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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足良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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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玉趁刘妈妈不注意,再一次揭起窗帘向外看去,放眼望界,处处是大片农田,并不细究上面种了些什么,只是绿苗蓬蓬,春风下瑟瑟成浪,不远处又有几块水塘,塘边不知谁人栽下几株歪柳,嫩芽初乍,点点娇黄,随风婆娑,很有几分婀娜姿态。
  书玉见后,满心欢喜。老天待我不薄呀!知道我前世成日只是办公室中呆坐,除了家中楼下,街心花园里,就没见过花草,没闻听泥土气息,不想现在竟赐我如此田园风光,喜哉,乐哉!
  刘妈妈轻轻咳嗽一声,书玉心中暗骂,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来。
  酒儿笑着帮腔道:“妈妈算了,这里到处都是田,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就有,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里看得到车里有人?就让小姐看看吧,久坐着也闷。”
  书玉喜极,一把握住酒儿的手道:“好丫头,也就是你了解我的心了,来,咱俩一块看吧!”说完就伸出手去拽过酒儿来,与其头贴头,一起向外看去。
  酒儿看了一阵,亦觉得风光甚好,只是见喜子在外面车头上坐着,当下又想起一事来,便问他道:“喜子,我问你,你们家好太太给我们小姐找了个什么人家?不会是个穷户吧?我可告诉你,小姐跟我,还有刘妈是什么活也不会干的,你可别打歪主意,若叫我们去种田下地什么的,实说于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书玉听见这话,细想不太妥当,不待喜子开口,自己就先回了酒儿一句:“酒儿,你这么一说,我便觉得不妙。看刚才舅妈的样儿,不像个好人,算盘打得精又贪得无厌,想必一早就知道咱们必不会干活,只会吃干饭。不会起了贪念,就把我们卖到土窑去了吧?”
  酒儿与刘妈妈一听之下,大惊失色,酒儿就哭了起来,手伸出窗外去指住喜子就骂:“你个小狗材!不成人的东西!我们好好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姐丫头,你们倒好,竟敢逼良为娼!我告诉你,我就一头碰死,也不能去那种地方,也绝不会让我家小姐去!到时候你就看吧,我跟刘妈妈拼出两条性命来,也决计不会让你们钱家得逞!”
  刘妈妈听后也是吓了个肝胆俱裂,见酒儿如此说,也跟着在一旁哭喊道:“老爷太太,你们也是眼光太坏!怎么就将小姐托付于这等奸人?想当初老爷得势时,看你们老爷太太跟前跟后那叫殷勤,现在不过略差了一点,就要卖起我们家的人来了,也不怕老天有眼,雷公也打那没良心的种子么!停车,我们不走了,我要见官,快停车!”
  喜子听这二人一番哭天抢地,简直给弄了个哭笑不得,又见刘妈妈拉起帘子就要向下跳,吓得赶紧先拉住马停下车,拦住刘妈妈,又对哭成泪人样的酒儿道:“好姐姐,别闹了,看你们小姐多么平静镇定,你们俩这是唱哪一出呢!谁说要卖你们去土窑了?”
  书玉本是无心一说,她自以为钱太太也不会那么狠心,到底是亲戚一场是吧。可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将惹来酒儿和刘妈妈好一番发作,又哭又要跳车的,倒叫她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喜子的话就让酒儿和刘妈妈平复了下来,也省得她自己出手了。
  这时酒儿半信半疑地又问喜子道:“你说话说清楚了,不卖我们,那要带我们去哪儿?车子整走了一天了,太阳眼见就要下山了,怎么还没到地方?到底要叫我们去什么样的人家?”
  喜子耐心解释道:“表小姐,姐姐,妈妈,你们听我说,先别着急。我们太太虽说人是小气势利贪婪凶狠不讲情面些,可到底人心还是好的。”
  书玉一听到这里就险些笑出声来,再看酒儿和刘妈妈,也是眼里遮不住地笑意,喜子自己也想笑,可还是忍住了,继续说了下去:“听说小姐要来,虽自己不敢收留,可也不敢随便就找个地方安置小姐。正巧太太族中有个表亲,家在京城郊区,鞍县有块田庄,那地方也是物产丰富,不算贫瘠之地。这表亲就于庄上寻了户好人家,也跟太太算挂上点亲的,是户姓孙的人家。这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儿子和媳妇分家另过,虽同住一个庄上,只不住在一起。老太太守着几亩田,又有些积蓄,儿子再孝敬些,日子倒过得不错,小姐要去的,就是这老太太家。”
  书玉听后,心里便有几分情愿,一个老太太嘛,好对付。又说喜子说物产丰富,更是禁不住口中就咽了个口水,也顾不上别的,先就开口问了句:“那鞍县物产什么东西最丰富?”
  喜子笑嘻嘻地回道:“最好的就是栗子和枣子,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恐怕还不得到嘴。”
  酒儿先就对喜子啐了一口道:“什么到不到得嘴的,你当小姐跟你一样,害了馋痨病不成?白问你一句罢了,你就当了真呢!”
  书玉本想随着喜子的话,也叹息一声,见酒儿如此说来,倒吓得将那声叹息缩回肚里,不敢吐露出来了。
  刘妈妈听说家中只一位老太太,也就欢喜起来,她最爱与老人家作伴,先前在潘府时,她本就是潘太太的陪房,有了书玉之后,太太因见她伺候得周到小心,且最是刚直,一点歪心眼儿没有,遂将她给了书玉,作自己的手眼的意思。
  这刘妈妈因此就一片忠心对书玉,因是对太太担了责任,便一心一意要教好书玉,从小到大,一步歪路不准行,一个歪心眼不许起的,调教书玉。先前的书玉最怕就是她,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书玉除了怕饿,什么也不怕。
  这时喜子见刘妈妈将手脚又重新放回车里去,知道这就行了,便将帘子复又放了下来,口中得儿的一声,马儿跑起,再向前去。
  再次经过一席奔波,种种大小不便,及屁股麻了一波又一波之后,车上主仆三人总算听到喜子将车勒下,口中轻喊:“表小姐,到了!”
  书玉听见这话,长出一口气来,总算是到了,自己就快粘在座位上了,肚子也再一次饿了起来,正是心中郁闷大起之时,好在到了,不然她就有点想要发火了。
  扶住酒儿的手,书玉慢慢下得车来,张眼一望,哦,眼前林木蓊郁,间杂荆榛,四围遮以豆篱,正掩着一座清清爽爽的农家小院,由门口看进去,正面,坐北朝南,正屋三间,东西相对也是各三间,四四方方,周正齐全。院子里收拾得也十分干净整洁,鸡圈,猪圈,虽有些异味,却还能看得过眼。
  书玉一眼扫过,便知自己被安排于东边客房了,原因也很简单,东边屋子的窗纸,在暮色中熠熠生辉,一看便知是新糊上的。只这一下,她便对这孙老太太心生出几分好感来,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这时就听喜子向院子里叫了一声:“孙奶奶!”
  “哎!来了!”老太太声音倒挺脆,不像老人家,中气十足,尾音还带点水声,书玉一听就乐了,这老太太,有点意思。
  这就见门内正屋,门帘揭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上下一套靛蓝色衣裙,由里头一步步就出来了。
  书玉远远望去,倒觉得对方挺是慈眉善目的,且脸上笑嘻嘻,看上去很容易相处的样子。衣服也是干净整洁,跟这小院给人感觉一样,不错,书玉由此又生出几分好感来。
  不料,待这老太太走出门口,行至面前,书玉细细一打量,出问题了。孙老太太这脸嘛,长得真像一个人,绿豆大的小眼儿,悬胆鼻孔朝天,最是一张大嘴,横贯东西南北,当然,是张大了的时候。
  书玉紧盯这孙老太太,脑子里快速检索起来,谁?这脸长得到底像谁?
  哎哟!书玉看到院子里正在踱来踱去的母鸡,这就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前两天自己还在怀旧频道里看过的,天书奇谭里的,那个狐狸奶奶吗?!
  这一想到不要紧,书玉本来对这老太太已有的几分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别说以貌取人不对,书玉她就是相信,相由心生。
  当下书玉见酒儿和刘妈妈一脸诚心实心,笑着就朝孙老太太迎了上去,心下便知这两人一定没看过天书奇谭,也一定是没见识过狐狸奶奶的厉害,不过不要紧,有我呢。
  书玉遂也就跟在酒儿和刘妈妈身后,缓缓向孙太太走去,脸上带着笑,心里提着气,捏着几分小心,随时准备兵来将挡,火来土埋,见招折招,当要化险为夷。
   
        
第五章 狐狸奶奶(文)
却说书玉来到农庄,见主人家孙老太太长得有些不善,颇于狐狸奶奶有几分相似,当下心中提起几分警意,又见酒儿和刘妈妈懵懂不觉,便小心于二人身后跟着,观察那位老太太举动,暗中预备,见机行事。
  孙老太太笑出一脸褶子来,眯起眼睛直是上下打量这主仆四人,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放在胸前直晃荡,书玉见了奇怪,不知这是何意?
  喜子上来问了声妈妈好,又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递到对方手上,口中称:“这是钱太太给的,我们几人的一年伙食钱,二十两银子。”
  哦,书玉这就明白了,原来手放在胸前是为了接这二十两银子呢。
  孙老太太接过银子,那脸就笑成一朵百折花了,书玉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寻出眼睛眯到什么地方去了。
  孙老太太也于同时打量着书玉,见对方正看自己,这就开口笑嘻嘻地道来:“哎哟我的亲娘!这就是钱太太说得那位小姐了吧?真是好个模样,粉扑扑的小脸,红樱樱的嘴,活脱脱说书人口中的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呢!只是小姐这身衣服不太像样,粗布麻衣的,跟我们差不多了。想来是怕路上有贼惦记,不敢太过惹眼,这样想法也对,防患于未然么,呵呵!”
  书玉见这老太太一边口中说出这话来,一边却小眼睛里放光,如电闪般在车上一扫而过,心里便就哼了一声,狐狸奶奶,怕是又想歪心思了。
  我便不说话,看你还有什么招数!书玉心里这样想来,见酒儿有意开口,也从后头拉了她一把,不叫她说话。
  果然孙老太太见书玉不接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只得自己再次开口道:“这大家小姐出门,想必行头是不少的。路上穿不得,咱们这乡下地下也穿不得,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的,好东西也叫腌渍坏了。你们一个个年轻不知事,初到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将东西放于我那儿去,我替小姐收着,到小姐要走那日,保管原样还给小姐就是。”
  好么!书玉心里长赞一声,不是一家人,他真就进不了一家的门。那头钱太太收了自己的箱笼,这里孙老太太就连自己剩下的一点身上的东西也要没了去,好样的,厉害。
  酒儿与刘妈妈也明显有些不满了,正待开口,书玉瞬间挪移至二人面前,面对孙老太太,突然就是大放悲鸣:“老太太,你不知道,我自家道中落,哪里还有好东西带出门来?就身上这几件,也是钱太太施舍下来的,若不是她,我等只怕满身补丁,就要叫老太太笑话了!”说着以袖遮面,做泣不成声状。
  酒儿以为她是真哭了,心里难过极了,正要上来劝慰,书玉的声音,闷闷地从袖子后面传来:“酒儿,车上还有布帕子没有?跟我找一条去,这衣服是今儿新上身的,可不能弄脏了,咱们现在不同以往了,凡事还应已节俭为先!”
  酒儿听后一愣,先不明其意,后见书玉悄悄于袖子后转过脸来,冲她挤了挤眼睛,心里有些明白,遂当真上前扶住书玉,二人快步就返回了车上。
  一进车内,书玉立刻打开包裹,将刚才换下来的绫罗绸缎,一件件包入替换的布衣麻衫,仔细将边角掖入,不叫人看出破绽来
  头上摘下来的金银珠翠,书玉与酒儿一人一半,都塞进身上小衣内,好在不是太多,又皆小巧,遂一蹴而就。
  当下书玉捏着条布帕子就下车来了,眼睛揉得红红的,肚子里憋笑憋成内伤。
  酒儿后头揪着包裹也下来了,她已完全领会书玉的意思,亦是一脸愁眉不展,不过她倒是真心的,不用假扮。
  孙老太太一见这包裹下来了,眼里的放出的光,更甚比才见那二十两银子时所为更加炙热与期盼,手就上来接了,口中直接就道:“我来拿,你一个小丫头哪里知道轻重好歹,我来我来,别碰坏了东西!”
  书玉见她真的上来,脚下作软,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手扶住酒儿肩膀时,顺势就将其拿着的包裹扯开半边,露出里面粗鄙不堪的内容来。
  孙老太太只瞄了一眼,人便立下不动了,脸上笑也凝住了,一时却又难以收回,露出的一口白牙,森森然于暮色中发光。
  狐狸奶奶好牙口呀!书玉心中对这老太太又是赞叹一声,看她走路好似歪歪扭扭,想必不是真的,俗话说,牙好胃口就好,这老太太身体一定不差!脑子也好使,见人小姑娘上门就要抢东西,可惜我不是小白兔,狐狸奶奶你就白费了心了!
  孙老太太这方仔细打量书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脸上也没了笑容,眼里流露出不太友好的意思来。
  刘妈妈见这里风大,怕书玉吃不消,便对孙老太太说:“这位婆婆,我们于哪里安歇?走了一天路了,小姐怕早就脸酸背疼了,有劳婆婆给我们指个路,我们这就进去吧。”
  孙老太太用手指了指东边厢房,口中不咸不淡就道:“那边不是?昨儿我还特意糊上了新纸,只当是来了位豪门小姐,大家闺秀,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破落户,就白糟蹋了我的纸了!也费了不少钱呢!”
  书玉听见这话,婀娜如风中杨柳,缓缓上前来,温婉有礼地开口回道:“多谢婆婆替书玉张罗,婆婆说费了钱?不妨事,下回钱太太来,婆婆只管对钱太太说,将那几个钱要回来就是。”
  喜子听了,咧开嘴就笑,酒儿与刘妈妈亦想不到,小姐今日竟如此伶牙俐齿,看孙老太太抄手而抱的架式,想必是气坏了。
  “你们主仆三人睡中间这屋,喜子在是左边那间,最右边那间是我堆放杂物的,你们不要去翻,你们只在这里就是,院里其余地方与你们不相干,不是你们的东西,也不许你们乱动。在我这里,不会亏待你们,一日三餐是全的,不过就要按时用饭,误了时辰我就不管了,饭菜收进厨房里不能再拿出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这话说在头面,饿死了也别怪我!”狐狸奶奶这就露出真面目来了,酒儿与刘妈妈听后皆是愁眉紧蹙,满心犯难。
  再看书玉,一脸不以为然,不当回事儿,但见她于乡野暮色中,皓腕纤腰,顾影翩翩,如一朵出水之芙渠,踩着虽是黄土,却如行于云霄,气概丰富,倜傥不群,看也不看孙老太太,这就款款步入东边,自己的屋里去了。
   
        
第六章 第一餐(文)
话说书玉进屋后,先就着外头昏暗的暮色打量了下屋里情况。桌椅板凳炕,几件简单的家具,水壶水杯,并些生活用具散乱地放在桌上,一个小黄泥炉子呆头呆脑坐在地上,墙角堆了一小撮柴火,想是预备晚上烧炕的。
  酒儿和刘妈妈随后跟了进来,见些狼狈景象,心里皆灰了大半,刘妈妈捞起袖子,又想要抹眼泪了。
  书玉倒不在乎,除了吃,别的方面她总能将就,于是安慰刘妈妈道:“妈妈别伤心,到底咱们也没被卖进窑子里去,情况总不算太糟,是不是?”
  刘妈妈一听更加伤心,小姐这话说得,明显是受了过分刺激,有些不太理智清醒了。书玉帮酒儿放下包裹,又小心将身上所藏的珠宝尽数都掏了出来,掉头就在地上走来走去,并不住用脚去踩地下的青砖。酒儿和喜子见了好奇,前者便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书玉不理,只管在地上踩来踩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叫她找出一块有些松动的砖块来,她得意地冲酒儿甩了个眼风,怎么样?悬疑美剧不是白看的!这种地方,总是有块地砖不牢,所谓最佳藏宝地点!
  要搁许宁,是不敢这样藏东西的,不过现在不要紧,这里的人多半是看不到美剧的,这样也就够了。
  喜子已经明白了书玉的意思,当下便蹲下身子,从墙角拣起根粗枝,将那块灵砖撬起,又将地下的泥挖出一堆来,好,一个天然的保险箱就出现在屋内众人眼前。
  书玉与酒儿将所有头面全部包进块玉色罗帕里,小心翼翼放进地下的保险箱,酒儿还在上头厚厚洒上一层黄土,这才叫喜子将砖块又盖了上去。
  好了,书玉这下放心许多,她装作没看见刘妈妈的眼神,转身冲酒儿和喜子问道:“什么时候吃饭?”
  “刚才孙老太太说了,饭已经好了,菜还得准备一下,不过也快,一会就送来。”喜子答道。
  “来了来了!催命鬼一样,你们这一路上没吃东西还是怎么的!”孙老太太一手端着个食盘,一手推门,就在书玉和喜子说话的当儿,老太太已经站在屋里了。
  书玉一见晚餐送到,脸上顿时神彩飞扬,容光焕发起来,古代的美食呀!她从小最爱看古典小说,尤其爱看其中谈饮论食的部分,那一字一句,皆打在她这个吃货的心上,因为吃不到嘴,就总觉得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直到现在,老天可怜有心人,总算能叫她如愿以偿了!
  孙老太太在书玉贪婪的目光注视下,将一大碗饭,和一小碟菜从盘子里端了出来,重重放在桌子上,口中嚷道:“那边柜子里有小碗,这饭你们就自己分吧!”
  书玉怔怔地等了半天,见老太太将盘子收起来抱于胸前,这才反应过来,一菜一饭,这就是全部了?这就是她们主仆四人的晚餐了?
  算了,先看看再说。书玉探头向桌上一瞧,一股怒火直接就从她的脚心,直烧到头顶,一大碗糙米饭,一碟子大头咸菜!这就是她这个自称为天下第一吃货来到这里的,第一顿正餐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书玉正要张口怒斥之时,孙老太太许是看出苗头来,又许是自己也有些心虚,倒抢在她前面开口了:“别嫌少!这饭已是足够了!我儿家中请三个长工,一顿也不过些!还有这菜,你们自己闻闻,这一屋子的香油味,我是用正宗新榨出来的芝麻油拌过的!算是厚待你们了吧?那几个长工都只能吃干咸菜!你们又不用干活,吃这个已经不错了!喜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告诉你,这里前头是山,后头有塘,你们几个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想要好的,自己寻去呀!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别人田里的庄稼可别动!庄家人将自己田里的作物看得比命还重,你们几个要是因为偷人地里东西,被报官还是小事,只怕就地将你们几个正了法,也不会有人出头替你们喊冤!”
  几个句话下来,书玉听得眼珠子就快掉下来了,却也无可奈何。老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酒儿正要冲到老太太面前,跟她再理论二句,书玉将她拦了下来,口中轻飘飘回了一句:“这饭菜很好,又叫您老人家费心了,书玉实在过意不去,待舅母来时,就请她亲自代书玉道谢吧。”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了,口中只作咳嗽一声,掉脸转脸就走出去了。
  酒儿看书玉愣愣地望着桌上饭菜发呆,心里不忍,遂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个东西来,递到她面前。
  书玉定睛一瞧,立刻就眼发绿光叫道:“你怎么还有?哪里来的?”
  原来酒儿送到书玉面前的,是一只鸡翅膀,并连着后头一大块前脯。
  酒儿见问,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小姐没看出来?这不是小姐下午撕给我的?我吃了糕和鸭子肉,已经尽够了,就将这个收起来,怕到这里路远,小姐半途腹饥,找不到打尖的地方。没想到,路上没用上,现在倒正是时候拿将出来了。”
  书玉接过这救命的鸡翅膀,眼含热泪,是真的涌出泪水来了。
  当她还是许宁的时候,她从小就练出了一张巧嘴,妈妈是好厨师,爸爸是良易牙,从小到大,她们家的餐桌总是最让小区其余人羡慕的。她家境不算富裕,小康而已,可父母最舍得,也是最善于用钱的地方,除了她的教育,就是她家的餐桌了。
  想到这里,书玉咬下一块鸡肉,这就泪流满面了。若是在未来(还是听着别扭),她这会儿应该坐在父母中间(如果不加班的话),美美地吃她这一天当中,最可口,最精美,最温馨的一餐饭了。
  可现在呢?糙米饭!大头咸菜!还说什么屋子里都是香油味,书玉忿忿不平地想,恐怕得将那咸菜塞进鼻孔里,才能勉强闻到一丝丝油味吧!就老太太这态度和信用,不是哈喇油就好了,还新榨的!
  这不玩我呢吗?老天爷,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吧?许宁也算得上孝敬父母,厚交良友吧?!也没说过什么领导的坏话吧(大概程度上)?!也没跟同事交过恶吧(才进公司半年,还没机会)?!
  书玉将一腔怒火全发泄到鸡翅膀上,风卷残云般的,就只剩下骨头了。
  喜子默默将碗筷取出来,用他带来的干净的布擦过一遍,这才交到酒儿手上。酒儿浅浅拨了一小碗饭,犹犹豫豫地放到书玉面前。
  吃,为什么不吃!书玉狠狠将饭扒进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寻找下一顿饭!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随着肚子容量的渐渐饱和,书玉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再看面前的饭菜,也不是那么不可下咽了。
  老天爷其实待你不薄!就说这饭吧,正宗糙米饭!在遥远的未来,这可比大白米饭还是贵上许多,就更别说这是有机的了!还有这菜,看着是寒酸了点,不过这好歹也是无防腐剂,无色素添加剂的天然健康食品呀!
  嗯,书玉将最后一口饭,就着一小口咸菜送进了肚里,健康最重要!还有,能吃饱也一样重要!
   
        
第七章 谋生计(文)
书玉主仆四人草草将晚饭吃完,酒儿将桌面收拾干净,点燃一支蜡烛,屋内顿时亮堂起来,喜子出去打水进来,刘妈妈抄起块抹布,一会工夫就将屋里擦拭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会儿再看,就觉得屋里有些人气了。
  书玉一个人,干坐在炕沿上发愣,她还不习惯被别人伺候,见人人都手中有活,自己却闲着,手就有些痒了。这时她看见地下小炉子还没生火,便噌地一声蹦下地来,手伸向炉子,预备动手了。
  “小姐别动,这活小姐哪会干?再说,也不能在屋里生,不然弄得一屋子都是烟!喜子,你把这东西拎出去,放到门口生好了再拿进来。小姐你快坐下,这地下都是灰,等我扫完再下来。”刘妈妈连珠炮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又硬将书玉推回炕上坐下。
  书玉无聊地看着地下三人忙来忙去,我不会干?我会干得可多了,以后找机会让你们见识见识!
  酒儿将碗筷拿到外头厨房里,洗涮干净后,匆匆跑进屋里来,捏着手直喊:“好冷,好冷!”
  喜子点头道:“可不是?这会子才二月天气,白天还好,晚上就不行了,都上冻了!”
  酒儿将手放到嘴边渥着,委屈地开口道:“要是还在府里,哪用我们来做这些事?只管收下去就行了,这会子就该陪小姐玩樗蒲,打双陆消食了!现在倒好,自己动手洗碗就算了,还尽是凉水,冻得我手生疼!”
  书玉听见,心里好生不忍,将酒儿叫到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可怜的酒儿!我替你捂捂吧。以后别去大厨房里洗了,孙老太太不舍得叫咱们用她的热水,咱们自己烧水来洗就是!”说完她打量了下屋里,觉得还少许多生活必备品,当下心下惦量了一番,掉头对喜子道:
  “喜子,你明儿要回城给钱老爷复命去,正好去街市上,买些盆钵,用来洗东西物件的,大小你就看着买,。炉子咱们有了,还缺些锅呀铲呀,烧饭用具,喜子你也去买来,油盐酱醋,通通买来,以后饭好便罢,若不得吃,咱们也好自己想想办法。”
  喜子听后点头,笑着回道:“倒没想到,堂堂尚书家的小姐,还知道这许多,我原以为,小姐是娇客,除了吃玩,是什么事不理的呢!”
  刘妈妈一听就不乐意了,正要开口驳斥,书玉拦住她,自己款款述道:“所谓身处何位,便谋何虑。现在我已不是尚书小姐,这些事正该学会料理,家里经了这么大的事,父母流放在外,若我还跟以前一样,只知吃喝,不替父母分忧,将自己和你们照顾好,岂不成了个不孝之人?也对不起父母从小教养我一场了。”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刘妈妈就不说了,衣袖早已掩在脸上,就连酒儿和喜子听了也是眼圈红红的,心里感动不已。
  书玉嘴上说得振振有辞,其实心里就一句话,大学几年,宿舍生活不是白过的!
  喜子忽然脸有难色,嘴里吞吞吐吐,有话不敢说,酒儿见此,也想起件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刘妈妈,刘妈妈不说话,只管拭泪。
  书玉心里明白,边将酒儿已经暖和的手放下,边拿起炕上的衣服包裹,动手解开。
  酒儿忙上前阻止:“小姐别动那个,叫喜子跟他家太太要去!收了咱们那许多箱笼,就给二十两银子,也太过分炕人了!怎么样也得再吐些出来!别的不说,只说小姐那几箱古玩,能换多少个二十两了?钱家也实在欺人太甚!”
  书玉摇摇头,将包裹里自己早起穿出来的,一件红地缠枝牡丹芙蓉纹金宝地锦貂鼠皮袍,一件月白色领兰花刺绣皮袄,一条青碧色折枝辛夷花刺绣天马皮裙通通翻了出来,又收叠得整整齐齐,重新用包裹皮包好,系紧交到喜子手里:
  “行了,这总也值些,你们小厮整日街市上跑,知道去哪里换钱,换到银子就去买东西吧,仔细着些就是。”
  喜子重重点头,小心将包裹接了过来,捧于手中。
  酒儿和刘妈妈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心里难过又舍不得,书玉安慰她们:“这些不过身外之物,在这乡野农庄里,又占地方又无用,不如换些咱们能用得上的物件,倒值当得多。”
  刘妈妈心中十分欣慰,一路上她只是担心,平日里娇滴滴,什么事也不会做的潘家大姐,初到这乡下地界,只是诸事不惯,就有苦头吃了。没想到,书玉倒比自己和小丫头酒儿适应得还快,家里出了事,父母不在身边,自己沦落到如斯田地,她竟一丝不乱,看她出门后说话行事,不卑不亢,知礼豁达,端庄的样儿一点不改,且看我们难过,还反倒过来劝解。果然大家闺秀,看这样子,现在经点子磨难,只怕后头还有大福呢!刘妈妈想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酒儿顺手摸摸炕上,觉出凉意来,看墙角堆了些柴火,便过去拿了些来,却不知如何使用,眼巴巴看着刘妈妈,又看看喜子。
  不料书玉坐在炕上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傻丫头,这些如何能使得?快去外头捡些干草枯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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