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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红楼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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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人都是她过来以后聚集的,只跟她相处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会替林黛玉找场子的。

跛足道士见林妃脸色煞白,自以为踩到了痛脚,遂得意洋洋的乐极生了悲:“按说,你早就给虽贫道两人出家为尼的,可惜你父母不舍,终究是个祸害,如今父母亲情已绝,这尘缘也该断了。”说着,猛然提高嗓门,篡用的佛门的狮子吼,大喝一声,振聋发聩:“痴儿,还不速速拜见师傅!”

林妃额头的冷汗瞬间下移至眼角,使劲儿憋一大口气,催红了眼角,林妃含泪(汗?!)转向殷玉,柔柔弱弱的哭诉道:“妃儿不是有意相瞒哥哥们,实在是因为当初父亲大人曾说:便是有一日倾家荡产、食不果腹也绝不会送自己的骨肉入空门,所以说……”

绛玉飞快的摇着手:“你慢点儿,慢点儿,我没太搞懂。什么出家,又关父亲大人什么事儿?妃儿你从头讲。”六兄弟齐刷刷的遗弃点头,看上去特别合拍。

林妃收收硬逼出来的眼泪,做出特别愤恨的咬牙切齿状,指着明显状况外的癞头和尚道:“那一年我才三岁,大正月里的好日子,来了这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父母亲大人自是不从,他便威胁父亲大人说:‘既舍不得她,那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亲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这和尚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见没人理他,便愤然而去了。临走前还对着父亲大人嚷嚷了好半天迂腐无知之类的无礼言语,就为这个,那一个年都没有过好。”左后,还不忘大声啜泣一下来加强感染力。

此话一出,果然群情激奋。不过最怒的仍然是鬼嬷嬷,老人家身手矫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就是说,她身旁站了三个年轻灵活的小姑娘,也全没拉住她。就这个愣神儿的功夫,鬼嬷嬷已经熟门熟路的冲到癞头和尚身边,老练的提脚狠踩,一边踩,一边激烈叫骂道:“老神棍,搅屎棍儿,果然神神叨叨的都没有好东西。你个作死的劈柴,连朝廷命官也敢威胁,连郡主娘娘也想拐带……”

荣嬷嬷跟在后面纠正道:“那时候还不是郡主娘娘呢!”

鬼嬷嬷从善如流:“连未来的郡主娘娘也想拐带……”

癞头和尚扭来扭曲满地打滚,大叫道:“谁知道她后来会当郡主。”说完发现这个不是重点,急忙改口:“她本来就不应该是郡主。”

鬼嬷嬷一听,怒气更盛,一个蹦高,两脚一起落在癞头和尚的大胖肚皮上,随着宣软的啤酒肚上下起伏:“老圣上金口玉言认的义女,封的郡主,也有你置喙的份儿?违抗皇命,不遵圣旨,该杀,该杀!”周遭一群白面无须中年太监秉承着该讨好的人要随时随地讨好的原则,齐声助威,叫的震天价响:“杀!杀!”

癞头和尚被踩的一股一股往出呕酸水,满脸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没法说话。跛足道士见状,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连忙和盘托出:“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跟绛珠仙子,我是说郡主娘娘为难的。实在是警幻仙子逼着我们来的,她前日在宫中查看薄命司册,发现应该十二金钗正册之七应该于上月回归,可是至今不见芳踪,因此打发我们前来视察。”他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胡言乱语把满屋子的人都搅糊涂了,就连林妃都是掰着手指头想了好半天才明白所谓的“十二金钗正册之七”指的是贾迎春。

她这里才算清楚,跛足道士就迫不及待的接着倒豆子:“反倒是还没到回归日期的三号提前回去了,而且形状狼狈,不忍淬睹。”有了先头的例子,这一回林妃很快换算出了“三号”等于贾元春的公式。

她一边算,一边一心二用的听跛足道士大吐苦水:“还有呢,和尚给了金锁的‘山中高士’也没有嫁给神瑛侍者,没嫁也就罢了,还许到另一根红线上去了≮我们备用网址:。≯,越发连月老也来告状,说他答应好系在胡守备闺女手上的红线给劫了胡,那胡守备的闺女,可是没投胎之前就讲好了条件的,这下可好,人家不干了。”厅中众人神态各异,不过倒是挺统一的都拿看疯子的亲切目光盯着地上两坨,就连鬼嬷嬷都不蹦了,叉着腰站在癞头和尚小山状的肚皮上,一脚还蹬着他的脑门,手上抓着绢子,豪迈的扇风。

那跛足道士也不知道多久没找到墙角抱怨了,一开了口就喋喋不休的停不下来:“还有六号,也没到时辰回去呢,偏也提早了,倒是仍然因为被贼人强占而羞愤自尽,可是回去后却大哭大闹,说她压根儿没见到神瑛侍者,一段薄缘连开始都被剥夺了。她还说,就是你自私善妒,怕神瑛侍者看到她会忽略你……”

“来人!把这个老骗子的嘴堵严实。”林妃忍无可忍高声叫道,其实她是挺愿意听警幻这一干肆意妄为完全不具备领导者素质的神棍的笑话的,可是很遗憾,她发现厅中智商偏高的几个人似乎都隐隐有了了然的征兆了,为了不被人当鬼烧掉,她只能忍痛放弃这种欢乐。

幸而切断的还算及时,再多两句,绯玉就能听懂了,不过现在他只能捧着被浆糊搅和的沉重两倍的脑袋听林妃名为询问实则自作主张的发落:“鉴于这两人打着修行的名义净干些不三不四的破事儿,尤其是还有上次擅闯大观园后逃逸的大罪没有发落,故而我认为,应该将他们交由刑部审理处罚。可是大家也都看过他两个的手段,如果这时候去请刑部尚书,可能在尚书大人到达前就给他们逃之夭夭了。因此,说不得本郡主就要越俎代庖先施行部分行刑了。”

鬼嬷嬷第一个赞成:“这没什么越俎代庖的,两个混蛋冒犯的是郡主,可不就该郡主任意惩处嘛!”

绯玉赞成,彤玉也表示同意,还特别指出道:“不但冒犯的身为宗室的姐姐,而且他们还威胁并恐吓了身为钦差的父亲大人,呃,父亲大人那会儿是钦差吧?”他不太确定,林妃点点头,示意他没错,彤玉调整语气,继续声色俱厉喝道:“要知道,父亲大人身为巡盐御史,那就是皇上亲派的钦差,掌管两淮盐运,至关重要,可是却为贼僧强道所恐吓,指示精神紧张,身心孱弱,因此,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往大了说,算作危害朝廷盐运大事也不为过。”

绯玉强烈附议:“认识你这么久,就这段话最有分量。”说罢,鼓掌三声。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同时傻了,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被警幻仙子威逼着打临时工却闹成了残害朝廷命官的间接凶手,要知道,虽然他们身具法力,可是能在凡间施展的却不足两成,如果真背上这个罪名,别的不说,光是全国通缉都受不了。

好不容易喘过起来的癞头和尚努力运用舌头,想把嘴里的馊抹布顶出去,但是被眼目明亮的鬼嬷嬷及时察觉,没吐出来不说,还被深深的一脚踩进他嘴里半只绣花鞋,癞头和尚是恶心欲呕,偏偏没有通道。

林妃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投反对票,于是美滋滋的下令道:“别的先不理论,只把上一次没打完宝玉的板子着落在他们身上再说。”

侍卫们就守在门口,连传话都不用,俩太监一人一只手,勾起两条破烂领子把人拖出去,顺着台阶往下一踹,神棍二人组就身不由己的“骨碌咕噜”下去了。空地上俩侍卫熟练的抬脚一踩,固定住滚动物体,也不抬凳,扬板就打。此乃经验之谈,每次把全套打板起手式预备周全了,不是打一半没人搅和了就是干脆一下没动就有人鬼哭狼嚎“棒下留人”,那郁闷不是一点两点。

外边“噼里啪啦”的响着二重奏,屋中讨论会也同步继续,林妃搓搓小手,满怀期待的四处询问:“谁还有什么好建议?”

好建议纷沓至来,五花八门。然而荣嬷嬷笑容可掬的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拍手称快的选项:“回郡主娘娘,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上一回的教学模具体质不佳,奴婢们只实验了一半多的学员就无法继续了。因此奴婢请求郡主娘娘大发善心,将这两坨体表面积较大的试验品赏给奴婢。”

林妃不由的回忆起了王夫人千疮百孔的临终形态,浑身一凛,但不打算反对。鬼嬷嬷却支支吾吾的质疑道:“嬷嬷,恕奴婢多嘴提醒一句,那些小女官可是不能见宫外的闲人的。”她说的极度婉转,不过大家也都能心领神会,秀女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连父兄也不能擅见,何况外男?而且还是两个臭名昭著的神棍。荣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大家把疑问的眼神投向荣嬷嬷,期待她予以解惑。荣嬷嬷悠悠然笑道:“谁说他们是宫外的闲人?分明是净身房出来的两个不懂事的奴才,一个小癞子,一个小跛子,老眉搽眼还不懂事,冲撞贵人,罪当处死。郡主娘娘好心,把他们赏给奴婢料理,以便让他们多活几天,这岂非天大的恩典?”

望着荣嬷嬷慈眉善目的笑容,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狠狠打了一个合起来震耳欲聋的大喷嚏:“阿嚏嚏嚏嚏嚏嚏……”好冷!发自内心的冷!由内而外的冷!销魂的冷!

☆、113自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解决完添乱的神棍;林妃心情颇好的入宫关怀了一下同为表哥却常常被破石头掩盖掉光芒而惨遭遗忘的贾琏。

进宫的路上;林妃由于无聊;便坐在轿子里仔细回忆贾琏的音容笑貌,不过很模糊。也难怪,从初次上京至今;她正面观察贾琏的机会不超过五回。原先还有什么千里送姑苏之类的相处情节;这一回也全蝴蝶了;说句实话;贾琏在她脑海中的分辨率,比同样也只见过几次的贾赦还低呢。

就算是这样,在咋见贾琏的瞬间,林妃也惊的立起了满身的汗毛——风流倜傥的琏二爷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摧残才会变成眼前这副讨薪未遂的民工样儿?

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贾琏在见到林妃的刹那突然迸发出蓬勃的生命里,双目炯炯有神的直盯着她的嘴唇,期盼着下一秒就能听到天籁般的赦令——神呐,让他回家吧!

太上皇没有注意到这对表兄妹之前的暗流涌动,他正沉浸在改造贾琏的初步成功中呢,以至于看向林妃的目光都格外柔和——在他不间断的胡萝卜加大棒式的压迫下,贾琏已经可以把前三十首《诗经》倒背如流了。

太上皇对自己的教学成果表示欣慰,对自己的教师前景抱有期待,于是,他问林妃:“你有什么不会的没?寡人正好有时间,可以指导指导你。”

林妃顺从的回答道:“女儿最不会的就是仗势欺人,恳请父皇指点。”

太上皇噎住,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无奈道:“又谁惹你了?说吧,要是可以,寡人替你收拾。”

林妃默默无语,眨巴着大眼睛诚恳的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咬咬牙:“就算不可以,寡人也会创造机会变成可以。”

林妃这才笑脸如花道:“回父皇的话,北静郡王惹女儿来着。”

贾琏浑浑噩噩中听到“北静郡王”四个字,脱口而出道:“可是跟宝玉交好的那个北静郡王吗?”

林妃同情的看着被折磨的连机灵劲儿都退化了的贾琏:“除了他,还有第二个北静郡王不成?”

贾琏一顿,重回呆滞状态。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太上皇搓着下巴,不快的道:“他又出来凑什么热闹?”北静郡王家往上数三代都跟太上皇没有感情瓜葛,因此他可以做到秉“公”执法,毫不袒护。

林妃扭头看向雪鸾,雪鸾会意,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道:“奴婢回太上皇老圣人的话,北静郡王四天前令其侧妃设宴邀请我家郡主,席间大谈贾宝玉,明里暗里的指责郡主不顾兄妹之情,弃他于贫穷困苦外加疾病于不顾,言语间十分无礼,还频频暗示……”雪鸾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不是她一个丫鬟能说的了。

幸好站着打了半天盹儿的贾琏重拾部分往日的识相,急忙接道:“一定是老太太和林姑父当年的协议给他知道了,再没有别人,一定是二叔说出去的,这事儿一开始只有老太太和二叔清楚,连我父亲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太太则是至今不知。”他口中的太太指的是邢夫人,因为邢夫人嫁过来的时候他都十多岁了,而邢夫人当时也不到二十,因此“母亲”这个既亲昵又尊敬的称呼,他实在叫不出口。

太上皇最讨厌这种别人一脸恍然大悟而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启动暴躁程序:“寡人命令你,立刻解释你的话。”

这段时间的调理成果十分显着,早在太上皇动怒的起始,贾琏就无比娴熟的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等待指令:“回太上皇老圣人的话,老太太和林姑父当年的协议是指贾林两家联姻。因为当时林家只有郡主妹妹一人,故而老太太一厢情愿的认为这项联姻指的一定是郡主妹妹和我堂弟宝玉,因为当时贾家里年纪相仿的只有他。但是后来,林姑父属意林家二弟和我妹妹迎春订婚,但老太太不愿意,因此端出年纪身份相要挟,一度闹得十分不愉快。”

太上皇恍然大悟:“哦,原来还有这一段往事。诶,不过这关北静那小子什么事儿?有他搀和的份儿吗?”

林妃一撇嘴:“满京城谁不知道北静郡王对贾宝玉青眼有加,如今见他那副破落样儿,自然不忍心的很呐!”林妃把尾音拖得很长,带着一种内涵的味道。

太上皇一听就理解了,随即又费解了:“他看上他什么了?”

林妃回道:“你怎么不问他看上他什么了?”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他俩到底互相看上对方什么了?对了,谁先开始的?”

林妃歪头想了半日:“是他吧!秦可卿葬礼的时候他主动提出要见他来着,还赞美了半天。”

贾琏彻底被“他”和“他”搞蒙圈了,下意识呢喃道:“他是谁?谁是他?”

雪鸾好心肠的小声告诉他:“他是北静王,他是贾宝玉,北静王替贾宝玉找场子,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

贾琏被大大的震惊了,嘴巴张的能飞进去一家苍蝇。太上皇见不得他那副傻样,操起小桌上的一个大金盘子里放的迷你桃花卷糕,随手一把也不知抓了几块,一股脑的朝贾琏砸去,林妃无比诧异的看到,竟然有两块小糕不分前后一起撞进了贾琏的血盆大口里。老天,就算是迷你的,也有小孩拳头大呢!

贾琏被噎的直翻白眼,还得竭尽全力咽下去以便于口齿清晰的叩谢隆恩。亲眼见到太上皇对待贾琏的粗暴手段之后,林妃深深的感到,面对她的时候的太上皇,其实真的很温柔。

温柔的太上皇相当不温柔的喝道:“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也值得拿到寡人面前来说。慧玉丫头,寡人就不信你能一声不吭的从北静的宴会上回来。说说吧,你把他气成什么样儿啊?”

林妃温柔的翻了个白眼:“父皇,合着刚才雪鸾的话您没往心里去啊!北静郡王压根儿就没出面,是派他的侧妃出来当枪的。如果他真大大咧咧坐在席上,女儿我肯定直接掀桌走人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规矩女儿懂得,他大概也懂。”

太上皇一摊手:“这事儿不好办呐,他没直接出面,寡人也不好收拾,如果他说这是那个倒霉催的侧妃自作主张的话,寡人也拿他没撤不是?顶多赏一条白绫下去灭了那女的,可是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啊!”

林妃积极出谋划策:“侧妃是他不在乎的,那就动一个他在乎的不就好了。”

太上皇心领神会:“啊,你说那个啊,倒是没什么不可以,但不是说正发傻呢嘛,寡人不喜欢蠢材,看着就觉得伤眼睛。”

林妃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把饶舌的贾政教训一顿吧!”

太上皇颔首:“这倒容易,连理由都是现成的。戴权!”

戴大公公应声出列:“奴才回老圣人的话,”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戴权在太上皇面前的春风得意,他比其他人都少称呼三个字,亲疏立显。“浣衣局罪人贾氏暴亡,因起代罪之身,故而只得一卷草席入葬荒坟,但是贾政却亡故宫规,前后六次私下派人去乱葬岗上挖掘贾氏尸身,此乃是明目张胆的违抗皇命,实属忤逆不敬。”

贾琏善良的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并没有找到啊,这最多算是个未遂吧!”

戴权隔开飞给他一记白眼:“违抗皇命值得是他的举动想法不敬,谁说非得结果成立不可了?难道说杀人未遂就不算犯罪吗?”林妃震惊,戴权的思想好穿越啊!她似乎忘了薛蟠当年的杀人罪是怎么洗脱的了。其实在古代,未遂和遂的不同等刑法早有定论,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儿罢了。她显然也忘了“未遂”这个概念是她无意中提出的了。

贾琏的恻隐只在不危害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存在,因此戴权一瞪眼,他立刻狗腿的拍手叫好:“真不愧是戴公公,有思想有见地,好提议好方法。那,需要小的做点儿什么不?”他拼命眨眼,明白无误的表达了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参与的立场。

但是太上皇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看人眼色,他听见贾琏主动请缨,十分欣慰,捻着胡子道:“你既然有这愿望,寡人怎么能罔顾呢?这么着,你也许久没回家了,就回去一趟,顺便把旨传了,叫贾政麻溜儿滚到刑部去请罪。他滚的越快,将来的量刑就能越轻。”

贾琏整张脸的苦的皱了起来:“最轻是什么?”

太上皇和气的问林妃道:“反正北静那小子也没亲自露面挤兑你,那就少算他一点帐吧。”

林妃欣然同意:“当然,女人不能难为女人,北静王侧妃也是听他之命行事,我可以完全不计较,反正最后都要算到他身上去的,其他人能饶就饶了,也是功德。”

太上皇便道:“那也轻判贾政一些,就……”太上皇放开胡子开始摸下巴,边摸边不自觉的斜眼去望戴权,每当他想不起来什么的时候总是这样乜斜戴权,然后总能得到答案。

戴权果然不负所望,用咏叹调朗声道:“老圣人皇恩浩荡,慧玉郡主慈悲为怀,此等狂徒也愿宽待,如此,他死罪可免,那就流放吧!”说罢,讨好的望着两人微笑。

太上皇回赏他一记微笑,宣布道:“那就流放吧!”

林妃附议:“顶!呃,我是说,好!”

贾琏一屁股栽到地上,几个小太监急忙上前要扶,他抖着手推开,提起袖子往额头胡乱一抹:“没事,没事,我就是坐坐,坐坐就起来。”

太上皇很和蔼:“累了?那赐坐!好好歇歇,歇好了去传旨,这件事要尽快处理,早早办完,我的慧玉就能早点儿展颜。”太上皇的目光慈爱的让林妃很想钻到桌子底下去,太上皇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那天在大哥面前多抱怨了两句,让他一气之下没进宫“侍寝”导致皇上抑郁,进而影响到“孝子”太上皇的情绪?林妃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每一次太上皇主动展示和蔼可亲都是因为她家无敌的大哥或有意或无意的虐到他儿子了。林妃私下决定,待会儿回家就上大哥面前拼命夸皇上去。

贾琏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顶着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从戴权手中接过圣旨,义无反顾的往据说已经彻底傻了的贾宝玉家走去。出于对贾这个姓氏的最后一咪咪团结,贾琏想象了一下失去贾政后的贾宝玉在赵二太太阴影下的悲催日常,冷汗涔涔的得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真理。由此,他决定,回家以后一定对平儿好一些,他虽然没有儿子,可是还有一个挺宝贝的女儿呢,万一,他是说万一,有一天他家的夜叉婆巡海去了,可就得全指望平儿照顾他的巧姐儿了,别把她压迫狠了,到时候像赵二太太似的一朝翻身当家作主,那可就不是“报应”两个字能概括全面的了。他完全由理由相信,平儿的手段和心计足以甩赵二太太八条街不止。

后来,他真的这么兢兢业业的照办了,至于由此引发的王熙凤的滔天醋意和疑神疑鬼,那就是下一个故事了。

☆、114公子无缘优伶没福

弹劾北静王的项目进展不算顺利。

他的智商出乎太上皇想象的高。

在贾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北静王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果断——没有把贾宝玉弄到身边圈着。

太上皇气得一把一把往下薅胡子;像头关在动物园里的狼一样满地乱转:“他怎么就不把他接回去呢?他怎么就不把他接回去呢?”

林妃捧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鼓吹御膳房大厨研究出来的古代奶茶,无忧无虑的翻着十年前的北疆迷折,漫不经心的道:“这样才科学;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他到底能看上他什么?要说脸蛋吧,也就是那么回事;要说才华吧;除了能写几句酸诗,琴棋书画堪称一窍不通;说斗酒行令他也不见得能耐,说骑射打猎他顶多能不从马上掉下来……北静王看上他那是搭错神经了;嫌弃了才正常呢。”

作为拥护基友情深的代表;太上皇很不爱听这个:“怎么就不能是不为任何理由的真爱?”

林妃“嗤”的一声翻身从榻上坐起来:“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外祖父生的头大如斗、眼若铜铃、声比洪钟、每顿饭三大海碗挡不住、说起话来粗鄙俚俗还喷你一脸唾沫星子……”林妃还没描述完;太上皇就紧急叫停:“闭嘴闭嘴,你那说的也太恶心了,代善怎么可能那样?”

林妃耸耸肩:“看吧,就算是真爱,也得有招人爱的地方。要不是我外祖父生的俊美无筹、风流倜傥、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武艺不俗、能力高超,您能看得上?”

太上皇努力把刚才林妃描述的那个妖怪模样往代善身上套去,随后,他深深的意识道:“不能,可能寡人,咳,寡人对真爱的追求没有寡人想象的真挚。”太上皇有点儿沮丧,他一直以自己是真爱为骄傲呢。

林妃悠悠然鼓励他道:“父皇不必自责,处在您这个地位上,能做到这个程度就等于真爱了。”

太上皇仍然很沮丧:“北静那小子才是真爱呢,贾宝玉都那样了,他还能替他出头。唉,从这点上来看,寡人远远不及啊!”

林妃撑着下巴,下意识吐槽道:“那他现在怎么萎了,没把他接回自己家去悉心照料?”

太上皇一听就高兴了:“对,他退缩了,他一定是移情别恋去了,哈哈,还是寡人持之以恒。”

林妃恭维道:“父皇真爱天下第一。”

太上皇志得意满,开心的又薅掉了一把胡子。

戴权郁闷的看着谈了一早上也没讲到正题的俩主子,无奈的叹气道:“主子,那还找不找北静郡王的茬儿了啊?”

太上皇一拍脑袋:“哎呦,忘了这个了,找,怎么不找?不但找,而且得立刻找。哼,别以为朕退了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TXT小说下载:。。〗,南安和西宁那俩混蛋又开始打西海沿子的鬼主意,北静就是他们俩在京中的策应,混账东西,寡人一直厚待他们,他们反倒蹬鼻子上脸,呸,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戴权,叫你手下的人加快点儿动作,先叫北静那小混蛋躺平,寡人看南安和西宁还有什么法子,哼哼!”

戴权无奈的捏捏鼻梁:“主子,北静郡王现在一动不动,奴才们便是想找茬儿也不好弄啊!还是说,您不打算在他替贾宝玉出头冒犯慧玉郡主这件事上找茬儿了?”

太上皇还没发话,林妃先不干了:“父皇,您说过替女儿出气的,您可是一言九鼎,令出法随的,不许改啊!”

太上皇郁闷:“话都被你说完了,寡人还能怎么样?戴权啊,去,往死里折腾贾宝玉去,务必折腾到北静那混蛋小子露面。”

戴权躬身应道:“是。”一招手,一沓小太监踢踢踏踏全跟着退出了大殿,琢磨贾宝玉去了。

十二个小太监一人出一个馊主意,戴权完全不用插手都够贾宝玉受的了。何况他还有一个绝妙的内应——赵二太太先收拾贾宝玉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贾政不在了,李纨缩头了,整个小花枝巷以她为首,她要不把十几年的憋屈都发泄在贾宝玉的身上,那才叫逆天呢!

贾环兴致勃勃看了三周,随即被他娘的恶毒手段吓得躲到了林家,一个月没干冒头。探春碍于过去的情分,倒是表达了三分友好——每一次赵二太太驱赶着贾宝玉清洗全家的马桶以后,她都会吩咐侍书把自己的剩菜给宝玉留一份。还曾翻出不少贾环不穿了的衣裳鞋袜,亲手放开边缝,改一改大,或是两件拼在一起,给宝玉送去穿戴。

只是宝玉并不领情,他现在傻是傻了,可是对吃穿度用依旧挑剔,赵二太太分派的活计,洗洗涮涮的都是麝月秋纹代劳,跑腿挖土的都被她俩压迫着哭天抹泪的金钏儿去干了,至于彩云,因为以前在赵二太太面前积德的缘故,如今已经被一朝得志的赵二太太提拔到昔日鸳鸯那个地位上去了。不过彩云可没有鸳鸯的能力,只是靠着二房如今的人口不多才勉强支撑个不错的。至于过去同为王夫人跟前大红人的玉钏儿,由于没被分给宝玉的缘故,在第一时间就被赵二太太卖了个高价,得的钱,全拿去给闺女探春买首饰了,不得不说,王夫人当女孩儿养出来的于玉钏儿还真挺值钱的,卖完她的银子,足足给探春添了两大盒子全套头面,还剩下一些让赵二太太美滋滋的给自己打了一副足有车轱辘大的银项圈,至于宽度,就不予计较了。

这会儿麝月几个人倒是羡慕起被被官府抓去的袭人了,毕竟她们身为奴籍,一般说来是不容易被判死刑的,最大的可能性是被发卖为官婢,再找个地方当差去,就目前来看,卖到哪里去都比呆在赵二太太手下遭罪强些。

那么,被众人羡慕的袭人现在在哪里呢?其实离她们并不太遥远。她因为过失毒杀主人夏金桂的缘故,被判没为最低等的官妓,现在正在违法的黑茶楼子里接客呢。当然,她能接到的无非是最底下最贫穷,连暗娼都没钱光顾的贩夫走卒外加地痞流氓。不知道麝月等人知道这些以后还会不会再羡慕她。不过袭人倒是一刻未停的盘算着怎么联系上她们,求她们去找宝玉来给她赎身呢。

结果有一天,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个人来,抖着一大包碎银子,连同一张官府开出的,允许买卖官妓的证明,潇洒的走进黑茶馆,带走了袭人。袭人感激涕零,买她的年轻人,英俊潇洒、风度儒雅、谈吐高贵,气质不凡,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王子。

“王子”带着袭人去见了王爷,北静王爷。

北静王咋见袭人是的表情十分微妙,那目光是那样的专注的,凝聚在袭人的肚皮上下。袭人满面娇羞,低头摆弄衣带,那表情居然十分的少女风,要知道,她在十四岁那年就已经跟纯洁无缘了,当然,还有可能是更早也说不定。

北静王盯的是他二十来年的第一件超越郡王常规待遇的御赐贡品——茜香国女王手绣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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