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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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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个似乎有几分酒意,说话有些舌头发硬的道:“依我的主意,索性认倒楣,给他个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一睡,甚么事也管不着了。只是出主意在这里埋桩的是谁?咱们把这人打听明白了,我—天给他烧一章高香,求祖师爷保佑着他,叫他结结实实,好让他多出点缺德的主意。”
那声音嘶哑的匪徒答道:“得啦!好在不是永远监禁,把这十天熬过去就完啦。咱们也别过于大意,万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你没听他们说吗?这两天连着出事,总舵上已经连下札谕,调集派出去的总舵各香主,全得即日赶回总舵。并且连下了三次转牌,令各路分舵,以及巡江十二路舵主,严守门户。如若何处放进一人,即惟该处舵主是问。我们也别太看儿戏了,咱们担不住一点风火,是不是?”
那个伙伴道:“你不用嘱咐我,这种地方外人进不来。别说悬崖上面也是没有人迹的地方,并且石佛洞那也安着卡子,除了飞鸟,任甚么也过不来,你不用瞎害怕!”
那个匪徒道:“那也不能看那么牢靠,我听人讲《三国演义》的,邓艾渡阴平,那种地方人家怎么一样的从那偷入呢?”
这时鹰爪王听清了这条巡船上,只有两个匪徒,鹰爪王脚下一点,已飞登到这只巡船上。
堡主轻身提纵术实有独到的功夫,凭偌大的身躯落在船上,船身纹丝不动,舱中人绝无丝毫警觉。
自己在船舷的小窗往里一看:在小小的板铺上,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搁着酒瓶子酒杯,有许多残肴剩菜。
一个已经斜歪在板铺上,一个也红头涨脸的。
那个歪在板铺上的说话也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说,“你把这群空子也太看的重了,他们也配比那古人,那是多大人物!这群鸡毛蒜皮的,还有那么大本事咧……”
底下的话已说不清,鹰爪王看这里两个醉鬼的情形,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武雄扬空有心机,用了这么两个酒囊饭袋,终是无用,这种东西更感可恶。
悄悄到船头上,见船头上放着铁锚,遂轻轻把链子摘落,把链子缠在铁锚上,随即脚点船头,飞纵到岸上。
回转身来,双臂用力一抡。
要知道这只铁锚重有六七十斤,这一抡起来,不下五六百斤重,这里虽是水浅,底下可尽是泥沙。
那铁链条被往外一抛之势,已经散开,这时仅剩链条的尾端,被一片江苇拖在外面。
当时这种声音非常大,船上的两个醉鬼被惊得跳了起来。
两人全把酒意吓醒了,两人慌忙中各自抓起一把刀来,往舱外闯。
两人虽是酒意醒了,可是头脑没十分清。
这时鹰爪王已经把身形隐起,这两人在船头上东张西望,任甚么也看不见,不禁又疑鬼疑神起来。
赶到船头才看出铁锚没有了,随即前后找了一阵,还是那个哑嗓的说道:“别闹!方才的声音像是左边,你看水波纹还没全静了,咱把船荡到那边看看去。”
两个醉鬼竟把船荡向左首。
鹰瓜王见他两人如能找到铁锚,这足够他两人挣一夜的。
自己仍循着这孤汀上往前查看,只见前面已经到了尽头地方,果然正是通着江面,大约仍是港岔子。
在目光所及,不断的有一片片的苇荡,有阴沉沉的林木丛杂的陆地,看情形绝没有通连正式官道的地方。
自己一忖量:非冒奇险,难得确实的下落。
藉着时隐时现的月色,只见在那回环的港岔中,不时有帆影移动。
鹰爪王心中略微有了一线希望,自己所最怕的是这里真是人迹不到之处,既无旱路,又无来往的船舶,自己纵有一身本领,那可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这时隐身在孤汀之下,暗中察看这一带的情形,见离开这座孤汀十几丈外港岔纷歧,看不出究竟有多少条水路。
因为每一条港岔子,往里走不远,立刻又分开几条水岔子,有时从这里进去的,一会依然绕回原处。
这种水路,错非是常在这里使船的,别打算不迷路。
可是平常船只,谁也不会往这里来。
鹰爪王把这带形势看清,自己要冒着危险,等候再有船只经过。
只要来船在六七丈内,自己运用轻功绝技,“蜻蜓三抄水,燕子飞云纵”的功夫,飞登来船,倒是看看这奇险之境,到底是不是十二连环坞的门户和分水关的所在?
第七十回 追盗迹堡主初会小龙王
鹰爪王想自己蹈危履险来到这孤汀上,若是没有船只经过的那也讲不起,只好把那两个安桩的醉鬼先收拾了,任凭他怎样网罗密布,我自己撑船,也要蹦一下子。
鹰爪王打完了主意,等了好一会子,心里未免焦躁,自己才要转身去,找两个醉鬼的晦气,耳中忽听得一阵水花拨动的声音。
循声察看,虽没看着船影,已准知来船是既没张帆,又走的不快,果然跟着从一道岔子里冲出一只船来。
来船虽则船身不大,统计不过三丈左右,却是只跑长途的海船,头尾翘起吃水不很深。
船头离水面是有四尺,船头阻、水力极小,这种船走起来亦极轻。
鹰爪王一看船头,还是往里扎来,在船头舱门的旁边船板上,插着十几柱已燃剩一半的香。
这船面上一插香阵,这更明示人这是凤尾帮的船只无疑了。
这只船上一共是四把桨,一个掌舵的,船擦着这岸旁过去。
鹰爪王此时并不发动,知道他们往死路走,一定仍然折回。
容这只快船过去了一会,随即穿着丛草蓬蒿的原路,往回下蹑着这船的后面跟下来。
离那下卡子的地方不远,只见这新来的巡船竟停在了那两醉鬼泊船的地方。
船中走出一人,很带着忿怒的向木船的水手道:“天生下流的东西,平日还发恨抱怨,说是空在本帮效力,香主们竟不肯多提拔提拔他们,甚么朝中没人难作官啦!又甚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啦!种种无情无理,不是恨香主不重用他,就是责备弟兄们没有义气,临到拿公事一考察他,立刻就得现世。你们看,这是叫他到这里安桩下卡子,这哪是设卡子,不过是到卯应差。够时候身不动膀不摇,风篷扯起,到总舵交差,这跟养老院差不多。真想进福寿堂可惜不够那个材料,你说这两块骨头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他……”
船头上刚说到这,只听一个水手道,“祁舵主,您看,芦苇那边,或许不是他俩的船吧?您看,哥两个许是捞鱼啦!那不是在船头上直挣么?呵!哥俩真卖力气。”
鹰爪王暗中听得这舱中出来的帮匪是巡江盘查祁舵主,这一来两个醉鬼还得再受一顿窝囊气。
自己暗中见那水手已经发现两醉鬼的移船所在,自己索性看他个起落。
这时见那船头祁舵主从怀中掏出一物,就唇边呜呜一吹,鹰爪王听出是芦笛。
这种芦笛是滇边苗疆所产的野芦所制,跟内地的芦子截然不同,声音发出来特别的凄凉悲壮,不想凤尾帮中,竟拿这芦笛作为号令。
这种芦笛作号令一定得用很多了,这种芦笛既得苗疆上的人做,还得会使用,不然声音吹出来,只有尖锐刺耳,没有洪亮悲壮,并且声音也不能及远。
这凤尾帮既能用它作号令,这种芦笛一定使用的极得法。
可见他这凤尾帮中网罗的三山五岳的英雄、四野八方的豪杰,人才济济,未可轻视了。
这时这祁舵主的芦笛一响,那芦苇遮挡的匪船,竟跟着呜呜的连接了两声。
稍沉了一刻,一阵水花激动的声音,那只小船,从芦苇中穿过来。
船头刚从芦苇露出来,船头站着这个醉鬼竟作惊诧的声音“咦”了声道:“祁舵主到了!”
见他在船头上一低头,左臂往下一沉,右臂一横,以帮礼参见过。
在他行礼的当儿,前梢摇橹的也赶过来,到船头上照样以帮礼参见祁舵主。
这位巡江舵主冷然发话道:“你们弟兄倒是十分辛苦了!咱们不管别处,只说咱巡江—十二舵,要全能象你们弟兄这么勤勉巡查,报效帮主,凤尾帮哪会不万世永昌?你们船离开下卡子的地方,可是发现甚么可疑的事么?”
两醉鬼被祁舵主这一逼追问,对于方才的事,不说只怕掩饰不下去了,只得说道:“舵主您来的正好,我们今夜遇见点稀奇的事,真莫名其妙是怎么原故?我们奉令在这里下卡子把守这东山岭绝壁悬崖,也就在半个时辰头里,我们弟兄才要看完这一带没有丝毫动静,我们遂到船里倒替着歇着。哪知还没坐稳,就听砰然一声,左边苇芦那边似有极重的东西落在水内。我们出舱看了半晌,哪有甚么迹象。方要把船荡开,一起锚,这才知道,敢情船上铁锚,不知甚么时候被人盗走,这不是怪事么?并且这铁锚上还挂着一条很长的铁链子,连铁链子被弄走的,我们又没睡着,哪会一些听不见?找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巨声就是这铁链落水的声音。我们把船荡过去一看,只见铁锚已没入水中,铁链的链端挂在芦苇淤沙上。我们往外起这只铁锚,不知怎的,竟牢牢扎在了水底。费了好大的事,才从水底拖上来,把我们两人一齐累一身臭汗。舵主,我们素日最讨厌人家疑神疑鬼,只是今晚的事太以邪门,任凭雀鸟飞过也得有个影子。这种绝无出入道路的地方,一边是悬崖飞壁,一边是没有船走不了。这种地方,就是有多好的武功,也不容易出入。再说雁荡上也有咱的暗桩,谁那么胆大,敢来试这种出入九死一生之地?我想这实在有点说处。祁舵主,您看我们哥俩真够晦气的,甚么事全叫我们遇上。”
那巡江祁舵主冷笑说道:“哦!有这种事,这倒是新鲜事,铁锚居然自己会飞,这里真有说处。我疑心你们哥俩个,喝酒喝的,下酒的酒菜不够,自己捞鱼去哩!你们全是老弟兄了,谁也别叫谁为难,这两天事情可紧,不比平常日子。内三堂、外三堂可全下来香主们了,象你们这种话跟我说,别管事实是怎样的,我全信。要是跟别人说,就怕说不下去了,你说是不是?”
那哑嗓的酒鬼气唬唬说道:“祁舵主,您这可有点冤屈好人,我们无故的编这种谎话有甚么用?”
那祁舵主摆手道:“这见神见鬼,岂是我们身在江湖中的人随意说的?这件事尽可不提,现在难道你们不知我们凤尾帮已经和淮上清风堡绿竹塘掌门人鹰爪王较量上么?人家已传侠义柬,集合本派同门,率众到浙南,要与我们一决雌雄。这次与我们凤尾帮要分生死存亡,所以帮主已派过好几拨能人四路迎敌,听说哪路也没得多大便宜来。现在人家已到了眼前,昨夜连东山的主桩全让人家挑了。西川双煞是多大的名望,大约也折在人家手内。你们想想,说不定这里就许也被人蹦进来,所以我说你们的事不必再提。倘若真个有了甚么意外差迟,是你担的起?是我担的起?你们只要别尽自贪杯,不论有甚么风火,自有各主舵担承,没有你们的相干,听明白了没有?”
当时这两个匪徒一听到这祁舵主交派出这番话来,也觉自己所遇,或许竟是敌人,随即向祁舵主道:“我们适才所遇,过觉蹊跷,现在想起来,也不敢说准是怎样个路道了。舵主放心,我们从此再不敢疏忽。”
祁舵主道:“你们谨慎扼守这道卡子,任凭出了甚么差错,与你无干,你们要是过于疏忽,只怕被总舵上查下来,莫说你们担不起,连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祁舵主交派完了这番话,那两个匪党再不敢辩别,唯唯称是。
那祁舵主随从舱中取出一束小旗、几个纸包,一只极大的布袋,全放在了两醉鬼的船上,随交派道:“这是从总舵传来的,令交给东山暗柱。五面绣旗,全要限明日午刻传到乐清东平坝陆路各关卡。只要有淮阳派下来的人,就要用信鸽飞报主坛注明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不得有误。这其余的,全照札谕行事,你们在日出前,到飞壁悬崖下用信号通知他,自有人下来接应。”
当时这祁舵主一说出这番话,暗中潜伏的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暗自惭愧。
自己认为天险之地,雀鸟难登的地方,人家依然有上下之路,足见拳经上所说“骄敌者必败”,自己虽是已在武林中成名,亦不可忽视他才是。
鹰爪王思索之间,那祁舵主已经掉转船头,循来路往回下走去。
这一章船,因为风向已对,船上水手已经商量着扯风篷,跟着缓走,已把风篷的引绳放好。
鹰爪王见水手们正在收拾着一切,不便往上欺,自己仍然暗中隐着身形,远远跟着。
自己忖度着,无论如何,不能叫它离开这座孤汀。
这时已离港岔还有十几丈,忽见船上的风篷扯满,一兜上风,船行渐快。
先前使桨的水手只剩了两个,一个在船头上,一个在后档,一手引风帆的引绳,一手把舵。
鹰爪王—看,正是时候,双臂一拢,一杀腰,脚尖轻点,用“八步赶蟾”的绝技,飕飕的身形从蓬蒿中穿出。
如一缕轻烟,起落如飞,已落在船后的舵上。
全仗着身形轻快,船上掌管风帆的匪党,竟丝毫没有觉察。
这种海船的船头和船尾,全翘起的比较平常船高,鹰爪王稍一矮身,即可隐住身形。
刹那之间,船已出去十几丈,离开了这座孤汀。
鹰爪王此时一身全寄托在匪船上,危机一发。
真要是匪党一发觉,自己就得把全船匪党降服了,留得一匪在,自己的危险就仍然存在。
这时船上把风帆引满,船走的渐渐快了。
鹰爪王在后面舵上,目光注定了掌舵人,只要他一转折推舵,鹰爪王赶紧用手把船尾的边沿,身躯往上一提,轻飘飘身形完全交到两臂上,船舵上绝不显着丝毫笨重。
往前走出约莫有一里多远的水程,所经过的是一带山根下,靠山根上这边,有五六丈宽的一片荒草地。
鹰爪王按着天上的星宿部位辨明,船是往东南走,往南看去,黑沉沉的时有陆地,时有芦苇荡,连个犬吠的声音全听不见。
船走了一程,全是很宽的水荡,赶到沿着这北面山根走着走着,船上的掌风篷人把舵往外一推舵,船头往南折转,风篷也略斜,船行略慢。
鹰爪王在后舵上一察看,船行之处,形势大变,渐渐的离开山脚一带,往一道港子穿去。
这道港岔子水面极宽,水流还疾,这种海船,上面张帆,又没装载货物,船量极轻,可是水的阻力极大,船身冲浪头走,哗啦啦一片声喧,船身被浪激得不时颠动。
可是这条水路有许多支流贯着,只有每经过一处,有支流的地方,本船上必要连响两声芦笛。
连经过三处,鹰爪王已经明白,这定是帮匪在这水路也安着暗桩,这里面必有下卡子的小船把守着。
若是外来的船,只要不响信号;想往里走,只怕不那么容易。
自己正盘算着,猛见船走处眼前豁然展开,北面是一丛丛参天古木。
借着星月之光看去,大约很深很广,直到水滨。
南边是一片竹林,被风摇曳着,竹梢相碰,成一片清脆之声。
这两边的天产把这条水路形成天然的门户,水面宽有五六丈,那竹林深处,还似乎闪出一点黄光,看着分外扎眼。
因为这一带经过的地方,绝不象乡民住居的地方,可是本船上芦笛起处,那竹林的一点黄光,倏然敛去。
鹰爪王此时把一身的安危已置之度外,见船走得更较前慢了些,随听得这船上芦笛连响了三次悠长的声音,船走进了两面浓阴夹峙的水路。
这鹰爪王在船尾舵上略长身察看,只是提防近在眼前看帆守舵人。
那前面有船舱挡着,只能看两旁的景物,别处全看不见,突的这只船唰啦的把篷帆落了,船又往前行了丈余停住。
鹰爪王突的一惊,再一看眼前的形势,就知要有事故。
因为刚一进这两边竹木夹峙的水港,水面宽下几达十丈左右,哪知眼前的情形一变,竹林丛树前竟自多了一片芦荡。
当中行船的地方,将将的能容两只船并行,有较狭的地方,还走不开两船。
这里船一停住,只见水手们全从后舱里走出来,分别左右两船舷站立,另有一名水手从舱里拿出一束已燃着的香来,到船头上把那已快燃尽了的香头子全拔去,扔在水内,一根根的把新燃的香全都换上。
鹰爪王见他重布香阵,这一定是到了重要的所在,得用这种香阵表明是帮中船只,免生误会。
那祁舵主站在船头,又把芦笛向口边吹了三声,吹完之后,这位祁舵主扭头向船舷上站的水手们说了声:“你们伺侯好了,龙门桩有人下来验关了,不准随便多言!”
水手们连大气全不敢喘,屏风站着。
跟着两边芦苇荡中哗啦哗啦的水花四溅的声音,越来越近,跟着竟从芦苇荡中射出一片黄光。
鹰爪王心说,“这可要糟!他这船上全有灯光,倘若内中有精细主儿,一提醒,用灯把全船一察看,我的事情非败露不可。自己心里盘算着,只见两边芦荡中已露出船头。鹰爪王见船已露面,自己这时再想着离开船是不行了,除非是从水中溜下去。自己全身旱地衣服,成了落汤鸡似的,把一生的英名岂不全扔到这?不到不得已时绝不肯那么办。只是时机是稍纵即逝,这一犹豫,再想下水是不行了。因为两边芦苇荡中一边冲出两只船来,一字横排的横在水面上,海船上全有两枝火把,这八枝火把,照得眼前雪亮。此时只要往水里一沉,势必把水波激得波纹漩涡,灯光扫着水面,哪有个看不见。当时只好伏身在后舵上,自以为只要挨到匪党验完这只船,自己便好脱身,哪料到鹰爪王此时已经危机一发,只听这芦荡中出来的船只上有人发话道:“来船报字。”
这只船上的舵主答道,“巡江主舵,第七路,星日马舵,祁报字。”
那来船答了声:“方才连接内三堂传逾,凡是出巡回舵的船只,龙口桩必须洗净了才准归舵,因为传谕过严,不论任何人不得徇情私放。祁舵主,我们得先盘盘你这船的外形,恐怕暗船挂进奸细来,你的舵下统带弟兄全要到舱外站一会。”
随说着,跟着就见那四只查验船中,有两只已然移动,抄着自己船头一左一右双抄手式过来。
这船上全有亮子火把,只要这两船绕到船后一封面,鹰爪王藏身的所在,哪会不被发觉?
鹰爪王一看,事已挤到这不动手是不行了,一长身,就先行下手。
就在这时,听得脚下有轻轻低微的声音说:“别动!”
二字,鹰爪主一惊,往下一矮身,跟着船旁的水花一翻,水面上无故的波浪翻腾。
且说鹰爪王已预备要先下手为强,自己不能隐身,也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回,多少要料理几个匪党,也好归去见一班门下。
就在自己一转念之间,身后水面黑影中有人低声发话。
鹰爪王是久经大敌的江湖道,哪会听不出是敌是友。
遂赶紧往下一蹲身,只见船边的水花一阵翻腾,唰啦的水皮下似有巨鱼似的,似箭头子似的,如飞的往北边过来巡船的船头撞去。
这时水面上的灯光照得闪闪作光,哪会看不见?
这时已被来船所见,大喊:“水中有奸细,舵主,快堵截!”
这一声喊,所有船上全听见,这时北边过来这只巡船水手们更是身手灵活,使船的手法绝妙。
立刻啪!
啪!
啪!
轻桨反拨船头,一打旋,船头抖转,往回下就赶。
右边那只船也折回去,所有火把全探到水面上,水中这个巨鱼游得更快,竟擦着那龙口桩主船的船旁过去。
这位验船的舵主喝了声:“下水追。”
跟着扑通扑通地连跳到水中四名匪徒,冲波泅水的追了下去。
这水面上一乱,鹰爪王寄身这只船上,水手原在两船舷上的,此时不约而同地全奔到船头上去察看。
那把守龙口桩的船只,全掉转船头,更派了两只快船,从水面上追下去。
就在这一乱的当儿,所有凤尾帮匪党,没有一个不注目着前面,鹰爪王心里一动,心说;水中这人,分明是给我这个机会,叫我好脱身,我还不趁这时走等待何时?
自己才一长身,头顶刚露出船尾,突见船尾上有个黑忽忽的面孔,顶上还戴着顶马莲坡大草帽,戴得很低,把一张脸遮了个严,鹰爪王被他吓了一跳。
跟着就听这人低声音道:“你还不上边凉快凉快,你这老鹰就快入网了。”
鹰爪王一抬头,也哑着声音问:“什么人?”
这人回头看了看,低低着说了声:“少时自知,上面最妙。”
说了这句,立刻见他身形没怎么直起,半俯着身躯,一晃肩头,飕的如一缕黑烟的往岸上蹿去,鹰瓜王见那人竟落在了那芦苇丛中。
鹰爪王十分诧异,这一带全是水荡,船只才从里面出来,怎的这人竟自能在水上行走,这真是什么出奇的事全有了,这正是:为探贼巢甘冒险,蓦遇奇人解救来。
第七十一回 午夜探贼巢鹰爪王暗勘船坞
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一心探查入十二连环坞的道路和帮匪的虚实,蹈危履险,隐身匪船舵尾。
船抵龙口桩,守桩帮匪欲以灯光查验归舵船只,鹰爪王形迹势将败露,不料暗中有人示意,令飞升桅顶,水中更有人惑乱帮匪耳目。
鹰爪王遂翻上了后梢,连用轻功绝技“一鹤冲天”的轻功,双臂往上一抖,身形凌空拔起,身躯擦到船桅。
气微微一沉,身躯往下一沉,双臂把桅竿捋住,哧哧的直盘到顶端。
这才用右臂腋挟住船桅竿顶,右足往桅竿上一蹦,把身形定住,赶到再看那人,已隐入芦荡中。
这时那匪党们互相指点谈论,一片声喧,哪想到暗中已有人作了不少手脚。
鹰爪王寄身在高处,往远处看了看,只看那远处黑沉沉的港岔纵横,形势险恶。
哪知工夫不大,喧声又起,跟着见水花翻滚,冲的水纹起了两道人字的纵纹,还是真快,一会的工夫,已到了近前。
水中追赶的四名精通水性匪党,内中有一名水性最好,离着前面的这水花只差着两三丈,立刻两下里已经全到了这几只船的附近。
这时那名匪徒,往水面上一探身,立刻向他们匪船首领招呼道:“舵主,水中大约是条江鱼,舵主,拿暗器掷它。”
那船头上人被这话提醒,立刻把镖箭全掏出来,哧哧的镖箭齐发,立刻向水中打去,哪知暗器全白发了,那片水花竟自向下一沉,再往上冒,已出去有三四丈。
跟着这班追逐的船也折回来,这时全聚拢来,立刻向舵主道:“我们这真晦气!想不到今夜竟被江鱼戏弄了个够,这绝不是奸细。要是奸细,他已到了分水关附近,竟丝毫没有耽搁,跟着折回来,我看还是让它逃生去吧!”
那龙口桩守桩舵主,看了看情形,点了点头,随向巡江祁舵主说道:“今夜居然这种麻烦事全让我们赶上了,祁舵主,你既是归舵,你就请便吧!”
当时这巡江第七舵舵主听得不再检查自己船只,遂答了声:“好吧!那么敞舵主原船进口了。”
随吩咐水手立刻开船。
这时所有下水搜查的也全回到龙口桩本舵,原船也驶入芦荡中,立刻水面上又黑暗下来。
鹰爪王寄身船桅上,这次这只巡江船竟不扯风帆,仍由船上原班水手们轻桨行船。
这次船行经的地方,是完全贴近了一带高峰下,揣摸形势,仍是雁荡山的边山下。
这片水路,令人十分难以辨认。
走着走着,船身竟进入芦苇丛中,赶到再穿出时,方向立刻一变:原是往东南走的,忽的又变了往正南,走出没有一箭之地,又转入正北。
好在鹰爪王是不用从道路上辨方向,仅看天空的星宿,就能把方向看得不爽毫匣。
约又走出有里许,只见前面黑压压的,涌起一片片山头,横阻水面。
这只船渐渐放慢了,越来越近,这才看出高起水面的是一处探出水面上的一座孤岭。
虽在暗夜中,已看出阻挡水面的孤岭,竟由人工和北面的荒山切断。
这座孤岭,当中形成一道门户,从两旁芦荡又成了两道支流,连来路成为四道水路。
这时本船上祁舵主站在船头,呜呜又连响了三遍芦笛,跟着就见从迎船面的船头上,射出道黄光,光华极强。
鹰爪王大吃一惊,忙用卸骨缩形法,把身形缩作一团,提防着那迎面的孔明灯,光华往高处一扫时,不致为匪党发观了自己的形迹。
幸而上面的灯光并没有往天空扬起,竟向水面船头上射来,略一照射,旋即敛去。
跟着船头上吱吱连响了三声胡哨,鹰爪王以为从岭门定有船只放出来,哪知在两边支流,和自己船左右一阵水花泼动,如飞的撞出四只快艇,来到本船切近。
相距五丈,全都用轻桨倒着啪啪拨水,把船全定在水面。
水手们使船手法,实在特别的灵巧。
船停住以后,立刻船头上站定一名穿水衣水靠的匪徒,一手提着分水蛾眉刺,一手举着一面小旗,由迎面左右水岔子出来的快艇上有人发话道:“来船报万。”
这位祁舵主仍然把自己的所历的番号,报了万儿。
那来船的掌管船只人道:“我们奉分水关香主的谕令,在今夜到分水关报到的,全得由本舵上验关后,才准归舵。”
当时这巡江舵主答了声:“请依帮规调验。”
当时由迎面水岔子过来的两快艇往前欺近了巡江船,由船上的两首领跳上船来,把这只船前后以及舱中生验看一遍。
在这两头目一登船时,后面芦荡中出来那两只艇,已露出严厉监视之态。
只见两快艇上每船上是四名穿水衣,油绸子蒙头,手执三股渔叉的匪徒分站在两船上。
船头上是一名头目,左手提鬼头刀,右手执小旗。
在两船的舱顶子上,各伏着两名执匣弩的匪党,全注定了巡江祁舵主的船上,目不少瞬。
可见对本帮的船尚这么严厉,对于防范外来的侵袭,更是丝毫不肯放松了。
工夫不大,那验船的已把巡江祁舵主这只船验完。
鹰爪王见两名头目,退回原船,两船往后退出有五六尺去,仍停在水面上。
跟着这四只快艇各响了一声芦笛,岭头上两道灯光又射下来。
这两道光却不向祁舵主的巡船上照,分向四只快艇上扫去。
灯光过处,只见那快艇上的头目,挺立船头,把手中小旗向灯光中连举了三举,跟着灯光敛去。
岭头上灯光照处,现出一杆红旗,连连挥动,这四只快艇,立刻拨转船头,各奔原来的水路退去。
跟着岭头上灯光和红旗敛去,水面上只剩了巡江祁舵主这一只船了。
随听祁舵主很带着愤恨的声音,向水手们招呼道:“你们还怔着么?还不归舵等什么?”
鹰爪王暗暗诧异,眼前这分明是分水关,按这祁舵主明是隶属在分水关巡江总舵下,应该验船之后,放进分水关。
怎的那岭下水面上毫无动静?
所有查验船的没有一只是从里面出来的,这真是怪事!
鹰爪王一怀疑的工夫,船已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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