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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红楼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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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林如海只有把有限的愤懑和懊恼投入到无限的为皇上做贡献的大业上。这小半年里衙门中接连不断的绊脚已经让林如海心中的警戒线提高至五级还多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摆在台面上的小动作更是让人心惊肉跳。林如海黯下了眸子,从到了盐政的位置上他就已经有了准备,自己可能无法活着脱身了,那么,既然如此,好歹也让他的死能换来最大的利益吧。古来圣贤皆有训: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为国尽忠,只希望,一国之主能维护着点儿他的孩子们吧。如若不能,那就不要怪他留下后手了。林家子嗣,必须要有人能直面圣颜,他当年从四品内阁侍读,多好的机会聆听圣训呐,可惜被他那年少无知的所谓文人傲骨给毁了,直到如今,宦海沉浮半生才用命换来了教训。有实权又如何?得圣心又如何?到头来,连命都没了,自己的儿女任人宰割,这样的一生,算得上成功么?暗暗咬紧牙关,林家想要长盛不衰,就再不能外放。宁愿少一两人出仕,两代之内,也不能再走他这条老路了。留在京中,做个清贵的翰林,熬着日子慢慢升官,好歹熬过了今上和下任,以后慢慢图谋吧!
长叹一口气,林如海提笔往京中写了回信。这封让绯玉差点扎了全身毛的信上,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们三个,这次科举,谁的名次最低,谁就准备迎娶贾府二姑娘吧!
☆、第25章 无可奈何盼花不落
迎娶大房庶女贾迎春,是林如海选了再选、挑了再挑的最后实在无法可挑了的决定。
当年那封同意联姻的信握在老太太手中,硬要是肯定没戏,耍赖更是妄想,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趁林妃长大之前,先许一门亲事应了这诺。届时,倘若老太太旧事重提,便可以用“避嫌换亲”这一借口正大光明的回绝了。说白了,林大叔还是最心疼自家闺女,宁可背个骂名也要舍别人的儿子去遭罪了。
至于人选,贾府四艳,四姑娘首先就排除了。她是东府里的,关系太远,娶了也抵不了老太太倚老卖老的耍赖;三姑娘是庶女也就算了,偏生还有一个最泼辣无礼不体面的亲娘和眼空心大钻钱眼里出不来的嫡母,林如海铁口直断,三姑娘要么就远嫁,一辈子不回京,她要嫁在近处,那只有低嫁的份儿,稍高一点儿,都得让她那混将将的亲娘和面甜心苦的嫡母给毁个彻底,更要命的是,她们还不用故意,一个不小心就够了。
其实在林如海心中,最合适的是大姑娘元春。嫡长女,虽说父亲是个五品小官,但是舅舅王子腾很有能力啊!最重要的是,她本人在宫中做女官,只这一条就加了不少分。宫中放出来的女官,只要不是年纪大到十分不体面,都是有人家抢着要的。但问题恰好也在这儿,谁知道她哪年哪月能放出来啊?因此,别无选择的只剩下一个二姑娘了。好在,她虽是庶女,但老爹堂堂正正袭着爵,顶头又没有别的嫡女,算作一品将军长女还是相当风光的。而且从妃儿信中所讲来看,这位姑娘胆小谨慎,从不生事,亲娘嫡母一概全无,继母无能,除了贪钱,别的祸也惹不出来,至于她爹,除了更贪一点儿,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大罪状了。再叹一口气,也只有二姑娘了。
至于林家人选,林如海很光棍的推给老天去决定。皇帝不是天子嘛,那么科举选人是皇上的工作,皇上选了谁,可不就是天意了嘛!落了选的,当然就是老天不要的,拿来祸害的心理压力能小上许多。
为什么林如海不做三人一起高中的打算呢?这还要从时局政治说起。
科举,是一项声势浩大的运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大家各凭本事。这个本事里,可是有大大的玄机的。别的不说,光监生这一项,就不知道让多少纨绔子弟靠着银子、老子,挤没了人家真正饱学之士的名额。那后面的步骤,花头就更多了。大到一届里给每个省分多少名额,中到进士们的名额如何排序,除了三鼎甲皇上亲阅,那下面两三百人,不知道有多少手脚可以动呢。便是皇上亲自批卷的几个幸运儿,有时候也不见得就真比被刷到后面的高明多少,不过为了策横罢了。通俗点儿说,以林如海现在的地位,如今的政局,不出意外,林家三子绝对不可能同场夺魁。因为这样一来,林家风头太过,势必引人下黑手。更何况,林如海现在卡在扬州挡了不少人的富贵路,这里面最少有一半是够资格在科举上插手的。他们看到卷子,还能不狠狠往下刷林如海的儿子才怪呢!
所以,林如海做出落榜者结糟心亲的决定还算不太心虚。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教育出来的儿子实在太成功了。
林绛玉高中春闱会元!
消息传回扬州,林如海“咣当”一头栽到了衙门里的大理石案桌上,无比震惊!这不科学!
林妃没有政治头脑,也看不出哪里不科学,听了报子们的铺天恭维,笑得合不拢嘴,命丫鬟婆子们不许吝财,院内院外撒出整整十笸箩的铜钱。凡来报喜的、恭贺的,一律请到梨香院外小街上去吃流水席,摆了整一天。原是要摆三天的,但被绛玉拦住了,说是要潜心备考,等中了状元再张罗。
殷玉的成绩也相当彪悍,他们哥俩儿玩换换乐,去年乡试的解元谦让到第二,第二的借力跳上去当会元。这种不科学的成绩,充分证明了两人的扎实功底。说真的,判他们的卷子,差点儿把大皇子党的阅卷师给累死,那真是委屈的满脸泪啊,死活找不出岔子来扣分,最后无可奈何,顶着大皇子的压力给了会元和名落会元。没办法,虽然为了荣华富贵冒险从龙站队,但是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不是白读的,违心违到天地不容的时候,文人的傲骨是会突然冒泡的。后来那位小算盘翰林先生,被大皇子骂的狗血淋头以后,索性冲到皇极殿去告了一状,说大皇子威逼他欺负林如海的儿子,其心不正、动机可疑,请皇上查证云云,在大皇子失败的荆棘小路上埋下了一颗极具破坏力的地雷。
镜头转回贾府,老太太、贾政、王夫人,两个盘腿坐在炕沿,一个满心不忿站在地上,成三足鼎立定格局面,也在探讨关于林家成绩的不科学。王夫人一口咬定,是阅卷的翰林包庇林如海的儿子才会给这么高的成绩,这会儿她倒是不自视甚高的瞧不起林家的,反而竭力捧高他们的地位,尽管不情不愿,但是为了她那至今仍屁股朝天趴的胸脯上都起了茧子的宝贝儿子,她也只能咬碎了牙把林家捧上天去,只有这样,贾政才不会再对宝玉抡板凳。
既然是为宝玉好,贾母自然不会拆台,于是,也一叠声的夸赞林如海简在帝心、能力卓绝,就差没直说林家三个贡士是林如海花钱贴脸买来的了。贾政过去的成长环境和现在的贾宝玉其实没多大区别,都是贾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接受的也全是她那一套“你生来就比别人都强,如果有人比你强,那一定不科学”的歪理邪说,更兼他本人未能科举入仕,心里一直隐含自卑,愈发想仗着自己国公后人的身份把那些读书人都踩得死死的,因此贾母和王夫人的一唱一和,贾政非常容易的接受了,顿时自觉清高端庄无比,认为当日因宝玉而在林家小辈面前丢的脸全找回来了。为此,他甚至大度的放过了宝玉。
但是恨得牙根儿痒痒的绛玉却不打算放过他。要不是那块该死的破石头文不成武不就、行止还不端、老娘更没救,他林二爷怎么会落到被逼婚的狼狈境地?该死的贾宝玉但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这林贾两家的亲事就能欢欢喜喜的结成了,哪里用得着想如今这般,跟欠了八辈子债急赶着还一样?
会试成绩不上不下卡在当中的林二爷黑着一张脸听老大宣读父亲圣断,心里残存着一丝安慰:落第者结亲,那他只要考中了进士,哪怕是个三甲呢,是不是也能逃过此劫了?不是他这会儿不心疼林妃了,实在是想到贾府一窝子喜欢摆出龙凤之姿的吸血虫给吓怕了。那佛祖能大义凛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可他林绯玉万万做不到,纵观林家一脉,除了他和妃妃,谁下地狱都行。
然而,他那不争气的成绩实在叫他心肝发颤。须知,贡生足有千人,可能殿试及第的最多三百。一甲三人,二甲九十六人,三甲一百七八十到两百不等,主要是看上头高兴要几个。而从会试成绩来看,他三百开外四百以里,正正好好踩在了警戒线上。
绯玉咬牙气炸,一脚踹翻荣国府送来打发叫花子的贺喜席面,林二爷杀气腾腾抄起转头厚的四书五经恨不得塞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算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古人诚不欺我!绯玉悲怆的几乎甩出把男儿泪来,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初才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去给老太婆生的蠢儿子挖坑使绊呢,把那些时间拿来念书,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林妃的洋洋喜气还是很识相的全收拢了,每天小心翼翼的做出一副缩头鹌鹑状,经过绯玉所在地方圆十米必要屏气凝神,以不出声为最高原则。只是如此一来,这戏酒自然也不能摆了,梨香院这边的喜气一收,贾府里顿时眉开眼笑:几个没规没距无礼无状的小子,眼皮子恁地是浅,不过几个贡士,有什么可张扬的?借住在别人家里还不知道安分守己,没见他们家金贵无比的宝二爷还跟病榻上缠绵呢吗?居然敢在那边欢天喜地,当心哪天惹恼了老封君,一状告到御前撤了你们的功名!
这话虽然嚣张,却也是荣国府家奴的真心话,在他们眼里,举人贡士什么的,比拿路边的野草也好不上多少,堂堂公侯府邸,说踩死就踩死了。反正也不是没有过,先前珠大爷的同进士之名不就是花钱挤下了贫寒书生才得的吗?这会儿把林家小子踩下去,全府的爷们都有功名了!非常善于揣测主子心意的赖大家的、周瑞家的,不约而同的在自己主子面前竭力体现这种思想,却不知,毫无偏差的踩在了痛脚上。
他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当日贾珠之死,恰恰就是在强撑着病体在考场上煎熬数日,提心吊胆在家等成绩,心花怒放的得知自己高中,却在这时听见祖母和母亲密议打点厚礼感谢替他开了后门还顺带做掉原主的高官。可怜贾珠一心一意自食其力,却生生被目光短浅的生母毁了骄傲抹了自尊,一口血喷出,连羞带气死在当场,大喜之日成了大丧之时。
周瑞家的不来拍这马屁还好,一拍,顿时让王夫人想到苦命的大儿子,嚎啕了一回,先是痛骂那只倒霉的被他爹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爷爷很牛叉的鸠占去鹊巢还推到水里淹死的穷苦鹊死也不知道安生,勾去了他儿子金贵的小名;再骂林家三子张扬放肆,把她宝贝儿子害得屁股朝天短命十年以后居然还能舔着脸大摆酒席;收尾前还骂了一会撒钱跟下雨似的林妃,恨不得能立刻把死丫头抓出来搜光她所有的银票。该死的丫头片子,说什么南来的银两都孝敬了府上,那怎么还有钱摆流水席?说谎都不知道藏着掖着的小贱|人也想嫁给她儿子?做梦。
想到贾母的如意算盘,王夫人灰黑的脸变成了墨黑,倒竖起八字眉,狠狠的摔了茶盅子喝命:“金钏儿,去叫识字的小幺儿进来,我要给娘家兄妹写信!”
☆、第26章 终醒悟如海巧施计
王夫人究竟给她娘家写了什么信暂且不得而知,林如海的第二封家书把好不容易想出对策的林二爷再度砸趴下却是明白无误的。
林如海慎重的修改了条件:改落榜者为殿试最后一名者,仍要结亲于贾府二姑娘。
绯玉当场跳起三尺高:“老子不考了行不行?”想也知道,就算一起上榜,三人中的老幺也肯定是他。早知这样,不如空下这期,下场再考,最起码他也比老五那个软柿子强。被打击太多回的林二爷已经自负不起来了,下意识的避开和另一个寒门苦读模范赫玉的角逐。从今而后,惹不起的他统统躲开总可以吧!
殷玉作为长兄,很有如父的自觉:“胡闹!科举事关国家命脉,是你想考就考想不考就不考的吗?”
绯玉跳着脚叫道:“老子不念了,谁管的着?我出海行不行?有本事来抓我啊?”
这一下,绛玉也听不下去了:“快给我闭嘴!堂堂巡盐御史门下出身却要行商贾贱业,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绯玉话一出口就知道有错,只是收不回来,被绛玉一说,脸上挂不住,却无法反驳,只有坐下生闷气。在那个时代,没有科学考察和海洋探险的说法,会驾船出海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渔民,在近海捕鱼;另一种是商人,出海外贸。士农工商,渔民的地位比手工业者还低三分,商贾就更不用说,不管怎么排都属最末流。绯玉说要出海,就等于说去经商,那是无可救药的自甘堕落,要让林如海听见这话,掐死他都没人会说半句。
一时,气氛有些凝重,彤玉看了看比他还不如的三个哥哥,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们几岁啊?这般无聊,简直比霓儿还不省事。不就是娶二姑娘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沉默老实的一个人,抬回去摆在家里也不碍事,让她往东绝不敢往西,怎么摆布怎么是,干什么就怕的跟刀架脖子似的?”
绯玉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没事你,一边去。”
彤玉耸耸肩:“的确没我事,可是谁让你们叫我来了?”
绯玉不嘣字了,直接蹦起来吼道:“谁把这小妖怪叫来的?”
霓玉揪着满头小辫,笑嘻嘻的给亲哥哥拆台:“三哥叫我们来的,说父亲的意思,大家都来听听。”绛玉在绯玉要吃人的恐怖目光下,非常无奈的配合着做出害怕和忏悔的表情,绯玉对此略表满意。
彤玉对“小妖怪”三个字反应很大:“熟读圣贤书之人竟在嘴边挂着妖魔鬼怪,如此唯心,难怪考不好,想来,孔老夫子也以有这样的门生为耻。”
绛玉飞快把茶杯端到彤玉嘴边:“渴了吧,喝水。”抬手灌了半杯,彤玉不察,被呛得狂咳半日,不过没有人指责绛玉,咳一会儿死不了,但是被绯玉恨到牙痒痒可绝对活不好。
进来上茶的红颜一句话摆平局面:“二爷,你喜欢被嘲笑么?”
绯玉哑然。不去考试等于被贾母王夫人嘲笑腹内草莽不敢下场,去考试等于肯定娶贾家大房姑娘从此挂上一串八辈子不积德的姻亲,哪个更严重?必然是第一种啊!对于死要面子的绯玉来说,有什么能比被死老太婆嘲笑更加无法容忍吗?没有!
于是,雄赳赳的殷玉和气昂昂的绛玉拖着有气无力的绯玉朝大明宫方向进发。让林妃无比气愤的是,贾家居然没有一个人来送?简直岂有此理!
林家的马车刚转过拐角,林妃就已经气冲冲的亲自去荣府内院一探究竟了。贾母和二房没人出面也就算了,那大房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年多的银子都打水漂了不成?
进了内院,满眼晃荡的丫鬟们来去匆匆,全是忙活贾母房里那位金贵的宝二爷呢。见状,春缇不屑的一撇嘴,小声道:“这一顿板子打完有三个月了吧,怎么躺到如今还起不来?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损皮伤肉也要一百天不成?”小妮子永远都忘不了这份气愤,自家三位爷同科高中,贾家却连一个出面帮着款待京中贵客的都没有,害爷们因为借居,连同年和座师都无法招待,只能请到酒楼里摆了一回酒席了事,这对于一个以世代书香闻名的清贵家族有多么难堪?哪怕是最赤贫的耕读人家,儿子中了会元也少不得在农家院子里摆上酒宴酬谢座师同年啊。
林妃更气,便没阻止她,反正左右无人,就算有,也不怕她们听见。一路走,林妃下意识的观察到,这献殷勤的人群中,唯独不见贾府三位姑娘的身影,这就奇了。要是光惜春不围前围后也就算了,怎么连探春也没出来嘘寒问暖?而且看下人们的行走路线,似乎刻意的避开了三春所住的抱厦,好像这么做能体现出她们不知情一样。看得林妃越发狐疑,脚步也渐渐放缓,转头对着春绮示意,叫她回去,让彤玉想法子问问贾环,看看近来到底又有了什么新动向。她这两三个月里一直窝在梨香院料理哥哥们入场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往荣府内院走动了,就连老太太那里的请安,也因为忙于一门心思照料宝玉而心不在焉的免了,连带三春都可以每天多睡半个时辰。
彤玉那里的回信很快,林妃慢悠悠踱到迎春门口,雪雁就带着紫芸赶上来,愁个没人的空儿,几人一头进了廊后一人多高的玉兰圃,春绮、春缇守在小径两端,紫芸压低声音飞快道:“环三爷刚来,说了一件奇事。恍惚听见有人在朝上把二老爷窃居正堂,反让袭爵的大老爷住到偏院花园子里的事儿给参了,不过似乎被人压下来了,只是如今荣国府里,大老爷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前儿才被老太太痛骂了一场,听说摔了好些东西,又听说大老爷还冲到二老爷书房里去了许久,里头闹得很不像样。环三爷还特特的嘱咐六爷,让咱们家人这阵子都莫往那边去。”说着,伸手比了个“二”。
林妃讶然挑眉,有人参了贾政?
有人参贾政不奇怪,他自个儿做的事儿不地道,被人参是活该,但是这事儿十几年前有过,当时老皇帝偏心给压下去了。哦,对了,那会儿皇帝还不老,只能算壮年,倒是现在,真真切切是老了,而且老的越来越偏心。林妃估计,荣国府里没有如临大敌,可能就是知道皇帝一定会压下去,连他们都想得到的事儿,朝廷上那些人精又怎么会想不到?那么,参贾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因着荣府没有张扬这件事,林妃也就假装不知道,顺势走到迎春房里说了会儿话,喝了盏茶就走了,也没去贾母上房。开玩笑,这会儿去,擎等着找事儿不是?她爹林如海当年先后在都察院和御史台晃荡过几年,升任的兰台寺大夫里也有许多御史上来的同行,要是贾母三言两语把她套进去拿捏林如海出面给贾政洗名声可怎么应付?林妃自忖在言语陷阱上绝对斗不过浸淫此中多年的贾母,她还是躲着点儿吧!
林妃没有想错,贾母的确在打让林如海出面找老友解决的主意,但是又犹豫会不会让林如海对贾政起芥蒂,进而影响到宝黛婚事。这会儿她倒是认识到贾政住正房的不妥了,可是却不想向礼法屈服,还在一门心思的琢磨歪门邪道摆平此事,最好能顺势让贾政住的名正言顺。
与此同时,贾母心中也有一丝猜疑,这本奏折参的时间,怎么就这样巧呢?刚好在她动了压制林家小子心思的同时就出来了?
这时的林妃万万想不到,早在发榜的报子们还没散去的时候,贾母就动了阻碍林家三玉前程的恶念。因为他们不是贾家正经外孙,只是过继而来的嗣子,贾母不希望他们坐大,从而掌控林家。她希望宝玉娶黛玉,希望得到林家家产,更希望林如海成为宝玉的助力,因此绝对不想看到林家家产旁落,更不想看到林如海一心一意替自己儿子铺路架桥挣前程。那时候,她的宝玉要置于何地?自己身前有了个顶个出息的儿子以后,林如海还能分几成精力看顾宝玉?尽管无比偏心,但贾母心里还是清楚的,宝玉不是个能当权臣、能臣的料子,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足以送掉他的小命。可是,她依然想看到宝玉光耀门庭,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有一个能干的岳父,一个荣耀的爵位。后者好办,老大一家子糊涂虫,儿子也就贾琏一个,她很明显的把贾琮给忘了,偏媳妇还是向着二房的,日后随便有点儿什么由头,这爵位就会落到二房头上,到时候传给宝玉名正言顺。至于岳家,还是什么选择比林家更方便更稳妥更容易全心全意呢?
只要林家无后,只要林如海没有儿子,那么身为半子,宝玉自是可以占尽优势。
但是,偏偏林家有了后,林如海有了儿子,而且还是能科举入仕、光宗耀祖的儿子,更要命的是,还不止一个!这种情况下,贾母便是再怎么一厢情愿也知道,宝玉即便能如愿以偿娶到林家黛玉,能沾的光儿也是少之又少的,而且还得排在后面。
这让从知道贾敏怀了女儿起就开始策划的老太君如何肯善罢罢休?
毁了碍眼的林家小子!断了林如海兴旺自家撇开岳家的痴心妄想!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忘记了,林如海探花出身,世代书香,文人的圈子,他比贾家更能如鱼得水。当年贾珠的功名来路,林如海比她还清楚呢!而今又怎么会想不到,她会对自己儿子动何等样手脚?
哦,林如海不怕她故技重施让他们落榜,他怕的是,贾母会布下隐私毁掉他们的名誉。贾府军功起家,贡院外有的是兵丁把守,一次擦撞、一次磕碰,小小的字条轻轻易易就能蹭进他们的衣襟儿、袖口、提篮甚至靴筒。自来科举场上搜出作弊都是无可辩解的,去除功名、枷号示众、永不录用,十年寒窗、万千心血、一朝尽毁。
林如海无法不怕,无法不防。
于是,在殿试前夕,一封奏折悄然出现在龙案,一则流言无声流淌于市井。等贾母知道,已经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再顾不上去算计别人,她忙心爱儿子的名声还忙不过来,腾不出手去对付别的。
收到京中密信,得知三人平安进宫、平安出宫的消息以后,一口强压了许久的黑血终于自喉间喷出。林如海趴在桌面,无声苦笑,贾府,岳家;皇上,忠君,他的一生,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全心全意效忠的主子,如今安心等他一死。只待用他的死颠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野心,让三皇子继位,一统江山,策衡天下。说什么信任,说什么器重,全是骗人。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死过多少臣子,皇上难道不知?谁会把真正信赖、器重的爱卿放在随时可能丧命的险境,不但一任数年,而且多次上书请求回京都不予同意,甚至不肯多派些侍卫来保护?皇上的心思,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他若勾结皇子,则死有余辜;如忠君无私,则可以做试金石,试出各个皇子的能耐,好让皇帝从中择出最优。至于他的死活,林家的盛衰,与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皇上心中,大概觉得他林如海能为皇上能为而死是种荣耀吧!真真一位“仁君”,为家国天下,为皇朝盛世,舍小吏逐大利,多么英明!
他毕恭毕敬孝顺的岳母又怎样呢?算计他的女儿,不顾女儿家声名清白,只为能确保林贾结亲,为宝玉铺路;暗害他的儿子,为了能得到林家财产人脉,全然不顾读书人比生命更重要的名誉,为贾家更上一层楼,狠心掐断几个孩子未及绽放的生命,让他们落进生不如死的陷阱。真真一位“慈母”,为世家百年,为儿孙荣华,损林家利荣府,多么果决!
林如海的笑声慢慢变成压抑的低啜,可笑自己一生自负聪敏,却是死到临头才看清事实。罢了,晚了,他无力改变现状,只不过尽力为儿女留一条后路吧!皇家、贾府,林如海一生为你们付出良多,现在是时候收回一些了,他所求不多,惟愿儿女平安康乐,一生无憾。
用力挺直衰弱的身体,冷静的拭干案上的淤血,研磨、铺纸、执笔,他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可以开始了。
☆、第27章 初试云雨咒言成真
没有贾母的恶意干扰;殷玉三人顺利通过殿试。
书呆子终究技高一筹;被今上钦点为新科状元。当场赐下六品鹭鸶补服,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
林如海在扬州接到喜报;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他赌对了;看在他鞠躬尽瘁;马上就要死而后已的份儿上,皇上终究还是照拂了一回。不能怪林如海小看殷玉;实在是因为策论这种东西,不是光会背书就行的,很多时候;揣摩圣意比文采斐然更加重要;这也正是绛玉未能夺魁的最大原因;他太会揣摩圣意了,皇上看得生疑,又是林家出来的,便龙爪一挥,把个好好的探花郎给打到了传胪的位置上。别看只差了一名,距离却远出一座山去,不说一甲出身“进士及第”,二甲全是“进士出身”,单是一甲直接授官,二甲还需考庶吉士再读三年这一条,对于眼下急需入仕的林家子弟来说就暗恼的火冒三丈了,即使皇上为了掩饰心虚当场点了绛玉的庶吉士也压不下来。
殷玉、绛玉才华横溢,文章出众到有心破坏的人瞪出了眼珠子也找不到缺漏,怒火冲天之下,自然而然的就把仇恨转移到时运不济的绯玉身上去了。可怜的林二爷,摊上两个太过出众的兄弟,别无选择的成了反派阵营中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封疆大吏们唯一仅有的出气筒。累的几乎吐了血才把实力提升到二甲的高度,却生生被打进了三甲的尾巴。他的名次和兄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唯一相同的是查找速度,区别则是殷玉和绛玉是从前往后找,他的得从后往前找。
悲催的内定贾府二姑爷在接到报喜的瞬间,非常希望可以像他爹林大人那样,用整整一碗黑血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尽管聪明慧黠、千伶百俐但是不幸对官场认知不深的绯玉对自己在学业上的成就深深的绝望了。
善于揣摩上意但不幸对自家兄弟美化过度的绛玉很好心的前来安慰:“不要紧,不是还有朝考呢嘛,届时考论诏奏议诗赋,擅长文学书法的便可选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内特设的庶常馆肄业三年,期满 “散馆”,以你的成绩和努力,一定能授翰林院检讨的。”
不说还好,越说绯玉越气,皆因庶吉士等级从殿试成绩分配。即便三年后散馆他能考第一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甲们穿上鸂鶒官服去做翰林院编修,而三甲的人只能拼死拼活挣那几个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绛玉是传胪,又被皇上钦点无需朝考直入翰林,说不得散馆时能直接补上修撰,那他岂不是要比他低出两级去吗?平生最重地位等级却不幸在哪儿都排不上号的绯玉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瞪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新任传胪,可惜绛玉没有注意到这个危险信号,还在尽力措辞:“就算没中也不要紧,以父亲如今的地位,活动一下,授个六部主事,要不外放做知县想来不算太难。”绯玉的眼睛不红了,他整个人红了,眼睛什么颜色已经看不清了。
直到阴影笼在头上,后知后觉的绛玉才注意到绯玉一脸要吃人的凶狠,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绯玉缓缓扯起唇角,挤出一个狰狞的冷笑:“揍你。”与他语速不符的是出拳的迅猛,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攥的发青,带着烈烈破空风声直奔绛玉秀颜而去,目标直指高挺俊美的鼻梁。
间不容发之时,绛玉灵活的反射神经拯救了他的俊脸,但不幸无法保住他的翘臀。交叉起双臂硬生生吃了一记重拳的绛玉狼狈不堪跌坐在地,剧痛沿着尾椎一路蹿至后脑,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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