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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夫纲为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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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刀子戳死贾琳。

贾琳笑了:“嬷嬷病了一些日子,只怕还不知道吧,姑姑待我是极好的,一日三餐都有过问,又时时给了送了上好的笔墨纸砚来,前日,更是送了我一副前朝大家茂山居士的大作……嬷嬷如何能说姑姑待我冷淡,这些莫不是你臆想出来的吧?我倒是心里存了一事想要问嬷嬷的,听说嬷嬷前些日子去当铺当了东西……姑姑待下人极好,你每月的份例并不少,怎么还这么缺钱花呢?”贾琳自从知道王夫人要对自己不利之后,他就猜测,贾敏身边某个很得贾敏倚重的人只怕已经被王夫人收买了,这个人说话有些分量,最好还很容易左右贾敏的情绪——这样的结论其实很容易得出,毕竟,这里是林府,王夫人鞭长莫及,再加上王夫人这人很谨慎,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轻易不会动手的。要知道,靠着一个不甚有头脑的碧溪姨娘,王夫人还成不了事儿。所以,自从入了林府,贾琳便让小七、陈平和陈安三人有意识地注意贾敏身边得用的人。他们三人是长随,只要领了牌子,是能够出府的,探听消息也容易。在怀疑这位奶嬷嬷了之后,陈平有些手段,给她下点泻药让她来不了府里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贾敏待贾琳的确淡淡的,但是因着林如海看重贾琳,贾敏自然也愿意给贾琳一些好。那奶嬷嬷这些日子不曾来府中,竟是还不知道这个,原本再好不过的一个理由,如今就成了笑话。所以说啊,掌握一手及时更新的消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十七章

林如海欣慰地看了贾琳一眼,说道:“好了,琳哥儿将荷包送给友人之事,我可以作证。我原本就看这荷包有些眼熟,原来是在世子腰间看到过。在我府里,敢行这咒诅夫人,陷害琳哥儿的事,着实太胆大了些,无论是何人做下的,都不能放过,且给我狠狠地查!”

贾敏的奶兄,也就是那位奶嬷嬷的亲儿子,因着贾敏恩典,给去了奴籍,就存了些银两做生意。开头几年势头是很好的,毕竟靠着林府这棵大树好乘凉,寻常生意往来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招惹他。只是,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竟然惹到了金陵薛家头上,那年生意有了大亏空,奶嬷嬷心疼自己的儿子,鬼使神差竟然偷了贾敏的一个首饰拿去当了,这才补上这亏空。原本想着那首饰虽然精贵,但贾敏常年不戴一回,只要日后存了钱将那首饰取回来,这事儿就了结了。谁知道,她儿子竟然又被人诱使着染上了赌瘾,生意没起复起来,钱又输光了,奶嬷嬷眼看着那首饰过了当期,落到了外人的手里,从此就成了她的一个把柄。她也想过要对贾敏坦白的,但犹豫到最后,却到底还是和贾敏离了心。

那奶嬷嬷也不知道是谁捏了她的把柄,只知道每次都是信件往来的,以前,都是叫她哄着贾敏越来越重视贾家,贾敏听了奶嬷嬷的话,又看到后院的姨娘,想着至今自己还未生下儿子,少不得就觉得自己的娘家才是自己的依靠,年年节节什么的,都是几大船的好东西往贾府送去。再比如说,贾敏这人原本就有些小性,奶嬷嬷又哄着往那个方向想去,如此才越来越郁结于心。因着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奶嬷嬷这些年的行径竟然没有被人发现。而这次,奶嬷嬷坦白,那幕后之人只叫她想办法让贾敏厌了贾琳,又说,林府一旦出事,就立刻引着贾敏把罪名都压到贾琳头上去。

既是如此,其实幕后之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但是王夫人从未留下证据来,林如海就是知道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再往后调查,就将碧溪姨娘和她嫂子给牵扯了出来。原来,那荷包就是碧溪姨娘的嫂子姚氏带来的,原本上面只涂了麝香,叫姚氏给贾敏请安的时候,偷偷塞到贾敏屋子里。只是,因着林如海不待见他们的缘故,如今所有贾府来的人,除了贾琳这个主子,竟然一直住在东院,轻易见不到贾敏的面。姚氏没办法,只好将荷包暗中交给了碧溪姨娘,叫她见机行事。碧溪姨娘是个心狠的,想着最好夫人肚子里的那个没有了,才显出自己的精贵来,所以又在里面加了写有贾敏生辰八字的符纸,这才收买了一个洗衣房的粗使丫头……

整件事情至此水落石出。

林如海大怒,直接让人把姚氏捆了,洋洋洒洒给贾母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安排好了船只,第二日就把贾府来的人,除了贾琳这个主子的,都给送回了贾府去。这事儿,就是赖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灰头灰脸地去了。至于碧溪姨娘,若不是念着她的肚子,大概立时就要被发卖出去了,如今也只是将她关在了院子里,身边伺候的人都给彻底换掉了。而奶嬷嬷那里,林如海没说怎么做,但那之后,就没人在林府中见过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如海自然更不待见贾家。做嫂子的设计哄着出嫁的姑奶奶把夫家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往娘家搬;还有,这做嫂子的竟然敢拿着出嫁姑奶奶的肚子做文章,来陷害自己府里的庶子。这已经不是狠毒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林府西边的一个院子里,钱姨娘正煮着茶,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好看极了。过了好久,这一整套动作才做完,钱姨娘怔怔地看着杯子中的水汽氤氲,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杯子中一口未喝的茶给倒了,淡淡地说:“当初,老爷最爱喝我泡的茶……也是我年少天真了些,仗着有老夫人做倚仗,便以为安稳无忧了,谁能想到竟是早早就着了道,这一生都没有子嗣了……我当日既然入了林府,早就有了决断,日后定会恪守规矩,敬重夫人的,却没想到那时夫人已经将我视为了眼中钉。她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怨不了她如今也只得一个女儿,还是病病弱弱的样子。”

“姨奶奶,你莫急。如今碧溪姨娘既然犯了这样的事情,她肚子里的那个,无论男女,只要生下来,她这个生母就该被发配到庄子上去。那时候,这孩子要么养在夫人面前,要么养在姨奶奶面前。只是,夫人最是小性,这点老爷也是知道的,碧溪姨娘敢冒犯到她头上,只怕老爷也不放心将这孩子交给夫人带呢……再说,夫人肚子里也还怀着一个人,如何能受得住辛苦?”钱姨娘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柔声宽慰道。

“你说得不错呢。”钱姨娘笑了,“我先前也是平白感伤这一回。这些年,我都不曾做过恶事,如今也只出手了这么一次,自然是要得些好处的。”原来,钱姨娘在府中经营这么多年,虽然不从不主动惹事,但人脉资源都还是有的,甚至就连碧溪那里都安插了她自己的人,所以这整件事情,她早早就知道了,甚至还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回。可以说,这次的事件,就是贾琳自己没有办法翻盘,钱姨娘到最后也是要帮着他证明清白的。虽然说贾琳是顺带的,钱姨娘想要的从一开始就是碧溪肚子里的那个。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是这个理儿呢。

但是,究竟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每个人心里都以为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黄雀,其实真正获利的人却隐在后头。

贾琳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福儿和禄儿,道:“我这个人,素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而且最是赏罚分明。你们这次的事情办得好,我自然有赏,自然全部记在了心里。虽然说,等你们跟着我回了京都,估计在贾府里依然提不了一等丫头的份例,且主子是个不得宠的庶子,你们少不得也要跟着委屈几回,但是,我也将话放在这里了,只要你们不是那等吃里扒外的人,我定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着你们。”

林府比起贾府来,那规矩严苛得厉害。他们的待客之道也很是让人舒心。比如说,最开始,他们只在听松阁内安排了两个二等的丫鬟和四个三等的丫鬟,这是因为,寻常的公子走亲访友,身边少不得会带着自己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很受器重一等大丫鬟,所以说,林府空出了一等丫鬟的位置来,安排这个事情的人很会把握这个度,他们一点都不想逾越。而且,这四个三等的丫鬟都不熟府内的家生子,是今年要补充府内仆从的时候,从外面招来的,细细验明了身世背景,然后j□j了大半年,这次听松阁要人,就直接安排了过来。而这两个二等的,福儿也是外面买来的,只是时间更早一点,在林府已经待了三年了,没有来听松阁之前,一直在林府的绣房任职。而禄儿虽然是家生子,但是她父母双亡,如今跟着哥哥嫂子过活,她嫂子是个厉害的,禄儿的日子并不算太好。也就是说,听松阁内的这六个丫鬟虽然很是机灵,办事也利索,但其实在这府内是毫无根基的。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首先,这些丫鬟确实机灵,那也代表了林府的脸面。其次,这些丫鬟不曾在某个主子面前伺候过,不会知道府内的秘辛。第三,这些丫鬟没什么根基,这既是让客人放心,也是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客人在府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第四,正因为她们都不是家生子(禄儿是,但也相当于没有亲人了),和府内没什么牵扯,所以若是贾琳离开林府时,真看上了其中的某一个,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某一位的服侍,他也好直接开口讨要了去。

这也是为什么,在林如海听说了林多的话之后,直接可以命人将这个几个丫鬟的卖身契都送了过来。要知道,送人丫鬟,若是家生子,要么就送她们一家,要么就不要送,否则很像是要拿捏着这个丫鬟的家人,好叫她在你身边做些什么事情似的。这话反过来说也行,要是你这个客人是个心坏的,拿捏着这个奴才,再让这奴才的一家人反水,林府又该如何?再说,家生子在府上经验数几代,她们就舍得离开林府,一家人全部跟着贾琳这个不得宠的庶子走?若是林如海真送了家生子,少不得这家人心里都要怨恨贾琳了,又让林如海背负一个苛待家生奴才的名头。

第十八章

话说远了,我们扯回来。福儿先前是在府上的绣房当差的,这绣房要制造府上所有主子的四季新衣服——当然,如贾敏这样的内院主人,她在自己院子里也有擅刺绣的人,衣服就不要府上绣房安排——因此,少不得和府上各个主子房里来绣房传话的丫鬟们很熟悉。禄儿呢,虽然说父母早逝,但是她毕竟是从小在林府长大的,好些年长些的奴才都是看着她长的,她便也暗中认下了一个干妈,而这干妈原本是在林老夫人房中当差的,林老夫人去世前,将她安排到了钱姨娘的屋子里,估摸还想着让钱姨娘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的。

贾琳自从听福儿和禄儿说了些府上的事情,他心里就寻思着,这个能在贾敏身体不适时掌了府上权利的钱姨娘应该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她这个年纪,虽然说在古代已经不小了,但也犯不着整天都待在佛前念经,倒像是对生活失去了期望似的——贾琳便揣摩着,她应该自己不能生了,否则如今看着碧溪姨娘和贾敏接连怀孕,她生得端庄妍丽,也该趁着这两位不能侍寝的时候,快快笼络了林如海,好生个孩子出来——好吧,这样说,倒像是把林如海当成了用于配种的……猪似的,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后院的女人后半辈子的指望可不就是自己的孩子么。既然钱姨娘不能生了,那么她对于碧溪姨娘的肚子……少不得是有几分自己的想法的。贾琳便让福儿和禄儿偷偷给钱姨娘递了块敲门砖去。其实并不需要福儿和禄儿特意去做什么,只要把贾琳那次大张旗鼓避开碧溪姨娘的事情一说,再有意无意地那么提上一两句,聪明的人自然就有了想法——而这件事情,府上稍微耳目清明的人都知道,倒是不显得福儿和禄儿有多突兀似的,最多说一句,她们这是在给自己的新主子辩白呢。

如此安排之下,碧溪姨娘那从贾家来的嫂子连着好几天求见碧溪姨娘的事情,也被钱姨娘知道了。钱姨娘虽然自己不愿意去做恶人,但是既然有人一心想要作死,她也犯不着拦着,甚至还很好心地给碧溪姨娘扫了扫尾巴,让她顺利地把那个荷包拿出来塞进洗衣房里……这要不是听松阁内防范得紧,这荷包原本是要送到听松阁的。

整个事情背后的经过就是这样。出于孝道,日后贾琳还要做官的呢,他就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出一句有关王夫人的不是来,自然要另辟蹊径。这次也是好在林如海很有幸地见过这个荷包,相信贾琳的确是将自己的荷包送人了,这使得贾琳之后的算计都没有使出来。

而贾琳不知道秦恕的身份,他先前的算计里,压根就没有指望这一点,故而钱姨娘这条暗线就是他的王牌了。这事儿明面上是让钱姨娘得利最多,因为贾府之人在林府犯事,夫人娘家的面子里子就都给耗得一干二净,若是林如海是个心胸狭隘的,贾敏这辈子也别想起来了,就是林如海心胸开阔,这事儿也让人觉得膈应。这还是其一,其二,碧溪姨娘一犯事,还是这种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巫毒之事,甭管她肚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最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的就只有钱姨娘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贾琳才会将宝压在钱姨娘身上。

邓宁格有句话说,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正是因为钱姨娘能从中获利太大了,贾琳才会断定她会心甘情愿顺着这条线做下去。内院的事情,最好还是用内院的方法来解决。

不过,这事儿明面上是已经解决了。贾琳却是在林如海将其他人都赶下去之后,又去了书房,掀了衣摆,跪了下去,一脸郑重地给林如海磕了头,声音中很有几分哀痛地说:“我们府上有个很得脸的婆子,是周瑞家的,她是侄儿母亲身边的得意人。只侄儿临行来扬州的前一日,周瑞家和旁人吃酒时,曾愤愤然地说了些什么,因她那时候喝多了,也只隐约听出几个字来,都是些姑奶奶,扬州,肚子,麝香,完蛋什么的……和她一起喝酒的婆子是侄儿长随小七的干妈,只是小七和她的关系很是隐秘,府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那婆子知道这事儿之后,立马就说给侄儿听。侄儿心中大骇,虽周瑞家的是母亲身边的得意人,侄儿却不相信母亲会指使她做下这等恶事来,但周瑞家的这话若是传出去,也少不得会损了母亲的声名。也是一时私心,侄儿就将这事儿瞒下了。后来,侄儿左思右想,又怕周瑞家的奴大欺主,真在林府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恶事来,所以自侄儿来了林府之后,真是日夜忧心,又叫身边的人注意着府上的动静,只想着即使自己言微身轻,也该管来贾府来的那些人……没想到最后,竟然还会出了这种事情!侄儿这是没脸再见姑父和姑姑了。姑父这些日子的悉心栽培和姑姑的细心教养,侄儿实在是受之有愧……侄儿只求姑父能让侄儿闭了听松阁的院门,好让侄儿能一心一意给姑姑并姑姑肚子里的表弟祈福。”说到最后,贾琳简直泪水连连不能自己了。

贾琳并不觉得自己在林府中所做的事情会瞒过林如海去,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主场。之前没有惊动旁人,不代表等林如海日后反过来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会发现什么异常。所以,贾琳这一哭诉,直接将路给堵死了,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我知道有事情会发生,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想一心维护嫡母的脸面,我在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这样的“光辉”形象来。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关注贾敏的奶嬷嬷。

贾琳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意。坦白了自己身边的长随认了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干妈,这一是表明,他自己也是个有手段的,二是隐隐有投诚之意。再坦白,自己的确是有私心的,而自己的私心在于要维护嫡母的脸面,这下子,就是林如海也觉得他真是忍辱负重,王夫人虽不慈,他却不能不孝。最后坦白,自己在林府上的确有些小动作,但是有了之前的种种铺垫,这事儿也情有可原了,而且,他这样一说,林如海反而直接就觉得他的小动作不过是不再接见贾府来的人,反而叫他们在东院禁闭门户,再或者是大张旗鼓避开那个姨娘种种。最后,自己表一表情谊,主动去给姑姑祈福,简直就是水到渠成了。这番话说得林如海感动至极,看着贾琳痛哭流涕的模样,林如海甚至还弯下身来,亲自扶了贾琳起来,再三安慰他。贾琳话中一直将王夫人撇了出去,却重点拿了周瑞家的来说嘴,这怎么听着都有几分牵强,林如海自然是能肯定,这事儿果然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林如海也知道,若是林府真拿这件事情来挑理,王夫人最多也不过是损失周瑞家的这样一个心腹而已,伤了根基,却没办法将她往死里踩。不过,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如海(其实还有贾敏)既然将这事记在了心里,那么少不得日后要一一清算的。

姑父和侄儿两个互相说了好一些话,林如海只叫贾琳放宽心。贾琳知道,林如海虽然恼怒有人要陷害他的嫡子,但是这事儿真的不关他什么事情,林如海并非是非不分。但贾敏那里就不一定了,女人,尤其母亲的思维都是很纤细的,贾琳如今还住在林府,还不如自己先低调了抄佛经去。因此,贾琳一再表明,自己要诚心向佛祖祈愿的。到了最后,林如海念着他一片赤诚之心——相信我,林大人你被成功忽悠了——便说:“你也不必特意闭了院门,就是真有心替你姑姑祈福,便诚心抄写佛经,到时候送到寺里去念一念便是了。”

等一个小时之后,贾琳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听松阁,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无论这背后有多少人算计,在他心里,这事儿到了这里才算是终于落幕了。他揉了揉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睛,哎,小七办事就是不靠谱,袖子内衬上涂了那么多辣椒油,他险些辣疼得真哭出来。

贾琳算着如今的情形。林如海写给贾母的信里,不难想是些什么内容,这以后,王夫人只怕要在府内沉寂好些日子了。贾琳也偷偷给贾琏去了一封信,只叫他等着从扬州回去的人,叫王熙凤注意着贾母房中的动静,好趁机夺了王夫人的权——这不是管家不管家的问题,而是库房钥匙和公中账本是在谁手中的问题。林如海的信是交给赖嬷嬷这个贾母心腹,让她亲自交给贾母的。而贾琳的信走得却是陆路,要快得多。因此,贾琏是贾府中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王熙凤便趁机以养好了身子要尽孝的借口出来走动,更是时时在贾母跟前讨她欢喜。

第十九章

只一件事情存在贾琳心里,叫贾琳寝食难安。

原先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完美了解,他心里存着这样那样的算计,便刻意忽略了这一朝。

而现在,事情解决了,人也得了空,贾琳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了。

世子啊,林如海说在世子的腰间看到过那个荷包啊!

哪个世子?秦恕到底又是什么身份?贾琳可以肯定,秦恕不会将那个荷包送人,那世子就该是秦恕自己了。

贾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愤怒吗?毕竟,秦恕如果真是某个侯府的世子,他竟然敢隐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伤心吗?毕竟,自己心心念念养大的孩子,还以为他是依赖自己的,如今却又大来头。

罢了,何必想那么多呢。若是真的很想知道,贾琳明明可以向林如海仔细问了秦恕的来处,但偏偏贾琳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他是真的不想知道;或许,他是想要给秦恕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谁知道呢,就连贾琳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

他曾活了两世,两世都活在算计里。这一世,不用算计就有了周姨娘的满腔母爱,周姨娘甚至愿意为了他的平安而淡了对贾政的心思,一年又一年装了贾政不爱的样子,以免碍了王夫人的眼。原本,贾琳以为自己还有一个秦恕的,至少,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即使不爱说话,甚至表面上似乎更亲近陈平这个徒弟,但其实,贾琳很清楚,这个孩子,他别扭地关心着自己……

忽然,贾琳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低声地笑了出来。对呀,这世上没有谁有必要全心全意对待另一个人,能别无所求爱你的就只有你的父母而已,有时候,甚至连父母都做不到这一点。罢了,是他太过苛求了。想来算计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算计贾琏,如今贾琏却也一心把他当成好兄弟;他算计林如海,林如海也是待他真诚。他虽将这一切当成算计,但他难道真的没有付出真心吗?甚至,他和韩伊、王淼、沈曰等人的情谊难道是假的吗?既然如此,虽说如今秦恕还有隐瞒自己的地方,那自己更要好好“算计”着,更要让他离不开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贾琳顿时觉得心中万分轻松。世子呀世子,秦恕呀秦恕……若是秦恕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他有所隐瞒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急得两眼通红?每日看看书,抄抄经,听潘杰讲讲学,日子便也一天接一天过去了。因为有上两世的底子,贾琳虽没有武师父,自己也能在院子里比划比划,每日便也多了习武的时间。反正,如今住在林府,他不用刻意隐瞒什么。林如海曾拿这件事情说过贾琳,在贾琳表明了自己只是想要强身健体之后,他就不再多管了。

不过,贾琳并没有向林如海问过任何和秦恕相关的事情。他想着,这既然是秦恕要瞒着自己的,那么最终的答案,也该有秦恕来揭晓。只是,贾琳总也免不了有些担心。秦恕身为某个王府的世子,他来扬州是为了什么?总不是为了游玩的吧?那些杀手又是谁派来的?不知道他如今平安与否。秦恕见过林如海,甚至还向林如海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林如海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问题在贾琳心里过了几遍,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七月末的时候,有人给林府送了一封信,是给贾琳的。贾琳拆开信,见信是秦恕写的,只说自己平安,如今已经办妥了事情,要回京城去了,还叫贾琳要万分保重。贾琳看完这封信,简直被气笑了,这家伙,竟然先溜了?好吧,有本事,你就溜一辈子。

进入八月的时候,贾敏怀孕四个月了,而后,终于身子承受不住,生生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这以后,贾敏就心如死灰。就是做完了双月子,她整个人也不甚清醒,终日以泪洗脸。也是到了这时,她身边的管事嬷嬷才小心翼翼地把碧溪姨娘、姚氏、奶嬷嬷和贾府的事情说给贾敏听。那之后,贾敏竟一日比一日精神,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已经重新拿捏了林府上的管家大权,钱姨娘重新隐回了幕后。

这会儿,贾敏开口闭口再不说她娘家如何如何的了。在黛玉这个女儿,她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去维护。对贾琳这个侄儿,她虽然不会太过亲切,但面上也不会薄待了。这其实是看在林如海的面子上,夫为妻纲,贾敏知道自己娘家做事龌龊再先,如今更不会去反对林如海的意思。其实,贾敏心里如今是最恨王夫人的,就是贾琳不是王夫人所生,但因为是王夫人一房的,她其实也不大爱看到他的面,就免了贾琳每日的请安。人都是擅长迁怒的,贾敏虽然很清楚自己身子有多孱弱,大夫也说过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许保不长久,但是碧溪姨娘如果没有弄出那张符纸来也就罢了,她既然将这个弄出来了,贾敏自然将自己流产这种种的事情都推到了碧溪和王夫人头上。贾敏如今再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才导致小产的,她一心觉得是被那张符纸给害的——虽然林如海再将那张符纸销毁后,还请了高僧来念经,更是在寺里花了大价钱点了长明灯。

十一月末,碧溪姨娘在自己的屋子里跌了一跤,要生产了。她如今是八个多月的身孕,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生产的时候自然十分凶险。林如海默认了要保小,到最后,孩子是生下来了,是个男孩,碧溪姨娘却因为大出血去了。林如海不知怎么想的,没有看这个男孩,直接就命人将他抱去了钱姨娘那里。原本,钱姨娘在贾敏小产以后,就觉得若是碧溪怀的是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孩,只怕自己可能没机会抱养这个孩子了。毕竟,贾敏这次小产之后,大夫都说,只怕日后都难有子嗣了,而一个男孩,在林府是万分精贵的。她却没想到,最终,林如海还是让人把孩子抱到了自己这里来。想着碧溪是在自己屋子里摔了一跤才提早生产的,钱姨娘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孩子,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既然先送到她这里了,这以后就是她的孩子了,她钱蕴虽然念经诵佛了这些年,却不是没有脾气和手段的!

十二月的时候,贾府派人送了年礼来。当然,是林府先送了年礼去的。贾敏心中有气,虽然对于贾母还是万分敬重的,但明显今年给贾府送去的年礼轻薄了不少,当然,这是和往年比,事实上,那礼也不差的了。而贾府送来的礼,反而重了不止三倍。倒是林如海新添了一个儿子,这事儿,贾府的人也应该知道的,十二月末正是这个孩子满月的时候,反而贾府什么表示都没有。显然,贾母这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便宜外孙呢。

林如海也不恼,他早就对这门姻亲失望了,如今也不过是看在贾敏的面子上。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这个早产的小娃子长开了,一双眼睛和林如海极像,林如海心里很是欢喜。如今他每日都要到钱姨娘的屋子里去看看这个儿子。虽然说,这还是比不上他看黛玉的时间多。但贾琳却知道,这是因为,林如海一不想错了嫡庶,二也是为了安贾敏的心。这种行为何尝不是在保护那个小奶娃?再说,林黛玉是女儿,女儿本来就是要娇宠的,林如海在明面上给她再多宠爱都不为过,可儿子是要精养的,就是如今还小,林如海也下意识要拿出严父的姿态来。

因着黛玉和那个小奶娃都住在内院,所以贾琳看到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就是这样,也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再说,如今黛玉还不到一周岁呢,就是真见到面了,也看不出她日后的风流体态来,贾琳更是没了心思。反而,因为黛玉体弱,如今才喝着奶呢,就要吃苦药汁了,贾琳更是要避着她走。贾敏自小产了以后,对黛玉这个今生唯一的骨血简直是当眼珠子疼的,贾琳不愿多惹麻烦。

原本,按照贾政先前的安排,贾琳是要在林府待到明年开春的样子再回贾府的。只是,这次贾府派来送年礼的竟然是贾琏。贾琏给林如海请安的时候便说了,因着贾母思念贾琳的缘故,这次便是来带贾琳一起回京的。这种理由,贾琳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他就是还在贾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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