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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红楼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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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又无能却还要得瑟的,太上皇表示他深深的无力了。面对这么一群不知从何下手的笨蛋加三级,实在让他连想帮衬都不行了。对不起当日给代善的承诺就对不起了吧,谁家代善求诺言的时候没说明他的子孙后代是这个德行呢,要早知道,他就不答应了。
只是被林妃一讲,他深埋的惦念又给挖了出来,想着林妃曾在贾家住了一年多的时间,是不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被埋没人才?于是,太上皇十分谨慎的问道:“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林妃更加谨慎的回答:“此乃朝政大事,小女不敢胡言乱语。”
太上皇大手一挥:“没事,就当咱们父女俩的闲话,说吧,不管说了什么都恕你无罪便是。”幸好林妃早早把丫鬟们都遣了出去,要不太上皇这么霸气侧漏的回答非把身份泄露殆尽不可。
太上皇的担保还是挺有信誉度的,林妃放了心,掰着手指数了几个人出来:“我觉得琏表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贾府里的外事一向是他在管,虽说不出彩,可也没什么大错。”不过这是在王熙凤没敢放贷的条件之上的,一旦王熙凤又威风起来,林妃可不认为贾琏有本事压住老婆。
太上皇点点头,记下了贾琏的名字,心里琢磨着,有哪个部门适合无功无过的人去养老。林妃又道:“东府里有两个表侄儿,分别叫做贾蓉贾蔷的,有时候会帮忙西府跑个腿儿,半点儿小差,听说还算有几分才干。尤其是贾蓉,必要的时候还听有决断,父皇应该听说过他赶走无德老爹的事情吧!”反正左右没人,就干脆顺着太上皇侧漏的霸气换了称呼,多拍拍马屁总不会有错的。
太上皇不以为意:“东府?贾代化那屋的?寡人不管他们。”他对贾代化连印象都模糊了,他的后代就算能干代善扯上关系,也是三服之外了,太上皇认为自己无需去管。
林妃倒是对贾蓉贾蔷没造化略略遗憾,眨眨眼睛道:“那就没有了。”
太上皇却听出了兴趣,主动问道:“你认为贾赦怎么样?”
林妃一摊手:“我是外甥女儿,他是大舅舅,除了请安,连面都少见,能知道什么?”
太上皇追问:“总该听过别人的评价吧!”
林妃想了想,很中肯的道:“贪财。好色。”
太上皇大为失望:“什么玩意儿嘛!”
林妃觉得有必要挽回一下贾赦的形象,省得将来自家二哥娶二表姐的时候被太上皇鄙视,于是补救道:“贪财,但不敛财;好色,但不劫色。总比不顾律法死命搜刮的人好吧,也比三不五时出去强抢民女的人好吧。”林妃举的例子都很具有代表性,一个是太上皇大儿子,一个是太上皇二儿子,俩例子出去能堵死太上皇。
太上皇一想起俩破儿子果然觉得心口很疼,遂匆匆结束访谈:“行了,那就贾赦和贾琏得了。贾赦贪财好色,就去个没财没色的地方,他好像顶着个什么将军吧,就去台场历练历练吧!过个两三年,要是有点儿成绩,就回京封赏,要没成绩就继续呆着,反正呆在军中也不怕他惹事。那个贾琏,既然擅长跑腿,那就去跑吧。六部里缺的就是跑腿的,随便按哪儿都容易,还有那两个东边的,叫什么什么来着,就跟着他打个下手好了,横竖跑腿的人不嫌多。”
林妃听了很高兴,贾家中有人能入官场,贾母自然就不会一直惦记盘剥他们了,于是把太上皇大大奉承了一番,美得他忘光了自己的灯泡头,乐颠颠的表示要回京围观贾母蹬腿过程。皇上一听,太上皇终于肯回京了,大喜,狠狠奖励了一番不知怎么劝动固执的太上皇的林妃,弄得林妃莫名其妙打包了一堆据说回京后可以直接去内务府领赏的白条,晕乎乎跟着一路飞驰回宫。在他们上路的第三天,收到了京中的第二条消息,贾母生命的终极动力——贾宝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贾母念念不忘算计别家的风险,林家终于可以清净清净了。现在她再怎么偏心也只能在自家范围内折腾了,倒霉被缠上的就是那位从各种意义上都很苦逼的贾小琏同学,从今而后,养活贾宝玉就成了强加在他头上的责任了,就当是提前体验体验怎么养败家子儿子吧。祝他好运。
☆、99史太君寿终归地府
贾宝玉的回归伴随着一个噩耗——王子腾死了。
王子腾是被贾宝玉闹死的。
详细的解释是:王善保家的王善保无法独自一人承担起带走贾宝玉的重任;不得不半途返回驻地请求王子腾的支援。王子腾被缠得无可奈何,被迫同意把贾宝玉接回身边放着,等到自己回京叙职的时候再把他带回去。结果在领回来的半路上,收到了贾母病危的通知书;贾宝玉又哭又闹,王子腾头大如斗,气急败坏的强压着他赶路;一连数日劳乏,又被贾宝玉吵得心烦意乱;神魂不定,兼之深秋微寒,便不慎感染上风寒;强挺着熬到了十里屯那个地方,再撑不下去了,只得停下脚步延医调治,无奈这个地方没有名医,误用了药,一剂就死了。
这一回,轮到王家人哭天喊地了。随行的官员全吓傻了,封疆大吏死在自己地头上,这个责任谁也担不了,一个个全都飞马往京中报信,一面沿途照应着赶过去哭灵的王家诸人,还要着落着擒拿贾宝玉等事。
消息进了京,代理朝政的俩亲王也懵了,信函一个转手,八百里加急就往姑苏送了过去,太上皇和皇上在半路收到信,均是气恼万分,好端端一个手段不凡能力超群的九省都检点,上任没到半年就叫人活活祸害没了,这股子郁闷换了谁也咽不下去啊。
无可奈何,皇上只有先带上一半人加快进程,紧赶慢赶回宫去处理边疆缺漏,紧急指派后备人选赴任,一面又发下恩旨赏了倒霉催的王子腾一个内阁的职衔,谥了文勤公,命王子胜、王仁父子陪同王大太太扶柩回籍,着沿途地方官员照料,匆匆忙活过去了事。等王家哭天抹泪启程回南、新任九省都检点快马加鞭赶赴任所之后,太上皇才带着林妃和赫玉、丹玉等几个小的,晃晃悠悠进了城门。
王子腾是个能吏,太上皇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他是四王八公一系里少有的、爹爹爷爷没跟太上皇有过感情纠缠却全凭个人能力被太上皇重用的四大家族后代。听到他死的这么窝囊,太上皇心里很气,命去贾府抓了贾宝玉来问罪。贾宝玉是个养在温室里从来没有经过大风浪的,心下只知安乐、不知忧患的人,如今碰来碰去,先是贾母病重,再是王子腾猝死,好不容易回到家,前脚进门后脚就收到了裹在破草席子里的王夫人干尸,都是哭泣的事,所以他竟比傻子尤甚,见人哭他就哭,别人不哭他也哭,越是不叫他哭就越哭。可怜太上皇,气势汹汹把人弄到面前审问,一个答案没得来,倒被哭出了偏头疼,连他从几十年前就设想过值得百般幸灾千般乐祸贾母葬礼都没顾得上瞅一眼去。
林妃倒是赶上了看贾母闭眼。她从宫里出来,连家和大观园也不及回一趟,便直接让把轿子抬到贾府。才进门,便有王熙凤快步迎出,规规矩矩行了礼请了安才凑近林妃身边。雪雁让开两步,把林妃的手递上去给王熙凤扶着,那凤姐儿便趁势接过来,靠在林妃耳边小声道:“郡主娘娘来的正是时候,老太太病势日增,只想着要看孙女儿们,又撑着等宝玉回来,二老爷和大奶奶也带着兰儿回来了,见天儿的守着。起初老太太时时念叨着想见郡主娘娘金面,后来知道不能才罢了,一时又想起史大姑娘,便打发人去瞧她,偏她家里现在也乱着,保龄侯被委迁了外省大员,圣旨要求他带齐家眷立刻上路,他便要带史大姑娘同行,只说她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偏忠靖侯又不同意,说一出京山高水长人地生疏,而史大姑娘也该相女婿了,出去了难找好的,让把人送到他家去养着。保龄侯不肯放人,两下里僵着,闹得不可开交。史大姑娘夹在中间,好不尴尬,因此只是心里着急,虽知道老太太病,却是不能过来请安。还特意嘱咐了别在老太太跟前提起来,倘或老太太问起来,务必变个法儿回老太太才好。我们倒是编了些借口,只怕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肯信的。眼下郡主娘娘大驾光临,倒是能叫老太太忘了这一节去。”
林妃边听边点头,一面走还一面观察王熙凤的形容,见她虽涂了厚厚的粉却也掩饰不住哭肿的双眼,心下猜到王子腾一死,她在大房里的地位必然更加不稳,又有王夫人死的那样不体面,邢夫人肯定也要牵连到她头上去。她原就跟邢夫人关系不睦,跟贾琏也没多少感情经营,又没个儿子,生了个巧姐儿也是三日倒五日病的,现在再没了撑腰子的伯父和贾母,大约就快要人心尽失了吧。虽知道这里面大半是王熙凤自己胡作非为闹腾的,可事到临头也难免同情她,想了想,便安慰她道:“你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非人力可为,还是节哀保养自己吧。”
王熙凤心头一紧,几欲落泪,但她心性刚强,到底忍住了,勉强挤出个笑容感谢林妃:“谢郡主娘娘关爱。”话音落,已走到了贾母门前,王熙凤识趣的松开手让雪雁接过去扶着林妃,自己殷勤上前亲自打起门帘,贾母已经没有指望了,她未来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过,这当口,她巴不得去殷勤所有可能给她一丝助力的人。
林妃跨进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这一回贾母逝前三春皆未出嫁,因此都守在床边不足为奇,宝玉在也不奇怪,反正只要贾母一天还在,他就是长到三十岁也照样能混在内宅里,而不是像贾赦、贾政、贾琏等人在外间守着听信。让林妃惊讶的是宝钗竟然也在,她可不能算贾家人呐。宝钗看出了林妃的不解,略觉不安,疾步上来掺过林妃解释道:“老太太几次派了人来叫奴婢,实在不好不来,所以……”
林妃不置可否,缓缓来到贾母床前,贾母睁眼看见林妃,神色大变,挣扎着要起来,邢夫人和王熙凤急忙去扶,又张罗着倒参汤,贾母费力的喘着气道:“不要这个,倒一钟茶来我喝。”众人不敢违拗,即忙送上来。一口喝了,还要,又喝一口,便说:“我要坐起来。”众人都道:“老太太要什么,只管说,可以不必坐起来才好。”贾母摇着头:“我喝了口水,心里好些儿,略靠着和你们说说话儿。”说完拿眼睛去看林妃,林妃想着只怕是回光返照,便都依了她,主动上前去在宝玉旁边落了座,宝钗怕她心里不自在,机灵的站到了两人中间,尽量拿身子去遮林妃,贾母见了,心中叹气,知道再无指望,终于彻底抛开了从来就不可能的妄想,只是请求林妃道:“我就快死了,能不能让你舅舅、你兄弟他们也进来,再给我瞧上一瞧?”
林妃宽慰她道:“老太太是有大福气的人,寿数正有呢。一时感冒,吃几帖药,想来也就好了。有年纪的人,还要宽心些才好。”话虽这样说着,却也没有反驳让贾赦等进屋的要求,人之将死,别的什么规矩礼数,能让的还是都让让吧。
一时,贾赦、贾政、贾琏、贾环、贾琮、贾兰等直系男丁全进了来,贾蓉、贾蔷等也老大不情愿的接回了贾珍,一起在外面候着。鸳鸯琥珀等用手轻轻的扶起,却发现贾母这会子精神好了不少,心中恻然,都知已是回光返照。
却说贾母坐起说道:“我到你们家已经五十四年了,从年轻的时候到老来,福也享尽了。自你们老爷起,儿子孙子也都算是好的了。就是宝玉呢,我疼了他一场——”说到那里,拿眼满地下瞅着,贾政便推宝玉走到床前。贾母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着宝玉,道:“我的儿,你要争气才好!”宝玉嘴里答应,心里一酸,眼泪便要流下来,又不敢哭,只得站着。却听贾母又道:“我想再见一个重孙子,我就安心了。我的兰儿在那里呢?”李纨也推贾兰上去。贾母放了宝玉,拉着贾兰道:“你母亲是要孝顺的。将来你成了人,也叫你母亲风光风光。”贾环站在一旁,见贾母直到这时也不看他,心中愤愤,把伤心难过一概减了大半下去。
贾母果然没去看贾环贾琮两个,便是贾琏,她也一眼未瞅,倒是同时叫了迎春和探春上前,拉着手先对迎春道:“你的婚事是有着落了的,林家的情形,只有一天好过一天的,你过去了便是享福,我再放心不过了,只是你三妹妹可怜,你有心就多看顾看顾她,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迎春含泪应了,也顾不得林妃在场,提起婚事不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探春也是泪流满面,既哭贾母到这时候也不忘她,也哭自己父亲丢官败落、嫡母不名誉身亡、亲娘仍在家庙、兄弟中宝玉依然疯傻,毫无志气,年纪虽大,却毫无用处;胞弟贾环虽有几成学问在胸,却到底不知深浅,且年纪尚小,指望不得,想着迎春终身有靠,惜春母族辉煌,偏偏自己前途无亮,心中悲凉,哭得更加伤心了。
贾母又瞧了一瞧宝钗,一语不发只是叹气,宝钗被她看得浑身不住在,情不自禁扭腰躲了两躲,不经意露出了身侧挡着的林妃,贾母便两眼死盯着不放,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久久不曾开口。林妃怕她会提照拂宝玉等事,便也不开口,只是任由贾母瞧着。到底还是贾母等不得,开了口道:“郡主娘娘……”林妃心中黯然,忍不住叫道:“外祖母。”贾母的眼睛霍的亮了,嘴唇颤抖,叫了一声:“妃儿。”林妃应了:“哎,妃儿在这儿。”说罢上前坐在贾母身边,贾母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两眼含泪,眸光中似有歉意,却不说话。林妃知她所想,但却绝对不能应承,便避重就轻道:“外祖母且放宽心,我和三妹妹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就和我的亲妹妹一般,有我在一日,便不会叫她无所着落。”贾母听见林妃应了照管探春的未来,知道这就是她最大限度的退让了,如果识趣儿,便不能再提宝玉,可她一生所偏爱的最是宝玉一个,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她知道贾环被王夫人虐待多年,被她无视多年,心中对宝玉是仇视怨恨,将来有了出息绝不肯管他。贾赦呢,连贾政都不会照顾,当然更加不会去管宝玉。贾琏倒是对宝玉不错,可他连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收拾不清,有心也无力,何况他还是看着贾赦吃饭的,也不大可能去管。如此便只有指望探春,若是林妃真能遵守承诺给她找个好人家,依她和宝玉的情分,倒是有可能帮衬一二。只是她一死,探春光守孝便要几年,宝玉哪里等得起呢?
林妃心中暗暗摇头,为贾母至今对宝玉的偏爱感叹又不解,反正横看竖看,她就是没看出宝玉有哪里招人爱的,最后只好归咎为主角光环。就在她思量的当口,贾母的眼睛渐渐浑浊开来,脸上却越发红光满面,林妃心道不好,抢在贾母不顾一切开口之前,迅速俯□去,把太上皇在路上随手拟的、还未发出的圣旨低声告诉给贾母。贾母神色一震,似乎更加精神了,然而随着林妃的低叙,直到最后也没听见贾政和宝玉有何恩赏,终究是萎靡了下去,连眼睛都闭上了。贾政心中惶急,急忙进上参汤,然而贾母的牙关已经紧了,众人一齐叫唤贾母,含悲带泣,贾政尤甚。到底把叫的贾母只合了一回眼,又睁着满屋里瞧了一瞧,目光久久停留在贾政宝玉脸上,十分悲伤,复又去瞧贾赦贾琏,却是十分凌厉,似乎在压迫着他们履行承诺,面对小刀子似的刮着脸皮的目光,贾赦和贾琏都没有勇气对视,虽心中愤愤难平,也不敢拒绝,至少是不敢说出来拒绝。贾赦还好些,顶得住,贾琏却不行,躲躲闪闪背着贾赦点了点头,贾母一见他应承了,立时松了下来。与此同时,只听见她喉间略一响动,脸变笑容,竟是去了。历经三朝,见证了贾家鼎盛与衰亡的四王八公一系最后一个当局者,终于走完了她那不知后人将会如何定义的人生
☆、100青云志散宝钗还家
贾母的葬礼办的十分隆重和体面;太上皇在得知她相当识相的留遗言将自己的棺材送回南边而不是埋在京郊荣国公阴宅里之后,很好心情的允许了贾家一贯不长记性的大张旗鼓。还特别给面子的找了点儿场面话,让皇上通知礼部打赏了点儿旧年剩下没人要的白布银器,又表达了诸如什么主上深仁厚泽;念及世代功勋,又系曾教养被贬宫妃,故而允许厚葬……完全是在褒自己贬贾母的意思。不过有了这话垫底;贾家不少亲友倒是跟风跑来探丧了,闹闹哄哄总算撑起了花架子。
因这一回贾府没被大动干戈的抄家,贾赦和贾琏的任命书也下发到手;故而除了二房因王夫人闹到人财两空之外,贾家大房和贾母的私房都保存完好。贾母生前就把自己的私房银子分配完毕了——绝大部分都留给宝玉;包括先前贾代善年轻时候的衣裳用具和贾母自己的珠宝首饰,虽不能直接穿戴,但却可留给宝玉的媳妇,如果有人愿意嫁给他的话。另外还留了许多封死的箱笼细软,都交待只许宝玉亲启,贾赦虽眼馋贾母万金私房,但想到日后自己一家独大,又不知道怎么得皇上青眼在年过不惑之后有了实职,连儿子也被分配了差事,眼看着以后会越加兴旺,便乐得不再计较死人之财,生怕沾染了晦气,坏了自己难得的好运。
除此之外贾母还预留了一万多两银子出来,三千两给李纨和贾兰,李纨接的挺痛快,可是心里却火气十足。三千两不算少,但是对比留给贾宝玉那不下三万两的财物,还有一大匣子不知数目的银票,这三千两堪称是打发叫花子。只是不要被不要,好歹她的兰儿还能有点儿,那贾环可是分文未得呢。鸳鸯却得了一千两,贾母撕了她的身契,把银票连同她金陵父母的身契一并给了她,叫她扶自己灵柩回南,以后就留在南边自己过日子。鸳鸯哭着接了,感激涕零。李纨同情的看看火冒三丈的贾环和因为王夫人、贾母先后逝世得以从家庙中出来的赵姨娘,好好一个爷,在老太太眼里混得连奴才都不如,还不如不生出来的好。
连号称厚道人的李纨都这样感叹了,贾环岂非更怒上加怒。当下没了好声气,哭灵也不认真,有人看着就随便嚎两嗓子,没人看就干脆去找舒服地方歇着,反正除了赵姨娘压根儿没人关注他,想开溜再容易不过了。可不想贾宝玉,被贾政盯得死死的,不错眼珠的逼着他守孝哭灵。
贾宝玉的表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却恰恰合在贾环和赵姨娘的腹诽之中。那表现,可真真白瞎了贾母疼他一场。因为这一次三春姐妹俱在,他便成日的瞅着她们,贾政一离开他就跑过来找姐妹们,不知唧唧咕咕的说些什么。还整天嚷嚷着灵堂不洁,人来人往腌臜了姐妹们,做一副护花使者样挡在她们跟前。他那样的无痛无觉,好似贾母亡魂还不如一点子外人的气味来的重要,弄得三春皆对他深恶痛绝,连理都不肯理。他碰了机会钉子,知道没趣,便去找宝钗。宝钗是替林妃来给贾母上香哭丧的,因着林妃如今的郡主身份,便是青外祖母也没资格叫她去披麻戴孝斋戒茹素,可是若不去,林妃又怕被人说嘴,因为她那些哥哥弟弟们相当决绝的一个也不肯登贾家的门,连祭奠都是随便派了个二管家去的。林妃怕小人长舌会坏哥哥们的仕途,便吩咐宝钗日日往贾府去代奠,过了五七再说。
宝钗一进门,宝玉的眼睛就直了。因宝钗代林妃而来,故一身淡妆素服,不敷脂粉,那一种雅致,比寻常穿颜色时更自不同,丰韵嫣然,当即犯了痴病,心里想道:“古人说:千红万紫,终让梅花为魁。看来不止为梅花开的早,竟是那‘洁白清香’四字真不可及了。但只这时候若有林妹妹,也是这样打扮,更不知怎样的丰韵呢。”他原就是个有头没脑的,心里想着,嘴上就说,竟在众人面前去拉宝钗,耍赖似的追问:“林妹妹因何不来?老太太白疼了她这几年了,怎么竟这样狠心?”
众人都很无语。且不说这一两年来贾母给林妃找的不自在远远多于疼爱,便是真论疼爱,也无人能出宝玉之右。可是他又怎么样呢?三春姐妹和史湘云皆不肯理他只好,他又找上了本家的什么喜姑娘四姑娘,跟人家哥哥长妹妹短的,也亏了她们愿意理他,还挺亲密。又有尤氏也跟着贾珍回来祭灵,身边仍旧带着那两个小妾偕鸾佩凤,他便又去招惹她们。成天里除了和奶奶姑娘们混混,心里再没有别的事,那才真叫白过费了贾母的心,疼了他这么大呢。他没有自知之明也就罢了,却倒打一把说起林妃来了。
饶是宝钗事不关已也被气得够呛,冷着脸甩开宝玉的拉扯,躲到跟着她过来的两个小宫女和自己的丫鬟莺儿身后,柳眉倒竖:“贾公子还请自重,没得做这些臊人的拉拉扯扯。我们郡主乃是宗室贵女,这世上除宫中上皇、太妃、帝后和贵妃之外还无人配让郡主娘娘守孝哭灵,何况贾太宜人位份过低,便是我来代奠都已经很超过了,你那些大不敬的疯言疯语,还是趁早收了的好。要不然,只怕两个字还不够你额上展示的呢。”说完,一扭身出了灵堂,今儿的躬都鞠完了,与其无所事事的在这里被宝玉气到七窍生烟,她还不如回去上林妃跟前买好一阵子呢。听说宫中有位老太妃要不好了,皇上已经在计划放出一部分女官和大龄宫女算作祈福,她还指望求林妃好心把她的名字报上去呢。那个“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梦她早就不做了,她现在惟愿能在年纪大了出嫁之前回家去陪陪薛姨妈,再帮着哥哥薛蟠找个好嫂子,日后出了门子,不管到哪一家,她也能心安了。
回了大观园,宝钗毫不客气的把宝玉原话照学一遍,直接把林妃气了个倒仰。她这阵子因为太妃病重,太上皇心情不畅,到处找人的茬儿而天天被宣进宫里去伺候老麻烦。在宫里就烦的想撞墙了,哪里还受得了回了家依然要被人恶心?林妃气得直喘,拍着桌子叫道:“从明儿起,你也不必去了,我看他又能怎么样呢?该尽的心我也尽到了,该做的礼我也做足了,要还有人嚼舌根子,不必客气,能打的就直接打了,不能打的我去找皇兄评理。你有时间了,不如回家去看你妈妈,也好过去那里忍气吞声。”
宝钗一喜:“郡主大恩,竟是许了奴婢回家吗?”
林妃正没好气,闻言想也不想撇着小嘴歪头堵了回去:“就知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哼,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自己瞧瞧你这头上手上穿的戴的,哪有一点儿差的?我又不打不骂你,也不羞辱寒碜你,轻易也不叫你伺候,你还只惦记着早日离开了呢。你且去看看坤仪公主、兴怀公主、真阳郡主、延清郡主她们身边的伴读怎样呢?什么时候让你去跟了她们你就知道好歹了。”
宝钗知道自己是没挑对时候撞上枪口了,苦笑道:“奴婢知罪,奴婢不识好歹,奴婢承蒙错爱……”她还要排比下去,林妃却被怄笑了:“快住嘴吧!再说下去,可就真成我虐待了你了。”
宝钗趁机陪笑请愿道:“郡主最是善心,不止从不虐待身边人,还常常厚赏,甚至允诺挑赏呢。”
林妃白她一眼:“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走的,要不留着你干嘛,还多一口人在我这里抢饭吃。”说完,自己倒先笑了,复又嘱咐道:“不过你回家去可别张扬,放宫女乃是为着宫中的老太妃要不好了,这事是哀非喜,你可别乐颠颠的给人抓了把柄去,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我可不去救你。”
宝钗连连保证:“奴婢的性情郡主还不晓得?哪里会出这种纰漏,决计不会给郡主添乱。”
林妃点点头:“我很知道你聪明过人,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既是这么着,你今儿就收拾家去吧。若是我料的不错,这大观园,你就不必再回来了。”
宝钗一愣,不解的看向林妃,林妃托着小下巴蹙眉道:“不止是你,怕是连我也不能常常在这里逍遥了。宫中那位老太妃,算起来是父皇亲近妃子中的最后一个了,剩下的什么才人宝林之流,大多是他没见过几面的,这位老太妃若真薨了,他便不是孤家寡人也差不多了。今儿临走前皇后姐姐还同我讲,皇兄希望我日后能长居宫中陪伴父皇呢。他说父皇的脾气从来都是越喜欢谁就越欺负谁,按这个分析,我得算所有公主郡主当中最得宠的了,皇兄希望我能填补些父皇的孤寂呢。”说到这儿林妃忍不住腹诽:真是没看出他哪里有孤寂。
宝钗若有所思道:“如此,也算郡主的福分了。”
林妃讶然。
宝钗解释道:“郡主虽说为帝女的身份,可终究是义女,连封号都低人一等。若上皇在时大家自然高看于你,可若是有一日……到时候郡主连婚配都要尴尬了。”她倒是真心希望林妃嫁的越高越好,这样她能得的好处也会越多,便是身价也能随之高上不少。
林妃心想,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不知道我大哥跟今上的交情,要真没了太上皇的胡搅蛮缠我反而更优哉游哉呢。只是这话没法言明,便只有顺着宝钗的话做感激状朝东方行礼:“父皇慈爱,铭感五内。”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却没法表现出来,那脸上,笑得都快哭出来了。宝钗见状,急忙告退,催促着莺儿胡乱收拾一番,连夜乘车回到自己家中。从此告别大观园和诸姐妹,谨守门第之别,一向甚少来往,当然,更加远离了进京以来最大霉运的发源地——贾家。
☆、101有心无力鸳鸯殉主
果然如林妃所说的那样,宝钗回了家没几日;宫中便发下名帖大批释放宫女。宝钗位列其中;最后一次穿起女官朝服进宫去给皇后磕了头,从内务府领回了自己的户籍,正式脱离宫廷,回到了原先一心想飞出去的窝。薛姨妈和薛蟠都很高兴宝钗回家;虽然薛姨妈还有些遗憾她没能被指个贵婿;但是当宝钗熟练的操持起家务让她得以颐养天年之后;她的遗憾便消去了不少。当后来宝钗做主给薛蟠娶进一位虽然出身不高相貌也不特别出众但是贤淑知礼能力不错的皇商世家次女之后;薛姨妈又高兴了几分。当然;她最高兴的还是官媒们陆陆续续的登门求娶曾经的薛赞善的时候;虽然其中并没有太高的门第;那些薛姨妈过去幻想过的王府公侯一概全无;但是四品之家嫡三子的求娶也让她颇为得意了。反而是宝钗十分不愿意,入京以来连番失利已经让她充分认识到自己该呆的位置了,过高的门第于她是祸非福,何况那家还曾经跟着那坏了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折腾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因此假意哭了两回让薛姨妈回绝了,过了一段时间,拐弯抹角的忽悠着薛姨妈挑了一个清贵的翰林人家,和她那进京待嫁的堂妹薛宝琴一起入了诗书传家之族。
放出宫女的第二天,那位老太妃便薨了。太上皇果然十分沉郁,至此为止,陪伴他大半生的男男女女皆走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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