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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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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西川双煞而论,就是帮匪中杰出的人材,这两个匪徒的聪明智慧,实较常人高的多,他们料敌的本领也非常人所及。
只有目下他这种对付敌人,只在水路上布成搜查网,对于陆地,好似漠不关心似的,这种情形实觉可疑。
乘着贴身在岩壁下,悄悄把自己怀疑的地方向万柳堂耳边说了。
哪知这小龙王江杰,虽曾被护遭擒,可是精神锐气绝不稍馁,此时在一旁屏息等待着,忽的从堡主的身旁把手伸到了万柳堂面前。
万柳堂见小龙王江杰竟自递过两块拳头大的石头块,万柳堂因为这时不便多说话,立刻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低低说道:“好小子,险些叫人活剥了皮,还不老实着,忘不了冒坏。”
小龙王江杰噗哧一笑,并不答言。
鹰爪王也明白他是叫万师祖引逗陆上的埋伏,看看倒是哪一面的埋伏较重。
续命神医万柳堂把两块石块分握两掌中,运足了臂力,右掌中这石块,往左边峰头抛去;左掌这石块,往右边峰头抛去。
这种臂力若运用足,这石块能抛到十余丈外,两边石块分落在两边山坡。
这一来,立刻两边峰头栅内,胡哨吱吱的连鸣,从丛草中和小树丛中,分窜出六七条黑影,全挟着青光闪烁的利刃。
这班人似有训练过的情形,显露身形后,各据一方,把这一带都够出入的道路,全把守住了。
这一来水旱两面形成铁壁,任凭谁也不能暗中出入,这种防守的情形,不算不周密了。
跟着从两峰上出来四名匪徒,分为两路,全是一手提着利刃,一手持着孔明灯,分向万柳堂抛石的地方搜寻过去。
万柳堂悄向师兄道:“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回雁荡山再定行止吧!”
鹰爪王点头称是。
这时双侠隐蔽着身形,仍然顺着这种悬崖陡壁往下退。
小龙王江杰这时竟自不用堡主挟持,自己攀援纵跃,身形轻快非常,只有过形险峻的地方,由双侠携带一下,这样竟给双侠省了许多事。
赶到翻下这道飞壁悬崖,才要循着荒崖秘境找着梭艇以便返转雁荡山。
鹰爪王在前,续命神医万柳堂在后,江杰更是随万师祖身后,才到水滨刚找到那只梭艇,方待解缆绳,哪知竟在这时,突然离船旁不远的一丛茂草中,有人发话道:“虎口中的绵羊,早有口吻一动之危。过信龙头帮主,必有噬脐之悔。要想救两爱徒,快随我来。”
双侠听得明明白白,惊愕之下,返顾江杰,随即匆遽吩咐了声:“你从水中赶回雁荡,现有异人指引我等去营救两门徒。你不要累我弟兄悬念,梭艇推进芦中,快去!”
万柳堂立刻施展轻功绝技,一个旋身,脚下用力一发,如同飞鸟投林,往这发话的地方扑去。
万柳堂从一听见暗中发话示警,就用眼光逼定那丛草间,目不少瞬,知道这人多半没走,所以这时万柳堂猛扑过来,万柳堂身形才往下一落,丛草中有人用低哑的嗓音道:“既纳良言,愿为向导,随我来。”
就在这话声中,从草中人影涌起,往起腾身足有三丈多,斜着往那峻险的山坡落去。
万柳堂一看这人的身形,好生矫健,这种身手,实非平庸之辈。
自己随即向掌门师兄说了声:“我们赶紧追。”
这师兄弟二人随着这条黑影的后踪追下去。
前面这条黑影身形这份巧快,以鹰爪王和万柳堂这种成名的江湖侠义道,还要比这人稍差一筹。
万柳堂只想无论如何,也得看看这人倒是这么个路道。
哪知双侠任凭怎样,也看不出前面这人的身形面貌来。
当时这双侠虽则没辨出这人的面貌,可是也没叫前面这人走脱了。
双侠一边蹑着前面的敌踪,一面注意着所经过的路径。
所经过的地方,全是险峻十分,往前走出来约莫也就是里许,已觉出离开了这道形若高墙的峻岭,竟变为奔了西南。
可是地势过分荒凉奇险令人难免怀疑。
原本是从分水关前起,一道峰岭把水路给断开,沿着岭下全是水程,没有陆地。
有的地方,仅仅是岭下有可以容得擅武功的着脚。
这时脚下忽的往西南延展下去,渐渐离开这道高岭,所经行之处,是一片荒凉的高岗,越往上走地势越高。
虽然前面那人好似轻车熟路,但明明看着有一条窄境,这人并不从这里走,反从那一带丛林密菁里穿行,这人比较先前可慢了。
鹰爪王、万柳堂已看出这种荒凉险绝的道路,定有伏桩,所以前面这引路人颇有避道而行之势。
果然不出所料,竟在往前穿往箭余地远,前面这人似乎脚下重了一点,手底下又一分拂一丛芦草,唰啦的一声,比较夜风摆动的力量稍大了。
遂在前面这夜行人身形乍起,就在左右两丈内唰啦的一响,嗖嗖的破空之声起处,两点寒星全向那夜行人落脚之处打去。
这一来鹰爪王和续命神医万柳堂惊愕之下,全往下一缩身形纹丝不动,静看着这位江湖异人,暗给自己引路的怎样避开暗卡子帮匪暗器。
哪知这时竟有出乎意外的,只见那片丛草苇地里,唰的那荒草芦苇的梢子往四周倒去,可是随倒随起,足有一丈见圆的大小。
暗桩的帮匪跟着嗖嗖的一连又是四点寒星,文人小说下载再接再厉的打到。
可是同时那苇草中好似有一具庞大的兽类,卷着这一人多高的丛草,往正南逸去。
远远望着黑沉沉的茂草和芦苇,像巨浪洪波似的,唰啦啦冲着草里,如飞的过去,埋伏的帮匪竟全从草地里现身。
一共是三个帮匪,全身短衣窄袖,手持利刃,肋跨镖囊。
内中一人惊呼道:“这是那里窜来的野兽?”
内中另一匪道:“未必是!”
先说话那个道:“快点追。”
这三名匪帮各自展动了身形,追了下去。
这时鹰爪王和万柳堂隐身暗处,看到这种情形,十分诧异。
可是准知道绝不是野兽,多半是夜行人捣什么鬼。
就在双侠略一思索之际,万柳堂只觉得身旁风动,赶紧避时,只听得有人低声说:“傻狗被我赶走,咱们走吧!”
万柳堂本觉出是右首风动,自己往左首斜身,哪知暗中这人的话是在左边发的。
万柳堂再回头时,只见一条黑影,其疾如箭离弦,擦着身后的丛草飞纵出去,身形可没往高处蹿,只腾身离地尺许,一纵跃,已然出去三四丈。
双侠隐身并没在一起,鹰爪王离开万柳堂有六七尺远,这时反望见那夜行人颇似僧装,一身肥大的僧袍,形似灰黑色。
这时那夜行人已飞身纵起,那面貌容易看的清。
这时鹰爪王心里一动,心想莫非这人是西岳侠尼?
只是一转念间,想起不对了。
因为侠尼是背剑,这人分明是斜背着佛门方便铲,这人既非西岳侠尼,又是何人呢?
可是当时也不便追溯这人的来路,双侠赶紧的跟着这人的踪迹飞赶下来。
万柳堂对于这人只用刹那的工夫,竟自又翻回来,这份巧快的身法,实非平庸的身手。
双侠立刻把身手展开,紧蹑着这人踪迹赶下来,这次所经之处,全是轻易没有人经行之地。
在这野草荒境中,尽是些虫蛇乱窜,这种地方,错非这种身负绝技的侠义道也不敢妄履险境。
这样又走出半里多地来,只见眼前忽的豁然开朗,只见前面那夜行人已不知去向。
在两三丈外,突现一片庄院,四围是丈余高石墙。
石墙下是一道清溪,环绕石墙,形似护庄河。
可是远远的就望见这道护庄河与旁处所见不同,水流的很快,护庄护城的水源,勾引河流的很多,别处绝没见过这样疾流的。
双侠遂凑在一处,万柳堂道:“师兄看见了,这个所在又是处处与别处不同,因为所经行的地方,除了是荒草没人,就是苇草丛林,可是这一离开隐身之地,立刻连一点遮拦全没有了。这片庄园也起的特别,建筑在这直无人迹之地,这分明是盗窟无疑了。可是这片庄院连一点隐身之地全没有,只要打算再进这庄院,就得从这片平坦连青草全没有的地面过去。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往里闯。”
跟着双侠各自施展开轻功提纵术,身形如飞,凌空而起,起落之间,已到了那护庄河畔。
这道护庄河畔,只能挡平常人,对于稍擅轻功的却无用。
鹰爪王和万柳堂飞身纵过这道活水护庄河,石墙下有五尺多宽的地基,双侠望了望墙上并没有安装什么铁壁、倒须钩心之属,从下到上,完全是尺许多的青石堆垒起来。
万柳堂头前飞纵上去,用左臂跨住石墙,右手一按墙头,待耸身形再往里察看,只觉着眼前景象太以离奇。
好在师兄也跟踪而上,也是隐着身形,赶到往上微一长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石墙真是出于意料的情形,任你多镇定的,也难免一惊。
原来这石墙里除了墙下有五尺多的地基,此外完全是一片水域清波荡漾,一处处水阁凉亭,假山精舍,全在水面上。
按这种情形应该是用舟楫出入,可是只要目光所及处,并没有一只船只。
可是这水中所有楼台亭榭,全相隔着最少有三四丈,相隔稍远的,足有十几丈,绝非平庸之辈所能随意出入的。
里面的地势还是真大,水流也是活水,这里所有的突起水面的建筑,非常的精致。
双侠不禁迟疑,鹰爪王低低说道:“这真是事出离奇,这里居然有这种离奇的所在。虽没有通行的道路,那夜行人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我想绝不会令我们望洋兴叹。师弟,咱们先下去,这墙头上存身,过于显露形迹。”
万柳堂随着师兄,一同飘身落在了墙下。
这下面满是用石铺砌的,为是令石墙基地坚固。
双侠往下面一落,鹰爪王悄悄的一扯万柳堂的衣袖,即低低的说道:“师弟,你看!大约他这里水面上的残荷,怕有什么作用。”
万柳堂他也看出水面上不断的也有枯残了的荷叶,可是这荷叶绝没有这么远近距离的尺寸,正可作亭台、楼榭两下里接脚之处。
这里双侠才猜疑到这,忽的从左首五六丈外石墙下耸起一条黑影,竟向水面上一片荷叶上落去。
这人虽说是用这水面上的枯荷叶借力,不过微微一点荷叶,身躯又随着腾起,轻飘飘的落到一座八角亭子上。
这人似乎回身向这边点首。
万柳堂真是一身是胆,抬手把背的地煞潜龙剑柄按了按,往下一俯身腾身而起,看准了离岸边三丈内的一片荷叶,浮在水面,身形如飞鸟般往下一沉,右脚尖往荷叶上一点,立觉出果然不假,这荷叶果是假作的。
可是这种水面上假设残荷,在脚尖点上它时,这支假荷叶依然的来回摆动。
万柳堂脚下点着这片荷叶,脚尖一沾上时,立刻知道这假荷叶能吃多大力,自己一腾身,已落在数丈外一座敞厅前的白石台阶上,堡主鹰爪王也是跟踪而上。
这一发现这水围子里有这种非常的建筑,已自加了小心,对于这种暗作接脚之用的假荷叶,绝不敢十分信任。
双侠全有超群绝俗的轻功造诣,这荷叶倘若是真个浮出水面的,双侠也能运用燕子飞云纵的绝技,不致掉下水去。
双侠这一停身在敞厅石阶上,知道这片水域,只为擅轻功提纵术的预备的,武功稍弱的定有船只出入,便证明了这里的形势,更非能栽植荷花之地。
双侠仔细往前察看,附近这一带,虽有几处浮在水面的小桥亭榭,没有一点灯光,势须往里排搜。
双侠才一迟疑,猛瞥一段假山前有人一晃,跟着腾身纵上水面,竟往后面飞纵了去。
鹰爪王低低说道:“我们既已到了这,只可是排除一切,不论怎样也得见个水落石出,不过处处小心,不可轻视敌人为是。”
万柳堂用手一指往前面的一座突出水面的假山,随即脚尖点地,纵跃如飞,在水面上一起一落,只拣那有荷叶的地方着脚,落到那假山上,鹰爪王也跟踪赶到。
双侠走到假山上面,把身形隐住,往南察看时,只见有一箭地外,有几点星星之火,似有若无,看不实是什么所在。
除此以外,全是黑沉沉的,仅仗着斜月疏星,可以辨出近处的形势。
双侠移身下了这座假山,跟着仍施展开轻功绝技,奔那有灯火之处扑来。
才飞纵十余丈,鹰爪王突听得身后水面下哗啦一声,这时可不便回头察看,和万柳堂紧纵身形,到了一处水面上浮起的小岛上面。
鹰爪王暗打招呼,叫万柳堂把身形隐起,万柳堂似也听见后面有了响动,把身形和自己同时隐入暗影中,从暗中往来路上察看。
只见从东边墙那儿如飞的涌现一条黑影,身手十分矮小,先前离着太远,眨眼间已近了十余丈。
万柳堂低声说:“师兄,来人许是女流。”
这时堡主鹰爪王也看出来人,果然是一身蓝色紧身衫裤,蓝绢包头,背着兵刃,看这女贼的身形矫健,颇见功夫。
不一时越近,鹰爪王暗暗惊呼道:“这孽障竟到这里来。”
万柳堂也看出来人竟是神女峰漏网的女屠户陆七娘。
双侠彼此会意,要看看这作恶多端的女淫贼,到这里来弄什么诡计。
双侠容她出去六七丈,这才各自把身形施展开,缀着后踪,追赶下来。
赶到追出不远,已到了方才隐现灯火之处。
只见这一带地势较大,竟是一片整洁的庄院,在疏星斜月之下,照得清幽异常,那女屠户陆七娘却踪迹不见。
双侠停身这片四围水域,形如孤汀的上面,颇像避地隐居的高人栖止的地方。
双侠测不透这是什么个所在,围着这道石垣转了一周,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鹰爪王和万柳堂分左右脚上石垣,一察看里面的情形,见里面是一段段整洁房舍。
从一进正门,是一道高大的影壁,一道宽阔的院落;迎面一座高大的厅房,两边没有厢房,可有两排走廊,走廊里辟着两道小门,另通着两边的院落。
这前边一段,没有人迹,双侠从前边翻回来。
鹰爪王从西边往里趟,万柳堂却已发觉东面跨院里隐现灯光,自己遂扑过来。
见这道跨院里是三间东房,小小一道院落,靠南墙有一个月洞门,东房的窗上现出灯光。
万柳堂一飘身,落在院内,蹑足轻步的来到窗下,先侧了侧耳,屋中没有什么声息,遂用小指把窗纸点破了一个小孔。
往里看时,只见屋中正在窗前设着竹几竹凳,上面放着一盏形式古雅的灯台,光焰闪烁。
再往后一看,只见迎窗设一短榻,上面盘膝坐定一位年逾古稀老者,正在调息养神。
万柳堂是精究内功的人,一望而知此老是用坐禅法在调练气功。
夜间只用坐功来调息,错非内功练气练神有了根基的绝不敢这么练习。
万柳堂暗暗警戒自己:这凤尾帮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哪种人全有。
这要是脚下稍带些声息,定被此老发觉。
不必招惹他,遂用龙形一式,身形一晃,双掌一穿,飞登南面的短墙。
往下看时,只见跟前面情形一样,可是窗上没有灯光,不知里面有人没有?
万柳堂好在志不在此,轻轻越过这层院落,下面还是黑沉沉的。
自己方要仍然往后翻,忽觉身后,有一股劲风扑过来。
万柳堂往旁一纵身,落在阴影黑暗之处,回身一看,见是师兄鹰爪王。
万柳堂忙一点首,鹰爪王飘身落在万柳堂身旁。
万柳堂低低问道:“师兄从西面察看,有什么发现么?”
鹰爪王道:“这里一切全非平常,有几处灯光未熄,看到的匪徒年岁全近古稀,再有就是十几岁的小僮儿,专供服役之用。”
万柳堂心中一动,蓦的想起:这里多半是凤尾帮所设的“福寿堂”,若不然没有那么巧的事,自己与师兄所见的四五个帮匪,全是鬓发斑白的老者。
自己方要说这许是福…
说到这个字,忽的顿住,把话咽住,变换话风道:“师兄,这里隐藏不少匪人,或许是囤积粮饷之处。这武维扬老谋深算,必有出人意料的安排。”
万柳堂是因为掌门人当年在湘江与帮匪鲍香主结仇,曾被这鲍香主一手双梭所伤,几至丧命。
这一来淮阳派与凤尾帮不能相容,互相排挤,师兄在清风堡绿竹塘闭户潜修,期报一梭之仇。
艺成方待寻仇,那仇人已退隐福寿堂,有他门人扬言于众,愿接受他师尊一身的恩怨。
这时忽的潼关事起,师兄才预备连践约赴会,再结算自己的旧仇。
此时忽的撞到这里,万一真是福寿堂,那鲍香主在这里,狭路相逢,谁肯轻轻放过?
只是仅就所见的情形,这里明虽是退隐养老之地,里面全是杰出人材,倘若招惹上未必就能报得仇,当时所以赶紧用旁的话岔开。
哪知真个被万柳堂料中,这正是福寿堂。
双侠这次是:身临虎穴龙潭内,要会江湖隐迹人。
第八十二回 淫孀遭严谴香主振帮规
万柳堂看出是师兄仇家匿居的福寿堂,以人单势孤,竭力隐瞒。
可是鹰爪王何尝不起疑心?
只是当时的事,比较这寻旧仇急,遂也无暇猜测他是否是福寿堂,低声向万柳堂道:“师弟,这里的情形十分可疑,那女屠户陆七娘不知从哪里被这里的一个年老帮匪追赶了来,伏伏贴贴的被那老者带到第三进的中厅。师弟,你赶紧随我来,我看他们这种情形,颇有什么诡秘。”
万柳堂道:“我们看看,这女屠户倒行逆施,怎的没有人来惩罚她呢?”
鹰爪王头前引路,飞纵到跨院的矮墙上,往下略一瞻顾,飘身落在地上,万柳堂也是跟踪落在地面上。
双侠因为大敌当前,不敢轻视,各自轻身轻步,到了迎面的正厅窗下。
在风门上有一个矮小人影,细辨形状,看出是个头梳双髻的小僮。
双侠遂各据左右的窗下,穴窗往里一看,只见这座厅房里面,没有什么珍贵的陈设,可是那种朴素整洁,令人看着不俗。
在迎着门是双并的八仙桌,两边金漆的太师椅;这八仙桌上放着一对丹凤朝阳的古铜蜡台,两枝蜡已燃到一多半。
迎面没有人,东边山墙摆着一架书案,上面文房四宝,陈设井然有序。
靠西山墙有一座红木床,床上已铺好了卧具,看情形是有人正要睡了。
在临西边前窗,是一只茶几、两只凳子,这时那茶几已然搬开,用四只凳子接连在一处,上面放着一床锦被,定是僮仆歇息之处。
在红木床上那铺的平平整整的卧具上,坐定一位年迈的老头儿;发顶已秃,两道长眉黑白相间,两眼微阖,鹰鼻巨口,微有灰色髭须;穿着件灰色短衫,虽是短衫,却比长衫短不了多少,又肥又大,大黄铜钮子的襟头上还挂着胡梳,两只肥大的袖管卷着,露出了一双腕掌。
这老者虽是这般年岁,可是看他这黑漆漆的皮肤,是久被风霜的情形,只是肌肉一点不松懈,脸上赤红的肉皮子,也是紧绷的,两手掌和双臂虬筋暴结。
只见老者坐在床边,两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两掌心向下,手背向上,虎口箕张,这种姿势是正在运用一种功夫。
床前站着一个蓝绸子短衫裤,蓝绢包头,背插单刀,膀挎镖囊的女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半斜着身子站在那。
这老者也不说话,双掌虚抬着,左右运转,如同抚弄一只巨球似的,往右揉了三次,后往左揉了三次。
这种掌下空虚,又是坐在床沿上,屋中静得连呼吸全听的出来。
这老者先前双掌左右回环运转,还没见怎样,赶到第三次,才听见这老者双掌每一空往外处揉,骨筋吧吧吧吧的连续作响,末后木床竟自咯吱咯吱的也被压得见了声息。
双侠是此道中人,一听这种声息,暗自惊异。
这老者竟有这么纯的内力,这种挤按力已到了火候,双侠越发的加了小心,不敢丝毫大意。
这时屋中的老者已然把内功掌力运用完了,两眼一睁,立刻从两眼的神光奕奕上更证明这老儿实非平庸之辈。
当时双侠屏息静看动静,贴门站着一个小僮儿,神思困倦的向前伺候,只是他已经困倦,脚步有些踉跄。
老者这时已跛着福字履向东半边缓缓蹓来,一边走着,扭头叱道:“没出息的东西,只会吃睡,去!这里不用你,拿着你的被子到茶灶上去睡吧!”
小僮如被赦免,兴匆匆的抱起凳子上的被子,往外走来。
双侠互打招呼,彼此全一指廊下的顶子,全是一纵身,刁住了横柁。
小僮出来,奔了东廊下的一间茶灶。
双侠又飘身下来,再往里看时,只那女的一转身,脸映灯光,正是女屠户陆七娘。
从灯影下看这淫妇,更显得妩媚多姿,更兼眉梢眼角,带着一股子春意,可又含着惶惧之色,不仅脸红的特别,鼻尖上还有汗渍。
双侠见那老者,由西走到东头,又折转回来,走到当中双拼八仙桌前,抬头向女屠户道:“好冤家,你还有脸活着!我老头子幸亏蒙帮主的慈悲,退隐福寿堂,与江湖道隔绝,算是腼颜偷生。冤家,你竟敢到这里,我老头子顶死你还叫我多现回世。冤家你想错了,我不能再叫你丢我脸!你既找到我这里来,这也许是鬼使神差,把冤家你催赶到这来,我绝不能再叫你离开福寿堂了。”
女屠户陆七娘颜色倏变,声音发颤的向这老头儿说道:“爹爹,你这是听了谁的闲话,女儿绝不敢胡作非为!不过女儿性情太急,历来又不惯太以做作,学那小家气,免不了有那不检点的地方,不拘小节。落在口角无德的眼内,就立刻蜚语流言的传扬开。当着我面前,没有敢道一个不字的,只要离开女儿的面前,立刻就不是当着女儿面前情形了。他们随意编排,就因为有很多同道吃过女儿亏的,不肯给女儿说好话。爹爹,不要轻信旁人的话。女儿自从陆郎一死,因为没有子女,自己又不是平常女流练就一身武艺,哪能象平常人家妇女,在婆家苦守冰霜?想着既为凤尾帮坛下弟子,正可给本帮效力。”
“女儿在凉星山掌管西路粮饷,嫉妒的很有些人,当时不过敢怒不敢言。及至淮阳派把陆家堡给挑了,女儿不能立足,立刻那些量浅势利主儿,竟自反脸成仇,下井投石,给女儿编排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他们用意,不过因为我损失了若干粮饷,再给女儿加上那些不好听的话,龙头帮主纵然不治女儿的罪,也不能再叫女儿重立凉星山西路粮饷处了。爹爹,你请想,我若是那么不争气,我伯父早也就不容我在浙南存身了,何况又由我伯母把私蓄拿出来,给我抵补所亏欠的公款呢!”
那老头子听了,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冤家,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骗得我老头子!我早有耳闻,你这冤家说什么旁人诬赖你,我只问你那凉星山神女峰陆氏庵堂是作什么用的?那淮阳派的门人姓司徒的,你把人家擒住,你安什么心?还有西路第六舵,侯杰跟你有什么牵连,你把他留在陆家堡。这种情形,是你守节的居孀少妇所应作的么?冤家,你把罗家的英名全丧尽了,这次你到这里来是奉何人所差,你为什么竟自直奔水心亭?那奉命禁闭的两个绵羊,与你有什么牵连?你趁早给我从实讲。”
当时这女屠户陆七娘变颜变色的嗫嚅着说道:“爹爹,女儿迭经变故,心绪不宁,对于一切事上,难避有颠倒错乱之举。外人不能容女儿,爹爹你是我亲爹难道也跟外人一样么?我实在因为想念爹爹才到这里来,不料把道路走错,爹爹竟疑心我什么异心呢!”
那老者复往床沿上一坐,抬头向这女屠户陆七娘脸上看了看,冷笑一声道:“你是一派胡言!我身居福寿堂,你认为我已经置身世外,一切事全可以瞒过我?我哪想到我们虽是蒙本帮祖师爷的帮规慈惠,叫我们这年过古稀的一班同道退隐福寿堂,受本帮后进的弟子供养。可是我们身入福寿堂的,绝不肯余年龄克享大年,都是曾为本帮多年效力,有功于凤尾帮的人,并且也不是真一位位衰老的行将就木。所有同道,反乘着度着这悠闲年月,没有人能找到这隐僻的地方,各自锻炼起惊人的绝技来。即或没有深奥的师承,也把一身所学往深奥处精研锻炼,功夫是这样,对于帮中的情形更是照旧关心。”
“可叹你这冤家,竟以为你这气不死的爹爹,对于你的事丝毫不知,容易蒙蔽,你这不是恶贯满盈,自己投到这里来送死么?只是在我是幸为罗氏家门留一线脸面,你这冤家脂油蒙住了心,偏偏到这里来想乘人之危,把淮阳西岳两门徒劫走,与那万恶不赦的淫徒侯杰去作那伤天害理的事。”
“冤家,你气死我了!你只顾这么任性胡为,真要是叫你得了手,你这冤家万死不足蔽其辜!可怜你这英雄一世的爹爹,被你害得好苦?就是帮主恩典我,不来向这已被本帮鸿恩的老头子追问,我自己哪有脸面活着,势必横剑自戕,血溅福寿堂。”
“冤家!冤家!你居心何忍?也是我老头子还有些余德,你和那恶徒败类侯杰在分水关内巡江的快艇上计议着到福寿堂来的一切,偏偏被福寿堂管理福食的头目听了个清清楚楚。可怜我老头子这般年岁,就被女儿毁了!他把你们诡昧情形通盘报告我,要不然你别认为我死后就能为所欲为。就是你这点本事,要连那恶徒侯杰,只要一欺近水心亭,就是不被遭擒,也叫你挂着彩走。”
“冤家,莫说水心亭你走不进去,方才我老头子不把你追回来,只再你要往后越过这道院去,那正是那掌福寿堂的双掌翻天崔丰崔香主的清修静养的地方。冤家,你只要闯进去,大约你再想逃出崔香主手去,势比登天。冤家,你落在他人的手内,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老头子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同道?冤家,我的话已说完,你是自己动手,还是容我老头子动手?”
鹰爪王和师弟续命神医万柳堂在外听得不禁为之动容,这种情形实出双侠的意外,万没料到这荒淫好色的女屠户陆七娘,竟有这么刚强正直的爹爹。
所以说:“龙生九种,九种各异。”
这种气节正直刚强的父亲,生了这样的败类,定为恶徒引诱的要日渐堕落下去,双侠虽对于这罗匪严厉处置女儿,衷心佩服。
双侠虽是惦念着营救两门徒,只是遇到这类事情,倒要看他个结果。
更兼对于女屠户陆七娘恨的入骨,就是她娘家的老父不处置她,双侠也不愿再叫她逃出手去。
这时只见那女屠户陆七娘花容失色,惶惧万分,悽悽惨惨的竟自跪了下去,颤声说道:“爹爹,女儿已经一再的跟您老说明,天胆也不敢那么下作胡为。这次到这里来,女儿不敢再蒙蔽爹爹,这次往这里来,倒是想把淮阳派掌门大弟子华云峰,和西岳侠尼的女弟子杨凤梅,从这里架出去。女儿想要凭女儿的手段,把他这两个徒弟诱惑入帮,叫他甘心为凤尾帮的弟子。就让那淮阳派掌门人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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