个月都有。

    若想进一步摸清青稞的生长习性则需要在剑南地区进行长时间的蹲点研究,即便是能够出现杂交新种也不能保证可以在吐蕃全境成活,就算成活,气候地理条件限制下产量也有较大差异。而吐蕃民众对手里的青稞种异常谨慎,是大神的恩典,当地称为‘圣麦’,什么地方种什么品种流传以久,不是官方想换就能换的,吐蕃政府还达不到那么高的集权度。

    看来兰陵的构思不错,在创意上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严重脱离大环境,可行性为零。

    “这就对了。”兰陵没有沮丧,将我转达的青稞习性认真的记录下来,“至少知道错在哪了。来,看看这份邸报,”摆手笑了起来,“我给你念吧。”

    吐蕃国民大致分为三类,靠游牧为生的占了四成,有固定栖息的务农为生的大致五成强一点,还有接近一成人里充斥着工匠、商旅和少量的学者(巫医、僧侣都划归学者范围,在当地地位显赫,某些地区甚至凌驾于部族首脑之上)。

    而兰陵的这份邸报中的一部分就是出自吐蕃南部一个靠务农生存大部族的一位神职人员之手,减产和对外战争让这个部族产生了空前的生存危机,由于领地毗邻剑南,为解燃眉之急,不得不向长期有生意往来的内府商队求救,愿意高价采购一些粮食来弥补产量上的亏损。

    “这只是个例子。象这样的信笺已经收了不下十封,都是愿意高价粮的。”兰陵生怕遗漏什么,又将邸报浏览一遍,“与剑南毗邻的吐蕃人绝大多数务农为主,和我朝生意上的往来也相对频繁。”

    “语言和生活习性呢?”兰陵的意思很清楚了,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的意思是他们同吐蕃内地的人比,是不是生活习惯更像我们?”

    兰陵望了我一眼,默契的笑容绽放开来,“和你家俩婆娘相比,我是不是更适合当你夫人?”

    “去!”朝兰陵鼻子捏了一把,“说正事,你少打岔。”

    “急什么?”兰陵俯身过来在我肋子上轻轻戳几下,“是不是戳到痛处了?”

    “没完了还?”给兰陵手打开,“我现在处于青春期,再靠过来休怪我对人不对事。”给她挪开。“先说事,说完要还有时间,咱在干点别的也行。”

    兰陵掩嘴偷笑,“你来说青稞的事,已经说完了啊。至于别的,”指了指桌上的邸报,“一式两份,也不光你我间探讨。同样的话题在兴庆宫里也有议论。既然这样,我们偷次懒不成么?”

    看来皇上也不消停,兰陵这话让我兴趣大增,不知道李治和武MM是个什么研讨模式,要是与我俩一样的方法……“或者他们也在偷懒?”

    “不想说话,”兰陵卡在我身上,不满地咬了口,“有味。”

    “啥味?”

    “汗,咸的……”调整了下呼吸节奏,“喘……说不了话,别偷懒……”

    最近过得有点荒唐,可能和饮食有关系,说不定唐朝的西瓜比较滋补一点,反正精力比以前充沛不少,就和近期连绵不绝的雨水一样。

    经过不断的修缮改造,王家庄子对雨水的抵抗力不断提高,石灰沙土夯填的地基更加牢靠,至少三两天的中雨已经不在出现大面积塌方。冒雨巡视一圈,除过新庄子有三两户出了点差池,需要稍微疏散一下外,没什么大事。

    脱了蓑衣,来碗热茶驱驱潮气,正准备唤二女过来捏腰捶腿舒坦一下,颖急死忙活地冲了进来,“别腻着,那边送人来了。”

    “送……人?”没听明白,趴炕上愣了一阵,“啥人?”

    “劳力,送劳力来了。”颖一把将骑在我腿上的二女拨拉到一边,“前不送晚不送,偏偏雨天过来,都雨里站着呢。”

    “胡来!”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这崔家搞什么搞,不是说还得多把月过来,王家是掐了准点预备,现在连宿舍都没竣工,让我给哪安置?“多少人?”

    “说是头一批,三百二十人。”颖蹲下来朝我脚上套鞋,“二女赶紧去先帮老钱把人点齐,我和夫君随后就来。”

    “点啥点,”一把给二女拉住,“你俩不许去!这么多人,保不住有带病的,找死啊?给老钱也叫回来。”

    “这怎么办?”颖听我这么一说也慌了神,扔了鞋站起来朝外面张望,喊了个小丫鬟去找管家传话。“这雨眼看还大,这不行那不行,几百人站雨地里不是办法。”

    “先站着!夏天还没过完,冻不死人!”没功夫和颖罗嗦。脑子里正归置,门外响动,见达莱急死忙活地跑过来,没了往日的矜持,站我跟前就想搭腔。“闭嘴!”撵在她前面喝住,“二女,抽她俩嘴巴,没规矩了还。找俩婆子给架出去!”这时候不能由她们性子来,达莱的心情我理解,可这年头疫情防疫手段落后,啥都不怕,就怕给一庄子染了瘟疫,尤其是战乱地区过来的,常有莫名其妙的怪病难以控制,到最后官府只能封锁现场集体人道毁灭。

    二女对我的话从来无条件执行,俩大嘴巴抽得达莱滚了地上,再没声响。不一会儿进来俩干杂活的悍妇给扛起来,“就扔厢房,没我吩咐出来就扇!”

    “去,吩咐家里的丫鬟给不穿的旧衣裳都捐出来,不够就叫管家带人去庄子上收。赶紧!”如今庄子上生活条件好了,女人家多少有两件换洗的衣裳,要清理彻底。“等下,附近有会剃头的么?”

    “剃头?”颖摸不着头脑,思索半晌点点头,“有是有,西门里金光寺里几个老法师可能会。”

    “给法师请来,剃一个给五文。三百二十个批发价一贯五。把窑洞里那一群人都先安置到庄户家里,给那群人赶窑洞去。”最起码的防疫知识还有点,断绝疫病的根源,先得有效抑止体表寄生虫。这年代一不刮胡子,二不剃头发,寄生虫活的美满幸福,一兜一大把,个个饱满精神。“带毛都剃,先准备点石灰水洗。”

    颖轻轻拉了拉我衣袖,红脸轻声道:“女的,都女的,庙里估计不肯来。”

    “哦,”为难地搓搓手,“再没了?”

    “后村上稳婆子可能会……”颖说得不好意思,呶个嘴院子里守门的俩婆子指指,“派一个去叫吧?”

    “那便宜点。一个头三文。全剃了一贯。”我扳扳下巴,“给周医生喊来,他会兄那种稀的,常见他刷牲口。赶紧让腾窑洞,我出去看看。”

    重新披上蓑衣来了院中,推了厢房门朝里看了看,达莱窝到床上哭得抽抽,“你出来。”

    达莱赶紧朝脸上抹了把,肿个脸朝我过来,看来二女手劲不小,五个指头印楞楞整整。

    “织造作坊那边还有几间备用的大厂房,去前院挑些人收拾干净。熬几锅生姜水烧些醋,等这边分派好了再送过去。”我面无表情朝达莱吩咐,这时候她最着急,毕竟里面不少高丽人乡亲,无谓的同情心危险系数太高,不能给达莱机会。冷冰冰道:“从明儿起作坊停业两天,还有,别让我见你和那些人亲近,就说话也不成。我不罚你,说一句话就朝河渠里扔一个人,这会正涨水,淹不死也冲死了。”

    达莱渗得打了个寒战,惊恐地望着我,用力点了点头,扭身走了,中间还回头看我两次。

    窑洞不小,几间窑洞还真顶事,给一个灶房收拾出来专门供消毒剃发,其余的就先在窑里塞着。既然家里人不好接触,十来个押运的正好代劳,都是彪形大汉,一人塞二百文小费,领头的四百文,拿到手里就生龙活虎地忙活起来,长竹竿一横就朝窑洞赶过去。

    “怎么还有那么小的?”一群破衣滥衫的女人里夹杂了不少孩子,有的看上去才四五岁大小,干巴稀瘦,雨地里一淋更没了人样,看得人心里难受。

    “问过了,都是跟妈来的。这次崔家为了撵活下了本钱,大板子车拉过来,路上都没遭罪。要是走来,这么小点怕活不了。”钱管家老远看着和牲口一样被驱赶的人群,心酸道:“这多少年没见过这情形了,看惯了咱庄子上牛犊一样的娃娃,这么一比,感觉就和阴间爬上来的一样。”

    “怕是比阴间强不了多少,”脑海里又浮现出梁建方那张阎王脸。镇压暴民的手段在老不死手里得到升华,想想当年盛传老梁镇压反叛时候的兽行,这些人该算幸运的,至少能活着来到王家,只要我不死,还能保证她们下半辈子安宁过完。“饭预备了吧?”

    “稀的,干了怕死人,送人的路上赶得紧,一路吃不了多少东西。”老钱指指人贩首领,“卢三,也算是人贩子里能下了苦的,虽然干这行当没好下场,可也守诚信。这次揽了崔家的活,咱家后面的劳力还得靠他,等会儿收拾停当就来给侯爷磕头。”

    “哦?磕头?”我紧了紧蓑衣,朝远处那个大个子打量,“这什么规矩?”

    “他说侯爷当年救过他父亲。”管家拉我退到房檐底下,“您忘记了?”

    “什么话,当年的事早就忘了,该干啥干啥,磕头就免了。”估计是王修以前干败家子时的事,和我无关。

    “他说就前年,您怎么又忘了?”管家疑惑地打量我,看得出来,很关心我的健康。

    “前年?”挠了挠头发,前年我救过人?我这人一般不太救人。比较崇尚自然,不去刻意干扰优胜劣汰的进化法则。

    “您不是过去给英国公治病,顺便治好他父亲吗?”管家一旁提醒,担心地望着我,“您再想想,好好想想。”

    “哦,”我一拍脑门,那天找了几个病人搞临床。囚犯和患者都有,早分不清谁是谁了。“那就算我救的了,嘿嘿……”

    管家也露出安心的笑容,“侯爷您家里歇着,老汉过窑洞那边去看看。”

    “一起过去,有些事得我一旁监督。”喊了几个护院跟上,和老管家一同朝土坡转去。

    一共叫了四个稳婆,三文剃一个的确很划算。正在窑洞边开的灶房里烧热水周医生在一旁勾兑稀石灰水。见我和管家进来,胡乱做了俩揖又低头去忙,倒是几个稳婆子喜眉笑眼地过来见礼。

    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一身短打扮看着干净利落,有一个话多,声称当年她接生的王修,弄得我还要给她做个揖。“等会儿大家都别忙。先消过毒让周医生诊断。”属于危险作业,预备了几坛酒,干净麻布折叠几层胡乱缝几根绳子勒头上充当口罩,演示了下消毒过程和必须进行的防疫步骤。“除过工钱,我还给诸位婆婆一人预备了半匹缎子。这干完活也得这么给自己消毒,衣裳就别要了,直接换下来烧掉,安全第一。”

    几个稳婆对望几眼,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有钱拿有缎子送,一身衣服倒也不用太在意。就是这活听起来怪怕人的。

    正说着,卢三敲门进来了,远远站了朝我磕仨头,站起身憨实地笑。这也怪,人贩子不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本身也知道自己不积德,心理不平衡扭曲导致视堕落为升华,想不到竟然能笑得这么憨实,的确不容易。

    扭头招呼一声,朝卢三指了指,“就他了,先拿他学手。”

    “啊?”卢三茫然地又朝我拱拱手,“学?”

    “脱!”

    “脱?侯爷怎么说?”卢三手足无措地朝两边看了看,“脱光?”

    “罗嗦的,给你消毒!”

    “是,是!”卢三不好意思地朝几位稳婆躬躬身子,“几位妈妈辛苦,这老爷们搞这个有点丢人,不过恩人既然开口也就不推辞了。”

    老婆婆们笑起来,一个比划着剃刀道:“当心给你漏了风?老婆子啥没见过,只管脱光冲水去,衣服就撂了门外不要了。”

    “头发胡子都得剃?”卢三有点为难,“说起来也不要紧,包了脑袋就赶辽东了。可本打算回京看下爹娘,这么回去怕得打死。”朝外指了指,“侯爷您放心,都挑的壮实没病的,路上稍微看了不对就地宰了,保证没问题。”

    “缺德吧。”老婆婆听得直念佛,举了刀子指指,“凭你这话就得过开水,别罗嗦,就你了。”

    别说老婆婆,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看来干哪行都不容易,人贩子也要有人贩子的职业规范。光这稍微不对就地宰了的手段,一般人就没这份觉悟。可想想,不宰就连自己都有可能传上,倒也符合职业需要。和管家对望一眼,老钱恨得只咬牙,要不是我吩咐保持距离,临了能上去踹人。

    “一次四个,脱光进来,”指指一旁预备的干净衣裳,“换好了就让人带到织造作坊去。”朝周医生拱拱手,“医生受累,怕得忙活一整天。”

    “在下份内,该当的,侯爷放心。”周医生朝一丝不挂的卢三招招手,指指才勾兑的石灰水,“掏一盆,头塞里面泡个换气,出门朝身上浇匀,一连三次,然后跳木桶里泡一柱香,外面几个喽罗再叫仨进来。”

    “凉的!”卢三朝周医生抱怨。

    “就凉的,要不开的?”

    我扭脸偷笑,拉了幸灾乐祸的管家朝织造作坊去。

    “撞周神医手里,哈哈……”管家笑得歪倒,神医俩字咬得结实。“一会儿过去看几个秃瓢也有意思,让这些小子不走正道。”

    “咱陇右上的劳力也是这伙人招揽的?”雨下得越是大了,周围泛起白雾,过田陇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艰难。

    “您小心,”老管家吆喝后面几个护院给我扶住,“还是这一伙子,卢家三兄弟就干这个的,老大朝陇右送人,他和老二跑京城。一家子杀才。”

    “以前说不来,现在也算罢了,与其在高丽上受罪,不如送了家里能有个温饱。”这话与其是说给管家听,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心里扎得慌,年纪都不大,一张张麻木的脸早就分不清楚美丑,没有性别,就好像一堆木头,包括那些人干一样的小孩都面无表情,不哭不闹,被身后的大竹竿一拨拨驱赶。不让颖和二女出来是对的,本就不是她俩应该看到的情景。想想达莱当年的遭遇,这丫头可怜人,以前老嫌她不合群,如今想想那一张张瘦脸,往后再不怪她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刺客?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7…7 16:38:37 本章字数:8480



    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别指望人人平等。这话说得有点伤自尊,却也如实的反应出大自然赋予种物之间、种群之间难以更改的烙印。肉食动物是这样,猪、马、牛、羊也一样,强者有优先进食和优先传递基因的权利。

    当然,人就厚颜无耻得多了,一边骂别人禽兽,一边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就好像自己已经脱离脊索动物门的范畴,不齿于大张旗鼓干一些亿万年前还是亲戚关系的物种干的事。于是,优先进食和传递基因的权利被神圣化了,偶尔有维护远古祖先传统的行径被指责成响马和强奸犯,看来复古不一定是好事。在这个大风气下,大家关起门偷偷的干就对了,表达起来也风雅顺耳,周公之礼或强迫对方一道行周公之礼,反正周公死好多年,也不会管你是主动行礼还是被动行礼。

    这么一修饰就好听得多,若有人踌躇满志地大杀四方,侥幸成为人中龙凤时,或许夜深人静时也会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干?真的是为中华民族的崛起而穿越吗?然后细细剥缕,先将自己的思想纯净化,然后追溯源,穿梭在自己意识里,抛开救民于水火等不切实际的想法,顺了主线摸索,发现空旷的脑海里就俩字——活着。

    顺着活着展开单线联想,为什么活着?怎么比别人活得更好?很遗憾,如果还能面对现实的想下去,真正的答案出来了:优先进食、传递基因的权利。这时候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告诫自己,这是个过于幼稚的恶梦,快睡,明天一醒来就好了;二就是激烈,尤其喜欢在别人面前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家伙,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返古意识,翻身起来捶胸顿足,靠!我TM原来是个禽兽!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第三种特例。嘿嘿一笑,悠然道:我本来就是禽兽。

    当然,我是属于第一种,因为我是个实在人。虽然偶尔也有返祖的冲动或类似情况,但我会在睡梦中原谅自己,悠然自得地面对明天,或者面对达莱似有似无的敌意。

    “你在恨我。”为了这些流离失所的苦难人群,我大义凛然地朝农家请了两天假。或者三天?忙活半天,一身疲惫的我还要面对达莱情绪化的目光,我无视。

    达莱被动地摇摇头,可目光显然没有以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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