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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暗换华年(古剑奇谭同人-胤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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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暗换华年(古剑奇谭同人…胤玉)
  作者:尉伯言

  当真痴儿

  自蓬莱与欧阳少恭一战后,百里屠苏魂魄消散,风晴雪便四处去寻复生之法。红玉辞别方兰生与襄铃,回到天墉城。紫胤真人虽痛失爱徒,亦知命数难违,红玉并无过错,未有半句责怪。红玉却知晓紫胤心中悲戚万分,不由更是自责未能将百里屠苏照料妥当,遂向紫胤真人请罪。
  “红玉奉主人之命随百里公子下山,却得这般结果,此乃红玉之怠,请主人责罚。”红玉恭敬跪下,垂睫敛目,字字顿顿道。
  紫胤立于剑阁中,道:“此乃天定,红玉何错之有?”语中无甚起伏。
  红玉摇首道:“红玉有负主人所托,愿请自罚。”
  请罪后,红玉让古钧将自己封入剑中。古钧初时并不愿意,岂料红玉执意如此,他只好应承下来。
  剑阁四壁清简,遍悬宝剑,两人于阁中石桌前坐。
  “红玉这是何苦?主人并未怪罪于你。”古钧皱眉。
  红玉背过身去,音带愁郁:“我随百里公子,本欲多加护顾,奈何……天意弄人。便是我不明说,你也知主人心中自责无法解百里公子封印而保他性命。主人待百里公子如亲子,公子此去……便……何时方是复生之日?”
  古钧叹一口气,道:“你这般,又于主人心念有何用处?”
  闻此,红玉一窒,半晌才答道:“……便是无用,也求心安。便是无用……也无怨尤……”
  “三年后印方自解。”古钧道。
  月凉风轻,光华泄地,三年后的昆仑一如往昔。入秋时节,天墉城仍是那般景象,草木青苍,石阶森肃,入夜后更是悄然空阔,半点声响也无。
  正是子夜,一红影独自立于剑台之上,乌幕中十分显眼。红玉默望远处浮云氤氲,山峦巍巍。千古剑灵,自是已历千年岁月苍茫,此三年封于剑中,不过转瞬而已。平日虽多时沉眠,今日解印得出,红玉却也觉气爽神清许多。
  此时四处无人,红玉手中引出双剑。人剑一体,意动相通,剑招剑势,轻盈流畅,剑锋亦是红影清芒,利且迅捷。红玉恍惚又忆起旧事。千年前还为人时,庆枫族中谁人不知红玉舞美,会中怎能少红玉助兴?如今却已少了欣赏之人,抑或言,现下谁人能有幸一睹红玉舞姿。庆枫族仇已报,对炤承诺已兑,屠苏之事却留下遗憾……
  思及此,红玉将剑收起,剑招转为舞势,红袖摇转挽明月,裙袂荡漪步生辉。
  正舞兴中,紫胤自暗处走出,踏上剑台,负手立在一旁。红玉忽觉有人,方停住,见是紫胤,便毕恭毕敬跪下道:“红玉恭迎主人驾临。”
  “封印才解,气尚未足,为何不知节制?练剑时亦不可心存杂念,以免岔气入魔。”紫胤神色未变,淡眉舒目,仍是那般清冷庄重:“起来罢。”
  “红玉知错。”话罢,红玉方才站起身来。
  两人相视,未有话说。一时间又寂下来。
  红玉看紫胤眉心不展,话出口道:“此三年,主人……可好?”
  “无所谓好或不好……”紫胤未有多想,径直答道。
  “红玉不该有此愚问,还请主人莫要笑话。”红玉侧过身去,行至剑台边上,作笑道。即便多年已习惯紫胤淡然无求,并非无情,红玉心里虽愁闷,却也只得设法压下。
  紫胤望着红玉背影,沉思许久,亦不知说甚,只道:“……早些歇下。”
  紫胤离去后,红玉依旧留于剑台,只听履声渐隐,竟觉夜风凄清,皎月怆然。纵在紫胤面前说,求而不得,求而既得,唯心而已。却仍是做不得那般淡然开阔,封在剑中时也未能想得有所通透,这般小女子心性怕是再过千百年也改不去。想着便心生戚苦,红玉怅然喃道:“当真……痴儿……”

  百里公子

  翌日,红玉在剑阁中无事,便出外往少弟子之处走动,不觉行至剑塔前。屠苏房与剑塔相临,平日无事,并无弟子靠近此处,只见巨剑悬空于中,四围有光。去向屠苏房门的石道青苔已厚,徒余房前参天老树,仍似旧时,枝叶葳蕤,树影婆娑。
  当时紫胤自山下归来,自个儿便是在此瞧见他带回的小屠苏。那时屠苏虽童颜稚气,却十分沉静,少言寡语。后几年中,愈发出落得少年英俊,怎奈身世迷离,又得紫胤收作徒弟,天墉中不知多少人羡慕妒忌,自然闲言碎语也多起来。
  “百里公子……屠苏……”若知今日,我当早些与你相交。
  红玉在巨剑下望那厢房,伫立许久。
  “你是何人?!”身后传来一声叱咤,声音不大,却有威严。
  红玉转过身去,见一青年,相貌俊朗,身形高健,着高级弟子服饰,眉宇之间气势颇具熟悉之感。红玉道:“这是陵越罢。”
  陵越初瞧面前红衣女子,竟有面善之感。见她又知晓自己名字,不由得一愣:“……你如何得知?”
  “执剑长老的大弟子,我岂会不知。”红玉掩唇一笑,道:“陵越不必惊慌,你师父识得我。”
  陵越虽感她周身剑气凛冽,并无妖魔气息,却也不甚放心,问道:“你在……百里师弟房前站了好些时候,却是为何?”
  红玉侧目望向屠苏房门,眉头稍聚,道:“百里公子,是旧识了,我将他看做亲人一般……谁知……此番只是来探望罢了……”
  “探望旧识……便是如此,天墉城也不可任由人随意来去!况百里师弟……远行未归。”陵越拂袖添道:“待我向掌门禀报再做定夺。”
  “呵呵,是和紫胤有个几分相似。”红玉轻笑道:“他教出来的弟子,却仍是这般无趣。”
  “勿要出言侮辱师尊!”陵越有些动怒,长剑出鞘,紧握于手。
  红玉见他上了气,做了个揖,安抚道:“陵越莫恼,我向你赔不是。我这就去了。”说罢,便要离开。
  陵越上前拦住她,道:“这位姑娘,得罪了。请随我禀报掌门。尚未确认你身份……陵越不能……”
  话还未完,只听——
  “陵越。”
  红玉陵越二人同望去,见紫胤往剑塔行来。
  紫胤向陵越道:“掌门于剑阁相候,有事交代。”
  “是。”陵越行礼后,心中虽有疑惑,但仍是退下了。
  陵越走后,红玉跪下,道:“红玉恭迎主人驾临。”
  “起来罢。”紫胤行至树旁,凝视屠苏房间,道:“屠苏之死非汝之过。天命使然,不可违之。”
  “……此更非主人之过,主人切莫……自责过甚。”红玉接话道:“晴雪妹妹不知已到何处,或许……也有让公子复活之法……”
  紫胤阖眸,轻拂衣袖,未作回答。
  红玉立于紫胤身后,不禁目光相随,眼中闪动。面前负手而立的仙人,宽袍广袖,雪眉深眸,银丝玉冠,气息坦然,品性清透,无所欲求。自己却也记不得何时始,竟对他有了这般心思。
  陪着紫胤站了许久,两人皆无语谈。红玉心中本是平静,却忽有想法,又不知当不当讲。
  紫胤将去剑炉,看他步子沉稳,红玉终是开口叫住他:“主人……”
  “何事?”紫胤转过身来,看着红玉。
  “我……我,做一袭天墉弟子服……可好?”红玉道。
  紫胤未料红玉会提这般要求,眼中竟显些诧异。沉思片刻才道:“你本非天墉弟子。”
  红玉见紫胤无允之意,又道:“这身红衣,不便在天墉行走……”
  “……待我问过掌门,若是应允,便随你。”紫胤道。
  红玉一福身:“谢过主人。”

  依心而活

  几日后,古钧自外归来,将一布包递与红玉,道:“主人命我将此物予你。”
  红玉接过打开,只见一袭天墉服饰,顿时心中十分喜悦,向古钧道:“多谢了。”那衣物与其他女弟子服大体相似,有所不同,式样更雅致些。红玉拿衣裳在身上比了比,面上竟露出些女儿神色。
  “红玉因何做此衣衫?”古钧见她眼中笑意,不由问道。
  红玉将衣裳放下道:“这身红衣,太过显眼……在天墉城中行走,许会多引注意,不便行事。”
  “……可红玉如此容貌,换掉衣饰,也是无甚作用……”古钧思索片刻,十分诚恳道。
  红玉闻言,展笑如春,道:“得古钧如此赞美,却叫红玉不好意思了……不过心里自然是欢喜的。”红玉顿了顿又道:“这衣裳……主人如何取得?”
  古钧道:“似是主人与掌门去了‘玉镜长明’。”
  “这……岂不……”红玉忽觉自己提此般要求,竟是给紫胤添了麻烦,心中不由烦闷。
  “我虽不晓其详……”古钧见红玉原是欣喜后又寡欢,只得笑道:“却知主人并未为难。”
  红玉道:“古钧如何得知?”
  “此衣衫乃是主人亲定亲取,若觉为难,大可不必如此。”古钧道。
  “……”红玉道:“若真如此便好。”
  更衣后,红玉将发也束如女弟子一般,虽衣简色深,却无华自美,冶艳动人。出了剑阁后,红玉四处走动。从前都只是待在剑阁或睡在剑中,便是出来也只得是夜沉人静,四下无人时。
  自祭剑成为剑灵,非人,非鬼,永出轮回。即便是与寻常人一同生活,心中也再难将自己当做与别人一般,却又抛不开这世间人情冷暖。思及此红玉便打定主意,往后这年年岁岁,便要如百里公子般依心而活,消散时方不会后悔。
  剑台上,陵越正看着师弟师妹们习剑,那般神情不苟言笑,极似紫胤。他不时斥责,点出不足,虽是严厉了些,却是不乏耐心。
  陵越将一师弟手腕扶正,却发现有人在一旁不远,那人身着弟子服,又并不习剑。刚想呵斥,却瞧那服饰有些不同,红带紫裙,青玉臂钏。定睛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在屠苏房前遇上的女子。
  陵越走至红玉面前,询道:“姑娘……原是天墉中人?”
  “算是吧。”红玉笑答道。
  “敢问姑娘道号。”陵越抱拳作礼。
  红玉见他一本正经,不由发笑:“红玉。”
  陵越一惊,自己并未知晓竟有红字辈的天墉弟子,见她衣饰不同,却又不敢妄下结论,一时茫然起来,道:“那日陵越无礼了。”
  “陵越莫要疑惑,我未曾作过天墉弟子,但却可算是天墉中人。红玉其实算不得道号,名字罢了。”红玉道。
  陵越瞧着红玉面庞,蓦的想起,那时自己下山去寻屠苏,曾见过她,还被取笑一番。“你是……那时与百里师弟一道的……”初见她时一身红衣如火,而且她与师尊是像是旧识。陵越道:“红玉……难道是、是师尊那把……古剑红玉……”想着竟有些不敢置信,结巴起来。
  红玉举袖掩唇,并未作答。
  “陵越师兄!”一声传来,悦耳如铃。
  红玉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弟子向陵越跑来,明眸粉颊,乖巧可人。
  陵越神色温和道:“芙蕖何事?”
  “师兄,我将你让我看的剑谱看了好久,却仍是有许多不明之处……所以,我便来寻你了。”芙蕖语含郁结,手中握一本旧籍。
  红玉见这小姑娘话说得郁闷,却满是仰慕的看着陵越,不禁笑出声来。
  “你……”听到红玉笑声,芙蕖这才看向她,端详好一会儿:“你是……你……我见过你……你和屠苏师兄……为甚么会在这里?……这是天墉的衣服……?”芙蕖忽又转向陵越:“师兄,你识得她?当年我下山寻屠苏师兄,她便在一旁……可、可是在天墉城中,从未见过她呀……”
  陵越未答话,看了红玉一眼,见她不动声色,便对芙蕖说道:“你且先去将剑谱上不明之处记下,过些时辰再到经阁寻我,我与你分说讲解。”
  芙蕖不甚开心,将剑谱收好,闷闷答道:“好的。”转身便走了。
  小子忒不解风情,红玉心想着,可儿女心思,却不适合修道之人。若是这小姑娘有此心,陵越却看不明白,抑或是无意于此,只怕是又要徒添伤怀之人。百里公子遇到晴雪妹妹,猴儿遇上了小铃儿,少恭与巽芳公主,皆是造化弄人,两情相悦,而不得厮守。自己虽是落花难求流水意,却能相伴身侧。不免唏嘘,世间痴人虽多,却有几人能合心意。
  “……”陵越望着红玉,心中自是疑惑万千,想开口询问,却又觉得无礼。
  “陵越叫我红玉便可,百里公子……也是这么叫的。”红玉转过身去:“往后若有甚疑问,来执剑长老剑阁外寻我就是。”

  中秋月明

  不久后便是中秋佳节。
  天墉虽是修道门派,及至中秋,城中弟子却也不乏念家思乡之情。日沉入暮,三五弟子围聚房中,挑灯点烛,浅谈低语,以代团圆。
  月辉照冷,秋风带寒,旷夜浸露,苍叶凝霜。红玉孤身在天墉城高处,眺望银盘轮空,硕大完满,心中涌起多般思绪,却理不出一个头来,只觉活在世上久了,便愈多挂念,愈是踌躇犹豫。
  当初在安陆虞府,每岁中秋皆是一大家子围坐在庭院石桌边,桌上摆些糕饼果子,笑谈赏月,好不热闹。而在天墉,清静寂寥,长老弟子潜心修道,即便相比平日闹些,果真是还是冷清了。
  又待了片刻,想是要弄些中秋之气,红玉去到伙房前,往里瞧去,乌漆一片,悄无人声。红玉化入房中,引火燃了灯,就着光翻将出几个果子,以水洗净了,取个盘子盛上,端着回到原处。
  红玉将裙摆轻提,便席地坐下。空中月愈明,愈生凉意,红玉见此情此景,思及紫胤,随口轻念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低沉浑厚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红玉转过头去,只见紫胤负手行来,月华映身,如若谪仙。
  红玉道:“主人……您来了……”忽又觉未行礼,十分不妥,刚要跪下,紫胤却抬手止住她。
  “不必。”紫胤淡道:“往后毋须再跪。”
  “为何?”红玉抬首问道。
  “你身为千古剑灵,本不该屈就,认我为主。这般礼数,舍去无妨。”紫胤话意温和,音中却无起伏,似同深潭。
  闻此,红玉一惊,莫不是紫胤不愿再作自己主人?想及此心中竟疼痛难忍。半晌才道:“红玉……乃是自愿,并无勉强……并无勉强……”
  红玉垂肩颔首,音中颤颤,紫胤见状,添道:“……往后见我,不必下跪。”
  红玉闻言,待了片刻,见紫胤并无续说之意,顿觉心中开明,这才抬首望他,却不知自个儿面上喜色难掩,衬得雪肤带桃,目含秋水。
  看她这般欢欣模样,紫胤沉思许久,方才转过眼去。婵娟半挂,氲华相缠,紫胤眸目深沉,不知其思。
  红玉起身道:“自我上天墉,这些年来,中秋佳节多是你我同赏明月……主人可曾觉得无趣?”
  过了好一会儿,紫胤才慢慢答道:“……不曾。”
  红玉颔首浅笑,便也无话。
  冰轮缓升,白润若玉,两人立着,遥遥望月,只听四下寂静中偶有风过松梢,唏沙作响。
  夜色渐沉,空中明月愈发清亮。红玉将盛果的盘子端起,向紫胤道:“良辰美景最是难舍。然更深露重,夜迟风冷,主人还请去歇息罢。”
  紫胤转过身来,点头道:“红玉亦是。”
  红玉送紫胤离去后,回到伙房将果盘摆回原处,这才回去剑阁。刚到剑阁前,见古钧正在庭前赏月,便与他作一道儿。
  古钧问道:“红玉是否忆起故乡?”
  “时日长久,即便忆起,也是模糊许多……况故乡之变,于眼中只剩满目疮痍,遍地血红……唯此甚明……”红玉将乌发理捋至耳后,片刻又道:“中秋佳时,红玉怎地提起这般不好之事。然时日确是太长……消磨许多旧时欢愉记忆,徒添荒凉……”
  古钧转向她,目中平静无澜,道:“红玉口中虽说荒凉,可心中所感人情得失却极重。”
  红玉亦直望入他眼中,道:“红玉无法如……主人……和你一般无欲无求,超脱世俗,想是当年为仇祭剑之时便已注定。此般心性所致因缘际会、悲欢离合、枯时苦岁,即便是有重择之机,红玉,亦……不改变,不言悔。”
  只道是:秋风萧瑟瑟,婵娟辉皎皎。识却人间景,情仇皆难抛。

  往昔若梦

  中秋过后,红玉竟有些乏了,又在剑中沉沉睡去,无动无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红玉朦朦胧胧之间似是听见有声音唤己:“……红……玉……红……玉,红玉,红玉!”那声音愈加清晰,红玉蓦地惊醒过来。
  方从剑中化出,却还不甚清醒,红玉见古钧站在一旁,问道:“古钧叫我?何事?”
  古钧答道:“剑阁外有人寻你。”
  闻言红玉吃了一惊:“有人寻我?!”
  古钧点头道是
  红玉面上显些疑惑,道:“古钧识得那人否?”
  “是主人大弟子。”古钧往外瞧一眼道。
  “陵越?……寻我何事……”自语罢,红玉又向古钧问道:“我……这是睡了几多时日?”
  古钧沉思片刻,道:“七十三日。”。
  “那主人……”红玉刚启口,却未问下去。
  古钧看着她,待她下文,却不见接续。
  红玉垂首:“我去见陵越。”话毕便出了剑阁。
  红玉走后,古钧不由叹息。红玉天生本是热烈率直,随性洒脱,偏是遇上主人,竟生生磨得这般隐忍沉静。爱恨嗔痴,果真扰人焉。
  陵越在剑阁外候着,眉头聚拢,似乎有些不自在。
  红玉走过去,叫他一声:“陵越。”
  “红……红玉。”陵越仍说的结巴。对于红玉,他自是心存敬畏。千年古剑,师尊剑灵,这两个身份都让他难以越了礼法,便无法顺妥地直呼其名。
  红玉又被他那窘样儿给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道:“陵越毋须拘泥礼法,虽在天墉,在你师尊眼中,重剑、护剑、尊剑、爱剑之训确不可违,然名字称呼惟身外之物而已,我让你这般叫我,也无人会阻拦指摘。而况我亦只是个剑灵,直呼我名也是未有违犯甚么礼法罢。”
  陵越见红玉说得甚是道理,一时不知答甚么,只得点头。
  “哎呀,这般闲话,却是忘了正事了。陵越寻我,所为何事?”红玉笑盈盈道。
  “是想询问些……百里师弟之事。”陵越十分诚挚道。
  红玉望着他,未答他话,却先问道:“紫胤真人……你师尊……现在何处?”
  陵越道:“师尊前些日子,下山寻铸剑矿石去了。”
  “噢?”又去了么?红玉垂目道:“……我们别处说话。”
  二人来到无甚弟子活动的偏台,陵越方才开口道:“红玉是师尊所藏千年古剑红玉之剑灵罢?”
  红玉道:“多年前……我因许多缘由际会,拜紫胤真人为主,成其剑灵。在未奉他之命离山跟随百里公子前,年岁长久,偶有醒时,其余时日几乎皆是在剑中沉眠……”话及此,红玉抿嘴顿下。
  陵越竟见红玉眸如深泉,神色茫茫,似是沉耽旧时记忆,困于往昔之事。
  不过一会儿,红玉又向陵越道:“……当初紫胤收你为徒,后又带回百里公子。直至百里公子与你比剑,被罚后私自下山,其中过程你是明了,我亦不必再述。紫胤知晓百里公子下山后,便唤我前去跟随照料公子,但不必点破身份。寻到公子后,我便找个理由与他同行,一路上自是遇上许多事……百里公子……族人被屠……他欲寻死而复生之法。体内煞气愈发霸道,想他是怕自个儿时日无多,方违令下山。”
  “师弟他,可曾……寻到复生之法?”听红玉此说,陵越心中不由自责后悔,当初不明师弟为何违抗师命,妄自离开天墉,自个儿却不究其因,只知责怪训斥。
  “不……不曾。反是惹上其他祸端。……那人灭他全族,又妄想逆天而行,百里公子将封印解后,便是要去对付他。……那人……少恭他,何尝又不是可怜之人。他死后不久,百里公子魂也散去……”红玉垂首颔目,神情十分悲切惋惜,遂不再言语。
  陵越几次启口,却吐不出半个字儿,却想起许多与师弟的少年往事来。师弟初到天墉时寡言少语天赋异凛,自己心高气傲挑衅于他后败于他剑下,与芙蕖、陵端四人入幻境试炼之时……然现下斯人已去,承诺随风。
  两人皆静立不语,忽来阵阵阴凉之风,不甚舒适,两人惊觉周遭气息生变,登时四下寻望。

  镜里惘然

  “妖魔之气!!!”红玉喝道,神色一凛,手中便化出双剑。
  陵越也将长剑出鞘,厉声斥道:“何方妖孽,竟擅闯天墉!还不速速现身!!!”只见那柄长剑,锋寒满溢,辉华泠泠。
  只觉魔气渐重,可知此物为魔,能破天墉结界而未引觉察,可说是修为甚高,来历定不简单。二人心中均有思量,便不由十分警觉。
  “哼!小小道士,口气如此狂妄!”只听那是女子声音,虽甚为悦耳,而中却自带凌厉阴狠。话罢,一身影渐是显现。
  只见那魔物容貌冶丽而有暇,白发飘然,碧棠衣衫,周身魔气已渐隐去。
  红玉心中咯噔一下,能自隐气息,又孤身来犯,必是凶险。细看那面貌,竟似有所印象,却不十分记得了。
  那魔物直勾勾盯着红玉,厉厉笑道:“剑灵姑娘……莫非是想起我来?”
  陵越见她神情狠毒,便上前将红玉挡在身后,剑梢直指那魔物。
  “哟,这小道士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与那时那臭道士一样哩!”魔物神色嘲讽道。
  红玉听那魔物语气,便猛然记得来:“你是……镜罔!”
  闻言,镜罔将袖一甩,挖苦道:“想来你是记不清楚,可我……当年被你和那臭道士重伤,却是十分难忘呢!”
  “这般说来,你是寻仇而来?”红玉心里权衡两下,弄清底细才是紧要,便平静问道。
  镜罔面色不屑,道:“寻仇?呵呵……只是见这天墉灵气汇集,你和那臭道士又在此,顺势而为罢了。剑灵却莫要小瞧我,以为我专为寻仇而来。”
  “大胆魔物,岂容你放肆!”陵越长剑一挥,便摆出架势。
  红玉忆起当时在安陆,镜罔虽不甚厉害,却能控制人心,此番前来,魔气近身方才有察觉,入天墉竟连长老都不知晓。陵越修为不低,经验却是不足,若是硬斗,怕要吃大亏。百里公子已去,紫胤只剩陵越一个徒儿,必要保他。如此想来,红玉不由更为担忧。而今紫胤不在天墉,想来必是要请出掌门与诸位长老同战方有十分胜算。想及此,红玉便轻声向陵越道:“陵越,切莫急躁。这魔物来头不小,怕是你我都无法敌她。我将她拦住,你速去请出掌门与诸位长老,不可延误!”
  听此陵越一惊,刚想回绝,红玉又与他说道:“莫要多言,速去速回!”话罢便将陵越往后推去。
  岂料镜罔碧袖翻卷,只见青光一闪,陵越便僵住了。
  “想让小道士去通风报信?!做梦!!!”镜罔又是尖利笑道:“当年,你与那臭道士合力斗我一人,如今,让我与小道士斗你一人,你说可好?!”
  红玉见陵越眼中神色不专,想是受控于镜罔,心下一狠,硬生生在陵越左臂上刺了一剑。“陵越!!!心中莫有杂念!!!”
  陵越吃痛,又听红玉厉声呵斥,方脱出镜罔法术,如此来更是不敢有所耽搁,速结印离去。
  红玉为防镜罔有所阻拦,便持着双剑向她攻去。
  镜罔挡开红玉剑势,向后稍退:“剑灵之气当真清冽,定助我修为大增!”
  红玉旋身反手,一势“乱红飞暮”,攻镜罔下盘。镜罔使出“风露清愁”,两招相抵,辉霞迸溅。一时间剑招法术不断,空中劲风凌厉。红裙碧衫,白发黑丝交织错纷,叫人花了眼。
  “凭你这般力气,孤身一人,乃是天助我也!想来今日我不能夺你全部精气,却也能夺个一半!”镜罔无心恋战,亦是怕不敌天墉长老,便寻了时机,全力一击,正中红玉胸口,霎时红玉便直直跌落下去。
  镜罔来到红玉身旁,见她侧躺于地,面色惨白,眉聚霜雪,十分痛苦,便替她将凌乱的发捋齐,又抚她面庞,大笑道:“如此看来,你必定是要命丧于此!那臭道士不在,当真便于我下手。”说着将手放在红玉心口,直取她精气:“几百年过去,不想你竟自愿作他剑灵,倒当真令我惊讶……”
  红玉愈觉精气流走,神智涣散。岂料镜罔忽的停住,怨声道:“这便来了。我竟以为能将你精气全数取走……也罢,足矣。”话罢便摇身离去。
  话说古钧在剑阁中,忽见古剑红玉剑辉大盛,虽有觉有异,却不明何故,片刻之后辉始闪烁,未过多久竟是渐黯淡下,不久便不见光彩。古钧心中深感不祥,方出剑阁寻红玉。
  天墉掌门与长老们急急赶到,不见那魔物,只见红玉一人躺卧地上,心中不由一声“糟糕!”陵越上前将红玉半扶起,见她气虚神弱,想是遭镜罔打伤,十分焦急。
  掌门与诸长老见红玉此状,知她是伤后又遭人取了精气,忙结阵助她疗伤。古钧寻到红玉后,见众人为红玉疗伤,便未上前打扰,只在一旁等候。
  两个时辰后,红玉内伤方平,可精气缺失,伤及元神,难以痊愈。众人尝试渡与真气,却无甚作用,想是须得修养自补。
  红玉意识尚未清明,古钧将红玉带回剑阁静养,掌门便千里传音将此事告知紫胤真人。

  寻石铸剑

  自紫胤离开天墉,四处去寻铸剑矿石,约莫已有一月时日。这日到紫府山,初冬时节,山息明澈,寒薄音空,惟闻稀稀鸟鸣,风穿山间。紫胤不由放缓脚步,将这清灵气息揽入肺腑,顿觉一洗路尘,十分畅快。
  紫府山古树参天,枯叶积厚,山道难辨,紫胤取一截枯枝,便依稀循着小径入山中去。行到半途,见土色生红,间杂棕褐,便俯身取些。细看后,心中欣喜,此处必有上好铁矿。
  紫胤四处探查一番,取了位置,清净浮土,凿将下去。不久之后,得见一铁脉,这脉铁矿不大,品性却着实优良。只见紫胤本是面容淡漠,此刻竟是隐隐不同,双瞳染光,想来也只有铸剑寻剑才让他显露些世间情绪。
  紫胤将这一脉铁矿中最精处凿取,放入布幅中包好,自是十分珍惜。
  不过多时,空中忽来一道碧光,紫胤拂袖接住,
  “剑灵红玉遭魔物重伤,精气大损,祸及元神。”
  紫胤心下吃了一惊,雪眉聚拢,深眸渐黯。各般疑问纷来,却也未加猜测多想,便是直直御剑回天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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