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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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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病毒,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好好的,你快放了我了,好歹我也是村里一员啊,主任,怎么,你也看着他们放肆吗,你,你们要是烧死我了,我做鬼天天往你们家跑……哎,那个,小侄子,你也在啊,太好了,快,快,帮叔松绑,这帮屠夫,这是要杀我呢!”二舅突然发现小侄子也在人群里,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其实他露出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因为他的脸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泥浆,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别动他!”汉子拦住小侄子,“小心被感染了!”
“喂,王大有,老子这辈子可没欠你什么,你竟然突然这么对我……好吧,我就是让小侄子去偷了你家的那只阉鸡,可是那只阉鸡是水怪吃掉的,你不能为了一只鸡的命要我偿命吧?”二舅陷入了绝望,近乎哀求道。
“没关系,把你烧了,旁边就有一口打开的棺材,咱们就算是就地取材了,你也不必为买棺材花经费,这举手之劳的事,我们也免费帮你入殓埋了。”
“哎哎哎——”二舅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王大有拖到火堆一角,然后用锄头钉下一根木桩,同时把二舅绑在了那根木桩上。
“忍忍啊老蛮。”王大有微笑着,去抱来更多的可以助燃的干柴杂物添加到了火堆里,火堆很快变得烈火熊熊,二舅的位置最近,他就离火堆不到一米的地方,熊熊的烈火烤得他拼命往木桩后面躲,同时惨绝人寰地叫喊着。
周围人都冷冷看着他,四周的空气回荡着二舅一百二十分贝的惨叫,没有一个人露出怜悯之色。
“奶奶的,你,王大有,还有你们,都是一帮不得好死的瘪犊子,孙子,王八,螃蟹,土鳖……都六亲不认了,说我感染病毒,要大义灭亲烧死我,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救命啊!!!”
“别嚷了,老蛮,等你死了,你就感谢我了。”王大有轻描淡写道。
“感谢你?奶奶个熊的,我第一个就诅咒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掉粪坑淹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掉水沟熏死……”
二舅肆无忌惮地漫骂,周围几乎不忍听下去。而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帮村民为什么要联合起来烧死他,还是用烤乳猪的方式烧死他,做了烤乳猪鬼,这实在死不瞑目,死得不甘,于是,他把积攒下来的所有力气都用在了詈骂和诅咒的措辞上,挨个的骂,骂得实在难听极致,滔滔不绝还没一句是重复的,各种最毒辣的最阴狠的最凶悍的最恶心的最腹黑的最不留情的最空前绝后的,全部用上了,最后骂得在场的人个个咬牙切齿。
空寥寥的野外,皲裂的河床中央,一堆熊熊篝火,一个被涂满泥浆的汉子,一群麻木不仁的围观群众,一口开了棺盖的棺材,在夜色里赫然成为恐怖题材的剪纸画,诡异,空灵,神秘,绝望,死亡。
二舅逐渐骂累了,声音嘶哑得厉害,最后慢慢平息下去,蜷缩在原处一动不动。烈火继续烘烤着他,绛红色的火影幢幢,在他的身上幽幽晃动,随着时间地推移,他像是结了冰一样凝固住了。
王大有一群人依旧冷冰冰看着,而王大有最是胸有成竹,他脸上呈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老蛮身上泥浆逐渐干透,差不多成了黑枣泥烤乳猪,头顶上阵阵蒸汽上升,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觉得老蛮感谢我的时间到了。”
众人皆是一脸错愕,须臾,就看到那团黑糊糊的被凝结了的泥壳顶端突然破裂开来,那是二舅的嘴巴重新张开了,由于泥浆已经干透,他一张嘴,不少泥块像剥了壳的鸡蛋蛋屑纷纷掉下。
“王大有,哦,大有哥,我就知道你不是成心要烧死我的,老蛮对不住啦,刚才是一时心急过于冲动,对你还有大家乱言乱语说了一些稀里糊涂的话,你们可别放在身上啊……我才发现我现在身子舒服多了,不痒了呢……”
二舅的口气谦恭无比,一副陡然回转三百六十度的态度,直对大伙不停地道歉,正是验证了王大有的话。
村主任还是有些不解,对王大有道:“这怎么一回事你也该解释解释了吧?”
王大有拍了拍手中干掉的泥浆,口气轻松地说:“哦,很简单,今天老蛮用烟熏棺材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了一些可以止痒的植物,这些放在火堆旁边的枯草叫蝎子草,还有蛤蟆草,这些草作为烟熏的话可以做止痒作用,老蛮刚才这阵奇痒,紧紧抓挠是不行的,要给他挠,即使他皮子再厚也被挠烂了,用泥塘里淤泥包裹加以药草熏烤,能消毒,止血,易结痂,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捆绑他的行为算是给他个教训,警惕他别老这么莽撞了,听听他刚才骂咱们的话,都什么措词啊?村里的八婆都没他个提鞋……”
“嘿嘿……”二舅嬉皮赖脸起来,满嘴谄媚,“我这不是腿短脑子笨么,哪有大有哥聪明伶俐,额……智慧博学呢,老蛮要弄懂您的话得需要琢磨几年……”
二舅开始又把最好听的最甜蜜的最歌颂最喜庆最温馨最崇拜最五体投地的措词挂在嘴边,一副吃糖卖乖的德行。
☆、第三十一章:棺椁内木乃伊产子?(1)
第三十一章:棺椁内木乃伊产子?
“其实我这也是误打误撞,不算是对症下药,抱着尝试一下罢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嘿,正好止痒了!”王大有的话还是带着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
倒是二舅听了,又多出一丝不爽道:“好啊,王大有,原来你还真是想烧死我……”
“好了,老蛮,现在你不是也恢复过来了吗,刚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都搔得皮开肉绽的还骂得别人不堪入耳,我看你还真是活该,好歹安然无恙虚惊一场还想以德报怨,我看你今晚还是就这么绑着过夜吧……”村主任看不过去,带着一口官腔就塞了二舅的嘴。
“哎,主任,别呀,老蛮也是胡嘴蛮馋,发发泄罢了,你也知道,刚才王大有那,那不带一声提醒的行为有多让人可怕啊,二话不说把我往泥坑里丢不算,还诬陷我中了棺材里的毒气,把我绑起来扬言要烧死我,换做谁,谁会想到那么多,看王大有平时阴险狡诈的……我真是以为他要报复我了……还有你们那态度,个个绷着脸看热闹,也不出给人给我解释解释,害得老子……奶奶的,都尿裤子了……呃,这地方貌似还没烤干呢?”二舅嘴里依旧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过刚才他对大伙的一顿痛骂,他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和怜悯可言了,更有村民提议应该直接烧死算了,但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众人都大笑起来,氛围一下子和谐了不少。
小侄子看到二舅安然无恙,自然是乐颠乐颠地跑去帮他解绳子。
“看老蛮这样子,我以为他现真身了呢。”有人来了一句。意在说二舅整个人被厚厚泥浆包裹,蜷缩一团,现在只露出一个脑袋说话,算是归属王八乌龟一类。大伙听罢又笑了起来。
二舅束缚的绳子解开后,兀自敲打全身,泥壳纷纷下落,仿佛涅槃重生,不过更像是孵出了蛋壳的小鸡,因为整个人一剥掉泥壳后,原本通红的肤色变得白嫩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多了,抓挠出血的伤口也愈合了不少,没有发现太严重的红肿状态。他纳闷了,这和泥巴烤火止痒,算是哪门子偏方?
话说,由于二舅这突发其来神经质,大伙都忽视掉了打开的棺木,不过即使记得也不可能莽撞去查看,二舅莫名其妙的奇痒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他恢复正常了,接下来的事便是看棺了,想必刚才的罪魁祸首就是毒气,那么到现在,应该也扩散得差不多了吧。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四周黑魆魆一片,燃烧的篝火倒是大有用途,成了一盏大型照明灯。幢幢晃悠的光影把不远处的棺木覆盖上一层绛红,看得有些灵异而压抑。
周遭死寂,唯有蛙鸣。连平时偶然啼鸣的鸟儿也不见了动静。
二舅把身上的泥巴搓得差不多了,倒是忘了天灵盖上锅盖一坨,干瘪瘪地扣在头顶,浑然不知。火光里,看到自己身上红肿发痒的地方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心里稍有安慰,他从火堆里抽出几根火棍,带着众人朝棺木走去。
☆、第三十一章:棺椁内木乃伊产子?(2)
“哎,我说,这棺木这么邪门,该不会是里面生出了旱魃了吧?”有人不禁担忧。
旱魃是村里流行说的尸变,尸变一说溯源历史过于悠久,也不是哪传言的了,最早的尸变先是说成旱魃,后来直接成为僵尸。通俗来讲,尸体安葬的位置和周遍环境都与尸变有关普遍公认的说法是:入葬时,尸体由于环境的恒温和干燥没有腐烂,而又有某种微生物发出的生物电使尸体变化形成僵尸。一般的尸体只要不是葬在水枯泽烂的地方都不会发生尸变的,而目前这棺木竟然直接倒立埋葬于盆地当中,常年是灌满了地下水,真不知里面阴气有多重。
看棺木漆黑如墨,在夜色中更是给人一种畏葸的压抑感,好比一个沉睡在地底千年的潘多拉盒子出土,周围都弥漫着重重的煞气。
“你说旱魃?可能吗?”二舅挥了一下手中的火棍,不以为然道,“这棺材估计少说也有上百年了,要是里面有旱魃,泡在水里那么久,早就成巨人观了,你见过肥胖得跟一头猪一样的僵尸吗?”
“老蛮,你也别太过自负了,这是为你好,刚才要不是我们救了你,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你这个新鲜的旱魃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咱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好。”有人劝诫道。
“得得得,我知道了。”二舅三番两次遭受暗算,吃了不少亏,嘴上虽说是振振有词我行我素,不过暗下心里提防了许多,再出什么差错,那可是玩完了命。
众人在棺木周围围成了一个圈,缓缓挪步靠近。二舅举着火棍,第一个伸头飞速地朝棺木内看了一眼,赶紧一缩,就这么愣了几秒钟,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大惑不解的样子,便重新又举着火把伸到了棺木上方。
这时大伙也就看清了,棺内躺着一个人形的像是木乃伊的东西,而且很诡异地保持着一个向上攀爬的姿势,似乎要凭自己的力量打开棺盖。其他的,没什么什么冥器古玩,木乃伊周身全部被用一种什么如黑蜡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最有些奇怪的,里面也没有什么水怪,想想也是,还在开棺时就发现这棺木几乎完好无损,水怪除非有穿墙入地的本领,不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凭着一丝细微的缝隙钻到棺内。
包裹的黑蜡下方仍有一层腐臭未干的黑水,这就好比废气的残渣了,臭味比原来还要厉害好几倍,要不是开棺通风了那么久,别说观察了,要这么脸鼻对着有害毒气,人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到棺木里。
“这……死人在棺材里吐黑蜡自己结了茧呢?”二舅挠了挠脑袋,包括村主任王大有等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是一种隔绝水汽的保护层。”
“我看这是尸蜡。”还算有个明白人。
医学上讲,尸蜡是一种特殊的尸体现象,一般来说,肥胖的尸体长期停留水中或埋在不通风的潮湿地方里,□□进展缓慢。约经3—6个月,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形成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使部分或全部尸体得以保存,称为尸蜡。因此,在水下挖出的棺材常年泡水,而且密不通风,并不排除尸骸形成尸蜡后而一直保存这个状态下来。
确切地讲,一具成人的尸蜡形成只用一两年时间就可以形成,如果这棺木已有百年之久,而且棺内的尸蜡还能保存这么完整,那实属少见。而且尸蜡能在较长的时间内保存尸体上的伤痕、系沟、鸡皮疙瘩和生理、病理特征,可惜的是,这具尸骸周身黝黑,颜色较深,已经无法辨别各种痕迹了。
“撕开那层东西,看看里面是什么?”有人提议。
“那你去……万一里面包裹的就是旱魃呢?”
“……”
“话说死人埋葬后,如果不化为骷髅,重见光日那可是形成尸僵的。这旱魃要是逃出来,咱们一个都逃不掉,没看到它的手抓在棺木边缘呢,这可是想要爬出来的姿势呀。”
对于入葬的死人为什么还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实在想不通,而这个姿势委实吓人,貌似呆在河底下久了,有了想逃离出来的冲动,至于这个姿势,理应说,在人死后,入殓都是四肢放得平平整整的,难道说,这具尸体生前是被人活埋的?!抑或在倒葬的时候才产生的?
大伙喁喁私语,唯有二舅一直默不作声,他举着火棍徘徊在棺材四周许久,便去旁边捡来一截木头,就要朝那层黑蜡捅去。
“老蛮,你要干嘛?”王大有制止道。
“这,这……多让人揪心啊是不是?这棺材里面就是一个弥天引诱,都到这地步了,不查个彻彻底底,我心真是直痒痒。”二舅到底真是结了伤疤忘了疼,把刚才一番奇痒给抛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整件事情发展下来貌似是一扣接着一扣,即使是各种突如其来的陷阱还是让人有不惜一切代价一睹乾坤的冲动。不说二舅,周围好几个人也都心里直痒痒。所有事情的真相就仅仅隔着一层黑蜡了,就这么半途而废了,委实是天大遗憾。
“做事也得有个名头啊?你撕开主要为了看里面到底藏有什么?”村主任对二舅道。
“呃……就算是吧。”
“难道说你费尽周折抛开一口荒郊野外的坟冢,就为了看一眼里面尸骨寒了没有?”
“这个……”二舅也是被问得有些发蒙,但是看着眼前这具人体黑蜡,总是有止不住的诱惑,他实在忍不住了,“既然咱们已经把棺材挖出来了,让棺内里面的人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也好嘛……”
☆、第三十二章:涅槃重生,一切皆幻觉(1)
第三十二章:涅槃重生,一切皆幻觉
二舅不搭调地敷衍,说话间,手中的木棍已经插进了黑蜡里了。被硬物触碰的那层黑蜡,能看到表层的那团异物如实体硅胶般,但是又有些软,捅上去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凹陷进去的痕迹。众人看着都不禁捏了把汗……
“嘿,兄弟,醒醒,醒醒……”二舅用木棍推着棺材里面的‘死人’,无赖地套近乎,不过那堆黑蜡无动于衷。
二舅小心翼翼的用木棍的尖端在尸蜡头顶上刺进去,不知道尸蜡是被这些黑水泡软了还是怎么的,拧了几下便穿透到了里面,在穿透的地方,竟然有一些绿色的黏液喷了出来,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里面的东西都糊成一团了。
液体喷出来不高,但还是吓了众人一跳,闻着这味道,这根本就是人死了好多天后发出的臭味,皮肤组织和五脏六腑融化的味道。而这棺木已有百年之久,目前还能闻到这股臭味,按道理来说,已经是很新鲜了。不然理应就是一副干瘪的骷髅。
随着绿色粘稠液体的流出,原本饱满黝黑的尸蜡头部似乎萎缩了一点点,二舅搅动木棍,挑破了尸蜡,让裂口打开的范围扩大化,从而更好地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这具人体尸蜡像是一件□□的臭皮囊,被木棍挑破表层后,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大伙能看到尸骸的具体情况,一副似乎还在逐渐腐烂的五官。
五官暴露在空气中后,发生极其快的变化,那些未□□的皮肉组织仿佛如泼了硫酸一般,急遽地干瘪萎缩,而且严重变成紫酱色,继而发黑。
当是时,一股阴风不期而至,穿过众人进入棺木内,隐约盘旋在棺木,发出低沉的呼咻呼咻回音,而二舅手中原本就烧得差不多的火棍竟然不早不迟地被吹灭了。
火棍一灭,大伙都心生不妥,僵化在原地,目光全部都盯着二舅手中火棍通红的炭火。而炭火发出的微弱光线映着他的面庞和棺木内湿漉漉的绿色液体,皆是油光可鉴。
“快,去火堆再抽出几根火条来。”二舅黑暗中发着话,殊不知,身后的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竟然在他们全神贯注盯着棺木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灭掉了,由于太过于紧张的缘故,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火堆的变化。
就这么在黑魆魆的夜里,一堆活人围在百年老棺面前,个个心知肚明,定是要遇见鬼了,忽有一家伙忍不住,大嚷一声:“诈尸啦!”便接踵听到众人四处溃逃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二舅刚才被活烤懵了头,个人有些迟钝,就剩他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那根只剩下炭火的木棍。
“奶奶个熊的,都是一群怕死鬼,见个死人惊成那样。要是棺内死人做起来了,你们不直接吓破胆了……”二舅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死寂的棺木内竟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第三十二章:涅槃重生,一切皆幻觉(2)
嘘呀——止止止止止……
仿佛有什么异物从尸蜡内破茧而出,又好像是一种动物的咀嚼声。
二舅听得毛发悚立,手中攥紧了炭火棍,眼睛缓缓地往棺木内下斜,可是就凭木炭的光亮哪能看得见什么,倒是有发现棺内不明物体的反光点有轻微蠕动的痕迹。
难道真是自己的乌鸦嘴灵验了,尸蜡要坐起来了?二舅的那张嘴从来没有靠谱过,自从发现了水怪,这张嘴就像是被开了光,百说百中。
一股更大的不知打哪来的疾风吹来,二舅光着膀子的上身更是寒意入髓,疾风冲撞到棺木内发生回旋风,造成的声音更响,同时,自己手中的炭火棍表层急促氧化,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一串火星在木棍上顺着疾风宛如彗星一般拖出一条璀璨的星光,呼!它竟然又奇迹般地燃烧起来了!
这火棍一燃,膨出来的光亮吓了二舅一跳,像是被什么人抓弄了一般,为了渲染氛围,把火把吹灭,然后重新点燃,但是,现在光亮重新恢复时,眼前的场景还停留在刚才的瞬间保持不变吗?
火把的光亮下,二舅的双眸内反射出两把潺潺燃烧的火棍,瞳孔又逐渐扩大,嘴巴已经何不拢了。在他的视线下,棺木内原本包裹得完好无损的尸蜡皮囊,在他用木棍挑破的地方,猛然露出了一绺黑涩的头发,与此同时,一双枯槁的仅有一些皮肉相连的腐烂的手从那破洞里伸了出来……
二舅惊诧得忘记了叫喊,他瞪着牛眼般的眼睛,整个人失魂一般。
腐手把尸蜡皮囊往两边撕开,一个完整的头颅从里面钻了出来,喉咙里还含含糊糊地噎着什么话,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一块涅槃丢弃到淤泥中沉末所发出的气泡声。二舅看清楚了,这是一颗女性的头颅,腐烂的五官上,湿漉漉的散发着恶臭的头发如被很多臭鸡蛋砸在脑袋上,留着黄白粘稠的液体。
“呃呃呃……”二舅惶惶得魂不附体,连逃跑都忘得一干二净。
女人伸出腐烂的头颅来后,还恰有其事地低头用那几乎掉落的臭烂眼珠子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发现自己被一层厚厚的尸蜡包裹,她便一截截地用手撕开,把自己的身体从臭皮囊里钻了出来。
这个女人的腹部隆起一大团,而且极其不规则,也很不堪入目,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隆起的腹部溃烂严重,就像黏附着一个巨大的肿瘤,中间竟然被腐蚀镂空,露出白森森的肋骨,里面的五脏六腑心肺脾肾尤可看得一清二楚,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女人竟然怀孕了!
在她镂空的腹部里,可以看到她怀胎十月,已经接近临盆时候,子宫肿胀如鼓,犹可看见婴儿在体内辗转挣扎,这是怎么个场景啊,仿佛参观地狱中的分娩一般,那么充满恶心,恐惧,死亡,新生,所有的一切赤裸裸地交叉,搅拌,冲击,让人看得窒息。
☆、第三十二章:涅槃重生,一切皆幻觉(3)
婴儿在尸体中孕育,然后过了一百年后分娩?
虽说现在脑死亡算不算生命消逝还有争议,因为在脑死亡后依靠呼吸机和辅助系统,心脏还会继续跳动,也能正常呼吸,靠药物内脏各器官还在工作。供应给胎儿的氧气和养分不断,他就还能存活。但是你要说,一具已经成了尸蜡的女人死在棺材里过了一百年后重见天日时,她竟然奇迹般地分娩,这,这……
女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二舅的存在,即使二舅手里的火棍是唯一的光线来源。她撑着一副半腐烂的干瘪的身躯,似乎是在尝试着完成自己生前未完成的事情——她竟然在企图分娩!
从她下身突然汩汩地源源不断地喷洒出了黑魆魆的羊水,这羊水,就跟白日从棺材的缝隙里遗漏出来的一模一样,难道说,她在棺材中分泌了上百年的羊水,都已经变质变黑,化成这种闻之欲呕的有毒液体了?
女人身上上面还有几丝褴褛的布料尚未完全融化,但是已经看不出任何颜色做料的痕迹了。腐烂部位露出的骨头被黑水浸泡,通体黝黑色,但是仍能辨别得出各个部位。她两手稍稍撑在棺木的边缘上,然后后退一点,后背靠在棺木一头,像是要临盆的妇女,做出给人接生的姿势。而二舅一时是想不起自己要不要担当接生护士这个角色了。
女人从喉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像是在喊痛,她下体流出的黑色羊水更多,多到自己的两只腐烂的脚都被液体浸泡了三分之一。从她起伏的腹部,可以知道她在逐渐发力,想把孩子从宫内产出。
二舅就像是站在了医院里X光透视扫描仪面前,女人腹部内的颤动,抽搐,痉挛,抖动,起伏,收缩……所有的动作看得真真切切,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了他的视网膜里。他完全傻了,一动不动。
女人的产道发生了蠕动,更多的黑羊水喷涌如泉,盆骨扩张,两腿完全粘上了不知是黑色的血和羊水,她在努力产子,镂空的腹部,白森森的肋骨粘着□□肉屑和筋骨组织一张一弛,呈现出活人分娩的一举一动。
婴儿的头颅终于从产道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那个小脑袋,是那么的熟悉,二舅差点就以为是当晚看到的那只水怪的小头颅了,但是,这个婴儿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的摸样,没有动物的毛发,皮甲,也没有类似尖耳或者尾椎獠牙之类的,他那么的完美无瑕,如天使降临,如河蚌之珍,如山涧之璞玉,一尘不染。
这可是一个在母性子宫内正常分娩出来的婴儿啊,皮肤细腻,胖胖乎乎,多么的令人怜爱。
婴儿顺利分娩,从产道带着脐带掉入棺中,带着一声响彻夜空的哭啼,他在百年棺木禁制中,在母亲的孕育远远超过十月的怀胎子宫里获得了重生,难道这是母爱的力量?在临死前知道自己无法分娩,将要一尸两命的情况下,她在被钉入棺木时,自己生出了一层厚厚的尸蜡,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从而给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保留一次重见天日的机会吗?
谁又能给这个石破天惊的故事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第三十三章:夜里烧棺材(1)
第三十三章:夜里烧棺材
小婴儿挥舞着四肢在奋力挣扎,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这个光着膀子的拿着火棍的魁梧大汉,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恐,最后竟伸着细嫩的小手要去刮二舅的长着稀疏胡须的脸。
而二舅居然不禁潸然泪下,虽然他没有当上接生护士的职责,但是一次赤裸裸的分娩竟然让他感慨万千,他把火棍搁到棺材的边缘上,然后抱起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替他抹去黏在身上的黑色羊水。一个总是大言不惭飞扬跋扈的鲁莽大汉,第一次有了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情怀。他爱惜的看着这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忘记了自己所面对的诡异的场景,忘记了那个腐烂的女人,忘记了棺木,忘记了自己。
多可爱的婴儿啊,红扑扑的脸,粉粉的鼻子,擦拭掉黑水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呢,二舅越看越是喜欢,他突然想给这个出生的婴儿一个后代父爱的吻。就当他撅着嘴巴朝婴儿的脸颊靠近的时候,一股寒风又偏巧地□□,把搁在棺木边缘上的火棍吹倒了,火棍直接熄灭,世界又笼罩进一团漆黑里。
“老蛮——老蛮……”二舅眼前伸手不见脚趾,但听得耳边有村主任和王大有几人的叫喊,他不禁回头一看,夜色里看到他们已经在远处点燃了火把,然后趔趔趄趄地朝他赶来。
“快,快来啊!这里有个新生的婴儿!”二舅有些发自内心的振奋。
村主任和王大有小侄子等人举着火把跑过来,却是在离二舅有五六米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全部看呆了,个个眼里尽是惊恐万分的神色,尤其小侄子已经是牙齿打颤,小心翼翼地问:“叔……你这是在干嘛?”
村主任眉头紧蹙,他紧紧盯着二舅手里的东西,表情里充满无法言语的惊骇,而王大有等人皆是如此,他们死死盯着二舅,发现二舅两眼迷离,两只手捧着沾满黑色液体的不明物体。
“老蛮,快丢掉,你这是捧着什么?!”村主任挥了一下手中的火把,示意他把东西丢入棺木内。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啊,你们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你们逃跑的时候,这棺内的女人竟然……竟然……竟……然……”二舅原本亢奋无比的话骤然变得死气沉沉,最后竟然哑口无言了,从周围几人拿着的火把光亮看手心,他的手里再也不是捧着一个新生的红扑扑的粉粉的令人怜爱的胖婴儿了,这个小婴儿竟然无比灵异地变成了一小堆沾满了黑色液体的小骨头,一截又一截,那个跟拳头大小的小骷髅,五官几个小窟窿犹在咧嘴朝着二舅微笑……
有那么几秒钟的死寂。“啊!!!”二舅一把把这捧黑色的小骨头往后一撒,同时直接撞撞跌跌远离了棺木。
“妈呀,这,这到底怎么了,这都什么玩意了?”二舅惊恐万状地指着那些被散落在淤泥上的骨头,声音颤抖。
☆、第三十三章:夜里烧棺材(2)
“老蛮,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村主任忙走过去扶起二舅,手掌心抓在他的肩膀时,竟然能感觉到他体内骨骼与心脏的强烈战栗。
“我看到……看到……妈呀,不,不,不是这样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二舅嘴里哆嗦着直摇头,他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婴儿呢?哪去了?哪里去了……”
“什么婴儿?哪来的婴儿?”几人听着满头雾水,不禁四处张望。可是空寥寥的夜色中,这片沉寂的河□□除了他们几人还有一口被挖出来的棺木,哪会有一个婴儿的影子呢?
“我刚才,刚才……”二舅依旧是惊魂未定,语无伦次道,“我手里明明捧着一个婴儿……是真的,刚刚生下来的……”
王大有看着仍是一脸迷离的二舅,心忖有些不妙,看是老蛮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他拿着带火的火把就朝二舅的头上敲去:“你奶奶的是中邪了,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了你知不知道?”
二舅被火把敲在天灵盖上,又痛又热,一下子醍醐灌顶,头顶还有一撮小火苗燃着,他赶紧用手捂着灭了,空气里多出一抹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看来这棺材积怨太深啊,阴气过重,靠近的人会发生不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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