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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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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行者如斯(二卷终)
第二百八十一章行者如斯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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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
师门本来如此,没什么好在意的。林一却是听出对方话中的不怀好意,他反问了一句。
元青嘿嘿一笑:“这是真的没落了啊……”
“不对啊师叔,你不是说有四人吗?还有两人是谁?这二人的辈分比你高吗?”元风追问道。
若不是碍着元青比自己年纪还大一些,林一真想拿出长辈的派头,狠狠给他脑壳来上一记,倒是元风厚道些。
“还有二人,便是你兄弟俩了。辈分吗?我在玄元观的辈分是最高的。”林一说道。
元风眼珠子转了一转,见林一不似说笑,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师叔,元风明白了。其实玄元观只剩下你一人,若不是你收了个徒弟,你走后,大商有没有玄元观,还真两说呢!”
元风的话没留一点情面,不过说的却是事实,让林一发不出火来。想了想,他瞥了二人一眼说道:“有我林一在,玄元观便在!你二人莫非后悔了?”
元青面色一正,说道:“不满师叔说,我二人也都是没了父母的人。师父去了以后,我兄弟二人便是无家之人,承师叔不弃,收留我二人,怎敢言悔?”
“师叔,我师兄说的是,玄元观不只有你,还有我兄弟二人呢!”元风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林一翘起了嘴角,笑道:“我玄元观终有兴旺的那一日!”
元青也露出常态,嘿嘿笑道:“我现在才知晓,身为师叔的人呐,说起话来也是高深莫测,令人难辨真假啊!”
“师叔怎会说假话呢!”元风嘀咕了一句。
“呵呵!元风说的没错,其实你二人能将玄元观的传承延续下去,便是应了我的初衷,虽是说笑,我却无强留你二人之意。元青,你也学学元风为人的厚道,别肚子里头对长辈不敬啊!”林一双手一背,一本正经地说道。
元青又是嘿嘿笑道:“你是师叔,我兄弟自然是听你的,可不敢冒犯长辈的。”
有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弟子。这个元青倒是有真元子的几分风骨,言辞诙谐,心胸开朗,为人洒脱不羁。而元风生性耿直,秉承了其师父的刚毅与坚韧,应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三人在楼台上说笑之余,放眼望去,可见碧倾万里的海面上,不时有船帆隐现,偶尔还会有海船迎面驶来,即便相隔有些远,还是引得船上响起一片欢呼声。不常见的海鸟,也渐渐多了起来。
蓝天与碧海,船帆与小岛,还有白云与鸟儿,让这眼前的风景,从亘古不变的单调,一下子变得多彩多姿起来。
“林……林师弟?”
正饱览海景的林一转过身来,见是徐紫萱在说话,其一张洁净姣好的面容有些清瘦,一双秀眸依然澄净如水,还带有涟漪般的迟疑之色。
“徐姑娘有事?”林一问道。
见师弟的称呼并未让对方不快,徐紫萱放下心来,撩起鬓角的乱发,轻声说道:“师妹有事要向师弟请教,不知你方便吗?”
她拐弯抹角的找自己做什么?林一回头给元青二人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徐紫萱来到了木青儿的房中。
木青儿盘腿坐在榻上,面色潮红,见林一来了,她端坐未动,只是蛾眉微蹙,神情有些窘色。
林一见此一愣,询问的目光看向徐紫萱。后者摇头苦笑道:“师妹的情形我也不懂,只好劳烦师弟你了。”
走至榻前,林一上下打量着木青儿,问道:“木姑娘这是怎么了?能与我说说吗?”
木青儿檀口未开,已是微微娇喘。少顷过后,她才有些吃力地说道;“许是我心急了些,灵气未现,体内的真气倒是乱窜,令人四肢倦怠,浑身无力。究竟如何,我也说不清楚。”
“这……不会是行功出了偏差吧!”林一有些为难地说道。
“师妹修炼仙道,也会走火入魔?”徐紫萱有些焦急的问道。
林一说道:“无论仙凡,修炼要旨也还是大同小异的,行功太操切了,同样会出现偏差。只是,此种情形我也未见过,只是猜测而已。”
“师弟,你帮帮青儿啊!”徐紫萱恳求道。木青儿也是一脸的祈盼。
不是我不帮啊!这毕竟是男女有别。可任木青儿如此下去,说不定会酿成大错,再也无法挽回。林一挠挠头,说道:“木姑娘,还请恕在下无礼了。”
木青儿不知林一话中无礼所指含义,眸中有些慌乱,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本江湖儿女,行事不拘小节。且事急从权,遇事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师弟不必因此而缚手缚脚。”见林一神色踌躇,徐紫萱出言宽慰。
算了,还是我自己想的多了!林一摈弃杂念,展开神识。
木青儿体内的真气乱窜,经脉中紊乱的气息,与翻江倒海也差不多了多少。那种难言的痛苦是林一亲身感受过,真想不出眼前这个女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一边要强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边还要运功压制真气逆行。若非如此,走火入魔都是轻的,生死亦是相差一线啊!
林一收回神识,看向已尽显柔弱无力的木青儿。
此时的木青儿已面若赤霞,那种被神识浸入了四肢经脉的刹那,与脱光了衣裳也没什么不同。想到自己里里外外被林一看个通透,换做以往的木青儿,不拿着短剑与对方拼命才怪。可林一有言在先,她眼下惟有害羞了。
先前还有顾忌,探查了对方身子后,得知了症结所在,林一不再多想,说道:“行功切忌心浮气躁,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木青儿羞燥难耐,垂下头去。
林一还想说几句,见状只好闭上嘴巴。他上前一步,坐在榻前,手指搭上木青儿的腕脉,一道精纯的灵气,缓缓送出。
一炷香过后,林一松手起身。木青儿面上潮红尽去,双眸溢彩,嘴角挂着笑意。徐紫萱忙上前说道:“师妹,还好吗?”
木青儿轻盈的跳下榻来,面露喜色,说道:“师姐,我体内再无不适,放心吧!”她转首又冲林一说道:“多谢了!”只是话音未落,面颊腾起一片红云。
为木青儿调理了真气运转,算是举手之劳。林一摆摆手示意不必言谢,想了想,还是说道:“木姑娘总是这般行功,难免还会出意外啊!”
看着对方煞有其事的模样,木青儿娇羞渐去,也恢复了常态。她埋怨道:“本想借助你送我的丹药,能略有小成的。可这些日子过去了,行功不懈,体内并无灵气的生成。莫非我不能踏入此道?”
“哎,我怎么感到经脉中多了些异样?”一句话才说完,木青儿忽而睁大眼睛,有些惊喜地看着林一。
林一沉思不语。木青儿经脉中的异样,乃是一丝若有如无的灵气,是自己为对方疏导真气时所留,并未完全的消散。
如此说来,木青儿还是可以修炼仙道的。身具灵根,还有丹药相辅,每日里行功不辍,却无任何进展,也难怪木青儿会心急。可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啊!
江长老留下的行功之法,并非是哪一种功法,而是修士专用的吐纳调息的法门。若是木青儿有一套功法,再依之循之,循序渐进的修炼,会不会有成效呢?
自己所杀那些修士的身上,也没见到什么修炼之法。将自己的玄天心法交予木青儿修炼?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被林一给掐死了。师门传承,岂能轻易授人,何况自己还未练至大成呢!
木青儿惊喜过后,还等林一为其解惑,却见对方眉头忽而皱起,又忽而自顾的摇头。姐妹俩面面相觑之时,却见对方眼睛一亮,手掌摊开后,出现一枚玉简,说道:“这是一部修仙的功法,你依照这个修炼试试。”
林一拿出的是《碧云诀》,得自乱魂谷中的那个山洞。除了这部功法外,从那个山洞中得到的狼牙剑与碧云纱,都是他现在手头上的宝贝,想来这《碧云诀》也非同小可。
修仙的功法?木青儿惊讶的看着林一。徐紫萱也陪着师妹一起开心,羡慕中带有好奇的目光望向那一小片玉简。
“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啊!”惊喜过后,木青儿问道。
林一这才想起,木青儿没有修成神识,还看不了玉简,便让二人备好纸笔,将功法的一层誊写出来。想了想,他又将天龙派的《龙行九变》又誊录了一份。
“这本是天龙派的绝学,算是物归原主吧!徐姑娘可与同门一道修习。”看着徐紫萱不解的神情,林一笑道:“这并不是你等所熟悉的《龙行九变》,以后回去见了木掌门便知晓了!”
徐紫萱秀眸灵动,嫣然一笑,颔首称谢!
余下的日子里,林一的房门敞开,与众人相处甚为融洽。
大伙都是年轻人,林一也没高人的矜持,对于武学的见解又独辟蹊径,让人叹服。对于前来请教的,他也不藏私。孟长老对于此事,乐见其成,偶尔也参与论证一番,颇有受益。
日复一日,终于在四月底的一天清晨,在海上漂泊了近一年的人们,突然发现,大海真的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一片无际的陆地……
第二百八十二章山间有雨
兰陵郡乃大夏九郡之一。
其西临大海,有兰陵渡临海而建,为大夏西疆重镇,同时也是兰陵郡出海的一个港口。
兰陵渡以东二百里,崇山峻岭之中,一条官道逶迤远去。
这一日正是四月初四的未时,细雨霏霏,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雨之中。此段官道地处偏僻,行人稀少,马蹄车轮的声响穿过雨雾而来,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道中。
赶车的是个中年人,缩在蓑衣里,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睡着了。拉车的老马无人鞭策,脚步缓慢,时而抖动马鬃,却驱不走漫天的雨水。车厢的窗口,一只小手撩起了布帘,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
“小姐,这雨是一刻也不停歇,看着让人心烦呢!”
说话的女子,应是一个婢女,十来岁的年纪,她抱怨了一声后,便撅着小嘴放下窗帘。车厢不大,这个婢女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肤色白皙,明眸皓齿,相貌秀丽,仪态端庄,应是婢女口中的小姐了。
那小姐莞尔一笑,说道:“柳儿,这才行了多久,便没了耐性。”
叫做柳儿的婢女,闻言小鼻子一蹙,说道:“人家说的是实话,莫非小姐便不嫌烦闷?”
许是小孩子的习性,柳儿的嘴巴一张开,便如车外的细雨一般不愿停歇,自顾说道:“老爷也不知得罪了何人,竟被外放到了兰陵渡做官,上任匆忙又不及携带家眷,倒是苦了小姐这柔弱的身子,郡城到海边,可不近呢!”
小姐作出娇嗔的样子,说道:“我爹爹官职低微,也是身不由己啊!苦了我倒是无妨,却是柳儿也跟着劳累了!”
“我不累,我不累的!只要跟在小姐身边,天涯海角也去得。”柳儿梳着抓髻的小脑袋一阵摇晃,又信誓旦旦地说道:“小姐也不用担忧,过个三两年,老爷定当回转郡城的。”
小姐也笑了:“那就承柳儿吉言了!”
消停了一会儿的柳儿,耐不住性子,又一次挑开窗帘,向外瞅了一眼后,惊喜道:“小姐,前面有个酒肆,下去避避雨也好啊!”
“可天色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天黑时寻不到客栈该如何是好!”小姐有些担心,这四处皆是高山,两个弱女子是万万走不得夜路的。
柳儿不在乎地说道:“那酒肆有人在避雨,若是顺路正好结伴而行呀!”
小姐无奈地笑道:“且去看看吧!”
“大叔,去前面的酒肆避避雨啊!”柳儿拍打车厢,娇声喊道。不知那车夫听到没有,只是萎顿的身子挺直了许多,缩着的脑袋也从蓑衣中露了出来,还难得的甩了个响鞭,老马却是乖巧,不用招呼,便直奔酒肆而去。
官道边的一处小山谷中,搭着一片草棚。草棚前的酒幡被雨水打湿,无风低垂,白底黑色的酒字,却很醒目。
草棚很简陋,四下透风,此时正值入夏时节,倒也通风凉爽。这个山间的酒肆中,坐着一些避雨的行人,掌柜与伙计喜笑颜开,忙着热茶热饭的招呼不停。
马车来到酒肆前停下,一个俊俏的小丫头跳了出来,一边满目欣喜地打量着酒肆中的众人,一边撑起一把纸伞。随后,车上又下来一个貌美的女子,主仆二人一同走进了草棚。
两个靓丽女子的到来,宛若一阵凉爽的山风袭来,使得这山间的酒肆,多了几分怡人的色彩,也让这些闷坐良久的路人,纷纷抬起头来。
“呵,这么多人啊!”柳儿收起纸伞,毫不胆怯地迎向众人的目光。小丫头率真的性情,俊俏的外貌,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柳儿对这些笑声浑不在意,随伙计走至一张空桌前,说道:“伙计,热汤饭上些,我家小姐有些饿了。”随即她又掏出一张粉帕,轻拭了下凳子,甜甜地笑道:“小姐请坐!”
大庭广众之下,小姐也是落落大方,落座后轻笑道:“你怎知我饿了?”
柳儿嘻嘻一笑,偎着小姐坐下后说道:“柳儿饿了呀,小姐岂能不饿?”
主仆对话有趣,加之二人相貌清丽可人,四周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等着饭食的工夫,柳儿也不消停,一双好看的眼睛四下乱瞅,忽地注目惊呼一声。“噫!这两位姐姐与我家小姐一般的好看呢!”
隔壁桌子边坐着几人,其中有两个女子,一着白裙,一着绿衣。见小丫头有趣,那个绿衣女子笑道:“我等可没你家小姐的容貌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面善可亲,柳儿来了兴致,笑道:“我叫柳儿,我家小姐叫谢……”
“柳儿!不可无礼!”女儿家的闺名哪里好随便说的,那小姐深知柳儿年幼无知,只好轻叱一声,款款起身,俯身道:“小丫头年幼无知,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柳儿嘴巴又撅起来,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姐为何老这么说人家。”她又对那两个女子说道:“还没请教两位姐姐芳名呢!我可都说了自己的名字呀!”
小丫头年纪小,却也不好糊弄,那两个女子对视一笑,起身抱拳道:“徐紫萱,木青儿,见过两位妹妹!”
两个女子相貌不输这主仆二人,看似秀丽纤弱的模样,起身抱拳之际,英姿飒爽,顿显豪气。
“想不到二位姐姐竟是巾帼英豪,让人钦佩!”女子抱拳施礼,应是江湖中人,谢姑娘倒也有些见识,不由出声赞叹。
“在下元青,见过这位谢姑娘!”又一背负长剑,道士打扮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其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意,英气逼人。
“在下元……”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道士,也要起身凑热闹,被另一个年纪更小一些的男子一把拉住,出声制止:“行了,又不是打架,非得师兄弟一起上!”
谢姑娘有些眼花缭乱,定睛看了一眼道士,有些羞涩地俯身说道:“见过元青大哥!”
“柳儿见过元青大哥,也见过诸位哥哥姐姐!”柳儿不失时机的插上了一句后,目光中有狡黠闪过,她问道:“听这位大哥的口音,想来不是本地人,还不知大哥要去什么地方啊!”
避雨闲坐,说说闲话也是寻常。不过一个小丫头却跟个大人似的,与人拉起家常来,还故意不问木青儿与徐紫萱两个女子,却与元青说起话来,让人不由得对着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刮目相看。
“我等来自海外,此去郡城方向,不知柳儿陪着谢姑娘去往何处?”那个道士看了一眼谢姑娘后,如相熟已久的故人一般,与柳儿攀谈起来。
这些避雨的路人,便是天龙派一行。
四月底,海船在兰陵渡停泊,历时一年又两个月,天龙派一行终于抵达大夏。来不及歇息,顾不得欣喜,更无暇去感慨喟叹此行的艰难。上岸后,还要接着赶路。
虽已踏上大夏的土地,而距最终要到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要走。林一与孟山商定,让焦堂主与柳堂主带着虎鲨堂弟子留下看护海船,此外,弘安的那些侍卫与沧海帮的弟子也全部留在兰陵渡。若无意外,三月后,海船将返回大夏。
跟随林一与孟山继续上路的,除了剩下的十二名内门弟子以外,还有弘安主仆三人,加上元青兄弟、石坚、孟山与林一,共计二十人,将继续陆地上的跋涉,直至此行最终的去处。
离开了兰陵渡以后,众人步行,走了三日后,适逢阴天下雨,便来到这处酒肆歇息,没想到遇到了谢姑娘的马车,便有了方才的情景。
“林兄弟,此去还有多远?不知方便不方便说。”孟山坐在林一身侧,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往日的气势。其眉目间,却有不尽的感慨。只有行船久了的人,才知晓脚踏实地的感受是多么的难得,何况脚下还是曾遥不可及的大夏呢!
元青与那个小丫头谈笑甚欢,谢姑娘的美眸流盼之间,对这个谈吐风趣,相貌不俗的道士,露出一分赞赏之意。
听到孟山问话,林一将目光从这几人身上收回,轻声说道:“孟长老尽管问便是,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据江长老遗言,此去还有三四千里。”
“这有两个月的路程呢!可惜在兰陵渡没有买到马。你我不能这样走下去,太慢了!”孟山说道。
“若是骑马赶路自然好了,如此要不了一月的工夫便能到地方。”林一点头说道。
孟山手指轻敲桌面,说道:“此去要经过一些城镇,首要之事便是购置马匹,林兄弟,你以为如何?”
“长老所言极是,路上我自会留意的。”林一说着,抬头向远处望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三匹健马前后追逐着来到酒肆前。马上之人一勒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高高站立。少顷过后,踢踏声一阵碎响,马儿打着响鼻,这才算止住了脚步。
三个身材健壮的汉子跃下马来,将手中缰绳扔给了伙计后,大步走入了酒肆。为首一人年过三旬,肤如铜色,方脸虎颊,留着三撇短须。其眼角下垂,目光含煞。
此人进了酒肆,抖了抖衣衫上的水渍,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双目一凝。显然没料到一个山间的酒肆中会有这么多人。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刀,神情倨傲地环视四周,便向谢姑娘那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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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休息一天!弦绷了四个月,缓一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雨中客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雨中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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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的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虎视眈眈的样子,也是目中无人地手按着刀柄,跟着走进了酒肆。
为首的男子,也不顾桌旁还有人,扯过凳子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骇得谢姑娘与柳儿忙起身闪避。
“你这人好生无礼!没见这桌子有人了吗!”酒肆中,柳儿娇脆的声音叫得很响亮,语气中透着不满。这三人太无礼了,也不看看桌上有没有人,便自顾坐下,视自己主仆二人何在?
那男子面色阴沉地斜睨柳儿,眼皮一翻,颇显不耐。后面两个年轻人上来,一人“啪!”地一拍桌子,眼睛一瞪,哼道:“小丫头休得聒噪!滚一边去!”
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柳儿退后一步,依到小姐身边,小脸上尽是不忿之色,却撇撇嘴,不敢出声。谢姑娘亦是娥眉微蹙,神色还算平静。对面这三个粗大的汉子,举止粗鄙,且言行无礼,着实让人生厌,而自己主仆皆是弱女子,不能,也不屑与其争执。
男人怎好无端欺辱女子?三人的恶行,惹怒了天龙派弟子,木青儿更是被气得俏脸含霜,手抓着短剑,贝齿紧叩。只是孟长老与林一皆不作声,无人敢贸然出头。
元青本与柳儿说笑正欢,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二人便如同熟稔已久的故人,又俨然一对兄妹。
眼见柳儿受了委屈,好看的大眼睛也蒙了层水雾,那个谢姑娘也是可怜无依的楚楚动人模样,元青再也忍不下去,起身斥道:“你这汉子,妄为男儿,怎做得出欺凌女子的事来!”
那三人想必也是骄横已久的人物,将酒肆中的众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占了桌子坐下后,高声呼唤伙计上饭食,依旧是盛气凌人的德行。
没想到还有人为了些许小事抱不平,岂不是虎口捋须吗!那为首男子嘴角露出冷笑,端坐不动。那两个年轻人却是猛然起身,攥紧了刀柄。一人上下打量元青,狞笑道:“小子,想学那救美行径呢?别自找苦吃!”
谢姑娘见元青为了自己主仆挺身而出,目含感激,又略带忧色。柳儿觉得这个大哥哥是个好人,最好将这三个坏人狠狠教训一通才好呢!
“师兄?”元风在后面提醒了一声,元青心中一凛,回首一瞥,见林一手端茶碗,低头做着啜饮状。他不再犹豫,仰首笑道:“路有不平,便有人踩。凭你二人的本事,也想行那横行无忌之事,未免不自量力了!”
元青的话,让那个为首的男子有些坐不住了。他转过身来,冷哼道:“莫非你也是个练家子?”
“我算什么练家子!”元青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懂得两手屠犬抓鸡的乡下把式而已,却也不屑这恃强凌弱的勾当来,令人不齿!”
那男子目光中戾色一闪,阴沉地扫视了下左右,面上煞气渐浓,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元青冷笑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伙的?”
元青俊朗的面容上,露出嘲讽的微笑,说道:“我就一人,其他人与我无干!”
“少盟主,给这野小子罗嗦什么,一刀剁了他!”那两个年轻人手按刀柄,目露凶光,跃跃欲试。
那男子止住二人,目光闪烁着从孟长老、林一、元风等人身上扫过,沉默了片刻后,双手抱拳,冲元青道:“兰陵盟傅正南,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兰陵盟?”元青心里嘀咕着,此人还是少盟主,看来这个兰陵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神色倨傲,趾高气扬的说道:“兰陵郡四十八县之唯一的江湖同盟,傅某不才,忝职为副盟主。”语气一顿,此人又冷笑道:“这位兄弟莫非来自异域,连我兰陵盟也不知晓,便敢作那强出头之事?”
元青挠了挠耳朵,怪笑了一声:“呵呵!原来是傅…副盟主,好大的名头,好大的威风。却专来做这欺男霸女之事,可笑至极!”
这个傅正南也是老于江湖之人,见元青独自一人,却有恃无恐,不由得对酒肆中的众人又多打量了一眼,暗中留了分小心。谁想他搬出兰陵盟的名头,反而招来对方的讥笑。
自己在江湖中地位显赫,谁见了他这个少盟主不是礼让三分,那两个弱女子让出桌子也是理所当然之举,又干你小子何事?不是看出酒肆中这些人是一伙的,老子又哪来这么多废话!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傅正南恼羞成怒,煞气逼人,阴森森地说道:“你敢出言污我兰陵盟,胆子不小,给我出去,让我看看你手头上的功夫如何!”说罢,他手按刀柄,走出了草棚。那两个年轻人冲元青冷哼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元青不以为意笑道:“又会怕你不成。”
山间的官道两旁,树木茂盛,郁郁葱葱,山雨飘摇中,雾霭漫漫,倒也别有情致。只是突兀地多出几个不合时宜的人来,大煞风景。
元青生怕林一拦阻,随傅正南三人的脚后跟,走入了细雨中。
孟长老心有担忧,却见林一手端着茶碗,轻啜个不停,根本未有制止之意,他也只好缄默不语。毕竟元青兄弟是人家的师侄,林一这个师叔都不出声,作为外人的孟山来说,更不好多管闲事。
天龙派的那些弟子很兴奋。靠近路边坐着的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后面的弟子也纷纷起身,引颈张望。一路上见惯修士的耀武扬威,自惭形秽之下,让人忘却了自己的存在了。如今,终于有一场江湖上的较量了,久违了的、让人血脉贲张的战栗与激情,又回来了。
江湖,是属于他们的天地!而他们,只属于江湖。
谢姑娘与柳儿偎在一起,目含关切地注视着元青那洒脱的背影。如此相貌英俊,为人豪放却敢于担当的好男儿可不多见,此人是那三个恶人的对手吗?
“元青大哥,替柳儿教训他们一顿……”内心的激动让柳儿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她挥舞了下小拳头叫了一声。
“柳儿啊,你小声一些!”正自忐忑的谢姑娘,被柳儿的叫声吓了一跳,胸脯急遽起伏了下,轻声责怪道。
“……替我家小姐出口恶气!”柳儿终将一句话喊完,得意地冲小姐吐了下舌头。
听到身后柳儿的喊声,元青回首望去,未见柳儿,却正与那佳人四目交集。他心中突地一跳,忙又转过身来,定了定心神,朗声笑道:“柳儿…谢姑娘放心便是!”
“小子,废话说完了没有!”傅正南满脸的不耐烦,山雨绵绵,可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也不舒服。
两个手下模样的男子退后瞭阵,傅正南要亲手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震慑宵小,为兰陵盟竖威!
走至对方身前两丈远处,元青面色平静了下来,再无从前那种嬉笑的神态。他一震衣袂,气宇轩昂地抱拳道:“在下元青,现为玄元观弟子,向这位兄台讨教一二!”
玄元观?傅正南摇摇头,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管他呢!手按绷簧,“铿——”的一声,单刀在手,他狞笑了一声:“我先教训你一顿,再让你师门长辈给我磕头赔礼去!”
话音未落,傅正南脚下用力一点,身形窜起,匹练般的刀光随之泼向元青。
元青目光一凝,冷叱道:“敢辱我师门,你讨打!”面对迅猛无匹的刀势,他浑然不惧,脚下不退反进,“嘡啷——”一声轻吟中,长剑出鞘带出凌厉的罡风,迅即荡开雨雾,迎向对方的刀光。
“叮——”一声清越的鸣响,刀剑一触即分,一股大力循着手中钢刀涌来,傅正南手臂一麻,心中暗凛,忙向后退。
元青一招得势,手上剑花一抖,宛若点点杏花盛开,‘嗡’的一声,刹那间,花儿从枝头吹落如雨,分外的耀眼,片片席卷而去。
傅正南惊骇莫名之时,来不及多想,拼命将手中钢刀舞得风雨不透,却还是挡不住这炫丽的落花。
“叮叮、当当”一阵刺耳的乱响中,傅正南手中钢刀只剩下刀柄,刀身已化作碎屑,随那剑花飞舞。他正茫然之时,却见对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惊不好,却已不及闪避,一只青色袍袖如片飞云而至,一缕指风随之而来。
一声闷哼过后,又是‘噗通’一声,傅正南四肢着地,摔倒在官道的泥水之中。
元青击碎对方手中钢刀,借势施展白云点穴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傅正南。这一切只是短短的工夫,他的剑势一收,洒脱的一抖剑花,将长剑挽于背后,昂首问道:“你二人要不要试试?”
“好——!”
“元青大哥哥威武——!”
酒肆中的众人,算是首次见识元青的真正身手,无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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