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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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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邱仁和正色道:“我讨个人说吧!兄弟你这就错了,你把这五百银子跟这几件首饰搁在一处比比。我与其要你的银子,何如把你这几件首饰昧起来?虽不能吃后半辈,也能乐三年五载的。咱们从这算有了交情,你把这场事撂过去,不怕往后你想起这个老哥哥来,给我送个三百五百的,我若是再推辞那就算我不近人情了。老弟你说是与不是?”

这个感恩图报的张达,听仁和店主邱仁和说完这番话,正色说道:“邱老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思,我焉能不稍尽一点心帮你个小忙?咱们彼此既然换心,谁也不能不跟谁说实话。你的景况,我虽只来了一天,已听你那者伙计说过。你这买卖已干的赔累的不能支持,行将倒闭,眼看着一家生活就要断绝。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那么我呢?这场大灾大难闯过去,手头又有这点积蓄,有它也不怎样富余,没有它也不觉着怎样为难,把这笔钱归老哥你用,怎么也可以暂救眼前的急。老哥你既拿我当朋友,怎么固执起来,老哥不要推辞,就请老哥你把这五百银子收下吧!”

仁和店主邱仁和忙道:“老弟,话不是这样讲。你这心意,莫说你现在还有这种实力,真能帮我的忙,就凭个这番心意,凭你这几句话,我邱仁和总算眼不空,你这份朋友,我算交着了。你看出我这买卖干累苦了,事实是这样。可是兄弟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还对付着能够过活,兄弟你是愿意住一天?还是跟着赶路?依我看,兄弟你还是跟着走吧!这可显着我往外撵你,其实咱们弟兄巳换了心,没有虚假的客气。我这里也没给兄弟你预备酒饭,现给兄弟你外面去叫,兄弟你定觉着不安。我想兄弟你还是赶紧把公事交代了,你想今天这回事,令人想起来可怕不可怕!你一家的性命,只差着一层窗户纸!所以带着这么贵重的珠宝,还是早早的给交代了,免得担惊害怕。兄弟你要是惦着你这倒运的老哥哥,你把公事交代完了,可以到我这来一趟。咱们弟兄多盘桓几天,那时心无牵挂,岂不比这时痛快。”

那张达皱着眉头说道:“老哥哥,你难道就这么一点不依我么?那么这五百银子咱两分了吧!这总可以行了吧?”

仁和店主邱仁和整着面色道:“兄弟,你这就不诚实了,我这个人是历来一条道跑到黑,绝没有虚情假意。我说现在一两银子不留,一定是这么办。兄弟你要不依着我,咱们弟兄就算没交情了。”

张达见邱店主的口风没有一点活动,知道拗他不过,只好往后再说了。

遂含着十分愧作,把银子收起来,含泪向这位恩兄仁和店主邱仁和告辞。

邱仁和直送到店门外,张达策马登程,赶奔京师。

到了京师,把一切事交代完了,遂把自己在青龙驿丢失首饰,仁和店主拾金不昧的事,禀明了二小姐,这位二小姐虽然生长宦门,可是颇明事理,听说差人张达分文没酬谢人家,虽说是出于那仁和店主的意思,究嫌张达不会办事,不论想甚么法也是略表心意。

那位二小姐竟出自己私蓄一千银子,交与了张达,谆嘱张达赶紧到青龙驿,把这一千两银子,赠与店主。

张达谢了二小姐,自己没敢径去青龙驿,打算回到杭州,把公事交代完了,请半月的假,自己把二小姐这一千两银子和自己安家的五、六百两银子,也没给家留下,竟全数带回。

到了杭州,把公事交完,又把自己险些把珠镯等遗失的事,禀明了成督办。

这位成大人以世俗浇漓,人心凉薄,以一个市侩之流(彼时以车、船,店、脚、衙五种人为贱民,不为重视)竟有这种美德,实令人可敬。

这位成督办竟也慨赠千金,叫张达到青龙驿助这拾金不昧的邱仁和店主,整顿仁和店。

叫他也可知道救人即是救己,眼前叫他得着作善降祥之报。

当时张达见主人饶没责备自己作事疏忽,反倒帮助自己报恩酬德,立刻跪在大人面前,磕头叩谢,高高兴兴的赶奔青龙驿。

赶到了青龙驿,来到仁和老店的门首,不由一愣。

只见店门紧闭,门首冷清清的。

张达来到这里,虽是傍晚,但是绝不会这时候就上了店门。

自己上前叫门,哪知叫了半晌,没有人答应。

店旁正是一家茶坊,有人过来向张达道:“客人敢是住店么?您趁早别费事,请到街南去住吧!这座店早歇业了。”

张达惊问道:“怎么,这店不干了,掌柜的邱仁和,难道也搬走了么?”

那人道:“掌柜的倒是还在这儿,不过在紧后头,这里招呼不容易听见,得赶上他们出来买东西就开门了。”

张达道:“我不是住店,是找人来了。”

方说到这,店门忽隆一声,立刻开了,张达一看出来的正是恩兄仁和店主邱仁和。

只是面容苍白,虽只隔了三个月,好似老了二、三年。

张达忙上前招呼道:“邱恩兄,你这一向可好?我本应早来看望恩兄,只为诸事牵缠,耽搁到今日,恩兄怎么把这个买卖真个收市了?”

邱仁和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这里不便立谈,我们里面说话去吧!”

于是把张达领进店房。

张达见店里这一歇业,这时候又是黄昏时候,院里格外阴沉沉的,所有客房里全是关着门,土蔽尘封,那仁和店主更是满面凄凉。

邱仁和领着张达奔后面,直绕到了后面的跨院里。

这里轻易没有人来,这张达更是没有来过,只见这后跨院,仅是四间房子。

邱仁和把张达让进上房,只见屋中陈设虽是应有尽有,只是屋中极其凌乱,很表现出来主人没有心绪再收拾屋子。

邱仁和让张达在堂屋中落座,随令妻子出来拜见张达。

张达稍事周旋,这才问起因何把这店房歇业的情形。

邱仁和这才把自己已然把店房停业,另行找主盘与他人:“兄弟你是这时来,咱们弟兄还能聚会聚会,要是再晚来两天,买主一交了钱,我就携眷回籍,大约咱们弟兄就不易聚会了。”

当下张达遂把成大人和他二小姐慨赠千金,表彰他的义举,要竭力成全恩兄。

成大人并且还要见见恩兄,嘱咐我要在把恩兄这里全安置好了,务必随我到杭州去一趟。

那仁和店主还要固辞,张达竭力把成大人的意思向仁和店主说了一番,邱仁和这才不再推辞。

张达因为他过形忠厚,这么整理买卖,绝不容易整理好了。

自己先不把两千银子拿出来,遂破出任劳任怨,自己亲自替整理这个买卖。

把邱店主所欠的债全给偿还了,然后重新整理这座仁和老店。

花了一千多两银子,把紧接着这座店房,以大价收买到手里。

遂把这座仁和店扩充起来,开展到四十多间客房,所有店里的伙计,也全是这张达亲自给挑选的,全是精明干练,口齿灵巧。

这一来把个仁和店整理的,真是日渐兴隆,真应了俗语说的:“死店活人开了。”

张达真个破出全份力量,买卖日渐发达起来,自己觉着足可以放心了。

无论这位恩兄怎样老实,自己给他安排就绪,只要他能够按部就班的往下好好去作,绝不会再有二次的失败。

张达费了好几个月的工夫,仁和店声誉已著,这才拜别恩兄,回转杭城,向主人覆命。

这种买卖本来是极好作,也极难作,声誉坏了,任凭你房价多贱,偏是没人肯来照顾你。

你只要把信用名誉作好了,不请自来。

你就是房价大,客人只为你这字号靠的住,绝不计及。

这位仁和店主邱仁和只为拾金不昧,竟得了这种好报,青龙驿的仁和老店,遐迩驰名,张达这才与邱仁和结下生死之交。

这件事,这一带巷里传来,可是言人人殊,说甚么的可全有。

一晃就是十几年的工夫,人们仍然还是没忘,这脚夫竟源源本本的向这班武师们说了一遍,大家听了全是点头赞叹,说话间已到了中阳镇,这时大家已经分作两拨,可是先后间隔的并不甚远。

这两拨人全进了镇甸,可并不在一处打尖,仍作彼此不认识。

且说司马寿昌和伍宗义两镖师,头一拨和蒋恩波、卢建堂、计筱川、邓谦,这六位在挹翠酒楼歇脚。

地方既极凉爽,并扼住通中阳镇的要路口。

只要打这中阳滇过的,越不过这座挹翠楼酒楼去。

第二拔却是在一进中阳镇口上集福打尖。

这时正在中午,店里不很忙碌。

店家见这拨客人是保镖会武艺的武师,竭力的来巴结,伺候茶水酒饭,十分周到。

祝龙骧自己早早吃完了饭,在店门首眺望,正在看着,身后有人用手抹了一掌道:“祝师傅,你怎么心肠这么窄!我们难道为这回事,连命全得搭上么?”

祝龙骧一扭头,见和自己说话的正是双刀金和金老师,祝龙骧含笑说道:“金老师,你只会说我放着饭不吃,心里招不住事,你这是怎么了也跟我一块出来呢?”

双刀金和随着一笑,彼此谈起别的事.

这时店门首尚有一个客人,衣服朴素,象是个寻常的买卖人。

这时那人似乎要转身,祝龙骧和双刀金和两人,势必得稍微让一让道口。

就在这人擦肩而过的当儿,急听这镇口外两骑劣马,风驰电掣的赶到。

一进中阳镇,把飞驰的势子稍煞了煞,牲口一缓势,已从店门前过去。

祝龙骧和双刀金和蓦的一惊,两人悄语低声道:“这不是那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的部下兄弟么?匪徒好生大胆,竟敢明缀下来。”

两人低声说着,不禁往外探着身子察看。

那两匹劣马,竟自风驰电掣的向镇外驰去。

双刀金和颇有些愤愤不平,有心立刻跟踪追过去,被祝龙骧一把拦住。

嘱咐双刀金和,事到当时的这种情势下,一分也莽撞不得。

双刀金和含怒转身,那祝龙骧突然咦了一声道:“金师傅,你衣襟下的那纸柬帖是哪里来的?”

双刀金和听祝龙骧这话说得突如其来,忙着一低头,只见一纸红柬帖,掖在自己的衣襟下,自己竟丝毫没有觉察,这人的身手也真够矫捷的了。

金和仔细察看这柬帖时,不禁怒愤填胸,厉声骂道:“贼子欺人太甚了!”

第五十九回 蹑迹跟踪侠心戏三昧

双刀金和一发现自己身上多了纸柬帖,脸上好生难堪。

一看这字柬上,只寥寥的几个字,上写着:“秦中末学后进侯天惠请独松关一决雌雄!”

下面写着“留呈燕赵双侠”。

这纸柬帖写的不卑不亢,双刀金和气得手指颤抖:“这纸柬帖现放着他们燕赵双侠的嫡传徒孙他不交给他,反交给我这不相干的人,分明存心侮辱我姓金的!好个秦中巨盗侯天惠,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行江湖,目无余子的匹夫!”

这双刀金和怀恨咒骂,安心等待时机,会一会这追风铁翅雕侯天惠。

这里祝龙骧只好往里相让,好竭力来劝解这位金镖头。

这时祝龙骧心里倒有了主张,自己已深知师祖果然成全到底。

那么跟这巨盗追风铁翅雕一较量上,不见了强存弱死真在假亡,绝不肯中途罢手,按燕赵双侠的性情他一定是那么办无疑了。

当时脸上不敢带喜容,挽着双刀金和的手往里走来。

到了房间内,其余的镖师们也全吃过饭。

正在漱口净面。

见双刀金和、小侠祝龙骧的神色匆匆走进来,金武师手中还拿着一纸柬帖。

铁蒺藜贾玉堂性急沉不住气,迎头问道:“金师傅,怎么这么怒气冲冲,敢是和谁怄气了么?”

双刀金和微点了点头道:“不仅怄气,我金和快咽气了。完了!我金和在江南道上,算栽到家了。”

孙玉昆、孙玉岗等纷纷站起来,全向前惊问道:“金老师怎么说起这种话来?”

随又向小侠祝龙骧问道:“祝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小侠祝龙骧随把店门首遇见的事,向柳武师等说了一番。

大家把那纸柬帖互相传观了一遍,不禁全被这纸柬帖激怒,立刻全勃然作色的道:“好个追风铁翅雕侯天惠!他敢这么无理戏弄,我们要不和他拚个死活,我们还有何面目在江湖道上立足?”

还是太极柳逢春较为稳重,向大家道:“事虽可恼,可是我们此时空自着急,毫无益处,好在我们和盗首相会有时,雪耻就在目前。我们事不宜迟,赶紧的起程,看情形,在独松关必有一番举动,我可不是多虑,祝师傅也别疑心我对于老前辈二侠矮金刚蓝和有不信任的意思。我们虽有二侠指示,可也不能不作一番打算。倘若那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再邀了外援,就许在独松关有一场凶杀恶斗。我们既有二侠的明示,我们还是越早到一时越好,众位老师以为如何?”

众武师对于太极柳逢春的主张全点头称是。

叫店家算清饭帐,立刻起身。

这六位武师全有牲口,一出店门,急于就道,不愿多耽搁;遂各抖缰绳,从街道中疾驰过来。

当时中午才过,这里又是个大镇甸,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绝,这六骑马头马尾相接。

这六骑马要联贯起来颇惹人注目,所幸这条街道尚还宽阔,更兼六位武师骑术全精,纵勒闪避,身手灵活。

这样穿了半条长街,远远的见路旁一座酒楼,临街的窗子全开着。

这六位武师堪堪来到近前,突的街东的一个横巷中闯出一个褴褛的枯瘦老头。

他这一愣闯出来,事情也太巧,正是这六骑马到。

头一匹是太极柳逢春的马,将将的蹿过,这个老花子哎哟一声,一个踉跄从太极柳逢春的马屁股后扑去。

那第二骑正是小侠祝龙骧,见有人摔倒尘埃,临时收缰哪里来的及,挡口一合,用力一捋缰绳,往里怀硬圈马头,口中惊呼:“吁!”

眼见这老花子在土地上翻起的尘沙飞扬中,啪啪啪的一路翻滚,后面的四骑也全猛勒缰绳,跟着唏里哗啦的一阵暴响。

那后面的武师们猛圈马头,有往左的,有往右的。

这一来那孙玉昆的牲口猛一挣扎,前蹄一扬,正踢在了一个卖米酒的摊子上,整个的给翻了案子,米酒摊子泼了一地。

卖酒人红了眼的喊着,要了命,这就扑到孙玉昆的马头里,伸手抓人,还算孙玉昆手疾眼快,猛喝了声:“你干什么?”

立刻把缰绳一抖,这匹牲口已经拨过头去,往起一蹿,竟自蹿过街旁,飘身下马,过来把这卖酒人一把抓住,喝叱道:“摔了什么赔什么,你讹人么?”

这里一乱,那街上的行人不知这拨骑士伤了什么人,竟自纷纷攒聚。

这一乱的工夫,那老花子不知什么时候走掉。

那小侠祝龙骧也是诧异非常,凭自己的眼力,竟没看出这老花子怎么走脱的。

当时顾不得来找这老花子,也飘身下马,扑奔了过来察看。

众武师纷纷下马察看撞伤了卖酒的没有。

这时那卖酒人虽是被孙玉昆把腕子刁住,这种无知小贩,一文钱如命,这一案子连酒碗带坛子,就是他养生的全部根源,怎不拚命!

虽经孙玉昆刁住了腕子,向他喝叫:“有什么损失,如数赔偿。”

这卖酒人仍然是吵个不休。

众武师见这卖酒人这么讨厌,祝龙骧更是愤怒异常,劈胸把这卖酒人抓住,厉声叱道:“你敢再无理刁缠,我摔死你。好好站在那听我吩咐。”

卖酒人见这少年骑士,其势汹汹,被抓的地方痛楚难忍,立刻把先前那种讹索的情形尽泯。

孙玉昆道:“你们这种人是真可恶!若碰上倚官仗势的,摔完了你的东西,说好的,怨你这摊子摆的不是地方,一个言语不周,就许苦打你一顿,你有冤跟自己诉去!”

说到这,从腰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约有三两多银子,向地上一扔道:“这样你总行了吧,再敢多言,叫你尝尝厉害。”

说到这,扭头向祝龙骧道:“怎么样?我看方才那老花子定非安善良民,谅他步行走的远不了,事情全由他身上所起,追下他索性在他身上较较真章儿。”

祝龙骧道:“孙老师说的不错,追!”

这一打招呼,各抖缰绳,一齐认蹬搬鞍,飞身上马。

蓦的听得攒聚的行人中,冷笑了一声道:“该打的东西!侠义道的门徒,横冲直撞,视人命如草芥。这不过略事惩罚,敢再张狂,定要重责……”

祝龙骧等循声察看,那行中没有一个熟脸的,祝龙骧略一沉吟,遂向大家说了声:“得,这大约又许是我师祖,我们别给人家看笑话了,走吧!”

方说到这,只见从挹翠楼酒馆里急匆匆走出十拨人来,立刻也奔了这边。

祝龙骧见正是江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等一班武师。

伍宗义见祝龙骧等一拨人也赶到,没有别的事,不便招呼,互相打了个手势,祝龙骧会意,未敢答声。

司马寿昌等转身就走,骡驮车辆全在酒楼旁,也跟着起程直奔镇外。

这一拨人也跟着往外走,工夫不大,来到镇外。

那伍宗义却站在镇外僻静之处等候,容祝龙骧等到了近前,打了招呼,随即问起在镇中闯祸情形。

伍镖师并嘱咐不要再存客气,我们的饭帐是你们哪位付的,这么一来,反易露形迹。

太极柳逢春一听这番话,不禁愕然的向伍镖客道:“怎么?哪个会过你们的酒饭帐来?”

伍宗义眼望着小侠祝龙骧道:“会酒饭帐的人我们倒没看见,只听堂倌说是个少年的壮士,我只疑心是祝师傅哩!既然不是你们几位,又是何人呢?”

祝龙骧等听了也觉事出离奇。

因为二侠游戏三昧,已在意料之中,可是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还有何人呢?

彼此一时竟想不出暗中又有哪路的江湖同道相助。

因为这时已有行人经过,伍镖头向大家嘱咐,沿路多多留意,倒要注意这暗中相戏的,除了二侠矮金刚蓝和之外,尚有何人?

说完了立刻追上前面那队人。

这时大家沿着郊原绿野往前紧赶行程,直到红日衔山,才赶到青龙驿。

远远见这青龙驿依山傍水,围着这青龙驿遍植着苍松翠柏;前后是两条街道,伍宗义等护看四个骡驮子一辆轿车进了前街,那祝龙骧、柳逢春等六位武师却进了后街。

时当黄昏左右,街上行人颇多,更有好几拔车马,也全是投到这青龙镇投店住宿。

江南两镖客依着骡夫的话,投奔仁和店,要故意的借着住店中瞻仰瞻仰这拾金不昧,颇具朴厚淳风的店主邱仁和。

进镇甸不远,只见路旁一座大店,宽大的店门,油饰的亮黄异常,高挑着方灯,上面是仁和老店的字号。

两旁的店墙,用榜书的大字是“仕宦行台”、“安万客商”,门头上横匾是“仁和老店”,门面墙壁全是新的,惟独这块门匾,却是旧的,字迹已经模糊,可见这座店已经年代久远。

店门首正有伙计们接待一拨客人,内中有两个店伙见又有客人到来,遂抢行了几步,上前迎接着道:“众位达官,在我们仁和店住吧!众位全是老主顾了,要包一道院子或占一道跨院全行。”

伍镖头儿见这个伙计是行家,看出自己这拨人是保暗镖的,遂点了点头,大家也跟着全到了仁和店门首。

头里那拨客人已经进店,伍宗义这拔人也全相继进店。

店门大开,连骡驮子也是原装进到院里。

司马寿昌一瞧这仁和店,果然局面很大。

一进店门,是个宽阔的大院落,高搭着天棚。

沿着两厢房前,一边摆着四架青石板架的桌子,一排青竹椅子,专供客人们乘坐纳凉之用。

在靠柜房前的窗下和对面的夹道内全有月洞门通着跨院。

伍宗义镖头已和店伙说明,占一个小跨院,店伙遂领着大家进了东面一道小跨院。

只见这道小跨院,非常僻静幽雅,仅仅的五间房子。

北面是—明两暗是两间通连的厢房,可是靠东北角上,尚有—道角门,通着别的院落。

江南镖客伍宗义向蒋武师、计筱川等问道:“怎么样?”

大家向那东北角门看了一眼,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就用他这里的房间。

卢建堂和邓武师全是特别的慎重,故作不经意的走到那东北角角门前往外看了看。

只见外面又是一道跨院,也跟前面的形势是一样,丝毫不差。

可是西北角,跟前边并排的跨院并连处,留着一个夹道,是单有一个小门,往后去还有院落。

卢建堂见这跨院的情形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遂随着众人进了上房,店伙全跟随进来伺侯一切。

骡驮子是在中院卸的,武师们监视的很严,令骡夫和趟子手帮着搬运进了跨院,由伍宗义等商量着把七只红货箱子全堆在了东西两里间。

六位武师是分住东西两间,各自保护一半红货箱子,免得变生意外。

哪屋里出了事,由哪屋的镖师自己负责拒贼,这么各自顾各自的。

这里商量定,趟子手和骡夫们全在两间东房里歇息。

店家伺候茶饭,这些闲文不在话下。

饭后计武师同店伙问起店主现在可在店中:“我们久仰邱掌柜的是拾金不昧的仁厚长者,我们打算见见这位老掌柜的,不知可以么?”

店伙陪着笑脸道:“爷台们这么抬爱我们掌柜,哪能不愿意?只是他老人家因为已有些年岁,又受的愁苦劳碌过多,所以这几年虽是生意发达了,他可是常常闹病。自己在这店房后头,单留了一道小院,里面只有三间小房,他老人家自己一人住在那。莫说是我们内掌柜,就连他们的儿女全不叫进他那道小院。自己长斋敬佛,简直修行了一样。这样历来没有人进他小院,这位老掌柜哪还有人见的着!众位这种意思,实在令人可感,我替我们掌柜的谢谢吧!”

众人听了,只好一笑置之。

店伙退了出去。

这时不过将到二更,店里客人有睡的晚的,还是灯光辉煌,谈笑甚浓。

大家在这时也是饮茶谈些闲话,东厢房的骡夫和趟子手们却因—路劳乏,早早睡下。

这里也是耗到二更三点,由江南镖客司马寿昌出来到前院先察看了察看,随即转进跨院,把并连的偏院也全察看过。

各屋的客人相继入睡,静悄悄没人再出入。

司马寿昌飞身蹿到屋面上,向四下里了望了一番,这才翻下房来。

回到屋中向伍镖头报告,说是察看全店没有异状。

伍宗义随即向大家提起秦中三鸟劫去红货的事说:“现在虽有燕赵双侠的蓝二侠拔刀相助,一再嘱咐要我们不用担忧,独松关定将所失的红货箱找回。象蓝二侠那种身份,言行定能相顾。不过事情也不能说准,就没有变化,我们这次就让把镖找回,已经算是把万儿折在江南道上,无论如何也得算栽、可是不到独松关,原镖没交到咱们手里,尤其不算完事。这秦中三鸟实非易与之流,是否能够知难而退,就此罢手实不敢断定。今日在中阳镇酒楼前又遇上江湖道中人,暗中相戏,是敌是友,真相莫明,令人多么担心!这次众位宾朋中途相遇,本是良朋聚首,反被我弟兄带累得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叫我弟兄太惭对朋友了!”

伍宗义说到这,还要往下说。

那北路镖师蒋恩波忙拦着道:“伍二哥,你对别的事考虑并不为过,若是对于我们弟兄帮忙不安,那就说远了。我们弟兄这是道义之交,虽是有新朋友,可是因亲近亲,因友近友。万朵桃花一树生,天下武术是一家。我们彼此间虽没有深交,但是也多半慕名已久,相见恨晚!这次不期而遇,快慰生平。你遇上这场事,我这伙人,除了镖行就是在江湖道上行道,哪一位不是在刀尖子上讨生活,谁肯置身事外!何况我们又全是一同奔浙南,并没有单为伍兄的事不肯走的,你又何用不安,何用客气呢?我劝你不必以我们哥们的行止为念。至于你所虑的,我们那位蓝二侠或有不能如愿,那倒是真理。他老人家虽是我们淮阳派的老前辈,我们也没有嫌你轻视他的。多一番慎重,多一点把握,我们从长计议为是。”

伍宗义向蒋恩波抱拳道:“蒋老师侠骨热肠,令人可感!我天胆也不敢藐视蓝老前辈……”

这句话没落声,突然后窗那里,哧的一阵冷笑。

有人低声讥诮道:“姓伍的,你算猜对了,蓝矮子算的了什么!他是白现世!我还得向你借点什么,别叫朋友费事,你出来吧!”

伍宗义见贼人竟又答话了。

这次经验较多,噗的一口,先把堂屋的灯吹灭,低喝了声:“别动!守镖。”

伍宗义和蒋恩波进了东间,邓谦原在屋中;司马寿昌、计筱川奔了西间;卢武师原在西间没出来。

两边人进了屋,全把灯光熄灭,两下里动作敏捷,只不过一刹那间。

伍宗义令蒋恩波和邓谦守住镖货,自己把后窗掀起,往外看了看。

后窗外正是那另一道院落,那小院中沉静异常,黑暗暗的没有一点灯光。

伍镖头一耸身蹿到外面,虽没亮兵刃,可是伍镖头是暗合着一条杆棒,随时可以施展运用。

这位伍镖头到了后跨院,那边计武师也飞身蹿到外面;计筱川却把炼子枪亮出来,往院中一落,脚尖一点地,已腾身跃起,飞身蹿到对面房上,往四下里一看,哪有人踪。

屋中三才剑师司马寿昌和卢武师两人守住镖不敢出来。

这时一前一后的,把左右前后全搜寻一遍,并没有贼踪。

这两位武师聚到一处,见这情形又似贼人存心来戏弄。

遂翻下房来,隔窗向里面招呼道:“把亮子晃着吧!点儿已扯活了。”

这两位武师随打着招呼往里走时,计筱川伸手一拉堂屋的避风门。

里间屋的镖客邓谦和卢建堂各从东西间里出来,手里全各掌着亮子。

里外的人同时往堂屋里走,三位久历江湖的武师,不禁各自“咦”的惊叫了一声,卢、邓两镖客,喝问:“你是什么人?”

第六十回 抽梁换柱智斗绿林人

计筱川和伍宗义两人也抢进了屋中,原来居中迎面的八仙桌子上首,巍然正坐一个瘦老头,形貌十分古怪。

计筱川大惊之下,忙向已亮兵刃的卢、邓两人招呼:“别动手,自己人。”

自己抢行了一步,向前跪倒道:“师叔驾到,弟子不知,多有冒犯。”

边说着,急忙跪倒行礼。

卢、邓两人立在那不敢答言。

这时屋中的武师也全到了堂屋,座上形如上宾的瘦老头儿,依然隐坐在那,只把手摆了摆道:“站起来,不要多礼。”

计筱川忙的站起来,江南两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两人说道:“这位敢就是老前辈燕赵双侠的蓝二侠么!弟子等不知,多有冒犯,还望老前辈原谅!”

弟兄二人边说着,赶忙跪倒,以大礼叩拜。

这位矮金刚蓝和伸手相搀道:“二位镖头何须多礼,我老头子历来就好诙谐,适才多有得罪,望你们二位不要介意才好。”

伍宗义、司马寿昌全站起来,伍宗义忙拱手答道:“老前辈说哪里话来,我们弟兄此次走镖江南,竟不知如何开罪于巨贼追风铁翅雕侯天惠,一心与我弟兄为难。旅店劫镖,多蒙仗义相助,使我弟兄能保全这点微名,全仗老前辈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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