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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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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中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苏慧也顾不得避男女之嫌,一伸手,扳住了他的肩头,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伍中年双睛怒发,两人握拳,像是苦痛异常,不由得失声叫道:“姐姐,他死了!”
苏怡大吃一惊,放下那孩子,伸手去探他鼻息,一探,尚还有气,道:“不要乱嚷,还有气!”
苏慧道:“不知他可是用那柄红刀自刎的,若是的话,那刀上可是含有剧毒!”
一言提醒了苏怡,四面一看,却未见那柄血也似红的宝刀踪迹,同时细看伍中年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不像是为刀所伤,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苏慧忽然叫道:“姐姐,我们也真是急糊涂了,他是被人点了穴道!”
苏怡被妹妹一言提醒,也暗自失笑,不知怎地,竟急得连伍中年是被人点了穴道,都看不出来,连忙伸手向他肩头拍去,本来,在肩头上一拍,肩头上的几个大穴,俱被震动了那几个大穴,和全身脉络相连,无论是那一处穴道被封,都可以应手而解。
但是苏怡一掌拍下,伍中年却仍是一动也不动。
苏怡一怔,又去拍他左肩,也是一样,仍然未能将伍中年的穴道解开。
姐妹两人,心中俱皆大异,苏慧俯身一按伍中年的脉息,却依然在跳动,分明未曾死去,的的确确,是被人点了穴道,但不知是用的什么重手法,以致自己无法解开,苏怡忙道:“妹妹,你抱着那孩子,咱们带他到师傅那儿去,叫师傅为他将穴道解开,若是耽搁久了,只怕要成废人了!”
苏慧一听,自然同意,但不知怎地,心中好像总有点不愿意,最好由她将伍中年抱起,而让苏怡去抱那孩子,才对心思。
但是她们姐妹之间,从来也没有因为什么事而发生过争执,小时候上树找鸟蛋,摸到了四个,自然是一人两个,摸到了三个,便一人一个半,因此苏慧也觉得难以开口,只是呆了一呆,便向那小孩走去。
苏怡见妹妹像是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而未曾说出来,心中也是一楞,暗忖妹妹是为了什么,才有话而不对自己说呢?但她也只是心中一动,并未向深一层去想一想。
其实,此时即使深想一层,也是想不透其中原因的。
当下见苏慧已然抱起了孩子,也就将伍中年托了起来,放在马背上,自己再跃了上去,加上一鞭,迳向焦山驰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唯恐耽误了伍中年的性命。
儒侠顾文瑜所居,原是在焦山临江的一面,一块大岩石之下。
那地方,若不是由江面上走去,极难到达?因为四周围常年受江水浸润,滑溜无比,没有上乘轻功,便难渡过,而若要由江面上去的话,近山脚处,浪头汹涌,船也靠不了岸,因此焦山虽然不是人迹不到之处,但懦侠顾文瑜在那里结庐而居,倒也十分清静,绝无外人前来打扰,当地武林人物,如水中仙江一统等,又大都知道此处住着一个不喜人去吵他的武林高手,因此也不会前去生事,反倒远远避开。
姐妹两人一口气便策马驰到了焦山,苏怡先下马,小心翼翼,来到了那一块四周长着几丛修竹,只不过备许方圆,上面有一块凸出的岩石遮盖住的平地之上,近山脚,起着四五间茅屋,苏怡一到,便叫道:“师傅!师傅!”
往常,儒侠顾文瑜除了站在空地上,负手观江,便是在这书房中诵书吟诗,苏怡一到,在空地上不见师傅,而又不闻读书之声,已然呆了一呆,是以才迫不及待地叫了两声。
但两声叫出,却又未见回答,冲房中一看,只见江风穿窗而入,吹得摊开在桌上的书本,簌簌作响,但是却未见一人。
苏怡心中一呆,暗忖:“难道师傅在房中睡着?”
又转到顾文瑜的睡房中一看,也是未见人影,正在发楞,忽然听得苏慧在书房中叫道:“姐姐,你快快来!”
声音甚是惶急,苏怡忙将伍中年放在榻上,夺门而出,来到门口,却仍不住停步,向伍中年望了一眼,只见伍中年眼珠转动,但是既不能动,又不能言!
苏怡心中叹一口气,正想走过去,安慰他几句,告诉他只要师傅一来,定可将他穴道解开,不必焦虑之类,但苏慧焦急不耐的声音,重又传出,道:“姐姐,你在干什么哩?还不快来看!”
苏怡心中一急,只得站在门口应道:“来了!”
又对伍中年匆匆道:“伍朋友,你且稍安毋躁,我去去就来。”
转身就走,刚一出门,便见那孩子在空地上乱跑,口中“哇哇”作声,像是甚为欢愉,同时看见苏慧站在书房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迎上去一看,便认出纸条上的字迹,遒劲苍拔,正是师傅儒侠顾文瑜的笔迹,仔细一看,写的只是草草的一句话:“速来城西三拔巷!”
连个称呼署名都没有!大不类师傅平日之为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令得师傅如此性急?苏慧等她看完,便问道:“姐姐,咱们怎么办?”
苏怡呆了一呆,道:“这字条你是在那里找到的?”
苏慧道:“在砚台下面压着!”
苏怡奇道:“师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看情形,他也在那三拔巷中,三拔桂、三拔巷,妹妹,你可曾听说城西有那么一条巷子?”
苏慧急道:“姐姐,师傅既然留下了字条,要我们快去,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咱们还在这儿猜什么哑谜,到城西一问,不就知道了?”
苏怡不明白妹子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对自己态度如此粗暴?其实,连苏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自己的心情会变得那么恶劣,非要大声讲话不可,一见姐姐面露惊愕之色,也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些,不应该这样对待姐姐,但心中的不快之感,却始终无法去消除,勉强又道:“姐姐,咱们这就走吧!”
苏怡知道自己师傅虽然在焦山居住,但是一年之中,难得他进城一次,也大都是去买些新刻的好书,和添置些文房四宝之类,如今突然进城,还令自己跟去,口气又如此之急,一定是生了不寻常的变故,道:“自然要去,但是他……”
向茅屋指了一指,道:“怎么办?”
苏慧道:“将门关上,等我们回来,再叫师傅替他解开穴道,不就行了?”
苏怡一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一耸身,将满地乱跑的那个孩子抓住,送人屋中,关了门,以一枝竹将门插好,不令那孩子出来,道:“咱们走吧!”
又绕过丫空地,跨上马,飞驰向城中而去。
花开两头,笔只一枝,却说伍中年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他的确只是给人点了穴道,躺在床上,两姐妹所讲的话,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暗忖两人原来果然不是七星子汪寒之徒弟,但她们的师傅不知道是什么人?既然在这种地方隐居,多半也是世外高人。
因为儒侠顾文瑜绝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尽管武功超群,除了武林前辈之外,一般人虽知他的名头,知道在寰宇十大高手之中,有那么一个人,但有什么事发生时,却绝对想不起他来。
伍中年当然也不会想到此处正是儒侠顾文瑜所居的翠竹渚!因为只是猜疑了一阵,又想起刚才江边所发生的事来。
原来当他将孩子交给苏怡、苏慧两姐妹,正如苏怡所料,他感到杀这两个女子,是为不仁,但如果不杀她们,却又不义,具间恩怨纠缠,几乎不可能解得开这个死结子,确已存了自刎而死的念头。
而且手中血魔刃又含有如此剧毒,只须割破一点,便自中毒,看江心派那三人死得如此快法,就算有痛苦,也是一刹那间的事。
望着两人的背影,和那个孩子向他招手,意似惜别的情景,心中好一阵感叹。
呆了一会,又望着浩浩地江水,心中暗道:“星弟!星弟!你堕江之前,只有一句活,嘱咐哥哥为你报仇,但是你哥哥无能,既受人大恩,如何还能替你报仇?唯有一死了之!星弟,在九泉之下,你我相会,你可别怪我啊!”
一面想着,一面不禁滴下几滴泪来,并不是为了将要伏尸江边,而感到难过,而是因为想起了伍中星聪明才智,远在自己之上,这种事,若是叫他遇上了,定然有办法可以解决,不致于兄弟两人一齐命丧镇江!为什么造化弄人,在金山顶上堕江的不是自己,而是兄弟伍中星,因此才心中伤感!
叹息了一会,提起了那柄血魔刃,映着日光,那血魔刃更显得宝光闪耀夺目,伍中年不由自主,又想起“血魔门”三字来,暗忖这柄血魔刃,怕就是血魔门中的物事,但怎么会在铁衣人身上的呢?难道铁衣人便是血魔门中的人物,连那孩于都是么?自己死了之后,这柄血魔刃,可不能再留在世上,反正中刀之后,不能立即就死,将刀掷向江中的力道,总还是有的。
主意既定,手腕一翻,血魔刃对准自己咽喉挑去,然而应此时,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难德已极的声音,道:“在这里了!”
第三章
本来,伍中年考虑来考虑去,除了一死以外,真是一点其他的办法也没有,死意既决,普通声音,当然也惊不动他,何况血魔刃上含有如此剧毒,只梢划出一道口子,抖手将血魔刃抛入江中,便可一了百了。
但是那“在这里了”四字,却实在太是怪异,不但声音难听,如以钝刀刮除铁锈一样,令人牙龈发酸,而且那声音突如其来,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倒像是从地底下蓦地里冒出了一个人来一样,伍中年不禁为之一怔,血魔刃也就在他咽喉寸许处停住,刚想回头看一看时,另一人道:“不错!在这里了!”
这人的声音更怪,伍中年又是一怔,就在这一连两怔之间,猛地觉出一玻劲风,向腰问袭到。
伍中年此时若是不顾一切,转手一刀,反削而出的话,至少也可以令对方受伤。
但他却想到自己反正难免一死,又何苦以血魔刃来多害无辜之人?因此,只是将血魔刃向下一沉,沉到腰际,挡住了那股突然袭来的劲风。
他动作快疾,刚好那股力道迎上,只听得“叮”地一声,力道碰在刀身上,竟然发出了声音,而且虎口发麻,由此可知来者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急忙一扭腰,避了开去,回头看时,又是一惊,原来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伍中年心中大异,暗忖莫非真是人之将托,便会遇到鬼么?刚才身后不但有人讲话之声,而且还有一股大力袭到,如何会一个人也没有?
刚在发呆,左右腰际,又同时一股暗劲风袭到,这一下,伍中年挡得了左边,挡不了右边,这才知道对方果然武功高绝,竟自己刚才一个扭身时,便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一个犹豫间,左右两腰,同时被那股力道撞了一下,只觉全身痹麻,“咕咚”一声,向地上倒去,显然已被人封了穴道。
可是以伍中年的武功而论,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封的是什么穴道,一运真气,尚可运转,但是全身软绵绵地,真气通行全身三十六大穴,毫无所阻,只是全身不能动弹分毫。
他倒下去时,是伏地而下,虽然眼珠尚能转运,但用尽力向上翻时,却是什么人也看不到,只听得脚旁两人争道:“血魔刃是我的!”
另一个道:“胡说!是我的!”
那一个又道:“放你妈的屁,是我的!”
另一个更怒道:“你敢碰一碰,我便要去见姥姥!”
那一个更是勃然大怒,道:“好极,看你怎么送我去见姥姥!”
那两人讲活的声音,本来就难听之极,再加上内功精纯,语音直透耳鼓,这一争吵,简直是惊天动地,伍中年只觉得心头大受震动,极力镇定心神,方能弄清他们讲些汁么。
只听另一个又“哈哈”一笑,道:“实说了吧,我也不能送你去见姥姥,只送你去见师兄,叫他问爸爸一个心怀不轨之罪!”
那一个大怒道:“放屁,我怎么心怀不轨?”
另一个道:“你凯觎这种歹毒兵刃,还不是心怀不轨?”
那一个笑道:“你呢,还不是一样?”
两人争吵了半天,可以说一点结果都没有,忽然之间,两人一齐静了下来,齐声道:“有马来了!”
那时,伍中年伏在地上,左耳贴地,也只隐隐听得一些马蹄声,而两人同时听出有马来到一事,可知他们耳力之强,惊人之极,心中大是叹服。
两人说了一声“马来了”之后,又齐声道:“咱们哥俩别争了,谁的不都一样,快取了走吧!”
伍中年只见一条手臂,伸了过来,劈手将自己紧握在手中的血魔刃抢了过去。
那两人声音如此之难听,讲话又这样粗俗,开门放屁,增闭口放屁,在伍中年想像之中,一定是两个彪形大汉,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条手臂,竟然又白又嫩,纤细无比,看来竟像女子的手臂一般,才一伸到,中指便在他腕门上一弹,伍中年五指立时松开,那手才伸指一夹,将血魔刃夹了过去,动作轻巧快疾之极,一将刀取走,轻风一起,便自没有了音响。
接着,马蹄声大起,苏怡苏慧两人赶到。
且说伍中年被苏家姐妹送到儒侠顾文瑜所居的翠竹渚,苏家姐妹又离翠竹渚而去之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暗忖在江边偷了自己血魔刃的,不知是谁?看来她们两人的师傅一到,将自己被封的穴道解开之后,自己暂时却是没有办法死去!想起弟弟伍中星沉尸江底,心中又是阵阵难过,由此想了开去,一直想到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也糊里糊涂地失去,此次北上,和原来为阴阳扬名的愿望,相去何止千里!
心中不断地感叹,过了好久,未见苏家姐妹回来,心想她们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一到便匆匆离去,正在心绪烦乱,忽然邻室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那两下声响,震得伍中年所睡的竹榻,轧轧作响,茅屋四壁,皆为之摇动,伍中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骇然,暗忖自己睡在榻上,一动也不能动,若是有什么人来到,只怕要吃大亏。
正在想着,又是“砰砰”两声,接着,便听得“啊啊”一阵欢啸之声,从邻室传出,伍中年一听便知正是那个来历神秘的聋哑小儿所发,但是却不明白何以将他的声音,听得如此清楚。
只听得几声欢啸后,又是“砰”地一声响,茅屋的竹墙,竟然倒了下来,那聋哑孩儿,欢啸着跑了出来,来到伍中年榻前,嬉皮笑脸,神色高兴之极,指手划脚,口中“啊啊”乱言,也不知他讲的什么?
好半响,伍中年才弄清楚,敢情那墙是被他撞倒的……
这几间茅屋,虽然只是编竹为墙,上面涂些泥土白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推它也不是难事,但是以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竟然能将之撞倒,却是令人不可想像的事。
伍中年口不能言,无法与之交谈,只得怔怔地望住他,正在此时,忽然又听得“呀”地一声,似有人推门而入,伍中年头部不能转动无法看见进来的是什么人?
但那孩子就在他的眼前,只见那孩子转过头去,天真的眼神中立刻现出了一丝恐惧的神情,向伍中年更靠近了些,那情景就像受了惊恐的雏鸡,向母鸡的翼下乱钻一样,极是得人怜爱。
伍中年心中一怔,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突然间会害怕起来,只见他拚命摇头摇手,显然那进门来的人,正是在向他打着手势,而他却表示不愿意。
伍中年此时,真比自己遭受到危害,还要着急,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会对那孩子这样有缘,此时唯恐他被人伤害,但又苦于毫无能力去护卫他。
心中正在着急,只听得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道:“赤血魔,你和这小畜牲打什么手势,装神弄鬼地将他一把拖了去,不就行了?”
另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道:“老鬼婆,你不知道这小畜牲气力大得紧哪!”
老太婆“嘿嘿”怪笑两声,道:“赤血鬼,亏你讲得出这种事来,湖上脸面全都叫你给丢尽了!”
脚步声一响,伍中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翻起眼睛看时,只见面前已多了一个身高不满四尺,尖头尖脑,满面皱纹,貌相极之丑怪的老太婆,右手拄着一支鸠头拐杖,却少说也有她两个人那么高,杖上鸠头,大如铜锤,两只眼睛,是上佳的“祖母绿”镶成,碧也似翠,一走过来,左手便近了起来,向那孩子打去。
那孩子一侧头想要躲避,但是怪老太婆出手奇快,只听得“叭叭”两声,左右开弓,两掌已然结结实实,打在那孩子左右颊上,打得那孩子脸上肿起老高,颊上留下了极是明显的一只手印。
孩子眼中,泪花乱闪,但却抿紧了嘴唇,并不哭喊。
伍中年见那老太婆出手如此之狠,对一个小孩子也下这样的重手,心内大是不忍,眼中充满了怒色,那老太婆却只当没有他这个人那样,打完两掌之后,一把揪住了小孩的冲天辫,在拐杖上一缠,便向外拖去,那孩子硬是赖着不肯定,向伍中年“啊啊”地叫个不已,但是总敌不过头上疼痛,坚持了半晌,终于被那怪老太婆,拖开了三四步去。
一拖开,伍中年便无法看到他们如何情形,只听得孩子不断乱叫,凄凉之极,但不一会,叫声便渐渐远去,终于听不见了。
伍中年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人掳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那孩子不知来历,但一见那两人,面上便露出了惊恐之色,分明是和他们相识的,那两个人……那两个……
伍中年将两人进屋后的情形,详细地想了一遍,心中立刻闪起了三个字来……血魔门!在江边被两个人夺去的那柄形如弯月,血也似红,含有剧毒的宝刃,水中仙江一统一见便叫出它的名字是“血魔刃”,而同时又问自己和“碧血神魔齐太媪”和“赤血鬼赵巴”两人有什么干系。
那两人的名头,自己实在是闻所未闻,甚至连“血魔门”三字,也未曾听说过,因此当时并不在意,刚才那两人进了室内,自己虽只见了一个老太婆,但是那老太婆却称另一人为“赤血鬼”,说不定那老太婆就是什么“碧血神魔齐太媪!”
伍中年这一想,虽然弄清楚了那两人的来头,但是却仍不明白他们何以要将那孩子掳走?一面耽心那孩子的安危,一面又焦急自己的处境,心中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多久,天色已然渐撕暗了下来,兀自未见苏家姐妹回来,更未见儒侠顾文瑜的踪迹,伍中年心急也无用,不如闭日养神。
又过了片刻,忽然觉出眼前一亮,猛地睁开眼来,只见榻前一张小几处,已然多了一盏油灯,灯光尚闪动不已,一看便知是新点着的,伍中年只当苏怡苏慧两人回来了,但是随即听得一个陌生女子的口音道:“师叔,你看他被封的是什么穴道?”
那女子声音,娇脆动听已极,说不出的媚人,令人一听,便心中烦恼顿消,但是又生出另一股莫名的烦恼来,那股新生的烦恼,根本是无法形容的。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吟了片刻,接着便有一只手按了上来,伍中年觉出那只手心滚也似荡,显然那人功力甚深,按了一会,道:“奇了,他被点的是什么穴道呢?”
那女子又急道:“师叔,你又说天下点穴谱,全在你心中,怎么闹了半天,敢情也看不出来!”
那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哎哟!好侄女,你倒是真是厉害得紧哪,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要那么着急?倒说给做师叔听听着,行不?”
那女子“嘤”地一声,大发娇嗔,叫道:“师叔!”
老头子又笑道:“好!好!我不问!”
两人一面对话,伍中年仍感到那只手在他全身抚摸,虽然穴道未被人解开,也觉得甚是舒服,好半晌,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道:“唉!今天真是考倒我了,乖侄女,我认罚,这人全身大小穴道,连附骨大穴,经外奇穴在内,无一被对,我真是没有办法可想,只有……只有……”
那女子急道:“只有怎么?”
老头子道:“除非找你师傅。”
少女“嗯”地一声,道:“师叔,若是能找师傅,我还会来找你么!”
老头子道:“那也没有办法可想!”
少女“哼”,地一声,道:“亏得江湖上人叫你作‘独指仙’,原来你连解一个穴道都不会!”
伍中年本不知那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是什么来历,但听得他们的对答,像是那少女特地将老者请了来为自己解穴道的,也就心中安然,此时听那少女讲出“独指仙”三个字,心中不禁凛然,暗忖:常听得师傅阴阳叟单残枝说,武林十大高人之称,定下已有多年,在那么多年中,不免高人迭出,有一个异人,四十岁头上,才开始学武,苦练二十年,武功已然踏入一流境界,其人诙谐无比,精天下各种点穴之法,与人对敌,只以右中指应敌,人称为独指仙,其人最喜年轻人,常说自己因为学武之时,年纪已大,终于无法得窥学武的最高境界,年轻人就算一点武功不会,却总是有希望的,因此遇有出身正派的青年侠士,往往肯将他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嘱咐自己弟兄两人,若碰到了一个红脸白髯老者,不管他是不是独指仙孙泗,不妨对之谦恭有礼,如蒙他传授一套经外奇穴的点穴法,临敌之时突然使出,便已然可增加不少威力!
如今自己被封的穴道,竟连这个武林知名的点穴大家,都不能解开,可知扎手,难道就这样死不死活不活一辈子么?本来他已铁饭碗打定了一死以求解脱的主意,就算此时知道了被人所点中的,乃是无法解开的死穴,他也不会怎样难过,但如今却只是不能动弹,并不能死去,这却是比死更难忍受,因此心中大不是味儿。
那老者的声音静了半晌,又道:“乖侄女,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近半个月前,我在金山,见他在追苏家姐妹,那两姐妹何等淘气扮成了两个面目可憎的人,隐身在一块石后,他却看不见,直跑到半山亭子上,突然发怒将亭子弄倒,石头压了下来,将他压成了重伤,我才将他弄回去养伤,怎知离家多天,回来一看,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我想多半和苏家姐妹有关,来此一看,果然不错,只是他被人点了穴道,我才将你老人家找来的!”
伍中年听了这番话,心中暗叫惭愧,原来在金山上救了自己的,竟是一位少女!而她刚才又曾来看过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一无所觉,可知她轻功之好,已妙臻毫颠!
只听那老者一笑,道:“人家已被苏家姐妹救来了,儒侠顾文瑜名列武林十大高手,怕不能解了穴道么?你快跟我走吧,多管闲事作甚!”
少女的声音甚是焦急,道:“师叔,你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老者道:“没有了!”
少女长叹一声,声音凄楚,哀愁感人,但是却忽然听得那老者呵呵大笑,道:“乖侄女,你虽然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我也不蠢,你眼中泪花乱转,可是对这小子已然钟情?”
那少女“哗”地一声,叫了起来,道:“师叔,你已经知道他被封的是什么穴道了?”
老者道:“不错,只怕除了点穴人以外,天下再无第三人识得,他被封的,乃是督脉之内的一个小穴,点穴人是以内家真气封住。”
少女道:“师叔,那你快替他解开了穴道!”
老者语音突起严肃,道:“阿蓝,我一举手间,便可将此人的穴道解开,但是你师傅的戒律,你难道敢违背么?”
那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不敢违背,要不然,我何必当初救他之时,任他自然醒转,而不立即将他救醒过来?”
伍中年在榻上,听得穴道可解,心中大喜,但继而又听得两人如此讲话,心内不禁莫名其妙。
只听得老者道:“那你先在门口等着我。”
少女应了一声,老者又道:“阿蓝,你须知道,此心一生,烦恼随来,在你师傅面前,不要露出马脚来才好!”
阿蓝幽幽地道:“反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什么烦恼可生,师叔你放心好了!”
伍中年心内不知为了什么,听那少女这样说法,生出了一股莫名所以的惆怅之感,同时又不明白何以那唤作阿蓝的少女,既然救了自己,却会因此犯了她师门戒律,难道她师父竟不准她救人不成?
正在疑惑,肩头上已被一只手按了上来,听得那老者道:“小伙子,你穴道被我解开后,要运真气循督脉走上十二周,方能动弹,否则大是有害,我那乖侄子虽然对你有两度相救之恩,但是你绝不用打探她的姓名来历,也不用存半分感恩图报之心更不用妄想结识她,否则就是害她了,你知也不知!”
伍中年根本无法回答,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否则,这小伙子倒和阿蓝是一对儿,只怪老太婆生性固执,竟不准阿蓝这样的女孩子的心中,生出情爱之念!”
伍中年本来完全不明白独指仙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到听了他的自言自语,方始明白,这才想起要阿蓝和独指仙刚才的对答来,知道那个唤着阿蓝的少女,竟然对自己大有情意,适才自己心中所生的怅惘,大概是因此而来的!心中感叹,只觉得肩头上突然如被尖锥刺了一下,手指一动,已然可以动弹,记得独指仙的话,将真气顺督脉运行。
刚运行了两遍,只听得独指仙道:“阿蓝,我们走吧!你还站着不动干什么?”
阿蓝并不言语,只是叹了一口气。
伍中年实在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蓝色颀长苗条的背影,正和一个矮胖者一起,向外驰去。
那浅蓝色的背影,是那样地幽,那样地美,使人一看到,心中便如看到一抹青天那样地开怀,再加上垂在浅蓝色衣衫上的那一束青丝,更是会使每一个年青人生出无限的美丽的想像。
伍中年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将老者嘱咐要将真气顺住督脉运转十二周的吩咐,忘了个干干净净,手在竹榻上一按,一跃而起,想要出声叫唤,但脑中却立即闪过独指仙的话:“你绝不能存一分感恩图报之心,更不用妄想结识她,否则就是害她了!”
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在他脑中响着,响得他心绪烦乱之极,但是他终于遏制了下来,只是举起手来,向两人的背影挥了挥,眼望着那浅蓝色的背影,如此灵巧,如此美丽,又如此伤感地慢慢走了开去,直到转过山角不见,伍中年仍感到那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有几次像是要转过身来,但那也究竟只是幻觉,伍中年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两眼仍是怔怔地望着阿蓝离去的方向,心中惆怅之极。
他心中,从来也未曾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在和苏怡、苏慧见面或是分手的时候,他心中绝对不会那样地惆怅,但此时他却望着被明月照射得明亮已极的山和水,久久地伫立着,一动也不动。
好一会,他才猛地醒来,自己身在翠竹渚中,同时,又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出声招呼,但随即耳际又响起了独指仙的警告声。
接着又想起了他的吩咐,要运行真气十二遍,急忙又草草补行,等了一会,仍未见苏怡、苏慧两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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