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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炊烟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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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奇怪的颜色。
  章日章月不自觉吞了一口吐沫。章日年龄大,不敢问,章月反而没了顾忌。
  “阿玛,这是鸡肉吗?”
  “这是咖喱鸡!”南淑语音往上挑,语带兴奋。这么简陋的条件,都可以制作这么美味的咖喱鸡,怎么让南淑不兴奋莫名。
  章月伸长了小手臂,要勺一勺子吃,却被窦玛玛一手按住。南淑看了窦玛玛一眼,“我都吃了那么三天了,要有事,老早就该出事了。”
  “我来尝尝。”游甯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先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小小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却又慢慢舒展开来,“味道很特别,不像是平常吃惯得味道。”
  “那肯定,也不看看配料是哪里来的。”南淑看着游甯虽然吃的小口,但把整块鸡肉都吞进去了,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别小看了我的配方,但就是胡掌柜送来的配料还不能成事,嘻嘻,还需要我独门方法调配。”
  游甯目光闪了闪,“小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南淑被吹捧得心花怒放,也不管窦玛玛依旧怀疑地看着那碟咖喱鸡,分别夹了一块鸡肉给章日,章月,“有些辣,实在熬不住就喝口水,冲淡一下味道。”
  咖喱香味飘散在正厅当中,两孩子开始学着游甯小口小口吃,但实在耐不住新鲜的味道,渐渐放开了,吃了一块又一块,甚至用咖喱汁拌了饭,大口大口吃起来。窦玛玛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尝了一小口,发现居然没有头一次吃到呛鼻的辣味,吃着觉得还行,便接连多吃了两口。
  南淑看着一家子低着头,拼命吃,笑得更加开心,“慢慢吃,慢慢吃,喜欢吃了,我明天继续做。”
  
  晚饭后,游甯借口散步消食,打发了章日章月两孩子绕着院子走。南淑想跟着去,却被游甯用眼神制止。
  “小日小月不听话了?”想着自己连续三天扑到咖喱汁的制作上,忽略了两孩子,见游甯故意留下自己说话,便以为是两孩子出了问题。
  “小淑,你太大胆了。”说话在口中转了又转,依旧忍不住说出来。
  “大胆?”南淑不以为意挥挥手,“我不是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事情。”
  “下次,让别人先尝了,再吃。”原来想说不能再有下次,但转念一想,觉得南淑不会听他的,干脆转了另一种说法。
  “谁先尝还不是一样。”南淑没注意到游甯的古怪,反而想起另外一件事,“胡掌柜不是说送来的是种子吗?为什么是做菜肴的香料?”
  “估计他也是交代下属办的,下属的分不清楚,把香料当做种子,交了差事。”
  “不过错有错的好处,幸好我尝了味道,发现可以用来做菜肴。游甯,你说如果我把制作方法卖给胡掌柜,能赚多少呢?”
  游甯一愣,没想到上次的生意做成后,南淑居然那么有兴趣,想和老胡第二次合作。游甯犹豫了一下,南淑的制作方法从前没人尝过,自己是做酒楼食肆生意的,自己尚且不知道,更别说是其他人了。把方法卖到老胡,一个转手买卖的生意人,只怕最后还是要找人卖出去,倒不如……
  电光火石间,游甯的念头转了又转。商人的精明令游甯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机会。
  “老胡做的是转手买卖的生意,要不我另外找专门做酒楼生意的朋友吧。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在琼州建一间酒楼,专门卖海那边的菜肴。我想把你的主意和我的朋友说说,说不准他会有意思。”
  “我原来想着,留给你作为翻身的资本的。”
  “无妨。嗯,配料制作的方子是厨师的秘宝,一般不外传,有这样东西在,商量起生意,容易了不少。”
  南淑见游甯说得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点点头,“那我拜托你了。”想到游甯万一得到机会,可能就要到琼州办酒楼,自家这个小院子怕是留不住他,南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惆怅。
  
  




  前程

  但是别人有了前程,自己总没拦住不放人的道理,再说了,游甯住在章家,除了不收房租,吃饭不要钱之外,真是没半点好处。可能游甯自己也是当腻了先生,想出去走走。
  南淑忍不住偷看了游甯一眼,只见他垂着头,似在沉思。心里更加肯定游甯要走。
  走吧走吧。走了好,眼不见为净,省得现在见天在自己身边转,两孩子天天游叔这样,游叔那样,都快忘了自己是他们阿玛的事了。
  南淑心里说不清楚是酸还是甜,是开心还是愁苦,总之两人就这样闷坐到章日章月手牵手跑进来,方打破了一屋的沉默。
  接下来数天,游甯除了教导章日章月外,常常独自出门。有时过了晚饭时分也不见人回来。章日章月开始还问问游叔去了哪里了,南淑不知道如何回答,吱唔了两次,两孩子也聪明地不再问了。
  南淑原本想着多做几天咖喱,好把从前自己知道的咖喱菜肴统统做一次,但见游甯时常不回来吃晚饭,不知怎的,心思淡了许多,连进厨房的心思都没了。日日督促章日章月练字,学好功课。
  章日章月想闹脾气,不好好练字,南淑就给他们每人一下,“好好念书,现在有一个好先生,趁着他还教导你们,赶紧学,等他走了,你们又得重新请一个先生。”而且不知道后来请的,有没游甯教得好。
  章日章月听了南淑的话,两人都垂了脑袋,隔日上课时,两个都乖乖听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章日首先蹭到游甯身边,却是不说话,拉着游甯的衣服,绞啊绞的。梁童眼睛敏锐,立即发现章日不同寻常。
  “哼!娑人又怎样?又不是学我们尼人玩衣角。”梁童得意洋洋,就等着章日反驳他。谁知道平日必定反驳的章日今日竟然成了缺嘴葫芦,闷声不响。
  游甯也注意到两孩子的反常,单手抱起章月,把身上的玉佩取下来,放到章月手上,让他玩,“你们是怎么了?”
  “阿玛说,游叔要走。”章日不敢问,章月没这个顾忌。他觉得游叔好,上课都是讲好玩,好听的故事,虽然经常要练字,但是就算自己写得不好,游叔都不会责怪自己。听张小牛说过,外面的先生教学生,经常要打手板的。想到游甯要走,自己很快就要换一个打手板的先生,章月就满脸的不愿意。
  章月的话落到游甯耳朵里,转了一圈,先是奇怪为什么南淑说自己要走,后来联想到酒楼的事情,游甯哪里还不明白。轻轻拍拍章月的小屁股,“小月舍不得游叔?”
  章月拼命点头,生怕点头点慢了,游甯不高兴,立即就走,“游叔别走。”两眼可怜巴巴看着游甯。
  “我怎么舍得小月。”还有小淑。游甯坐在石凳上,把章月放在自己膝盖。
  “游叔要出门一段时间。”游甯斟酌着词语。
  章日章月原来兴奋的小脸,立即变成苦瓜脸。章月更是嘟着小嘴,别开脸,不理游甯。
  “游叔出门办点事,长则两三年不等,短呢,也就六七个月的时间。游叔会帮小日小月找好先生,再出远门。”
  “先生会打手板吗?”章月可怜兮兮问游甯。
  “不会。先生不会打小月手板。”游甯说话间,脑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安排他来也好,至少不用再费心思想借口。
  “先生会讲故事吗?讲好玩,好听的故事吗?”
  “会。”
  “先生会和我们一起吃饭,然后讲故事吗?”
  “会。”
  “先生会带我们出去玩吗?就像游叔带我们出去一样。”
  “会。”
  “先生会抱我吗?”
  ……
  “新先生是一个和善的人。小月要乖乖听先生话,好好念书识字,等游叔回来了,要考究小月的学问。要是游叔发现小月学得不好,”游甯顿了顿,故意板了脸,“游叔可是会打小月屁股。”
  章月吓得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游叔别打,小月听话,乖乖听话。”
  “小日呢?”
  比起章月执着于说故事等小事,章日其实心里想的要比章月多。章日知道自己是长子,父亲已经不在了,阿玛勉强支撑着一个家,将来家里是好是坏都要看自己这个长子是否有作为。章月念书仅仅为了以后嫁人能看得懂账本,但自己念书则为了考取功名,博得官位,或者为商。先生则要相当讲究。
  平日游甯上课,虽然都是一起上,但给每人分派的学习任务都是不一样的。章日能够清晰感觉到游甯教他的除了基础的学识,还特别强调他写文章的能力。
  写文章,什么人需要写文章,明道理。除了考功名的学子,商人哪里需要学得那么深入细致。知道游甯对自己的期望,章日也是偷偷立定心意,想将来考一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让自己阿玛脸上有光。
  “游叔,新来的先生文章写得好吗?”章日听见游甯问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
  “文章吗?”游甯想了想,那小子说起医理还是不差,要说锦绣文章,还是差得多了,但要教出一个童生,也不是不可以。
  “文章不如我。”游甯为好友留了一点面子。“我会尽快回来。文章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十五天写一份,我会先把题目整理好,你按着顺序写就是,等我回来了再一并看。”
  章日听得眉开眼笑,游甯说会看他的文章,那就肯定是会回来的。不过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梁童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早就反应过来。游甯要走,他虽然不舍得,但没章日兄弟那么不开心。后来又听见说游甯要介绍新的先生过来,又说不久就会回来。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看着章日为了游甯要走伤心,为了游甯回来而开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章日伤心,开心都是为了自己,该多好啊。
  这念头一冒出来,梁童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霎时变得通红,偷偷瞄两眼章日那边,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急忙垂了头,侧了身体,档了一点风口位置,好让自己脸面赶紧消了红晕。
  只是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像发了芽的种子,越长越大,越扎越深。梁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明明章日比不上自己强壮,甚至还比不上自己高,就是比自己学问好一些,会背两首酸溜溜的诗之外,爬树,跑步,放风筝,哪里有一样比自己好的,为什么自己非要他为自己伤心,为自己开心呢。
  梁童心里有了事,自然就没太多心思去听章日三人说话,心里把和章日交往的一点点小事,翻过来,翻过去地想,每一件小事都被放大了,再放大,恨不得把所有的细节都翻转过来,想了又想。到底什么时候,到底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那边,郑晓和张小牛没挤上前问游甯什么时候回来。郑晓来念书,原本就是托了窦玛玛帮忙洗衣服的功劳,知道自己能念书不容易,自然不去计较新的先生将是如何,能念书,能识字,将来就算和父亲一样当车夫,也是个懂字的车夫,说不准能当个掌柜之类的。
  至于张小牛则是默默跟在章日身后,垂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章日章月离开了后院,各自回到房间。张小牛突然抬头,看向窗外,发现窗外无人时,急速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章日身前,“少爷。”
  “你,你做什么?”章日见一向笑嘻嘻的张小牛突然跪在地上,也是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说着,伸手要拉张小牛起来。
  张小牛摇摇头,“少爷,我想学写文章。”
  “写文章?”伸出去扶张小牛的手一顿,章日犹豫地看了张小牛一眼,“你学写文章做什么?”
  “我想跟少爷一样,考功名,当童生。”张小牛两眼直直看向章日,话刚说出口时,还有些犹豫,但话一出口,立即变得坚定,“少爷我想考功名,想当童生。”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对于张小牛,章日从原来的不屑,变成佩服,虚心请教,进而和平相处。张小牛一直称呼章日为少爷,但章日受到南淑的影响,也没真的把张小牛当成一般的书童看待,但当做知心好友知己一类,却是说不上的。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同门学生,同学般存在。
  游甯上课,对张小牛和郑晓是一样的,都是以教导识字,算数为主。现在张小牛提出想学写文章,想考功名,章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不愿意也不是,愿意呢,又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小牛突然提出要考功名,想当初张家送张小牛过来的时候,是想着张小牛能识字算数,以后可以当掌柜,算是脱离一辈子种田的苦活。
  “这个,我要问问阿玛,嗯,还要问问先生。”
  “谢谢少爷。”张小牛垂了脑袋,自己站了起来,“少爷,我,”
  “你怎么了?”
  张小牛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摇摇头,“少爷,我真的想考功名的。我,我就要一个童生,不,要一个秀才就好了,就可以了。”张小牛越说越小声。他是张家卖给章家二十年的仆人。只要章家愿意,二十年压住他,不给他考试绝对可以做到。等到自己做够了二十年,那时候,就算有满腹的才学,只怕章月已经……
  “你等等我,我这就去问阿玛。”章日不知道张小牛满腹心思,但听得出来,他是决心考功名的。阿玛说过,能帮忙的尽量帮,只要不脱离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那让张小牛学写文章,应该是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吧。能不能考上,则是要看他的能力。
  章日离开书房,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发现阿玛,便跑到卧室,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大声冲里面问,“阿玛,我要进来了。”
  “进来吧。”南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章日挑起帘子进入房间,看见南淑躺在竹躺椅上,弟弟章月正趴在阿玛胸前撒娇。阿玛则是懒洋洋的,没半分精神。
  “阿玛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找徐大夫来看看。”章日记起一连几天南淑都是一脸无精神的样子,担心南淑是不是生病了。夏天最容易中暑,阿玛可别是中了暑热。南淑还未回答,章日已经满脑袋想着等会要过去找游叔,让他请徐大夫过来一趟,给阿玛看看。
  “我没事,就是没精神。提不起劲。”南淑摸摸小儿子脑袋,章日耍了好一会儿,额头上隐隐渗出汗水。
  “大热天的,你也不嫌身上热,非得沾着阿玛。”
  “阿玛不要小月了。”章月边说边蹬了两条小短腿,整个人都赖在南淑身上。
  “好了,阿玛谁都可以不要,就是不会不要小月,好不好?”
  “那阿玛是不要我了?”章日上前一步,挽起南淑的手臂摇晃。
  “你这孩子怎么了?跟弟弟学撒娇。快说来找阿玛做什么?”
  “阿玛,张小牛说他想学写文章。”
  “嗯。”南淑没反应过来儿子的意思。
  “他想考功名。”
  “哦?”南淑眨眨眼,没想到张小牛是个有心气的。自己找他来,就是让了磨去章日的娇气和不通世情,也为了给章日创造一个努力读书的环境。章日是被磨去了缺点,没想到张小牛也变了心境。
  “他如果想考,那就让他去考吧。能不能考上,也是靠他自己的。”张家只是租户,算不上奴仆。张小牛是卖身入章家,但也就二十年时间。二十年一过,张小牛仍旧能去考试。南淑何苦去拦了别人的路呢。
  “小日,你去和你游叔说说吧。”南淑挥挥手,要打发章日到后院去。
  “好。阿玛,游叔说了,多则两三年,迟则六七个月,他就能回来,他还给我布置了功课,说回来要检查的。还有啊,游叔说了,他出远门的时间,要帮我们找一个新先生。”
  章月见哥哥把话都说了,连忙挥舞小手,想制止哥哥,“哥哥让我说,让我说,阿玛,游叔说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两孩子一句句游叔,说得南淑心里慌,恨不得堵上耳朵不去听。什么回来检查功课,到时候你回来坐坐,看看,就是检查功课了,只有小孩子才信他的鬼话。
  南淑心里不忿,脸上更加不耐烦,“大热天,都别懒着我了,去后院找你们游叔说故事去。”
  两孩子见南淑阴沉了脸,吐吐小舌头,章日乖巧地从南淑身上爬下来,章日牵了弟弟小手,两兄弟轻手轻脚出了房间。一出房门,两兄弟便撒开脚丫子跑,飞快跑到后院找游甯。
  
  




  离别

  游甯是在入冬后离开章家小院。南淑带了孩子们一起送至城门。章日依依不舍揪住游甯衣角,“游叔,你一定要回来。”
  “我会回来的。”游甯依旧如平日一般摸摸章日脑袋,“好好写文章。徐先生你见过了,日后要乖乖听话。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我会回来检查你的功课。”
  “不能不走吗?”尽管心里万分明白游甯是非走不可,但章日心里还是埋着一丝丝的希望,想像着突然游甯说自己不走了。
  “早已经定好的行程。不可以不走。小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相聚自然就有分别。”
  南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怕再耽误下去,游甯就不知道能不能在入夜前找到住宿的地方。伸手拉住章日,想把他拉回自己身边。章日扭着身体,反而靠着游甯靠得更近。
  “你游叔再不走,就赶不上晚上找住的地方了。你是想要你游叔大夜晚的,住在荒郊野岭。”拉不过来孩子,南淑的语气有些重。
  章日扁扁嘴,蹭蹭游甯衣角,慢吞吞站直了身体,小手却依旧不愿意放开。
  “游叔,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啊!”
  “好!”
  “言而无信的人是小狗。”
  “好!”
  “君子重诺!”
  “好!”
  南淑实在看不下去,用力扯过章日,“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游叔回来了再说。你不是说他一定回来吗?既然还要见面,犯得着这样……”要生要死的模样。南淑瞥了游甯一眼,转手把章日交给窦玛玛。“别嘀嘀咕咕地磨时间了。”
  “你自己路上保重,一路顺风。还有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南淑也不知道对游甯说什么好,直接面对上游甯,挖空了心思只能说几句应景的说话来应付一下。
  也是,好不容易有了重新起家的门路,除了马到功成,还能说什么。南淑觉得心里空了一片,越是接近游甯离开的日子,空了的地方越是大,直至今日,看着游甯背了大包袱,看着远方的马车,空出来的一片有如冷风吹过一般,冰冷入骨。
  “这是一定的。”
  “天冷,多穿点衣服。你包袱里面的有徐绣帮你赶制的棉衣。虽然你说琼州在南方,那里不比这里冷,但衣服多准备些总是没错的。否则一时要用,就只能买。出门用钱的地方多,不能时时处处都花钱,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我知道。”
  南淑看着游甯脸上淡淡的笑,一如当日落魄时,求租章家后院的笑容,心里越发觉得悲凉。“你连福子都不带,一路上有什么好歹,连帮忙的人手都没。不过你这次去是要找人投资帮忙,带了人多,别人还以为你故意耍他玩,但不带人,又实在太掉价了。”
  “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
  “商场上的朋友还不是互相利用。”南淑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我知道你肯定还藏着私房钱的,男人哪个没有私房钱。好了,你不用对我解释。就梁童那点束脩哪里够用,我也不说你了。这里面有点钱,不过,你去到那边,给自己找套时兴一点的衣服,别丢人了。人靠衣装,你再有本事,穿得不好,还是会被看不起的。”
  “小淑,那边的合伙人是我多年的朋友。他不会……”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朋友满天下。”南淑不耐烦挥手打断游甯的说话。这个人真是的,自己是关心他,多说了两句,他认真听不就是了,非得坚持什么自己朋友如何如何。他的朋友要真是好,玉带河上那两个人又是怎回事。还有,游甯都落魄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现在才出面说帮忙,还不是看准了咖喱的好处。
  南淑心里腹诽着,脸上自然不好看,“我说你听着就是了。这钱你拿去。”说着就把荷包往游甯怀里塞。“放好了,别弄丢。你要是敢丢了我给你的钱,我……”我怎样?南淑一时没想到,但又不想游甯轻视,或是把钱塞回给自己,“这不是借你的,算是我给你的投资。丢了,你得赔给我。”
  游甯弯了嘴角,手指摩擦了荷包,感觉到里面的分量,挺沉的,摸着有差不多十块左右的颗粒,该不是章家今年田庄的全部收入吧。
  游甯抬头看向南淑,久久不发一言。
  南淑见他没扭捏状态装作退回银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见游甯只盯住自己看,一言不发,脸上不自觉红了红,但想想自己好像没说什么不妥当的话,便又挺直了腰背。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大冷天的启程,路上多折磨人啊。”
  “冬天出发,就可以赶在春天前到达,酒楼办起来需要选址,找人,置办物品,总总事情忙下来,一切顺利的话,就能赶在今年秋天出发的海船回港前,开张营业。时间估摸着是明年夏天。”
  酒楼开办的事情,还是南淑第一次听游甯提起。自从知道游甯要走,南淑就刻意不去见游甯,即便同台吃饭,也是光吃不说话。现在听了游甯的盘算,南淑心里难受,“那你要在路上过年?”
  “怎么会呢?大年节的时候,我应该到了琼州。”
  孤身一人在琼州过年节,想想就觉得凄凉。南淑别开了脑袋,眨眨眼,把泛出的泪水强忍回去。
  “商人重利轻别离。哼!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游甯听了哭笑,章日听了瞪大眼睛,看看自家阿玛,又看看游甯,总觉得两人怪怪地,但是哪里怪了,却是说不出来。
  “小淑,我会写信回来给你。”
  “给我做什么?我又看不懂!不识字!”
  游甯脸上的哭笑更浓。“小日要乖,记得给游叔写信。”
  “好。”章日脆生生应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窦玛玛看着气氛似乎有些僵,勉强笑两声,“主家玛玛,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看……”
  “走吧走吧,别在这里耽搁了。”南淑说着首先背转了身。章日章月则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游甯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回家的路上,一家子很沉默。回到章家小院,南淑立即回房间,倒头就睡。章日担忧地看向阿玛的房间,“窦玛玛,阿玛是不是生病了?”
  窦玛玛叹口气。何止生病了,病入心了,可惜病人自己没发现,别人说再多也是白说。
  “为什么阿玛不让我和游叔多说几句,自己就和游叔说了那么长时间啊。”
  章日想想刚才离别时,自己和南淑说的话,无论是句子的长短,字数的多少,都是不成比例的。为什么自己的是嘀嘀咕咕的磨时间,而阿玛的不是呢?
  窦玛玛摇摇头,章日没得到答案,而平日最能给自己答案的游叔刚走了,新请的徐先生,章日却是不想问。
  
  冬去春来,百花开。过了大年节,迎来了春天。
  “主家玛玛,这天气挺好的,要不你出去走走。”
  “来来回回还不是那么些地方。不去了。”南淑懒洋洋摆手,手上继续翻动账本。游甯走了,后院却没空出来,福子还留在这里,房租依旧要给,但福子却是个没钱的。没钱怎么办啊?打出去,南淑做不出来,只能以劳动抵债。
  章日章月身边的玩伴又多了一个。想到这些南淑就皱眉。每月光出不入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到底。
  唯一让南淑舒心一些的就是新请来的先生不要钱的。游甯推荐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聚徐大夫。
  徐聚来的时候,章家一大家子都吓了一跳,后来听了徐聚讲课,尽管比不上游甯生动,但也是一个尽职教导的先生。
  徐聚在县城有自己的医药铺子和房子,不需要租借章家小院,每天上午过来上课,中午和学生一起吃饭,下午再上一个时辰的课。
  南淑收敛一下思路,看着手上账本,支出一栏数字一串,收入一栏却仅有伶仃的一项,尽管收入的远远多于支出,但南淑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真想捶胸口大喊两句,坐吃山空啊。
  “阿玛,我要搬到后院住。”章日突然冒出小脑袋,一手抱住南淑。
  “后院?你去那里做什么?”南淑奇怪章日突然冒出的念头。
  “游叔留了好多书在后院,我想搬到后院,可以天天看书。”
  “你在前院还不是能天天看书。”南淑好笑地敲敲大儿子脑袋。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章日扁了小嘴,拼命往南淑怀里挤,“阿玛,你就答应我,答应我吧。”
  “随便你了。过去和福子说一声,让他帮你收拾好一间房间,你和张小牛都帮过去。”
  “好咧。”章日欢天喜地跑走了。
  “南玛玛,你们在说什么?”梁童从厨房走出来,在干布上擦擦手,眼睛看向章日跑走的方向。
  “他想搬到后院。小童,过来坐吧。厨房的事有窦玛玛。你不用插手。”
  “我,我就是想看看厨房的事怎么做。”梁童搬了小板凳坐在南淑身边,小手握成拳,轻轻在南淑肩膀上捶打。“南玛玛,力度还可以吧。”
  “我又没做事,哪里需要你来做这些。”说是这样说,但南淑半眯了眼睛,享受梁童的伺候。
  “我,我也是闲得没事做。”梁童垂着脑袋回答。
  南淑长舒一口气,翻过年,又大了一岁,原来懵懂萌动的心思越发清晰。发芽的种子在慢慢成长。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孩子的关系发生改变,从那条手帕开始,还是从那次失踪开始的。总之就是这样,两孩子从互相挑衅,变成一个躲,一个追。
  南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多大的孩子啊,两个都不足十岁,放在从前……算了算了,别提从前了,来到这里也就是两年的时间,从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唯有生活在身边的人越来越清晰。偶尔在梦中或许想起多年的老伴,或许想起可爱的小孙孙,但更多的却是…… 那个远在琼州,音信全无的人。
  也不知道写封信过来报平安的,多大的人了,连小孩子都不如。
  南淑闭上眼,不想了不想了。赌气般合上账本,看又有什么意思,看多了又不能凭空多出几笔收入。
  梁童小心观察南淑的脸色,又看看合上的账本。
  “我最近在学理家的事,账本也会看一些。”
  “是啊,学得挺早的。”
  “家里在商量要不要多买几块地。不过好像说,好的田地都是有主的,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县城地面小,要买到好的田地不容易,后来说着说着,好像要物色荒地,雇人开荒。”
  南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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