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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清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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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了碗出去,我笑了笑,随手拨弄梳妆盒子,正要合上的时候看见一个似乎是荷包的东西,我拿了出来。
这个荷包好丑的,歪歪斜斜的针脚,一面的“岁岁平安”四个字大小不一。脑海中隐约有一张面孔浮现,虽然模糊,但是让我的心变得暖和且柔软,那种缓缓萦绕在心间的感觉,我想应该是叫感动。
晚上,蜡烛照得屋内灯火通明,我坐在书桌前一张一张翻看以前写过的字。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这是纳兰性德的词了,只是我为何会写这样哀伤的词?
“在看什么?”我一抬头,就见我的丈夫站在一旁关切的看着我,“身体还弱,怎么又费这种精神?”
我摇摇头,把手中的一卷纸合上,整齐的放在案头。刚一起身,眼前黑了一下,有点站不稳,他连忙扶住我。
“没事。”我摆了摆手,揉了揉额角。身体却突然腾空,他抱起我向里间的卧室走去。
我的脸上发热,低了头道:“我能走。”
他不说话,把我放到床上,替我脱了鞋子。“怎么不穿袜,脚这么冰。”他温暖而干燥的手握住了我冰凉的双脚。
“刚才洗了脚,就没穿。”我想要挣脱出来,他干脆坐在床边,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双手替我暖着。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微微蹙着,满眼的认真。
那一刻,我的心中有一根弦轻轻拨动了一下。
“谢谢你。”我看着他说。
他笑了笑:“都老夫老妻的了,说什么谢不谢的。早点睡吧……我走了。”见我点头,他起身吹灭了几支蜡烛,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他走了出去。
我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宽衣躺下。正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床边,我微睁了眼。
“我不放心……”他有点支吾。
我往里让了让,顺手把里面的一床被子扯了出来,一翻身又睡着了。
一觉已是第二天早上。
我的手触到一个温暖的东西,便不自觉地往近靠了靠。
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大脑一瞬间清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搂着某人,吓得连忙松开了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
“嗯。”我揉了揉眼,看见他勾着唇角对我微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记得了?你自己让我留下来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心头一跳,“不、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了。肯定是你趁我睡着了。”
他一伸手把我揽进他的怀里:“傻丫头。”顿了顿又说道,“你知道你昏迷的那些日子,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吗。现在总算一切都好了。你忘了我不要紧,是上天要你忘了过去、要我们重新开始。”
我偎在他的胸膛,听见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安稳来。我们是夫妻,我们有两个孩子,听小念讲来,我们真的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在这圆明园里过着桃花源一样的生活。可是他是未来的帝王,他怎么会安心陪着我呢,小念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为什么我会丢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额上触到一个冰凉却柔软的东西,我扬起头,他的眼中有柔柔的水光荡漾。
他的唇轻轻缓缓的覆下来,触到我的,我的心在那一刻竟激烈的一跳,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他小心的亲吻着我的唇,那种如同天鹅绒一样的触感,让我一阵迷恋,我试着慢慢回应他。他的吻渐渐重起来,呼吸也稍微的急促,柔软的舌撬开了我的齿关,与我的纠缠一起。我的心湖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脸上发热,身体也酥软起来。
“胤禛……”等到离开他的唇的时候,我只能贴在他的胸膛微微的喘气。
他紧紧地搂着我,把脸埋进我的发中。声音暗哑的说道:“松萝……你是我的……”
成长
“胤禛,你等一等。”我叫住他,转身去从妆奁匣子中取出那个绣着“岁岁平安”的荷包,拿到他的面前,“你知道这个是谁送给我的么?”
他接过看了看,面无表情,半晌,扬起唇递给我道:“是二哥送给你的。”
二哥?我反应过来,就是废太子胤礽了。
胤礽,现在还被康熙囚禁在咸安宫内吧,到胤禛登基,他被迁居到祁县郑家庄,被重兵严加看守,于雍正二年十二月病死于所。
想到这个名字,内心升起的是温暖、感动和淡淡的心酸。我似乎看到那个银装素裹的早晨,我们站在雪地里,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他把这个荷包递给我。这个是你绣得吗?你一个大清国太子,竟会为我这个小女子绣荷包。那一双充满柔波与怜爱的眸子浮现在我的眼前,转瞬之间,那双眸子流露出深深的伤痛,就那样凝视着我,令我的心一阵酸疼。
“胤礽……”手上一阵疼痛令我回过神来。面前的胤禛微蹙了眉,担忧的望着我。我摇了摇头,抽出手,看着这个现在被称为我的丈夫却没有关于他的全部记忆的人,心中升起了深深的迷惑——我爱的人,究竟是谁?
“松萝,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眉间紧蹙,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没事。”我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走过去放好荷包,心中还一阵纷乱,脑子里似乎有一片片支楞破碎的记忆,令我的头隐隐作痛。
“松萝!你怎么了!”我落入了他温暖的怀里,他握着我的手,“头疼吗?”又转向屋外,正要说话,我忙止住了他。
“不用叫太医,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他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我。
“王爷、福晋。”木香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进来。”
木香应声推门进来,低着头,“王爷,三阿哥在外面有事要找福晋,说四阿哥……”
“小念怎么了?”我才发现自己还在胤禛怀里,忙挣脱出来,走到木香跟前,脸上还微微发热。
木香依然低着头:“回福晋,木香也不清楚,听三阿哥说四阿哥今早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怎么叫都不开门。”
我心中一惊,小念不是个懒惰的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拉了木香就往出走,“快带我去看看!”
远远就看见弘时来回走着,看见胤禛和我,忙上来行礼。
一边往阿哥起居的地方走一边就听见弘时说道:“……今儿早上一起来,我就觉得奇怪,四弟哪一次不是比谁都起得早,怎么还没见动静。又过了一阵,还不见他出来,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兄弟几个使劲的敲门,他就是不开,好像还能听见他在里面小声的哭……”
“你说什么?听他在哭?”
弘时点点头:“我们兄弟几个都听见了。”
到了地方,弘历和弘昼上来行礼,我忙止住了他们,走过去敲门。
“小念,开一下门好不好?我是妈妈。”屋里没动静儿。
“小念,给妈妈开门好不好?”
胤禛也有点着急,声音冷厉:“弘旻!开门!不然就撞门了!”
还是没动静。胤禛正要开口,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念双目红肿,垂着眼睑,转身又进了屋去。我跟在他后面,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背,“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的双肩在微微抖动,心中一急,推了推他:“你倒是跟妈妈说说啊,这是怎么了?”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胤禛一眼,孩子们都在屋外。
胤禛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上,把手伸进被子里,一会儿,收回手笑起来:“傻小子。”
“怎么了?”我不解的望着他。
他弯下腰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你儿子长大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猛然醒悟过来,一颗心才放下。笑着拍了拍小念的背道:“儿子,这有什么害羞的,这表示我的儿子从此就是大人了,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小念还是没有动,只是传出一阵低噎。
我急了,拉了拉他的胳膊,“怎么哭起来了?起来,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想把你阿玛和我急死啊!”
他动了动,爬起来,低着头坐在床边。我也不说话,胤禛也一直看着他。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我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儿子啊,男孩子都会这样,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应该庆祝自己长大了呢。”
小念突然站起来,低着头,笑了笑:“弘旻知道了。让阿玛和额娘担心了,还耽误了兄弟们的功课,弘旻这就去书房领罚。”说着施了一礼。
“你等等,”我走到他面前,“瞧这眼睛肿得,洗漱完了再去。”
他依然低着头没有看我,笑着道:“孩儿知道了。”才退了出去。
“这孩子不对劲儿。”胤禛半晌说道。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孩子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
胤禛看着门口,微眯了眼。
观察了几天,发现小念一切正常,我才稍放了心。
这天,我同胤禛进宫去看德妃。
刚走到长春宫里德妃常居的正屋,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胤禛握住我的手,笑着对我说:“皇阿玛来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随着胤禛走了进去。
行完礼,康熙让我们坐下,笑着对我道:“丫头啊,身上可大好了?”
我笑着道:“回皇阿玛,已经好了。多谢皇阿玛惦记。”
康熙点点头:“你们年轻人要好好爱惜身体,不要年纪轻轻就落下个病根儿,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看了看他,他已经六十五了吧,虽然已有了皱纹,头发也已花白,可是眼睛依然明亮有神。我忙道:“皇阿玛的话,儿媳记住了。”
德妃也笑着说:“丫头这一病啊,我挺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今天看来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心中一暖,说道:“多谢额娘惦记,儿媳真是受宠若惊。”
又聊了几句,康熙就起身,胤禛陪他出去了。我陪着德妃说话,过了好半天,胤禛来接我。
出了宫门,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停下来看我,我说:“我想回家。”
他笑起来:“傻丫头,咱这不就是要回家吗?”
“我想去看看阿玛。”
他望着我,点点头:“我陪你。”
阿玛刚看到我的时候眼圈就红了,他的头发全白了,眼睛也没有以前有神了,从前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我的泪夺眶而出,扑上前抱住他,“阿玛!”眼泪落在他的衣襟。
他拍着我的背,“好孩子,看见你平安,阿玛就放心了。”又放开我,同胤禛相互见礼。
坐下后,丫头上了茶。我擦了擦眼泪,问道:“阿玛,家里人都好吗?”
阿玛笑了笑:“都好,甭惦记,你哥哥还在任上,你嫂子也是个孝顺孩子。晟佑倒是随了我,帮我处理生意上的事,前些日子,去了杭州那边。我也老了,操不了心了,他喜欢这个也肯动脑子,我就想着慢慢都交给他去干。如今,你额娘也不在了,”阿玛微微哽噎,我的泪又流了出来,“看着你能平安度过这一劫,我和你额娘终于安心了。”
胤禛笑了笑:“岳父不必担心,松萝已经大安了。你也要保重身体才好,既然晟佑能帮着分担了,你能少操心的还是少操心点好。”
阿玛笑着点头:“四爷说的是。我也希望自己能这样颐养天年啊。”
走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嘱咐阿玛不要太累了,阿玛笑着把我们送到门外。
当马车快要拐过街口的时候,我还能看见阿玛站在门口一直望过来,嘴角含笑。
“松萝,”胤禛将我搂进怀里,“不要担心,我看岳父精神还不错。”
我默默地点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努力想了想,自己应该是在马车里睡着了,莫非是胤禛抱我进来的。我轻拍了拍额头,闭了闭眼,便下床去。
我往小念住的屋子走去,这几天虽然见他没事,可这颗心总有点放不下。
快到的时候,就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急急地往回走。
“小念。”我叫了他一声。
他脚步一顿,慢慢停下来。我走过去,看见他的额头渗着点点的汗珠。
“干什么去了?”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扯住他,“跟妈妈说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没、没去哪里……”他支支吾吾的道。
“那你身上这味儿是怎么回事?”
他低了头不说话。
我的心头一阵火起,抓住他的胳膊往他的屋里去。进了屋,我放开他,努力压制住怒气:“你没什么跟妈妈说的吗?”
他还是不说话。
“真不说?你这一身的脂粉味儿是怎么弄得!”
半天,他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去了怡红院。”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头隐隐作痛,心头的怒火直往上窜:“好,好,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你给我趴到桌案上去!”
他看了我一眼,乖乖的趴了过去。
我左右看看,竟没有能打的东西,“你给我趴着别动!”
说着走出去,掰了一根不粗的树枝,摘掉多余的枝叶,走进屋里,一挥手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要你不学好!谁教你小小年纪就知道逛妓院了!你才有多大!”他一声不吭,我就更气了,心里一阵揪痛,眼前一片模糊,下手也更狠了,“我教给你的话你都忘了吗!你阿玛教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是从前那个小念吗!你还不说话!”
我渐渐打累了,而他从头至尾没说一个字,也没有认错。
我扔了树枝,仰起头,免得眼泪流下来。大脑一阵晕眩。
“妈妈!你怎么了!”他过来扶住我。
我推开他,坐进椅里,揉着额角。
“妈妈,是小念的错,小念糊涂了,小念再也不去了。妈妈,你就原谅小念一回吧。”他扑进我怀里,跪在地上。
我的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下,摇头道:“是妈妈不对。妈妈没有好好跟你说有些事情。”
他扬起头,泪光闪闪:“我、我……”
“痛吗?”
他摇摇头:“小念该打,小念惹妈妈伤心。”
“起来,地上凉。”
他慢慢站起来,“嘶——”
“怎么了?打痛了?”我见他皱着眉,天色已经有一些昏暗了,他额头的汗珠隐约可现,心里惊了一下,忙站起来道:“快让妈妈看看。”
“不、不……”他慌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笑了笑:“儿子大了,知道害羞了?那就叫跟着你的小厮帮你看看,上点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妈妈下手重了,妈妈当时是气急了。”
他抬起头,笑着道:“妈妈,你不要担心,小念没事的。”
领悟
“胤禛,”我们同靠在床头,默默地想自己的事,“今天我打了小念,你都知道吗?”
胤禛点点头。
我继续说:“是我不对,忽略了这方面的事。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子在心理方面成熟得要早,我应该早给他讲清楚的。”
胤禛“嗤”的一笑,问道:“你怎么讲?”
“就是生理成长方面的,还有性方面的,用科学的角度去告诉他,比如先从动物的交 配开始讲,让他明白这是自然界中的普遍现象,人类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发生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半天也没有声音,我转过头,就见胤禛瞪着眼望着我,见我看他,他转过头幽幽的道:“人心不古啊。”
“我又没说错。”老封建。
他点点头,望着我道:“你们……”顿了一下,又住了口。
“什么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勾了勾唇角,搂住我的肩,说道:“没什么……小念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管吧。这孩子,心思深着呢,没事的,不要担心。”
我摇了摇头:“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担心。他小小年纪居然去那种地方,别的不说,万一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胤禛想了想:“我猜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放心吧,明天我找他谈。”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
“夜了,睡吧。”
屋内的光线暗下去了,我躺在床榻上,没有睡意。
“睡不着么?”胤禛问。
“嗯。你也睡不着么?”
“我想起从前你还在漱芳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你病了,暂时住在你的舅舅家。我想你了,就常去漱芳斋找你,看你回来没有。每次去的时候,就看见你画室的桌案上放着一个我的泥塑。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笑得那样灿烂,那个泥塑的样子,让我自己看了都觉得羡慕。”
他的手伸到我的被子里,手指勾住我的小拇指。
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难言的情愫,似苦似甜,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和他从前的所有的事。
“胤禛,跟我说说好吗?说说我们的从前,怎么遇见的?”
我能感觉他笑起来,是那种扬起唇角温柔且自信的微笑,他缓缓地开口道:“第一次见到你,是一个草长莺飞的时节。
我和十三弟牵着马,沿着西湖岸前行。远远的看见苏堤上站着一个女子,正在画画的样子——后来你告诉我那个叫风景写生。十三弟也看见了,我们相视一笑,拴了马,就走了过去。
站在她的身后,她浑然不觉。随意束着的长发在晨风中轻轻飞舞,淡淡的清香混着青草的芬芳使人迷醉。见她画完,十三弟就说借来一观。她转过头,我就看见那双明澈如秋露的眼,那张脸不施粉黛却让人觉得清新明媚。
她很大方,看了我俩一眼就递给了我们,然后换了个方向的景色画起来。我们看了画,竟是西洋画法,很吃惊。十三弟问能不能把画送给我们,她想了想,笑着说重新给我们画一幅。还不到一刻钟,就把画递给我们。我一看画的竟是我和十三弟,寥寥几笔已是栩栩如生,画上的我冷峻严肃,我当时就想,原来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然后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竟向我们要银子。我和十三弟还从未遇到有谁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向我们要银子,还要得这么不卑不亢。于是,我就记住她了。”
“后来呢?”我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后来,进了京,你被皇阿玛封为宫廷画师,住进了宫里。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忘不掉你了。我也知道二哥的心思,他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后来,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不能嫁我。我心中欢喜,却无法理解,但是现在,我想我可能明白一些了。”他的手指扣住我的,很紧很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的手心,传到我的四肢百骸中去。
“胤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我和你的从前。可是,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觉的到有阵阵温暖在心底萦绕,我相信,我们从前一定很好很相爱,对不对?”
“嗯……是的。”
我笑起来,我真的是一个幸福的人。这样的生活连上帝也会嫉妒的。
“胤禛,以后你经常给我讲一点我们的从前,好吗?”
“好。”他侧过身来,面对着我,“困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有点。”
“睡吧。”
“嗯。”
初夏的时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下午,我抱着铃兰坐在屋外,逗着她,同她咿咿呀呀的说话。一眼瞥见小念站在柳荫下望过来。
“儿子,过来。”我笑着对他招手。
他慢慢走过来,叫了一声:“妈妈。”
“铃兰,哥哥来了,来,让哥哥抱抱。”我站起来,一手抱着铃兰,一手握住她的小胖手在小念面前晃了晃。她“咯咯”笑起来。
小念笑着接过去。胖胖的铃兰在他的怀里,越发显得他更瘦弱了。
“怎么瘦了?”我皱了皱眉问。
他一边哄着妹妹,一边笑着对我说:“没有啊,我最近饭量还增了呢。”
“是吗?可我发现你就是瘦了,整天也不要只顾着读书,还要锻炼身体。”
“我们经常锻炼的,习武射箭是常事,还经常玩布库呢。”
我坐进椅里,让他也坐在我旁边的椅子里,笑着道:“你们几个玩布库,谁常获胜?”
小念扬着头,一脸得意地样子:“当然是小念了。三哥不经摔,老五倒是有些巧劲儿,不过终归人小力气不大。老六就不用说了,牙还没长齐呢。倒是我们身边的几个哈哈珠子有点撩脚的本事。”
我想了想道:“小念有没有想过将来长大了干什么。能不能跟妈妈说说?”
小念就道:“这‘仕途经济’四个字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我拿着那些东西去骗人,我还不如跟着十四叔去青海,男儿驰骋疆场岂不更快意。这圣人的书我都读了,读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是连‘圣人’的十分之一也及不上。‘非汤武而薄周孔’,要能像嵇康那样,我也能‘越名教而任自然’了。或者像陈伦炯舅舅一样,游遍江河湖海,看遍风土人情,也是人间之乐事。”
我看着他小小的面容上那一双充满自信与向往的眼睛,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做一些梦,憧憬着属于自己的未来。便笑着道:“你这一番话,要是让爸爸听见了,又要挨罚了。”
他也笑起来:“爸爸他也没从前的时候管我严了,我记得自己有一次拿着《庄子》看,他也没说什么。”
“这可不能混为一谈,爸爸他自己不也参禅来着,可他本来的思想认识又什么时候动摇过,倒是在参禅的时候,更能悟出对自己原来的构想有利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妈妈说的是,小念明白了。妈妈,小念记得你那天吟过一首词,小念喜欢的不得了,总有这世间沧桑、历史变换不过如此之感,小念竟是悟了。”
我笑起来:“什么词?竟能让我的儿子大彻大悟。”
他开口吟道:“大禹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时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不是《浪淘沙?北戴河》吗,我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念过,他倒这么快就记住了。
“我觉得自己似乎超出了这个空间之外,站在浩瀚的宇宙之上,远远的俯视这几千年来地上发生的一切,什么朝代更替、生老病死,都不过是沧海一粟尔。人一生之缥缈,在这整个历史长河之中亦不过是一瞬而已。”
我摸了摸他的头,“我的小念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哲学家的头脑了。亚里士多德说‘形式’是每一件事物的个别特质,‘形式因’蕴藏在一切自然物体和作用之内。所以在人类的历史中,每一段时期,总要以一种形式反映出来证明它们的存在。”
小念认真地点头:“嗯,这应该就是一种唯物而自发的辩证法了,亚里士多德也称得上是西方国家的‘圣人’了。”说着又望着我笑道,“可是妈妈说过,亚里士多德也会犯错误。他的‘地心说’就是呢。”
我微微一笑:“可是你忘了,在那个时候他的这种思想是一种进步。更何况他在哲学、教育、数学等等方面作出的贡献,说他是‘圣人’也不为过。就连后来的黑格尔、布鲁诺等等伟大的人物,不也是踩在巨人的肩上吗。”
他笑起来:“嗯,所以说要以发展和辩证唯物的眼光看待历史。”
“而我们每个人虽然不过是历史中渺小的一分子,但是依然要活出自己的价值,要活的像自己才行。因为我们都是有责任的人,生命短暂,就更容不得我们虚掷。”
他望着我点头:“小念懂了,妈妈放心吧。”
我欣喜地一笑,转过头的时候瞥见胤禛在离我不远处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见我看向他,慢慢走过来。
“阿玛。”小念叫了一声,抱着铃兰站起来。
他点点头,我给他让了座,自己在他旁边坐下。他勾起唇角,望着我笑道:“你哪天让他彻悟过来,他就该来找我参禅了。”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小念也抿嘴忍笑,低了头去。怀里的铃兰刚才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这会儿见她爸爸来了,“咿咿呀呀”的说起话来,笑得口水流出来。
我忙接过来,放到胤禛怀里:“小铃兰要爸爸了。”
胤禛轻轻搂着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脸,她咧着嘴笑着。
我一边给她擦着口水,一边道:“傻丫头,想爸爸了吧,爸爸好久没抱我们家铃兰了。”
正说着,胤禛叫起来:“好丫头!敢尿你阿玛身上了!”
我一看,可不是,再看胤禛那脸颊微红的样子,一边笑,一边忙接过铃兰。一会儿,奶娘抱过还一脸笑嘻嘻的铃兰去了。
“臭丫头,还有脸笑。”胤禛自己也笑了起来,遮不住满眼的慈爱。
小念也在一旁乐着,我忍住笑陪胤禛去屋里换了衣服。
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啊开新坑。。。
小绝开新坑了,希望大大们多给小绝一些支持~~~~~~
^^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温暖而幸福。像一个甜美温馨的梦,令我总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八月,月桂飘香的季节。
铃兰快要满半岁了。我让人专门为她做了个摇篮。她躺在摇篮里,同我咿咿呀呀的讲话,我发现她特别爱说话,而且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比较兴奋。我坐在旁边,轻轻摇着摇篮,给她唱摇篮曲。看着她眨着灵动的大眼,扭动着胖胖的身体,把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我的心中就泛起浓浓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我的小铃兰,你要好好的长大。
“丫头,”胤禛来到我身边,弯腰逗着铃兰,“想阿玛了没有?”
铃兰依然自顾自的说着没人能听得懂的话,胤禛笑起来,“臭丫头。”眸中流露出的是那样专注的疼惜。
铃兰兴奋了一会儿也有些倦了,安静下来,慢慢沉入了梦乡。
给她盖好小被子,放下纱帐。回头见胤禛坐在榻上正默默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见他有些发怔,眼底有淡淡的阴影,便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这几天又没休息好吧。”
他望着我,忽然扬起唇角,伸手揽住我的肩头,“没什么。”
我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再说话。
半晌,他轻轻地开口:“松萝,如果我告诉你,我从前对你一点都不好,你相信吗?”
我的心一颤,离开他的肩头望着他,他亦直视着我,只是那眼中的复杂神色,令我的心抽紧。
“我不相信。”
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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