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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红楼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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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命去呢?赵二太太这一下算是掐到命门了;不待别人再开口;夏婆子就一叠声的嚎道:“都别动;都别动。”贾环见亲娘杀到;立马控制住局面,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肝重又放回肚里,乐呵呵跑过去,殷勤的大拍马屁:“娘你真帅!”不用疑惑,这个词儿是从林妃那里学来的,他学会以后曾先后用来赞美过彤玉和绯玉,不过现在他发现,还是他娘最配。不对,不止是帅,简直帅呆了!
接着是邢夫人大驾光临,连软轿都没下,直接叫人先把夏家的儿子拉出去,摁到院子里看牢,接着把宝玉和夏金桂的大小丫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捆起来跪到院子里去了。那一脸杀伐决断的冷酷,生生把夏婆子已到嗓子眼儿的嚎叫给吓了回去,就连赵二太太也不敢吱声了,低眉顺眼拉起儿子躲到了门边,以不显眼为最高原则。
等到贾政满头大汗的赶过来说已经报官了以后,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夏家母子,尤其是儿子,胆怯了。这时候,他们已经见到了夏金桂那满脸黑血的尸体,都认出那是服了砒霜的效果,而且也都知道夏金桂的砒霜是哪里得来的——那是夏金桂谎称家里闹耗子,叫夏家儿子买的。宝蟾为了脱关系,急忙道:“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奶奶药耗子家去找舅爷要的,回来就搁在首饰匣内。必是麝月看见了,拿来药死奶奶的。若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有没有了。”
夏婆子听了,也急于摆脱自家的嫌疑,便依着宝蟾的话,取出匣子来,只有几支银簪子。秋纹远远的看见了,叫道:“怎么好些首饰都没有了?”赵二太太一听丢了东西,第一个蹦起来:“所有箱子柜子都给我打开,我倒要瞧瞧,哪个天杀的贱蹄子敢偷我二房的东西?”她已经自作主张的接管了夏金桂的嫁妆了。
这时候,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有一段时间的袭人不知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扭曲着左脸上一条不短的疤瘌讨好道:“奴婢知道。二奶奶自己每每带回家去的,不仅自己的嫁妆,连宝二爷的东西,凡她见着的,也都差不多拿尽了。”赵二太太一惊,急忙去翻箱倒柜,却失望的发现袭人所言不虚,顿时暴跳:“好个没脸的老货,哄着你姑娘拿我们的东西,哄完了就叫她寻死来讹我们。好罢咧,回来相验,就是这么说。”一面直着脖子冲贾政招呼:“老爷,快叫外面别放了夏家的人。”
里头金桂的母亲忙了手脚,便骂宝蟾道:“小蹄子,别嚼舌头了!姑娘几时拿东西到我家去?”
宝蟾道:“如今东西是小,给姑娘偿命是大。”
赵二太太心疼自家东西,忙喊道:“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老爷出去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
贾政也恼火万分,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一为给宝玉冲洗,二就是为了夏家巨富,可是现在看呢,宝玉不但没冲好,反而越冲越糟,如今越发连钱都被弄走了,当即也怒了,拔腿就朝夏家儿子冲过去,扯起绳子,竟是一副要亲自动手捆人的架势。
于是,又是一团混乱,直到满心不情愿的刑部衙役仵作们进来的时候才各自安分一会儿。仵作三下五除二翻翻眼皮扯扯嘴角,宣布道:“砒霜药死的。她之前吃了什么?”
袭人第一时间抢答:“死之前就喝了一碗宝蟾做的汤。”
贾环立刻叫道:“好啊,砒霜是你家儿子买的,汤是你家丫鬟做的,你还赖谁?”赵二太太力挺儿子,也跟着喊,贾政顶。
金夏婆子着了急道:“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说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要这么说,必是宝蟾药死了的!”
宝蟾急的乱嚷,说:“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你们不是常和姑娘说,叫她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
夏婆子恨的咬牙切齿的骂宝蟾,说:“我待你不错呀,为什么你倒拿话来葬送我呢?官老爷们,就是这小蹄子药死我姑娘的!没错,肯定是她!”
刑部的人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一听苦主的娘开口,立刻就要去抓宝蟾,想赶快结案。宝蟾吓得尖叫连连,又踢又打,却仍然被制住,老粗的绳子眼看着捆了上来,一错眼间,看见躲在墙角得意笑的袭人,立刻尖声大叫:“是她,是她,是她药死奶奶的。我看见她把毒汤倒在奶奶的碗里的。”
夏婆子一听能赖到贾家人身上去,立刻上前扒着衙差的人往出拽宝蟾:“你详详细细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蟾原怕见官受苦,现下有了生机,毫不犹豫和盘托出:“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琏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行子。要是能够和琏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说到那里,便恨琏二奶奶,又恨平儿。后来琏二奶奶病的七死八活,她只道马上就要死了,能腾出位置给她,便一门心思的想算计死平儿,省得碍事。因此回家拿了砒霜,又叫我做汤,想着叫来平儿,药死她。可是平儿只守着琏二奶奶,一步不离,没机会下手。可巧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小丫头那里听见说过去平袭鸳金四个大丫鬟是极风光的,又极要好,因此奶奶找来袭人,让她给平儿送汤。袭人原是哭诉,说自己现在坏了名声,平儿不会再理她,奶奶为了哄她办事,便向她许诺,只要她送了汤,就把身契还给她,还会许她一笔银子去外头聘人,其实是想借她先弄死平儿,回来再弄死她。于是叫我多做了一碗汤,等袭人回来以后,赏她喝。后来一想,怕袭人提防不喝,便又做了一碗,说两人一起喝,只要在碗上做好记号便不会药到自己。可是谁承想,袭人压根儿就没把汤给平儿送去,只是骗奶奶,端着在外头晃了一圈,悄悄把汤折到别的地方,就端着空碗说平儿喝完了。奶奶故意夸她,说她中用,要赏她汤喝,便叫我把两只碗都拿了出来。刚端进来,奶奶却拦着我叫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等我再回来,恰好看到袭人趁奶奶往后头走动,给她拿卖身契的时候,悄悄从裙底掏了一个小瓶儿出来,折了些东西匀到两只碗里,然后一股脑的把自己那碗全倒到了花盆里,想来,她是猜到了那碗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因此不喝的,可是我们奶奶见她喝光了下药的那一碗,一高兴,便把自己的也全喝了。”再后面的话也不用多说了,谁都能明白究竟。
袭人早呆住了,她是一早猜到那碗里有东西,可是在她想来,无非是花红一类让女子不孕的药物,就像她过去在贾母和王夫人那里都见过的东西一样,她还想着,让夏金桂自食其果,好报被她毁容之仇,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砒霜的。被邢夫人逼着放下凤姐儿赶过来帮衬的平儿也吓得满身大汗,暗中庆幸自己忠心,一直守着凤姐儿方才逃过一劫。
事情到这里便再明白不过了,夏金桂作茧自缚,弄了毒汤,先毒平儿,却被袭人无意中偷偷折走了毒汤;次又要毒袭人,结果被袭人倒掉了毒汤,发展到这里,错的一直是夏金桂,与别人无干。可是坏就坏子袭人折到两只碗里的原属平儿的那一份毒汤,她自己一口没喝,夏金桂却毫不知情的喝了一半,这一下,就变成袭人毒死了夏金桂了,袭人一个劲儿的叫冤,说自己不知道,可是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呐,何况两人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这连判都不用判了。不过袭人也不是吃素的,见事已不可为,揪住宝蟾叫道:“她也是帮凶,她明知道那汤里有毒,却不提醒奶奶,岂不是比我更加有罪?”刑部官员一愣,随即赞同道:“没错,你是不知情而为之,她是明知情而不阻,确实比你更加该死。来人,一并捆了。”宝蟾原本还在得意洋洋,见脏水泼到她身上,才大喊大叫起来,又想逃跑,可是哪里跑得了?被扭着手臂跟袭人捆做了一堆。袭人反倒笑得挺开心:“这回好,你想害我,却不料自己更惨,好,好,活该,这下黄泉路上你要先走一步了。”宝蟾连气带吓,直眉楞眼说不出话来。一旁平儿怔怔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袭人,叹了口气,悄悄走了。
袭人和宝蟾被带走以后,夏婆子想重拾旧话谈索赔问题,还没开口便被一直旁观闹剧的邢夫人给打断了:“来人,把夏家儿子抓起来,他买的砒霜药死了我们府上的二奶奶,这条命也该偿还了才是。”她看夏家儿子要闹,立刻提高声音道:“说不得,还得再麻烦刑部老爷们一回,把这一笔也一道算了才是。”
夏婆子顿时萎了,夏家儿子也蔫了,贾政却威风了,一个劲儿的高喊道:“大太太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再请一次,左右还没走远,也便宜得很。”说着,还真的像模像样的往外走。
此时夏家母子算是彻底慌了,想来总要吃亏的,不得已反求邢夫人道:“千不是,万不是,总是我死的女孩儿不长进。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可是要再闹下去,到底府上脸面不好看,求亲家太太息了这件事罢。”
邢夫人冷酷道:“我并没有你这等亲家,你有话,只朝她去说。”说罢,把赵二太太指给她瞧,自己则袖手坐到了王善保家的殷勤抬来的透雕卷草纹圈椅上,连脚都抬到了绣花锦墩上,断的是一派冷艳高贵的悠闲姿态,只不过,她严词拒绝了逃过一劫的麝月讨好捧上来的茶水。不止是她,现在在场的,估计以后没有一个人会喝宝玉房里提供的任何液体,就连亲爹贾政都不例外。
夏婆子只好去求赵二太太,被趁机要挟要把夏金桂的嫁妆全交出来,不然就接着报官,那夏婆子也是块滚刀肉,她早知女儿的嫁妆已花的差不多了,反倒是贾家偷出来的还有剩,于是一口答应。可叹赵二太太,一辈子就会跟王夫人耍心眼儿,碰到更油滑的夏婆子立刻现眼了,最后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拿回十几件破衣烂衫,鼓着眼睛,连抱怨的地方都找不到,还被贾政骂了好几天。
两家议定,拦了刑部的深度结验,贾政百般不情愿的命人买了口薄棺,成殓了顶着宝二奶□衔挺尸的夏金桂,连停灵都免了,当夜就趁黑埋到祖坟里给宝玉准备的地方隔壁,其过程艰苦朴素的约等于盗尸。
夏金桂死的这般惊天动地,和贾家关系比较亲密的马道婆自然不会不知道,鉴于夏金桂一死,她的尾款没人结了,马道婆采取的紧急停止做法的消极怠工措施。她这边一停工,宝玉和凤姐儿那里自然也停止了狼狈,开始一天天好转起来。不过这好跟好也是有区别的,凤姐儿发疯前智力超群手段不凡,好了之后虽不能再现巅峰,但是跟一般人比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宝玉发疯前已经发傻多时了,现在就算好了,也只不过是恢复到呆瓜的状态罢了。这番对比,让贾政对王熙凤都大大不满起来,好像是她占了他儿子的聪明似的。
邢夫人及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凤姐儿和宝玉醒来的第二天,忍无可忍的邢夫人就雷厉风行的把贾家二房集体扫地出门,这一次全面的连原先仗着彤玉撑腰被留下来的贾环都不例外。贾政打头,后面赵二太太、李纨探春、贾环贾兰,直至生活还没法自理的贾宝玉,一个不落,全被邢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求“有多远滚多远”。其中贾环最听话,一出贾府就自动自觉的往林府滚。探春也很听话,目送完贾环就挽着赵姨娘到小花枝巷落户。李纨无比悔恨当年彤玉几人住在贾家时为了讨好王夫人而没有和他们交好,可是悔之晚矣,现在的林家是绝对不会再接纳第三个姓贾的出入了。
在整场混乱中,还有一段很快被人忽略掉的小插曲——在凤姐儿和宝玉昏迷的第四天,所有当时清醒着的人都听见空中隐隐传来木鱼声,旁边还有配音念了一句“南无解冤解结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凶险的,找我们医治。”平儿倒是挺激动,求邢夫人和赵二太太请高人进来相救,但是赵二太太十分不愿意,宝玉和凤姐儿,死了哪一个都可谓称心如意,要是两个一起死,那就是双倍的称心如意,她怎么可能去给他们请什么高人?不但不请,还跑去忽悠邢夫人,把王熙凤过去对她的不恭不敬、不理不睬、落井下石、不放眼中……从头举例到尾,把个邢夫人气得“呼呼”大喘,果断命人往门外泼了两桶馊水,顿时浇灭了神神叨叨的男声。
再之后的事情她们就不清楚了,不过林妃却接上了后续,因为一僧一道被泼到林家门口去了。
☆、111缘千里的姻缘一线牵
马道婆的一番施为还是不负夏金桂付给她的五十两银子的,除了把宝玉弄得更痴呆了几分以外;给凤姐儿也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诅咒引发的;但是可以确诊;醒来之后的王熙凤,不但身体素质比从前更差一层;而且生育几率也越发渺茫了。
这一回,轮到凤姐儿想药死平儿了,尽管她要理智得多,只是在脑子里嫉妒了一回,并没有真的动手,但是那一瞬间利箭似的目光;也扎的平儿透心凉了。
邢夫人积极提议给贾琏娶二房,并举贤不避亲的推荐了来信说要上京投奔她的嫂子随行带来的大哥邢忠之女岫烟。王熙凤一听就满嘴发苦;慌不迭的想推平儿上前,抢占先机。凤姐儿咬定贾琏喜爱平儿,且平儿身体好,能生儿子。邢夫人反驳说平儿在贾琏屋里四五年了,连怀都没怀过,如何证明她能生?凤姐儿不慌不忙的拿出证据——平儿之母育有四子,平儿乃是唯一的女儿,从遗传上来看,平儿生儿子的几率非常之大。邢夫人哑口无言,她才是正宗一辈子连怀都没怀过的,虽然说她娘也曾生了个儿子邢德全,但是邢德全本人却至今无子,她义母兄长邢忠也仅得一女,从这方面来看,岫烟估计也十分够呛。谈判就此破裂,邢夫人气冲冲的走了。凤姐儿忧心忡忡,一连派了四五人出去打听贾琏几时归来,好趁邢家人进京前赶紧把平儿塞过去,免得将来邢夫人真的给贾琏外聘个二房来,她和她女儿可就要没有活路了。
不过一直到岫烟进了贾府,贾琏也没有回来,王熙凤心心念念着塞平儿做二房的妄想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但是她很快就不抱怨了,因为岫烟一家上京的路上,碰到了在老家过不下去的凤姐之兄王仁,也正带着全家想进京投奔凤姐儿,两亲家一处搭帮来了。走至半路泊船时,遇见李纨寡婶,带着两个女儿,长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大家叙起来,又是亲戚,因此三家一路同行。后有薛蟠之从弟薛蝌,因当年父亲在京时,已将胞妹薛宝琴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妻,正欲进京聘嫁,闻得王仁进京,他也随后带了妹子赶来。四家人一路同行数日,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快就都相识了。那岫烟之父邢忠见薛蝌出手阔绰,抱琴珠光宝气,心中垂涎万分,便拉着王仁做媒,一定要把女儿许给他。王仁正值穷疯了的当儿口,只要有钱,便是卖老婆卖孩子也不在乎,哪里会去管这一双小儿女是否相合?只惦记着要从两家狠挖一笔谢媒礼,因此不管不顾的死缠着薛蝌,大讲和薛蟠的友谊,非说自己也算他兄长,摆着款儿的硬逼薛蝌应下婚事。
薛蝌此来,本为送妹入梅家。他们父亲已逝,剩下个寡母,又以痰症多时,眼看熬不得一个年去,薛母生怕自己哪一天撑不下去了会误儿女终身,便催着薛蝌送嫁宝琴,心里也是打着让他们进京,请薛姨妈帮着薛蝌张罗一个媳妇的念头。这薛蝌从小与妹妹同吃同住,感情笃厚,一心想好好的嫁了妹妹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偏宝琴虽出身商家,却极守礼,声称长兄不娶,她不能越过去先嫁。两人争执几回,都没个结果,只好暂且放下,待进京见了薛姨妈再作打算。
结果,半路上就被王仁逼着做亲于邢家,薛蝌为人腼腆,当场就被臊的抱头而蹿,还是靠着宝琴机锋巧辩,忽悠走了王仁。
可是,第二天,当宝琴从邢忠夫人生拉硬拽请的便宴上回来之后就倒戈了。宝琴认为邢忠夫妇虽然品行粗鄙,素质不高,但是邢岫烟却生得端雅稳重,且家道贫寒,是个荆钗布裙的好女儿,而且岫烟心性为人,竟不像她的父母一样,却是温厚可疼的人,温柔安静中又有几分超然不凡,观其举止言谈,竟如野鹤闲云一般。自幼长于富贵热闹环境之下的宝琴很为岫烟的气质所倾倒,内心深处已经开始盘算着有这样一个嫂子的妙处了。
薛家这一辈的两兄弟两姐妹有一个共同特点——男弱女强。不管是薛蟠还是薛蝌,都是比不上自家妹子的,薛蝌虽生的比薛蟠强十倍,但论心性能力,也是不如宝琴的。只是他为人端方,守礼有节,又颇通书识字,于生意上虽不出众却也不至于败坏父亲家业,因此大家往往会忽略掉他不如宝琴的地方。
就像现在,他的意志很快依着宝琴的判断而动摇。而且伴随着宝琴和岫烟的接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切,他动摇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终于在入京前一晚弃舟登岸之前,摇到了答应婚事的边缘。
邢忠夫妇固然欣喜若狂,王仁也是笑逐颜开,因为宝琴做主答谢了他两百两谢媒钱。邢忠夫妇那里,宝琴反倒拦着薛蝌,不叫多给他们聘礼。幸好这两口子一般的眼皮子浅手爪子轻,在宝琴的授意下,薛蝌仅用不到一百两银子的财物便备齐的小定的四样花红酒礼。看着妹妹做主挑好的红木礼盒,薛蝌惊讶的合不拢嘴,昔年大伯在世的时候,买个小妾也不止百两呢。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岫烟将来会是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这样减薄,未免不敬,因此打算再加厚一倍,却被宝琴拦了下来,英明指出:“这些东西,买的再金贵,嫂子也摸不着个边儿,一准儿的被她那对酒糟透了的父母败掉。哥哥若有这等心思,不妨等日后她过了门好生开销,到那时,才是真正和和美美呢。”薛蝌一听,很有道理,便不再言语了。
到得第二日,大家上了岸,各寻车马一同往原荣国府中而来。路上,几家人才惊讶的从王仁口中得知,原先的荣国府,如今已经是降了级的将军府了,大房和二房分了家,薛家更是早早搬走。薛蝌一听,当即拉住马到宝琴轿前,悄声问道:“琴妹,如此一来,我们还去荣府吗?”
宝琴沉吟片刻:“若是不去,也找不到大娘如今的下处,还是要去问上一问的,至多不在那里叨扰便是了。”薛蝌听了,依言行事不提。
他们兄妹二人面皮薄得很,不欲烦扰贾家,李婶娘和李纹、李绮也是抱着一样的念头,只打算从贾府问出她们家大姑奶奶李纨的下落。可是王仁和邢忠两个确实抱定了赖住贾府的念头,他两个的妹子,一个是大房太太,一个是大房奶奶,有充分的便利条件耍横。只是这二人均深知自家妹子泼辣悭吝成性,心下对于能占多少便宜都是惴惴,便不约而同一定要拽上薛、李两家,图的是个人多势众好施展。薛蝌心性软弱,耳根子更软,李婶娘女流之辈,对男人的话不大敢反驳。因此,虽有宝琴和李绮力挽狂澜,却仍是随波逐流,四家一起飘到了贾府门口。
邢夫人听见兄嫂要来白吃白占,早不爽于心,可是刚想撇三五百钱打发叫花子,忽而听见侄女儿岫烟许给了“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嫡子,当即把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儿。她先是可惜了一下没有早几个月来以便许给更加富贵的薛蟠,但是后来见到薛蝌开出的礼单,知道他家根基虽不如薛蟠那一房,但是也算不错,现今虽不大贵,却也称得上大富,且薛蝌生得又好,宝琴看上去也是天真娇嫩的,不似宝钗深沉有心计,料想应该好忽悠他家的钱袋子,因此欢欢喜喜的赞了邢忠一番,破天荒的大方了一把,把原先预计打发他们的五十两碎银提到了八十两。邢忠夫妇因为家中艰难,所以巴巴的上京来,想仗邢夫人与他们治房舍、帮盘缠,但他们也算熟知邢夫人性情脾气,心底也未尝不是抱着破釜沉舟不行拉倒的念头,眼下出乎意料的得了银子,又把女儿许给了“豪门”,早已超越心满意足的喜出望外了。便没多废话,高高兴兴的拿了钱扭头就走,把个岫烟丢给邢夫人去料理。那意思也很明显,她的嫁妆,都要邢夫人出了。
邢夫人慢了一步,被兄嫂耍了,心下气愤,当然不会做这个冤大头,便一转脸把岫烟扔给了凤姐儿。凤姐儿咋闻岫烟不会成为她的情敌,已是惊喜莫名,这时候别说让她照顾份嫁妆,便是再多养她几年也不会拒绝的。何况嫁妆和嫁妆还有不同,在凤姐儿看来,照着岫烟的家世和结亲的人家,满打满算五百两足以,于自己,却只是一年的年例还富余一些,因此满口应承下来。邢夫人十分满意甩脱了一个包袱,便越发连岫烟的衣食起居也全撇给凤姐儿去操心了。凤姐儿算着家中姐妹如今都避在外头,十天半月的不见来家一回,放在谁那里都不好,可是也不便另设一处给她,便把她放在了现如今空置的迎春院中偏房里。从此后,若邢岫烟家去住的日期不算,若在贾家住到一个月上,凤姐儿亦照过去迎春分例,送一分与岫烟。天长日久,凤姐儿冷眼旁观,发现岫烟心性为人竟都是极好的,反怜他家贫命苦,时不时的多照应一些。
比如那一次下雪珠儿的时候,她早起去服侍邢夫人梳头用膳。恰逢那一日是十五,迎春回家来请安,探春和李纨也被贾政授意从小花枝巷过来问好。凤姐儿见迎春穿着比宫制也不差的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外罩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系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连雪帽上都缀了貂皮,比自己的大红猩猩毡还要华丽许多。心知她在陈家过得极好,心中对能哄她回家来分担邢夫人刁难的念头越发淡了下去。还没及说话,便见探春和李纨一起进屋。李纨穿一件哆罗呢对襟褂子,外罩羽毛缎斗篷,虽有三成旧,却都是上好的料子。探春则穿一件贾母旧日留下的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子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又围着大貂鼠风领,脚下也穿着鹿皮小靴。独岫烟一人,家常旧衣,并没避雨之衣,一路走来,冻得面青唇白,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凤姐心上便很爱敬她,且还有一种同为邢夫人不喜的相怜之情,便偷偷叫来平儿,叫她取了一件大红洋绉的小袄儿、一件松花色绫子一斗珠儿的小皮袄、一条宝蓝盘锦镶花绵裙和一件佛青银鼠褂子,包好叫丰儿送给邢岫烟。邢岫烟决不肯受,倒拿了个荷包给了丰儿。凤姐儿见状,更加敬重她了。
后来,直到岫烟出嫁至薛蝌家中,凤姐儿都一直尽力照拂于她,倒是意外的给自己结下了一段善缘,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112被被改写的薄命名单
贾家这里逐渐趋于平静;林家却又闹腾起来了。
原因是那对神棍僧道;找不见神瑛侍者的宝玉;便跑来闹绛珠仙子,非说必得她出面才能召回通灵宝玉来。林家下仆轰了一次又一次;可是这俩神棍很有几分手段在身,每一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进门里去;虽然次次都被宫廷侍卫及时撵走,可是也有几回,危危险险的差点儿被他们闯到林妃闺房前边。
大管家二管家均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受罚;紧急请回朝上的大爷、二爷、三爷和国子监里的四爷、五爷;彤玉也匆匆打发走贾环;雷厉风行的送走懵懵懂懂的贾琮,还想顺便叫他领走同样懵懵懂懂的霓玉。可是霓玉坚决不走,一定要留下来和哥哥们一起坚守阵地,以打倒神棍为最高奋斗目标。
在七人同时在场还被一僧一道闹得灰头土脸之后,殷玉终于怒了,十二道金边奏折接连发进宫去,皇上相当同仇敌忾的出借一千两百名御林军,外加打酱油壮声势的三百龙禁尉,凑了个整数给林府送去。林妃也派了鬼嬷嬷出面,把大观园内外镇守的郡主侍卫全体调了过来,把她的绣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内室都布置了四十多会武的中年白面太监,一个个目光冷酷嘴角进抿,看着就跟杀过百八十人似的,弄的挺大五间正房里连摆个饭桌的地方都没了,那几天林妃的午饭全是拿小炕桌摆在东暖阁的炕沿上对付的——那炕的大部分面积都被俩擅使流星锤的太监盘腿占领了。
事实证明,这种滴水不漏的防御措施还是管用的,当看到一僧一道俩神棍被捆成粽子样、一脸憋屈的趴在地上仰望她的时候,林妃心中的成就感瞬间上涨十二个百分点。
鬼嬷嬷脾气暴躁,第一个冲上去狠狠踢在癞头和尚的肚皮上,一边踹一边骂:“死贼秃,臭不要脸的秃驴,上一回你们闯大观园,郡主娘娘已经格外开恩饶恕你们一回了,想不到你们两个贼子不思悔改,竟然还闯上瘾了。闯完郡主府闯侯爵府,你还真以为自己身后有十八天外的菩萨罗汉护着呢是吧?死疤瘌头,踩死你,踩死你……”
林妃大汗,急忙朝雪雁喊道:“傻愣着干什么?给嬷嬷赐坐,快给她倒茶。”顺便一回头看见同样跃跃欲试的荣嬷嬷,又推雪鸾道:“你也是木头劈的不成?请荣嬷嬷她老人家坐着审啊!”雪雁雪鸾带着春缇春绮和四根小草一起涌上去,死活拉了俩嬷嬷入座:“嬷嬷慢动气,当心闪了腰,这等粗厚,就让奴婢们代劳吧!”
绯玉本来一开始很生气,很想暴躁的狂踩一顿胆敢不把他妹妹闺誉当回事的神棍,可是在他怒气蓬勃的时候,却被鬼嬷嬷狠狠插了一脚进去,这团气登时被堵得四处漏风,等鬼嬷嬷被劝回凳子上坐好的时候,他的怒火已经所剩无几了。
小咳两声,绯玉相当平静的开口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癞头和尚一愣,自打他们下界行骗一来,破口大骂的见得不少,连踢带打的也是常事,恭维和奉承偶尔可闻,但是一上来就问想怎么死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当下,神棍的脑袋仿若挨了一棍一样,卡机了。
在反应的灵活度方面,跛足道士一直就比癞头和尚好。只见他不慌不忙,抬头直视林妃,双目爆射金光,沉声道:“别人倒还罢了,只是女施主不该没有自知之明,还不屏退众人,是等着贫道把你的来历源源本本讲述出来吗?”
林妃一惊,心道:这俩混账真有点儿本事,竟然能看出她是穿的,这下坏了!别看古人一口一个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其实最是迷信,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把她当成什么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这还是好的,万一林家人认为是她挤走了正牌子林黛玉,还不得找千八百道士泼她满身黑狗血,然后抓出灵魂扔到油锅里炸?林妃越想越心慌,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更想不到眼前的林家人都是她过来以后聚集的,只跟她相处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会替林黛玉找场子的。
跛足道士见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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