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回首又见他(清穿)-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铃兰,妈妈对不起你;铃兰,在爸爸的身边,你要好好的;铃兰,妈妈会想办法来看你……
  “好好待铃兰,保护铃兰,让她平安长大。。还有,……不要迁怒今天的那些宫人,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他们……”
  “……还有什么?”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还有,你要好好……好好待铃兰。”顺口的话到了嘴边生生改了口。
  “松萝……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吗?”天边渐渐退去的晚霞留下最后一缕淡淡的霞光在他的眼里,清亮的眸中是越聚越浓的哀伤,那样点点铺满的伤痛触到我心底的一处最脆弱的地方,生生撕裂,痛彻心扉。
  我握紧缰绳,咬紧牙避开了眼。
  “小念,我们走。”挥鞭离去。不再去看那个寂寞驻立的身影。
  不一会儿,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
  “妈妈,是爸爸。”小念回头看了一眼,对我说道。
  我不得不勒马停下,只是没有看他。
  “念儿,阿玛有话跟你说。”
  小念看了我一眼,行到他身边。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只听见响亮的击掌声。然后,是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妈妈,走吧。”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81章 故知

  我和小念一路南下,一直到了美丽而熟悉的杭州。
  为了方便,路上我换了男装。由于出来的时候我们身无分文,我便当了那根簪子和耳环以及小念腰间的玉佩,毕竟是宫里的东西,都是上等物件,也当了有二百来两,虽然我知实际不止这个价,可是天下的当铺一般黑,我们也只有作罢。
  至于那枚戒指和镯子,被我退下用绢子包起来放进了一个小袋子里。想了想,还是将它揣进怀里。
  杭州的初夏,不同于京城的干燥,而是清新湿润,十分宜人。
  晟佑已知我的事,早我们一步赶到杭州,见了面却怔忡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
  安顿好,我开始考虑生计问题。虽然家里开着客栈,但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否则心中只会充满无端的慌乱。
  这天,我和小念沿着杭州的街市散步,顺便熟悉一下市场情况。
  渐渐行至城郊。
  “妈妈,你看!”小念指着前方道。
  我一看,竟是一片一片的茶园,如碧绿的锦缎一样铺满眼帘。
  “这是谁家的茶园,这么壮观!”
  “二位小哥儿一听口音便知不是本地人吧,这杭州城里谁人不知茶庄主明三爷,这茶园自是他家的了。”一个路人说道。
  我和小念对视一眼,笑着道:“不知这明三爷是何等人物,我们因离开杭州多年,如今回乡才发现杭州变化不小,这位大哥可否告知一二。”
  “这位明三爷专做茶叶生意,尤其是川、滇一带,那都是跟大小绺子走过场的人,年纪不算大,可经历的事情那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几辈子也没有经历过的。”
  “难怪如今杭州茶庄遍布,向来都是这明三爷的产业了。”如此说来,这位明三爷确实算得上是个人物。
  又闲扯了几句,我们便告辞往回走。
  回到家,天色已晚,我让小念回房歇着去了。洗完澡,便懒懒地躺在床上。
  从前这个时候,我都会去看熟睡的铃兰,现在,是不能够了。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在枕上。
  铃兰,妈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妈妈一定会想到办法去看你……
  “松萝……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吗?”
  “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你问我为何追来,我的女人要离我而去,我为什么不追来!”
  “松萝,我相信你……”
  “松萝,不要任性。”
  “松萝,跟我回家。”
  ……
  我从梦中惊醒,梦里全是他布满伤痛的眼。
  心像被割裂一样疼痛起来,是新的生活刚刚开始还不太能适应吧。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白天明明没有去想,夜里依然会做这样的梦。一定是最近太闲的原因,明天,明天要忙起来了。
  我的画廊重又开起,门面不大,只在离现在的家不远的街头一处。
  小念说要学习经商,我虽怀疑,可是他态度坚决,我也知他无心仕途,便依了他。晟佑将他先安排至柜上,跟着掌柜从最基本的学起。他每天也忙起来,一脸欣然的样子。
  这天,我在画廊里间忙着,因最开始人不算多,便只请了一个伙计在外间招呼。
  “少爷,外间来了客人,说要见这画廊的主人。”
  我一愣,从满桌案的数字中抬起头:“他说了他叫什么没?”
  伙计摇摇头。
  我想了想,便走了出去。
  外间有三个人,为首的一位三十四五岁,玄色长衫,相貌平平,本来是属于混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人,可不知为何却让我第一眼便觉得他并不简单,我想一定是他那双幽深明亮的眸子,才令他整个人散发出耀目的光彩,显出闲适沉敛的不凡气度来。他身后的两人看得出来是他的随从。
  他亦看见了我,凝视着我,目光炯炯。
  “你……”“你……”
  他一笑,便等我先开口。
  我亦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客官看上了哪副画。”我的画廊画还不多,所有的都是来到杭州之后画的,没有大幅的作品。
  “我不是来买画的。”他道。
  “那你?”我不解。
  “我有话跟公子说,能否里间谈?”
  我怔了怔,不觉又将他暗暗打量一遍,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他却是一脸诚恳的表情,我不觉点头。
  他让随行的人留在外面,便跟我去了里间。
  “不知您找我——”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怔在当地。
  他一脸笑意,目光也随之渐渐明澈起来,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一切又不是。
  “小秋,”我走到他面前,“真的是小秋!”
  是的,不会错的,是小秋那双明净的眸子,是小秋那样干净的笑容。
  “一别十六年,小秋的变化真大。”我笑着说。
  “小姐你却没怎么变……”
  “你怎么又叫我‘小姐’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叫我名字吧。”
  “……松萝,”他迟疑片刻,“你怎么……”
  我笑了笑:“又逃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同上次不同……”
  “松萝,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微微蹙了眉,眼底是隐隐的忧虑。
  我摇摇头,才想起招呼他坐下,便道:“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你呢,”我笑了笑,“说说你吧,你这么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还有那位,他也还好吧。”
  他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清爽:“我们就那样过来了,这么多年两个人风里来雨里去,一路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彼此的脾气秉性早摸得通透,好不好也就那样了,今后还得一样过下去,不过这样的生活倒也自在……松萝,松萝……”
  “哦,”我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黯然,看着他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世上又有几人求得。”
  “松萝,我能够明白,他现在是……想得自然就多了,爱他那样的人,注定会是一件辛苦的事,因为他的心里不仅装着你,也装着整个天下。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可是这么多年、能走过这么多年,又是多么不易……”
  记忆如秋藤在心底蔓延开去,那双满是伤痛的眸子又浮现在眼前。
  难道,是我错了吗?不,他不再是我心中的他,我应该将他忘记……
  “……我不再想从前……我只想将来……”我看了看对面的小秋,笑了笑道,“你刚才还没说完呢,跟我说说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他也顺势转了话题,道:“做点茶叶生意,也有好些年了。”
  我一愣:“我前几天就听说这杭州城里有一个叫明三爷的,做得好大茶叶生意,你怎么也做起茶叶生意了?”
  他挠挠头,咧嘴一笑:“那个明三爷……正是小秋。”
  “什么!”我张大了嘴,“天,你就是那个明三爷!小秋,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他红了脸,不好意思笑起来。
  我忽然想到什么,瞅着他的脸道:“对了,你刚刚在外面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说的是这个,”他摊开手,展开手中薄薄的一层东西,“为了避免麻烦,我和他出去常要易容一下。这还是他跟人拜了师学的,后来又教给了我。”
  我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居然能让我遇上,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只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的模样抿嘴一笑,道:“这个真的能少很多麻烦,不然一出来……”
  我点点头:“我完全能理解,小秋现在是名人了,要是出来不化化装,狗仔队绝对会追着你满街跑……”
  他愣了愣,会意地笑起来,又沉思片刻:“你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些为好。我把这个易容术教给你,很有用处的。”
  我一听便乐了,真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将小秋拉到家里,小念也回来了。我亲自下厨,他却十分不好意思,硬是要帮我,我忙让小念先替我好好招待小秋,小念便拉了他坐下,他只好作罢。
  如此没过几天,小念便同小秋他们混熟了,小秋也热情的邀请了我们去他府上,还教会给我们易容术。
  “妈妈,小念都认不出妈妈了。”小念看着镜子里我这张普通面孔,笑着说道,“除了眼睛没变,其它的都不一样了。”
  我也笑起来:“若不是这双眼睛,简直一无是处。”脸上还真不怎么舒服呢。
  “在小念眼里,无论妈妈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我轻轻一笑,看着他道:“就知道说好听的,不过这话听起来还真是顺耳,嗯,妈妈爱听。”
  小念也咧嘴笑起来,想了想道:“妈妈,你这个样子小念都不容易认出来,相信别人就更不会认出来了。”
  我心中一动,那这个样子,铃兰会不会认出来呢?
  转眼便是五月底,传来今朝皇太后病逝的消息,举国哀恸。
  额娘,终是走了,历史总按照它自己的轨道向前。额娘走了,你心里真的会好受吗?真的不会伤心吗?
  那些记忆,既然无法消逝,那么就让它们尘封在心底,永远不再想起。
  而现在的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铃兰。
  我总是会想,我的铃兰现在有没有哭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
  铃兰,妈妈想你,你要好好的,妈妈总有一天会来看你……
  十月,战乱又起,茶叶销量却增加了。运往川滇一带的又比往年多了几趟。小念也跟着小秋的人走过几次。我虽然担心,但是又觉得男孩子应该多见些世面多积累一些经验才好,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再加上他们人也不少又是走惯了的,小念又练过武,小秋又叮嘱他们路上时时照顾。担心了一个月,总算是将他平安盼了回来。他黑了不少,个子似乎也长高了。
  “怎么样,儿子,走了这一趟,有什么感想没?”我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双眼神采奕奕,一脸的向往神色:“妈妈,你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有多高远,那里的景色有多美,那里的人有多朴实……要不是西藏那边不安宁,我真想沿着茶马古道一直向西,一睹高原的胜景……”
  我笑道:“你还真把妈妈给说动心了。”
  他忽然讷言半晌,瞅了瞅我脸色才道:“妈妈还是不要去,嗯,路上不太安全呢。”
  我愣了愣,便道:“那你今后也不要再去了,你秋叔叔他们是走惯了的,你还小呢,再说人家还要分心照顾你,不仅他们担着个心,我整天更是替你担惊受怕的。”
  他忙点头答应了。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82章 番外之胤禛(三)

  昏黄的灯光从养心殿的暖阁内透出,在这快要将人吞噬的无尽的夜里划出一道希望来。一个提笔伏案的身影投在窗棂上,伴随着那样的灯光,成为这个静谧的夏夜里的唯一风景。
  屋内的几上,是一摞一摞的奏折,胤禛双眉紧锁,手握朱笔,在展开的折子上落下沉稳遒劲的字迹。
  何处闹了饥荒,国库还剩多少银子,哪些官员贪污受贿,哪处不缴国税,边境似有异动,大小官员举荐……似乎只有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这些上面,才能不去想那张犹带泪痕的面孔以及那个决绝而去的背影。
  黎明的第一丝曙光透进屋内,混着灯光,照出胤禛眼底浅浅的阴影。他浑然未觉,面容专注而严峻。
  等到晨鸟在窗外开始鸣唱的时候,最后一份折子才批完。胤禛咳嗽了一声,苏培盛躬身进来,轻轻吹了油灯,服侍着他洗漱完。
  胤禛掏出怀表看了看,离御门听政还有一个半时辰,因吩咐苏培盛一个时辰后叫他。
  躺在床上,闭上眼,那个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我没有家。”
  “你保护我?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都是独自一人。”
  “你的女人?你有多少个女人,你的心里能同时装下多少女人?”
  “你不用骗我!你也不用骗你自己,你喜欢她,其实你早就喜欢她了……”
  “可你终归是喜欢上她了,不是吗?”
  ……
  松萝,你为什么不明白……
  中午,天气已显炙热,胤禛刚入坤宁宫,就听见一个声音:“爸爸!”
  铃兰从正屋里跑出来,扑进他的怀里。
  他笑了笑,将她抱起来。铃兰搂着他的脖子,默默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那拉氏也已出来,行了礼,笑着道:“这孩子总念叨着要见皇上,您瞧把她急得。”
  胤禛一边往进走,一边问怀中的铃兰:“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铃兰点点头。
  进了屋,胤禛在椅上坐下,铃兰紧搂着他,闷闷的道:“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他心中一颤。耳边传来她的抽泣声。
  “妈妈和哥哥走了,妈妈不要铃兰了……呜呜呜……妈妈不管铃兰了……呜呜呜……”说着忽然大哭起来,“妈妈和哥哥不要铃兰和爸爸了……呜呜呜……”
  胤禛的心如要裂开般疼痛起来,拍了拍她的背道:“好孩子,不哭……你额娘怎么舍得抛下你,你额娘会来看铃兰的……”这句话连自己也觉得没有底,可是此刻却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好一会儿,铃兰才止住了哭泣,他替她擦着眼泪,对着一旁神色微微黯然的那拉氏道:“这孩子这两天怎么样?夜里有没有哭闹?”
  那拉氏笑着道:“回皇上,铃兰乖巧的很,一点也不哭闹,真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胤禛看了看怀里昏昏欲睡的铃兰,便让嬷嬷抱着她去睡午觉了。又嘱咐了那拉氏几句,才往养心殿而去。
  出了坤宁宫,胤禛才觉得心里生出无边的空落来,似乎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人,行走在这没有尽头的宫墙之下。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他的额角渗出了细汗,可是心中却寒意阵阵。从前无论多累多艰难,只要一想起她还在自己身边,心底就总有一个地方是温暖的,令他觉得平静安定。
  可是如今,这样的温暖不会再有了,他总会忆起她转过头去的那一刻,样子冷静而果决。
  他原以为得到天下,他与她便能重新开始。他明白她心中对于爱情的憧憬,他也多么希望自己能给她所希望的纯净的爱情。可是她先没有了耐性,是啊,她等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凭什么还要要求她会有足够的耐性继续等下去呢,在她心里,自己或许已不算什么了吧。
  是他忘了,他忘了他在忍受的同时,她也在忍受,忍受现实、忍受他……
  他怎么能不爱她呢?因为他只想还给她一份纯净的爱情,就像他与她分别之前,那些如月光一般皎洁的记忆,那是她最想要的。
  记得他们刚刚成婚的那些日子,那些在心中回忆过无数遍的时光,温暖如初。她站在书案前,认真的临摹他的颜体笔迹;她在画室里,专注的画着摆放的静物;她在雪地里,对着他甜美的笑;她在春色掩映的回廊,轻轻地吻上他的脸……
  他想起她醉酒的那次,他不过被别的女人拉去坐了一会儿,等他去看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根筷子敲着酒杯,一手撑着下巴,痴痴的望着杯中清冽的酒。他在门口站着,望了她半晌,她也没有发觉,他才发现她是醉了。轻轻走过去,刚要开口,她恍惚的抬头看向他,眸中迷离的雾色令他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她摇晃的想要站起来,吓得他连忙将她扶住。
  她忽然对着他轻轻一笑,眸光如秋水流转,漾进他的心底一片波光滟滟。她靠进他的怀里,一手轻触他的脸,痴笑着道:“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女子,生的春光满面、美丽非凡,你可知自己犯下怎样的错误?”说着便将他按在椅上坐下,而他只能怔怔的望着她。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唇贴着他的耳畔,“你的错误就是你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段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明艳的面颊,倒映在我的眼帘,照亮了道路、山川……”【注】
  她当时的一颦一笑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的那个样子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只觉得可爱之极。等到后来,她累了,倒进他的怀里,他才发现她是蹙着眉;他才知道她其实是难受。
  满心的疼起来,为这样的她心疼,为明明难受却还要压抑在心里的她心疼。
  他的手指轻轻抚平怀中人儿蹙起的眉心,唇落在她温热的唇上。
  他紧紧地搂住她,只在心底暗暗发誓再不能让她因为他难受、因为他而委屈自己。
  可是他终没有做到,终是忍不住说出了那些话,只因为他觉得她为何不懂他八年的相思之苦,可是说完他后悔了,从未有那样的后悔过,因为,他听到了她的哭声,悲痛欲绝。而在他的记忆中她从来就很少哭,更从未有这样哭过;在他的记忆中,更多的,是她灿烂明净的笑容。
  然后是追悔,他知道她在给自己机会,他知道她选择原谅他,尽管她表面对他冷淡,可是她的眼睛欺骗不了他……
  然而他还没有等到她的原谅,她分娩了,大出血,昏迷了整整一月。
  她躺在床上,安静非常。他守在她的身边,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听不见。他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她就这样离他而去,害怕她会这样永远沉睡过去。
  那一个月里,他陪她说话,给她喂粥,替她擦身……那一个月,他如同经历了一辈子。他的女人,他再不能伤害她了……
  终于有一天,她醒过来了,他欣喜若狂的唤她,而她却一脸迷惘的看着他,令他的心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然后,他听见她说:“你是谁?”
  他只觉得天地瞬间的暗了下来,心中是说不出的空荡感觉,在她陌生的目光下,他慢慢收回手,静静的起身,可是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晃了一下。
  出了门,走在园子里,忽然觉得满园的春光是多么碍眼,忽然才发现心中已是鲜血淋漓的伤痕。
  很痛,很痛……
  是他伤她太深,深到她要用这种决然的方式来惩罚他……
  她怎么能忘了他,还忘得那么彻底……
  她忘了,可他说不要紧,是上天让他们重头来过,从前的那些美好时光,他愿意填补给她。
  然而他明白,自己从来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仅要她,还要整个天下。
  所以他强迫自己去面对别的女人,而要对她说,他不爱她。
  呵,他不爱她,他怎能不爱她……他看着她娴静的睡颜说:等他,等他不用再强迫自己的时候,他给她最想要的东西,纯净的爱情。
  是的,她要的他都会给她,哪怕是——自 由。
  那个女人,侧脸像极了她,专注的神情也像极了她,可他明白她不是她。在他的心里,她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因为她忘了他,所以在她看来,他们的爱情还没有开始。他该庆幸,庆幸她忘了他,庆幸自己不会再伤害她。
  所以他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忍受着她用陌生甚至怀疑的眼神看他,以及她客气而疏离的说话方式。每次面对这样的她,对他而言何尝不是折磨与煎熬。
  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快些结束,他只希望他能早一天不用再强迫自己。他只希望自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用站在屋外听她对着铃兰说话的声音、不用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才轻轻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他多想将她拥在怀里,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她的面前泄露自己的感情,他更不能亵渎她心中的爱情。
  所以再多的折磨与煎熬就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吧,这是他为了心中的目的必须付出的代价。
  只是他的心底渐渐生出隐隐的不安来,直到有一次他梦见她化成了一朵云,随风离去。
  他终于明白,那样的不安是什么,是他最害怕的事,从来都是。
  在那个深夜,当这样的不安扰的他再也无法入眠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去看她,终于忍不住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心底的脆弱,一如许多年以前的那次,他像个孩子一样渴望着她怀中的温暖。
  他说,他害怕她离开他。
  她说他多想了,她说她很累。然后就真的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听了铃兰的话,他才明白,她每天要忍受着多大的折磨与伤痛,只因为,她想起来了,他与她的从前,她全部想起来了。
  他的心瞬间疼起来,比上次还要疼,他终于还是再一次伤害了她,他深爱的人,也是他唯一亏欠的人。
  他握紧她的手,泪落进她的颈里。
  他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对不起……尽管他明白这一句话是多么无力。
  她说,她信他。
  他只能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心却疼得像要碎裂开来。
  不久,他便坐上了那个位置,手中握着天下,可是有些人还有用处,他还需要隐忍。
  然而她终于心冷了,终于失去了耐性,终于不再相信他了……
  是啊,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再为他难过伤心?她被人诬陷,他只能将她禁足,然后他才能安心去找到诬陷她的证据,可是她却用属于她的激烈方式离开了自己,不再留恋……
  证据是找到了,宫女四儿的姑姑是青柳的妹妹,两人到死也咬定是为了死得不明不白的青柳却认定她是凶手才陷害于她。
  他冷笑出声,这么拙劣的谎话也能用来骗他。她们的后面是谁,他心中已有数,只是因为那个他寄予期望最多的孩子,才让他不能早动那个幕后的人。
  其实,他更气愤的是四儿竟然在她的茶里下药,才让她那一次晕倒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没能早点发现……
  他终归没有保护好他的女人……
  既然她要自由,他便放她自 由;既然他无情,那么就无情到底……
  因为现在,他只剩了天下……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83章 风筝

  “请问你可是这里的主人?”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手里正拿着装好的画准备挂上,随口答道:“是。”
  “你需要帮忙吗?”
  我回头一看,不禁愣住。
  “陈兄,果然是你。”他笑着说,礼貌而腼腆。
  “克柔!怎么会是你!”我差点惊讶的叫出来。
  “我、我来帮你吧。”显然是被我的声音吓到,他竟有点结巴起来。
  我笑了笑,把画递给他:“谢谢了。”
  他很快挂好,转过头对我笑着道:“陈兄不在京城吗,怎么到杭州来了。”
  我微微一笑:“一言难尽。”又忙让他坐下,伙计上了茶来,看着他道,“你怎么也到杭州来了?”
  他的脸微红了:“我本来在扬州,有一次去买纸墨,看见店里挂了一幅油画,一问,那人只说是杭州来的朋友送的,我见那幅画的风格很是眼熟,便想着能来杭州看一看。正好也顺便领略一下杭州的风景。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个地方,刚才我在门口的时候就觉得似是陈兄,可又怕认错了,就没敢冒昧。”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问道,“那克柔现在住哪儿呢?”
  “我到了杭州就直接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去客栈呢。”
  我笑着道:“我看不如这样,我认识云来客栈的掌柜,我带你去那里落脚,那里条件不错又经济实惠。”
  他亦笑起来:“客随主便。”
  我才发现他也是个读书人中难得的爽快之人,正对了我的脾气。便笑着道:“好,那我就做东,走吧。”
  “那你这店……”
  “没事,有伙计呢,原本来的人就不多,他一个人忙得过来。”便给伙计吩咐了几句,只说万一有事儿就让人去云来客栈找我。
  到了云来客栈,小念正在柜台后发愣,见了我,忙出来。正要开口,看见我旁边的人,愣了愣。
  “怎么了?发什么楞,你这个学徒我看可一点都不认真,刚才又在想啥呢?”我乜斜了他一眼。
  小念红了脸,挠挠头笑道:“没想什么。哦,对了,你们、你们这边请。”
  我见他有模有样的,抿嘴一笑,道:“特色菜多上几个,再安排一间上房……”
  “不用上房……”克柔忙止住我。
  我笑了笑:“没事,他是我儿子呢,交给他去。”
  他张大了嘴,指了指我和小念:“他、他是你儿子?陈兄年纪轻轻……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在一楼的一间隔间坐下,小念望着我一笑,只不说话。
  然后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的聊起来,其实更多的是听他讲,讲他自己的经历,讲他在绘画方面的独特看法,讲他听到过的逸闻趣事……就连小念后来也坐在桌边听得津津有味,我们的心情都大好,克柔是一个风趣诙谐的人,眼光独到,没有读书人常有的刻板无趣。他有时会脸红腼腆,有时又像个孩子哈哈大笑,最是一个随性之人。
  头有点晕起来,小念收了我的酒杯,不让我再喝。
  克柔似乎也不胜酒力,小念忙让人扶他回房了。
  “妈妈,头晕吗,小念送你回家吧。”他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说。
  我坐在椅里,手支着额头,看了看他,笑着道:“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你累了吗?”他轻轻的问道。
  我不觉抬手,轻抚上他的面颊,心中似暖流慢慢涌动:“好孩子,妈妈现在只有你了……小念,跟妈妈走出来,这么大半年,后悔吗?我是说,你再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了。要自力更生,再不会是贵胄纨绔了。”
  他笑起来,认真的看着我:“妈妈,其实小念早就想过这种生活,无忧无虑没有束缚,想干什么干什么,哪怕是需要辛勤劳作我也一样乐在其中。而且能和妈妈在一起,小念只会觉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