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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清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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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但还是背对着我。我本来心里就难受,现在更是莫名其妙的受气,几步跑到他面前,怒道:“你干嘛无缘无故的对我发火!我哪里得罪你了!”
  他阴沉着脸,道:“你没有哪里得罪我。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行不行!”说着怒气冲冲从我身边走掉。
  我一把扯住他,怒火中烧道:“麻烦四爷把话说清楚!”
  他怒极反笑道:“你不用再装糊涂,是我的错,是我挡了你的大好前程,从今往后,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咱们两不相欠!”说完甩袖而去。
  我如同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身体里有个地方发出“帕”的碎裂的声音,一口腥甜涌进了喉咙,“扑”的呕了出来。我按住纠痛的心脏,看着地上的鲜红,心中苦笑:原来,我以为只有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会真的上演;原来,心太痛的时候,会留血。
                  伤逝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我独自一人坐在一只小船上,漂啊漂,海面上有淡淡的雾气,我和小船就穿梭在这样迷蒙的雾气里……
  海面忽然涌动起来,小船摇晃的越来越剧烈,我紧张得抓紧船舷。一个巨浪打来,我落入了海里……我不停的游着,还是感到越来越累,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下一个巨浪来到的时候,我被重重的抛到了一个岛上。
  岛上荒无人烟,我沿着沙滩往前走,又冷又累又饿,就在我走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堆篝火,旁边没有人。
  我欣喜地跑近,当浑身变得暖和起来的时候,我看见沙滩上远远走来一个人,步伐沉稳面容冷峻,我站起来大叫:“胤禛——”
  他仿佛没有看见我,一言不发的走过来,隔着火堆坐下。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压下心底的不安,又叫了一声:“胤禛。”
  他把树枝一枝枝慢慢丢进火里,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走到他旁边蹲下,抬头看向他,笑着说:“胤禛,海浪把我冲到这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
  他终于望了我一眼,可是那样的一眼,足以让我的心凉透,那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时才有的眼神。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突然间天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下一秒就吞没了我,我大叫:“胤禛……”
  ……
  
  “松萝,松萝……”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手被人握得很疼……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我慢慢张开眼,看见床边围了好多人:有舅舅、舅母、吉泰还有云岫。他们都欣喜地望着我。
  舅舅红着眼道:“松萝,你终于醒了。你吓死舅舅了!”
  我看了看床幔,这不是在宫里啊,是了,宫里的人生了重病要隔离起来,看来我是被送到舅舅府上了。只是,我怎么生病了呢,看来还病得不轻呢。
  “松萝,你怎么了!”吉泰焦急地望着我。
  我望着屋子里的人,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我这是、怎么了?”
  吉泰就道:“你那天刚回到漱芳斋就晕了过去,一直昏迷不醒,后半夜又发起烧来,还、还说胡话,持续了三天三夜,我们都吓坏了。皇上特准了你回舅舅这里好好调养,全好了再回去。”
  我笑着道:“不过就是发个烧了,哪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我现在烧退了,就算大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舅舅立马沉了脸:“又开始逞强了。太医说你是平时劳思劳神,再加上气逆于心,导致血不归经。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说着又叹了口气,“青柳那丫头哭着说你是画画累得,圣上知道了,特将你的差事缓了。”
  我直直的盯着舅舅,他顺手替我掖了掖被角,道:“缓了两年。”
  那就是康熙四十六年三月初了,总算把最难捱的时间对付过了,等到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太子一废的时候,那时候就安全了,这中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只有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我吐出一口气,感觉心里透进一丝光亮来。
  舅舅和哥哥让我好好休息,叹了口气出去了。舅母从云岫手中接过粥来喂我,我连忙在云岫的帮助下坐起来。吃完了粥,舅母让云岫在我跟前侍候,自己嘱咐了半天才走了。
  云岫坐在旁边看着我,抽抽嗒嗒的哭起来,我替她擦了眼泪道:“怎么了?”
  “云岫替小姐心疼,”又自己抹了泪道,“小姐,你病着的时候一直在叫四贝勒的名字……他一定是惹你伤心了……”
  
  我的手指摩挲着那个玉镯,那个玉镯上刻着:松萝,胤禛的妻。
  那时你说“我一直揣着它,想一等闲了就进宫里去看你”。
  
  我的左手指上是我们都有的那个普普通通的指环。
  那时你看着我们两人的手笑着说“这个我喜欢”。
  
  御花园里是一片白雪琉璃。
  那时你一脸严肃的望着我说“不要太累了,身体要紧”。
  
  五色的街灯,倒映在你幽黑的双眸中。
  那时你握着我的手深深的看着我说“我怕我会失去你”。
  
  ……
  
  可是转眼你就说“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心一阵抽痛,一口腥甜又涌了上来,我按住心脏的位置,强行的咽了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云岫的眼圈又红了。
  我笑着道:“没事。你去帮我倒杯水吧。”
  她忙去倒了一杯来,我喝完了水,道:“我想睡一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她虽然担心我,但也知道我的性子,点点头。又扶了我躺下,替我盖好被子,放下床帐。我听见她轻轻地出去了。
  屋子顿时变得静静的。我尽力不去乱想,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像一个弃妇一样,我不能做《离开拉斯维加斯》里的凯奇。我得忙起来,这样就能忘记烦恼了。
  我闭上了眼,用力的驱散大脑中那个面孔。
  那天是怎么回来的,我都忘了,昏昏噩噩的……啊,不要想!
  忘了问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弘时快出生了吧……我一拍额头,没出息!
  下次该给胤禩夫妇俩画画了,隔壁就是……我懊恼得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在舅舅家一直赖到二月十五,我才决定回宫里。
  刚进了漱芳斋,我就喊道:“青柳!”半天没人答应。这丫头不会还在睡懒觉吧。我悄悄往她睡觉的屋里去。
  屋子里空空的。人呢?
  “青柳!”我叫道。
  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来:“格格,您回来了,有什么吩咐给奴婢的,奴婢刚才太困了眯着去了,才没听见格格吩咐,”说着又跪了下去,“求格格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忙把她拉起来,看着她挺面生,便问:“青柳呢?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她低了头不说话。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抓着她的肩膀急道:“青柳呢,以前在这跟我一起的那个青柳呢!”
  她还是低着头,战兢道:“奴婢不知道。”
  我看她是死活不肯说一个字了,气得扔开她,跑到里屋、画室到处找,可是整个漱芳斋都找遍了,也没有青柳的影子。
  青柳,青柳,我在心里默念着,你到底在哪儿?我在皇宫里乱转,遇到一个宫女、太监就逮着问他们见没见过青柳,结果所有的人都摇头,目光躲闪……
  我爬到大树上,看着这个静穆的如坟墓的皇宫,看着一座座冷冰冰的宫殿,大声地喊着青柳的名字,任泪水在脸上蜿蜒。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要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这个名字,这个被这里的人忽视、可怜、不屑、同情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别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愤怒与懊悔,青柳,会真诚的对我表露内心的青柳,用她自己的年轻的生命换回了我区区两年的自由身。
  青柳,是我害了你……
  我就这样喊着,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小太监、小宫女们都背过去偷偷擦眼泪,喊得吉泰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赶来,喊得我自己被送进了内务府的大牢。
  
  我在牢里待了有三天了,没人提讯我,也没人来问话,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每天就有一个狱卒一言不发的来送吃的,吃的竟然还不坏。
  第五天,终于来了个能出声儿的:“皇上口谕,宣松萝格格乾清宫觐见。”
  
  乾清宫。康熙拿着一本书在瞧,我揉了揉已经跪疼了的膝盖,暗暗瞅了瞅他。心里愤愤:刚被忽视几天,谁知换了个地方一样被忽视,苦命的孩子啊。
  又过了半晌,康熙终于发话了:“你这个丫头,一回宫不来给朕请安,倒把自己给弄进牢里去了?”
  我听了这语气,似乎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便道:“回皇上,松萝本来就是要来给您请安来着,结果不见了青柳,松萝一时着急,又想不出好办法,就爬到树上喊她。希望她能听见。”
  “行了,喊人也没见你那样的,你那是喧哗,没规矩,本来还要多关你几天,让你长长记性,结果朕的好几个儿子都来求情……朕念你身体刚好,还要为朕办事儿的份儿上就饶你这一回了。”说着又向我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我站起来,走过去。康熙指着书里的一段道:“这个你可知道?”
  我一看,见是讲行星运动轨迹方面的,点点头道:“知道一点。”
  于是康熙就跟我讨论了半天的天体物理。到最后,康熙看来颇满意,见我也倦了,就让我跪安。
  我跪下道:“皇上……”
  康熙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那个丫头是失足落了井。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我握紧拳头,咬着牙,低着头道:“松萝知道了。”
  
                  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绝很感谢大大们一直以来对本文的关注与支持,谢谢你们对小绝的鼓励。
小绝希望神龙大大们是不是也该显个身,多给小绝一些鼓励撒~~~无论是鲜花或者掌声、意见或者建议,小绝都非常高兴听到,因为小绝需要这些作为小绝写作的动力咧~~~~
鞠躬~~~  我在湖边坐下来。我真的不想回漱芳斋,那里到处都是有关青柳的记忆,记得不久前我还和她说起出宫的话,她的眼睛闪烁灵动充满希冀,可是转眼,便是阴阳陌路天人永隔。青柳,你现在可在天上看着我,你会保佑我吗。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早春的凉风吹过,令我打了个寒颤,我刚站起来,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我的脑子恍恍惚惚,这个怀抱很温暖,胤禛,是你吗。
  “松萝,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紧紧地搂住我,身音低沉。他不是胤禛,我这是怎么了。
  我用力的推开他,转身离开,手却被他拉住。
  “你的心里难道就只有他,你难道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抬起头,望进他忧伤的眼里,说道:“太子,对不起。”我捂住心脏的位置,“这里,只有一个,一旦装满了,就再也不能装下更多的东西了,而我的这里,已经全部是他了,我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你,更不能对不起他。太子,放手吧,忘了我,我不是一个好姑娘,我只会让你们两人都伤心、都受折磨罢了……太子,对不起……”
  他皱着眉,用手捂住胸口。那里,一定很痛吧,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你心痛了……可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如果我只能让你心伤,请你忘了我……
  他忽然笑起来,苦涩而无奈,他望着我慢慢地说,字字椎心:“我不相信,这只是开始,还没有结束,我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我,不会放开你!”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头离去。
  胤礽,你还是不懂吗,胤礽,对不起……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笼罩在夕阳透明的余晖中,朦胧而寂 寞。
  我默默地站了半晌,转过头,就见胤禛在不远处站立。
  我怔了怔,看着他冷峻的面孔,想起了那天他怒气冲冲的表情,还有那么决绝的话。胤禛,你终究不懂我么;还是我们的爱情,是如此经不起世俗与诱惑的蒙骗;或者是我太独立,忘了你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亦或是真应了那句话,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他大步向我走来,到我面前时猛地把我揉进怀里,很紧很紧,就像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我怔住,一动不动任他搂着,双臂被他硌得生疼。
  良久,他说:“松萝……我快要疯了……”
  我的泪夺眶而出,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说:“……我也是……” 
  
  回到漱芳斋。我看着画室里唯一一幅我为青柳画的肖像画。那还是我跟她住在一起不久,我随口的一句话惹得她笑了半天,她的眼睛弯弯的,眼中亮亮的流光感染了我,令我一时心动画下了这样美丽的一刻,她的齿皓白,嘴角有浅浅的酒窝,那个样子,让谁看了都觉得幸福。
  我在她的画前坐下,望着天使一般的她,感觉她在跟我说,格格,你一定要幸福。她还说,格格,你会出宫去的;格格,你出了宫不要忘了青柳……
  我怎么能忘了你,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没法还了……
  
  二月底,阿玛、额娘、晟佑以及老管家和几个伙计一起回到了北京,老掌柜和其他的伙计在杭州照顾着客栈,定期会来京,而我在杭州的画廊盘了出去,剩下的画一块儿带了来,杭州的家产事宜也都处理妥了,不再有后顾之忧。
  我们一家在哥哥的大宅院儿里团聚。叶落归根,这句话一点不假,阿玛看着这个大宅院感慨万分,说终于又回来了。
  阿玛、额娘刚看到我时,泪光闪闪,额娘抚着我的头发说,我的松萝长高了。我说,额娘还是那么美一点也没变,阿玛也还是那么年轻。这时,云岫牵着晟佑过来,晟佑一下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我忙把他抱起来,他两岁了,会叫姐姐了,而且不认生,眼泪汪汪的,漂亮极了。
  
  康熙很尽人情,我想他毕竟也是一家之主,知道一家人最希望的就是能团团圆圆,再加上我的家人都在京城,所以他说我今后每月有五天假,俸银不减。虽然我这个画师基本算是末入流,但是既然是给皇家办事又是御封,俸银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罢了。不过有时康熙还有太后、各宫娘娘那儿都有或多或少的赏赐,所以本人的小金库还算是丰厚的了。
  
  上下安顿好了之后,阿玛和我开始考虑经商的事情。还记得舅舅劝过阿玛做入仕的打算,阿玛笑着摇头,舅舅看着阿玛眼神坚定,只有无奈叹道人各有志,也就作罢了。
  我非常支持我阿玛,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比钱更实在的东西了,正如张爱玲说的一样:我喜欢钱,因为我没有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真的堪称经典。总有人说钱是万恶之源,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因为钱本身只是一件毫无生命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感□彩,只是有的人把自己因为无法控制无限膨胀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之念强加在钱这个东西上,在我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恶名开释罢了,而钱正好替这些人背了个现成的黑锅。(孔方兄,我今儿可是为你申冤了啊。)
  
  我做了个大概的调查统计,发现京城里类似于云来客栈这种大规模的都有好几家竞争,更不用说星罗棋布的小客栈了。但是阿玛说,这个时候,在大清国的商界,是晋商与徽商最活跃的时候,而且“士农工商”中“商”的地位有所提高,“学而优则贾”的晋商除经营盐业外,还经营茶、粮、棉、布、丝绸以及典当和高利贷。生意遍及东北、蒙古、新疆、东南、两湖、西北甚至是沙俄的恰哈图。而“贾而好儒”的徽商经营的生意与晋商差不多,只是范围主要在京城以及长江中下游的大城市地区,好多还是垄断产业。
  我听到这不禁咂舌,不愧是富商巨贾啊。
  所以最后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再开客栈,我不相信我们的云来客栈会竞争不过,再针对京城的客流做了调查之后,我和阿玛制定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项目有、资金有、然后就是选址。
  最后,在东长安街附近的崇文门里街,另一个云来客栈开张了。
  
  三月二十六日,弘晖满七岁。我在长长的回廊远远的遇到胤禛和胤祥,胤祥看见了我,抿嘴一笑就跟他四哥告辞先走了。
  我们就这样远远的站着,彼此相望。
  这一刻,我们把曾经所有的折磨、心痛都置身事外,在这个清如水明如镜的早晨,我的心渐如湖水一般澄静,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我们慢慢地走近,直到他清冷的面孔已在我眼前。他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地将我鬓角的几丝头发捋到耳后。
  我的心坚强的跳动了一下,这个男人,即使相识了再久,也会常常让你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也笑起来,说道:“今天是弘晖的生日,拜托四爷替我转告一声,就说祝他生日快乐。”
  他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看着我,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笑容,有多少次出现在我梦里。你病着的那几日,我每晚做梦,都是你这样笑着离我而去。”声音温柔如和煦的春风。
  我隐约记起曾经的梦来,那个不堪回首的梦境,幸好它只是个梦境。
  额头忽然触到一个温软的东西,然后就听见了一声低叹:“傻丫头。”
  我回过神来,发现面前已经没人,转身就看见他挺拔坚毅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我去了良嫔那里,有一件事一直在我心里像个疙瘩,我想要弄清楚。
  她那里还是一如往日的冷清安静,笑着让丫头给我看茶。
  我就说道:“娘娘快别客气。松萝记得有一次娘娘夸过松萝的一个花样子,松萝今儿得了空先画了来给您瞧瞧。”
  她微笑着说:“难为格格记得,我也是闲来无事弄这些东西,免得闷得慌。”
  我也笑道:“娘娘的绣品可是让松萝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松萝要是有娘娘的手艺早开了这北京城第一大绣坊了。”
  良嫔笑看了看我,说:“松萝格格真是个趣人儿,我倒是羡慕格格,年轻、能干多少想干的事。”
  我忙岔开话题:“娘娘快别这么说。”装作不经意间看向她的腰间道,“娘娘什么时候换了荷包,我记得娘娘常带的一个绣着芙蓉的,漂亮得很。”
  她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我如此跳跃的思维,看了腰间的荷包一眼,笑道:“格格看东西真是仔细,那个荷包我也很喜欢,所以才常带着,可是自从西苑回来就找不着了,想是丢了。”
  我看她并不像是骗我的样子,心中稍放了心。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就起身告辞了。刚掀了帘子,就看见了胤禩在外面,看我的眼神有一丝复杂,我忙请了安,并没在意的走了。
  看来,整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吉泰的一厢情愿了,这样就好办了,要把一切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才行。我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跟封建家庭的家长一样专制了。心中苦笑,吉泰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晖殇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有大大对偶说:能不能不要让弘晖死。
这个问题偶仔细的想过,说实话,我不忍心,但是弘晖是要殇的,因为弘晖如果不殇,弘历那娃咋能做皇帝呢,要知道胤禛即位之后,弘晖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嫡长子,板上钉钉的太子啊~~~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好了,所以,唉~~~~~  五月底,天气渐渐的微热起来,园里的牡丹已经快要开过,显出盛景之后的些许颓废,却另有一番动人的残缺衰败之美。
  我的心随着这样的天气,开始变得浮躁。我大概记得,弘晖就是这一年六月初的某一天离开了这里。
  “松萝,你怎么了?”悦宁担心的望着我。
  “花谢了。”
  “花总有谢的一天。”悦宁陪我坐下来。
  “是啊,花谢了,我却无能为力……”那个孩子,能逃过这一劫吗?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悦宁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上太美丽的东西就像快乐一样容易破碎。上帝,你是太嫉妒人类吗。
  
  六月初二,弘晖突然不好。我得到消息后连忙赶到四贝勒府,尽管我知道这是无济于事,可是我真的想看到这个孩子。
  一个小厮为我开了门,见了我,眉头见喜道:“世子爷念叨着要见您,福晋正要派人接您去呢,您看可巧了不是。”
  我忙让他带我去,顺便打了赏。
  隔着珠帘,我就见弘晖躺在床榻上,那拉氏坐在床边望着他默默地擦眼泪。
  “福晋。”我轻轻叫了一声。
  那拉氏转过头见是我,忙抹了泪出来,眼圈犹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抱住她,她的肩微微颤抖,泪一滴一滴的滴进我的脖子里,整个屋子那么静,只听得见这样压抑的低噎。我的心堵得一阵难受,泪也流了下来,抚了抚她的背,擦干眼泪轻轻放开她,道:“你看我真是的,还劝别人呢,自己都……快别哭了……会过去的。”
  她擦了眼泪,道:“谢谢你能来。”
  “额娘……”弘晖发出一声呓语,声音低哑。
  那拉氏和我忙奔至床前:“晖,晖,你醒了吗?”弘晖还是闭着眼,脸色潮红。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很烫。
  “……姐姐……”这孩子是在做梦了。
  那拉氏的眼圈又红了。我握了她的手道:“福晋,去歇一会吧,我看着他。”
  她摇摇头:“我不累。”又望着我说,“你来了,我的心里倒踏实一些。”
  我看她虽然很累,还强自撑着,就道:“福晋还是歇一会去吧,弘晖这会儿没事的,不然,要是你先累倒了……”
  半晌,她点了点头,我服侍她在屋子里的软榻上躺下。
  等她一觉醒来,也才过了半个来小时。我却只能暗暗叹气。
  
  六月初三,弘晖烧得更厉害了,开始说胡话。
  六月初四,弘晖的烧稍退了些,情形似乎有一点好转。
  六月初五晚上。
  “再快一些!”
  外面驾车的小厮一鞭抽向马背,高高的喝了一声。
  大约晚上八点来钟的样子,我赶到四贝勒府,跳下马车,就急急得往进走。
  那拉氏已哭得累了,见了我道:“这孩子,刚才醒了一会儿,想要见你。这会儿又昏睡过去了……”说着又哭起来。
  我握了她的手,只跟着垂泪,说不出半个安慰的字。
  弘晖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说胡话,却醒不过来。头上不停的出汗,嘴唇却很干裂。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安静下来,慢慢张开了眼。
  “额娘,”他笑着看向那拉氏,声音却沙哑无力,“弘晖要走了,”那拉氏听了这话,大哭起来,我也背过去擦眼泪,“额娘别哭……弘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说我是要回到天上去了……额娘不要担心,弘晖在天上,会好好的……”
  “姐姐……”他转过头看我,我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道:“姐姐别哭,姐姐哭起来好丑……”我心里一阵酸疼,泪却越擦越多,“弘晖,不能娶你了……姐姐,弘晖想让你再香弘晖一个……”
  我伏下身,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吻,眼泪滴在了他的额头。
  他又望向那拉氏:“……阿玛呢?”
  那拉氏强颜笑着说:“阿玛一个人在书房呢。”
  他微微提了口气,说道:“额娘,你替弘晖告诉阿玛……弘晖总惹阿玛生气,弘晖好后悔……弘晖,爱阿玛……”
  那拉氏咬着唇点头。
  弘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半天他望着我们说:“额娘、姐姐……你们把头转过去……”
  我们依言转过头,半天却没有声音,等我们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晖——”那拉氏抱住弘晖大哭起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弘晖,就这么走了……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凌晨零点的时候,弘晖走了。三天后,火化。
  
  那拉氏像蜡像一样靠在床头,双目无神。那样如花一样的人,现在竟憔悴了许多。
  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劝道:“弘晖是上天派来的孩子,人间是留不住他的,姐姐,还是节哀顺变吧……姐姐,你可不能先垮了,这个家里需要你……”
  她的手动了动,看向我,忽然搂住我,伏在我的肩上哭起来,我一直抚着她的背,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
  她擦了泪道:“我明白,再伤心,我也不能垮了。这话,也就是你跟我说,人走茶凉的滋味,我体会够了……谢谢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服侍她睡下,她这几天想也没有合过眼。她忽然拉了我的手:“妹妹,你去劝劝四爷,他在书房有两天了,膳也没用,我怕他憋出病来……”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可是,我怎么才能劝他……
  “我知道爷的心思,怕只有你的话,他能听进去……”
  我望向那拉氏,她的目光诚恳,这个女人,真的太无私了。我的心有一点点犯疼,握了她的手,安慰的点头。
  
  我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室内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胤禛伏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的身边,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上他的头。
  他忽然伸出手揽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我终于发现,无论平时多么冷峻严厉的胤禛,其实内心深处,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我的手抚着他的发,轻轻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后悔平时对他太严厉,可是弘晖爱你敬你,他并不怪你,你要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他像是睡着了,可是我知道他在听:“我的胤禛,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永远不会垮的。”
  他慢慢放开我,抬起头,我才发现他似乎瘦了许多,只是眼里有了晶莹的光彩。
  我说:“用点膳吧。”
  他点点头。我忙出去给他的小厮说了一声,让把饭送到书房来。那个一直站在门外的小厮听了这话,展了颜,答应一声忙去了。
  
  六月中旬,康熙把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钮钴禄氏赐给胤禛,号格格。
  我远远的看了一眼,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稚气的脸上透着羞涩。
  “松萝。”吉泰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
  “怎么了?”我望了他一眼。
  他担心的看着我:“你还好吧?”
  我嗤笑一声,“我能怎么样?我好着呢,不用担心。”
  “你明明就不好!”吉泰差点吼起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你心里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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