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如花美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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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理解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隐隐又有哪里不对。

摸着下巴，莫朝遥懒得继续乱想，一瞄眼神，看到手机上闪烁一条短信。

【怀清：天街西城070餐厅。】

哦哦哦，要请吃饭？！有人请吃饭！这么喜闻乐见的好事~莫朝遥一看名字又傻了眼，怀清请吃饭，难道是叫自己滚蛋的？

仔细想想，确实那天她太唐突了。

莫朝遥摇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了那家西餐厅，就在天街的一楼，临着一片空旷的小广场，外头是春季的繁花满树。A市的花都开得早，南方城市一场春雨一场暖。

怀清就坐在窗户旁边，捧着一本书在看，文艺得好像一个故事里的先生，温润如玉。春天的太阳一点都不浓烈，洒在他的侧脸，都镀上了一层光。

莫朝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怀清依旧不动声色地将菜单转了一圈，递到了莫朝遥的面前。

“我要走了。”怀清道。

“哎？这就走了？还没吃呢！”莫朝遥拿着菜单慌忙问，难道是逗她玩叫她来付钱的吗！

怀清轻轻摆首：“不是，我要去其他城市了。”

“哦。。。。。。”莫朝遥眼神里有些黯然，“你要去哪里？”

“再往南。往海拔高一些的地方，顺便去几处旅游城市看看民俗。”

“嗯。。。。。”他要走了，就想一颗星星好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头，光芒一闪让她刚刚觉得欢喜，就消失了，“你一个人？”

怀清看莫朝遥的表情，哂然：“不是，到了那边之后，工作室会帮我找一个助理。去的地方比较多，还要参加年末的巡回画展。”

“哦。。。。。”莫朝遥整个人都低落起来。真的要走了。

怀清有些宽慰的意思：“以后有机会回来，还是回来看你的。叨扰了一阵，请你吃饭算作纪念。倒是赵浮易。。。。。”

“等等！”莫朝遥盯着怀清的眼睛，“你讨厌我吗？”

“不。”怀清温柔道。

“那你喜欢。。。。。”

“你说喜欢是什么？”怀清打断她的话。这是怀清第一次打断莫朝遥讲话，似乎他猜到莫朝遥本来准备问什么了。

莫朝遥摸摸下巴，脑子里只记得尺尊公主的话：“是永不畏惧。”

怀清旋了一转手上的书本，笑道：“汤显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你喜欢一个人，可以为那个人死吗？”

“这。。。。”阿西吧！这种和你妈妈跟老婆掉在海里了你先救谁；你在我之前喜欢过多少个人等的差不多的狗血问题！莫朝遥整个阿西吧，不是吧！怀清怎么问这种狗血问题！

“死的定义是不同的，我理解为放弃。放弃现有的生活，或是结束固有的物质，都可以理解为死。我的生活比你想象得复杂，你有安定的学业和生活。我们互相都不能放弃现实的生活与任务。”怀清很坦然地说，与其说这是在拒绝莫朝遥，不如说他在宽慰她。他没有说喜欢不喜欢她，只是说可行不可行。

——就此打住吧，看看现实吧。

这样的意思。

莫朝遥瞪着眼睛看着怀清，她的心里砰砰跳。

怀清继续道：“我明天就会上火车到邻城整合资料补充行礼，然后去南边。”他笑了一下，抬手捋了莫朝遥耳边散碎的头发，别在她的耳边：“看看你，年轻也好看，聪明且善良的。”

“你们工作室找什么助理？“莫朝遥脱口而出。

“一般是工作室给我安排。大约的助理都是那些，美术类专业本科，有一定的理论知识，能够安排生活。。。。。。”

怀清话没说完，抬头看见莫朝遥站了起来，一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嘴型呈一个“我”字。

☆、第四十五章　只有一间双人房了

怀清愣了。

“我我我。”莫朝遥认真道，“我是C大动画设计系，待实习生。我什么都会。。。。。。”

“C大的动画设计系算是业绩比较好的专业，就算是实习，做工作室的采风助理，比较亏待自己了。”怀清详细解释。

莫朝遥大手一挥：“不存在啊~我真的什么都会！我能帮你整理照片和稿子，我熟练使用办公软件处理日常工作，熟悉photoshop等绘图软件。我身体健康，形象好，气质佳，性格开朗热情。能够负责接听、转接电话，接待来访人员。我普通话流利，口齿清晰。我我。。。。我还会做饭，我跟你说我做的饭菜那叫一绝，完全佛跳墙没得说了！”

“采风助理与你想的所有不同。”怀清并未阻止，颔首掏了一只钢笔，折了张纸给莫朝遥写了什么。

现在这个年代，随身带钢笔的男人太少了。

怀清写了一个邮件信箱，道：“晚上把简历发过去吧，我现在劝你你也听不进去。只是再想想。”

“好。”莫朝遥认真地点头。

那日晚上，莫朝遥回到家之后，开始认真整理自己的简历。除了以前的实习经验以外，有一个地方犯难了，关于“参与过XX集团投资的《艳唐ol》前期设计。”这一条绝对能够上简历的，但是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莫朝遥犹豫着要不要写上去。

虽然她参与的前期设计，类似于一些NPC的人设部分，游戏的剧情统筹都没有参与过。但是如果被怀清看到，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是扮猪吃老虎？明明一个参与了前期设计的人，玩游戏还是玩得如此手残，才借机需要他的帮助。

苍天可见！莫朝遥的手残都是天生的。

算了。。。不写了。填写了几个获得过名次的奖励，附带了一些履历，莫朝遥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决定发过去了。

第二日大清早，莫朝遥还在被窝里缠绵的时候，怀清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莫朝遥要死不活地接了电话。

“工作室收到简历了，我已经沟通过了。”怀清礼貌道。

莫朝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跶起来：“怎么样？怎么样？能过吗？我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吗？”

“你都不问问待遇如何？”怀清在电话那头笑了。

挠挠脑袋，莫朝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你先告诉我结果如何。”“助理这个本来要求不是很高。工作室本来准备给我安排一个哥们儿，不过这边我说有熟人投简历来，便批复了你这边的。你的实习期是多久。”

“三个月到半年。”莫朝遥的心砰砰跳。

“嗯。”怀清沉吟了一下，“如果你执意的话。比起在企业做设计类实习工作，采风的话会辛苦很多，不过也会长不少见识。有利有弊吧。这边工作室算作比较大，会签署正式劳动合同。生活住宿以及旅行费用我负责报销，实习酬劳是百分之八十，工作室给的底薪三千，我再帮你提百分之三十。”

“这。。。。。这么多？”莫朝遥心算了一下，出来的工资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要看你表现了，下午我去接你上火车，在天街等你。”怀清说罢挂了电话。

。。。。。。好像，有点诡异啊。好像其实莫朝遥连怀清的真正身份都没有确认过，就跟着他上了贼船的感觉。怀清不是坏人，她那么觉得。而且她原意去。

当然这些疑虑，在下午的火车上，被怀清温柔而刻意地全部打消。怀清将传真过来的合同以及文件都给莫朝遥看，并把自己的工作证与身份证坦诚地给了莫朝遥。

身份证上的怀清没有笑容，冷着一张脸。

“把身份证给我看也没关系？”莫朝遥抓着怀清的身份证，瞧着上头的生日，暗暗记在心里。

叠理仔细了文件，怀清道：“问题不大。怕你觉得担心，下次不要这样盲目地跟人走了。”

莫朝遥微妙地挑眉：“我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如果你要骗我，哪里用得着这么迂回周转。”

怀清不说话，在合同的代理上头细心地签了字。

A市到南边邻市的G省，火车只要五个小时左右，属于广义上的江南地区，不过气候比较温润，也是国内的避暑之都。

莫朝遥趴在桌子上，看着绵亘无期的油菜花田地，心里说不出的期冀。

“你带了哪些东西？”整理好了所有文件的怀清抬头，问莫朝遥。

“春季的衣服，采风助理的资料，还有一些证件，还有游戏头盔。。。。。嘿嘿，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了。”莫朝遥扒拉着手指，算着自己带的东西。

“嗯。”怀清颔首，又道：“春季的衣服不够的，到了G省再添一些。我不喜欢拖后腿的人，加把劲吧。”

什么嘛，突然又变得这么严肃。莫朝遥带的行李确实少得很，除却游戏头盔占的地方比较多，衣服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还有一些必须用品，统共就一个手提旅行包和一个20寸的箱子。只是助理而已，采风不就是公款旅游，应该不用那么复杂吧——这货是这么想的。

五个小时的火车缓缓游走在南方的千万大山里头，一尘不染的初春风景，看得莫朝遥昏昏欲睡。她歪着脑袋依在靠背上昏昏欲睡，半阖着眼睛有些浑噩。

然后怀清不动声色披来一件大衣，继续做他的事情。莫朝遥没有睡着，嗅着衣服上怀清的味道，感觉事情都在朝她的预期进行。

——然后她大错特错了！

当怀清从汽车寄存处办完手续，带着莫朝遥看到那辆高底盘的黑色越野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晴天霹雳。这是要去打丧尸吗！为什么要打仗的感觉！

车身虽然是黑色，但是满是灰尘，泥泞不堪。打开车门，摆着一堆东西，莫朝遥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看见里头横七竖八的都是诡异的玩意儿，她抱起一个长溜溜的黑袋子，问怀清：“这是什么？”

“帐篷。”怀清转着车钥匙，站在外头，好整以暇看着莫朝遥在车里扒拉。

莫朝遥抱起一个方方的盒子：“这又是什么？”

“急救箱。”

提起一个看似很高端的皮套：“这是什么？”

“户外战术刀。”

莫朝遥又四处扒拉，捡起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晃悠着对着光线看：“这是什么，你别提示，我看看。。。。。。杜蕾斯。。。。。”她耳朵一热，烫手山芋地把盒子往旁边一扔，“我不是故意翻到的！这个，这些东西你怎么不收好，哪有光明正大放在车里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干嘛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怀清觉得好笑：“我以前不怎么载人的，东西都是随手放。”

“那那那。。。。你你你。。。。。。。”莫朝遥侧眼觊了一下，阿尼嘛，还是56mm。大号。。。。。

“那个是用来做紧急时候的容器封口，还有野外防水或者狩猎甩锤的。采风经常有很不方便的时候，你早点习惯。”怀清把车钥匙和钱包抛给莫朝遥，挑眉道：“有驾照？”

莫朝遥点点头：“大二的时候就搞定了，我多么高的智商啊。”

怀清颔首，开始分配任务：“洗车、加油，再去做一次常规检查。东西收拾一下，给你自己腾个位置。我去拿托运的东西，电话联系。”说罢也不赘述，便走了。

莫朝遥这才敢好好看车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说乱七八糟，不过却都干干净净。里面有野外炉灶，还有一些地图，很多地理杂志和军用的露营设备。这整一个就是要去盗墓打丧尸的装备啊！

她一样一样地归置好，小东西收进大盒子里，小袋子装进大袋子里，又劳苦功高地跑去做了汽车保养检查。直到晚霞落在城市边缘的时候，她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客运站找到了提着无数东西的怀清。

“怎么这么多东西？”莫朝遥溜达下车，哼哧哼哧帮他把东西搬上去。

“画具和摄影器材，还有一些衣物。”怀清拨了拨手，示意不用莫朝遥帮忙。他将两个袋子放到莫朝遥手上，“厚实一点的衣服，你先穿着。过几天往海拔高的地方走了，比较冷。”

“我的？”莫朝遥扒开袋子，发现里面有一黑一白两件崭新的衣服，连吊牌都还没来得及剪。她看了看价格，不算奢侈，处于那种特意把钱还回去，却显得生疏了的地步。怀清的为人处世和细节，真的厉害到让莫朝遥觉得发指的地步。

“我们住哪里？”莫朝遥转着眼睛看他。

怀清指了指前头的一家便捷旅店：“那里，附近没有了。”

然后他们果真遇到了，但凡网游小说、武侠小说、言情小说、耽美小说、玄幻小说，以及侦探电影、推理电影、小清新微电影都会出现的情况——只有一间房了！

“对不起先生，暂时未被预定的房间只有一间双人房了。”柜台的领班这样说道。

☆、第四十六章　诛心

莫朝遥：“。。。。。。”怀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后干柴烈火的事情那叫常理。不过明显眼前这两位不叫常人。如果按照大多故事的尿性，男女主角碰在一起，然后啪啪啪了。大概依着莫朝遥和怀清的性子，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

这样的相互的看法很微妙，类似于“啊~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说明，但是就是这样，无可厚非。

怀清眯着眼睛想了一阵，道：“可以。”然后偏头征询莫朝遥的意思。

莫朝遥脑子里开着烟火，傻不拉几点点头：“我。。。。。。可以。”

当然最后，气氛没有莫朝遥想的那么尴尬，双人房整洁简单，亦算明亮宽敞。怀清搁置好东西，抱着笔记本开始写行记。不记得是谁说过的了，认真的男人是最性感的。莫朝遥托着杯热水，在旁边看怀清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写字都用钢笔，垂着眼睑睨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巧妙地端着钢笔，轻轻蹙着眉头。阿西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致命的诱惑吧？！

怀清似乎察觉到了莫朝遥的眼神，嘴角勾了勾，没有抬头：“你无聊？”

是有点无聊，我无聊你来陪我玩吗？莫朝遥本来想这么应承了。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在给别人做助理，是在打工！别人还在埋头写字，自己这么游手好闲，真的没问题吗？想了想还是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去玩游戏吧。”怀清哂然。

扫了一眼并排摆在行礼架上的两个模拟器，心里有些痒痒。怀清的那个头盔颜色有些不同，看起来要高端一些。不过不是外面贩售的都是同一个版本吗？难道他自己还改装了的。。。不会是开挂吧。拍拍自己脑袋，拍出去不切实际的想法，莫朝遥还是抱过了自己的那一个。今天确实忙了一整天，风尘仆仆的，莫朝遥决定顺应天意，小小放松一下。

她坐到左边那张单人床上，进入游戏里。

太和城的天空已经黑了，不过家族里热闹得不得了。莫朝遥一进门就跟似玉撞了一个满怀。

“哎哟，妹子怎么来了。”似玉正抱着一沓账单在算，看见莫朝遥，打了个招呼。

“似玉姐~”莫朝遥四下望了望，发现家族府邸的人格外多，几乎整个家族的都过来了，还有一些君临家族的骨干成员，“怎么这么热闹啊。”

“筹资走商了，以后要。”似玉投给莫朝遥一个温和的眼神，指尖儿点了点额头，解释道，“云清制定了一个很高端的战术策略，看来他这回是来真的了。我们先将家族族员集合，然后筹集资金，然后再开始走商，走数量少但是贵重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你和游离都在做婚礼前置任务，就不委屈你们过来看顾。新的锻造和种植的负责都安排下去了。”

“筹资？”哦哦哦，莫朝遥恍然，自己现在出不了苦力，总得出点钱了，“一人出多少？”说完她翻出钱袋摆弄。

似玉笑了笑：“你的那份，游离已经帮你给过了。”

“所以我才是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吗o（╯□╰）o”莫朝遥讪讪收回钱袋，垫着脚尖看似玉手中，赵浮易制定的计划。

看了两三行，莫朝遥觉得，虽不明，但觉厉。赵浮易本来就是个商人，这些事情难不倒他，也用不着自己来操心了。

在家族府邸里晃荡了两圈，莫朝遥又抓到了小J。小J一身藏蓝仙袍子，帅气逼人，领着小乔在花园里抓蛐蛐。

“哟，如花姊姊，汝来了呀。游离叔叔来了吗？”小乔眼尖，一下抓住了莫朝遥，跟一条饥渴了三天的哈士奇一样，冲上来流着口水，抱着莫朝遥的腿蹭蹭。

莫朝遥淡定地任由她蹭蹭：“你游离叔叔今天没来，他在写东西。”

“你们在一起？”小J敏感地抓住了莫朝遥的话，既然如花知道游离不来，还知道游离现在在做什么，细致到写东西这么微妙的程度。那他们现实里，现在一定在一起，“你们面基了？”

莫朝遥倒觉得没啥好掩饰的：“嗯，面基了，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又问了一遍。

“都说是在一起啦。。。。。”莫朝遥重复了一遍，觉得那声音有点不对。扭头看见赵浮易正扛着些锻造材料走过来。刚才那是他问的。

赵浮易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你们在哪里？”他如是说。

莫朝遥觉得有些过了，她和赵浮易非亲非故，她在哪里关赵浮易什么事。虽然什么都没做，虽然自己只是过来做采风实习助理，可是坦白地告诉赵浮易自己跟怀清在邻省，这样就会越描越黑。赵浮易本来就是个容易冲动的男人，脾气又大。可是没有什么好欺骗的，莫朝遥心里有点乱。

赵浮易看莫朝遥语噎，忽然道：“你喜欢就好。过来，我和你说些话。”他招招手。

莫朝遥只能跟过去，他们折转了两圈，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那里攀附着新开的桃花，嫩得就像美人儿面。哦，莫朝遥想起来桃花的花语——爱情的俘虏。

她撇着眼神，看着角落还有一块题字的石碑，又是怀清的笔迹，誊写的是袁枚的七言绝句。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

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这句诗跟“弱水三千只饮一瓢”有那么些异曲同工的妙处，又有些不同的味道。莫朝遥正看得发神，赵浮易开口了：“丫头，你晓不晓得，那天在瓷江畔，我和他说了什么？”

“啊？”莫朝遥愣了愣。哦是有那么回事，那天她在捧着个包子吃，赵浮易突然来了，叫怀清出去说几句话。然后她就看到了怀清儿子的短信，灰溜溜地逃走了。

赵浮易撩了撩衣袍，顺便就在石碑上坐了下来，桃花在他身后开着。他道：“我们赵家，三代单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怪是不好玩的。”他伸出手，按了按莫朝遥的脑袋，“你要是不介意，往后叫我一声哥。我就是你哥。”

赵浮易的立场一下明晰了。他放手了。

好像还没经历什么撕扯纠缠掉眼泪，然后就清楚了。这跟韩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嘛。。。。。。。

“他说了什么。”莫朝遥问。

“他说啊。。。。。。。”赵浮易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他说我，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

莫朝遥恍然。

如果所有故事的开端，变成莫朝遥先喜欢上赵浮易，那就大大不同了。富人爱上穷人，会被赞美；穷人爱上富人，会被嘲笑。如果是莫朝遥最开始喜欢上的是赵浮易，那局面一定迥然不同。可是有的事情，只有莫朝遥能够做到，赵浮易做不到。

赵浮易放弃不了什么，至少为了莫朝遥放弃不了什么。他的脾气和架子，优越感和阔气，他的习惯还有日益滋生的心态。统统无法放弃。那些说不上是坏的，可是是客观存在的。所以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过就是——你保护不了她的自尊心和感情。

赵浮易的脾性，被怀清一句话，就诛心。

“是这样。。。。。。”莫朝遥心里扑腾扑腾的。

“嗯。”赵浮易的手在她头上乱揉，漫不经心道：“他这人还不错，你，量力而行。”

“哎，哥。”莫朝遥点点头。

赵浮易拨了拨手：“去吧，早点下线。既然在一块就多聊两句。”

他背后的花开得灿烂，莫朝遥浑身都觉得释然。她深深看了一眼赵浮易，咧嘴笑：“好的，哥。”

莫朝遥关掉了模拟器，摘掉头盔揉揉眼睛。她已经从最开始坐的姿势，变成了狗吃屎的面朝床单屁股朝天。一扭头，看到怀清裹着条浴巾，背对着她，正在擦湿漉漉的头发。

“咕。”咽口水的声音。

怀清扭过头来，看着莫朝遥的样子，哂然：“这么快就下了？”

他的肩膀赤luo着，宽阔又漂亮，背肩上的肌肉匀称而结实。大概造物主捏人的时候，总有心情好的时候，就捏出了怀清这么谪仙般的糙汉子。莫朝遥那颗常年学习美术看到完美人体就发光的心猛烈跳，控制着自己的十指不上去捏一捏。不过到底怀清不愧是怀清，真帅啊》_《。

“刚才赵浮易说，说你跟他说的话。”莫朝遥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怀清的身材看。

怀清倒也不介意，干脆转过来让莫朝遥看个舒坦：“嗯，他和你说了？”

“是。”莫朝遥拉过一个枕头抱着，曲着腿想了半天，开口终于道：“咱们算是熟人了吧。”〖TXT小说下载：。。〗

“嗯。”怀清停止擦头发，瞧着莫朝遥。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

“怀清呀，我脑子不好使，有时候云里雾里的。虽然这样，不过我觉得我什么都能做到。你不要嫌弃，我会跟着你的，帮你处理事情。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什么都能做到的。”

怀清走过来，抬手将手掌按在莫朝遥的脑袋上。就像赵浮易做的那样。

他说：“你也给我一些时间，都会让你明白的。”

☆、第四十七章　平生故人，去我万里，瞥然尘念，此际暂生。

爱因斯坦说时间和空间是人们认知的一种错觉。

好似虚假的托词都愿意将借口建立在时间上头，比如说一会儿歌词里，时间又是解药了，一会又是毒药了的。真是谢谢时间你七舅老爷了，你出场率太高了。

怀清漫不经心揉了揉莫朝遥的脑袋，将毛巾搭在肩上，看了看两张床，似乎觉得有些不方便。莫朝遥捂着眼睛扭头朝一遍睡过去，一把抓住被子拢上脑袋，嘴里碎碎念：“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怀清轻笑一声，关了顶上的灯，拧亮了床头柜上的暖色台灯。然后他开始睡前阅读半小时。

慢慢去了解一个人的习惯，是很奇妙的事情。莫朝遥感觉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神，像是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拨开，看看那是怎样的一颗心。

“你在看什么书？”莫朝遥躺在床上，被子盖住嘴巴，模模糊糊问了一句。

怀清手臂撑住脑袋，眯着眼睛摆了摆书的扉页：“《***》。书箱子搁在行李架上的，你想看自己去挑。”

“***。。。。。”（ˉ﹃ˉ），莫朝遥揉揉脸：“你有《时间简史》吗？”

“我有时间也不捡那个。”怀清应了这个冷笑话。

“嘿嘿嘿。”莫朝遥傻笑一下，翻身而起，哒哒哒跑去行李架找书箱。

怀清的书箱是一只只有十八寸的手提老箱子，就像那种民国时期的长衫老先生提的那种。她摆弄半天终于打开了，瞧着里面整整齐齐的书，每一本都干净而陈旧，连一处卷角都没有。有几本野史艳书，还有些杂记和游记，还有两本煲汤食谱。

“你还有时间煲汤？”莫朝遥蹲在地上翻着箱子，扬了扬手上的书。

怀清挑眉看了看：“有时候也有用，有机会让你尝尝。”

“唔。。。。。。”莫朝遥从箱子的最底下抽出一本线装版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抬头问：“我可以看这个吗？”

“嗯。”怀清翻过手上一页，颔首。

莫朝遥缩回床上，小心手上翻着那本词话，看见第一页是陌生的笔迹。上头写着——

【2003年于南城赠怀清。】

“这是别人送你的？十几年之前的哦，是谁送的？”

“朋友送的。念一阕来我听听吧。”怀清忽然这样说。

“哦。。。。。”莫朝遥翻了一页看了看，找了第十五节：“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谓颠倒黑白矣。”

“嗯。”怀清淡淡应了一声。

莫朝遥款款念了那阙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怀清听完，略有踟蹰神态，掩了手上书卷，拢手揉了揉眉间，道：“睡了，你早些休息。”他将手上的书搁在床头柜上，拢了被子背对莫朝遥，便没了声音。

莫朝遥撇了撇嘴，不知怎么惹他不待见了。讪讪拧熄床头的灯，她背过身开始找瞌睡。

怀清睡觉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好像旁边躺了个尸体一样。莫朝遥有些不自在，迷迷糊糊地终于睡了过去。

。。。。。。

睁开眼睛，莫朝遥发现自己又进入了故事的尿性。

她站在长安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头，手上捏着个货单，旭日将将从远处爬起来，崩炸出万道光芒。睨了一眼腰间的木牌，这回又是小奴婢出门采办吗，真是盗梦空间都变成连续剧了。细细看着货单上头的东西，下头的落款是天策府的印。

莫朝遥觉察到了一丝诡谲。

木炭、硫磺、硝石。。。这些都是火药材料。

唐初，李世民以右领军大都督的身份，带领大军攻下洛阳，击败王世充、窦建德联军之后。因战功显赫而名声大振，唐高祖李渊命李世民掌握东部平原文、武两方面的大权，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并且允许他在洛阳开府——天策府。

雄心勃勃的未来帝王——李世民，他立即组成了一个大约五十人的随从府邸，有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尉迟敬德、秦琼、长孙无忌等等叱咤唐初的风云人物。这些人以李世民为中心，建立起一个坚不可摧文武双全的智囊团。

那么瞧着这天策府的印文，莫朝遥暂且推断，现在的时候是大唐帝国的根基已经稳固，四下暂无战乱的时刻。此事天策府基本建立，那么，之后会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是——玄武门之变。

事情还是如她道破天机的一样，李世民到了这一举千古留名的前夕了。

采办火药。她摸摸下巴，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在玄武门一战，李世民是一箭定了乾坤，并没有提到用火药的记载。那么，这些材料是用来干嘛的？难不成是用来治病的。

毫无头绪，莫朝遥只能挨着店铺四下寻找，买齐了各种材料。她头上顶着硝石纸包，左手拿着硫磺盒子，右手扛着木炭，正准备找秦王府在哪头。就在她左顾右盼的时候，在千万人之后，巧巧看到了那么一个女人。

她身着一身红色锦衣，却干练漂亮，并没有小女儿穿华裙那样扭捏柔弱。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执着一只红色尘拂。

红拂女。

红拂女本名张出尘，乃是极具戏剧传说的“风尘三侠”之一。张父本为陈朝大将，被隋将史万岁所杀，母亲是江南吴兴大户沈家的女儿，后被隋帝杨坚赏赐给杨素，因带一女，便在杨素府充当乳娘。红拂女从小在杨素府长大，后成为杨素府歌ji，自此开始她颠沛流离，跨越两个朝代的传奇一生。

大概历史上所说的“奇女子”盖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